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北京西站的广场似乎比成都北站的广场要大一点,我看了一圈扫了两遍找了三次也没看见妈妈,之前说好了时间让她来接我,难道她搞忘了?我想我不能久等,这里的天气太糟糕了,衣服也穿的少,冷的发抖。我快步走到一个公用电话旁打通了妈妈的手机,我问,我都到北京了,你怎么不来接我?妈妈说,妈妈这里忙,临时走不开。我急忙说,不可能你把我晾在这儿嘛,总要给我一个地址让我来找你嘛。妈妈笑着说,你再等几分钟,我女儿已经去那儿接你了,行了,我这儿好忙,先挂了,晚上回家见,拜拜!
喂?喂?喂?
其实妈妈是一个很随和的人,喜欢用那种朋友般的口吻来表达母与子之间的亲切,我正在想,要跟我玩捉迷藏也不急于这一时啊!即便非要我做这个游戏也不该将范围框定在整个北京市区啊!
我站在电话旁冷的直哆嗦,我也奇怪:不可能像在成都那样妈妈这边也多出一个如严雨惟那种关系的女儿吧?如果真是这样,足可以演上一小段《红楼梦》了。就在我冻的青鼻涕快要流出来的时候,突然有人在我背后拍了一下肩,一个女声说道,哥们儿,要火车票不?我一回头,哟!好生奇怪,这人倒像在那里见过一般,何等眼熟到如此!
头发是直发,稍有些黄,如旧书的一页一样略黄。眼睛格外的清澈,嘴角间挂着一丝不易看出的笑。皮肤如带着露的白芙蓉花瓣一样不忍触碰,细看下能看见她皮肤里那么一两根毛细血管。没错!这个眼熟到我要去前世寻缘的人正是林思然。她的脸似乎比从前要圆一些了,干燥的冷风中却依旧显得弱不禁风,我主要是想说她的身材还是那样好,可惜苦于形容,只能牵强的说弱不禁风了。着一身莫奈所用过的那种湛蓝色的短外套,而七分长的小牛仔裤颜色恰好如画匠精心创作后被染成蓝的垫布,偏爱蓝。还有两只平跟靴,格外好看。
她出现在我面前,说真的,我很惊。她看着我的眼神和着这里的冷风不禁让我又一哆嗦:这样的邂逅加上她的微笑,让人忘了此时是在车站,感觉是在成都的麻将桌上男的坐东边点炮西边的小妹马上和牌的会意,又或是陕北的黄土坡坡上男女见面喊话话后的心照不宣,再或是上海的弄堂里老头子老太婆一起手牵手出门打酱油的闲情,然而整整四年,突然一下子的到来并且是之前所不知的,足让人感到了暖,默然当时当刻,勿相忘!
大概过了二又二分之一柱香的时间,也就是我的青鼻涕已悄然的快流到嘴边时,我才转醒。我见她从包包里摸出一张面巾纸一边上前为我擦鼻涕一边冲我抱怨,她说,瞧你这身样儿,跟丫的名工差不多,来北京也不说清楚是坐的火车,害得我差点去了机场接你。
我没说话,我要她再给一张面巾纸。因为她擦去了我被冻出来的鼻涕却没有擦去我垂涎欲滴的口水。
她半认真的问,怎么半天不说话,不想见我是不是?
我说,不是,我是没找到开场白而已,等我一分钟,我想好了再说。哎!幸福来的太突然了,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飘飘然了。
她抱怨,那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你要来北京?
我说,我也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啊,谁知道你先给我了。来北京自己的妈都没先见到倒先见你了,你也该满足了嘛。对了,是我妈让你来接我的哇,怎么就你一个人?
她说,怎么,一个我还不够么?是不是接你时我应该带几名陪同干事加个翻译招些记者再一起走一遍红地毯唱一下国歌呢?
