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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上了马车的驾座,动作甚是矫健。
乔姮此行的目的正是要找阴何情,正好顺水推舟上了马车。
乔姮与中年男子的谈话在旁人看来只不过是一个年轻的姑娘雇一辆马车那么简单,毫无可疑之初,但有人却不这么看。
从上车的地点到国舅府原本只需半柱香的工夫,可中年男子却驾着马车在熙熙攘攘的城里绕了个大圈,见车后没有可疑的人方在一处普通的民居前停下。
乔姮正要发脾气,中年男子躬身作了一个手势:“姑娘莫疑,我家主人就在里面,姑娘请!”
话刚说完,屋里传来阴何情死水无波的声音:“是侄女吗?进来吧!”
听到独特的嗓音,乔姮才去了疑心,跟着中年男子进了屋。
阴暗的堂屋内,阴何情端坐着,一身的白衣衬得苍白的容色更加惨淡,一双过分明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乔姮,不知怎的,乔姮打了个哆嗦,无来由地感到害怕。
乔姮的神色被阴何情分毫不差地尽收眼底,笑了一笑,像阴天里好不容易挤出的一缕微弱的阳光,“侄女大喜,得皇上恩封,若你母亲泉下有知,也该告慰了!”
乔姮警惕地打量着透着阴气的屋子,答非所问地:“师伯怎么到这来啦?”
阴何情看出她心中的疑虑:“国舅虽然好客,但师伯总不好老在国舅府里呆着,这不,侄女一进了宫,师伯就搬到这来了!”
乔姮去了些疑心:“师伯又怎知侄女会来找您?”
阴何情盯着乔姮的一身华服,像要剥去乔姮身上的一层层的衣裳,但目光犀利刚好掩饰了欲望,“师伯虽不在国舅府呆,但侄女的情况师伯可是了如指掌,侄女在京城又别无亲人,不找师伯,还会找谁呢?”
这话乔姮听着窝心,随即就也变成了伤心:“师伯,侄女该这么办?”
阴何情见乔姮动了情,站了起来,上前一步,勾住乔姮的肩,让她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贪恋着满目如雪光洁如玉温润的肌肤,邪邪一笑,目光淫亵:“侄女生于南疆长于南疆,难不成还不知道我南疆的女子是如何抓牢情郎的心的?”
乔姮双目一亮:“师伯是说……”
阴何情从身上取出一个精巧小瓷瓶,放在桌面上:“或许它们可以帮你!”
乔姮拿起小瓷瓶:“这就是……”
阴何情阴毒地点点头:“这就是‘醉玉散’,无色无味,至于用法,你应该知道!”
乔姮道了声“谢谢”,将小瓷瓶揣在怀里,起身往外走,还未到门口,转过头来问:“你为什么愿意帮我?”
阴何情奸笑一声,故作惭愧地:“好侄女,师伯我已年过四十,却一事无成,眼下侄女你进了宫,当了良娣,师伯我还不指望着你将来能提携一把,让师伯的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你有事了,师伯当然会帮你!”
乔姮满意这样的答案,出了门,往“端阳门”而去。
乔姮前脚一走,商云渊后脚就出现在阴何情的面前:“你确保这次一定能成功?”
阴何情阴鸷地“哼”了一声表示不满商云渊的质疑:“暗箭总比明枪管用,尤其是乔姮这支美女箭!”
商云渊提醒阴何情:“你别忘了有一个能解百毒的乔津亭住在宫里头!”
阴何情自负地冷笑:“这药散表面看起来是普通,但里面掺有我这两年才研制出来的阴毒,从未在江湖上出现,她乔津亭纵有通天本事,也未能得知!”
商云渊皱眉,“阴楼主武功卓绝,何不进宫一趟,一刀结束了宇文川远的性命?”
翻云覆雨之各自图谋(4)
阴何情盯这商云渊,缓缓坐下,虽微微眯了双眼,但锋芒不减,冷酷异常,久久的,皮笑肉不笑地:“国舅爷以为皇宫大内的可以像你的国舅府一样让我来去自如?”
商云渊一惊,这话如寒芒在背,哪一天惹怒了阴何情,恐怕结局就是干净利落的一刀!看来此人迟早会是一个祸害!
阴何情见商云渊眸色阴晴不定,知道商云渊心中另有盘算,“皇宫大内,别说禁卫森严,就是一个成别思就已经不好对付,何况太子拳脚功夫不弱,我若进宫行刺,一击不成,定然难以全身而退,国舅爷莫非要我死在宫里?再说了,我的目标不仅仅是太子一人,乔家,也应该为太子陪葬,不是吗?”
