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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念珠-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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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又默默走上河岸。
护城河上的那座石桥上,桥栏杆旁站一个人,穿一件蓝道袍,一双厚底布鞋,腿上捆两块白布。这老人头上扎了个道士的发髻,长髯垂胸,须发皆已斑白。他静静注视河水,手里却捻着一挂黑色的念珠,从容地站在那儿。
从桥上走过的人们都勿勿瞥他一眼,又慢慢绕开他,惟恐打破他的遐思。我俩站在他的不远处,极感兴趣地观察着,甚至连咳嗽一声也不敢,怕惊动他。这时,却有两个小伙子推着自行车经过,他们嘎嘎大笑,正议论着什么话题。看见这位道士,诧异地瞟他一眼,又嘻笑说:
“这老道干什么呀?站在河边!”
“谁知道?许是在那儿悟道吧。”
“悟道?别是想跳河!”
“这,你就老赶了!老道怎么能跳河呀,跳了河就没法转世成佛了……”
“你他妈的更老赶,转世成佛是佛教,跟道教是两码子事!”
“嘻嘻,道教,佛教,反正都是教呗。”
老道士听见了两个小伙子对话,清瘦的脸庞却是不动声色,仍然目不斜视,眼光直溜溜盯着河面,那只手轻轻捻着一串黑念珠。此时,我莫名其妙产生了一种强迫观念,极想凑上去与那位道士讲几句话。虽然,我明白会惹这位老道士讨厌,可我还是想去。
我向前挪动两步,又轻轻咳嗽一声,心里有些慌乱了。一阵风吹来,老道士的长髯也飘拂起,他仍是一动不动,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捻着黑念珠,眼皮低垂,目光冷漠望着河水……我对这位老道士又有了畏惧情绪,不敢再凑过去了,又傻怔怔瞧他。
一会儿,徐明远拽我一下胳膊,我们悄悄转身走了。走得挺远,再回头望他一眼,那位老道士还是那种僵硬的姿势不变,我心内却涌出了惘然若有所失的情绪……
路上,我问徐明远,你看这个老道士手里也拿了挂黑色念珠,真奇怪呀,这不是和尚尼姑才挂的佛具吗?他怎么也拿呢?
明远笑一笑说,我也搞不太清楚。其实,中国的道教本就是很复杂的,它以老庄思想为本,而后又加入神仙方术一类,如三张、葛洪之道术、仙教等等。特别是隋唐以后,它又吸收了儒家、佛教的许多思想加以杂糅,因此,儒、释、道三教合一,成为趋势,道教就提出了“红花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来是一家”的口号,这三教当然也少不了互相排斥斗争,融合却是根本。特别是到了宋明理学时期,终于建立了冶儒、释、道一炉,以心性义理为纲骨的理学体系。
照你这么说,现在道教的许多东西,已经不仅仅是道家的思想?
是呀,这又是中国古代思想史研究的一个大题目。咱们再说念珠,岂只是佛教徒才戴呢?你看电视剧时,就会发现清朝的官员们也戴,称为朝珠。自然,与佛珠的样式不同,要大一些,但也是念珠的模式。我以为,这是一种象征,反映了中国古代哲学思想某种带本质性的东西。
它还具有某种象征性,我还真没想到,象征了什么?
我觉得它恰恰象征了植根于我们汉民族文化心理结构的那个所谓超稳定系统,也就是循环系统。哈,当你手中拿起一挂念珠时,从第一颗珠子数起,数呀,数呀,常常就会忘记起始的那颗珠子,你会盲目地往下数,它是不是会变成一个无限的数目呢?这是一个由念珠缀成的圆,往往起点就是终点,而终点又会成为起点,有没有这种感觉?
哦,是有这种感觉。实际上,是一个圆。从起点,开始出发,转一圈,又回到了起点。可是,你说说,它与我们汉民族的文化心理结构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说是循环呢?
一位哲学家讲过,西方人认为世界是上帝创造的,中国人没有这种概念,却按照他们的循环系统来认识这个世界。譬如皇帝主宰着百姓的意见,而老百姓的看法能影响上帝,上帝又来控制皇帝……就这样循环下去。你说,像不像一串念珠一样?
