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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继而又沿湖岸想寻得那日的小径。可是连着好几天,走过了很多条雨水冲刷的小径而上,却是再也没有找到那日的桃花胜地。
央普嘉翰自认为是遇到了神仙。不敢多得冒犯,也未将此事告诉任何一人。只是将这件事记叙于自传当中。而随着战乱的结束,央普家的众多子孙纷纷外出经商,家族史反而很少有人留意。
央普嘉翰殁于1952年。享年102岁。是整个家族目前为止活的最久的一位。而他同时也带领着整个家族渡过了最危难的时刻,在枪林弹雨的时刻带领家族渡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是整个央普家族里最值得尊敬的前祖之一。
关于明珠一事,并未多加描述。而在以后的几个人的叙述当中也并没有再提到过明珠一事。’
我不安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心神不宁的,我只是感觉我和这件事似乎有着某种关连一般。而且应该是很重要的关联。先祖文中描述的少年,给人的感觉飘忽而神秘,可是对于我来说,我却感觉似乎以前在某个地方也见到过这样的人。可是在哪里呢?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虽然屋子里并不冷,可是我却止不的颤抖着,手指冰凉。
我不安的又绕着火盆转了两圈,仔细的想了又想,可是却怎样也无法得出结论。
我披了件外套,出了房门。
屋外还在下着雨,雨丝纤细而缠绵。视野模糊,山色清朦,几乎不可视物。
世界显得一片宁静,只有点点的滴水声。
我来了这里好几个月了,却一直都没怎么出过大门。
我按着来时的记忆走到了山下的碧湖旁。虽然可能只有二里路左右距离,可是我却用了将尽一个多小时。
可能因为下雨又值午后,天气潮湿而寒冷,所以湖畔一个人影都没有。
我找了一块大石坐下来休息。这二里地的路程真是耗费掉了我大部分的精力,怀孕行动起来真是极不方便啊。
雨仿佛越下越大,衣服上已经沾湿了,虽然带着同衣服想连的帽子,可是头发还是有一些滴水。我在想,难道我是自虐吗?什么时候不挑非要挑在这个时候出来。
可是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
不管如何,不管是不是真的,不管我跟那里的人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关系,我都要亲自去找找看,我要亲眼看到他们才行,我想亲自验证那份存在已久的迷惑。
我有一种感觉,只要我找到先祖文中说的那个地方,见到那里的人。
那么所有的謎团都能迎刃而解了。
所以一分钟都不能耽隔。
虽然我现在怀有八个月的身孕,行动极为不便,可是这些都改变不了我要去解开这个謎团的念头。
我现在是知道我执着起来可真是十头牛都拉不动。
石头有些冰,所以我只坐了一下便起来了。沿着湖岸开始往前走。
虽已入冬,但湖面和路面却并未结冰。
道路泥泞而稀滑,我小心翼翼的寻着路。我知道这个时候,即使是摔一跤对于我来说,都有可能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雨丝变得更加纤细而飘忽。明明看不见,却又能感觉到扑在脸上时的冰凉。
四周变得如笼尘烟,能见度可能只有不到二米。
已经步行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了,来时的路已经看不到了。这样看来想要走回头路是不可能的事了。
山路极不好走,到处都是石头和烂泥,别说我现在身怀六甲,就算是平时的时候,走这样的路都有可能无法避免一些羁绊和磕碰。
浑身冐着汗,可是手指却异常冰冷。
觉得脚步越来越沉重。几乎每迈一步都艰苦万分。可是还不能倒下啊,一定要找到那个地方才行。一定要问个清楚。
秋扬,秋扬……
我的脑海里无数次的回想着这个名字。无比的熟悉,仿佛这个名字已经被我深深的印到了脑子里一样。
我扶着湖边的树,留意着每一处可以向上延伸的小路。
好像有灵感一般的,我似乎自己能预感到,哪一条才是我要找的。
前方有一处转弯。小小的水流与湖水相接。细流的出口处生长着一枝梅花,树杆苍劲挺拔,梅花鲜红欲滴,妖艳异常。
我精神一振,刚刚的疲劳突然间一扫而光。
我知道了,就是这里。
水流的小路碎石散布,细水从石头上流过,发出悦耳至极的声音。因为下雨的原因形成的水流,所以只是形成了一条极小的溪,并不影响从中走过。
抬头看向上方。
烟雾轻绕,不见出处。仿佛这是一条通往天堂的路一般。
我扶着身边的树,轻轻的喘着。
真的走了太久,而山路又太艰难,我整个人已经疲累已极,明显的体力不支,又渴又累。
但是我还是要继续走的。只要从这条路走上去,那么所有的疑问便全部都可以解开了。
所以尽管如此,我还是咬了咬牙开始了另一段艰难的行程。
我尽量的走的缓慢以便保存体力,并且备加小心谨慎,因为我知道自己必需要倾尽全力的保护肚子里的小生命。也许是知道我现在的艰辛,所以小家伙在肚子里面非常的听话,一点都没有乱动。难道是跟我一样有所期待吗?
