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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丽姐……”小云转过身，满怀感动的望着雯雯。
“这是我跟你的秘密，除了你自己，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绝对不会！”
保重了，小云。雯雯转过身，心里默默地暗许道。
雯雯感觉心口堵堵的，像被什么东西压着。
那是自己曾经走的路。现在小云又开始走了，是自己选错了路吗？一句迫不得已经说服不了自己，雯雯有着她的追求，小云有她的目标，若不是“迫不得已”，那又是什么呢？但决非是我们自甘堕落啊！雯雯望着镜中的自己，泪水不自觉的流下来。
苍白的面孔，细细的纹眉，人工的假睫毛，无神的双眸，挺挺的鼻子，性感的嘴唇，尖尖的下额。雯雯用湿巾擦去眼角的纹线，摘下假睫毛，去除脸上的粉妆，嘴唇上的红印……
这才是真正的我。雯雯抚摸着镜中自己的脸颊。原来我就应该是这样干干净净的。
雯雯，你该对过去说拜拜了！这是乐乐说的。
我还犹豫什么？还在等什么呢？下决心的时候到了！都应该结束了！！
在雯雯僵硬的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她在心里划了一个大大的句号。
她重新取出彩笔，粉底盒，唇膏，画眉笔……
最后一次了！用完这次以后统统丢掉！一点也不剩！雯雯要做回原来的她。为了乐乐，更为了她自己。之前的心已经死了，但从今天起它将复活了！
雯雯挎上提包走出乐乐的房间。
乐乐你也一定会支持我这么做的，对吧！她轻轻地合上了铁门。
“雯雯！”雯雯的背部被人拍了一下。
不会那么巧吧！雯雯不想回头，她怕乐乐看见自己的样子会起疑。
“你要出门吗？”
“去个朋友家里。”
“你在这还有朋友吗？”
“是……过去的姐妹，现在已经不做小姐了……”
“是嘛！我回来拿点东西就走……”
“那……我先走了。”雯雯闪过乐乐的身体，直冲着下楼。
“有那么急吗？”
“不是。”雯雯红着脸在楼梯口停下来。
“太匆忙了，我忘带了钥匙。”
“接着。”雯雯从包里掏出钥匙抛向乐乐。
“雯雯，你上来。”
“嗯？”
“我叫你回来！”雯雯低下头，不敢看乐乐的表情。
咚！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是不是有事瞒我？”
“没有。”雯雯抬起脸时，乐乐已经走到她的面前。
“见朋友需要打扮成这样子吗？”
“好久不见面了，我想自己漂亮一点嘛！”
“你知道你现在有多丑吗？”乐乐一边说着，一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替雯雯的嘴唇抹淡了上面的颜色，“这还像样点。”
“谢谢。”雯雯不等乐乐的回应，她径直向楼下走去。
“喂！雯雯，电梯来了！”
“不用了，我走下去。”
“你等我一会儿，拿了东西，我和你一起走，如果顺路的话，我可以带你一段。”
“不顺路的。”
“你哪个方向？”
“与你单位正好相反。”
“我不回单位。”
“那也不同路的。”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你等我一下，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
“你身体刚刚恢复，万一一会儿又受了凉怎么办？”
“乐乐……”雯雯反折回来，走到乐乐的身边，“我不去了！”
“雯雯，我不是不让你去，只是担心……”
“乐乐，你真的相信我？”
乐乐用手擦去雯雯的泪水。“相信。”
“乐乐，对不起，没有什么朋友，是我编出来的，我不是故意想骗你，只是怕你会误会。”
“误会什么？”乐乐放下手，不由地皱了皱眉。
“乐乐，你现在还相信我吗？”
“只要你对我说的是实话。”乐乐的双眼紧盯着雯雯的眼睛。
“我要回到红姐那里……”雯雯禁不住低垂下头。
“什么！我没听错吧！”
“乐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要和她们做一个了断！”
