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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一个人闲逛也没劲,便想起了盖丽莉。盖丽莉曾抱怨说自从那次夜总会事件后她还从来没有主动找她玩过,总是她来她家玩,真不够意思。她一直解释说是因为夜总会不安全,忽然觉得这解释站不住脚,事情都过去一年多了,还有什么不安全的,省城就盖丽莉一个朋友,在这寂寞的时刻,她是最好的消谴。盖丽莉已换了3家夜总会,现在这家叫蝴蝶梦夜总会,一般是通宵工作,上午睡觉。她和3个同道女子挤睡在一间只有5平方米的小包间里,倒是很温暖, 寂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高青莲问到这间小房里,把盖丽莉叫了起来,拉她去吃饭。她说每天晨昏颠倒,会把身体搞坏的。盖丽莉说老观念,不管什么事,只要习惯就好。她说你已经把钱挣够了,还不打算回去呀。开什么玩笑,回去,回去干嘛,回去受穷呀,老实说我已经过惯了富贵糜烂的生活,现在如果回到县里找个工作,每月拿一两百块过日子,我会死。4个人挤在那么一间小房子里,这好算富贵糜烂的生活? 睡的地方随便点有什么,只要休息得好就行了吗。你其实可以回去做生意,服装、百货什么的,同样赚钱,你又不缺本钱,干嘛不呢。我是那块料吗,再说做生意太累人,又有风险,辛辛苦苦拚死拚活挣的可能还不如我在这里陪一个男人过一夜挣得多。那你怎么办,就这样过一辈子呀。谁知道以后怎么样,懒得去想,反正跟着感觉走,过一天是一天,当天婊子卖天肉。这话说得高青莲内心好像被什么事震动了一下,心直咚咚跳。还记得那次吗,谈起这种事,你悲伤得大哭了一场。盖丽莉直摆手,别提了别提了,那么多眼泪比一泡尿都不值。看样子你爱上了这行。有什么奇怪的,哪行挣钱容易爱哪行。
以前有时听盖丽莉说这种自暴自弃的话,高青莲虽然也很同情,更多的是鄙视。她觉得就算是被逼上梁山,从生活的角度来说无可指责,但无论如何也应该知道自己毕竟是个强盗,在杀人越货吧,怎么盖除了偶尔流露一点忏悔之意,更多的时候是沾沾自喜呢。可今天她听着盖的放纵的话,看着她那似乎已然成形的浪荡表情,竟觉得很舒服,很熨贴。她这才知道来看盖丽莉并非因为无聊,而是带着目的的。显然她认为要积蓄足够的反抗夫权的勇气,光有那种对现状的不满根本不够,还需要从一个比较阴暗的方面吸取某种精神力量,而能给予她这种力量的人,非盖丽莉莫属。这绝不是因为她现在只有盖一个朋友,可以肯定地说如果她有很多朋友,她现在真正需要的也还是盖丽莉。嫁给徐景升后她曾有过跟盖丽莉断绝关系的想法,只因被乡情所缚,才勉强维系了这份友谊,这会她不由得庆幸自己的谨慎,不然她非后悔不可。看来不管什么朋友,到了一定时候都能派上用场,这是一条经验,今后可不能盲目的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大粪不是都还能做肥料吗?她在朋友身上学到的是什么呢,那就是:贞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活得自在,痛快。我自在吗,她自问,不,我痛快吗,先前还有点这感觉,现在根本无从谈起。那就应该向盖学习,学她的精神。可是,当她想向自己讲述这精神的实质时,却又有点弄不明白了。毕竟有个家,如果以为自己的情况和盖的情况是一样的,可就又错了。还需要继续体验。就忽然想到了那个这几天一直不敢去碰的人。她之所以不敢去碰,是因为那人既像鬼,又像神,她飘忽于鬼神之间,似乎手脚无措。要消除这种感觉,要在鬼神之中找到自我,就必须去跟鬼神接触一番。一个绝妙的主意产生了。
“今晚有空吗,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聚一聚,怎么样?”
“有什么事吗?”
