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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世界·七天七夜-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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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守所的所有“内脏”都呈现在我眼前:
大门之内是别有洞天。一道宽约五米的隔离带将内外荐区隔离开来。隔离带环绕着内槛区,在隔离带的外围是高墙电网,还有供看押武警来回巡逻的通道。
高墙上每隔几米就有一盏探射灯,惨白的灯光映照着隔离带中的花圃,使得花圃内的花朵看上去都少了股生气般,水泥地面亦在强烈的灯光下,反射着苍白的光。
内监区可谓监狱的核心,所有的处在侦察、起诉以及等待审判的犯罪嫌疑人都羁押在这里,每天都有若干个值班民警轮番看护,再加上外围的24小时巡逻的武警,内监区四周可谓重兵把守,插翅难飞。
我情不自禁地回头望了一眼,所看到的不过是一片漆黑的天地,以及院子里停放的那辆警车。
老头走在最后,将我们三人放进来后,他便动作熟练的转过身去,将沉重异常的铁门推回原来的位置。
不待我回眸第二眼,老头已将外界彻底的隔绝在大门之外,沉闷的声音打破了夜空的宁静,在我耳中,那关门的声音不啻于是敲向了我的丧钟。
雨,不知何时已停止。空气显得格外清新自然,往昔的这个时候,早就拉上妻子的手,沿着林荫小道散步去了。但现在,越是幸福的过去越是不堪回首,因为对比让人太痛苦。
偶尔地,天空中还会跌落几滴清澈的水珠,清凉的水珠打落在脸上,不小心挂在眼镜上,亮晶晶地,分外好看。
抬头看天,漆黑一片;低头望地,一片惨白。
看着敞开着的生活区的大门,想一想不久就要和一群十恶不赦的犯人关押在一个小屋里,再一想及报纸杂志上描述的监狱里种种欺负新人的恐怖手段,心里不禁一阵紧张。望着地上的水珠,不由的好生羡慕它们——再蒸发降落的时候就可以不用落到这个鬼地方来。
水可以变成蒸汽,重新来过;而我,则只是自己,活着只有一次。
内监区终于到了,老头给值班的警察和武警打了个电话,然后,又和胖子咬了一会儿耳朵,才将我们打发至门厅。
“靠墙站好!”老头呵斥道。
老头将拘捕手续放在桌子上,喝了口水,笑吟吟对胖子道,
“行了,剩下的由我们来做,天这么晚了,我送送你。”
胖子口里谦虚着,两人便有说有笑地走出门厅,空旷的门厅内只剩我和周昭雅两人。
“周姐,又剩你和我了。”我冲着周昭雅苦涩一笑,道。
“是呢。”我们这是第几回被扔在空房里了,我和周昭雅都记不起来了,只是知道,每一次之后都如同坐电梯一样加速了我们的坠落,直至现在。
乘着门厅没有人,我不禁开始四处张望起来,而周昭雅则斜倚着雪白的墙壁,呆呆地望着角落里的电视机,屏幕上一个美女正在“吱吱呀呀”地唱个不停,那种声音,在此刻的我听来,不啻于刺耳的噪音,以至于频频皱起眉头。而斜眼一瞥,周昭雅竟然毫无反应,一脸木然,估计她已经进入了“辟谷”的境界,外界的五光十色已经对她不能造成任何的影响,所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也正是如斯。
只是没有人知道,这一天,对于我俩的折磨,有多么严重;对于我俩的教训,有多么惨痛。更为严重的是,不管我们会在这里呆多久,这段痛苦的经历必将成为我俩永生不堪的回忆,背上沉重的包袱,甚至对我俩的将来,都会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
这,可以说是另一个版本的蝴蝶效应。
