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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厂长听说田静又生病了,心里真着急,可是明面上也不能表现得太过不是,毕竟她只是自己厂里的一个小小职工,可是,不管她却说什么也做不到,于是她打了个电话给张延海的舅舅,希望他能派个人来出诊,于是张延海就来了,田静的床被临时改成了病房,闲杂人等一律不要呆在宿舍里,于是整个宿舍只剩下王厂长和张延海两个人,看着瘦了一圈的田静,两人都是心头一紧,却又装成没什么的样子,在小舅妈的帮助下,他把点滴在田静的手背上扎好,又把吊瓶固定在上铺的栏杆上,厂长帮田静量了体温后,发现体温居然还有39度多,已经有人来叫过她开会了,可是她不放心,就把毛巾在冷水里浸湿后,敷在田静的额头上,才匆匆离去。只剩下他和她了,他轻轻地坐在她的床边,她的小脸焦黄黄的,头发也乱蓬蓬的,看得出她的鼻子不太通气,所以她一直不安地动来动去,好不容易两边都通了,就仰脸躺着,可没一会儿,两个鼻孔就都不通了,她只好张开嘴来呼吸,她的嘴唇干得裂了好几个口子,已经有干涸的血渍凝固在那伤口上了,他轻轻帮她把头发理顺,她的头发真黑,也好滑,在他的手里柔柔顺顺的,仿佛是一匹上好的绸缎闪着光华。帮她梳好头发后,他从药箱里拿出一包棉签,在晾凉的水杯里蘸了一下后,再轻轻点到她的唇上,她先皱了下眉头,竟伸出舌尖,贪婪地舔舐着那唇上的一点水渍,看起来她很口渴,用小勺吗?不行,一定会让她的嘴角再流血的,那怎么办?要不,那样好吗?他的脸先红了一下,可是看到田静依然在轻轻张着干裂的嘴唇,他决定还是这么干了,他先把水含在嘴里,再把田静的头枕进自己的臂弯里,让她的身体坐了起来,再低下头,把水轻轻哺进她的嘴里,她闭着眼睛,近乎贪婪地吮吸着,延海好怕她会呛到,所以一口水哺了好一会儿,才哺完,可是她却好像没喝够,依然把嘴探向自己的唇边,他无奈地再次把水含进嘴里,再次把水哺给了她,这次她乖乖地闭上了嘴,仿佛极舒服地巴嗒了两下嘴,还嘴角上扬地露出了个微笑,其实延海很自责,要不是自己非得到什么倒霉的山上,又或者老天爷不下这场倒霉的大雨,田静怎么会生这么严重的感冒呢?还有如果她有乖乖的早些去医院,当然也不会把自己折磨成这样,可是她就不知道这样的后果是让他也跟着倍受折磨吗?他的手忍不住轻轻抚上她的脸颊,看来现在应该不怎么烧了,他放下心靠在旁边的床上休息。快中午了,她还没醒,自己倒是觉得肚子里空空如野了,一大早过来他也没来得及吃饭,看着点滴已所剩不多了,他又坐了下来,想着她一会儿醒来后,会不会想吃点什么?可是食堂里的饭菜能合她的口味吗?如果妈妈给做点好吃的送来就好了,唉,她怎么可能来呢?“咳、咳、咳……”一阵咳嗽声响起,延海忙站起身来在田静的身边,她无力地张了张眼睛,也没看清楚床边的人是谁就说:“我想上个厕所。”“啊?”延海一愣,可是现在宿舍里哪还有其他人哪?上厕所,那个有点儿难度了,“怎么会是你?”听到一声男音,田静终于再次张开眼睛仔细地看了一眼床前的人后,脸上就是一红,“那个,党华没在吗?”“她们都去车间了。”“噢。”两个人同时闭嘴,觉得气氛有点尴尬,田静想坐一会儿,于是她就用左手支撑着身体往起坐,延海赶忙过来扶她,两人均是面上一红,终于点滴滴得差不多,延海把针头拔下来的时候,田静松了口气,她急忙下地去穿鞋,却引得她一阵旋晕,她一把抓住身边的床栏杆,身子晃了晃才稳住身形,延海来不及收拾药瓶,一把扶住她,“去厕所?”“嗯。”脸红吔,但自己恐怕还没走到厕所就得在裤子里解决掉,这可不行,只好让他扶着了,宿舍里的几步路已经让她大汗淋漓了,下楼更会让她的旋晕感加剧,他没办法只好把她横抱起来,来到厕所门口,只能靠她自己了,她扶着墙一步步往里走,还好,身后来了秋苹,秋苹一把扶住她,还在她蹲下时守着她,终于,她如释重负地站起身,秋苹又把她扶出了门口,看了一眼别着脸但却一直守在门口的小张师傅,她笑了一下,回身去解决她自己的“个人问题”去了,快下班了,田静非常不想让他扶着自己走,可是自己就是感觉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终于铃声响起时他们走到了宿舍楼下,他一把又把她看横抱了起来,她又不得不把自己的手环上他的脖子,这样的动作应该是很暧昧的吧?