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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岁月之二 远方-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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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生也只有如此。他想,即使说出来又能怎样呢,不如放在心上。他也就不再去想了。偏偏这时,多时没见过的林姑娘出现在去食堂的路上,他刚好从那里经过。他是忽然间看到的,那一刻,感觉实在很微妙:尽管已有两个多月没见到那个身影,但当那个身影忽然出现在他的眼前,竟是如此的熟悉,他几乎脱口而出,向林姑娘道一声问候。到底,他愣住了,只是看着林姑娘从眼前走过,而把心中的那份激动轻轻按住。
林姑娘仍然穿着那套淡蓝色的工作服,以那种平和的姿势走着——这在安生看来是很美的——让他的眼睛再不能从那个身影移开。
他终于跑上前去,站在了林姑娘的前面,不待气喘过来,说道:“你好。”
林姑娘把她的视线抬高了一点,看着安生,显然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她还记得安生的,朝安生笑了笑,说道:“你好。”
安生忽然不知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好,于是笑了笑——显然不知道自己这时的样子其实很傻。
林姑娘显然为他解了围,又说道:“你不回家吗?”
安生道:“不回。”顿了一会,又道:“你呢?”
林姑娘说:“我到我哥哥那里去过年。”
安生知道林姑娘有个哥哥在东莞,便道:“在那过年很好。”
林姑娘道:“你留在这里过年吗?”
安生点了点头。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他朝林姑娘笑了笑,说道:“再见。”
“再见,”林姑娘也轻轻地说了一句。安生快快地走开了之后,她显然还在那里生出一些不解来。
“她会怎么想呢,”安生回到车间之后,心一直在怦怦地跳,不由自主地琢磨起这个问题。结果,他午饭也没有吃,用了整整一下午才把莫名的紧张平息下来。他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才能再看到林姑娘,不过因为知道肯定不是很短时间内的事,也就静下心来。唯一的遗憾是,在与林姑娘的谈话中没有说一声祝福——他十分想对林姑娘道一声祝福,尽管接受祝福的人可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在此前已经在给春云的信中道了“新年快乐”的祝福,给他的朋友,他的母亲,妹妹,还有弟弟,都道了声祝福。此刻他多想给别人道一声祝福,因为新年快要到了。
新年,新年带给人的感觉确实很美妙,安生越来越强烈地感受到了这份美妙。大年三十的那个晚上,厂里免费供应了一顿年饭。留下值班的塑料厂工人包括安生十来个人一起,吃了一个十分开心的年夜饭。这些人这时很亲热,买来酒痛痛快快地喝着,朝身边的人敬着酒,道着一声声祝福。安生虽然并没有端起酒杯,但人也仿佛醉了,醉在渐渐深了的夜里——这可是除夕之夜呵……
有诗为证:
朋友呵,朋友,
请干了手中的这碗酒!
在这样的时刻,心潮翻涌,
可又何必说出口?
#
干尽这碗酒,再来一碗,
有话何必说出口,多珍重!
今朝我们在一起,
明朝又会身在何处?
第十一章 烦恼
    这个春节过得并不坏。大年初一到大年初三这三天每天只用一个人在车间里守着,其他人都可以到四处转一转。同宿舍的那两个广东人要到广州去玩,去前还邀安生和恩华同去,安生并不想走远,恩华因为他没有去也没去。
安生和恩华就在梅村街上走了走。街上很热闹,拜年的人,像安生这样没什么事逛街的人,买卖东西的人,各自有着过年的快乐。这些人中,绝大多数是梅村本地人,说的是地道的广州方言,安生一概听不懂。不管是那小孩的欢笑声,还是青年男女相依着笑嘻嘻的声音,让他感受到的都只是茫然,恍若不知身在何处。他其实也希望融入这眼前的世界当中,可不管怎样努力几乎只是些徒劳。这些人不是楚州街上的那些人;梅村与楚州也是两个很大不同的世界,他们操着的都是安生听不懂的语言,他们的面孔也让他感到陌生。若不是身边还有一个恩华,他实在没有多少独自逛街的兴致。