对,我想起来了,例如元代戏剧家关汉卿写的剧本《感天动地窦娥冤》,其中遭受了奇冤的窦娥,临死朝上天发了三桩誓愿,其中一桩是六月下大雪,结果都实现了,就是所谓的感动上帝。
这样的循环系统就是把天地人等各方面按照阴阳五行结构方式组合的,它们相互联系,又互相排斥,而排斥后又互相影响。这样相生相克,又相克相生,生生不已,自然、社会、君臣、父子,甚至还有空间、时间、人体、伦常都在这个循环系统中,它的模式就是一个圆,起点是终点,终点又成为新的起点,像太极图,内里是黑色的阴与白色的阳,阴阳对称,暗示强有力,无休止的运动,外形也是一个圆。这代表了中国人的宇宙观。
那么,罗水泊先生是如何看待这种循环的宇宙观呢?实际上这也是一种历史观呀。
这是一种循环历史观,罗先生认为,其中当然也有不少值得汲取的因素,如它的辩证法,又如对自然规律的认识等等,但多数是牵强附会的东西。这种循环历史观是由于中国封建社会长期的超稳定结构而形成的文化心理,它是不思进步的,保守的。而现在封建社会崩溃了,我们也必须走出这个圆圈。罗先生还认为,老庄的哲学作为一种生命美学自有它的深刻内涵,但作为现实人生哲学,却是要不得的,这些思想是循环历史观的起源,用“没有办法”来作为一种办法,用虚无主义来面对生活,它导致了许多中国知识分子的消极避世观念,甚至将其作为一种处世原则,就使许多人丧失了对现实的责任感。这一点,儒家要比道家好,它提倡一种担负天下兴亡的国家意识。但是,在“仁、义、理、智、信”的五常之中,把信—;—;也就是责任感,仍然放在最后。于是,许多儒家知识分子就缺乏一种对信仰的牺牲精神,在困难面前,最喜欢谈禅说理,一躲了之,并不履行自己的责任。
吴伟业的脚步有些踉跄,显得匆匆忙忙的。走在路上,脚板底下有点儿发飘。明清时期,北京城里的大街小巷,多是小碎石铺成的,许多路面凸凹不平的。惟有前门外大街是大青条石铺成的,石道两旁还有泄水的明沟。这条街很热闹,来来往往着各色的行人,吴伟业走在街上,好奇地望着那里搭盖许多席箔木房,有许多小贩们拉长了声调招徕顾客。
他的头发已经有些花白,后背也微微有些驼了,眼光也流露出一些冷漠和迷惘。顺治十年秋,清朝两江总督马国柱等人向朝廷推荐了吴伟业,朝廷立刻下诏书要他入京。不得已,他怀着极其矛盾和忐忑不安的心情又来到北京城,在清廷任秘书院侍讲、国子监祭酒。这时候,他的复社友人陈名夏和儿女亲家陈之遴又在清廷内与冯铨为代表的阉党集团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斗争,这实质上是明末的那场政治斗争的继续,可笑的是,国家已经亡了,这场斗争居然没有结束!吴伟业由于他的复社背景,不能不牵涉到这个政治漩涡里去,他明明知道这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可身不由己。他对在清廷中已握有很大权力的儿女亲家陈之遴,既有某种期望,又有一种恐惧的预感。这些日子,他胸中凝结了一块黑色的岩石,里面有愧疚,有抑郁,有痛苦,有寂寞,但更多的是忐忑不安的忧患。他排遣胸内积闷,就常到街上去走一走。如今已信步来到前门大街,泄水的明沟里扔着死猫和死狗,散发着一股腥臭的气味,他却偏偏向那儿走过去。带腥臭味儿的风微微拂来,由于恶心,竟使他兴奋起来,仿佛身体内释放出了一种奇异的感应。
前门外正街两旁也有一些楼房。这些楼房的造型都很怪,二楼的前檐都要比底层房的前檐,后缩一米多。吴伟业知道这是朝廷立下的规矩,只能建暗楼,不能建明楼,因为这里街道狭窄,明楼里容易藏人。若有飞檐走壁武艺高强的刺客,趁皇帝到天坛祭天时路过此地,从明楼里跳出刺杀皇帝,也的确是难防备的。而每年皇帝过时,官府也严加防范,店铺前悬灯结彩,黄土垫道,净水泼街,事先都要在每家每户搜查一番,店铺也要临时关门。
吴伟业正张望着,却从身后被人拉住,那人扯住他的袖子高叫:“大爷,大爷,我看你印堂发亮,最近要有好运啊!”
吴伟业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却是他认识的看相先生刘春元,外号叫“刘半仙”的。他忍不住笑了,“哈哈,你连我面孔都没看清楚,怎么知道我印堂发亮!老刘,别捣乱了。”
刘春元有些尴尬,他松开手,笑着说:“怪我眼拙,没有看清是吴大人!唉,今天一上午,没有一个主儿,我心里着急,懵了!嘿嘿。”
吴伟业笑一笑,对身后的吴福吩咐:“快取二两银子给老刘,讨个口彩!”