我不禁露出一个笑容。
这么想的时候,便已分了神。脚底下一滑,石头子也都跟着松动了。眼看着我整个人人就要扑倒在碎石路上了。
我心里一惊,立刻慌了手脚,只是反射性的伸手想要抓住身边的树枝。
可是手头一空,只有指尖微微的碰了一下树枝。
我吓了一跳,不过瞬间,可是却想到了很多,咬了咬牙闭紧了眼睛,准备迎接临头的灾难……
三十度左右的坡,滑一跤就极有可能从上面滚下去,如果要是滚下去,那我和孩子都极有可能就……
……
但是所有的事情只不过发生在瞬间。手腕处立刻被一个力量拉住,因为要保护孩子,所以我尽全力将身子向一旁侧过去,不让肚子碰到地面……感觉后腰正好撞到了生长在河溪中间的树杆上……疼的我眼泪都要出来了……
过了半天我才睁开眼睛,手腕处的粉红锦绣的缎带像条灵活的蛇一样,缠在树枝上,另一端与我的手腕紧紧相连……我吃了一惊,难道刚刚在慌乱中,手中的缎带松了,然后缠到树枝上去了?……不过,终究还算是救了我一命。
我吐出一口气,刚刚吓了我一身的冷汗。
手扶着树杆,费了半天力气才站起来。身上全部都是水,大概是河道的原因,身上并没有很多的泥。但是随之而来的还有后腰的疼痛感。不过幸好肚子没什么问题……我用手摸了一下肚子……可以感觉到有力跳动声……我这才放了心……
手扯了一下缎带。柔滑的丝带立刻松了下来。我握着缎带,心里惊诧无比,刚刚发生的真的是太奇怪了。
抬头看了一下上方,依然是一条长长的水道蜿蜒而上,看不到尽出,看不到出口。
我累了,真的很累了。可是能怎么办?我有些后悔自己的冒失,更加后悔来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可是已经到了这里,现在想到要回去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所以无论如何都要继续往前走……
只要走过这段路就好了,出了这个出口就可以了,所以一定要坚持的才完……
虽值冬日,但是山上依然青色犹在,繁茂的叶片经过雨水的冲刷,透着极鲜亮的颜色。雨丝轻柔,就像是谁的手一般轻抚着皮肤,带来阵阵的清凉。雾汽虽重,却又营造出了另一番景象,烟笼轻纱似玉盘……
我慢慢的走着,此情此景,让我想起了人生当中的很多次类似的这样的路程。
在路上,知道起点,却不知道终点。虽然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虽然未来是不可预知的,无法琢磨和定位的,但是我唯一能把握和享受的只是这样的一个过程。沿路的风情可以如此漂亮怡人。在以前,这些景色是不是被我忘记了……
所有的事,所有的路,都必须要等到做完了,走完了,才能得到某种结果和安排。
……
我靠在身旁的一棵树上,大口的喘着气。
雨已经停了,但是我的头发和衣服全部都湿了。浑身上下都粘粘的。
一阵风吹过,我止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寒风入骨。
有几片粉红的花瓣飘落在我面前,并带来一阵阵沁人心脾的花香味。我抬头看了看,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花海,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桃花,仿佛绵延百里一般。
淡粉的桃花清新淡雅,连成一片,犹如连绵的云彩一般。
我笑了,先祖说的地方应该就是此处了吧。
但是我现在没有那份好心情去欣赏桃花,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找到这里的人。只要找到他了之后就可以知道了。
于是我开始在大片的花海里寻找人影。
下雨的日子,天气也总是暗的特别早。所以桃花看起来分外惹眼。
我寻了半天,但是却一无所获,进了桃林,所有的桃树都一样,所有的景色也都毫无异处。虽然是走了很远,但是又像是走了半天又回到了刚刚走过的某一个地方。
我坐在一棵桃树旁边,真的已经累的不行了,真的是一点体力都没有了。
难道,是我错了吗?
