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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奇伟低声道:“无衣你可知道公司人事架构?”我奇道:“不就是总经理,然后下面就是你们几个部门经理了吧!”谭奇伟反问道:“那你可知公司老板是谁?”我怔了怔,道:“老板?好象还从没见过呢”谭奇伟哈哈一笑,道:“嗯,老板你或许没有见过,但这些已经不再重要了,因为现在已经换了!”我一脸迷茫,不知道他想跟我说些什么,谭奇伟嗤道:“你以为我们一个电子贸易公司,能有这么多钱买下工厂吗?”我呆道:“换老板了?换谁了?”谭奇伟笑道:“当然是这次资金投入的人当了!”我喃喃道:“那不是说公司被收购了?”谭奇伟摇头道:“不是完全是收购,而是正在逐渐收购!”我有点反应不过来,问道:“那关我什么事?”谭奇伟正容道:“现在将要跟你说的,就是关系你我的事!”顿了顿,续道:“总经理以后将不负责总公司这边的事物,而是去负责工厂的事物!”我道:“那不是被夺权了吗?”谭奇伟点了点头,道:“事实上这两年总公司的客户人脉早已被我抓在手里!这次小顾要被调过去,是总经理自己的意思!我看总经理这次自己都难保了!”我接道:“如果顾大人跟着过去,很可能因为后面总经理与大老板斗法失败而离开!”谭奇伟眼中露出些赞许,道:“嗯,你猜得很准!”我一看顾大人有麻烦,心里也慌了,忙道:“谢谢你了,我回办公室了!”谭奇伟一把拉住我,冷道:“你觉得现在告诉小顾有用吗?而且我的话还没说完!”我道:“还有什么没说!”谭奇伟道:“小顾这次谁也帮不了,除非老板出面干涉,难道你还看不出这是总经理的垂死挣扎么?”我黯然无语,依顾大人的性格,总经理以前是他的上司,换做我是顾大人,他是总经理,难道我有理由不陪他一起共患难吗?谭奇伟道:“我要告诉你的事,就是小顾与总经理去了工厂后,如果老板真的将他们剔出公司,你就是计划部的主管,我也会升为公司副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谭奇伟的话我倒是明白了,就是等顾大人和总经理走了后,让我全力配合他的工作,这样他的副总也会当的安稳些,看他今天的动作,应该是知会了不少部门主管。我心中很是犹豫,难道看着顾大人眼睁睁的进入死局吗?谭奇伟见我有点矛盾,道:“我知道小顾平时对无衣你很照顾,但如果你全力配合我,到了年底,我直接升你为经理!哈,你考虑下吧!”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准备出门而去,我忙道:“经理,为何突然这么照顾我?”谭奇伟苦笑一声,叹道:“你可知道我当初让李若来业务部,答应过她什么吗”?我呆问道:“答应过什么?”谭奇伟背身道:“答应她多多关照你这个白痴!”
我一个人待在抽烟室,接连干掉几支烟,让自己尽量的冷静下来,刚刚谭奇伟的一番话说的我心中滔天大浪,也是公司的滔天大浪,两天前,总经理还兴致昂然的大谈公司前景,却不曾想到这是个假象,公司居然被收购了。更让我担心的是顾大人如果真去了工厂,很可能会跟着总经理一起翻船,怪不的总经理会调顾大人去工厂,而不是谭奇伟或者别的部门的人,因为只有计划部的人才有能力适应工厂的管理流程。按谭奇伟的说法,新老板的到来,采取的手段并不是第一时间大开杀戒洗刷人员,而是采取怀柔隔离政策,将要动的人,先放置一边,然后再采取措施解决,为的就是不造成公司的恐慌,同一时间把谭奇伟调为副总,也就是为了安抚公司的员工,而谭奇伟这小子前身就是业务经理,能力和手上的资源都是公司需要的,他要升副总自然是水到渠成,我却没想到他如此好运!而我自己这边更是烦如乱麻,谭奇伟所提出的条件很是诱惑,到了年底可以直接调经理,短短的几个月里,连跳两级,这是职场内很少有的,不过我还是留了个心眼,这种过桥抽板,杀人灭口的事电视,小说里是屡试不爽的。我叹了口气,亲爱的顾大人,我该眼睁睁的看着你走进深渊吗?还是静静的等你离开后,花开富贵,青云直上呢?一时间,我有点头痛了,昨夜的淋雨加上现在这个局面,使我感觉身体负荷过大,到底怎么办?为什么我面前总是出现选择题?而不是一帆风顺,行云流水!看来一定得去拜拜佛了,这样下去我迟早会崩溃的!
