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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眼睛都睁不开了，还……还喝？你行么？”陆勃昂此刻忍不住嘲笑了一句。
“行……怎么不行，你要是……要是服输，我……我就不喝了。”冯玥口齿不清的断断续续道，然后一咬牙，总算站了起来。
“行，小丫头片子……我……我今儿个……要是不把你喝的……明天早上上不了班……我就跟你姓。”
说完伸手拉起冯玥，开门又回了自己的房间。
也许是真的累了，冯扬那间房间里此刻还是没有动静，估计睡得很死，不过陆勃昂此刻倒也想不了这么多事情了，只希望能赶紧把这小丫头灌倒。
这次打开两瓶酒以后，两人早已没了刚才的灌酒速度，而是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不过二人都很倔强，彼此都不愿意在对方面前先认输。
“陆……大哥……”过了一会儿，冯玥忽然眯着眼睛道。
“嗯？”他答。
“妍姐……真幸福。”冯玥咬着嘴唇道。
“什么？”陆勃昂头发沉，基本上已经大脑短路，之所以还没倒下，完全是凭着一股坚韧不拔的意志，绝对不能倒在小丫头之前，这是他唯一的动力支撑着他，虽然其他的思维几乎一片空白，也没明白冯玥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我说，妍姐真幸福！”冯玥声音大了点。
“嗯……好端端地说这个干吗？”他不解。
“我说这个怎么了？”她不服气的回嘴。
“你小丫头片子一个，懂什么幸福不幸福的。”
“你又来了……我……我……”冯玥气鼓鼓的噘着小嘴，表情可爱极了。
“好啦好啦，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倒要看看你想说些什么。”陆勃昂真的很无奈。
“那……你和妍姐……和妍姐……那啥没有？”冯玥本已通红的脸更加鲜艳。
“啊？那个……嗯……你说什么呢？”陆勃昂一下子感到非常尴尬，差点说不出话来，酒也稍醒了两分。
“你……想哪儿去了……我……我问你……你跟妍姐……接过吻么？”冯玥吃吃笑道。
“小丫头想什么呢。”陆勃昂搪塞着道，顺手给了她一个暴栗。
“哎呀，挺大个人了，怎么……怎么说话办事那么……那么扭扭捏捏的……一点都不像个老爷们。”冯玥有些不耐烦：“快说……你们接……接过吻么？”
“呃……这个嘛……呃……嗯……”
“嗯？那就接过咯？”冯玥眼睛一亮，笑嘻嘻的道。
“是啊，你个小丫头片子，问……问这个干嘛？”他觉得和眼前的小女孩谈这个优点别扭，假装喝了一口酒，想要掩饰自己的尴尬。
而冯玥却忽然把脸凑到陆勃昂的面前，瞪着迷离的大眼睛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想试试那种……感觉……你……能帮我么？”
第三十七章 内疚
第三十七章内疚
陆勃昂此刻头脑发热，但仍残存一丝理智：“这……这不太好……好吧！？”
“反正……又没人知道，你……你怕什么。”冯玥继续向前靠近。
“嗯……我考……考虑一下……”
话没说完，冯玥一伸双臂，抱住了陆勃昂，樱桃小口直接就亲在了他的嘴上。
没有时间思考，也没有反击的余地，陆勃昂被冯玥扑倒在地。
此时，残存的理智被火热的躯体所吞噬，他放弃了将她推开的打算：这只是一个吻而已，没有什么，就当作是为她上的爱情第一课吧。他在内心的极深处这样欺骗着自己。
冯玥显然已动情，她的双手并不老实，不断在陆勃昂的身体上游移，更试图要解开他的衣扣。
陆勃昂用自己的手拽着衣服，不让她得逞，二人喘着粗气，彼此的气息都能够直入对方的鼻腔……
“唔……唔……小玥……你别这样……”他感到自己快要招架不住了。
“陆大哥……陆大哥……我……我心里很热……我……我喜欢你……”冯玥闭着眼睛，呻吟着道。
“你说什……什么呢……别这样……小玥……”他几乎已经快要放弃挣扎了。
“陆大哥……我要……我要你爱我……你知道么……我喜欢你……”冯玥的声音每个字都直插他的心里，他渐渐放弃了抵抗……
※※※
陆勃昂头痛欲裂，他睁开眼睛，胃里像火一样燃烧着，令他无法安睡。
映入眼帘的是冯玥雪白的肩膀，乌黑的头发散落其上。
微明的天际从窗户上透过一丝光亮，照射在冯玥的身上……
天！我做了什么？！
