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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拉像是没有听出金力其格话里的意思,一个劲地催促道:“金力啊,没有园子我们靠什么赚钱啊;你得出面啊!”
“出面?出什么面?”金力其格不解地问道。
“找塔拉克呗!”费拉停止了哭泣:“我刚才到他办公室里去了。我求他手下留情……”
“谁?谁让你去的!”金力其格一听到这句话,骤然火了。他挥舞着胳膊,大声地质问费拉:“谁让你丢人现眼去求他了?你怎么这么没脸没臊?你不知道我和他之间是怎么回事吗?!”
“金力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费拉温顺地对待他的火气:“人家塔拉克说了,只要你到他跟前……”
“让我陪个礼、道个歉是不是?哼!他休想!”金力其格绝望似地吼叫着,像是一头发疯的狮子。
“金力!”费拉立刻失望地变了面孔:“现在到什么时候,你还要端你的臭架子?你难道要毁掉咱们的驸马园不成?”
“你告诉塔拉克,我宁可不要这个园子,也不能像三孙子那样到他跟前求饶!”
“什么?金力。家里的事儿,你、你不想管了?”
“唉!”刚刚醒过来的金力其格憋了一肚子气,闷闷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我和你离婚!”费拉将手中携来的水果往地下一摔,哭喊着跑了出去。
看到费拉的样子,金力其格“啊”了一声,再次昏倒在病榻上。
下卷第三集
下卷第三集县医院病房。
阳光透过了薄薄的窗纱,映得病房里一片光明。
金力其格躺在病床上。
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站在病床边的吊瓶支架旁,认真地瞅着点滴瓶上的刻度线。
病床上,金力其格的眼睛慢慢睁开了。
在朦胧的视线里,金力其格看到了一副苗条的身影。
“瓶儿?”他开口就叫。
女孩子的身子转过来了。
女孩子瘦瘦的身材有点儿像瓶儿。但是,当她转过身来,睁了那双圆圆的、清澈的眼睛里亲切地看着金力其格时,金力其格吃了一惊。
“呃……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没什么……”女孩子看他睁开了眼睛,脸上绽开了一副喜悦的笑容:“主席,你醒了!太好了!”
“你是新来的护士?”
“不,不是,我是县政协的。”
“县政协的?我怎么没有见过你?你……在哪个科室?”
“不,不,我不是……”女孩子说起这事儿来显得有些难为情:“我是个临时工。”
“临时工?”
“呃,就是……我租了你们政协的两间库房,办了个舞蹈培训班;就算是你们的临时工吧。”
“明白了。”金力其格听到这儿,闭上了眼睛。
“主席,我去找大夫!”
“先不用。”金力其格听到这儿,睁开眼睛,挣扎着要坐了起来。
女孩儿赶忙过去扶他。
金力其格坐好了,说了一声“谢谢”,接着问女孩儿:“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水莺儿!”
“水莺儿,好名字。在哪儿学的舞蹈?”
“省艺术学校。”
“毕业后没分配工作?”
“市人事局分配我到了市歌舞团。歌舞团开不出工资,拒绝接收我。我只好回县里办这个班维持生计。”
“噢!”金力其格叹了一口气:“你的班办得怎么样?学生还多吗?”
“都是些小孩子。”水莺儿低下了头:“我这个班没什么名气;嗯……要是挂上市文联的牌子,我的学生就能多一些;嗯,去年市里搞舞蹈比赛,我还得了第一名呢!”
“那好吧,将来我找市文联主席说一说,他是我的老朋友。”
“谢谢!”
“嘿,我现在就找他吧。”金力其格说着说着就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那……”水莺儿乐得拍起了手:“太好了,主席,我今天遇到贵人了!”
就在这时,“咚咚咚”几声响,有人敲门了。
水莺儿说了一声“请进”,一个西装革履、颇有绅士风度的老人走进了屋子。他正是民营企业家霍林发。
“霍大哥!”金力其格看到老人,心情激动地扔下了电话。
水莺儿赶忙把电话收好了。
“老弟呀!”老人一进屋,便向金力其格的床扑了过去。
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霍林发看了看金力其格的脸色,抱歉地说:“我刚从美国回来,你的事儿才听说。”
“谢谢霍大哥惦记我。”
霍林发关切地问:“现在觉得怎么样?”