刘春元嘴里说着:“瞧瞧,瞧瞧,这是怎么着!”极快捷地伸手从吴福那里接过银子,又躬身向吴伟业施礼道谢。吴伟业拍一拍他肩膀,笑着说:“刘半仙,哪一天有空了,到我家饮酒清谈!”
吴伟业禀性好奇,年轻时就喜欢与江湖上的各色人等厮混,听他们讲些社会上的遗闻逸事。以后,做了状元,当了高官,也仍然本性难改。他一直很想继《绥寇纪略》后,再写一部书。这些年来,他已经积累了许多资料。他东看看,西望望,意态闲豫地在街巷里逛着。吴福却感到很疲惫了,肚子也咕咕直叫,他忍不住问:“老爷,咱们还去哪儿呀!快晌午了,咱们该回府了吧?”
吴伟业却说:“鲜鱼巷有一家小酒店,那里的酒很不错,我们去喝两杯吧!”
吴福心中很不情愿,他晓得吴家的人们特别是夫人最反对吴伟业在这种酒店或小饭摊上吃东西,嫌太脏,可是他的这位主人却性情怪僻,偏偏喜欢到那些贩夫走卒的取乐之处盘桓,他也不敢说什么。
绕了两条街道,他们才找到了那个小酒店。
这个小酒店的铺面不大,甚至连店的名字都没有,里面的生意很兴隆。却见人挤人,许多人站在那里喝酒。这里的座头有限,大酒缸的盖子就是桌面。有几个桌面都严严实实挤满了人,却有一个桌面揩抹得干干净净空在那里。吴伟业自然就走过去,一个伙计立刻把他拦住,“对不起您老人家,您不能坐,这是赵四爷包桌!”
吴伟业不觉好笑,这大酒缸的座头居然也会有包桌。他确实有些走累了,就拉过板凳在那个空桌面前坐下,满不在乎地说:“包桌也不妨,等你说的那位赵四爷来了,我再让开嘛!”又说,“说不定,我和他谈拢了,我们就在一桌喝酒,也蛮好嘛!”
“不行,不行!”伙计连连摇手,“一会儿赵四爷来了,瞧见他的座头被占了,那可是吃罪不起!”
酒店里的人们都把目光投向吴伟业,有人忧虑地摇头,有人用恐惧的目光望他,嫌他自找倒霉。也有人嬉皮笑脸,想看热闹,周围一片窃窃私语声。这时,酒店的掌柜也紧跟着出来了,这是一个极有社会经验的中年人,眼睛一溜,见吴伟业举止不凡,气度儒雅,知道也是一个不能得罪的主顾,连忙斟满一杯酒,陪笑着说:“这位大人,您老得体凉我们呀!我再给您搬一张小桌出来怎么样?实在对不住了!我这里先敬您老一杯酒!”
吴伟业笑着对掌柜说:“我真不知道这位赵四爷有多大气派。酒肆茶楼的座位,向来是捷足者先登,你们这里却要专门给他留有包桌,我实在不明白这是什么规矩!”
“什么规矩?这是赵四爷自个儿创下的规矩!”一个小伙子插嘴说。
“这位赵四爷到底是什么人呢?”吴伟业不禁好奇地问。
“什么人?嘿嘿……”那位小伙子欲语又止,被一个老头儿呵斥住:“得子!我看你是不是皮子痒了?”
吴伟业还想追问下去,但看周围的人们都忌讳的神情,他也不好问个没完没了,正打算站起身,让开座位。忽然,酒馆里一片肃静,门口出现一个满脸油光光,头上打着围辫的中年人。他将眼睛朝酒馆里一扫,落在了吴伟业身上。他两条眉毛一竖,就朝吴伟业他们走来了。
“混蛋的东西!”他冲着吴伟业破口大骂道:“你瞎了眼睛吗?你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你随便乱坐的地方吗?”
掌柜吓得脸上惨白,连忙上前去说好话:“赵四爷,赵四爷,千万不要动气!这位主顾实在不明白这里的规矩,他就在这里稍坐了一会儿……”一句话没说完,也挨了赵四爷一巴掌。
吴伟业一看势头不对,立即招呼吴福想赶紧溜出酒店。吴福看到这位赵四爷如此蛮横霸道,忍不住气,嘴里嘟嘟囔囔说出声音。恰巧,那位赵四爷正在门口,他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吴福。吴福端的一杯酒就泼洒在了他身上,他立即抓住吴福的枣红领架大叫大嚷道:“好啊,你敢把酒往老子身上泼!我今天要你认识认识马王爷几只眼!”
吴伟业本想快些溜走的,这时也不得不开口了,他满脸堆笑走近赵四爷身旁:“赵四爷,这是我的仆人吴福,他不懂事情,冒犯了您老人家!您老人家海量,就饶了他这一遭吧!”
