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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惊悸-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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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谁替她搞的呢?是男人还是女人呢?想来断不会是女人吧?女人何以会支持女人做如此发疯之事呢?那么必是男人啦?是怎样的男人呢?和她又是什么关系呢?一个男人不仅支持而且帮助一个女人做如此发疯之事,那男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呀!而且大姐胡雪玫若和他的关系不深,她也不会接受他的帮助的呀!明摆着,没有男人的帮助,她是做不成如此发疯之事的呀!大姐这么善良的女人,怎么会和不是好东西的男人搅在一起了呢?红卫兵肖冬梅一想到她的好大姐在不是好东西的男人面前脱得一丝不挂的情形,脸上便一阵阵替她的好大姐发烧……唉唉,可怜的女人,她是因为有精神病了才不知羞耻了呀! 
这么一想,红卫兵肖冬梅又非常地怜悯收留了她的胡雪玫了。 
她继而想,我肖冬梅应该以德报德,以恩报恩啊! 
此时她的心理发生了变化,仿佛自己已不再是一个渴望理解和同情的小女子,反倒是一个有资格有义务理解别人同情别人的人了似的。反倒对于别人是一个该充当起善良的大姐身份的人了似的。那一种善良渐渐濡开,片刻充满在她心灵里。 
她用自己的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大姐胡雪玫搂在她腰那儿的手,也学大姐跟她说话那种亲爱的口吻在心里暗暗对大姐说:“宝贝儿,宝贝儿,现在好了,现在你有我肖冬梅在你身旁了,我肖冬梅会很好地负起照顾你的责任的!再也不会让你做出任何应该感到羞耻的事了……” 
但是那相框中的大姐,真是美极了呢!女人裸体的全部美点,被她那种看去似乎随随便便自自然然的姿态展现得多么令人销魂啊! 
那相框中的一丝不挂的大姐,使红卫兵肖冬梅望着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如果一个女人的容貌和身体确实是美的,那么也许无论多么美的华服丽裳,都比不上她裸体的时候更美吧? 
这结论一经在她头脑中形成,把她自己吓了一跳。因为这结论是与她自幼接受的全部女性的羞耻观念相违背的。 
我——红卫兵肖冬梅的头脑里怎么会产生这种荒唐的思想?! 
在家乡那座小县城里,“文革”以来,上了中学的女生们,不是都不敢穿短过膝盖的裙子吗?不是连衣袖短了点儿,手臂裸得长了点儿,都被视为羞耻之事吗? 
然而红卫兵肖冬梅还是忍不住呆呆地望着那相框中的大姐。并且,越望竟越觉得美。渐渐地,她意识之中产生了一种欣赏的态度。甚至,也还产生了几分羡慕其美的心理了…… 
快到十点钟时,胡雪玫才第二次醒过来。 
胡雪玫稍一动,肖冬梅赶紧闭上了双眼。胡雪玫轻轻推了推她,她才装出睡眼惺忪的样子“醒”来。 
“宝贝儿,你也又接着睡过去了?” 
“嗯。大姐,你不记得我对你的要求了?” 
“什么要求?” 
胡雪玫臂肘支在枕上,一手托腮,俯视着她若有所思地问。 
“想想。” 
“想不起来。” 
“使劲儿想。” 
胡雪玫一边用手指拨弄着她的鬓发玩儿,一边认真地想。想了一会儿,摇头道:“使劲儿想也想不起来。” 
“我不是要求你别再叫我宝贝儿吗?” 
“你指这个要求哇!瞧你严肃样儿的。叫你冬梅我还真有点儿叫不惯呢!” 
“那也得叫我名。” 
胡雪玫笑道:“是抗议吗?” 
肖冬梅绷着脸说:“就算是吧。” 
胡雪玫故作沉吟,以一种近乎谈判的口吻说:“这是正当的要求。那么,尊敬的冬梅小姐,如果您也睡足了,躺够了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起床了呢?” 
…… 
趁胡雪玫在洗漱,肖冬梅迅速穿上了她自己的衣服。那身衣服已在“逃亡”中脏了,她本是想洗的。但她从胡雪玫昨晚给她的衣服中,竟没选出一件适合自己穿的。不是因为那些衣服她穿着太过肥大,而是她嫌那些衣服穿上了裸臂裸腿的,身体暴露的部分未免太多了。 
她迅速地叠起了线被。叠得见棱见角的。与一名女兵叠得一样整齐。自幼和姐姐比赛,看谁叠得更好。而且正是以兵们的内务标准作标准的。七八年后,成了她能做得最出色的一件事。 
接着她拉开窗帘,用自己的手绢将哪哪儿都擦了一遍。 
待胡雪玫洗漱罢从 
卫生间出来,见她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闭着双眼,口中念念有词。 
胡雪玫问:“哎,你那是干什么呢?” 