回到办公室时,小榆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因为刚刚谭奇伟的一番离间,使我有些心虚,我不自然的对小榆笑了笑,小榆推了推她的眼镜,衬着灯光,镜片上闪过一丝光芒,看的我全身发抖。此时顾大人在里头喊了“无衣”一声,我震了震,胆战心惊的走入他办公室。见我进来,顾大人笑骂道“臭小子,叫你带他们去填资料,怎么搞了这么久,还以为你去人事部辞职呢!”我强笑道:“新人嘛,在跟他们说一些公司文化,历史呢!”其实自己内心很是无奈,面前的顾大人看起来如此亲切,脑子里闪过以前的片段,摸鱼的时候,他狠狠批判我,无聊的时候,两人抽烟打屁吹水,寂寞的时候,两人去酒吧看艳舞,伤心的时候,他安慰呵护我,想着想着,心头一酸,这已不是上下属关系了,而是像个兄弟般的人,顾大人哂笑道:“呵呵,看你现在还真有课长的风姿了!”我呆了呆,顾大人经理室很是宽敞,后面是一扇窗户,打开后,可以远望大半个深圳的风景,而不是外面的办公室,压抑紧凑。我暗骂了自己混蛋,平时不在乎的事物,为何现在却想太多呢?顾大人见我没有说话,道:“过几天我就要去工厂了,呵呵!”我问道:“一个星期去几天啊?”顾大人叹了口气,道:“总经理让我星期一到星期三去吧!”我心道看来并不是一下子就让顾大人过去,也许还有点时间可以挽回这个总经理这个决定。顿时,我心中有一个方法,就是准备再找谭奇伟谈谈了,看有没有机会挽回,实在不行,就如实告诉顾大人吧!方法归方法,平时与顾大人是无话不谈,但我却把最重要的事情放在心中,有点阴险和自私了!
第四十四章 白衣似雪的男子
下班后,我坐在位置上想着些事情,连顾大人和小榆离开办公室我都不知道,整个办公室只剩下我一个人,由于没有开室内灯,窗外大厦顶端的射灯照了进来,把整个办公室弄得忽明忽暗,说不出的冷清与寂寥,我轻轻一叹,想起了馨雯,也想起了李若,前者的身体不知道好了没有,后者对我的误会是否依然继续。我拿起座机,播通了馨雯的手机,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却知道这不是馨雯而是王伯母的声音,我没有说话,昨晚那一巴掌我还记忆犹深,如果让王伯母知道是我的打来的,一定又是一阵痛斥。馨雯是否出院了?还是在家休息?还是去公司了?心头闪过无数的猜测,不知不觉的我进了电梯,出了公司门,在街头漫无目的的走着,走到一个大厦前,抬头一看,赫然是馨雯上班的地方,我犹豫了片刻,还是迈开步子走进了大个大厦,看着气派的大堂,精致的前台,豪华的电梯,心中一阵波动,这就是馨雯每天上下班的地方,我耸了耸鼻子,依稀闻到了馨雯的香水味,令人恼怒的却是伊人不知方踪,难不成我还敢厚着脸皮去她家找她么?就算去了,也是自找难看,何况那晚我还潇洒悠闲的婉拒了他们,正黯然无神的站在大堂,身后响起一个温柔好听的男声:“这不是无衣么?”