可是她还是觉得安全才是第一重要的,上了楼,她直接把她抱回到床上,才忽然发现舅妈和自己的妈妈正坐在田静的邻床上,他和田静均是一愣,也同时脸红,“你们去哪儿了?”厂长问,“上厕所。”田静小声地说,“好点儿了吗?”“嗯。”“那想不想吃点东西?”“好像还没什么胃口。”“孩子,生了病更应该嘴壮些才好啊中,来,阿姨给你熬了些粥,还有些小菜儿,你吃点吧?”“是啊,延海。”厂长竟示意他来喂自己,田静慌忙坐直身子,“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于是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艰难地吃下了小半碗粥,其实这粥熬得还真没得说,好吃的不得了,可是她就是没有什么胃口,这也难怪,如果谁能在感冒成这样还能大吃二喝的话,那他就是奇才!
在小张的精心照顾下她恢复得很快,两天后,她又生龙活虎地在车间里工作上了,感冒好像让两颗心更加贴近了,但田静在偶尔不忙时常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自己在慢慢失去自我,却不知是为什么,她为此常常感觉非常困惑,自己想要什么?好像当初的决定在慢慢动摇,当初只是想着快快干完三年合同工,然后回到温暖的家里去,可是现在呢?不,没变,再有一年半,她就会回到家里,再不回这里了!那,不管了,她哪管得了那么多,他应该在上了大学后,找到一个更合适他的女朋友,然后一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而自己呢,应该会一个人安静地生活在另一个地方吧?她怔怔地想着,忘记了去夹饭盒里的菜,只是把筷子含在嘴里,眼睛空洞地望着前面。
鸿雁传书
一个暑假里,延海在田静午休和下班后一直来找她玩儿,厂外的小河边经常留下他们俩的身影,可是不知为什么自从上次的“亲密”接触后,两人反倒有些拘束了,除了偶而牵下手外,两人一起走路时都刻意保持着距离,许是心里的距离越来越大了吧?田静觉得自己跟他的共同语言不多,而且她觉得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外地的打工妹而已,再说了,再有一年半,她就要离开了这里了,不会等到他毕业回来,她就已经不在了,她的心里有些疼,不过现在的他还真帅,脸上一直挂着柔柔的笑,眼睛不时地扫过她的脸,她的脸也跟着涌起一片一片的红云,许是天太热吧?她自我解释着。
秋风吹起的时候,延海坐上了去沈阳的火车,当然忙于工作的田静没能去送他,本来厂长是要她去送送的,可是她最近一直让党华很受累,怎么好意思在自己身体好好的时候,再让人家受累呢?昨天晚上,她已经提前和他道别过了,她把自己曾经很宝贝的一对手镯拿了出来,挑出里面像龙形的那只镯子送给了延海,本来是不想送这个的,但是她又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东西送人,这对镯子除了买时戴了一下外,回来后她用了冷水和香皂把镯子摘了下来,一直放在盒子里保存着,现在她把它拿了出来,虽然会让他有些误会,“这是一只手镯,你别有什么想法,我只是想送你一个纪念品而已,它的意义……”“我懂,田静,我懂。”“不是的,你肯定误会了,这镯子不是那种意思。”说着她的脸又红了起来,延海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温柔地拉起田静的手,“我会好好保管它的,它真好看!可惜我的手太大了,根本套不进去。”他拿起镯子还在自己的手上比量着,“哼,我自己给自己买的东西,当然只适合我自己啰!”“如果你买一个大一圈的好了。那样我就可以和你一起戴上了。”“我只是见它好看,根本没想戴它。对了,你一定放好哦,这个玉的东西最怕的是就磕碰了,如果碰上硬物它肯定就会碎了。”“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保存它的。”说完还把镯子贴在胸口,惹得田静婉尔一笑,虽然不是一笑倾城,却也让延海的心为之荡漾,他惹不住凑向田静,田静脸一红迅速地往后一退,闪过延海凑过来的唇,她的心咚咚咚地乱跳了起来,“那,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你也早点儿回去休息吧。”