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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别思大喜,衷心地替主上高兴,但见宇文川远脸色晦暗,知道乔津亭终是走了,心里酸酸的,替主上难过。
“从今日起,别思,派可靠谨慎之人沿各州各府保护乔庄主,谨记时时回报乔庄主去向;另派人密切监控相国府,找机会潜入府中,特别是萧老相国的书房,看有何发现,但切记打草惊蛇!”低低话语只在成别思耳边闪过,紧接着随风而逝。
回至竹屋,乔津亭泪痕犹未随风干透,见泠弦尚未就寝,端坐在一旁,正等待她归来。
“泠弦,你怎么还不去歇息?天都快亮了!”乔津亭见一旁行囊收拾地整整齐齐,正是准备出远门的样子,注目泠弦,“你要走?”
泠弦笑了,为乔津亭倒了一杯热茶,“姐姐,我是要走了,不过,是跟姐姐你一起走!”
乔津亭讶然,“泠弦,我是要走,但是泠弦,这是你家,你为什么要走?”
泠弦环顾四壁,除了两个年轻的女子,何曾有家的感觉?酸楚上心,一阵哽咽,“姐姐,我是一个孤儿,自小就生活在杳云寺旁接受寺里的资助活到了今天,在十三岁那年,是萧大哥为我建造了这座竹屋,教我诗书和一些粗浅的功夫,他对我恩同再造。前些日子,大哥将姐姐的事情都和我说了,我想姐姐身边也需要有人侍候着,就合计着姐姐走时也能带上我。”
原来,泠弦也是一个自幼失恃的孤儿!怪不得早慧如此!但从她话语中听来,跟随在她身边的主意,恐怕不仅是泠弦的意愿,更是萧珉的主张,她需要有人在旁侍候着!为她真是想得周详,但可惜萧珉一片痴心,她没有回报于萧珉所需所愿的一天。“傻泠弦,姐姐不是宠柳娇花,需要有人侍候,但是,如果你愿意,就跟着姐姐走吧!”流云六艳哪个不是孤儿?她又何妨给泠弦一个温暖的大家庭?红萼已然走了,再不能回来,如果可以,她愿意收留一切像红萼一样可怜可爱可敬的女孩子!
一宵冷雨之春归何处(35)
带着泠弦,乔津亭催马出京师,回首北望,潸然泪下!
行行复行行,穿州过府,转眼,离开京师已有半月之久。这日,初冬的晨光普照,暖阳一片。乔津亭与泠弦正欲催马扬鞭,开始新的旅程,却见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泠弦诧异,“姐姐,今日是什么日子?”
乔津亭微笑,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感受着平头百姓自然流露的喜气,轻声说:“今日是新皇登基的日子!”
是的,今日确实是新皇登基的日子,大行皇帝的丧事过后,新皇登基,大魏朝迎来了第四位君主,宇文川远多年的浴血深宫,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宇文川远头戴冕冠,白玉制就十二旒,粒粒散发着柔匀的光芒;冕服之上,十二章纹鲜亮入目。此刻,在庄严肃穆中,正一步一步地朝着权力的顶峰迈进!从今日开始,他成为了古老帝国的新主,山川入怀,大权在握!
文武百官心态各异,但均恭谨地跪迎帝国新主,山呼“万岁!”
宇文川远端坐在世间之人不惜肝脑涂地梦寐以求的龙座之上,俯看百官匍匐在他的脚下诚惶诚恐地唱着颂歌,一时感慨万千:从失去母后庇护的王子脱颖而出,艰辛地晋升为万千尊崇的一国储君,从太子尊位到今日登上皇位,南面为君,个中有多少的甜酸苦辣?历尽了多少艰难险阻?世人尽羡皇位好,却不知皇权之路,是荆棘铺就,鲜血叠成!
乔津亭北望京师,虽是山高路远,帝京在云深不知处,但仿佛看见宇文川远正踌躇满志,接过了帝国权柄,正式主宰大魏朝的命运!泪花在晶眸中晃动,在晨曦之下,光芒一如宇文川远的冕旒!真心地为他高兴,尽管不在他的身边。就宇文川远而言,今日荣登大宝是得偿毕生大愿;对大魏皇朝而言,是中兴有望;对百姓黎庶而言,是康泰生活的开始!对她乔津亭而言,是她用智慧用鲜血甚至用生命去维护的心爱男子的大喜而让她喜悦!
但满朝生辉荣光闪耀在此刻却让宇文川远渐渐茫然继而若有所失,丹阶之下,温文尔雅的,魁梧威武的,济济一堂,是恭谨如泥塑的雕像!望出金殿,目光所及,是内侍是宫女是侍卫,是宫阙连着云霄!乔,你在哪里?你是否明了,没有你参与的盛会,纵然华美,最终也是一场虚空?