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仙人,而我跟秋扬也没有什么关系,这一切不过就是我独自推测的而已。
难道真的是这样吗?
停下来之后,才感觉到来自身上的疼痛,手上的还好,但是后腰处的疼痛仿佛突然间加重了一般。疼的我冷汗都出来了。身上粘而潮湿,但我却更觉得累。
我向后倒去。这个时候,我只想躺着。还是要先休息一下,一会要再找一找,如果实在找不到要赶快回家才行。出来那么久了,老管家一定着急了。
头上的桃花纷纷而落,落在我的身上,仿佛要将我掩埋一样。不过却漂亮极了,我从来都没有以这样的一个姿势和角度看过桃花,仿佛世界所中只剩下了桃花,只剩下这回旋的花瓣。
……
一条湿湿的舌头舔着我的手。
我一惊,吓的立刻缩回了手。想要起身,却努力了半天也没有起来,身上的某一个地方疼的厉害。紧接着印入眼帘的是一只状似金钱豹的兽,但却长着如鹿角一般的长角。金黄的眼睛正专心的看着我。嘴里发出咕咕的声音。
我勉强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它。这是什么情况?是我疼的太厉害了,还是我产生了幻觉?
不过片刻。我被一双手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进了这个怀抱,寒冷的感觉一下子便没有了。仿佛从冬天一下子进入到了春天一样。真的非常的神奇!
我对上了那个人的眼睛。那是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在很多个夜晚所做的梦里面出现过无数次。那原本应该是温柔的眼睛里,此刻却写着无比的震惊。
他呐呐的说着,声音甘冽而充满磁性。
“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你怎么了?……天啊!!全都是血……”
我看着他,我知道了,所有的一切我全部都知道了。当他接触到我,当他输入灵力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切了。知道了所有以前的,以后的发生的事。
“秋扬……秋扬……”明明是想笑的,可是泪水却先一步夺眶而出。
这难道是命运的安排吗?还是老天爷特意给我的惩罚?我不惧艰辛,不谓辛苦的想要求得一个明白。可是有的时候,真相的残酷完全可以把一个人彻底的摧毁掉。
其实我一直是想逃的,我最不想面对的人就是秋扬。可是为什么?自己却又要重新找回来呢?
秋扬的脸上尽是震惊和担扰的神色。
“好了,你先别说话,别哭了……我带你去找灵帝!……一定要想办法先止血才行……怎么有了身孕还要到处乱跑呢?”他抱着我起了身。
我用手抓着他的衣服。不管是不是把他的衣服染成了其他的颜色。
身体的疼痛得让我快要失去了知觉。但是精神上所受的打击却远远大于身上的疼痛。
灵帝?灵帝迦轩?
“秋扬!这是你的孩子,这是我和你的孩子……”我看着他,轻轻的说道。感觉自己的声音从来都没有这般的轻柔过。
太阳落山,明月已经高挂。云兽的速度快而平稳。秋扬的头发如漆黑的丝缎,眼睛像星子一般闪着动人的光芒。他的怀抱还是如此的温暖宜人,想让人穷极一生的去追求和留恋。
我想已经够了。为秋扬所付出的已经够了。真的已经不能再多了。
不管他是不是需要,是不是珍惜,是不是重要……
但是我所能做的只是这些了。
不过我想以后,我都不想再忘记他了,我想一直都记得他。
我也希望他能记住我。记住我所付出的。真的很希望。
桃花的香气突然间变得很清淡,花瓣像是漫天飞舞的雪花一般旋转着,仿佛无穷无尽。我伸手想要抓住一片,可是努力了半天却一片都没有抓住。
正觉得的失望之时,手上立刻多了一枝桃花。粉嫩的桃花漂亮异常,突然觉得手上的这一枝桃花要漂亮过我以前所见到过任何的一枝桃花。
我看着秋扬笑了。
轻轻的闻着,感觉这香气,仿佛是来自秋扬身上的一般。
这样真好啊,这样也好啊!