陆勃昂迅速清醒过来，他挣扎着要起来，趴在他身上的冯玥此刻却轻轻的扭动了一下身体，发出梦吟：“别动……我还要睡呢……讨厌……别动啦……”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衣服早已消失不见，冷汗不禁流了出来。
他迅速把冯玥推到一旁，爬起身来，立刻找来自己散落在四处的衣物，手忙脚乱的穿上，打开门冲到洗手间里，拧开水龙头，用冷水冲湿了整个头。
要冷静！要冷静！陆勃昂不断的告诫自己，但他此刻已是心如乱麻，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突如其来的变卦。
他一个人独自坐在阳台上，拿起冯扬扔在客厅茶几上的香烟，点了一颗，就这样默默地抽着。
这一刻，他一头撞死的心都有，自己的错误，造成了不可弥补的过错，这错误对自己、对冯玥、对秦妍都是无法挽回的。
他的记忆只停留在冯玥欲吻他的时刻，后面的事虽然没有记忆了，但却是傻子都能猜得出来。可此刻，他真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傻子，一个混蛋，一个世界上最无耻的混蛋。
冯玥有错么？没有，她不过是个情窦初开的女孩，不能把握自己的情感，年轻的心让她充满着冲动，这不能怪她。要怪就怪自己喝了太多的酒，他烦躁的想着。他不能确定冯玥对他的感情是何种感情，是真诚的，还是在酒精的作用下的无意识行为。
时钟指向凌晨五点，天色微明，但他此刻睡意全无。酒精的麻痹令他铸成了大错，后悔莫及。
虽然他有时候也爱开开玩笑，斗斗贫，但骨子里却是非常的保守的人。在他的成长岁月里，只有和秦妍的那一段朦胧的感情，算是很平淡了，和萧玲的那段短暂插曲，在他看来，只是人生中一个细小的闪光点，不足以点亮焰火，尽管他们有过唇齿相接的亲密，但也仅此而已。对萧玲存在更多的，只是对她所经历的往事的一丝感动，至少他所认为的两人的关系仅此而已。
可是对冯玥则不同了，就他个人思想中的认识而言，一旦发生了亲密的关系，作为男人，是要对这种行为负责的，这是一个男人最基本的道德。这样的认识令他此刻痛苦不已。
他该如何面对秦妍，如何面对冯玥，甚至是如何面对冯扬呢？
他痛苦的揪着自己的头发，把脸埋首在自己的臂膀里，混乱的思维令他无所适从。
他就这样的发着呆，直到隐约听到他的房间里传来细微的动静。他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有必要找冯玥谈一谈，毕竟逃避不是办法，该承受的结果还是要去承受。于是他起身走到房门前，轻轻敲了两下，房内没动静了，他推门走进去，看到冯玥用被子捂在了自己的身上，低头不语。
“小玥……我……”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冯玥的双肩抖动，显然是已经开始哭泣，这让陆勃昂内心中的愧疚感更加浓重，不知所措的搓着手。
“我真是个混蛋。”他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红红的手印立刻在脸上显现出来。
听到声响，冯玥抬起头来，挂满泪痕的脸，让陆勃昂看的心痛不已。
看到他脸上的红印，冯玥站起身来，拉住陆勃昂的手，眼泪一个劲儿的流，声音已哽咽：“陆大哥……你……你不用这样，我……是我不好，招惹你是我不对。”
“不……都怪我，喝得太多酒，才会干出这么下流的事来。”他只能自责。
“不是你的错，只是我……我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冯玥勇敢的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我不会要求你负责的，真的，你也别往心里去，我……我知道你和妍姐的感情，我全明白，我真的不知道我昨晚为什么那样做……也许……也许我应该更好的隐藏自己的感情。”
陆勃昂说不出话来，他懵了。他从未想到冯玥会对他有好感，而且在这种时候仍然没有要求他负责，他的内心里虽然似乎松了口气，但另一种压抑却使他透不过气来。
“陆大哥，我知道你从来只是拿我当妹妹看待，我也一直认为你是个好哥哥。可是……可是不知为什么，当我听过你和妍姐的往事后，却是不由自主地对你产生了好感。”冯玥轻轻靠在陆勃昂的身上，用手抚摸着他的胸膛：“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越是不该去做的事，越是忍不住要去尝试，只有陷得太深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为时已晚。”
