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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我的惊恐确实不低于完美,这位老太太的脑袋里虽然没有“蛊噬”,但是却有比这东西能够更加恐惧的东西。
“蛊噬”虫的卵,很多,几乎所有凹进去的地方都粘着一粒一粒的白色虫卵,数量惊人的多。
“我奶奶怎么样了?”肖苹焦急地问道,也许我刚才的表情让她以为她奶奶的问题很严重吧。
“哦,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我让我朋友这几天过来看一下。”我出声安慰道,赵子诺曾经说过,只有到了“蛊尸”才表示没有救,像肖家姐妹的奶奶这种情况应该不会至死,可能最多就是麻烦了一点。
“谢谢你。”看着姐妹俩真心的道谢,我突然生出一股很强的负罪感。
“我先走了,过几天再来。”道了个别,我就离开了。这里很偏僻,走在路上半天不见一个人影,之前爆炸的汽车也早已经被拉走。
拨通龙少的号码,我记得赵子诺曾经发短信过来说龙少也将“异螟”孵化出来了。
“喂,文沭吗?”
“对,你现在有时间吗?”
“别的没有,时间一抓一大吧啊,我都无聊死了。”
“很好,你来我这里,我们一起抓虫子玩。”
“啊?好啊!你等我!我很快就到!”
挂断手机,我找了个比较令人忽略的角落蹲着,离十二点还有三四个小时,龙少应该可以到达。手机里有卫星定位,龙少可以很准确地知道我的位置,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他会找不到我。
第十六章 除虫
龙少果然在十二点之前到了这里,虽然……
“你……为什么会骑自行车来?”看着气嘘喘喘的龙少,我很好奇。
“养主说了,骑自行车总比开车要安全得多。”龙少将脑门上的汗水擦干,接着说道,“你说的那只虫呢?我们赶紧去吧,我还没抓过呢!”
我按住兴奋过头的龙少,“先听着,被‘蛊噬’入住的是一对双胞胎,而且据说这次的‘蛊噬’虫也是同卵出生,相互之间有感应,所以我们这次下手要快,必须在另一只虫逃跑之前干掉它们。”
“什么?两只?”
“没错,对了,你带武器没有?”
龙少摸着下巴想了半天,“好象带了,如果那个玩具算是武器的话。”
玩具?不管了,他既然说带了那就当他带了吧,实在不行就把他扔出去压死那只虫……
“走。”
“好。”
我们一前一后又重新摸回了肖家姐妹家,门已经被锁严,不过好在院墙不高,我和龙少都可以很轻易地爬过去。
肖家姐妹的房间是在西边,比起东边的房间来要小上一点。
“哇!你居然带我偷偷摸进美女的房间!”龙少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她们就是‘蛊噬’的入住者,如果你不满意大可以离开。”我撇着嘴巴,不再多言。
龙少顿时摆出一副可怜像,“我只是在开玩笑的嘛……”
将龙少手腕上的夜光表捧过来看了看,还差三分钟就到十二点。
“把你的武器那出来。”我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两跟牙签,同样是刷了黑色油漆的。
“好。”龙少兴致勃勃地从身后抽出一把手枪,在手里玩把了一下,“我已经准备好了。”
手枪?虽然现在肖家姐妹如同傀儡一般没有五感,但是这并不代表其他人听不到声音。
“别这么看着我嘛。”龙少晃了晃手中的枪,“没有声音的,酷吧!”
酷你个头!
我狠狠地白了龙少一眼,便专心地看着床上肖家姐妹的反应。
“你这个笨蛋!离远点啦!它们能感觉到你们的存在,都不敢出来了!”完美似乎很恼怒,说话的声音比平日要提高八度。
“龙少,我们后退点。”我拉着龙少退出房间,只在院落里隔着一扇窗户,静观其变。
不久,“蛊噬”终于出来了,火红的身躯在夜晚很是明显,两端的颜色更深一些。它们摇摆着身躯,从肖家姐妹的耳朵里游了出来。
“哇,真恶心。”龙少皱着眉头,将头往后缩了点。
“别出声。”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两只“蛊噬”似乎完全没有受到一点影响,正在枕头上扭动着细长的身躯,似乎想要向更远一点的地方游去。
“龙少,准备好,要抓虫子了。”我将牙签捏在手指中间,深吸一口气,猛地甩了出去,而龙少也快速地收回手枪。
“完了?”我们俩同时询问对方。
小心翼翼地确定了房间内没有其他动静,我和龙少这才敢走进房间,靠近枕头的床单上果然有两条“蛊噬”,一条被一跟针刺成串烧壮,还有一条被两根通体黑色的牙签刺中头和尾,此刻正慢慢融化成一滩红水。
“呃,怎么化了?”龙少疑惑地看着“蛊噬”虫,将手枪从新插在腰后。
“不太清楚,上次的那只‘蛊噬’也是这样。”我耸耸肩膀,无奈地答到。
“嘿嘿,真是好玩……”龙少的目光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一动不动。突然他伸手将“蛊噬”虫身上的牙签拔了下来,“黑色的牙签?”他挑起眉毛。
“怎么?”