丹阶之下,萧珉赫然在列。明知不合礼数,萧珉仍然抬眼朝宇文川远,帝国的新君望去。一望之下,内心振动,在新君的脸上,他看不到预期的得意,唯有失落、寂寥和虚空层层叠叠,在坚毅俊朗的脸庞之上一寸一寸荡漾开去!是了,萧珉内心叹息,坐拥江山又能如何?没有心爱女子的分享,太多的成就都不圆满!很快的,他将甩去头上冠带,除去锦袍,在莽莽河山,纵然是江湖夜雨十年灯的漫长,也阻止不了他去追寻与乔津亭桃李春风一杯酒的短暂欢愉!宇文川远,你贵为一国之君,就未必比了我萧珉幸运,至少,我可以一身无有牵系地去追寻自己的心仪!
恰巧,宇文川远正对上了萧珉探寻的眸光,萧珉,我对你该是嫉妒还是感激?嫉妒你身旁无他系,可以无所顾忌地去追寻?感激你救了乔一命,让我余生魂有所依?
种种心态,复杂交错,无论是宇文川远又或者是萧珉,在此刻的朝堂之上,所思所念者,不是权谋利益,是一名在他们生命中烙下一生不可磨灭印记的女子。
乔津亭勒转马头,眷恋地与泠弦策马而去!但是,离帝京越远牵挂越深,乔津亭心中默念:惟愿江山大好,百姓有依,纵然不能共偕美眷,也算是毕生无憾!
这一年,新皇改元启康,是为启康元年。
万里风沙之骄凰求凤(1)
离开京师已然半年有余,送走了严冬,走过了三春,又迎来了一个炎热的初夏。
从京师出发,乔津亭带着泠弦一直往西行,过了咸阳,出了阳关,辗转到了凉州地界,再从凉州出去,就是大魏朝和大凉国的交界处。凉州,称“通一线与广漠,控五郡之咽喉”,自古以来就是边塞重镇,在这里,峻拔的丛山间着潺潺河流,粗狂的戈壁沉默地陪伴着寂寞的沙漠,北国风光融入江南的秀色,让人心旷神怡。
“姐姐,”泠弦掀起帷帽面纱,遥望祁连山千年积雪,赞叹不已,“姐姐,世上竟有这样美丽的地方,不跟姐姐出来,我还真以为世上就都像杳云寺一样,除了竹林、鸟鸣、和尚、念经,就什么都没有了!”
乔津亭已经不是第一次到凉州来了,今日故地重游,格外的亲切,闻听泠弦略带稚气的话语,不由一笑,“泠弦,天下之大,超乎你我想象,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当你走遍天下,眼界开阔了,心胸自然也就宽广了,纵然频遇困境,也自可解脱。”说着,她指着云天高远,“你看这湛蓝的云天,广袤碧绿的原野,何处不是天堂?”
泠弦注视着乔津亭,突然一笑,“姐姐,我听大哥说过,天山上有一种雪莲花,生长于万年冰雪之中,不仅冰清玉洁,而且能治百病,是上天赐予西域百姓的仙花,姐姐,你见过么?”
天山雪莲!乔津亭微微一笑,早年,她曾为了这样一朵天山神草,几上天山,有一次几乎冻毙在玄冰之上,又怎会不识得雪莲?“天山雪莲是天底下罕见之物,入药可以舒筋活血,医治麻痹,是天下驰名的珍贵药材,将来,你若是有兴趣,姐姐可带你到天山走一趟!”
谁知泠弦却莞尔一笑,摇了摇头,“姐姐,不用了,我已经见过雪莲了!”
乔津亭一奇,“你在哪里见过?”
泠弦抿嘴一笑,指着乔津亭,“姐姐不正是一朵世上鲜有的雪莲么?”虽是说笑,但笑容确是诚挚的,也是不容质疑的敬佩和爱戴。
乔津亭一愣,清晰记起宇文川远曾将她比做菊中珍品“绿牡丹”,如今“绿牡丹”已在一场大火中焚毁,那绝世姿容恐怕是再也见不到了,而她,从此也飘游世外,相见,不知会在何夕!
泠弦见乔津亭神色怅然,纳闷地说:“姐姐,我说错了吗?这雪莲的话其实不仅是我说的,是大哥曾将姐姐比做是天山雪莲,是世上的一朵奇葩,又是济世的良药,但又可望而不可及!”
萧珉!泠弦已不止一次地在她乔津亭的面前提起萧珉,也正是泠弦,让她更深入地了解了萧珉对她的一片情意,可惜情天总有恨,恨海却难填!“泠弦,你知道我为何要到这边塞之地来吗?”