我无比满足的闭上了双眼。
……
<全文完>
番外
1。公元2000年元月十八日
如果以时间来推算那应该算是我第一次遇到她。
在桃林。
那是一个布有结界的地方,除了灵族,没有人可以走过桃林,到达我们所居住的地方。
我从早上的时候就一直都心神不宁。几乎做任何一件事情都不能全心投入。师傅也并没有继续的让我练习灵法。虽然我才刚刚过完百岁生日,灵力还很弱。
师傅告诉我,在桃林有我想要见到的人。
我却完全摸不着头脑。但傍晚的时候,我还是去了。
桃林是一处极美的地方。无论任何季节,永远盛开着桃花。
然后我看到了她。
她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血将落在她身上和地上的桃花染的通红。
她的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但却一看就能看出来她已怀有身孕。不过根据她身后的血迹,我知道她此刻正面临着极大的危险。
我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立刻慌了手脚。
我走过去将她抱起来,毫不犹豫的给她输入灵力。然后我发现在她的手腕处系着一块桃红色的缎带。我吃了一惊,这缎带,这出品和织工,只有灵族的人才会有的。怎么她会有呢?
很快的,她便醒了过来。她的眼睛很漂亮,像是可以随时拧出水来一般,泛着莹莹的光彩。
她看到我,很惊讶。可是很快的眼神里却又转变出无比复杂的神色来,让我完全不能理解。她像是要说什么,可是却一句话也没说出口。只是轻轻的念着我的名字。
我很吃惊。不知道她是从何而知道我的名字。
然后她告诉了我一个更加让我惊讶的事情。
她跟我说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我想了半天,可能她是认错人了吧。
但是救人要紧。可是想到,在整个灵族当中,没有人会医术,所以在当时我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去求灵帝。
虽然我知道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平民,完全没有资格去要求他帮助我什么。
可是要救人的事,他应该不会拒绝吧。何况还是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
我看着怀里的女子。
虽然怀有身孕,可是她轻的仿佛没有任何的重量一般。她的气息已经十分微弱了,仿佛已经神志也不是十分的清楚了。我跟她说了很多的话,可是她却一直都在看着我,眼神凄惨而悲伤,有着泪水不停的从眼角流出。
那些眼泪啊!那是我们最珍贵的东西。
2。公元2000年元月十八日
“秋扬恳求灵帝救她!”
灵帝迦轩只是从手册当中抬头看了我一眼。说了句:“起来说话!”
灵帝是整个灵族当中最具权威和最强大的人,很多人都震慑于他的威严。
但年少气盛的我依然跪在地上,心里焦急万分,话不知从何说起,只是急急的补充道:“秋扬求您!一定要救她!”
灵帝将手中的书放下。缓缓的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我手中的气息微弱的女子说:“她已经不行了!”
我听到了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手指不自觉的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看着她此刻安详的容颜,心里仿佛被某种情绪牵动着,疼痛着。
灵帝又淡淡的说了句:“她是不可能救活了。但是肚子里的孩子却可以有方法保住。”
我立刻抬起头来看着他,甚至感觉刚刚我听到的话是我的错觉。
“但是有一个条件。你答应我,我便可以救…你们的孩子。”
我呐呐的说道:“什么事情?”
灵帝扯了一下嘴角,无视我怀里正奄奄一息的人儿,勾起我的下巴,逼我正视着他。
“做我的人!”
在以后很多年的时间里。
我都在重复的想着同样的一个问题,到底是依蝶改变了我,还是我改变了依蝶……
但是的确,这件事以后,我的生活,我的命运,全部都有了一个巨大的改变……
3。公元2231年七月三日
“你不去看他们吗?”灵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躺在床上,喘息着。没有力气回答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