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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眼望着他。两人同时露出了宁静的微笑。
满地黄花
有时候,生活就像养菊花,到底是秋天的东西,多多少少有些凄凉。苦心经营了那么长时间,得到的确是一把辛酸、一缕哀伤。
商业街上,各色的商店林林总总。行人在各式的商店间出出入入,一切都显得那么忙碌。
秦小雨就在这样一条街上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商店。这个店是她的心血,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她的生命。
一场车祸夺走了小雨父母的生命,他们把一个本不富裕的家和一个弟弟留给了年仅十七岁的她。为了生活,她摆过地摊,被警察追得到处跑;她给人打过工,挨过老板的打骂;她洗过厕所,扛过水泥……
现在,她有自己的商店,她感谢上天赐给了她这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商店。她拼命地赚钱,目的只有一个——她的弟弟秦小路。她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个弟弟身上,她供他读书,目的是让弟弟过上富裕的日子,让他们不再受苦。
小路是一个懂得生活艰辛的年轻人。他懂得姐姐的辛苦,时刻想要为这个家分担一分责任。他努力读书。在学校,他是优等生,拿着奖学金上学,过着拮据的生活。别的同学大手大脚地话钱,他却一个子一个子地计算着生活。在那段最艰难的日子里,他几次提出要退学,但都被姐姐一顿训斥拒绝了。他深深地感到姐姐再自己身上播下的希望,他决心不辜负姐姐。
现在,小路已经是大三的学生了,很快就能毕业了,毕业后就能分担姐姐的忧劳了。这一切都让他兴奋不已。
“姐,我想一边上学一边打工。现在学习不那么紧张了,有很多空闲时间。这样,我也可以省下点钱。我保证不会影响学习。”家庭晚餐时,小路对姐姐说。
桌上的菜很简单,但姐弟俩谁都不会嫌弃。小雨看着弟弟,想了想,说:
“只要你不退学,好好完成你的学业,我什么都依你。”
“谢谢姐!”
小路突然感到右肋下一阵距痛,赶紧屏住了呼吸,大约半分钟,疼痛才渐渐退去。这已经是第五次感到阵痛了,他没有放在心上,以为这只不过是一般的发炎。
小路找了一分服务生的工作。这并没有影响他的学业,不过那不时的阵痛却越来越频繁了。
他穿着工作服,在酒店里忙进忙出,他那略显稚嫩的圆脸亲切、开朗。
他端着一盘碗碟往厨房里走,那烦人的阵痛再一次袭击了他。由于事先没有准备,“啪”的一声将碗碟摔地粉碎。
“你是怎么搞的,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啊?”一个主管见了,训斥说。
“对不起……我保证……我保证下次……不会了。”小路捂着右肋,忍着痛说。额头上排满了汗珠。
“你要是再犯,我就开除你。还不赶快收拾干净。”主管临走时说。
阵痛过后,小路将碎片收拾起来。
鉴于阵痛给自己带来的种种麻烦,小路踏进了医院的门槛。
“根据你的描述,我只能告诉你,那是肝脏的部位。我建议你做个透视,检查一下。”医生听完小路的描述说。
“真的看不出来?”
“很难说,现在我一切都说不清,可能性太多了。”
“那好吧。”
透视的时间不长,很快,那几张透视的照片就挂在了医生的办公室。
“以我多年的从医经验来看,这地方是个肿瘤。”医生指着照片上的一片阴影说。
“肿瘤?”小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要做好准备。我从医这么多年,不会看错的。”
小路心凉了半截,脸像纸一样白,半句话也说不出。
医生继续说:“你先别急,目前还不能肯定它是良性还是恶性。这需要进一步检查,如果是良性的,我们可以做手术将它切除。”
小路机械地点了点头。
检查报告要一天以后才出来。小路这天没去上班,直接回了学校。
第二天,小路来到医院,心几乎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他深呼吸了几次,才叩响了医生的门。
“请进!”医生的话从门里传了出来。
“医生,我的检查报告出来了吗?”小路推开门问。
“请坐,你叫什么名字?”
