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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搂着她的双肩,体味着两人身体相接触的亲密感觉,我听见了她轻轻啜泣的声音。
我将她从我的怀中分开,用不解的目光看着她,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个究竟来。
“你怎么了,小欣”?这一回我是完全的带着疑虑的口吻问道。
我的妻子用手拭去眼角刚刚流出的泪水,她避开了我探询似的和关切的目光。
“没什么,见到你太高兴了”,我的妻子带着强装出来的微笑对我说道。
“我也是”,我将信将疑的把她的这一切表现当作是由于思念的缘故,或者是她这一段时间过于劳累的缘故,因为我已找不出其他更为合适的解释。
我在她的额头轻轻的一吻,“我好想你”,我怀着男性无限的温情向她表达出我对于她深深的思念之情。
我的妻子再次的靠进我的怀中,将头深深的埋进了我的肩头,我则用双手轻轻的楼着她的双肩,体味着彼此因久别重逢之后所产生出的无比恬静而又愉悦的心境,我们就那样静静的拥抱着,无人打扰,也无任何声响的干扰,整个世界都仿佛只剩下了一种感觉,感觉着彼此在那一瞬之间似乎已融为了一体,哦,我是多么的爱她呀!
而直到现在,我才真正的明白了过来,她当时的那种种的表现以及所隐含着的一切痛苦的根源所在。
还记得从那之后不久的一段时间里,我的妻子开始变得有些精神萎靡,总是食欲不振的样子,记得在一个周末的中午,我与我的妻子共进着午餐,我的胃口很好,不断的夹菜与喂饭,可是我的妻子却在食欲不振的垂着手中的碗筷。
“你是怎么了,小欣,最近老是神不守舍的”?当我注意到她落漠的神态时我便这样的向她问道。
“没什么,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我的妻子带着虚弱的口吻回答着对我说道。
接着,她便抬起了她手中的那副碗筷,勉强的用起了餐。
“要不要上医院去看看”?我无比怜惜和关切的看着她。
可是我妻子的神色却有了些骤然大变,整张脸也因欲要呕吐并加上她的强忍而显得有些扭曲和变形。
她快速的放下手中的碗筷,用手掩着嘴唇站起身离坐直奔厨房而去。
我有些惊异的看着她的背影,有些莫名的不知所措。
我站起身也来到了厨房,我看见我的妻子正站在水池子旁,不断地呕吐着,可是却并没有看见她吐出些什么东西来。
看着她如此的痛苦和不适,我又插不上手,我只能是站在她的身后,无限怜惜的看着她,我真希望难受的是我自己,而不是我那柔弱的妻子,那么我的妻子也就可以因此而免却这种痛苦和不适的折磨了。
在经过了这样一阵子的空呕吐之后,我的妻子手按着沉闷的胸口,不断的喘息着加深着自己的呼吸,努力的试图恢复着常态。
“你怎么了,小欣”?我站在她的身后无比关切的问她道。
我的妻子转回身,轻轻的摇着头:“没什么”,她安慰着对我说。
“我带你去看医生吧”,我对她说,同时我扶起她的胳膊走出了厨房。
我把她带到了医院,她正在门诊内接受着一名老大夫的诊断,我则站在门诊室外的走廊上,来回的踱着步,焦急的等候着我妻子的诊断结果。
时间好象并不是很久,门诊室的门开了,我的妻子和先前领着我的妻子进去的那名护士一同的走了出来。
“怎么样”?我忙上前问我的妻子,眼睛却看着那名护士。
“恭喜你,就要做爸爸了”,女护士带着喜悦的微笑对我说道。
“真的”,我将激动和那掩饰不住的喜悦的目光看向我的妻子,想从她的表情中来证实这一切的真实性。
“嗯”,我的妻子点了点头,可她却并不显得是很快乐的样子。
而我想,她的这种忧郁神情,或许是由于她身体不适的缘故所致吧,所以,我也就没再介意。
我扶着我妻子的手臂,满含着柔情的对她说:“来,小欣”。
我扶着我的妻子走向走廊的深处,内心里却正在为自己即将成为一名婴儿的父亲而暗自的欢欣不已。
当天的夜晚,我背靠着床头,手拿着当天的晚报,我在入神的看着报纸,我的妻子就坐在我的身边,她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仰着脸,背靠着床头,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她无意打扰我,我也无意去打断她的思路,我们就这样静静的待着,却有了一种无言的温馨,我一直都很喜欢这种感觉,我能为自己有着这样的一位妻子而深觉骄傲和自豪。
“阿醒”,我的妻子轻轻的叫了我一声。