“没有。”
“那有什么可聚的,一晚不干活,我得损失几百块钱。”
“我就实话告诉你吧,老呆在家太闷,我想出来找份工作,有一个人能帮我这个忙,我想请他出来跳跳舞,谈一谈,但单独请他好像不太好,有你陪着就好说话多啦。”
盖丽莉不是很愿意,到底还是答应了,问那人是谁。高青莲把他的情况对她做了简单介绍。盖不觉来了劲,高青莲突然间跟这种人打上了交道,叫她又嫉妒又兴奋。嫉妒的是一起从县城出来混,自己每走一步都如陷泥潭,而高青莲却步步高升,眼看她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不觉暗怪老天,太不公平了,凭什么高这么幸运;兴奋的是高青莲既认识这种人,那自己以后也可能用得着。便对高青莲说到时见了他可不许暴露她的身份,高青莲说用得着吩咐吗,即使你想暴露,我还不愿意呢。这话叫盖丽莉有点不痛快,高的话里显然含有鄙视她的意思。
十七 断裂
马克强这几天一直在等高青莲电话,他毫不怀疑她会打来,也知道她下决心前会有一段比较长的犹豫期。实际上他对她的信心还不是因为那场十分融洽的交谈,而是早在大半年前的婚礼上。他识人的眼睛,不仅具有强大的穿透力,且会拐弯抹角,能顺着人的脑血管经喉管、食道过胸腔和胃袋直抵心脏,再覆盖人的心脏最后浸透进去,把里面的东西看个一清二楚。似乎夸张了点,但八九不离十,为了具备这种能力,他可在这方面下过苦功。20前他在文坛混了点小名气,后来有名家直言相告他不是作家料,他便开始盘算怎么到官场去混一混,弄个厅局级干部也抵得上一个二流作家。打那时起他开始揣摩人的眼睛,因为眼睛为心灵之窗,通过它能看到一个人的内心深处,这种本事对于混官的人来说是安身立命之法宝。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后来他果然在这方面练成了超人的本事,把顶头上司的心思琢磨得通通透透,见方抓药,果然灵验无比,只见一路顺风满帆,青云直上,当了比他理想中还要大的官,而且从目前形势看,官途尚未到头,再进一步大有希望,进两步也并非没有可能。识人方面所积累的经验足够他写一部书,像高青莲这种女子,因为在事业和爱情两方面都受过挫折而不再纯情的女孩,眼里写着一种清淡的无奈的忧怨,他一眼就看出她不是一个对这种婚姻有强烈依附心理的女人,只要自己放出手段,将她一举拿下不会有什么困难。这次组织诗人作家去湘西考察,实际就是他偷情计划的第一步,支开徐景升要办事。终于来了,一听到那个清脆的声音,他对着话筒咧开大嘴笑了起来,心里得意地想省长老子都玩得转,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子,岂能逃出老子的手心。想找份工作是吧,好好,见面详谈,约个地方吧,这样,我请你吃饭,别不给面子嘛,你还有个朋友,那有什么关系呢,带她来,难道马克强多一个人就请不起了是怎的,就这样,别再说什么不好不好的,没什么不好,吃顿饭有什么,我看好得很,不吃倒是不好,说定了,晚上六点,玉楼东,不见不散。
吃饭时盖丽莉比高青莲表现得还热情,开口部长,闭口部长,问东问西,她倒成了主角,高青莲反而像配角。高青莲心里忽地不是滋味,不过很快消失了,盖丽莉本来就比她大方活泼,平常又与男人打惯了交道,现在碰上一个大干部,自然更为热情,想巴结上去也属正常。马克强起初被盖丽莉的热烈劲吸引,觉得她真是可爱,甚至一度有了换手的想法。如是一个没有多少情场经验的男人,肯定上当受骗,他毕竟是情场老手,在最初的那种骚动过去后立刻稳住了心神,知道现在切不可有丝毫的动摇,否则可能因小失大,高青莲到底还是比盖丽莉美丽一点,再一个,在高青莲清纯质朴的表情衬托下他忽然觉得盖丽莉的热情中透出一种庸俗、放纵和妖艳的气质,这令他暗暗有点惊讶。