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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这个人正读到兴奋时,突然的一震动把他也吓傻了,不过他还是第一时间去看那个肇事者的受伤状况。与其说这是一种天性的好心,不如称之为怕自己惹上麻烦的恐惧心理作祟。
“没事,没事。”她强硬抑制住小腿里像骨头都粉碎流血的狂妄冲击着大脑的承受力。
“真的没事?”
“恩。”初秋的上午阳光偶尔会比夏日里的耀眼很多,从天际反射于大地带来万物复苏。郗宛柔的眼睛刹时被一束光芒刺得眨巴着双眼,眼泪不知觉地流了下来。
看到泪水的闪烁,那人慌张得有些颤溧。这从天而降的灾祸!“要是骨折,我送你去医院!”
谁会放着空敞的桌椅不领情,反倒蠢得站在窗边经受‘风吹雨打’。郗宛柔在一片白茫茫的图景中试图看清人物的模样,可惜油画般的杂碎展现的只有树叶飒飒舞动的姿态,主角被掩饰。那就最伟大的画家才掌握的手法,喜于用画笔沙沙几处便定格了全部魅力。然后在层层神秘下故意留意若隐若现,表面的清晰暗示着背后的若即若离,时刻抓住眼神流动的方向。
画面在反复跳动犹如光速在地球外层来回经过,来不及跟随就消失了烙印。瞬间闪现“傲慢与偏见”的字样在书面上笑傲沧海涌动,那是一种感觉一个念头。
“怎么样了?”如果这次无辜的意外造成肇事者成为植物人,他也必须付出相应责任,然而他承受不起这份赔偿。
郗宛柔抬起她一挪动就咯吱咯吱作响的腿,步履艰辛地走向那个‘世纪画家’。在她的眼里,没有书架没有桌椅没有同学也没有撞桌角时比她还有紧张的那个人,视野里仅仅是那副画的容量。
那是个清醒的早晨,他习惯在冷静中感触热情的洋溢。在懒惰的阳光下默默站立,不是一个士兵等待命令,而是命令由自己决定。他专注,对人对事都是同一风格。《傲慢与偏见》他早已读了无数遍,一遍又一遍没有厌倦。每次翻阅也限于几页,字里行间的体会是亲临其境的诠释,他不泛滥他的感情,就算是物也这样执着。
伊丽莎白问达西他最初是如何爱上她的。达西回答:“我也说不准具体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你那一颦那一笑,你那一言那一语,开始叫我爱上你了。这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当我意识到了的时候,我已经在爱河中跋涉了一半的里程了。”
这一生他还没有触动过达西的那种感觉,即使他多次回味文字里那精练简约的口吻,但对于本身而言仍旧索然无味。前世的他耗尽了所有感情,于是今生封闭了内心。只剩下眸子在转眼寻找那个一直等待的人,记忆遗忘得无所奢侈,空洞的心痛得说不出滋味来。
“真的是它!”郗宛柔这么努力的行为终于感动了上苍,兴奋之情易于言表。
一个很熟悉的女人传来的声音,像几千年来的召唤始终缠绕着他的心和耳,无时无刻不想见到那个人。纵使此时陌生得疏远,但心心相印的默契一直在进行。
沉默的张城武缓缓抬起头,傲霜般的脸凝视着她激动的神情。刚开始他也自以为寒冷不会离他而去,错了,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俊朗的脸旁在阳光的映衬下变得温和亲切,他的心化了,融化得像一腔热血在翻滚。只不过,张城武还在硬撑那份‘表情’罢了。
“你在找什么?”
“哦!”郗宛柔猛得抬起头,仰视着他。那是天空中的翱翔,蓝天白云。“生与死的轮回。”
“什么?”张城武奇怪她如同被施了魔法般的含糊喃语,这一刻他不会感应到她胜过他的情感命运。郗宛柔想不起她的生死是在那把匕首的顷刻间,而不是张城武的那把剑下。同样刻着难以忘怀的木芙蓉,可是她该属于哪个人呢?是张城武还是他?郗宛柔的一生能够记得那段‘往事’,哪一段悲痛呢!