“饶他这一遭?说得轻巧!”赵四爷瞪着一双黄眼珠嚷道:“你是他的主人?你也跑不了!”他一把拽住吴伟业的袖子。
吴伟业知道必要敲诈一些钱财,立刻对吴福说:“你赶紧给他二两银子,咱们快点儿走吧!”
赵四爷仰头大笑,“哈哈!哈哈!他以为二两银子就打发走了老子!以为是打发要饭花子呢!哈……告诉你,别在这儿跟老子摆这个臭官架子!”
吴伟业知道事情又有些麻烦了,他却伸着一只手擞擞抖抖说不出话来,再看那吴福脸色像纸一样白,也浑身不住地颤抖。
这时,门口一个服饰华丽的身影一闪,酒店里忽然一下子肃静了。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在门口这位刚进来的华服中年人身上了。那人脸上黧黑布满了凸凹不平的麻点和小疤瘌,动作却极为潇洒俊逸。他先向吴伟业拱一拱手:“啊,骏公先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你……”
吴伟业抬眼一看,那人正是柳敬亭。他也连连拱手,“哦,柳先生,幸会,幸会。”
身旁的那位赵四爷一看吴伟业竟然与柳敬亭认识,他松开了吴福的领架,正想找机会悄悄溜走。却被柳敬亭一眼瞥到,“赵四!你又在这里惹是生非了吧?”
“没有,没有!”赵四神色陡变,忙摆着双手说:“我我我不知深浅,跟这位吴大人开一个玩笑……”说着,他又向吴伟业深深鞠一躬,“吴大人海量,吴大人海量,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吴伟业苦笑一下,“只要你赵四爷不记我们小人过,我们也就感激不尽了!”
“哪里哪里,吴大人,我有眼不识泰山……”赵四满脸尴尬,眼珠不时溜着柳敬亭。柳敬亭扁平的狮子鼻轻哼一声;冷冷盯他一眼。
赵四又大喊大嚷叫掌柜出来,吩咐他须好好款待柳敬亭与吴伟业,花的钱都记在他的账上。然后,极恭敬又向柳敬亭施礼道别,赶快溜走了。他走后,那位掌柜果然招待极殷勤,忙叫伙汁赶快给他们烫了一壶花雕酒,又叫另一伙计带吴福去门外的小摊上去买可口的搭酒菜。一会儿,酒菜就放满了。
吴伟业心有余悸地端杯,朝门外张望一下,又问柳敬亭:“此人好威风啊!他,他与你相识?”
柳敬亭一笑,“这是潜帮的一个小头领,过去曾有一面之交……”
吴伟业立刻便明白此中路数了。他知道,前些年清廷急于恢复运河交通,兴办漕运,就由翁、钱、潘三祖招收徒弟,开大小香堂、设立各种规矩,各领不同派别与庵堂。漕帮之所以短时间内集拢起极大势力,背后有一些前明的遗老志士给予支持,如顾亭林、傅山等人就参预种种谋划。洪帮是公开提“反清复明”口号的秘密组织,漕帮表面只是经营漕运,实际也为了对付清朝,只等天下有变,即利用漕帮切断运河潜运,北方便会陷入绝境。因此,吴伟业置杯敛手,肃然问,“柳先生,你,你想必也是漕帮中人了!”
“还不能算呐!”柳敬亭声音略低说:“我,不过是与他们漕帮的翁、钱、潘三祖的关系比较密切”,极机警地眼风四处一溜,“有时,帮顾先生传个话就是了。”
“哦,这么说,柳先生是又在帮,又不在帮……”
柳敬亭似乎不愿谈这个话题,又为吴伟业斟满一杯酒,有意将话岔开:“唔……喝酒!这是真正的绍兴花雕,在北方倒是不容易喝到这好酒!”举杯啜饮,夹了块兔肉脯送入口中,“骏公先生,还记得我们在南京的最后一次见面吗?真是快晤!我赶到了九江,昆山将军已经病死,昆山将军余部也随其子左梦庚投降了清军。我不愿意随他们投清军,又回到南京城去说书。”
“又回南京说书?”吴伟业既惊且疑,他望着这位说书人柳敬亭,却见他丑陋无比的麻脸又浮起了微笑。
柳敬亭又笑一笑说,“想来想去,我也没有别的本事,仍然在我的书场混吧!”他又夹了一块兔肉脯,“我倒是很喜欢说书。我在左昆山军中日久,豪猾大侠,王公子弟,破家失国,种种悲欢离合之事,无不亲眼见之。我胸内压抑着一腔积恨,不吐不快哇!”
“是啊,是啊,不吐不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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