我笑了,看来她真的没怎么变。她这次来接我是开着她妈妈的小车来的。上车前,她问我,你想好没有?我说,想好什么?她说,你不是还有开场白么,好歹按程序走一个吧!我走上前一步,她似乎看出了我的下一个动作,她说,算了,还是留着回家抱吧,这儿人多!我笑了,你原来不是说,kiss你大街上都敢K么,看来你又假打了。她却说,我们工地上差个砖瓦匠,今儿接的是一民工,你那一身脏兮兮的,被你占了便宜,人家还以为我是工他嫂子呢。
上车后,空间一下子小了。鼻子也不受冷风的委屈了,我可以很轻易的区分出汽车香水和她身上的味道。其实一个让我过目不忘的女孩,反而不是她身上的某个部位,恰恰我会先注意到她身上所带着的味道。以前小的时候,她的脸上总有着牛奶般宝宝霜的味道,稍大一点就有着一股洗发水的香,以前她的头发要长些,而今我嗅到了她身上的一味独特的淡淡的药香。
她说,你妈妈刚好今天工作有点忙,过了今天就好点了,咱们先去她上班那儿找她好不好,晚上再陪妈妈吃顿饭。其实妈妈知道你这两天要来北京,甭提心里多高兴了。
我半认真的问,思思姑娘,请问我的发型乱没有?
她说,就这造型,上大马路上一蹲,保准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说,先带我上街买件衣服穿,把一身上下打扫一下再去见我妈也不迟。北京也确实够凉的了。
说话间,我又照着观后镜理了理头发。以前在重庆的时候,林思然的普通话就说的挺溜,如今的她已是满口京腔了。而我从一见到她,就是操的加有作料的四川普通话,不过北方话东北话也不难学,在火车上也没闲着,学了几句下来,觉得不外乎就是把舌头放平再放平了说话。
她问,在北京准备玩几天呐?
我说,北京牛逼的东西贼多,要耍就安心潇洒一盘哦。莫二回回了成都,哥们们问你北京好不好玩,你连玄龙门阵都吹球不来那就瓜喽。
林思然被我说的话逗的笑不停。她说,你的川普讲的不错,这几年倒是学幽默了,敢情是不是常逗女孩子开心练出来的啊?
我说,我晕菜。这些年一直以经济建设为重点,哪有空闲谈恋爱嘛。对了,你放假了没有?我这几天的日程你要帮我安排哦。
她说,放是放了,但要陪你玩,你要听话才行。
。。。 。。。
我问,你爸妈他们现在身体好么?
她说,还行,不过他们你是见不着了,爸爸出差了,妈妈也陪着出去玩了,可能要一两个星期才回来。
我继续问,那不是家里就剩你一个人了,你怎么不去玩呢?呕!那我就更牛逼了!莫非你是专门等着陪我的?如果真是那样我好感动哦!
她说,你倒把自己想得挺美,是不是这几年耳朵没人拧了啊?
我半认真的说,你现在晚上还怕不怕黑啊?要不今晚我就睡你的床那半边,我给你讲《一只绣花鞋》的故事好不好?
她半开玩笑的说,不,《绣花鞋》你讲过的,我要听《吊死鬼的自白》。
说话间,我的左耳一阵剧痛。
林思然告诉我,妈妈在北京这两三年,办起了一家钢琴培训班,都是一些小孩子在她那里学琴,因为我来北京的时候正赶上学生放假,所以她比较忙。
我问,妈妈变漂亮没有?
她说,差一点就赶上我了。
我问,你在北京是不是常碰见妈妈?
她说,也不算,有时候我会去看看她。妈妈对我一直特好,她这些年也不容易。其实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也常提起你,你倒真应该早点来北京。
我叹道,是啊!早点来可能比现在要好的多。
她问,你指什么?
我说,没什么,就这么随口一说。
其实要问一个女人她日子过的如何,直接问她变漂亮没有这之类的话就可以了。省去那大堆的问候以及之前的想念,此时此刻,我也难以预料我会以怎样的欣喜去面对自己的母亲。然而这一路上下都有着她的陪伴,心情猛然多了味酸意。
林思然带我上街先买了件很厚的毛衣,然后便开着车载我去见妈妈了。
如她所说,妈妈并没有老去,只是我们长大了而已,这是我见到妈妈时这样认为的。妈妈见到我,笑的很平静,而我却很惊喜的叫了一声妈,比在电话里叫的更为干脆和亲切。妈妈递给林思然一串钥匙。她笑着说,先让妹妹带你回家,我这会走不开,还有一帮孩子要管着,你回去洗个澡,瞧你这一身脏的。我问,那你多久回来?妈妈说,要等到下午才行,没事,反正妹妹陪着你,我下班就回来。
见到妈妈的几分钟后,林思然和妈妈嘀咕了几句,她便领着我两跳三蹦的先离开了。林思然看见我高兴的样子,她也似乎为我的高兴而高兴。她很不放心的说,瞧你那小样,别忘了你已经不是孩子了。虽然她这样说,但还是牵着我的手,像大人牵小孩的手从幼儿园走出来一样离开了妈妈上班的地点。
她问,你们母子有多久没有见面了?