“君王。”惊讶于自己的信口胡言,郗宛柔使劲安定自己,情绪却一再波动。冥冥之中,她的脑海在谢幕,一幕幕闪现得快消失得也快。
‘君王一直以为是我爱着木芙蓉,才送我这芙蓉的发簪,芙蓉的琴。最后我也是死在那刻有芙蓉,君王最心爱的匕首之下。为君王而自刎,我心甘情愿。只是这漫漫长路,君王又怎么不孤单地度过?如果有来世,我愿意再为君王弹那首曲子。
那一年,君王胜战而归,骑着一般英勇健壮的俊马在军队的前头威武凛然。百姓都围在两边,瞻仰着将军的气贯长虹、壮志雄心。我卑微地拥挤在在人群中,不曾离去。军队一路前行,我悄悄地一路跟随。来到你们驻扎的地方,望着河水里盛开的芙蓉久久伫立。君王发现了我,没有动怒。静静地采了一朵芙蓉递给了我,眼神中的柔情使我下了心非君王不嫁。君王那时微笑着问我名字,像一个兄长般地疼爱我。
今生最怜惜木芙蓉,是因为那是君王第一次送我的东西。它就好象是君王在守侯着我,待我独自坚定着信念;待我成人后思念着晚归的君王;待我葬入泥土时觉得从未遗憾。这一生,活得那么幸福,都是君王的恩赐。来生这芙蓉印记是我们相识的符号,虞姬会永远追随霸王的足迹走遍千山万水!’
张城武默不作声,好似在观看一部后现代主义的默片,看不懂是它最大的特点、它成功的要素。郗宛柔失态的一言一行在他眼里带有喜剧色彩,深奥一点地说她是部具有个性而活生生的电影。
那是什么?能够控制住自己思想的时候,也就预示着无力挽回遗失了的最段记忆。爱,一个字,穿越了几世纪的行程。千心万苦,结局难说。
“我在想什么?”间接性头痛的毛病越来越重了,按时服药可还是抵不过病毒繁衍的厉害。
“胡思乱想的征兆。”
轻佻的口气,犹如一个主宰者。郗宛柔正视他的佯狂,狂得太过火就会疯疯癫癫,可能他早痴了。言归正传,既然脑子恢复正常了,就赶紧办事。“这本书,我有用。能先让给我吗?”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她和麦霖待在一起太久,有些小习惯在某些十万火急的情况下也不得不使出来。这回,她早已抓住书的一角,想逃未必来得及!
时代变了,野蛮风潮居然也席卷了文静的女生。狗急了也会跳墙,此话不假。张城武哑口无言,呆呆杵在那儿望着她。
“真的很感激你。”既然没有任何反应,就是默许了。郗宛柔瘸着腿,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张城武丝毫无阻拦的意思,于是她顺利地借到了书。接着就步履更为艰辛地下了楼梯,一台阶一台阶地很是小心。
左等右等,大堂静悄悄的,似乎连喘气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郗宛柔打算去里面找找齐聍,但是小腿疼得使脚环都不会转弯了,不得不眼巴巴地期待他早点到。
“快上课了。”郗宛柔看着手表,豆大的汗珠就差从额头上滴落下来。
“你在等谁?”
出人意料的声音,他怎么紧跟她不放呢?郗宛柔转过身,望着他徐徐走到她面前。“哦,我在等个朋友。”
“看样子是不会来了!”
“会来的,我和他说好在这等的。”
“你上课时间好象快到了!”张城武好心提醒她。
“诶呀,是啊。”郗宛柔顿时慌张了,再等下去恐怕来不及。“这本书还得给他呢!”
“谁?”
“齐聍学长。”
“是他啊!”张城武似乎不太欣赏这个人,一脸漠然的神情。“你不必称他为学长。”
“你说什么?”
“你等他很久了,我想他早忘记来见你了。”现代女性在约会时,一向是让男性等待自己。一来是为了考验对方的耐性,二来是表示矜持与使久逢后的效果更具渲染力。毕竟,容易到手的事物,令男性自然而然地忽视,通常若即若离又内热外冷的女性是制造诱惑的高手。张城武觉得她不应该起初就这么主动,否则就越早被齐聍掌控。这个道理和神偷、杀手这类人的生存法则如出一辙,隐藏感情越深就越难让敌人发现弱点。张城武的身份是神偷,但必要时也充当杀手。“我替你给他!”
“这合适吗?”看他们似乎没什么交情,他来转交会不会是个幌子,结果呢此书又回到了他自己的手里。郗宛柔奇怪自己此时的念头,多疑不是她的风格。“那就麻烦你了!”
接过书,张城武再一次提醒道。“时间快到了,你抓紧。”
“哦!”任务完成,她仿佛如释重负。“再见!”
刚出了书馆大门,郗宛柔故做轻松的夹腿疾步加剧了小腿的抽痛,在一棵梧桐书下终于承受不了僵倒了。“怎么办?”双手揉捏着小腿,稍微好了些可仍旧动不了。
对面是他,正往这边来。两人对视的瞬间,郗宛柔感到无地自容——这个尴尬的样子真让他看笑话了。
“你在休息吗?”