说完站起身就走,“唉,一别就是一个多月,你就这么走了?”“嗯。”她没有回头,脚步却放大了,延海坐在那儿没动,嘴里却突然嚷道:“喂,别走嘛!等等我!”田静竟然飞奔了起来,“哈哈哈!”笑得延海又直不起腰了,跑了一段后,田静喘着气停下来,才发现延海并没追上来,刚刚是他在吓唬她,她气得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延海,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延海更是笑倒了,他笑够了,就站起身,谁知田静见他一站起来,转身就跑,延海更是笑到不行。
又过了一个月的宁静生活,这个月,田静努力地干活儿,想把之前党华的辛苦补回来,可是大家却都说她是在拿工作逃避想人,这阵子,谣言已经是满厂乱飞了,不过大家也都奇怪,田静的反应竟是毫不理会,一直埋头工作,党华理解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党华,我真的没有……”“我知道,你应该不是恋爱,只是交了个好朋友而已,不过是异性的,大家也没什么恶意,都是关心你嘛!”“党华。”田静感激地望了她一眼,“一起去吃饭吧?”“好,谢谢你。”田静拉着党华的手一起去了食堂,路上田静问党华,“你怎么和大家的想法不同?”“嗯,应该是直觉。恋爱不是你们那种感觉。”“噢?”田静开始不怀好意,“那么你有恋爱经验啰?”“别瞎说,我只是……”“你的大头哥哥吧?”“你怎么会知道?”“你一说到他就一脸陶醉,想不知道都难!”“真的有吗?”党华小小地脸红了把,她可是个不容易把感情写在脸上的人,当然这有猜的部分,田静得意地停下脚步,小人得志般的讪笑着,“你……再不帮你了!”“我只是清者自清!”“去,你要是小小地往前进一步,那感情可就不一样啰!”“什么嘛,不可能。”“他对你的感觉和你不同,你应该知道。”“时间是解决这类问题的最好良方。”“也不尽然吧?也许你们之间会日久生情哦?”“不会的。”田静的表情不似开玩笑,党华也一愣,“为什么?”“因为我和他应该不再是同一世界的人了,他是大学生,然后会成为一个医生,而我,只是个打工妹,将来,不,是明年,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不知我的下一站会是在哪里,所以,虽然我不知道,但我肯定我和他不会有什么结果。”“你是不是有些心痛?”“其实也没什么了。”
今天的眼皮一直乱跳,跳得她心烦意乱,中午时分她收到一封信,是延海来的信!她有一种非常喜悦的心情,喜滋滋地撕开信封,一张照片掉在了地上,秋苹一弯腰抢在她前头把照片捡了起来,“嗯,这个学校还挺不错的呢!”“当然,医大的大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真气派!如果我也能上大学该多好哇?”“唉,我们哪,那有那份命!”可不是嘛,不但是自己的脑袋不太灵光,而且家里的条件也不允许,所以她连一个复读的机会也没有得到。他好像黑了些,也瘦了些,应该是军训了吧?都说大学生开课前,要经过两个礼拜的军训,在大大的太阳下军训,当然会晒得黑些了,那么刚离开家的他应该还不习惯那里的伙食吧?所以瘦也是理所当然的了,她有些心疼地叹了口气,秋苹说:“看着照片都发呆了,真是的!”“哪有?我只是想,他应该吃了些苦了吧?”“看看信不就知道了?”“也对,那就一起看看?”“算了,我可不跟你一块儿看,万一有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我可不想长针眼。”说完就转过头去,“真的不看?我敢肯定这里面肯定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什么?你还肯定?”看着秋苹一脸不信的样子,田静的脸有些挂不住了,她说:“用不用咱们打个赌?”“赌什么?”“如果里面有…那个什么…的话,我就给你买一个月的西瓜,当然是每天半个,如果没有…那个什么…的话,你就给我买一个月的苹果,怎么样?”“价钱倒是差不多,不过,也行,我同意。”“那就先击个掌吧?”“好!”