“原来前几日被传的沸沸扬扬的杀手‘暗王子’就是你啊……”龙少的嘴角抽搐了半天,“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变成杀手了……”
收起他手中的牙签,我叹了口气,“这不就是炒作的力量么。”突然想到了肖家姐妹的奶奶,我一把拉过龙少,走到东边房间里,“她们的奶奶似乎也是个‘蛊噬’的入住者,但是很奇怪,一般人都是被孵化出来的‘蛊噬’直接入住,但是……但是这一个确是卵入住。”
“卵?怎么入住?”
“不知道,而且很多。”
“有多少?”
“不出意外,至少有一千颗左右。”
龙少不语,跟着我走到老太太的床边。
“这个根本就脱离了常理。”龙少掏出手机,“要打电话给赵子诺么?”
“当然,不过我们还是先离开吧,那对双胞胎随时都有醒来的可能。”
我和龙少离开了肖家姐妹的家,走到碰头的地方,自行车依旧停在那里。
“这里的治安也太好了吧,我的车连锁都没有耶!”龙少叹了口气,“怎么就没有人来偷呢……”
“为什么你会有这种异常欠杀的想法?”
龙少极度郁闷地摇了摇头,“你不知道,我的那个养主绝对是那种超级白痴型的,她认定的事情即使是事实放在她的面前她也不会改变,比如,我会开车……”
我揉了下太阳穴,继续听着龙少的抱怨,“她是不是认为你不会开车?”
“没错……她还说骑自行车既锻炼身体也可以降低死亡率……”
“她说的没错……”我有点同情龙少了……
“一次两次可以,但是为什么我每次出门都得骑自行车……”龙少拽着我的衣领,“这不公平!我要开车!我自己会开!”
我掰开他的手,“这话你找你的养主说去,跟我说有什么用。”
“说不通……”龙少满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哟,两个大男人在半夜出来幽会,不怕别人说闲话么?”这声音……很欠揍。
我们转头看向一条小巷里,果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赵子诺。他走进两人,在一根水泥柱前停下,斜斜地倚在上面,“嗨,晚上好啊,两位。”
“一点也不好。”我和龙少同时说道,不过我是用说的,而龙少是用喊的。
赵子诺似乎不太介意我们的不礼貌,惬意地卷着自己的一撮头发,半睁着眼睛,“我可是特地来通知你们一个大消息的哦,不听人家就走了哦。”说完就转身作势要离开。
“什么大消息?”龙少眨巴着眼睛问道。
赵子诺停下身,“想知道?”
“想。”我同龙少一起点着脑袋。
“那……”赵子诺顿时来了兴致,“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吧!”
“免谈!”龙少很干脆地将头摇成拨浪鼓。
“只关于那位老太太的吧。”我猜测道。赵子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我们发现这个不寻常的时候才出现,而且拥有“异螟”的人也不止我们这四个,没理由其他人没有发觉,赵子诺这么快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嘿,那个老太太的问题确实很特殊,这也是我们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但是我们第一次碰到并不代表我们没有解决方法。”赵子诺故作神秘地扬起嘴角,“脑袋里全部都是卵的话,总比脑袋里都是虫要好解决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怎么没有想到,这明明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只要虫卵都没有孵化,只要动手术将它们都取出来不就好了?够怪自己总是想着“蛊噬”有多么多么的可怕,将问题复杂化了。
“你要帮忙?”我眯起眼睛,虽然感觉到赵子诺有这意思,但是怎么也放心不下,他这个人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嘿,我是有这个意思,不过看你的语气……似乎不太信任我哦。”赵子诺继续笑着,十足小人的面孔。
“什么要求?”他无偿帮助?可能吗?