泠弦摇头,茫然不解。
乔津亭手执马鞭,朝西面遥遥一指,“出了凉州就是大魏朝和大凉国的交界处,在两国边境,于大半年前开了互市,姐姐就想到那去看看,看看两国百姓安居乐业,和平相处!”
泠弦自然是不明白乔津亭的这番心事,眨着两只清泠如山泉般澄澈的双眼,不解地望着此刻神思有些恍然的乔津亭!
注:帷帽,是一种高顶宽檐的笠帽,在帽檐周围缀有一层网状面纱,下垂至颈,古代女子出行所用之物,可遮蔽风沙。
万里风沙之骄凰求凤(2)
乔津亭回首东望,重重云山,重重烟水,万里风沙,自然望不见京师巍峨,望不见宫阙之主,此刻,他在做什么?是埋首如山奏折间?或是微服出访,巡视民间?
泠弦见乔津亭沉吟不语,伸手握住她的手,“姐姐,你还没有告诉我,我们为何到塞外来?”
为何到塞外来?不过是想替大魏朝的君主走走他未曾走过的地方,看看他难得看到的民间世情!纵使不在他的身边,她也一样可以在走遍他精心治理的天下之后,设法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上达内廷,让他做一个更贤明的君主,尽一分知己之心,酬一分相识相倾之情,而这份情却未必是泠弦所能理解的。淡淡一笑,“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
“不,姐姐,你是另有心事,泠弦看得出来!姐姐,你是为了当今皇上么?”虽不全知乔津亭与宇文川远的情事,但也从萧珉的吞吞吐吐中略知了一二,今见乔津亭对宇文川远深情如斯,内心直替萧珉着急。
乔津亭携泠弦行走在接踵摩肩的凉州城市集上,看街市两旁酒幡招展,商贾竞相吆喝,往来黎庶衣着鲜亮,笑容恬淡,一派太平光景。“泠弦,你可知这边境安宁是从何而来?是当今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和我一起耗尽心血而换来的,所以,我替他来看看……”
泠弦复有何言?这样的脉脉情深,纵是隔了万水千山,也一样的至死不渝!“难道姐姐眼里就看不见其他人了么?譬如大哥?”
“泠弦,你大哥,我也愿意将他当大哥一样的看待,酬他一片关爱之情!”
泠弦默然无语。突然,她觉得身后总有一对眼睛在留意着她和乔津亭的一举一动,不由得寒意四窜,浑身起了一层疙瘩,悄悄地扯了一下乔津亭的衣袂,“姐姐,我怎么觉得有人在跟着我们?”
乔津亭暗中捏了一下泠弦的手心,宽慰她,“不用害怕,事实上,自出了京师之后就一直有人跟在我们的身边,但来人没有恶意,你无须理会。”
泠弦紧握了乔津亭的手,“姐姐,会是谁派来的?是大哥么?”
乔津亭凝眉不语,若是往日,那定然是宇文川远的安排,可是如今自己都“死”了呀!难道真的是萧珉?
但都不重要了,此时,吸引乔津亭注意力的是两个行止诡异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身披黑色披风,披风内紧身黑衣裹体,神情狠厉,腰间佩刀藏在披风之内,若隐若现,鹰隼般的厉眸四处一扫,转身进了“四海客栈”。
乔津亭大吃一惊,这两人分明就是老相识——“无花楼”的杀手!其楼主阴何情已死,也未曾听说“无花楼”推出了新楼主,“无花楼”应该土崩瓦解才对,为何“无花楼”杀手竟在边塞之地出现?而且行止诡异让人生疑?
悄悄地,乔津亭携泠弦也入住了“四海客栈”。
猜猜谁是凤?谁是凰?呵呵
万里风沙之骄凰求凤(3)
入夜了,边塞一轮孤月高悬在天,明辉如清水,浸浴着凉州城十万户人家。
月色下,葡萄美酒夜光杯中,琵琶声响,胡舞急旋,好一派人丁兴旺,歌舞升平的繁荣景象。
乔津亭站在客栈窗台之前,迎着边塞夏夜沁凉的风,看夜来并不寂寞的凉州城,内心一片宁和,如果宇文川远此刻能与她同赏塞上千秋月,想必在这旷阔的天地会有一番旖旎气象。
思及宇文川远,乔津亭脸庞微微发热,也涌上了缕缕伤感。正欲合上窗户,谁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从邻房传出,是两名“无花楼”杀手准备外出!望着杀手的背影,一种不详从乔津亭心头掠过,悄悄地,吩咐泠弦在客栈候着,她尾随着杀手而去。
杀手避过了人群,越过了城防,朝凉州城外的一处村落而去。这村落乔津亭三年前也曾驻足,当时只有寥落的几户汉人,如今大魏朝与大凉国开通了商贸,这处边境小村竟在大半年的光景里热闹了起来,不仅有许多汉人在此定居,就连附近的大凉国民也迁居此地,开了许多专营大凉特产的商铺。
乔津亭意料不到的是,“无花楼”杀手拔出佩刀,分别潜入胡人商铺,见胡人就杀,凉月之下,惨叫声中竟有无辜的村民在睡梦中血溅尘埃!