安生有身在异乡的苦恼。但他并不想破坏这份过年的心境,也就把那苦恼深深放在心底。他们两人把梅村的大街小巷走得差不多烂熟,也尝试着花钱的滋味,把街上的小吃几乎尝遍。这里的小吃很多,而且大都是他未曾见过的。由于身边并没有女孩子,他也不用担心吃零食成为一件不雅的事,只要价格并不算太可怕,都要与恩华一起尝一下。他还笑着对恩华说:“到了一个新地方,别的都可以是次要的,小吃一定得尝尝。小吃最能体现出地方特色,如果一个地方有很好吃的小吃,也一定是个值得呆下去的好地方。”
恩华没有把事物上升到理论高度的习惯,不过也认可安生说的没错。民以食为天,吃是理所当然排在人之需求第一位的。安生绝大多数的时候把这方面的欲望放在最角落的地方,但终于有了可以充分发挥这份欲望的时候,比如过年在这梅村街上。一方面他从满街的热闹当中并没有得到多少快乐,另一方面就从“吃”里充分挖掘些快乐来。这大概跟失恋中的女孩子有点类似,她们也往往选择从食物中获得某种心理上的平衡——这个比喻大概会给安生的脸抹黑,但也毫无办法。
广州素以吃闻名于天下,安生所尝过的虽只是千牛一毫,但也已令他眼花缭乱。这里不但有小吃,而且还是瓜果的天堂,琳琅满目,模样一律诱人,味道想必称奇。很多水果安生或者见过不知道名字,或者知道名字却又没有见过,或者既未见过又未听过。它们哪怕看着很美,或者闻着很美,或者吃着很美——应该说是想象出来的——但安生和恩华没有了买小吃时的豪气,一律不舍得买,也不敢去摸,更不敢拿着就吃,因为美意味着价格的昂贵,就像电视里的模特儿再好看,不一定非要娶回来做媳妇。倒可以好好地看一看,闻一闻,有了更加强烈的愿望就存放在内心里,然后走开。
这大概算不得高雅的愿望,所以他们不对别人说,哪怕他们之间也是用些闲话支开。他们或许会大方地买来几斤香蕉,做买卖的高兴,他们也高兴,喉嗓也可以大起来。然后,他们就边走边像个男人模样吃起来,狼吞虎咽,不顾忌吃相,甚至自觉潇洒得很。广州就只有香蕉好看好吃又便宜,自然是上上之选,甚至可以当作饭来吃的——吃饱了香蕉,就不用吃饭了。
过年花钱无疑十分的快乐,不过安生在“快乐”了几次之后,就有点不敢“快乐”了。这年可是天天能过得的?自然不能,他得为过年后留下点钱,那样才更现实。现实就是现实,那么点“快乐”就把它拉下水,显然还不够。安生其实在把钱花出去之后也很是有些心痛,可这又不能对恩华说,只有痛在心里。何必这么宠着嘴巴呢,吃过了还不是没了,而且若是不吃胃也不会感到伤害,可钱就会留在荷包里。这个算术并不难算。
他终于决定不上街了,借口是他要整理那些稿子。这无疑是个比较恰当的借口,两个广东人也不勉强,就把恩华邀上,出去溜达。安生确实也不用上街的,他一不要买东西,二也不想看那已经生厌的街景,三在街上无非就那样来回走着确实是件挺无聊的事,上街干什么。两个广东人和恩华到街上的逛法就有些不一样。他们可以找一家台球室玩一上午台球,在街上吃过午饭然后钻到录像厅里,来一阵子心跳。他们可以看到第二天早上,只要不用上班。
安生一个人留在宿舍,心里难免生出些寂寞,可当他拿出那些旧稿子,至少可以暂时把寂寞忘掉。他本就有这样的计划,此前没有时间,也没有那份心境,这时正好利用起来。整理诗的时候,可以对来梅村的五个月也顺便作个简单的回顾。他把平时写在纸片上的诗全都放到床上,按照时间的顺序把诗摆好,然后一首首地抄在一个本子上。抄诗的过程中,除斟酌词句,费些脑子,就沉浸在写诗时那份感觉当中。这时,外面的世界就已经不存在了,只剩下些忆想。
待他们回来,安生才放下笔来。两个广东人就会把他们的快乐向安生作一番美妙的介绍,以使他自动放弃如此美好的节日里只是一个人困在家里的古怪念头。他们的这番好心安生也能理解,当他们再次约他出去玩的时候,他的诗集也整理完了,就答应了。
梅村街上有很多的台球室,他们径自去了一家。老板见他们来了还客气地打了声招呼,恩华对安生说道:“我们跟这里的老板很熟的,可以优惠些。”
安生并不会玩,便在一旁看着他们玩。不管怎样,这样总可以打发掉那些无聊的时光,也可以暂时忘却一些烦恼。恩华见安生一直坐在那里,便拉他过来一起玩。安生说不会,恩话说很容易学,可以教。安生于是也拿了一根球杆,由恩华在一旁细细地指点,兴趣慢慢激上来了,竟也可以进一两个球。四人一起玩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才放下球杆,由广东人请客,在餐馆里吃了一顿。
吃饭的时候,其中一个广东人一脸神秘兮兮地说:“下午带你去看录像怎么样?”