小路坐在了医生对面说:“秦小路。”
“你等等。”医生在旁边的一堆报告里翻了又翻。小路知道,即使是良性的,他也没钱做手术。只是存着一丝希望,希望医生弄错了。医生从报告里抽出一张,看了看,脸色忽然转为严肃。
“怎么样?”小路问。
“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小路沉默了一会,说:“我早就准备好了。”
“你得的是肝癌,恶性肿瘤。而且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其他器官。就算再权威的医生,有再先进的设备,也救不了你。”
听了这些话,小路像钉在了椅子上,一动不动。
“你没事吧?”医生问。
“难道,一点办法也没有?”小路问。
医生无奈地摇摇头。
“那……我还能活多久?”
“这很难说,可能一年半载,也可能随时会……”医生没有再说下去。
“会死!”小路接过医生的话。
“这种病会很痛苦,阵痛会逐渐频繁,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最后,会把人活活疼死。”
小路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医生,我想请你帮个忙。”
“你说。”
“给我开个假证明,可以休学的那种。”
医生想了想,说:“好吧!”
“谢谢你,医生。”
开好证明,小路离开了医院。
“病好了以后,一定要来报到。”办公室里,小路的班主任强调说。
“老师,这次休学也是不得已。”
老师叹了口气说:“现在像你这样的学生不多了,偏偏又遇上这样的事。一定好好养病,我们永远欢迎你。”
“谢谢老师!”
小路离开了学校,转身望着学校的大门。不禁落下眼泪。
“我该怎么办,我怎么和姐姐解释?”
面前忙碌的人们来来往往。偌大的一个社会,难道就容不下这个命途多舛的年轻人?
“我欠姐姐太多了,我该给她留什么?哪怕用我的生命去换,我也愿意。我一定要让她过上好日子。”小路暗下决心。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踏步向前。
小路谋了一份搬运矿石的工作。干得越多,工资越高。他拼命工作,目的是赚更多的钱。他的手上、脚上都起了水疱,他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能赚多少钱。
休息时,一个比他稍大的工友拍着他的肩膀说:“行啊,小子。这么拼命,不要命啦?”
小路数着这几天他赚的钱说:“他给的钱太少了。”
年轻人笑着说:“这儿就不是赚大钱的地方!”
小路回过头望着他,问:“你知道怎么赚大钱?”
“那可多了,房地产、股票都赚大钱,可咱没那本钱。”
“你没有,我也没有。你还说什么?”小路失望地回答。
那人看了看小路,说:“你要真想赚大钱,你就去‘卖’啊!你长得眉清目秀的,肯定有人要。”说完哈哈大笑。
“卖?!”小路瞪着他。
“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你家人不会同意的。”
“我只有个姐姐。”
那人摇摇头,说:“你比我好多了,起码还有个姐姐。我什么都没有。”
小路并没有听他说话,而是在默默地想:“为什么不去呢?我都是快死的人了,还有什么顾虑呢?为了姐姐,我有什么不能放弃呢?”
现代社会,高度发达的经济带给人们的不仅有良好的生活环境,同时也给一部分人带来了精神的空虚。他们被扭曲的灵魂充满了欲望,永远不会满足。
小路真的进入了这样的世界。他故意堕落自己的灵魂,就是为了姐姐。这是一家伪装成迪厅的“男妓院”。小路在附近盘旋了几日,认识了一个叫阿凯的男妓。在阿凯的推荐下,小路顺利地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太狠了,拿到钱还得上交百分之七十。”小路咬着嘴唇说。
阿凯笑着说:“你可真笨,客人给了钱,他们怎么知道?你先拿一半,再把另一半的百分之七十上交,你得赚多少?”
“我怎么知道她们给多少?”
“少了也有二三百,多的话,几千、几万都有可能。”
“真的?”
“那还有假。不过,你要记住,她们的话千万别信。她们嘴里一句真话也没有。所以,也不要对她们说真话。钱到手,就万事大吉。”
小路点点头。
在这里,小路彻底看清了所谓有钱人纸醉金迷的腐朽生活。他鄙视那些人,她们的欲望与野兽无异。可是为了钱,他忍下了。
期间,阵痛越来越频繁,而且时间越来越长,还不时的呕吐。工作时,他总是借口去洗手间。
一天,小路挽着一个中年女人正要上一辆豪华的轿车。一低头,瞥见了他的大学同学王林。王林正怒视着他。他把女人送上车,温柔地说了一句:“你等一下,我和一个朋友说两句话。”
“可别让我等太久。”
“不会的。”小路向王林走去。
王林是小路最好的朋友。这次休学,小路只告诉了他。他在这种地方看见小路,怎么会不生气!