面对咄咄逼人的阴何情,商云渊只能已退为进,不敢轻易撩了虎须。
成别思从龙啸殿里出来,特意从“韶光阁”前经过。
白蘋眼尖,一见成别思就迎了出来:“成总管!”
成别思诧异,看样子,白蘋似乎在等着他来,“白蘋姑娘,”看了看周围,不见乔津亭的人影,“你有事找我?”
白蘋白皙的脸泛起了淡红:“不是我找,是我家少主有话让我传达!”
成别思不由肃容:“姑娘请说!”
白蘋叹了口气:“是关于我家大姑娘的事!少主说了,我家大姑娘虽然行为有些乖张,但非奸邪之辈,对太子也是一片真心,若是日后有什么行差踏错的地方,望太子殿下网开一面。”
成别思闻言一笑:“请乔庄主放心,太子殿下心中有数,只是,白蘋姑娘,乔庄主为何不亲自与太子殿下说明?”
白频苦笑,望了望里屋:“成总管,这几日来太子殿下心情如何?”
成别思皱了皱眉头:“虽是一样勤于理政,但心绪不宁,寝食不安……”
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得乔津亭叫了一声“白蘋”,白蘋朝里应了声“来了!”转头对成别思说:“成总管,你稍等片刻!”说着,人就进了“韶光阁”。
不一会,白蘋出来,手里还拿了张方子,对成别思说:“这是少主为太子殿下开的方子,有安心宁神的作用,你可拿去给太子殿下服用,只是,少主交代了,不可让太子殿下知晓!”
成别思犹豫了一下:“太子殿下今天特地让我打这经过,但又没有交代什么事,白蘋姑娘,是不是乔庄主与太子殿下闹别扭?”
白蘋无奈地摇摇头,压低了声音:“何止闹别扭那么简单?只是,希望有一天,成总管能对太子说一声,我家少主无论做什么,都是为殿下着想,她心里……苦得很!”
回到御书房,宇文川远还在看奏折,见成别思回来复命,精神一振,倦态去了几分:“你……见到她了吗?”
成别思一楞:“谁?”被宇文川远瞪了一眼后才醒悟过来,心里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终心一横:“禀主上,属下没有见到乔姑娘……”
宇文川远烦躁地将奏折随手一抛,泄气地坐下,伸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暗悔那夜过于莽撞,但一想到乔津亭再三地推却他的一腔情意,心中又难免气恼。
成别思小心地瞄了瞄神色不悦的宇文川远:“不过……”
宇文川远“霍地”抬起头来,急切地说:“不过什么?”
成别思仔细地斟酌着字眼,以免给宇文川远听出了破绽:“我倒是遇见了白蘋姑娘,白蘋姑娘与我谈起了乔姮姑娘,说乔姮姑娘对主上是一片真心。”
宇文川远认真地倾听着,良久,盯着成别思:“当真是白蘋对你说的?”
成别思正想开口,内侍来禀,萧行洛等待宣召。
宇文川远叹了口气,挥手说:“你去吧,今晚让吴江潮来见我。”吴江潮是监视乔姮的侍卫。
萧行洛倒是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经过多日的艰辛谈判,大魏朝与大凉国终于就互开榷场开通商路一事达成了协议,并签定了五年内互不侵犯的协定,明日一早,大凉国的使者便离开京城回大凉去。
宇文川远松了一口气,终于彻底放下了一颗悬了数日的心。一场很有可能导致两国兵戎相见的祸事终于得到圆满的解决。
翻云覆雨之各自图谋(5)
宣见吴江潮后,宇文川远回到东宫,意外地,乔姮正在等待着他。
虽是遭到宇文川远的冷遇,但因受了皇封,拥有良娣身份的乔姮还是享受了应有的待遇,侍女、宫室、赏赐、华服,一并齐备,奇怪的是,往日里喜着色彩斑斓服饰的乔姮今日一反常态,穿了一件素净的米黄色衣裙,收敛了桃红柳绿,媚眼乱飞的妖娆情态,模样还真有了几分闺阁女子的味道。
宇文川远对她的奇怪行径感到惊奇,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殿下!”乔姮低眉下拜,语音曼妙:“殿下,我自知给殿下带来了困扰,殿下可否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
宇文川远也想看看乔姮能玩些什么花样,说不准还能从她的身上钓出大鱼来,一口就答应了她的请求。
乔姮惊喜不已,开颜一笑,无疑,乔姮也是美丽的,这一笑,如春风吹开了百花,丽色夺目,再加上天生的一段媚态,暗蕴的几分妖娆,是男人金屋藏娇的理想尤物,若是换了旁人也许早就轻易地拜倒在她地石榴裙下,伏首称臣,但宇文川远毕竟不是“旁人”。
来到乔姮的住所,见乔姮已经准备好了几样小菜,一壶美酒,宇文川远坐下,叹息一声:“乔姮姑娘,宫廷生活并不适合你,何必勉强了别人,委屈了自己?”