“心里感到堵得慌。”金力其格语调里显得特别委屈。
霍林发气愤地说:“他们可不该这样对你呀!”
“唉,人家在台上执政了……有什么办法?”
这时,霍林发看了看旁边站立的水莺儿,又扫视了一下冷冷清清的屋子,然后拿出几张大票递给水莺儿,说:“孩子,去买个花篮儿来!”
水莺儿瞅了瞅金力其格,见他做出了应允的动作,才拿着钱走了出去。
这时,霍林发才放下心来与金力其格说话:“老弟呀,去我那儿干吧!”
金力其格听到这句话,眼睛里一副迷茫的神情。
霍林发不理解地问:“他们把你整成这个样,你还留恋啥……喂,市里被整下来的那几个朋友,都到我那儿去了。”
“谁?”
“‘重化’公司总裁达世华、进出口公司经理金财、还有市纪委的包明……”
听到这儿,金力其格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口气,说:“这些人是市里的经济台柱子啊。他们一走,北辽要塌半边天了!这个老市长,究竟想干什么呀……”
“老弟,一朝天子一朝臣。你就别想不开了!”霍林发站了起来,说:“当年,你动员我加入共产党。我诚恳地写了申请书,还不是让塔拉克他们给搅黄了!唉,咱们是想忠心耿耿地勤为共产党干点儿事,可是人家共产党不用你啊!”
“他们代表不了共产党……”
“可是,共产党把权力交给了他们……干脆,趁年轻到我那儿挣点儿钱吧!”
金力其格想了想,笑着摇了摇头。
霍林发看到此景,自己也感叹地说:“你呀,心里还是放不下政界这档子事儿……”他说完,在地上走了几圈,接着突然问道:“那,你下一步,想怎么办?”
“我……还没考虑好呢!”金力其格憨厚地一笑:“唉,治好了病再说吧!”
“这可不行!”霍林发又坐到了金力其格的床上,说:“老弟呀,你要是还想在政界干,就不能躺在这儿……”
“那?”
“即使有病,也得咬紧牙关,去上班!”
“你是说?不治病了……”
“有病要悄悄地治。”
“悄悄地治?”
“老弟啊,你不能让人家看着你倒下。知道吗?”霍林发着急地说:“你知道老市长和塔拉克那些人现在怎么想,他们巴不得你一天到晚躺在这儿哪!唉,你要是病入膏肓,不可救药,人家才高兴哪!”
听到这儿,金力其格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老弟啊,我知道你是一条硬汉,老市长和塔拉克整不垮你。你的心病啊,在家里……是不是?”
金力其格眼睛一眨,心里似有所动。
“不就是后院起火,老婆子闹离婚嘛。”霍林发说到这儿,将手里的烟蒂往地上一扔:“听大哥一句话,蹬了她!”
金力其格想了想,摇了摇头,脸上显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唉!老弟呀,这就是你的悲剧了!”
“悲剧?”
“是啊,你看啊!你对党组织那么忠诚;人家不用你。你对婚姻那么忠诚,老婆子却不爱你……你呀你!”
此时,门“吱呀”一响,水莺儿捧着一个漂亮的花篮儿进了屋子。
“好,谢谢你孩子!”霍林发立刻扭转了话题,一边瞅着花篮一边说:“你这么大的主席住院,怎么连送花儿的人也没有哪!你也太廉洁了……”
霍林发正在说着,金力其格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水莺儿拿过来一看,急忙告诉金力其格:“主席,这个电话打来两次了,看这个号,像是省里的大干部。”
“快给我!”
水莺儿急忙将手机递给了他。
电话里的声音:“喂,是金力其格吗?”
“我是。”
“我是省委组织部小刘;老部长让我转告你:如何做好新时期组织工作这篇文章,还要继续写。”
“老部长!”金力其格的眼睛立刻湿润了。
“金力其格同志,省委组织部已经知道了你的情况。部领导让我告诉你:虽然你不是组织部长了,可还是省委组织部特邀的调研员。你的使命没有结束!”
“是的,我的使命,没有结束、没有结束……”金力其格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
看到金力其格脸上慢慢舒展开来的表情,霍林发和水莺儿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郊外养鱼池。
塔拉克坐在一把太阳伞下,一边吸着烟,一边盯着鱼漂儿。
旁边,立着呼拉贝特和司机。他们一边瞅着塔拉克,一边在说着什么。
鱼漂儿抖动了一下。
塔拉克急忙收起鱼杆。
鱼钩是空的。
“妈的!”塔拉克烦躁地骂了一声。
“书记,怎么啦?又没咬上?”呼拉贝特跑了过来。
“你他妈的是怎么回事?”塔拉克生气地说:“是不是听说我来钓鱼,故意把鱼都喂得饱饱的了!”