陆勃昂闭上眼睛，泪水不争气的流落到面颊上。
他感到一阵迷茫，不知该何去何从。他忽然觉得，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总有些不能不面对，但又不愿面对的事。无心的过错，或许真的是天意，今天的自己，究竟该如何面对这两个对他都有着不同但却有相同感情的女人呢。
他轻轻地拍着冯玥的后背，手指上传来的柔滑，令他心神微荡。冯玥是个直爽泼辣的姑娘，敢爱敢恨的作风让他自觉惭愧。当年如果自己能够像她那般坚强，或许就不会有这许多年后的故事，或许自己的生活早已幸福而平淡，何必会在这里痛苦的内疚呢。
冯玥轻轻移开自己的身体，仰起头看着陆勃昂，眼神中多了些温柔，多了些羞却，却也多了些落寞与苍凉。陆勃昂知道，此刻她的内心里，痛苦一点都不会比他少，这对于这个年轻的姑娘来说，或许更加残酷，更加难以承受。
“陆大哥，你就把昨天晚上的事……忘了吧。”
第三十八章 心关
第三十八章心关
说完，冯玥转身拾起散落的衣物，轻手轻脚的走出了陆勃昂的房间，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将门轻闭。
陆勃昂呆坐在床上，心已无泪。
本是一湖清水
静静而卧
怎奈无心的惊扰
吹皱层层涟漪
本是心无旁骛
随遇而安
怎奈无意的敲击
乱了淡淡节拍
于是波涛汹涌
于是图增思绪
于是往日的宁静不再
于是恼人的牵挂纷纷踏来……
他就这样坐着，静静地听着屋外的声音，知道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冯玥走出房间，洗漱的声音，接着是冯扬房间打开的声响。于是客厅里开始热闹起来，几个人的对话他听得很清晰。可以听得出来，冯玥在强自装作镇定，显然冯扬还没有完全睡醒，而徐子欣开始忙着做早饭，所以两个人都没有听出什么不对来，只有房间里的陆勃昂心如明镜，却不敢出去面对。
望着地上被擦拭过但却仍有淡淡红色的印记，他的心沉重到了极点。
直到冯玥说上班要迟到而没有吃早点，匆匆离开家之后，他才无精打采的从房间走出来。
冯扬这时候已经洗漱完毕，他盯着从房间里走出来的陆勃昂，开口道：“老陆，你行啊，昨晚怎么又借酒浇愁来着？”
“嗯？”
“我看到厨房里好多空酒瓶，是不是我们睡了以后你喝的？”
“噢，是的。”
“你也少喝点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个沈庆生么，咱哥们儿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必心里太紧张。”说完，冯扬搂住陆勃昂，用拳头轻轻在他胸口一击，但脸上的表情却是热诚而激动。
显然，冯扬把陆勃昂昨晚喝酒的原因错会了意，因此他此刻相当的感动，内心为有这么一个有情有义的好兄弟而充满自豪。
只有陆勃昂自己知道，这酒的严重后果，所以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并没有答话。
“好了，兄弟，别愁眉苦脸的，把身体愁坏了还怎么为祖国的四化添砖加瓦阿，党和人民还需要你呢。”说完冯扬哈哈笑了起来。可是看到陆勃昂还是一脸严肃，他只得干笑了几声，没敢继续。
这时徐子欣从厨房走出来，冲两人说道：“别聊了，过来吃饭。”
而是三人围坐在餐桌上，开始吃饭。陆勃昂艰难的吃下了这食之无味的早餐。
冯扬和徐子欣不断的开着玩笑，想让餐桌的气氛变得活跃一点，可陆勃昂始终一副深沉的表情，令二人颇为无奈。
饭后，陆勃昂回到自己房间，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床上，望向房顶，心中波澜起伏，不知不觉中，沉沉的睡去。
梦中，他看到秦妍快乐的朝他跑来，拉着他如小鸟般翩翩起舞，用温柔的眼神，默默注视着他……忽然，天际阴沉下来，冯玥带着痛苦的表情，横插在两人中间，质问他为何抛弃她。说着，从身后拉出一名女孩，女孩看到陆勃昂，羞却地喊了一声：“爸爸。”