“嗯”,我应了一声,并等待着她的下文,但我仍在看着自己手中握着的那张报纸。
“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我的妻子接着对我说道。
“你说吧”,我有些不太在意的对她说道,眼睛仍低垂着看着手中的报纸。
“我不想要这个孩子”,我的妻子对我说。
我一惊,思想一下子就从报纸的头条转移到了我妻子的话题上,我转过头去以惊异和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我的妻子,想从她的表情之中寻找出话里的原因来,我的妻子看起来是一脸的犹豫之色,在这种犹豫之色中似乎还暗含着一丝无形的忧郁和忧伤。
“你说什么,小欣”?我不敢相信的问着我的妻子。
“我不想要这个孩子”,我的妻子又重复了一遍她刚才所说过的话。
我看着我的妻子,眼神中充满着无限的疑惑与惊愕,我们彼此的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我半开玩笑的对她说道:“小欣,你这不会是生育恐惧症吧”?
“不是”,我的妻子有些愠怒的对我说道。
“那是为什么”?我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阿醒,你看,我们都还很年轻,所以,我不想这么早就要孩子”,我的妻子双手挽着我的胳膊,有些讨好似的对我说道,并将她的头靠向了我的肩头。
“可是你当初不是希望早一天有个孩子吗”?我对我妻子的这种想法的突然改变而感到了诧异,说句实话一时之间还真让人难以去接受。
“人的想法是会改变的嘛”?我的妻子仍撒娇般的对我说道,她在试图着说服我。
“小欣,你的这种想法在我的父母那里是行不通的,他们本来就反对我们的结合,你要是再…”,我想用我父母对待我们结婚时的态度来打消我妻子的这种不可取的怪异念头。
“可是,你要知道…”,我的妻子欲言又止,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而又不便说出,她双手无力的放开了我的手臂,坐直了身体有些怒色的看着我。
“生下来吧,小欣,为了我,还有我的父母,别让他们再对我们有什么别的看法了,好吧,就算我求你了”,我仍然用我的父母来婉言的拒绝着我妻子的这种怪异的想法。
我的妻子显然是生气了,她撩起被子钻了进去,然后用被子盖住了头,使她整个的人都隐没在了被子的里面。
“小欣,你生气了”,我带着温和的语气对隐没在被子中的我的妻子说道。
“没有”,从被子中传出我妻子显然是生气了的应答声。
我有些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微笑着轻叹了口气,然后接着看起了我手中始终都握着的那份报纸来。
直到现在,我才真正的明白过来,我妻子当时的举动是出于何种的原因,她一直所害怕的就是她腹中的这个孩子,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反常的举动。
是啊,我对于我妻子的爱,使我对于我妻子的种种忧伤和烦恼都视而不见,对于她所有的反常举动,我则认为她只不过是由于工作上忙碌的关系,也正因为如此,我倒反而更为关心起她来了,她在我的这种无微不至的关爱之下,竟也很温顺,以至于再没有了过分之举,不知道是出于感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从这以后,她再也没提到过不要孩子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的内心不觉传来阵阵的绞痛,酸楚的泪水也顺着我的眼眶流了下来,我感到自己痛苦极了,可是,我的妻子又何必要选择离开呢,我想我还是能够理解她的苦衷的,我还是能够原谅她的,因为我是多么的爱她呀,没有了她,我根本就不象是在生活着。
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呀。
为什么这个世界要将我置于这种境地,而使我如此的痛苦不堪呢。
我想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可是,这个冷漠的世界对我的回答却只是一种无情的而又无言的无限沉默。
所以,我只能是再次的用酒精来将自己灌醉,来麻醉掉自己的思想,使自己哪怕只是能够暂时性的脱离掉这种痛苦的深渊也好。
《二》