“你在干什么?”王林怒问。小路把他拉进一个小巷。
“你对得起你姐吗?”
小路低下头,说:“不要告诉我姐。”
王林挥起一拳,打在小路脸上。小路嘴角流出了血。他擦了擦血,说:“请不要告诉我姐。”
王林又打了一拳,恨恨地道:“你这个败类,你简直不是人。”
小路没有躲,头一阵晕眩。他抬起头说:“打够了吗?”见王林不动,转身往外走。
“你这个懦夫!”王林大喊。
忽然,小路的阵痛又发作了。他扶着墙,捂着右肋,还是抑制不住。他慢慢委在地上。额头、鼻尖排满了豆大的汗珠。他轻轻地呻吟着。
王林看见不对劲,走过去看见小路满头的汗,忙问:“你怎么了?”
小路无力回答,只是呻吟。
“你到底怎么了,小路……我叫救护车。”
小路忙摆手制止。强说:“不用!”阵痛渐渐退去,小路拿出纸巾,擦了擦汗,对王林说:“我活不了几天了。”说完便往外走。
王林听了这如晴天霹雳的消息,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小路出了小巷,上了那女人的车。一阵风尘,汽车从王林面前开过。
每个星期天,小路都要回家。每次回家,小雨总会做小路最爱吃的菜。而小路每次阵痛发作,都会避开姐姐的视线。但是病情让小路的食欲减退不少,他总是勉强着吃完姐姐为他做的饭。他消瘦了,姐姐问起,他会找到足以让姐姐相信的理由。
王林去过几次小路家,他始终没有说破小路的秘密。在他的追问下,小路说了实话。他总是来为小雨帮忙。
两个月过去了,有是一个星期天。小雨打算提前关商店的门,回家准备迎接弟弟。但店里的两个客人让她的计划推迟了。他们是程晶和杨志龙。
“秦大姐,你的店可是越来越红火了。”程晶笑着说。
“你的花店还不是一样。这样好的地段,哪能不赚钱呢?”小雨笑着说。
一个叫周建的年轻人手里拿着一封信进来。向志龙道:“杨大哥,原来你在这呢。有你一封信,扔到我家信箱里去了。”
“一封信?”志龙疑惑地问,因为从没有人给他写信。程晶也极为好奇。
志龙看完信后,笑了起来。程晶问:“什么呀?”
“信上说,我的一个表弟,叫罗勇,有人替他在这找了一份工作。姑妈让我让他在我那住几天。”
“那你笑什么?”
“你不知道,我这个表弟,像个孩子一样,很单纯。他口吃,经常若人发笑。”志龙说完又笑起来。
就在程、杨看信时,周建把小雨拉到一旁,小声说了几句话。小雨的脸色变得纸一样白,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原来,周建看见小路出没在不该出没的地方,而作为邻居,他有权将此事告诉他姐姐。
小路回家时,看到的不是面带微笑的姐姐和满桌可口的菜肴。取而代之的是泪流满面的姐姐和凌乱的客厅。
“姐,怎么了?”小路问。
小雨没有回答,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颓废地坐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前方。好像失了魂一样。
小路蹲在姐姐面前:“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小雨目不转睛地问:“你为什么做那种事情?”
小路犹如被一瓢冷水从头顶直浇下来,全身僵得不能动。
小雨转向小路尖声说:“你为什么要退学,你为什么干那种事?你说,你说呀!”她大哭起来。
小路跪在姐姐脚边,抱着姐姐的腿说:“姐,我再不干了。姐,你原谅我。”
“你知道我供你上学多辛苦?我省吃俭用为了什么?到头来……到头来我又得到了什么?”
“姐,我再也不去了。你不要再哭了,我以后全听你的。”
“还有什么用?”