门厅的陈设很简单,两张办公桌,上面除了一台红色电话机,再就是一些摆放的乱七八糟的卷宗文档。迎着高墙是一面宽大的窗户,透过纱窗,不时刮进“飕——飕”的凉风,窗户底下是一长排木座椅,与办公桌后面的皮椅形成了鲜明对比。墙角摆放着一台25英寸的彩电,看那架势,它是昼夜服务于大家,不眠不休。再就是门口,有一个挂满雨披警服的衣帽架。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主要吸引我的还是墙上的那些图表;看看身后的图表,才知晓这个看守所一共关押了300多名犯罪嫌疑人。估计是供给大于需求。对面墙上则挂着一幅更加详细的图表,所有的犯罪嫌疑人都以一寸照片的形式列于其中,照片下面附有姓名,涉嫌罪行等简单的资料,照片按照处理过程分为几列:侦查阶段、起诉阶段、审判阶段等等。(行政拘留不在其中,以上所说的都是刑事拘留)。
大屋的旁边还开有一个小门,我正想往里迈步时,忽然听到了从长廊里传来的脚步声。
我迅速的向木然呆滞的周昭雅身边移动,但不幸的是,移动的过程中,抬头向窗户望去,却发现了一张不怒而威的脸和一双充满怨毒的小眼睛。
被当场捕获的我一下呆滞到原地,一动不动。
‘地中海’迈步进来,径直走到我的面前,用一根枯柴般的手指点着我的胸口。
“小子,到这儿还不老实,找死呀。”
其实不用手指,他那凌厉的眼神就足以将我肢解了。只是眼神配合以手势,更显出我草芥般的地位。
接下来所有相关人物纷至到场:大胡子内勤甲、小个子内勤乙、看守我们监区的尚队长、还有一位武警的中队长。四人到来的间隔不超过一分钟,以至于我怀疑是不是有导演在幕后指挥一般。
加上‘地中海’、我和周昭雅,一共是八个人,宽敞的屋子顿时也显得拥挤和热闹起来。
这种热闹,就好象小时上街看见有人耍猴一般。孰猴孰人,自然不用我再加以说明。
大胡子内勤和尚队长坐在办公桌前,摊开一沓公文,拿出笔,尚队长侧身转过,用笔指着我。
“姓名。”
“金晓伟。”
“年龄、籍贯!”
……………
同样的问题一再重复着,而我也再一次的配合着重复,那时,心中在想,早知道就准备一份讲稿,时候一到就背诵一遍;或者,录成磁带也是可行的选择。
登记工作做的差不多了,尚队长拿起拘捕令瞅了一眼。“传播淫秽物品?是卖黄书还是卖黄碟了?”
“是租借,不是卖。”我嘟囔道。
“在哪儿开的门市?”大胡子内勤甲。
“看这小子,进来还不老实,有这种语气和管教说话的吗?呆会看我怎么治你。”老头显然对我尚怀不满,插话道。
“×;中。”
“我儿子还在那上高中呢。”小个子内勤乙道。
“你说说你们,在哪儿开不好,偏在学校门口租黄书。”尚队叹了口气。“学生才多大呀,给他们就看这个。”
要在上午或者中午,我还会申辩这书只是擦边,但在现在,在这里,我被紧紧地捆在口袋里,已经没有解释的必要。
我选择无言,沉默以对。
内勤甲:“谁送你们来的。”
我:“H分局治安大队。”
尚队“唔”了一声,将笔搁在桌上,扯下写好的档案,塞进一个牛皮纸口袋里,又找出白板笔,在档案袋上重重地写下了“金晓伟”三个浓黑粗壮的大字,随手抛至桌子对面的内勤甲处。
我粗略统计了一下,关于我的名字,字体有大有小,字型有行有草,字的颜色有黑有蓝,不一而足。就算我将来一不小心成为名人,估计我的名字出现的次数也不会有今天如此这般的高频率。
“一念之差,一念之差。”我低头暗自神伤。
不过,就算到现在,我仍然内心非常释然。因为我是抱着替妻子坐牢的心思进来的,尽管在现在看来这种想法是幼稚荒谬之极,但在当时,却是支撑我的精神支柱。
那种感觉,就好象普罗密修斯代人间受过一般。无论受到宙斯的何种手段的打击摧残,内心的爱促使他都能坦然面对。
我也有内心,我也有爱——那是发自内心对心爱女人的爱。
事后,有人说我替人坐牢实在是太傻了。我问他:阿甘傻不傻?
当爱成为内心世界的一部分,当妻子成为自己生命的一部分。这一切的所作所为也就不难理解。
问我的那个人,他的内心一定很空荡,他的生命一定有缺憾,所以他无法理解一种傻——因为爱而变傻!