细看盖丽莉,耳环、项链、戒指等高档饰物一应俱全,头发是烫过的,脸上的胭脂也抹得过重,有点像风月场上的女子。这时再感受她的热情,就觉得似乎像挑逗了。他知道高青莲以前在舞厅唱过歌,更早以前甚至可以说来路不明,是很有可能跟风月场女子有关系的。便问盖丽莉是干什么的。盖丽莉说是某打字社的打字员。她以为马克强不过随便问问,三言两语就可以糊弄过去,哪知这位最善与人打交道,有时甚至只根据一个人的眼神和动作就能判断出他的身份,怎能轻信这个,便详细地问了打字社的有关情况。可怜见的,这位只知道人肉行情,这些问题不是要她的命吗,左遮右挡,十分狼狈,看看招架不住,幸得高青莲及时出面接招,转移了话题,才勉强掩了过去。马克强便瞧了个八九分,心里暗道,老子是什么人,跟老子玩这手,你们还嫩点。就更得意了,因为在这种眩目的美色中避开了一个陷阱,保住了自己在高青莲面前的好印象,不然的话,使六七分力就可成的事也许要用上十分力。盖丽莉自然有点失望,本来看看马克强就要上勾,哪知突然松了嘴,她简直不知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她其实并没有真跟高青莲争宠的意思,她只想用一用风月场上的一些手段,跟马克强建立好关系,以后可以找他帮点忙,当然,如果马克强非要一猛子扎下去,她也绝不会深沟高垒。也就是说她没有非常清晰的跟好朋友争宠的意思,但行动上可以说是直接奔这目标去的,只不过因为感到有点对不住好朋友,她不愿相信自己在这样做罢了。看到马克强平淡下来,她也不得不稍稍冷却自己的热情,转着眼珠子,心想有这么一个改变命运的好机会,可一定要抓牢。她觉得自己可能犯了一个错误,也就是说一开始如果就把这个意思告诉高青莲,也许眼下不至于这样背动。虽然她仍相信问题不大,但也隐隐担心高青莲会对自己现在的表现有看法。
吃过饭,又坐着说了一阵笑话,马克强就请她俩去跳舞,问喜欢哪家舞厅。高青莲一时没主意,盖丽莉便说皇帝舞厅最好,气派,热闹,乐队水平一流。马克强立刻予以否决,说那个舞厅我知道,都是省内一些中产阶级人物和黑道头面人物爱出没的地方,我这样的人不适合去那里。要高青莲表个态。她不知道省城的舞厅分为几等,哪好哪不好,只跟徐景升去过几次一家坐落在八一路上的潇湘舞厅,便说去潇湘吧。马克强也马上予以了否决,说这家舞厅我也知道,典雅朴素,是省城文化界人士的聚会之地,也不适合我这种人去。高青莲说既然我们说的舞厅你都不满意,那你说说哪家舞厅好。知道光岛俱乐部吗,我们去那吧。高说没听说过这个名字,盖知道,先是惊叫了一声,那意思好像是您敢去那种高档俱乐部啊,不过立刻就知道漏了嘴,马克强身为部长,那正是他去的地方,她之所以没有立刻反应过来,主要是因为她的感觉仍停留在平常跟那些一般男人交往时的感觉中。马克强从她的那声惊叫中听出了她的意思,再联系到她说的那家庸俗之极的皇帝舞厅,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觉得这女子肯定不是什么打字员。不过她知道光岛俱乐部,而且还很清楚光岛俱乐部的档次,叫他有点惊讶,便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她说听一个熟人说的,那熟人是个副总经理。这当然是谎话,在夜总会干活的女子一般都很清楚全市各大舞厅、夜总会以及娱乐城的基本情况,不然随随便便去找活干,碰上不该擅入之地,麻烦就大了。
马克强一进光岛俱乐部就有经理级的人物上来伺候,他一改在高盖两人面前那种平易近人的态度,故做矜持,拿腔拿调,趾高气扬,直叫伺候的经理陪着生硬的笑脸像愣小子。跟在后面的盖丽莉觉得很奇怪,尽管马克强是高级干部,但上这的人全是省内的大干部和有钱人,经理再恭敬也不该是狗腿子的模样吧,高青莲却一下就反应了过来,哦,我知道为什么,他主管文教工作,娱乐圈属文化事业,大概也归他管。