“了断什么？想再系一根线吗？”
“不是的！”雯雯含泪抬起脸。
“雯雯，你去了就不要再回来了！”乐乐显得很生气，声音有点发冲。
“乐乐，我要拿回我的东西！”
“一切我都会替你买的！”
“那些是属于我的！”
“我不准你回去！”
雯雯发急地说：“乐乐，给我一小时，半小时就行了！”
“你以为我会傻到再相信你吗？”
“我把这个留下。”雯雯从手提袋里取出乐乐的那张磁卡，“这样你总该相信了吧！”
乐乐的眼神混杂着焦灼和怒愤。“……那些东西有那么重要吗？”
“是！”
“听我的，不要再回到那里去！”
“乐乐，信我最后一次，好吗？”
乐乐发恨地盯着雯雯的眼睛不说话。
“乐乐……”
“是你说的最后一次？！”
“是。”雯雯坚定的点着头。
乐乐瞪了雯雯一眼，走到电梯口按了按钮。“我只等你半个小时。”
“我会准时的！”
“过时不候！”
雯雯进了电梯，咬着唇不让眼泪流出来，梯门随之关上。
雯雯机械式的走出电梯，走出大楼，走到大街上，伸手招租出车，行动变得毫无意识。
“小姐，上车吗？”
“噢？是。”
“上哪里？”
“＊＊，认识吗？”雯雯好希望对方能够否认。
“当然了！”司机轻快的答道。
心的失落，雯雯拉开车门，坐进车里，躺倒在车座上。车子在发动的一刹，雯雯听到了乐乐的声音，她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她闭上眼，双手捂上耳朵。
“小姐，那人好像在追我们哎！”
“什么？”雯雯睁开眼，望着后车窗。
是乐乐？雯雯张大了双眼——是乐乐！
“停车！快停车！”
车子停下了，乐乐急步跟上来，示意雯雯摇下车窗，他伸手递进了那张磁卡。
“拿……着！”
雯雯望着车外气喘吁吁的乐乐，张口却说不出一个字。
“我会一直等，等到你出现为止的！老兄，开车吧！”
车子再次开动，雯雯的泪水像帘子似的撒落了下来。
第十三章
雯雯回来比她说的晚了三刻钟，她打开门没有看见乐乐，乐乐对她失言了。但她并不怪乐乐，乐乐能答应让她回来，已经是对她天大的恩惠了，只是原来就不太好的心情更添了一层郁闷。
“叮咚！叮咚！……”
不会是乐乐，他自己有钥匙。那会是谁呢？雯雯从猫眼里向外张望。
“乐乐。”雯雯“唰”地开了门，诧异地望着面色温和的乐乐。
“我以为你走了。”
“答应过的话我会做到的。”
“你没带钥匙吗？”
乐乐走进屋，放下手中的汤面，向雯雯浅笑了一下。
“如果我不回来，你不是进不了门了吗？”
“带了。”乐乐从裤袋中摸出一串钥匙，“不过只好我自己吃这碗面了。”
“你是为我买的吗？”
“不为你还为了谁？你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过什么吧！”
“你怎么知道？”
“看你病歪歪的样子就清楚了，我原来想亲自替你下面的，但又怕时间太紧来不及，所以只好到下面的面馆里买了这碗排骨面……”
“对不起，乐乐，我没有遵守时间。”
“东西拿回来了吗？”
“没有。”雯雯轻轻的答道。
“只要回来就好了。”
“乐乐，你不怪我吗？”
“面涨了就不好吃了。”乐乐对雯雯笑了笑，从房间里挎上他的公事包。
“要走了吗？”
“也该走了，不然老板要抄我鱿鱼了。”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我开玩笑的。”
“真的不会受影响吗？”
“你忘了，我说过我是自己的时间的主人。”乐乐神情显得很轻松，他看了眼雯雯，向门口走去。
“今天、明天回来吗？”
“说不准。”乐乐停下来，但没有回头。
“后天你生日我会回来的。”乐乐开了门，神态自若的走了出去。
雯雯坐在三角椅上，手捧碗面，泪珠溅到汤里。这次不是难过，而是开心的落泪。雯雯的眼角弯了，绽开了许久没有过的甜美笑容，把之间的阴霾一扫而空。
雯雯又是去超市购买食品，又是准备小礼物，忙得不亦乐乎，一副喜形于外的神情，一张笑脸整天挂在面上。雯雯把冷冻的和非冷冻的食物分开放入冰箱。明天就让乐乐见识一下自己的厨艺吧！
雯雯又一次笑开了嘴。萍姐，我是恋爱了吗？我爱上乐乐了吗？这就是爱情的滋味吗？雯雯好想萍姐了解现在她的感受，雯雯拉开枕心，从里头取出了萍姐临走时留下的信封。她从信封里抽出那张寄于萍姐情意的纸。
“珍爱生命！”