“嘿嘿,别把我想得这么龌龊嘛。”赵子诺抱着手臂继续道,“人家可是难得好心哦,不过……”他眯起眼睛,“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第十七章 二十六位米虫
往嘴巴里扔了一口果肉,狠狠地拒绝了几下,赵子诺那个混蛋,哪里是“好心”了?他着是在敲诈!敲诈免费的劳动者!
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三天,但我还是觉得很不舒服。
“你们要为我做工。”赵子诺伸出漂亮的食指,“无工资不包吃住没有三险一金。”
“……”
“……”龙少看了赵子诺一眼,又看了看我,“也包括我?”
赵子诺轻点着脑袋,笑着。
“为什么?!这事跟我无关哪!我不要做赔本的买卖啊!”龙少抗议道,不过赵子诺只说了一句,这小子就闭嘴了。
“不知道堂堂龙家少爷的身份会不会把江家小姐给吓到。”
他这是明显的威胁……
“嘿,别这么怕我嘛。”赵子诺从身后拿出一张纸,展开,是一幅中国地形的轮廓,只不过上面用四种不同颜色的彩笔将四块地方圈了出来,“文沭,这块是你的管辖地,要好好工作哦。”赵子诺指着南边的一个黑色圈说道,上面标着一个大大的“L”,正是我现在生活的地区。
“来,龙少,这是你的哦,同样要好好工作。”赵子诺又指着靠近旁边的一个粉色的圈道,是“G”。
“干什么?”龙少端详了半天,虽然大概有猜出赵子诺的用意。
“当然是,工作咯!”赵子诺悠闲地转身离去,“如果在你们的管辖范围内发生一起由‘蛊噬’的入住者伤人实践,那……”他突然停了下来,声音也变得有些低沉,“你们就准备受罚吧。”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啊!当时我怎么就没反抗啊!”我揪着自己的头发,坐在椅子上不停摇着脑袋。
“反抗什么?”孟琳推门而入,好奇地坐到我的旁边。
我低下脑袋,想以此来演示自己的尴尬,“没什么……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啦。”孟琳笑着从水果盘中拿起一块果肉,“记得几天前到我们家来的那对双胞胎吗?”
“记得,她们怎么了?”
“其实她们上次来是找我借钱的,她们的奶奶似乎患上了很奇怪的病,一直昏迷不醒,不过刚才得到消息,她们的奶奶醒了。”孟琳笑了笑,突然又猛地站起身,“差点忘记了,今天下午有会议!真是!难得学校开恩放假!”说完连招呼都没打就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闲来无事,我将当初赵子诺发下来的小册子从枕头底下翻了出来,习惯性地跳过前面几张,在靠近最后的几页纸上我居然很偶然地发现了自己的名字。
姓名:文沭
年龄:二十
本职工作:米虫
负责区域:L
推荐人:文菲
负责人:赵子诺
咦?这是什么东西?
我又继续往后翻了翻,就连龙少、易天、伊钧他们的也都有。数了一下,大概有二十六个人,难道是现在正从事捕捉“蛊噬”的人员?可是为什么老姐的名字也会在上面?翻了几张,还发现了另外四个人,虽然都不认识,不过其中有一个我绝对听过——古一明。
他……以前也是米虫?
“咦?”一直不出声的完美居然很意外地“咦”出声来。
怎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个名字好熟悉啊。”
这个不奇怪,孟琳有在我面前提过。
“不是啊,不是那种熟悉,是比任何人都熟悉的熟悉,”顿了顿,完美接着说道,“就好象我知道他的每一件事情一般,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美的话让我有些惊讶,且不说它只是一只虫子,再说它刚孵化没多久,所有的认知都是从我的眼中学到的,怎么……不过话又说回来,单它是一只会说话的“异螟”这一条就足够令人吃惊的了。
我紧了紧拳头,有些不太高兴。
这本小册子是在我们进入“卡嘣”之前就印刷好了的,也就是说,不管是米虫还是“异螟”或者“L”都是事前就知道的结果,被利用了么?