就在这时,阵痛又发作了。汗水迅速布满了小路的额头。他从姐姐身上划到地板上,痛苦地呻吟着。
小雨吓了一跳,惊慌地问:“小路,小路,怎么了?”她抱着弟弟,焦急万分。
“姐……原谅我……我再不做了。”小路忍痛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路痛得无法回话,他被姐姐楼在怀里。他嘴里不时发出“原谅我”的字眼。
阵痛过后,小路将所有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了姐姐。听完后,小雨“啊”的一声哭了起来。
晚上,小雨做了满满一大桌菜。姐弟俩似乎抛掉了一切烦恼,高兴地吃完了这一餐。
夜晚,小路感到了死神的来临。他静静地等待着。疼痛慢慢加剧,直到他再也无法忍受。他从床上滚到地下,咬着被角,尽量不惊动姐姐。但最终还是叫出了声。自然,本就睡不着觉的姐姐早就注意着弟弟的动静,所以,她很快就到了弟弟身边。
她没有说话,坐到弟弟身边,轻轻将弟弟楼在怀里。就像弟弟还小一样。
小路在姐姐怀里,再一次感受到无尽的爱。他忘记了疼痛安然地睡在姐姐怀里。
小雨唱起了小路最喜欢的儿歌:
甜甜的梦里繁星点点
我的宝贝露出笑脸
……
花芽
含苞待放的花蕾,灿烂盛开的鲜花,都给人以美的享受,世人喜欢用溢美之辞去赞美它们。但是从没有人去注意花芽,它是花的雏形,它所孕育的美丽,从没有人去赞美。
小路死了以后,小雨的生活变得杂乱无章,人也越来越消沉。所有的东西都提不起她的兴致,生活似乎失去了意义,未来一片迷茫。
小雨坐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照片里的弟弟。忽然间,小路从照片里走了出来,笑着对姐姐说:“姐,我好想你!”
小雨看着弟弟,说:“我也想你,你去哪了,为什么不回家?”
“我不是回来了吗!”
“秦小路,该上路了,快走!”一个粗犷的声音不知从何方传来。
小路面带微笑,说:“姐姐,再见!”
“小路,别走,别走!”她去抓小路,却像抓在空气上一样,什么也没有。小路微笑着挥着手消失了。小雨在喊声中惊醒了。
原来是个梦,外面传来门铃的声音。她开了门,原来是王林。
“小雨姐,你今天为什么没去店里?”王林进来以后问。
“我实在是不想去。”小雨一边倒茶,一边说,“坐吧!”
王林坐在沙发上,说:“小雨姐,这样下去可不行,小路已经走了这么久了,你再这样消沉下去,小路也不会安宁的。”
小雨把茶放在茶几上,坐在王林对面,她说:“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抑制不住。”
“可是你还要生活啊!”
“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怎么能不想,怎么能放得开?”
“小路一定不想看到你这样。我们去把店门开了吧,我来帮你,以后我会常来的。”
小雨摇摇头,说:“你不用这么照顾我,我对付得了。你还要上学,别为了我耽误了学业。”
“不会的,我是用课余时间来的,不会有影响的。”
小雨叹了口气,说:“好吧,我们走吧!”
他们关了门,去了商店。
王林几乎每天都要到商店来一次,街上很多人以为王林是小雨招的伙计。他为人友善,很受大家欢迎。小雨对这个大男孩的印象非常好,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一样看待。
日子久了,年轻人的思想感情难免发生变化。小雨是一个懂得生活的女人,懂得怎样去爱护这个“弟弟”,王林又是个热血青年,这样的朝夕相对,怎能不使王林产生异样的感情?
王林把这种发自内心的感激错当成了爱,而且这种奇妙的感觉一天比一天强烈。他没有勇气向小雨表白,把这种感情深深地埋在心灵的最深处。
“秦大姐,给我一块香皂。”雪宁走进了小雨的店。
“哎,你等等!”小雨答应着在柜台下面翻了一阵,拿出一盒香皂,递给了雪宁。“程晶招店员,招的怎么样了?”
雪宁摇摇头,说:“还没人呢!”她拿出钱。
“三块钱。”小雨说。
雪宁付了钱,说声“再见”便走了。
“王林,你看看货架上还有没有香皂?柜台这没了。”
王林往货架上看了看,说:“有,在上边呢。”他指了指货架的顶端,“我把它拿下来。”
他搬了把椅子,踩到上面,伸手去拉那大盒香皂。它太重了,让王林失去了重心。椅子一摇,王林从上面摔了下来。小雨伸手去扶,结果两个人一起摔到了地上。
王林见了抱住他的小雨,脸不禁通红,他赶紧起身捡着地上的香皂,借以掩盖尴尬的表情。而这一切,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