这个世界,很多时候是由一些在别人眼中是傻子的人做的傻事所改变的。例如:爱迪生之电灯,莱特之飞机。
第七章
    作为我的同伙,周昭雅自然也和我经历着一样的过程。
过程很快就结束了,桌子上又多了两个档案袋,这些类似的档案每天在他们的案头不知会有多少。但我知道,在我和他们的眼中,这档案的分量是不一样的。
听及周昭雅的名字,那名武警眼睛一亮,此时询问告一段落,他便走至周昭雅面前。
“你父亲是不是叫周×;×;?”
“是。”周昭雅不知道面前的这个满面和气的“一毛二”是不是又一个“笑面虎”,不由谨慎道:
“你是咋知道我爸名字的?”周昭雅抬头望着他。
武警:“你都不认识我了,我小时你还来过我们家一回,你父亲是我老舅,你看看,变化多大,要不是你说名字,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周昭雅迷茫的看着面前的武警,过了足足一分钟。她干涸的脸上裂开了一丝笑容:
“原来……原来是小德子。都这么高了,没想到在这里……”说到后面,周昭雅不由地叹了口气,一言不发。
“没事儿,这里环境挺好的,不打人也不骂人。你在这儿好好呆两天吧,我看你这个没什么大事。”武警劝慰道。
大概是周昭雅想起了“人生何处不相逢”这句古语,看见面前的亲戚,在这样的环境中会面,自己犯的事儿就已经很龌龊,而现在自己又是如此的憔悴。以后他要是在自己的亲戚周围说上那么两句,这一生的脸面可就丢失殆尽了。
想到这些,周昭雅不由眼圈一红,又失声痛哭起来。想的越多,眼泪越多;想的越长,哭声越响。
在旁边的我也看不下去,从刚买的手纸上扯下一块,递给周昭雅。
“周姐,给,擦一下吧。别哭坏了身子,少想点,想开点,咱们又不是进来出不去了。”
“这位兄弟说的在理,你别太伤心了,我老舅和舅妈知道会急坏的。”武警也在旁边劝慰道。
我俩合作,终于堵住了周昭雅从眼眶中汹涌而出的泪水,感觉是堵住了洪水一般,我真不知道,周昭雅一天不吃不喝,哪来那么大力气哭喊,哪来那么多泪水?也许,这也算人的一种潜力吧。
“小德子,你说我啥时候才能出去?”周昭雅睁开泪眼朦胧的眼睛,呆呆地看着武警。
“估计没两三天就能出去,”武警显然是在安慰周昭雅,明后天是大周末,公安局要是有人办公才怪。
“那你可要告诉我父母呀,我在这里真的一天也不想呆。”周昭雅带着哭腔道。
“没事儿,这包在我身上。”武警大方道“让我老舅想想办法把你快点弄出去。”
他顿了顿,道:“在这里就先呆着吧,过两天就适应了。先好好改造吧。”
“那我呆的地方会不会有杀人犯什么的。”周昭雅在做着最后的尝试。
“没事儿。”武警指了指坐在桌子旁的尚队“这是我们的尚队。”
“尚队长。”我和周昭雅都不由自主的深深弯下腰鞠躬问好,一天的专政已经教育我们该如何保持在专政者眼中的谦卑形象。
偷偷望去,尚队长颔首的微笑着,象个笑嘻嘻的财神。
"他是咱看守所首屈一指的好警官,有他在,肯定照顾你们,给调一个好监室."武警道.
看着眼前的这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武警中队长,我不禁有些惘然.他这么一说,尚队就算想整治我门都不好意思了,一句话就可以起到这么大的效果.面前的这个中队长尽管年龄不大,但说话中透露出来的世故和技巧让我佩服不已.
大学教会了我们如何计算公式,如何用外语写作,如何设计图纸;却并没有教会我们关于接人待物、为人处世的技巧。但事实上呢,现实生活中关于前者除非专业需要可能天天触及以外,日常生活根本无缘接触.如果不幸的是出来之后,找的工作与所学专业不对口呢?估计这四年的大学功只能埋藏于回忆之中,无法发挥其功用;相反地,还要从头学习那些为人处世的基本技巧.那么,上大学的意义何在?
也许,这些东西是大学里学不到的.而必须经过社会这所没有围墙的"大学",不断的磨练,才能百炼成钢。这些东西是从书本上学不到,别人教也没法教的。
所以,有了这么多的“高分低能”,有了这么多因为大学生的后天不足而造成的负面新闻——我就是最新版本的例证!