转头一望,居然是好久不见的周桓,我笑道:“是你呀,好巧啊!”周桓依旧是金丝眼镜,并穿着一套白衣似雪的西装,这年头几乎没人敢穿白色西装,就算有人敢穿,给人的感觉要么就没品位做作,要么就是去参加什么表演。可是周桓穿了,没有半丝点上述恶感,更显出他的高贵与优雅,看的连我这个男人都心神一荡。周桓双手插袋,姿势有点懒洋洋,笑道:”巧么?你站在我公司楼下,好象不能用这个词吧!”我故做吃惊道:“原来你在这上班?”周桓失笑道:“少跟我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馨雯哪上班!”我干笑一声,道:“下班了,没事刚好路过这,就进来看看了!”周桓走到我跟前,低声叹了口气,搭着我的肩膀往门口走去,边走边道:“馨雯今天没来上班呢,看来你是白跑一趟了!”我苦笑道:“是么,其实我也不是。。。。”我话没说完,周桓大笑道:“不要告诉我你真的是路过!我们也好久没说过话了,找个地方聊聊吧!”看着周桓如此亲切,我黯然脱口道:“我最近和馨雯有点麻烦了!”周桓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微笑道:“是子芦那混蛋吧?”我摇了摇头,叹道:“比这更麻烦!”周桓一愣,讶然道:“还有比这更麻烦的呀!”我点了点头,两人并肩朝旁边的上岛走去,遇见了周桓,此时我的心情就好象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不光是感情上的问题,就似乎连公司里这些事都要请教他了,毕竟他也是一家大公司的高管!
咖啡厅里人倒是很多,但不嘈杂,我选了一个很偏僻的地方,而周桓并没有反对,可能他知道自己太帅了,需要低调行事吧!两人要了一壶咖啡,并抽着烟,沉默了半晌,周桓轻轻吹散了眼前烟雾,动作细腻得让人觉得像个女子般,周桓笑了笑,露出整齐亮白的牙齿,轻轻道:“说吧!”我一口抿掉杯中的咖啡,由于没有加糖,我眉头皱了皱,沉声道:“馨雯今天没来上班,你知道为什么?”周桓眼中露出发噱的神情,道:“人家是老板的千金,我哪知道!”顿了顿,又道:“不过我见王董今天心情很不好,开会的时候都发脾气了,这是很少见的!”我叹道:“因为馨雯昨天进了医院!”周桓随即一呆,紧张问道:“馨雯怎么了呢?没什么事吧?”我苦笑道:“因为昨天她在雨中等我,发烧后晕倒了!”周桓手指紧握了一下杯子,抖了抖,又轻轻的放开了,摇了摇头,叹道:“如果你刚刚在大厦告诉我,你我就不会坐在这里了!”听他的语气也很是愤怒,我颓然道:“我知道千错万错都是我!但你知道我心中有多么压抑痛苦吗?”周桓惊讶道:“难道你有苦衷?让馨雯等你等到晕倒?”听到这里,我不紧对周桓好感大增,换做他是子芦,此时已经抓着我痛殴了,我给自己倒了上咖啡,又抿了一口,无奈道:“其实之所以馨雯会晕倒,是我没有去见她,而她却在那等,但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去见她吗?”周桓笑了笑,好象发现新大陆般的好奇道:“说说?”我恨道:“还不是因为你和子芦!”周桓笑容顿时僵住了,低声怒道:“管我什么事!不过我倒知道子芦有去插手你们的事!你倒是说说与我何干?”我苦笑着把那晚三人小区花园的事及子芦陪馨雯的事说了一遍,周桓便大笑起来,我看的很恼火,冷冷道:“我知道我配不上馨雯,但你们也不用如此贬低打击我吧!”周桓喘笑道:“宋无衣,今年25岁,任职于**公司计划部,进公司刚好一年,前几天刚升课长!”我顿时张大嘴巴愣了,周桓收回笑容,肃然道:“从你那天来馨雯家后,我和子芦分别查了你的资料,甚至连王伯父都派人查了你的资料!”我悻悻道:“查到了什么吗?我有骗你吗?”周桓欣然道:“嗯,你那天告诉我们的,与我们查的结果一样,证明你并没有骗我们!”我怒道:“这就是你们高层人士的做事风格吧!难道你们怀疑我接近馨雯有什么目的吗?”周桓见我发火,也没在意,继续道:“其实调查清楚后,我们三人虽然知道彼此都为馨雯调查过你,但都没有商量一起做出下一步的动作,毕竟你与馨雯的开始,到现在,都是馨雯自愿的,你也对馨雯不错。王伯父一向爱惜馨雯,估计他也不会反对你们,但你说子芦接近馨雯,我看子芦应该是觉得你没有资格追求馨雯吧,所以才会和馨雯走的比较近!”我叹道:”昨晚子芦陪馨雯爸妈来的医院,我还挨了王伯母一巴掌呢!“周桓笑道:”现在让我分析,你也不要急了,大伙都在气头上,你先不要去找馨雯了,我替留意一下吧!”我点了点头,又道:“周桓,你可以告诉我馨雯和她以前男朋友的事吗?”周桓露出一个心力交瘁的笑容,摇头道:“这事我不会说的,也不愿说,以后你找馨雯告诉你吧!”