纸片随着一张照片掉出来。相片中漂亮的男孩和身边的母亲笑的好灿烂。那母亲是芬姐，她抱在怀里一定就是星星了。翻过照片的背面，是萍姐的笔迹。
“无论越过千山还是万水，心里记得的永远是你的怀抱——最温暖的地方，忘却了痛苦，忘却了伤悲，有的只是幸福和光明——致永远的爱人——芬。
为什么把这么珍贵的照片留给我？
“有时间的话，替我去看看星星好吗？”
“我一定会去的。”
“丽，星星和他妈妈一样漂亮。”
“男孩不可以用漂亮的。”
“是我用错了词，应该是很英俊。丽，你会喜欢上他的。”
“因为它是萍姐你喜欢的人嘛！”
“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替我照应一下星星，好吗？”
“萍姐，你……还要回来吗？”
“终有一天我会带着芬的心愿回家的。”
“心愿是星星吗？”
“星星是我和芬情爱的见证。”
雯雯感觉有点对不住萍姐，对萍姐又一次失了言，第一次是答应送萍姐的时候自己没哭，这次是忘了去看望星星，我这个爱人是怎么做的嘛！爱人？萍姐是我爱的人吗？
不曾有过如此的激情，不曾有过如此的快乐，不曾有过如此的安定，自从和乐乐在一起，或多或少地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曾经酒醉金迷过的生活，忘了穿梭在情与欲的男人周围如何耍手段，也忘了自己曾经许过萍姐的话！太丢脸了！难道是因为乐乐？
是自己爱上了乐乐？会是这样吗？萍姐你说过，爱情会改变一个人的，难道是因为陷入了爱情，才让我变得糊涂，变得半梦半醒了吗？自己是什么时候滑进去的呢？
“雯雯，我要你爱上我！”乐乐不止一次说过。
“乐乐，我已经漫漫喜欢上你了。”随意的敷衍何时变成了真的？
喜欢被乐乐搂在怀里的感觉，那是温暖，喜欢乐乐从背后偷偷地看自己，那是甜蜜，乐乐不在时候会感觉落寞，但只要一想到乐乐就会开心，就会不由自主的激动。雯雯双手捂起自己羞红的脸。
萍姐，我恋爱了！这种感觉太好了！爱不是罪，爱上乐乐是幸福！
今天。情人节。雯雯的生日。
从醒来的一刻，雯雯满脑子想的都乐乐回家后的事。乐乐会送她礼物，就像是其他情人那样，送给她鲜花，她会与乐乐享用他们的第一次烛光晚餐。雯雯为此买了许多红蜡烛，还有自己的生日蛋糕。乐乐会给她唱生日歌，让她许愿，然后和雯雯一起吹灭她的生日蜡烛。
雯雯甜甜地笑着，细细地切着贴板上的牛肉。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静思。一定是乐乐来的！雯雯匆匆放下手，欲去擦胸前的围裙。刺痛！雯雯左手的中指被锋利的刀割伤了，鲜血很快溢出来。她顾不得冲洗伤口，紧压着疼痛的地方，跑去听电话。
“乐乐。”
听筒的另一边是长时间若急若缓的呼吸声。
“喂，你是谁？”
“你是雯雯？”终于那头传出一个低调的女声。
“是。你是？”
“嘟嘟……”对方的线挂断了。
直觉告诉雯雯那个声音那头是另一个雯雯——那个不断从乐乐嘴里听到的名字的真正主人。讽刺！竟以为成为了雯雯！好傻，是吧？真身一出现便把假装的自己打得无处遁形！
伤的好像不在手指，而是割在自己的心口。
“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没有啊！”
“从我进来到现在你都没说过一句话。”
“是吗？”
“今天你好像特别安静。”乐乐不知可否的笑了笑。
“我想起去年的今天，那天，天很蓝，鸟儿在枝头唱歌。同学们一直送我到船头，不停地向我含着泪挥动他们的双手。”
“还有你父母、弟弟和妹妹也替你送行了。”
“他们没来，小弟前一晚感冒了，大他一岁的妹妹照顾他，父亲自己没来送我，他也不让母亲来送我。”
“为……什么？”
“他要我学会坚强。”
“坚强不是这么学的。”
“那是父亲对我的教育。”雯雯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弹簧小刀，“这是在我临行前一晚，他送给我的，父亲说人在陌生的环境里，相信的只能是自己，只有自己才可以保护自己。”
雯雯把刀折开，露出那亮闪闪的刀锋，“那天，我带着父亲送我的这把小刀，和众人积攒下的路费，以及他们对我无限的期望走了。”