“勉强”?“委屈”?乔姮想起日来来东宫里漫天飞舞的冷嘲热讽,向来心高气傲惯了跋扈张扬的她何曾有过这样的难堪?“殿下,”乔姮斟了一杯酒双手奉上,声音柔婉:“殿下,乔姮不感委屈,所谓情到深处无怨尤,乔姮心系殿下,正是情到深处,故不怨尤更不感委屈,但愿来日,殿下能接纳乔姮!乔姮就心满意足了!”
宇文川远的心一颤,“情到深处无怨尤”!抬眼看乔姮,只见她妙目带泪,情倒是不假,奈何红绳错系,岂不是苍天弄人?想起乔姮之与自己,自己之与乔津亭,父皇之与云似墨,情之一字,或许总是无奈的,既然“情到深处无怨尤”,那么有什么拉不下面子的呢?突然,他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恨不得马上见到乔津亭!
乔姮见宇文川远神色变幻不定,不知是喜是怒,心里忐忑,又轻唤了一声:“殿下,乔姮今日向殿下谢罪,殿下若能原谅了乔姮,就请殿下满饮了此杯!”说着将酒杯奉至宇文川远面前。
宇文川远心不在焉,见乔姮犹自端着酒杯,就接过了手,随手放在了桌上。
见宇文川远毫无饮酒的意思,乔姮暗暗着急,她自己先举起了酒杯:“殿下,乔姮先干为敬了!”说完,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殿下!”乔姮又催促了一声。
本来嘛,在酒桌上耍花样,最方便的就是在酒中做手脚,宇文川远见乔姮三番四次地催着他喝酒,可以断定,这酒里肯定另有乾坤,这乔姮也太嫩了些,居然跟他耍手段,笑了一笑,“好!”说着伸手去拿酒杯,谁知一个不小心,宽大的衣袖带翻了酒杯,并湿了一片。
乔姮心急如焚,但又不好形之以色,正准备叫宫人为宇文川远取来衣物,宇文川远不在意地笑了:“罢了,你这酒本太子改日再来喝吧,我回去换件衣裳!”
人还没到门口,成别思匆匆赶来:“主上,乔三姑娘进宫来了!”
“哦?”宇文川远一听,马上吩咐成别思:“将乔三姑娘安置在‘飞鸾静轩’,本太子一会过去看看!”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乔姮气地直跺脚,“乔含晚,你凑什么热闹?”这精心设计的一刻良辰被骤然惊破,乔姮心似火烧。
宇文川远回到寝宫,换下了衣裳,将它交给了成别思:“将衣裳给乔庄主,请她验验酒里是否下了毒!并请她到‘飞鸾静轩’来!”
翻云覆雨之暗香浮动(1)
宇文川远颇感兴趣地看着盈盈而立的瘦弱憔悴女子,看她的样子,就像瘦梅幽兰一般,虽病弱却不减秀色,羞涩中又透着娴雅,与乔津亭的飘逸、萧散、疏朗大相径庭,若不是她顶着一张与乔津亭一模一样的脸,他还真不相信她会是乔津亭的妹妹。正因为她的这一张脸,宇文川远无端生出了许多亲切感:“你就是乔含晚?”
乔含晚见眼前的青年男子俊朗其表,英华内敛,其飞扬的神采,清贵的气质,恐怕就连骄阳皓月也输了几分,羞红了脸,恰如青莲低了头的温柔:“我是乔含晚,你是……”
见乔含晚不胜娇羞,竟似个步不出闺阁的大家闺秀,遂柔声说:“我叫宇文川远,你姐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更是……更是我的好朋友,你可以叫我宇文大哥,我已通知了你姐姐,她一会就过来,你先歇歇!”