转眼间，电闪雷鸣，秦妍的表情由快乐的顶峰，跌落谷底，她含着眼泪，用双眼似乎在诉说：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想大喊：“这不是我的错。”可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渐渐的，冯玥和秦妍的身影一点一点的消退，他想伸手拉住她们，却不知道该拉住谁。想去拉秦妍，却看到冯玥带着女孩悲戚的望着他，于是他转过身来想要拉冯玥，而秦妍却放声大哭……就在他左右为难间，二人的身影都已消失不见，只留下漆黑的一片，还有残留在耳中的风雨声……
一个闪电划过，他看到了萧玲的脸。
充满温柔的目光，令他心头一颤。
“勃昂，振作起来，至少……有我陪着你。”
“是我的错么？都是我的错么？”他声嘶力竭的问萧玲。
“不是你的错，谁的错都不是，只是你自己没有找到真正的自我。”萧玲的目光仍然温柔，声音也仍然温暖，但这句话却让陆勃昂想得痴了。
萧玲的身影也在消退，他想留住她，却不能够。
“萧玲……连你也要离开我么？别走好么？”他大声地呼喊……
梦中惊醒，早已泪流满面……
房门被推开，秦妍走了进来。
“勃昂，你怎么了？”她关切地问。
看到他精神不济，忙伸手在他的额头一探，才发现烫得厉害。
“呀，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我……我没事。”他想坐起身来，却感到有些天旋地转。
不由分说，秦妍立刻叫来冯扬，把陆勃昂背上秦妍的车，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一番忙乱，大夫为陆勃昂打上了点滴。
陆勃昂这一病就是一个星期，不管怎么输液，白天还好，可一到晚上就烧起来，大夫也说不清怎么回事。
看着秦妍每日都守护在自己身旁，日渐憔悴，陆勃昂的心像被刀刺穿一样疼痛。他让她回家多休息休息，可秦妍却是不肯，每日里衣不解带的关怀着他，这让他更增加了内心的负罪感。
徐子欣也看不过去了，她让秦妍回去休息，自己来照顾陆勃昂，却被秦妍拒绝了。冯扬、何锐也都无奈，看着秦妍这么坚决，只能同意让她留下来。
冯玥没有出现，一整个星期都没出现。
陆勃昂知道这次的意外给了冯玥很大的打击，她的内心里绝对不比自己好过，所以他也很担心，怕她的心过不了这一关。
这个酷热的夏夜，陆勃昂从噩梦中惊醒，他看到了秦妍关切的眼神，感到她正用手轻轻擦去自己额头的冷汗。他心中感动，伸出手来，拉住了秦妍的手，并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地抚摸。
“妍妍，我……我爱你。”他的声音哽咽，内心的痛苦无处发泄，只有不停的在心窝里旋转，越来越沉重，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勃昂，我也爱你。”秦妍笑了，笑得好温柔，好灿烂。
“妍妍，我对不起你。”他沉重地说。
“为什么这样说？”她的声音轻柔，带给他无限的安全感。
“是我不好，我必须向你说清楚，我……我对不起你。”他终于放声痛哭，哭得像个迷了路的孩子，伤心而又无助。
秦妍的眼中也充满了泪水，她将陆勃昂轻轻的扶起，把他的头埋在自己的胸膛。
一股暖流涌入陆勃昂的心扉，他感到此刻有一种莫大的勇气，这勇气可以面对一切痛苦的过去。
秦妍温柔的抚摸着陆勃昂的头发，但却叹了口气：“有时候，不要把自己推向绝路，其实你应该知道，只有自己才能让自己快乐，只有自己快乐了，才会让身边所有爱你的人快乐。”
陆勃昂抬起头，看着秦妍闪亮的双眸，他决定对她坦白，既然已经做错了，就应该试着去弥补，就算弥补不了，也不能让自己所爱的人受到伤害，尽管，也许这样做本身就是一种伤害。
“妍妍，我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我想告诉你……”
“勃昂，什么都不要说，好么？”她一如既往的温柔：“在你没有完全准备好之前，不要对我说好么？”
陆勃昂望着秦妍，他有些迷惑，难道两个人真的可以心有灵犀么，难道秦妍觉察到了什么么？
“如果你认为我在你心里是重要的，就请你考虑清楚了再说，这或许对你、对我都是最好的，你明白么？”秦妍的声音不容置疑。
“我……我明白了。”他的目光暗淡，低下了头。
“勃昂，你相信么？经历风雨的彩虹可以更加美丽动人，但如果你的心随着风雨摇曳，恐怕谁也救不了你的。”
“我……我明白。”
“好吧，既然明白，就要先让自己快乐起来，我要的是一个快乐、自信、温柔而又有责任心的陆勃昂，不是什么事都办不好，没有一丝自信的陆勃昂，你懂了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