我说,有多久没见你就有多久没有见妈妈了。
她说,你撒谎!听你妈妈说,四年来,你们见过一次,那次好像是在重庆。
我哄着,往事了,别提了,走吧,纯情最好不要在大街上玩。
说话间,我们连在一起的手,很自然的在空中摇了起来。对于久违的亲切,我显得有些不自然,主要是脸有点红。
妈妈这些年的打拼,在北京拥有自己的一套房子,在海淀区。倒是离林思然的学校不太远,妈妈也常常叫她来玩。回到家,她问,你坐了那么久的火车,要不要休息一会睡会觉啊?我说,不用,我在车上睡了觉的。我看着这间不大不小的房子,家里的陈设看上去很温馨,客厅里插有妈妈喜欢的菊花,房间内的布置很容易就可以看出是妈妈的杰作。我突然留意到在妈妈的卧室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看上去很精致的发音盒,与其说它是发音盒倒不如说它是一架钢琴的微模,打开后面的小盖子,我很意外的发现了一张照片。
我有些出神。想什么呢?林思然问我,并递给我一杯水。我说,没想什么,我拿起手里发音盒对她说,这个发音盒挺好看的。她接过那个盒子,拧动了下面的发条,她说,这个玩意儿是我不久前送给妈妈的,它是一个像框,只是能响而已,不是发音盒,好看吗?她拿在手里问我,我没有回答她,我感叹道,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我都记不起来了,小伙子当年比现在帅多了,妈妈身旁那个小女孩肯定是今后的媳妇了。她说,讨厌!你那阵光欺负我,你难道忘了么?
照片的背景是在以前重庆外婆住的那个院子的黄桷树下照的,当时的我们都还小,细小的手都抢着抱住妈妈的脖子,笑得很天真。具体的细节我记不太清楚了,大概我们那会只有七八岁,但我清晰的记得我小时候是从来没有欺负过她的。按道理讲,这张照片我也应该有一张,我想可能是后来在成都的那个家里遗失掉了。今天在妈妈的房间里发现这张照片,我很意外。
她说,这样的照片,妈妈那里还有好几个册子呢。她想你的时候就喜欢拿出来翻翻。
我自言自语的说,当儿子当成我这样的,倒真是亏了她一片爱心了。时间都把我们晃大了,来不及的事太多了。
她说,那也怨你自己,妈妈就常说思思就是比越越好,起码我还会常陪陪她老人家。对了,这一路上我倒忘了问你,现在在成都究竟怎么样了啊?你不是说你和几个朋友在一起做什么电子产品的生意么?
我说,比以前要好多了,朋友在一起生意还算做的走 ,养家户口算是能行了吧。过年的那几天会很忙,搞不好玩不了几天就要赶回去,反正要在这边提前过年了。
她说,那就好好在这边玩几天,多陪陪你妈妈,在北京四处转转好了。
我说,行嘛,等妈妈回家了,我们再商量商量明天怎么个玩。
我洗了澡从卫生间走出来,看见她抱着一个布娃娃似的的垫背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我凑过去坐在她身旁。她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去盯电视了。她问,你说你在成都现在是一个人住外面了,那现在一个人过的习惯吗?我也问,你没跟我妈说这事吧?她说,没有,我又不是那么了解你在那边的破事儿。我说,那你起码是想了解我哟,没关系,你想知道的话,我会慢慢跟你说的。她仍旧看着电视,她说,谁爱搭理你呀。我笑了,我说,那会是谁背着我洗澡的时候,偷看人家手机里的短消息呐。她把头扭了过来,有些不高兴的说,还好意思说呢,你瞧你那电话里,咋那么多妖精,八成儿你是蜘蛛变的,跟谁都有一腿。
她说的妖精,是指在火车上的无聊,就四处发短信与好友互动,加上以前瘸子发给我的若干条黄色短信,难免构成暧昧,难免她会误会。而我在手机里存电话号码有一个习惯,就是不愿意用别人的真名,比如瘸子被我命名为“那个女人”,五哥在电话薄里叫作“调戏那个女人的女人”。而她问的“遥远的思念”是指那位妖精,其实是王遥,思是林思然的思,遥是王遥的遥。
她追问,那这个叫藏在公文包里的女人她又是谁呀?
