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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自己曾经让出凌雪的决定！
“雪儿她知道吗？”他问，恨——不能带走他的平静！
“不知道！也许她也不会希望世杰知道！”
王一的理解令曾似海痛心，但是只要凌雪能醒过来，他可以什么都不计较。为凌雪他可以放弃嫉妒和恨，哪怕凌雪还是牵挂莫世杰，还是那样伤他的心……
第六节 悲观的命运
一
曾似海坐在凌雪身边，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整整一天了，他一丝也没有移动！
“雪儿，你醒醒吧，只要你能醒过来，让我做什么都行！”
曾似海决定只要凌雪能够苏醒，他愿意为她建造一百座宫殿。很久以前他就在心里默默地许诺为她创造一个美丽的天堂，他会用自己的行为来感动神灵！
凌雪仿佛听到了曾似海呼唤的声音，她的手慢慢地移动，惊起了处于诚心祈祷中的曾似海。
“雪儿，你醒了？雪——”曾似海惊喜，难道上天真能给他春天？
“似海？你怎么会在这里？”凌雪睁开模糊的双眼。八天——她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韩月招呼她！
“雪，真是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曾似海兴奋不已。凌雪醒了，这就是上天给他的希望，上天要他补偿他和她所失去的一切！这次他决不对会放手，哪怕是死他也会陪着她走下去！
奇怪，他所看到的居然不是死，而是明媚耀眼的——春天！
“似海——”曾似海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所以凌雪盲目。她并没有感觉自己的沉睡异常，她仅仅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可是梦里的韩月呢？她竟然找不到他！
“雪儿？！”王一端着早点进来，被凌雪突然的苏醒吓了一跳，差点把早点掉在地上。
“王一？”凌雪看着惊愕中的王一。为什么每个人的神情那么怪异？难道她是怪物？她胡乱猜想！
“雪儿，你终于醒了！”王一搂住凌雪不禁大哭起来——八天无期的等待，何止一个“苦”字了得！
“王一，你们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个都跑到这里？难道你们不用工作吗？”
凌雪还是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工作就是人生活的命。而她并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雪儿，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王一只顾着倾诉，差点忘了何俊对她的交代——凌雪是个敏感的人，她会为他们不经意的话多疑的！
“王一，怎么了？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昏睡了几天，凌雪仿佛变得迟钝。再看看曾似海，一样是奇怪而痛楚的表情，她更加惊疑：
“是因为韩月吗？”她终于想起，王一他们肯定是因为韩月才这样伤心、担忧的，是她又让他们痛苦。可是韩月呢？为什么她看不到韩月？还有——李星晨？
等等，李星晨？为什么这个名字这么可恶？
她回想起一切——韩月已经离开她，离开了所有人。他已经被李星晨害死，但是为什么她竟忘记了这个仇恨，而在这里安睡呢？她该怎样向邱云和凌木交代！
邱云和凌木，想到他们她好心痛！
凌雪奋起，她要去找李星晨，必须把韩月的事弄明白！
“雪儿，你去哪里？”王一和曾似海同时拦住她。
“我要去见李星晨！”
“你怎么这么傻，李星晨会让你找到吗？何况你刚刚苏醒，你知道他在哪里？”此刻去找人岂不是送死吗？王一才不让她去！她好不容易才看到凌雪苏醒，绝不能再让她为恨和激动而沉睡。
对凌雪而言，打击和冲动只能夺去她微弱的生命！
“我去找新兰，她一定知道李星晨在哪里！”
懂得去找赵新兰，说明凌雪还不糊涂。