于是两个人的巴掌就拍到了一起,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两个人找个了没有人的凉快地儿,坐在一起把信纸展开,一开始秋苹还念着,后来她竟没了声音,原来里面真的一点那个什么也没写!只是向田静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大学的有关情况,还有他们军训时发生的有趣事儿,还特意在大学门口照了一张院园的全景寄给田静,秋苹的脸上一下子垮了下去,她输了,不过她马上抬起头说:“走,我给你买苹果去。”她是个说得到做得到的人,“算了,我们当是玩笑,好吗?”“不行!我们可是击掌了的。”她的脸都急红了,“那晚上行不行?我们当时也没说时间,晚上吧?好不好?”知道秋苹又“犯”了牛脾气了,真的怕了她了,“行,晚上啊,吃完饭我们就去。”“好好好,其实你们把我和延海的关系想得太复杂了。”“你以为不复杂吗?”“你……都看了信了,你怎么还不相信我?我们只是朋友,能够有一些共同语言的朋友而已。”说完田静连信也懒得拿回来,就掉头去车间了,“唉,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呢?看来田静和小张同志还真不什么。”她嘿嘿笑着去追田静,一直追到车间里,她诚心诚意地向田静鞠了个躬,还连声说着对不起,把信高高地举过头顶,奉还给田静,田静一把抓过信,说:“以后,你可不能和别人一样猜忌我,知道了吗?”“知道知道,晚上啊!”铃声大作,秋苹连忙一转身,跑回自己的座位干活儿去了。
十一到了,田静她们照例还是放了三天假,这三假正好赶上田静的身子不爽,于是她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哪也不想去,其她人早就不知去向了,连党华也被兰子她们几个给“诱拐”走了,空空的宿舍,她撇了撇嘴,自己怎么就成了“孤家寡人”了呢?要不是要命的肚子,她也不会呆在宿舍里,“唉哟!”肚子又是一阵巨痛,“我怎么这么倒霉!别人都没什么事儿,可是我,唉哟!”她又呻吟了一声,也没个人帮她打些热水来灌个热水袋,“唉!”她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疼痛过后,她已经是一身冷汗了,她把自己的被子又往紧裹了裹。头一发晕就睡了过去。
中午,终于有人回来了,是程叶,田静像是见到救星一样,“程叶,你快救救我吧?”“谁?”田静的救命声吓了程叶一跳,程叶本来没想到宿舍里会有人,当她发现一脸惨白的田静时,本能地跑过来,“你怎么了?唉哟,你的脸色也忒差了吧?”“我都快不行了。”田静虚无地说,“你别吓我呀!”“我想要吃止痛片,我还想要热水袋,我还想喝红糖水。”“知道了,你来那个了?怎么这么严重啊?”“自从去年那次被雨淋着后,就疼起来没完了,好不容易回家时在炕上烙了二十几天好了些,但是现在又严重了,真倒霉!”“谁让你是女人呢?”程叶笑着说,“女人?谁是女人?我可还是个小姑娘好不好?”“知道,知道,听说,这女人要是月事老肚子疼,结婚生了孩子就好了。”“去,谁结婚哪?我可是要独身一辈子呢!”“唉哟!那你可就等着一个月疼一次吧。”“你……唉哟!”“好了,我给你买止痛药去,再给你灌热水去,然后再给你打热水冲红糖水喝!”“谢了。”“去,谁跟谁呀?跟我俩你还客气!”说完从田静的床下拿出热水袋,又把暖瓶拎到了手里才往楼下走去。只一会儿功夫,程叶就回来了,看着她满头大汗的样子,田静感觉心里暖暖的,用红糖水把止痛片吃了下去,又把热水袋搂在肚子上,她感觉好多了,脸色也渐渐恢复了正常,程叶用手擦擦汗,说:“好点儿了吗?我去打饭了,给你少打点吧?”“嗯,谢……不用客气!”她想起程叶刚刚好像嫌她太客气了,于是她吞下了第二个“谢”,把后面的话变成了“不用客气”,本来想说不用客气的程叶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一分钟后,宿舍里爆出了俩个人的大笑!
接下来的两天,田静依然是在床上度过的,明天又要上班了,她的肚子似乎不怎么疼了,所以就下楼去了趟邮局,把自己写给延海的回信投入邮筒,他十一没有回来,说要和同学一起在沈阳过,应该也过得不错吧?
又一个难忘的中秋
最近一直感叹时间在指间飞逝的太快,第二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