文菲……
我将小册子一把撕毁,纸屑在周围胡乱飞舞。
老姐啊老姐,原来你也是米虫的一员啊,原来你千心万苦将我题出家门去“卡嘣”培训部是为了让我也参合进来吗?哎,我到底,该用什么表情去接受这个现实呢……
我讨厌玩暗的,而我最亲近的人偏偏……为什么不和我明说,为什么……
苦笑着,叹了口气,从衣橱里拿出我被踢出家门时穿的衣服,除了这个东西,其他……都不是我的。
衣服已经被洗干净,换下身上的衣服。
“你要走?”完美也叹了口气。
心冷了,想出去散散心。
不打算理会完美的疑问,我空着双手,穿着旧衣服,将钥匙丢在房间里就出去了。
现在仍是秋天,街道上枯黄的落叶铺了一地,厚厚的一层,踩上去发出清脆的声响。
小时候我不相信有神的存在,更不相信神能够控制我的命运。我很讨厌被人左右的感觉,就如果一个玩偶,没有生命,没有思想,任人玩弄,没有存在感。
人群从我身边走过,逐渐稀少,也不知是他们远离了我还是我远离了他们。
这半个多月来一直不怎么痛的右腿居然开始隐隐作痛,肚子也饿到没了感觉,力气渐渐脱离身体,但是我真的没有感觉,就这么一直走着,走着。
天似乎黑了,周围已经没有一个路人,我似乎走到了一座公园里,喷泉中的水从喷头中直射冲天,散开,落下,弹起,映衬着残存的霞光,唯美至极。
隐隐地,透过水,我似乎看到了一个人,飘逸的长发随着微风舞动,衣摆有节奏地荡向一边。
这个身型,似乎很熟悉,也很恐惧。
我眯起眼睛,仔细搜索着脑袋里的记忆。
对方突然回过头来,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如错落尘世,又如麻木不堪,复杂却又简单,不过的确是一张漂亮的脸孔。
“你……”我刚想说话,对方却一闪身,消失了,就在我的面前。
发尾在半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残存在脑海中的最后记忆。
“真是个怪人。”我这才想起来要看看四周,却发现眼前的景象,异常的陌生。
难道……我又迷路了?
而这时,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鬼使神差一般,这个东西我居然带着。
“文沭,你在哪里?听说孟琳今天下午开会的时候昏倒了。”赵子诺的声音不见一点紧张,但是他的话却把我整个心神全部吊了起来。
“来接我,快点!”
该死!又是怎么一回事!
第十八章 据说;救孟琳
赵子诺来得很快,开的仍旧是上次那辆娇小的轿车。
“孟琳怎么了?”我还没坐进车里就连忙问到,不想却遭到赵子诺的一阵白眼。
“跟别人生活这么久了,居然没有发现‘蛊噬’虫的存在,你是不是太失职了?”
“啊?”我不太明白赵子诺话中的意思,疑惑地看着他。
“先坐上来,别浪费时间。”赵子诺没什么好气地说道,“孟琳今天下午晕倒的原因是因为脑袋里的‘蛊噬’。”
“什么?”我大惊,这怎么可能?我和她生活了这么久,不可能没发现啊!
“似乎是‘蛊噬’移动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了什么东西,导致孟琳暂时性的失去意识。”赵子诺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凝重,“她脑袋里的‘蛊噬’……似乎与以往的不太相同。”
“怎么不一样?”我双手压着坐垫,想让自己尽量放松点。
“到总部再说。”
车子一路上开着,我和赵子诺都没有先开口说话,汗水一直顺着胳膊流至手掌,滴落。
我低着脑袋,不让赵子诺看清我的表情,虽然不想承认,不过我真的很在意孟琳的安危,在意到,连自己都大吃一惊。也许除了老姐,我是第一次这么在乎另一个女人。
不明白。
仍旧是那间拉面馆。
夜已深,拉面馆已经关了门,可是那位拉面师傅仍在店里,坐在一张椅子上,看到赵子诺和我进入店里后,眼神顿时变得闪亮了些,他站起身,“赵培训官,你回来啦。”然后转向我这边,“文老大。”
我对他的称呼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刚想发问,不想却被赵子诺一把拉进那扇门中,这回我学乖了,在进去的一瞬间我稍微眯起了眼睛,至少这样可以加快复明的时间。
仍旧是很后现代感的大厅,还有三个坐着的朋友,龙少,易天以及伊钧。
“听说文沭的养主也中了‘蛊噬’?”龙少先看了看我,然后看着赵子诺。
“没错。”赵子诺简练地回答完毕,入座,我也跟着座了下来,“文沭,你是不是有话要说?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