“岂敢岂敢!”呼拉贝特赶紧过来解释:“今天,天气有点热。鱼也怕热啊!”
“算了算了,不钓啦!”塔拉克说着说着,将鱼杆儿扔在了池边的草丛里。
呼拉贝特见此情景,眼珠子一转:“那,咱们去打麻将?!”
“和谁打?”
“嘿,我把瓶儿找来。”
“去去去……”塔拉克假装正经地板起脸:“你这个小子,不干好事。”
“这有啥?你是当今县里的皇上,喜欢哪个女人,就说话呗!”
“人家还是大姑娘哪!”
“嗬,不就是个处女吗?这有什么?”呼拉贝特一撇嘴:“没有你,他能当上组织部长?那叫县委常委、副县级干部啊!”说完,呼拉贝特将嘴凑向了塔拉克的耳边。
塔拉克听着听着,脸上显得不好意思了。
等到塔拉克听完点了头,呼拉贝特喜笑颜开地说:“书记,这下没有愁事儿了吧!”
塔拉克却又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说:“呼拉贝特啊,有一件事儿,你真的不知道吗?”
呼拉贝特一下子懵了:“书记,啥事呀?”
“省委组织部给咱们派来了一位年轻的市委书记。”
“市委书记?”呼拉贝特一惊:“那……老市长这‘一把手’当不成了!”
塔拉克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
“这……”呼拉贝特看到塔拉克一副发愁的样子,急忙排解说:“实际上,这也没什么可怕的!”
“嗯?”
“你看呀,这市委书记单枪匹马来到市里,没有政绩,没有资历,威望又赶不上老市长;他呀,还不得依靠老市长。说句难听的话:老市长放个屁,他也不敢说臭!”
“但愿如此……不过,”塔拉克忧心忡忡地说道:“我总觉得,老市长主持市委工作这一段儿,给省里的印象不太好。不然……”
“呵呵,这方面的事儿,你就不用担心了。”呼拉贝特宽慰塔拉克说:“我听说,分管旅游工作的那位副省长,已经被提拔为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了;而且还很有希望‘提正’哪!有这棵大树,老市长还怕什么?”
“这倒是个好消息。”听了呼拉贝特的话,塔拉克高兴地点了点头。可是,接着,他又问呼拉贝特:“喂,你见过这位小市委书记的面吗?”
“你刚刚告诉我,我上哪儿见他的面去?”呼拉贝特摊开手说。
“我告诉你,这个小书记啊,看上去可是挺精明的。”塔拉克说到这儿,脸上堆起了愁容,自言自语道:“但愿老市长能和他搞好关系。”
“你是说,要老市长去巴结他?”呼拉贝特问。
“那倒不是。”塔拉克急忙纠正,“不过,我自己有个预感。如果老市长小瞧他。他将会撇开老市长重新打天下。”
“绝对不可能!”
“你凭什么这么说?”
“他在我们这儿没有根基啊……”
“可是他有能力。知道吗?”塔拉克使劲儿地用手点着呼拉贝特的头,说:“他当了三个县的县委书记,摘掉了三个县的贫困帽子。这个年轻人啊,在省委领导眼里红着哪!”
“这……”呼拉贝特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市界。
两辆黑色奥迪车停在了一个写有“市界”的里程碑前。
前边的车子里,走下来一个年轻干练的领导。
后边的车子里,走下了省委组织部老部长。
老部长笑着向年轻干部打招呼说:“书记,请回吧!”
这时,被称为“书记”的年轻干部感激地握住老部长的手说:“谢谢老部长送我上任;今天,你在会上讲的话很到位呀!”
“我不讲到位,老市长该不服你的气了。”老部长风趣地说了一句,然后叮咛道:“注意,做事儿讲究点儿策略;市委不比县委呀!”
“我记下了!”
“还有什么事吗?”
这时,市委书记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说:“老部长,我们市委的组织部长被纪委‘双规’了。我初来乍到,急需一位好组织部长协助我啊;请您给我推荐一个人吧!”