乐乐铮铮地注视着雯雯。“为什么偏偏选了这一行？”
“这回可是你破戒了！”雯雯原本想笑，但笑不出来。
乐乐伸出右手摊开放在雯雯面前。雯雯没理会乐乐，她将蜡烛一根根插在蛋糕的上面。
“这难道就是他们的期望吗？”
“说好不提的，怎么又提了呢？”
“我想知道。”乐乐没有收回手，他定神地望着雯雯，“要打就打吧！”
“我不想打你，也不想回答！”
乐乐略带歉意地向雯雯笑了笑。“对不……”
“我一辈子都不会让爱我的人知道。”雯雯抖了下手，点燃着烛心，不知是否是受了蜡光的熏灼，雯雯的眼润湿了。
“那么对你自己呢？这是你原来的期望吗？”
“乐乐，没有人天生想要做妓女的！”雯雯徒地放下手中的打火机，将指甲揿入自己的掌心。
“是我不对，我不该在……”
“乐乐，你能抱抱我吗？”雯雯抬起头用企求的眼光望向乐乐。
“吹蜡烛吧！”乐乐转向雯雯的生日蛋糕用平淡地口吻说道。
“我想先许个愿。”
乐乐把屋里的灯关了。望着点点闪动的烛光，雯雯双手并拢，竖立放在自己身前，郑重地默念，深吸了口气，“呼”地吹灭了烛蜡。
“不要开灯！”雯雯一把拉住向前移步的乐乐的手。
“你……不怕吗？”
“我怕！我以前怕黑，但我现在怕……”
“怕什么？”
“……”
我怕乐乐你讨厌我。雯雯没有说出口，她明白一说等于将自己的情感向乐乐表露无疑，她不想，不愿，因为这是她唯一留有的一点自尊。
“是怕我吗？”
雯雯摇摇头，而后又点了点头。乐乐在雯雯身后轻轻地拦她在自己怀中。雯雯的眼泪默默流了下来。黑暗不再是可怕的，灰涩的，令人煎熬的焦灼。原来它也可以令人感受到温馨和浪漫。
“知道我许了什么愿吗？”
“你不说，讲出来就会不准了。”
“我说过吗？”我愿望只有乐乐你才能替它实现。
乐乐拉开左右窗帘的一半，借着透进的月光，乐乐信步走到音响前，放进了一盘CD。柔美的曲调缓缓地舒张开，渐渐弥漫了整间客厅。
“雯雯，你会跳舞吗？”
雯雯想到曾跳过火辣的肚皮舞，除了那三点，其余完全暴露在那邦色迷迷的男人眼里，不时还作出极度迷醉的表情。天啊！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淫荡！雯雯下意识的紧咬嘴唇。
混着舞厅里昏暗的光线，臀部被男人肆意捏摸，男人宽大的身体挤压着自己柔弱的胸脯，身贴着身，脚步凌乱无章，嘴边不时可以嗅到那令人窒息的烟草味。那些算是什么舞蹈呢！雯雯的眼泪被回忆逼了出来。
“不……会。”雯雯哽咽答道。
“没关系，反正你跟着我的脚步就行了。”乐乐来到雯雯的身边，拉起她的手一起走到厅的中央。
“……对不起……对不起……”雯雯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乐乐的脚，无奈光线太暗了，她一半找不到音乐的节奏，一半乱了步子，老也踩不到拍子上，总是踩到了乐乐的脚。
“慢慢来……你先要找到音乐的节拍……这样好了，干脆你把鞋子脱了，踏到我的脚背上来。”
“这可是你说的？”雯雯果真脱了鞋，光脚站在地板上。“别怪我事先没告诉你，我不轻啊？”
“被你一个小姑娘踩倒，我也不太中用了！”看似轻松的语气，雯雯却听出话中那层淡淡的阴郁。
“你可别后悔……”
“那么多话，上来了！”乐乐轻轻抱起雯雯，站到自己足背上。
“小心！站稳了……扶着我的肩……放松一点……”
雯雯不自觉地在乐乐的足背上踮起足尖。“我是不是变轻了？”
“跳芭蕾啊？……老实一点……”
雯雯东倒西歪，扶着乐乐双臂才得以平衡，一个闪神她折了下左小腿，绊到乐乐的足踝，两个人同时摔到在地。
“啊！”
“丫头！”乐乐匆匆站起拍了拍上衣，向地上的雯雯伸出手。“没见过比你淘气的孩子。”
“还好我有个好哥哥啊！”雯雯拉着乐乐的手站起身。
不知是凑巧还是意外，在落下一瞬间，乐乐的唇正好贴到了自己的唇上，雯雯暗中抿了抿嘴唇。
第十四章
“告诉过你我很重嘛！”
“这点力气都没有，我还算是什么男人！”乐乐口气中的阴郁更得明显了。
“不跳了吗？”
“我有点累了。”
“就这么几圈就累了？你是男人嘛！你自己说的啊？”
“是男人又如何？”乐乐的眼球有丝微红。
“乐乐，你怎么了？”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