可是,往往在酒精的效力失去之后,我还是会清醒了过来,还是会时不时的在内心里翻涌着那些曾双重的存在于我心灵深处的无尽的痛苦和愤怒,于是,我常常的在酒精的效力失去之后,又会重新开始考虑起我眼前的处境来,虽然我现在还不敢过多的去触及我的未来。
但在现在的这种状态之下,我似乎才真正的意识到,我的灵魂和我的身体已完全的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而这在所有的事情尚未发生之前我则会这样的认为,我的灵魂其实就是我的身体,而我的身体也就是我的灵魂,他们彼此不分,不可分割,所以在那时我就这样的认为,爱惜自己的身体也就等于是爱惜着自己的灵魂。
暮然间才发现,身边所注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竟然到处都是,他们用无数的物质来粉饰着自己,以为只要自己的身体美化了,那么自己的灵魂也就同样是得到了净化,多么虚伪和多么丑陋的想法啊。
除了我自己,或许没有人曾想到过在我那可怜的身体内也许还存在着一个灵魂,一个活生生的,于苦苦之中挣扎着的灵魂,他就寄宿在我的躯体之内,正被迫的接受着为这满世界的道德和罪恶所奴役。
我的那个凄惨的灵魂啊,那个没有了五颜六色,没有了色彩缤纷的物质的遮掩,赤裸裸的暴露在外界的灵魂呀,我想象着他回过头去,在众人的道德体面前是那样的无依无靠,因为没有人想到过要去爱护他,没有人想到过要给他带去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温暖。
只有我自己,才想起了我自己灵魂的痛苦,但却已是想喊无声,欲哭无泪了,而我却只能是忍受,忍受,再忍受着,并无处藏身。
我不禁思考起了整个人类灵魂的状态来,一颗伴着身体一起成长起来的灵魂他是多么的单纯而又完整啊,但却又是那么的无知和自负啊,它总是认为整个的自己就是自己的身体,而身体也就是整个的自己,只要是身体体面了,那么灵魂也就会随之体面了;只要是身体完善了,那么整个的灵魂也就随之而完善了,甚至是无比的高尚和伟大了,或许还会含着某种高傲的姿态和华丽的虚伪于其中。
一个人的灵魂或大或小,或早或晚都是要受到社会的伤害的,因为身体是会老朽的,生命也是会消逝的,而这一切的毁灭却又是物质所无法给与弥补的;面对着所有不同程度的伤害,面对着灵魂所能够把握住的仅有的东西,他将面临着自己的扭曲和变形,如果一个灵魂在满世界里感到了孤独无助或是无依无靠,而又无力去改变属于自己的现实时,那么他就会采取麻木自己灵魂的做法,看轻自己的身体,否定自己存在的的价值,除了生存,生存,还是生存,但是生命却已被剥蚀的毫无意义。
面对着满世界的对于灵魂的伤害,有的人则采取着逃避的态度,选择只为身体而活着,灵魂上的空虚,可以用物质来填补,这些人仍然坚持着,身体就是灵魂,只要身体富有了,身体快乐了,那么灵魂也就跟着充实了,也就幸福了,多么的自欺欺人的想法啊。
可是有的人却愤怒了,面对所有现实的伤害,面对着物质的诱惑,他们的灵魂便彻底的堕落了,他们抛开了一切合理的道德,选择了一种赤裸裸的争斗,除了无情的夺取,夺取,还是夺取,永不知足,双手粘满了其它灵魂和生灵的鲜血,背负着无限的罪恶,但是表面上的风光无限,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其灵魂的阴暗和丑陋,他们享受着一切,满足着自身的身体和外在的物欲,可唯独远离着自己的灵魂,他们甚至可以说已经是没有了灵魂。
而象我这样的人以及其他一些象我这样的人类,总是会陷入于一种迷茫而又苦恼的状态之中,灵魂就象是伫立于一个阴暗的十字的路口,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选择麻木吧,接受残酷的现实吧,可是那颗想要崇高一些的心灵却使得自己怎么也做不到这一点,那么就选择自欺欺人好了,可是那突如其来的事件已打破了我生活中的一切平静,使我的灵魂再也回不到了哪种先前和谐的状态了,那么我又该做何选择呢,面对隐伏于我灵魂深处那不可磨灭的伤痛,人类却怎么都找不到了自己的出口。
灵魂的出口啊,现实的残酷啊,这一切却正是人类痛苦的根源。