安生问道:“好看吗?”他还从未看过。
广东人道:“好看得很呢,还有带彩的。”
安生并不懂,恩华在一旁提示道:“去看看也没有关系,看了就知道了。”
吃完饭,恩华说他今天请客,请大家看录像。街上录像厅很多,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一家。录像厅显然是很糟糕的那种,一块厚厚的黑布遮住了一扇不大的门,里面除了放着的录像画面漆黑一团。安生随着他们摸索了一张空位子坐下,待眼睛适应了一阵才看到了录像厅里面的布置。
房间很小,却摆了十几排座椅。座椅是人造革包着的,高高的靠背,只能看到前面人的一点若隐若现的头发,每两个人坐的位子之间还用条木板隔开。据恩华的介绍,这叫情侣包厢。果然,安生就看到旁边有一对年轻男女在那里双手摸索着,一边头凑在一起相互啃着,投入得很。当然,他还不至于为了猎奇专门去偷看,只是身子无意间前倾后发现的,立即红着脸把目光避开。
录像厅里放的片子无疑都是盗版的,不然两元钱也看不到三部片子。尽管都是盗版的,但基本上不影响出现声音和图像,只是声音有时出现一点断续和嘈杂,图像也不够清晰;如果效果实在太差,他们还可以叫嚷着让录像厅老板换片。
来这里看录像的毫无疑问都是一些外地来的没有回家的打工仔,要求不可能很高,甚至已经十分的满意——从录像厅里坐满了人就可以看出。他们只是希望看到一些画面和声音,而这些画面和声音恰好能给他们带来一些难得的刺激,哪怕录像里的生活和故事离他们很远——这从另一个角度告诉我们,人的区别并不像穿着打扮那样的大。
影视所带给人们的刺激,无非就那么几种:一种是视觉刺激,一种是听觉刺激,还有一种是幻觉刺激。搞文艺的艺术家们近几年在这一领域进步不少,甚至称得上突飞猛进,大有三年进入“共产主义”的趋势。像武打,枪杀,鬼怪,搞笑,裸露之类,虽题材各异,却可以像狗不理包子,各样的材料都剁在了里面,让人一吃必觉意外,必呼痛快,自然也就大受欢迎了。
安生看到的第一场和第二场片子都是香港产的警匪片,场面火爆得很。电影他倒是看过几场,可对这一领域知之甚少,在两个广东人面前更是相形见拙。他们似乎对录相里面的每一个演员都很熟,两人又有对手,围绕着录相情节和演员轶事进行着激烈的探讨。安生就这样无形中长了不少见识,也记住了主角的名字。他发现录相中有一两个人会点搞笑,但人们发笑的时候确实太夸张了——其实,那至多算是滑稽,比较低劣的滑稽。本耐不住了,不过一想,他本就只是来消遣一下,何必上升到理论高度呢。如果他把自己的意见对两个广东人说,包准让他们觉得莫名其妙。他就在那里杂想着,对故事情节的发展也心不在焉,感觉自然算不得好。
恩华他们三个人却看得极其投入。每遇一处紧张,他们必跟着紧张,每遇一处搞笑,他们必笑得引人随着大笑,投入的程度绝不亚于旁边那对仍然在摸啃的青年男女。安生甚至在某种程度上理解了他们:他们的生活就是工作,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似乎什么也不会发生,就像极其平静的水面,一块极小的石子也可激起大的涟漪来。至于旁边的那对男女,大概也是在梅村做工的,过年也没有回家,在外面没有机会和条件搂抱与恋爱,找到这里来了。这里对于他们来说,算得一个好地方,不用怕别人赶,也不用害羞,总算可以来一回激情,冲破一回篱笆。
在放第三部片子之前,广东人神秘兮兮地对安生说:“要放三级片了。这才带劲呢。你以前没有看过吧。”
安生不知如何回答,因为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过“三级片”这一称呼,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他本就对电影之类知之甚少,所以不敢妄作猜想,至多推测该是个新鲜事物。