何必故意嘲讽,长眼睛的人都能明白一定不会是‘休息’。“不是!”
“那是陶醉于梧桐树的芳香中,所以才停留不前的吗?”
真是要被郁闷死了,他哪来的好兴致专气她来了。郗宛柔一鼓气,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可不过一会儿,又摔了下去。幸而张城武及时抱住了她,让她避免了一次重创。
郗宛柔紧紧抱着他,一股很熟悉的感觉随即而来。张城武的气息感应着她细嫩的脖子,一片叶子已经泛黄,慢慢地飘落下,掠过他的眼帘触动了他的心扉。
“对不起,对不起。”郗宛柔突然离开了他的怀抱,红晕天旋地转,两颊绯红得一目了然,显得仓促忙乱。
这么快幸福的感觉就消失了,张城武莫名地悲伤。“你的腿?”
“是扭伤了!”她无须对此人一一详细说明。
他不容分说,立即单膝下跪,视线凝聚在她的下身。郗宛柔直幸运今天穿的是条裤子,否则暴光得清清楚楚,不过她没有怪他揩油。
张城武倏地伸出手,对准她的脚环处。这一刻,郗宛柔目瞪口呆,恨自己不能大声喊:“非礼啊!”身体如同被冰冻了一般,僵硬得静止了每寸肌肤。
“你的鞋带散了。”细心地为她重新系上鞋带,认真的样子十分可爱如同一个小孩,毫无顾及地卸下了隐蔽自己的障衣。
“样子不像是扭伤。你的小腿处或许只是瞬间拐了一下,看情况不是很严重。”张城武起身,对她说道。
“哦。”她放眼望去,一片阴影。张城武的个子太高了,挡住了她的视线。
“走吧!”他没有多留情,郗宛柔还以为他会出示绅士风度,就象电视剧进展得那样为女主角抚慰创伤。万万没想到,张城武说完话便转身不再多语。
“我。”郗宛柔停顿了半会儿,吞吞吐吐地说道。“伤怎么办?”
这时,张城武才回过头望着满脸微红的她。“不必太担心。过会自然会好,还是抓紧时间去上课。”
随即再次半跪于地,然后他回望着郗宛柔。她很茫然,不明白此举动的意义。“你现在动不了,我背你。”
迟疑了好会儿,郗宛柔才答应了,可依旧不好意思。挽住张城武的脖子,她的手颤抖得失了重心,手心底粘粘糊糊的汗水险些弄湿了他的衣领。战战兢兢的心跳,他全部感受的到。但他只顾着行走,背着她一路踏步,其余的事情张城武宁可不提。多么浪漫的梧桐,多么煽情的秋季,就两个人依偎着生活!
第十五章(2)
刨根问底,紧追不舍的机关枪震得郗宛柔的耳朵都快聋了。这个爱调查她的麦霖,尤其不在乎疲累。直到天色渐晚,凉风扑脸了。麦霖依然一一不饶,何不找个借口暂时敷衍她,虽然很对不起她的一片好心,但此时惟独此计可使,不然没完没了的轰炸她非疯了不可。无奈她的关心,结果却令她寒心。郗宛柔多少个抱歉都难以启口,有些事情或许真不适合直截了当的表明。
“怎么了?还生气啊?”郗宛柔对于麦霖的小脾气向来以宽容对待,但这次好象真格了些。她慢慢移动双脚,走到桌子旁取了个杯子倒了杯凉水,试探着递给了麦霖。
麦霖没好气地接了,喝了一口又紧绷着脸部肌肉。猛地感到一阵酸痛,只怪自己年少无知过分喜好糖果,今日的惨痛可谓是对过去的买帐。“诶呀,怎么是凉的!”
“你这样子,还真象西太后再世。”郗宛柔不禁笑了,因为麦霖奇怪的表情显得很搞笑。更况且,麦霖能够如此一应,想必是怒气稍减了。她们压抑的氛围也该好转了。
“哪里象她,我才不要!”慈僖纵然是个人物,但臭名昭彰。若是换成孝庄那还差不多,论才能相貌和人品都是千秋景仰的。
气氛有所缓和,当问题在不经意间被人遗忘时,即使一个毫无相干的小小字词依旧能唤醒沉睡的记忆。麦霖又嘟着嘴,说道:“实在是太气人了,原来我们的老班是墙花她班的。那个张城武!”辅导员要是在视觉欣赏上惨不忍睹,会不会很影响上课情绪?