从前,爱惜着自己的身体,我就象用爱惜着自己的灵魂一样的来爱惜着它,那是因为我以前的想法还是比较单纯的,总认为自己的身体和灵魂是保持着一致的,二者是密不可分的,生活是美好的;可是如今呢,我的灵魂和身体已经成为了两个不同的概念,他们似乎已毫不相干,在我的灵魂遭到了整个世界所遗弃的时候,我的身体似乎也在同时的遭受着同样的遗弃,身体和灵魂已经永远的告别了,虽然我的灵魂仍寄居在我的身体之内,但是却在渐渐的腐烂着,腐烂着并埋藏于我心灵的某个阴暗而又深沉的角落,不再需要灵魂了,还是凭着本能的感觉去生活吧,因为人人都是凭着这种天性的感觉在生活着,难道不是吗,除了那些曾经为了整个人类精神世界的存在而有所思考过的人,那些想要为了整个人类的灵魂而寻找到出口的人,除了他们,还有谁会愿意再去触及灵魂这个神秘而又难以捉摸的东西呢。
没有了,再也没有了,在我深深的感到绝望的时候,每每都是夜幕已经降临了的时候。
当我仍昏昏沉沉的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时,被一阵清脆而又有节奏的门铃声所惊醒,终于还是有人来看望我了,我想,虽然是这样,我还是满不高兴的站起了身来,因为我并不希望有人来打扰我,打扰我的这种已不再可算作是生活的混乱生活,不过出于礼节性的需要,我还是打开了房门。
站在门外的是小林,我们单位新来的那个职员,当他站在我的面前,看见我的第一眼时,他的脸上顿时便闪过了一道异样的表情,但是随后便迅速的恢复了往昔的平静,脸上堆起了客套的笑容。
“苏哥”,他如往常般的对我打着招呼,我看见他的手里还提着些东西。
“进来吧”,我对他说。
于是,他便走了进来,我带上了房门,转身向客厅走去,他跟在我的身旁,手里提着他买来看望我的那些东西,且左右张望着打量起我的客厅来。
“请坐”,当我们来到沙发旁时,我对他说。
他将手里的东西放在茶几上,然后在身后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也在沙发落座,就坐在他的侧面,我将目光转向他,他也正抬着头看着我,他显得很拘谨,他的年龄还小,一进门就看见我一副这样的模样,再进到客厅,里面更是凌乱不堪,他不知道该如何的来安慰我,或者是说上一些什么能够安慰人心的话,这从他哪一脸真切而又莫可奈何的表情中可以看得出来,他总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却又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知该从何说起。
“由于最近比较忙,所以到现在才来看你,真是对不起,还请苏哥见谅”,他有些不着边际的对我说道。
我看出了他的窘况,便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你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
他微笑着含着一丝羞涩的低下了头去,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他却已放松了不少。
接着便是一阵沉默,他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用两只手不安的交接在一起,不断的相互搅弄着,平覆着自己内心的不安。
“现在觉得怎么样”?我问他。
他抬起头来看着我,两眼有些茫然,很显然他并没有听明白我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指的是工作”,我补充着对他说道。
“哦”,他恍然大悟,便轻松了下来,“很好,已经能够适应了”,他对我说。
我仍向他问起了一些问题,倒象是我在安慰他,而不是他来安慰我,他太年轻了,能够懂得多少呢,所以我还是建议他早点回去,有约会就去约会,有应酬就去应酬,不必在我这里浪费他宝贵的时间,我的状态虽然看上去很遭糕,但这对于我来说,已算不得什么了。
或许他也认为自己留在这里其实并没有多大的作用,在我的建议之下,他还是决定离开了,于是我便起身将他送出了房门。
在他离去之后,我的内心还是觉出了一丝的感动,毕竟,在发生了这件突如其来的事情之后,他还是第一个来看望过我的人,虽然他不善于言谈,也不怎么能善解人意和安抚人心,但是他那颗真挚的心,我还是能够感受得到的,并为之感激的。
我又想起了我那可怜的妻子,想起了她所承受的所有不幸,想起了她被迫的离去,想起了那些无时无刻都强加在她身上的一切无形而又黑暗的沉沉压力,想起了那些致使我们不得不分开的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