她口中仍念念有词,不回答。 
胡雪玫走到她跟前,又问:“干什么呢?” 
她还是不回答。 
胡雪玫无奈,耸耸肩,一边扶着椅背做健美操,一边看着她奇怪。 
她终于睁开了眼睛,期待表扬地问:“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胡雪玫说:“看到了!线被叠得很整齐,哪哪儿也都被你擦过了。但是请问小姐,你刚才那是在干什么呢?” 
她庄重地说:“我在背毛主席语录。” 
胡雪玫高高踢起一条腿说:“那我问你话,你也得回答一句呀!” 
她更加庄重地说:“一个人背毛主席语录的时候,别人是不应该打断他的。他也不应该停止了回答别人的话。” 
“这难道是一条法律吗?” 
胡雪玫的口吻很是不以为然。 
“不是法律,但是常识。” 
肖冬梅眨了几下眼睛,那种表情的意思是——难道你连这样的常识都不知道吗? 
胡雪玫从她脸上读明白了她的表情语言,一时不知再说什么好,也自叹弗如地眨起眼睛来。 
肖冬梅却笑了,有意扭转似乎过于严肃的话题,三娘教子般地说:“大姐你快穿上点什么吧,多难看呀!” 
话一出口,自知失言,唯恐胡雪玫生气,一时表情又变得极不自然,扭捏不安。 
“难看?我真难看吗?” 
胡雪玫起床后并未穿衣服,身上只有乳罩和三角裤。而且都是丝织的,接近着透明。 
肖冬梅赶紧又说:“大姐你千万别生气啊……我不会说话,我的意思是,万一住对面楼的哪个坏男人正朝咱们窗户望着呢?” 
胡雪玫踱到镜前,左右侧转着身体,自我欣赏地说:“对面楼离那么远,谁的眼睛也望不到咱们屋里。在自己家,大夏天的,我想什么时候穿衣服,就什么时候穿衣服。以往就我一个人,我还喜欢光着身子呢!你在家里没自由自在地光着过身子吧?” 
她问时,回头看肖冬梅。 
肖冬梅的目光却不知该往哪儿看才好,用极细小的声音说:“我要是也那样儿,那就是我疯了。” 
胡雪玫说:“放心吧小姐,我不是精神病。”凑近镜子细照了片刻,忧郁地嘟哝,“妈的,眼边出了一条皱纹。”说罢转身指着肖冬梅命令,“把你那身衣服脱了!” 
肖冬梅慌了,连连摇头:“不,不,好大姐求求你了,我可不习惯像你那样!” 
胡雪玫又笑了:“我不是要强迫你和我一样!我是让你穿上我给你的那一件,把你那身脏衣服换下来。即使你偏喜欢穿你那身衣服,也得洗洗再穿呀!” 
肖冬梅望着被自己叠好、放在床上的那些衣服,装出犯愁的模样解释:“你那些衣服我穿着都不合身。” 
“胡说!”胡雪玫走到床边,将那些衣服又翻乱了,选出一件浅紫色的,抛向肖冬梅,再次命令道:“哪件儿都合你身,这件也不例外,今天就穿这件!” 
那是一件 
连衣裙。但是在肖冬梅看来,是一件没完工的连衣裙,因为只一边有肩。她茫然地望着胡雪玫。 
“小姐,那么看着我干吗呀!我能给你件半成品的衣服穿吗!别不识货,那是件正宗的法国晚礼服裙!是我上初二时爱上的一位法国小伙子去年从巴黎寄给我的!他没想到十几年间我的身材差不多蹿高了一尺!” 
胡雪玫说罢,走过来,督促着肖冬梅脱下她那身衣服,帮她穿上了那条裙子。然后将她推到镜前,自己往沙发上一坐,叠起腿,修长的手臂往沙发背上左右一展,看一盆从花市买回家里的花似的看着肖冬梅,以推销员那么一种口吻说:“小姐,难道你穿着不迷人吗?” 
肖冬梅望着镜中的自己,觉得自己怪怪的,什么地方有点儿不对劲儿似的,又不愿扫胡雪玫的兴,所以也就只有闷声不响。 
“真不喜欢?不至于的吧?我的审美眼光就那么离谱儿?” 
胡雪玫说着从沙发上站起,绕着肖冬梅前看后看,终于发现了问题——那裙子无双肩,右边的前后两部分上裙片缩窄为两条带子,可在右肩头结成任意的花样。而左肩,则是无遮无掩一无所有地完全裸露着。但她帮肖冬梅穿上时,并没让肖冬梅把小花胸兜脱下,结果小花胸兜的一角不伦不类地显现在左边了,所以使肖冬梅照着镜子觉得自己模样别扭却又道不出所以然来…… 
于是胡雪玫又帮她将那条裙子脱下…… 
“把你那花兜兜也脱了!” 