看到麦霖一副不共戴天的愤恨模样,面部狰狞得都已变形。事情意外得荒诞,过程发展得矛盾四起,于是那个当初的决定如今仅仅剩下一番遗憾——计划百分百不适用于实践。开课的第一次,中文系两个班的辅导员由于想知道每个同学的文化底蕴究竟有多少,便决议相互调换监考班级。而之后的上课不做更换。所以麦霖以后都不会听到张城武的一堂课,但并不代表仇视就因此熄灭。女人用心思记住那张讨厌的脸时,就意味着千方百计的各式阴谋即将解脱封尘心底的咒怨,一发不可收拾是趋进的势头,一旦用心记用脑想的时候并准备赴汤蹈火了。
联想需要媒介,不过发挥的能量远远不止空间的允许范围。记忆的苏醒虽然有别于联想,可是无限自由的连接是相同的关键。那个焦躁的上午,秋风来袭的柔情在麦霖的感官触觉里自动分解凝结,去除了枯黄的刺骨只留下夏日炎热的考验。一个晚上一个早晨或许可以轻描淡写地过去,惟独深刻地驻扎在脑海中委屈的事件便是她失去了美味一顿夜宵的享受。民以食为天——任何东西可以不吝惜,但粮食的真挚怎么就错过了呢!麦霖痛惜不已,比起她某次考试不合格的情形看来这回她的伤心程度有所上涨。
“那个张城武!”青筋立即翻滚,一滚就滚到了表层。郗宛柔看得直哆嗦,内伤确实比外伤厉害。刚要启口骂道,一个雷电忽然闪过。脑海库存的资料犹如长城一般连绵不绝,滔滔涌现的宏伟壮观吓得人有时也会魂不守舍。“宛柔,我可是最后一次问你哦!不回答的话,后果自负。”
再一丁点的后果在麦霖的手里也必然会捏成一个大饭团,郗宛柔自知几斤分量,不敢违抗她的威胁。“我的好麦霖,你那锐利的眼神像把不用多年锈了的宝刀——仍旧不老啊!你那喏喏紧封的双唇像在有意责怪我——口太遮掩!此刻,我内心千言万语堵塞得找不到出口。所以纵使激荡澎湃,在你眼里固然是个不老实的罪犯死死不交代一切。”
“你够闲情雅致的!”步步相逼居然诱发了郗宛柔的本能——诗性大发,麦霖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古人尚且都说‘友以诚相待’。你却处处躲避,何不伤友之心?”
“好吧好吧!”这点小事被麦霖渲染得下不了台阶,既然如此,郗宛柔又怎能忍心把她悬在半空独自提心吊胆呢!“你究竟是要问什么?”
“恩。”麦霖喝了口水,开始她的长篇大论。“昨天,你的腿不是弄伤了吗!”
“是啊!”
“虽然没有大碍,可那个时候你一定举步艰辛。哪里可能一口气上了三楼?况且就算你真忍痛跳过了台阶,但我见到你的时候,额头上一滴汗珠也不曾闪烁,反倒春风满面。我正疑虑春天早过,你何以如此多娇?”麦霖激情万丈饶有语音地款款陈词,并且不由自主地凑近郗宛柔的身边,神秘兮兮地咬耳朵。“是哪位帅哥那么土气,还在上演英雄救美的旧戏啊?”
“你太三八了!”一大堆的迹象分析,绵连不断的呈辞单为了这么个问题。苟且只能解释为国家强盛,百姓富裕了,年轻人便更在意风花雪月的繁繁复复。“如果你再敏感几年,一定能成为最优秀的侦探!”
“我对别人没兴趣,对你是出于关心。别不领情啊,会伤我心的!”楚楚可怜的无私奉献,谁都招架不住。郗宛柔犹怜爱惜,自当撤了所有屏风,一五一十地全部坦白。
“不敢置信,太夸张了!”张城武忽冷忽热,若善似恶。麦霖武断认为那是他卑鄙的私心在作祟,非贼即盗。“你可得小心提防那个人!”
“你指张城武?”
“当然是他啦!平时飞扬跋扈的!”
麦霖话没说完,郗宛柔插嘴纠正道:“顶多是孤僻冷傲,难免有点狂妄自大。可算不上骄横放肆呀!”无须用词过份严重,她替他喊冤。
“别斤斤计较!”又不是买菜,口头失误既不影响对张城武人品认识的总体方向,那么偶尔犯点及其微小的错误不必太当真。麦霖心里一番自说,随即又说道。“总之,他这个人好不到哪里去!流氓和混混有区别吗?再说了,城府未必浅粗。越是假装一本正经的人,越喜欢‘欲擒故纵’的诡计,等你被他故意的亲近感化时,他啊就趁你流连忘往的犹豫间老练地紧抓一条线,乐悠悠地候着猎物主动上钩。多阴暗的人性,就是张城武的真实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