经理要领马克强去包厢,马说先在大厅坐坐。上了二楼,穿过一条铺着厚厚的血红色地毯的狭窄黄色通道,进入了一间大约有4、50平方米的卡拉ok大厅, 里面坐着7、8个男人和3个 漂亮的年轻女子,有头戴圆形白帽身着蓝色短外套的服务员端着托盘在他们旁边走来走去。五彩光在厅里流动,掠过柜子、桌子、沙发、彩墙和天花板,奇怪的是照到地面却成了惨白惨白的,好像夜晚浮于河面的破碎冰块,给人一丝轻微的寒意。不过在这种场合,这丝寒意最终必然化成温暖。厅中是一块小舞池,池前一块20厘米高的木乐台,台缘立着长柄麦克风,左侧摆着一架黑色钢琴,后壁上则画着一些人物和山水,因光线昏暗,又离得远,看不清是国画还是油画。有人窝在暗处叫了一声马部长,马克强弓着腰眯着眼朝那边看了看,笑了笑,认出是个熟人。那人请他过去叙谈,他忙摆手。那家伙也是的,太不知趣,人家身后明明跟着俩小蜜,岂有心思理你。3人占了一个小圆桌,分坐三角, 经理一边跟马克强说话,一边把烫金封面的硬纸大红饮料食品单递给高盖两人,要她俩随便点。高青莲看着马克强,他冲她抬抬手,意思是尽管随便。经理拍够了马屁,很快离开了,高青莲对马克强说那经理好像很怕你。马克强说当然,我是他大爷,他敢不恭敬大爷我叫他吃不了这碗饭。她问他在这消费是不是不要钱。马克强挺着胸脯似乎想说几句大话,忽然觉得不妥,把盖丽莉看了一眼,说什么钱不钱的,在这别谈钱。俱乐部老板宋白发听说马部长来了,忙不迭来迎接,亲密地跟马挤坐在一起,说了一会话,临走前把高盖两人细细审看了一回,忽然凑在马耳边嘀咕了一通,两人一起笑。他走后高青莲问他俩是不是在议论我们。马克强老实承认,是的,他问我跟你们什么关系,我说我是你们的叔叔。高盖立刻叫唤起来,引得四周的客人都往这边看。两人伸出舌头装不好意思状。他瞪眼说叫什么叫,难道我当不了你们的叔叔。两人虽然觉得这很荒唐,却也无话可说,但被人占了便宜总想找补回来,便在马克强又一次请她们点东西吃的时候狠心点了几样很贵的东西,说既然你要当叔叔,就别怪侄女不讲客气。不料马克强却一脸鄙夷,这算什么,一点不值钱的东西,哪怕你们吃破肚子我也不用掏一分钱。
几个肥头大耳的家伙胡乱唱了几首流行歌,厅里安静了一会,后来响起了轻柔妙曼的舞曲。马克强对高青莲大手一伸:“来,活动活动。”高青莲就把外套脱了,挺着高隆的胸脯把白嫩的小手放在了他的大肉掌里。他的手掌很温暖,仿佛是一只小火炉,比厅里的空调给她的感觉还要舒服。她习惯了徐景升的薄而冰冷的手掌,便想是不是有文化的人手掌都很冷,而有权力的男人手掌都这么温暖呢。她决定今后要把这个问题弄明白。盖丽莉站在沙发上,渐渐感到有点委屈。当她发现马克强的热烈态度有所变化后,就感到自己也许太性急了点,便控制住了情绪,说话明显少多了,且常观察高青莲的表情,认识到要交上马克强这个朋友,非得有这位朋友的帮助不可。她还认识到这虽然也是娱乐场所,但跟她常出没的娱乐场所还是有很大不同的,这里没有放纵,没有热烈,到处弥漫的是一种温文尔雅的气息。她不得不承认今晚不仅犯了不该不跟高青莲挑明自己意思的错误,还犯下了用对付一般色鬼的手段对付高贵男人的错误。她觉得已经不容易达到目的了。但她绝不轻言放弃,自己的人生也许将在这里发生重大转折,无论如何要坚持下去,哪怕只剩下一丝希望。想到这不禁一缕悲戚上心头,胸口一酸,差点掉泪。都是天涯沦落人,可高青莲两年光景就变成了贵妇人,还跟省委领导交上了朋友,前途一片光明,自己论能赖应不比她差,却变成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