我学着老板的腔调,淡淡的说,都是一些工作上的朋友,我们只是同事关系,没什么的,你就不要多想了。
她有些急了,她说,说清楚,到底是哪个妖精,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逼的没法,我笑着说,这串电话号码是010区的,你不认识吗?
她生气的说,看来我是被你活活的糟蹋了。
说完,我的左耳又是一阵剧痛。
还好她没有再追问严雨惟发给我“等我回来的”的短信,其实我跟她也没啥,不过让她晓得我在成都新收了这么一个妹妹,她不把我的耳朵炸了吃才怪。
。。。 。。。
和她闹了一会儿,我觉得有些无聊。我说,离妈妈回来的时间还早,干脆我们找点事做吧,不可能我来北京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陪你看电视嘛。她眨了眨眼,问我,那你想干什么,要不然我带你上街逛逛?我问,你会做饭么?她笑着说,会,但必须要照说明书。
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一款公主型的女孩。和妈妈一样,对于饮食烹饪几乎不爱,但她对食物进口的要求又比较苛刻,我问,你和我妈以前在家里吃过饭么?她说,很少,每回来找她玩儿,一般吃饭都是上外面吃去。平时妈妈也不怎么做饭,喜欢买超市里的速冻食品。有时我们打车出门吃饭车钱比饭钱还贵呢,哎呀,这年头流行女人不会做饭,不是么?
我提议说,要不然我们上街买点菜,我们自己在家里弄怎么样?
她有些怀疑的说,你行吗?你以前可是连面条都煮不好就生吃的人哦。
我笑着说,一般成都的男人嫁到北方去,通常要管一家人的嘴巴。在成都混了那么久了,连饭都做不来那不笑话了?
她好奇的说,我可以点菜么?
我说,走吧,出门再说。
出门前,林思然表现的比较兴奋,她说她小时侯常玩过家家的游戏,但大了之后就从来没有这么玩过,自己弄吃的更是无从说起。一路上她告诉我说,离开重庆到北京生活了好些年了,可我还是特别能吃辣,北京的川菜馆多是多,但上好的川味馆子没有多少。其实自从我搬出来和五哥瘸子他们住一起后,三兄弟伙一般晚上下班后回家凑一堆,自己做饭的时候自然多了,经常做几道小菜然后吹一晚上啤酒以此充当夜生活。在成都,一般单身多年的男子注意力也会多多少少的从女人身上转移到饮食上去,因为成都人好吃这倒不假,所以这些日子也受瘸子和五哥熏染,能做一些家常菜。
我和林思然下了楼,他很自然的挽住我的手,她揩着我的油,同时也不忘借口说道,外面冷,这样要暖和一些。她问,要不要开车去啊?我说,是去买菜,不是去批发菜,不用车拉的。她说,讨厌,说话态度能不能好点,你看你把人家说的好无知似的。我说,那也怨你自己瓜,附近哪有菜市场嘛?她说,不知道,没去过,不过那边不远有个超市,干脆我们去那儿好了。
她点的菜并不是太多,还好我都会做,主要是买材料要分开来买,她领我来的这家超市比较大,所以我也是头一次与一个女孩用漫不经心逛起了超市,自己所爱的人。
她手拎着个篮子,我将两只手插在了裤兜里,我告诉她要买哪些东西,她一一替我找着。我说,上那边拿一袋郫县豆瓣来,要做川菜缺了那东西可不行。她问,你要的泡菜,用那种韩式泡菜行不行啊?我说,可以将就,但做菜买底料是不可以马虎的,否则弄出来的东西会很难吃。她看着我一脸认真的样子,她笑着说,看不出来你现在还挺持家的,有点过日子的味道哟。我自言自语的说,以后一定要找一款好吃懒做的老婆,让她天天跟我说她想要。她被逗笑了,她说,神经病,买个菜就让你想到结婚那么远去了,你不好好学本事以后也难讨婆家哦。我很有城府的说,所以说嘛,我来北京,也想见见你的爸妈。
没错,现在的女人都是A国货,要买到手是要花血本的代价。骗一个女孩一时可以,但真的要骗她一生并让她一生跟你随行是很难的,不过要把林思然骗到手我想应该只是比到天竺取真经难了一点而已。
她说,我们上那边去看看,我想去买点零食。
我说,你还吃,看你前面那排牙,都成了稀斑牙了。
她好奇的问,没坏啊,不长的挺好的吗?
我说,小时候有个姑娘吃糖,哎呀,你不晓得,那牙都是丝里烂卡了。
她说,讨厌,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