看到市委书记那诚恳的态度,老部长想了想,说:“赫拉县委原来的组织部长金力其格,听说过没有?”
“我在县里就听说过……这人很优秀啊!”
“这个人,品德好,能力强,而且还懂经济。中央组织部几次商调他……唉,就怨他那个爱人,说啥也不离那个驸马园。”
“原来是这样。”书记点了点头:“那,我们可以启用他。”
“现在,他已经被老市长弄到县政协当副主席了。你要是启用他,可有难度啊!”
这时,市委书记却爽快地说:“只要老部长你同意;我有办法把他提拔起来。”
“好。”老部长信任地握住了市委书记的手。
“书记,不好了。”秘书拿了手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说:“上访群众把市委大楼围住了。有一千多人哪!”
“因为什么事?”市委书记镇静地问。
“说是臭水沟居民动迁的事儿。”
“臭水沟?”市委书记对老部长笑了笑,说:“这肯定是老市长欠了老百姓什么帐,大家向我这个新上任的书记讨公道来了。”
“唉,上了任,麻烦事儿就来了!”老部长摇摇头说。
“告诉上访人,我一会儿就到臭水沟现场。”市委书记对秘书说。
“好!”秘书立刻拿起了电话。
“喂,把建委主任找来,和我一起去!”
臭水沟。
城市贫困区里,一座座低矮的简易房。
一道道污水无序地漫淌在大街上。
大街上,站满了群众。
电视台记者出现在画面上:各位观众你们好,我是北辽电视台新闻部记者,现在进行现场报导:今天刚刚上任的市委书记带了市建委主任,正在视察全市闻名的臭水沟动迁工程。
臭水沟动迁工程已经启动三年了。当初政府有关部门答应让老百姓一年内住上新房。可是,至今连开工的消息都没有。被动迁的居民已经在简易房里渡过了三个春秋。对此,人大代表们年年提意见,年年解决不了。我们相信,市委书记的到来,一定会给居住在这儿的市民一个惊喜……
记者解说中的画面:
市委书记从一座低矮的简易房里走出来。
见到市委书记,老头儿老太太们全都围了上去诉苦。
市委书记一边听着,一边质问身旁的建委主任。
建委主任不时地摊开双手,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市委书记像是生了气,严肃地批评着他。
记者解说完毕,镜头直接摇近现场。
群众们七嘴八舌地问:“书记啊,这问题今年能不能解决啊!”
市委书记笑着对大家说:“大家别着急,让我们的建委主任说吧!”
建委主任面有难色,但还是表了态:“大家放心,我们一定尽快解决!”
群众们不干了,纷纷嚷到:“不行不行,你必须给我们一个准确时间!”
市委书记又批评了建委主任一句:“你不能这么搪塞啊!”
建委主任无奈地说:“书记,你定吧;你怎么说我怎么干!”
市委书记想了想,说:“下一个星期动工,年底峻工。怎么样?”
建委主任立刻冲大家扬了扬手:“大家放心,我保证,这儿的动迁工程下一个星期开工,今年让大家到新房子里过年!”
老百姓们劈劈啪啪地鼓起掌来。
老市长家。
臭水沟拍摄的现场变成了电视画面。
电视机前的老市长看到了这条新闻,立刻皱起眉头,从沙发上站立起来。
年轻的小媳妇递过了一杯茶水,看着电视画面担心地问:“怎么啦?”
老市长“哼”了一声,说:“市委工作千头万绪,他偏偏盯住了这个臭水沟动迁工程;看来,这小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要抓我的要害之处啊!”
小媳妇害怕了:“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老市长哈哈一笑:“他要整我,还早了点!”
市政府办公大楼。
一辆车子飞快地驶到了大楼门前。车上的人下了车,便一溜小跑奔楼而上。他便是市委组织部的惠副部长。
老市长办公室里。刚刚进屋的惠副部长狼狈地擦着汗水。
高大的靠背沙发上,坐了悠哉悠哉的老市长。他眯了眼睛,显得漫不经心地问道:“新上任的市委书记有什么重要行动啊?”
“哦,他……”惠副部长想了想,说:“听说,他视察了臭水沟……”
“知道了知道了。”老市长不满意地摆了摆手,接下来问:“我是说,他在办公楼里……没有召集你们了解点儿什么?”
“他……”惠副部长又犹豫了一下,像是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