第四十五章 春梦了无痕
两人沉默半晌,竟没再开口说话了,良久,周桓起身买单,同时道:“有事给我电话吧,这是我的名片!”我接过,也给了他一张我的名片。看着周桓落寞的背影与蹒跚的步伐,音乐响起,我竟有种追上去挽留他的想法,因为忘了向他请教公司里的事情!唉,我深深的抹了把脸,现在我该去哪呢?将剩余的咖啡饮完后,我万分迷茫的走出了咖啡店,游荡在这个城市中,路边有一个上肢残疾的男子,正帮着一根什么东西,自故自的弹唱着,歌声不是很迷人,带着嘶哑着的嗓音,听了片刻,我上前朝他身前的帽子里投了五块钱纸币,他边唱边笑着朝我点头感谢,我也报以最真挚的笑容,这个城市的乞讨者很多,而我最是鄙视那些每天跪在街头前面着一行字,好饿,没有钱回家,学生摸样的人,又或者抱着小孩四处要钱的妇女,而最无奈的却是一大把年纪的老人,明明知道是个职业乞讨者,给了自己不舒服,不给老人摸样还是让自己不舒服。这个社会总是存在着一些不合理的地方,我倒希望那些学生摸样的人如果真的没钱回家,去捡破烂换钱,抱着孩子乞讨的妇女为何不把孩子卖了换钱呢?想到这里,我暗骂自己疯了,鄙视归鄙视,人家的乞讨方法哪轮到自己指手画脚呢!搭上回程的地铁,我回到家中,躺在沙发上休息着,快要睡着的时候,忽觉自己手机响了,竟是一条蓝牙连接提示!
我精神一震,上面显示6270数字,应该是手机型号,接还是不接这条消息呢?但心中涌起一丝寒意,现在可在家中啊,不比在地铁或者人多地方,不会是有人闯入我家吧,又或者闹鬼了!我一阵冷汗,慌忙的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然后把手机扔在沙发上,看了看阳台,没有人,然后蹑手蹑脚的朝自己卧室潜去,到底是何方神圣在我家呢?一推卧室门,透过窗外的灯光,没有人,我掉头朝玄关摸去,不在卧室,也不在阳台,那就一定在玄关与厨房了,我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握着烟灰缸,虽然现在比较害怕,但还是自嘲的笑了笑,赶紧跑到阳台,找了一根床架子上的棍子,挥了挥手,自忖比较有杀伤力,然后左手烟灰缸,右手单手棍,整一个精灵战士,给自己一个战士怒吼,一脚踹开玄关门,依然没有人,我反身扑向厨房,吼道:“谁在里面!”又是一个飞脚,厨房门锁尽裂,空空无人。我呆呆着,甚是心疼我勇猛爆发下踢碎的门锁,看来明天要换了,不然月底房东来收房租,自己如何交代。陡然,大门响起敲门声,我暗忖道原来这个主居然在门外,怪不得找不到,心中一阵发噱,感觉刚刚像鬼吹灯里找粽子般。我冒着冷汗,拿着武器,把门猛然一拉,不是粽子,也不是鬼,便听见面前的人“扑哧”的笑了!
烟灰缸与单手棍无力的掉落在我身旁,面前的人竟是馨雯,我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有点不敢相信。馨雯双手放在自己身后,踮脚翘首看了看房子里面,轻笑道:“你在干吗?”我看着馨雯充满笑意的眼睛,心中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