“不嘛。” 
“多大了,胸前还吊着个花兜兜!脱了!” 
“那……那我胸前也不能什么都没有哇……” 
“叫你脱了你就脱了!” 
胡雪玫转身去找什么时,肖冬梅服从而又不怎么情愿地将花胸兜脱下了。胡雪玫从衣物抽屉里找出的是乳罩,递给肖冬梅时,见她双臂交叉胸前,两只手护着左右乳部。 
胡雪玫在她一只手臂上狠狠拧了一下,拧得她“哎哟”叫起来,垂下了手臂。 
胡雪玫教训道:“我说小姐,再别在我面前装出羞答答的模样行不?听着,这也是我对你的正当要求!难道我不是女人?难道我是男人变的?我身上什么样儿,你身上就什么样儿。你身上没什么使我惊奇看起来没够的东西!这乳罩我没戴过,戴上!” 
可怜红卫兵肖冬梅,虽生为女儿身,虽已初中生了,却并未听说过乳罩为何物,更没见过。乳罩戴在胡雪玫胸前,虽使她感到奇异又美观,但是若也往自己胸前戴,则觉得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儿。仿佛挑在胡雪玫指上那乳罩被施了魔法,一经戴在胸前,就永远摘不下来了。且足以使她也着了邪魔,会变得从此像胡雪玫一样,在家里不着衣裙而习以为常…… 
“不,我不……” 
肖冬梅有些惶恐地连连摇头。 
“你不什么?不也不行!”胡雪玫用小手指尖儿朝她一边的乳房上轻轻点了几点,调笑道:“小姐,你发育良好!两只桃子都这么成熟了,还用胸兜兜罩着也太委屈它们了。美的东西要用美的东西来衬托,懂不懂?” 
胡雪玫不管肖冬梅愿意不愿意,一边说一边已将乳罩替她戴在胸前了。   
红色惊悸 第十五章(1)   
待她第二次替肖冬梅穿上那条裙子,见肖冬梅眼泪汪汪的,几乎要哭起来。三十四年前,在中国,在红卫兵肖冬梅家乡那座小县城,即使青年和成年女性,也都按习俗胸前罩兜兜罢了。自打新中国成立后,全县最大的商店里,仅进过一次乳罩,在柜台里展示了许多日子,却一副也没卖出去。只不过引得些个好奇心强的大姑娘小媳妇,仨一帮俩一伙地结伴儿去商店里看稀罕。一本正经地看,出了商店门就嘻嘻哈哈地笑作一团。多么古怪的东西呀!女人将它戴在胸前将是多么滑稽的事儿呀!何况七八毛钱呢!七八毛钱能扯二尺平纹布了! 
那时肖冬梅尚小,不知本县这桩关于乳罩的历史事件。 
胡雪玫见肖冬梅眼泪汪汪的,甚是奇怪。 
“哎,我说小姐,又怎么了?” 
肖冬梅不言语,将脸扭向别处。初戴乳罩,她觉得那么不舒服,眼泪竟“吧嗒吧嗒”地掉下来了。 
“你这孩子,倒被我惯出娇毛病来了!你当我口口声声叫你宝贝儿,称你小姐,就得每时每刻拿你当宝贝儿哄着,拿你当小姐宠敬着呀!你给我刷牙去!” 
胡雪玫板起了脸,在红卫兵肖冬梅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之后将她从眼前推开。 
肖冬梅就乖乖地去到洗漱间刷牙了。她一边刷牙,一边想——可也是,大姐明明一片好心,自己怎么像受欺负了似的掉起泪了呢?是自己不对呀! 
她听到胡雪玫在 
客厅里大声地又说:“先别洗脸,刷完牙就给我出来!” 
她又困惑了——不许洗脸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对自己的一种惩罚方式?不许洗脸就不许洗脸吧,惩罚就惩罚吧,谁叫自己不对,惹大姐生气的呢? 
她走出洗漱间,见大姐已坐在了餐桌旁,仍未着衣。而桌上,已摆好了两份早餐。 
“过来,坐下吃饭!” 
在胡雪玫的注视之下,肖冬梅乖乖地走过去坐在胡雪玫对面。 
早餐很简单,无非牛奶、面包、一人一个摊鸡蛋,还有一盘两人共享的糖拌 
西红柿,一盘水煮花生,一小碟榨菜。另外两个小碟里,是红的和黄的两种糊状的东西。肖冬梅猜不出是什么,也不想吃。 
胡雪玫却已拿起一片面包,朝上遍抹了些那红的东西,又遍抹了些那黄的东西,之后用另一片面包一夹,默默递给肖冬梅。 
肖冬梅一声不响地接过,因为不知那红的黄的究竟是什么,不敢下嘴。 
“吃呀!” 