乔津亭大吃一惊,利剑瞬间出鞘,挥向了杀手。
“无花楼”杀手料想不到有人跟踪,而跟踪者不过是一名年轻的女子,猖狂地哈哈大笑,丝毫不将乔津亭放在眼里。
可惜仅是瞬息功夫,一名杀手就命丧乔津亭剑下,另一名杀手负隅顽抗,也不过多撑了片刻功夫,就趴倒在了乔津亭的脚下。
乔津亭长剑抵住杀手的颈脖,厉声呵斥:“说!为何到此杀人?”
谁知杀手竟拼死伸出一手,紧握住剑尖,猛力朝自己咽喉刺去,转眼功夫,杀手已然毙命!
乔津亭懊恼来不及阻止这眨眼之间的变端。此时小村村民已被惨叫声惊醒了过来,纷纷披衣冲出,探究究竟。乔津亭不好逗留,唯有趁着夜色潜回了凉州城。
人未回到客栈,乔津亭已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琢磨了个大致:“无花楼”杀手所杀之人无一不是大凉国民,想必此举是为了挑起两族械斗,扰乱边境安宁,更可怕者,甚至会由此引发两国战端!乔津亭不寒而栗,“无花楼”仅仅是江湖一杀手组织,如今作为到底是为了什么?这幕后,到底是何人在操纵着?今夜之事,想必影响恶劣,不好善了,还好两名杀手当场授首,也算是给死去的无辜村民和活着的人一个不尽人意的交代。看来,她还真的需要到大凉国走一趟。
当红日从漠漠黄沙中冉冉生起,凉州城城门一开,乔装后的乔津亭与泠弦策马出了凉州,直朝大凉国京都而去。
飞马驰骋,横过浩瀚戈壁,见识了幻海光怪陆离,走马银装素裹的冰川雪景,穿过千疮百孔的断垣残壁,巍峨壮丽的连绵山脉之后,便是碧波横流的平原绿洲,一座雄伟的城池傲然屹立,跃入眼帘。
乔津亭指着前方,对既兴奋却又疲惫不堪的泠弦笑道:“前面就是大凉国都,这下,你可以好好歇会了!”
泠弦伏在马背之上,喘着气说,“姐姐,你经常这样匹马走边城吗?这般荒凉奇伟,千奇百怪,当真是别有一重天,只是姐姐,你不害怕么?”
乔津亭从马背上一跃而下,闻言一笑,“不到塞外,不知天下之大之奇,泠弦,你看这远处苍山莽莽逶迤,眼前碧水横流,碧草丰茂,不是别有一番景致么?比起江南水乡的温软,中原的繁华富丽,是不遑多让啊!走,姐姐知道前面不远有一个‘栖凤湖’,我带你梳洗去!”
夕阳西下,金灿灿的光芒照在湛蓝的湖水之上,绚丽得让人几疑进了幻境!走近“栖凤湖”旁,乔津亭却意外地发现,明澈见底的湖水中还有一人在纵情地戏水!
夜里精神不济,写不了那么多,今天还是边写边传。
凤凰:古代传说中的百鸟之王,羽毛美丽,雄的叫凤,雌的叫凰。
万里风沙之骄凰求凤(4)
见有人来,戏水之人“噌”的一声从水里冒了出来,居然是一个年轻的姑娘。
乔津亭凝目看去,这突然跃进眼帘的年轻女子身材高挑,腰肢纤细,酥胸高挺,身上仅着短俏艳红的绣花亵衣亵裤,水珠从一头浓密的黄褐色卷曲发丝上直滴下来,活脱脱是一朵滴着水珠的鲜艳蔷薇花。
看这这姑娘年纪与乔津亭不相上下,一对大眼睛镶在娇小如玉温润的脸庞上,长且翘起的睫毛上下闪动,扇起了风情无限娇媚,高挺的鼻梁恰到好处地渲染了秀美无伦的轮廓。乔津亭眉头一皱,这女子似在何处见过般,有些眼熟,但又完全记不起来。
乔津亭赞叹一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