“雪儿，听我说，此刻李星晨绝不会让你找到他，你为什么要这么急呢？等把病养好了再去找也不迟啊。”
王一苦口婆心，但凌雪还是听不进：“不管怎样，我就是要去！”
凌雪的脾气倦得像牛，比昏迷时更让人头疼。至少在昏迷之时她不会感到激动，不会受到伤害，而是她伤害别人！
“雪儿，听我们劝，好好待下来休息好吗？等把身体养好了再去，那时你可以用智力去对付他，而现在你去只能是受伤害！”
激将不行，王一只有软语相劝，但凌雪依旧倔强：
“不，我不能等，爸爸和阿姨也不能等。他们都在家里期待着我的消息！”想到凌木和邱云的期望，凌雪的压力无比沉重——她不能再让他们失落！
“好吧，你要去是吧？那你就去吧！”王一愤怒地指着门外：“已经失去了一个韩月还不够吗？你是不是还想让你阿姨生气，绝望？”
王一为凌雪的倔强痛心。他们所有人都在为她担心、惊心，她却还是不理不睬，仿佛所有人都和她陌生。
王一似乎看到了邱云为失去凌雪而伤痛欲绝的样子！
“雪儿，先休息吧，等身体恢复了再想一个万全之策对付李星晨，反正他现在也飞不掉！”
站在一旁的曾似海终于开口。是凌雪的疾病和突然的苏醒令他吃惊，他居然无以面对凌雪倔强的举动，直到王一恨骂出来他才如梦般惊醒。
凌雪好像听进了曾似海的话，但她并不是病人，为什么他们要为她担忧呢？
“似海，我怕没有时间！”她无原无故地叹息。
“傻丫头，谁说你没有时间？”
说者无意，听者进心。虽然凌雪只是淡淡的一句感叹，王一和曾似海却听到了心里——谁不怕凌雪没有时间？
她的时间就是每个人期待的命！
曾似海扶凌雪躺回床上，她终于安静下来不再号叫，但韩月的事依旧留存在她心里，她让王一不要告诉邱云，以怕邱云承受不住，而她已是鼓起了最大的勇气接受——韩月离去的事实……
二
几天了，何俊出去寻医仍然毫无信息，凌雪的病却始终不见好转，曾似海决定到国外去查询，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他都要救活凌雪。这次他绝不对她放手！
曾似海找了个合理的借口之后就离开了，临走前他把凌雪交给王一。对于他积极乐观的态度凌雪非常满意，在凌雪眼里他始终是一个奋进的人。但凌雪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医生老是把她留在这里。经过两天苦苦的思索后她决定离开，她对医院和医生有莫名的反感和不信任。她认为这些医生的道德观念有问题，他们把她强留下来只是为了赚钱，她恨这种卑劣的无耻行径！
凌雪正收拾行李，她恨医院的生活，这里让她空虚、乏味，更重要的是她放不下韩月的事。她决定离开，默无声息！
王一和赵新兰走进来，刚好看到。“雪儿，你干什么？”王一惊恐地问。
“我要出院！”
凌雪已经没有耐性再等待。和这些医生抗衡需要的是时间和勇气，但她一分钟也不能停留。她必须走，而不是像他们说的留院——观察，那是对病人毫不负责任的推辞！
奇怪，她又不是病人，所以不需要任何人负责任！
“要走也要向医生打一个招呼啊，你这样走有礼貌吗？”
王一有点生气，凌雪做事老是这样激动，从不顾及任何人的感受，但她这样走不是存心让更多人担心吗？
“医生？你认为那些医生有用吗？”凌雪反感，这些医生老是坑钱骗人，完全没有医德人性。像他们这样的人不如早点下海！
“雪儿，你什么态度？”每个人都在为她担心，她却反口咬人？
“我就是这态度！你去问问那些医生，看他们把一个好端端的人关在这里是什么用意？难道这不是鼓吹他们医术高明，趁机榨取吗？”
凌雪才不受这种骗。她平生最恨那些站在车轮上鼓吹车子的前进都是他们的功劳的人，她喜欢实实在在，不论“丰功伟绩”！
“好吧，我说不过你，但最起码也要告诉似海，而且把手续办了才行。”
说不过凌雪，王一只好把责任交给曾似海，她相信曾似海一定能劝服。在多数情况下，凌雪好像只听、更容易听曾似海的劝！
“奇怪，我出院为什么要告诉似海，难道我哪一天死也要征求他的意见吗？”
凌雪并不是排斥曾似海，而是她觉得这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王一居然想得那么严重、复杂。
“你要死是吧？那就死吧，死吧，如果想让你大姨伤心的话！那么多人为你担心，你却毫不在意！”
王一腹语，不料却被凌雪听见：“王一，你什么意思？”
别的凌雪不在意，但只要提到死和邱云她全身神经都绷得老紧。
“告诉我，你什么意思？”