胡雪玫见她那犹犹豫豫的样儿,仿佛不知该怎么侍候她这位“小姐”才好,又皱眉道:“我没往面包上抹毒药!抹的是果酱和奶油!我还敢药死你呀?” 
果酱和奶油,肖冬梅虽未见过,却是知道的。在她所读过的几本外国小说里,西方的资产阶级们,吃面包通常是离不开果酱和奶油的。而西方的无产阶级们,之所以爆发革命,通常也无非是为了面包、果酱和奶油。 
这个资产阶级女人!不但一个人住如此宽敞的房子,不但把家搞得如此资产阶级化,连顿早餐也吃得如此资产阶级口味儿如此复杂!面包、牛奶、鸡蛋已够他妈的奢侈了,还要有果酱!还要有奶油!红卫兵肖冬梅一辈子也没吃过样数这么全这么“奢侈”的一顿早餐! 
尽管红卫兵肖冬梅对胡雪玫这位大姐的收留之情心怀感激,但还是替自己,进而替家乡的父老乡亲们,再进而替全中国的广大革命人民群众心理很不平衡。 
妈的,你能过上这么好的生活,那钱即使不是你剥削来的,也肯定是你父亲你爷爷们解放前剥削来留给你的!不吃你白不吃你!不喝你白不喝你!…… 
妈的,吃! 
她张开大口,一口咬下了一大块。 
妈的,喝! 
她端起杯子,一气儿饮下了大半杯牛奶。 
她的吃相把个胡雪玫吓得目瞪口呆,连说:“慢点儿小姐,慢点儿小姐,别噎着,别呛着……” 
肖冬梅也确实饿极了。她一边大口大口地吞吃着夹了果酱和奶油的面包,两眼一边盯着胡雪玫的杯子看。 
胡雪玫说:“我这杯里不是什么更好喝的东西,也是奶,只不过加了咖啡,你也要加点儿咖啡吗?” 
肖冬梅费劲儿地咽下一大口面包,端起杯,将剩下的小半杯牛奶一饮而尽,接着,不客气地自己拿起一片面包往上多多地抹奶油,多多地抹果酱,同时回答了一个字——“要!” 
胡雪玫煮了两袋奶,分成一杯加咖啡的和一杯没加咖啡的,听肖冬梅说“要”,只得起身再去煮…… 
待她端了对咖啡的奶回到餐桌旁,但见餐桌上除了那一小碟水煮花生和一小碟榨菜,其他一概凡能吃的,都被肖冬梅吃得一干二净。 
她不禁“呀”了一声。 
她长到三十三岁,从没亲眼见过谁能以那么快的速度吃光那么些东西。尽管每样都不太多。 
肖冬梅口中还嚼着什么,一只手却正捏着最后一小片面包,在擦盛果酱的小碟。听到胡雪玫的惊讶之声,便抬头看她,一点儿也没因自己扫荡式的饕餮而觉得不好意思。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中那一小片面包塞入口中,因口中还嚼着,噎得翻起眼白才统统咽下去。 
胡雪玫又坐在她对面,目光一直没离她脸。她将手伸向对了咖啡的那杯奶时,胡雪玫打开了她的手,把她当一个三岁小孩儿似的说:“烫!” 
于是她的眼瞟向盛过糖拌 
西红柿的盘子。西红柿是被她吃光了,但还有满满一盘底儿糖水。她吃得口干,急需喝点儿什么润润嗓子。 
胡雪玫又说:“你若把那点儿糖水也喝了,就不许再喝这杯里的了。不是舍不得让你喝。是为你好。怕你两样都喝了闹肚子。” 
肖冬梅的目光从盛西红柿的盘子转向了那满满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对奶。她自小就喜欢吃糖拌西红柿。但那对她来说,毕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而咖啡对奶,却是她从没喝过的,并且从外国小说里知道,是很“资产阶级”的东西。 
她立刻指着杯表态:“那我喝这杯里的!” 
红卫兵肖冬梅,正是从这一顿早餐开始,对于“资产阶级生活方式”所提供的享受来者不拒的。当然,她是这样想的——吃你们,喝你们,穿你们的,用你们的,但是我红卫兵的一颗红心永远不会属于你们!正如佛家弟子们破戒时的坦荡想法: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胡雪玫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慢条斯理地说:“小姐,你别觉得不好意思。只要你自己不怕变成一个剥壳鸡蛋似的白胖小姐,你是无论多么能吃,也吃不穷我喝不穷我的。我的收入供你这么吃这么喝一辈子绰绰有余。” 
肖冬梅迟豫地问:“大姐,你是……” 
“说下去。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别吞吞吐吐的!” 
“你父亲曾是多大的一个资本家?” 
“……” 
“或者你父亲那一代已经不是,你爷爷那一代才是?他们给你留下了多大一宗财产呢?” 
“哈!哈!”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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