果然,第三部录相放着放着,忽然之间,那画面上的女人开始脱衣服。安生本没把心思放在录相上,后来看到那女的脱得有点不对劲了,猛地呆住:女的脱得只剩下两片小布,竟还有再脱的念头……他下意识地把目光收了回来,一时不知所措。而这时录相厅里嘈杂的声音忽然消失了,只剩下音箱发出来的水的声音,大概那女的正在洗澡。
安生马上有些呆不下出了,心里也顿时明白广东人所说的“三级片”指的是什么,便侧过身来对正看得聚精会神的恩华说:“不看了吧?”恩华转过头来,笑着说:“再看一会儿吧。”然后又把眼睛转向了画面。
接下来,安生听到了那女人的呻吟声,脸颊顿时变得发烫起来,一瞬间传到了后耳根。他再也坐不下去了,迅速地穿过那一双双全神贯注的眼睛,冲到了录像厅外。
来到街上,他又回到了现实世界中。这时已是夜里,街上的行人因为过年已早早回家尽享天伦之乐,而显得稀少。不管怎样,重回到这个世界中来感觉总要好得多。不过,独自回去的路上,他让自己不要去回想,可那极具盅惑的一幕仿佛总也摆不脱,仍然丝丝缕缕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惊恐万分,耳红面赤,仿佛要害病了似的,一路快奔。
回到宿舍,他草草上床睡了,脑子里仍缠着惶惶的杂念。渐渐地,才静下些心来,这时他问自己:“是不是我已经开始堕落?”这自然是个性质非常严重的问题,一时生出了些悲哀来。责问的结果是他已经处于一个十分危险的境地,与堕落也只剩下一步之距离。他实在不愿接受这样的现实,可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判断。
他们三个人回来时,安生并没有睡着,恩华还走过来看他睡着了没有,他也没有啃声。他对自己的责问并没有结束,可他们回来后,也就不得不暂时放下,渐渐地睡着了。
从初六开始,回家的工人陆续回到厂里,厂里的机器也因为人手的增加开动的数量增多起来。厂里的气氛被这些人渲染着,一团喜气,而那些值班的人好像已不存在。
安生已经上了班,尽管上班的时间上要比平时宽松的许多,但自从回家的人又回到厂里,宽松的感觉也很快被平时那份紧张所笼罩,愈来愈无知觉了。他心里很羡慕那些回家的人,他们脸上平日的那份疲倦和一些由疲倦而生的消沉好像早已一扫而光,换了新颜,而这一切的变化都应归功于回家。回家的感觉真好,但这种感觉只属于那些人的,跟他并没有多大关系。
他开始猜测着明芳什么时候会出现在他的面前,明芳已经回楚阳半个多月了。他希望见到明芳,这份愿望随着回厂的人越来越多而亦越来越强烈。此前的日子他都只是看着别人过年,只有明芳来了,才有可能尝到一点过年的滋味。看着别人过年虽然不至于让他眼红,可也毕竟不那么好受,这符合心理学关于情绪的观点。
处于愿望当中,人也更趋于本性。他仿佛又回到了孩提时代,盼着明芳到来,第一个念头便是看她带了什么好吃的东西。他甚至愿意用一些时间来作一回遐想——明芳会带些什么来呢?炒花生?炒薯片?还有酥糖?    
  炒花生是楚阳人家家户户都要准备的年货。花生掺着干细的河沙,放在锅里面炒,炒到花生香味扑鼻而来,就好了。这样炒的好处是花生的壳子虽与炒前一样,里面的仁儿却已脆脆的,香香的,嚼在嘴里余味长长,勾起人的许多欲望来——只要决定尝一尝,不吃到肚子满满的就放不下。需要花钱的吃食总是一种奢侈,花生是乡里自己种的,无非花些体力,到了过年,大把大把地招待客人,主人体面,客人也喜欢。安生小的时候,每要出去拜年,都让妈妈为他准备一件四大兜的衣服,那样可以装上更多的花生,而那时过年小孩子能吃上的东西并不很多,花生无疑是最好的东西了。在他的记忆中,母亲就十分擅长炒花生,一想起,余香仍让他咽下涎水。在这梅村是找不到炒花生的,他们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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