乔含晚微笑,仰起头:“可以吗?”神态楚楚,叫人怜爱。
宇文川远笑:“当然可以,我说了,我与你姐姐……”
话到嘴边,乔津亭疾步而进:“晚儿……”
乔含晚惊喜万状,“姐姐!”身形若细柳轻摆,又如飞絮扑面,扑进了乔津亭的怀里。
乔津亭扶住了妹妹,着急、疼惜地仔细端详着:“瘦了这么多,身子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乔含晚想起数月来旧疾缠身的苦,漂泊天涯的痛,泪水竟如绵雨翻飞,不可遏止。
见含晚枯花病柳般的模样,憔悴让她不忍卒看,乔津亭又是心痛又是气急,放开了手,冷了声音:“下次还敢造次吗?”
乔含晚见到了姐姐,苦苦撑着的神志一下子坍塌了下来,又见姐姐责备,幽幽地叫了声“姐姐……”便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往地上倒去!
乔津亭一声惊叫,宇文川远眼明手快,上前一步,扶住了乔含晚,并将她抱起,直接放在了高床暖枕之上,回过头来,双眸竟似燃烧着的火海,炽热难当。
乔津亭不敢回视他,怕数日来堆愁积恨在顷刻间倒洒在宇文川远的面前,尽弃了前功!轻轻说了声:“谢谢!”不复再言语。
自乔津亭跨进“飞鸾静轩”以来,竟无一个眼神与宇文川远相交汇。若在往日,宇文川远从她一个简单的眼神中便可理清她的思想脉络,如今的她,虽近在身旁,呼吸清晰可闻,就连清淡得几近于无的药香味也在挑动他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却像隔了千山万水般,咫尺天涯的远!
宇文川远原想借着乔含晚的到来修好与乔津亭的关系,谁知此刻的乔津亭竟像是寒灰幽井,让他枯涩满怀,焦躁难当,一声漠然的“谢谢”二字,更让他冷却了情怀。
已是凉秋,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却觉得干渴,汗湿了夹裳。
翻云覆雨之暗香浮动(2)
乔津亭见含晚气色灰黯,一如三秋衰柳,飘摇在霜风雾雨中,想起她平素步不出闺门,食不离药膳,而这数月在外漂流,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心一酸,险险滴下泪来。
不一会,乔含晚幽幽转醒,见乔津亭一面的内疚与痛惜,慌忙抓住乔津亭的手:“姐姐,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乔津亭长叹了一声:“下次不可如此任性了,你若有个什么意外,他日双亲归来,我如何交代?”
乔含晚哽咽着,依在了乔津亭的怀里,像极了一个迷途的孩子回到了母亲温暖的怀抱。
这姐妹情深,在深宫是不可企及的梦幻,宇文川远目睹乔津亭既像严父,也像慈母,当然也是妹妹贴心近意的姐姐,更是流云山庄的当家人,一人竟身兼了数职!而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她的喜怒哀乐又向何人诉说了去?宇文川远的心里,爱怜如惊涛,击起了千层浪,奈何冷淡如她,拥不进怀里。
乔含晚见宇文川远还端坐一旁,凝神细看着她与姐姐,苍白的小脸如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胭红:“谢谢你,宇文大哥!”
乔津亭讶然,“宇文大哥”?视线投射向宇文川远,但未到半途,又急急撤回。
宇文川远心中有气,语气不免生硬:“怎么?你以为我当不起晚儿这一声‘宇文大哥’吗?”
“晚儿”!乔津亭虽深知这一声“宇文大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但“晚儿”二字太亲昵,须臾之间就酸了她的心!
乔含晚丝毫不察这中间种种复杂难言的况味,一声“宇文大哥”一声“晚儿”已在潜意识里醉了她的心神!
宇文川远潇洒地站起身,也不看乔津亭一眼:“今晚,你就留宿在这吧,我会派人向父皇说一声,”继而转向乔含晚,亲切替代了薄寞,像极疼爱小妹的大哥:“晚儿,你好好休息,改日,宇文大哥再来看你!”说完,举步往外走,未到门槛,心有不甘地,又回头看了一眼,乔津亭依旧低着头,替妹妹理着微乱的鬓发。这般冷遇如深秋里夹带萧萧寒风的暮雨,让宇文川远拂袖而去。
争相见,怕相见,倒不如不见了吧?乔津亭辛酸,却不敢让泪花模糊了双眼。
乔含晚望着宇文川远英挺的背影消失,热切地问:“姐姐,宇文大哥是什么人?”
乔津亭苦笑:“什么人?他是当今太子宇文川远!”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