接着,内勤甲发话了:
“周昭雅,你们家在这边除了父母以外,还有什么亲戚吗?”
周昭雅:“有,二叔、三叔、四叔……”
内勤甲:“行了行了,他们都是干啥的?”
周昭雅:“都开出租车。”
内勤甲在纸上飞快的划着什么,估计茅山道士的符咒也没有他的字迹潦草。再一旁的我正在暗自思惆,呆会如何编一套完整的家族谱好应对他的诘问,但内勤甲却分明不给我这个机会。
“金晓伟,你呢?有什么亲戚。”
“我……”我犹豫片刻,我第一不知道他们是否有我在公安局的笔录,那里我说自己和父母都是本地人。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不想让我的父母知道此事,让他们为我担心。
作戏做全套,我道:“没有别人了,我父母年轻时才过来的。”
内勤甲:那你父母籍贯哪里?
我:山西大同。
内勤甲:那你父母为何调过来的?
我:父亲到这边当教师。所以母亲也就跟着……
“在哪里当老师?教什么的?”内勤甲显然还没有停止发问的意思
我心里一阵紧张,再这样下去我就没词了。嘴里下意识道:
“×;中,教历史的。”
我说的都是实话,连学校名也一样。只不过父亲所教的在遥远的大西北,而非这里。
正当我搜索枯肠编造故事,准备应付下一个不期而至的问题时,我看见内勤甲将我的那张纸也扯了下来,装进档案里。我不禁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见整个询问过程进行的差不多了。尚队长从坐椅上站起身来,喝了口水,用他那凌厉的眼神(不是我没有其它的词汇,只是我感觉这种眼神好象是他们面对犯罪嫌疑人的必须道具,是警察的基本功)目不转睛的盯住我俩。
过了片刻,他咳嗽一声,缓缓道:
“你俩,过来。”
我俩象两只受惊的兔子一般,拎着自己的随身物品,惶恐不安的挪到他的面前,低头默默不语。
“把东西放地上。”尚队长的命令总是很短促。
我和周昭雅对望一眼,周昭雅回头看了“小德子”一眼,见他亦在微笑示意,我俩便将食品和衣物搁放在水泥地板上。
“你们俩是一起的吗?”
“不是,我们是邻居。”我说。
“不管你们啥关系,你们到了这里,就得遵从这里的规矩,别看别人说我是老好人,但谁要不听话,敢和我们来硬的,那就没有他的好果子吃。”尚队长声色惧厉道。
“不敢,不敢。”我慌忙澄清,而周昭雅听到此种言语,吓的浑身如同筛糠一般,抖个不停。
“不过你们要是乖乖听管教的话,不寻衅滋事,我们还是会好好对待你们的。”尚队长言语间,充满了严肃,一丝笑容也没有,真让人怀疑刚才的笑容是否只是他随时准备的一副面具而已。
“老项,看你说的,别把他们给吓哭了。”说着,内勤甲指了指惊慌失措、泪眼朦胧的周昭雅,“尚队长虽然说的厉害,人心肠好,你们只要听从安排,不会让你们吃苦头的。”
一红一白,搭配精彩。
“你们看看这儿。”尚队长粗短的手指指着拘捕令,“刑事拘留,你们这个还和行政拘留不一样,行政拘留只不过是触犯‘治安条例’,尚不构成犯罪;但你们可是刑事拘留,你们已经触犯法律,纪律和条例对你们已经不起作用,故要将你们收押至这里,你们现在和那些杀人犯、纵火犯、抢劫犯都是一个性质,就是‘犯罪嫌疑人’。”
经过他的一解释,我们才知道对我们的处理有多么严重,周昭雅稍微一错愕,泪珠就势从眼眶边滚落。
“项大哥,你说我们这辈子还有指望出去吗?”
“呵呵,我是说你们和杀人犯是一个性质,又没说你们也是杀人犯呀。出去是肯定没有问题的,只不过具体判不判刑就不好说了。”尚队长道。
“那些警察不是说不会判刑的吗?”周昭雅将所有的求助目光都投在了尚队身上,那种感觉,仿佛无知的学生仰慕学复五车的老教授一般。
“真是的,那些人还说不会送我们拘留呢!如果有必要,他们还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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