凌雪追着王一不放。无原无故王一是不可能提到邱云的，何况她仅仅是要出院而已，又没说自己去死，走与死有什么关系吗？
凌雪实在无法理解王一的理论，除非——她王一有病！
“雪儿，我没什么意思，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但有的话却不能随便说，王一忽视了这一点。她为自己一时的激动而悔恨不已！
“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凌雪抓住王一不放，她才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把她当小孩子？王一错了！
“雪儿，我真的没说什么！”王一有口难辩！
“凌雪，王一真的没什么意思，她是怕你出去之后又找李星辰。李星辰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又不是不知道。”
站在一旁的赵新兰替王一解围。
“是啊，雪儿，李星辰就是一匹恶狼，你跟他有理由可说吗？”有赵新兰帮着说话，王一像找到了救星，整个人开活起来。
“王一！”凌雪就是受不了她这副见风搭桥的样子。
“凌雪，听我们的，先不要去找李星辰好吗？”
“新兰——”既然赵新兰都这么劝，凌雪当然不再倔强，但她绝不会放过李星辰。
“我不会放过他！”凌雪认定。
“李星辰对你真那么重要吗？你一定要找到他？”
赵新兰一直不明白凌雪为什么那么激动，为找李星辰，她几乎连命都可以不要！
“非常重要！”凌雪语气坚定。对于她，这是目前唯一牵肠挂肚的事，因为邱云和凌木还急切地等待着她的消息！
“无论花什么样的代价你都会去找，绝不后悔吗？”赵新兰问。
“是的，绝不后悔！”
……
赵新兰已看到了凌雪心里的坚定，但她也同时看到了她们执着后的盲目，以及王一等人的关怀与无奈！她为这一切的事而感慨：曾经是凌雪支助了她，拯救了她，感化了她，激起了她，而她却在沉默中娓娓而生！
凌雪的思想是坚定的，她想乐观地面对这个世界，但她的命运却悲观地展现给世人看，赵新兰感动……
第七节 泪如泉涌
“王一，你到底什么意思，告诉我！”赵新兰走后凌雪质问王一，她不是那么容易糊弄过去的人。
。cmfu。发布“雪儿，我不是说了没什么吗，你怎么又来了？”凌雪的纠缠令王一头疼，她不知道怎么向她解释，她甚至感觉凌雪像个喋喋不休的癞虫！
。cmfu。发布“别把我当小孩子，有什么话直说吧！”
。cmfu。发布“真的没什么说的！”
。cmfu。发布“好，那我去问医生！”凌雪冲动地向门外走去，她不信问不出结果。王一越是神秘她越想知道，好奇心理人人皆有，何况是一个久居病房的人！
。cmfu。发布“雪儿——”
。cmfu。发布王一急拦着她，却被她推开了：“我不会再相信你，不要跟我来！”她恨王一对她的吞吞吐吐。
。cmfu。发布“雪儿，不会有用的，你去了医生也不会告诉你，因为你——根本就没有什么！”王一言辞错乱。
。cmfu。发布“你还想骗我？”凌雪本来只想试探王一，没想到王一的神情更让她生疑。
。cmfu。发布“我真的没骗你，你要我怎么说才信？”
。cmfu。发布如果面前有一万口井，王一肯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因为她实在没有语言应付凌雪。没想到她一句不经意的话引起凌雪这么大的反响，她为自己说漏的嘴而后悔！
。cmfu。发布“要让我信你可以，跟我去见医生！”
。cmfu。发布凌雪拉着王一就朝办公室走去。她必须弄清楚，这件事对她来说越来越是个困惑！
。cmfu。发布“不，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王一不敢再一次面对打击。
。cmfu。发布“好，我自己去！”说着凌雪就朝办公室走去，想到这其中定有玄机，她越发不能平静。
。cmfu。发布“雪儿，不要！”王一其后紧追，但已经没用，凌雪已闯进办公室。
。cmfu。发布“医生，请问我是不是有什么病？我想知道自己的病情。”凌雪相信她就是有病，莫名地自信。
。cmfu。发布“这个——”医生停顿了片刻，他答应家属不让病人知道的。
。cmfu。发布“没关系，你告诉我，我是病人，我有权利知道自己的情况。请你告诉我，医生！”
。cmfu。发布凌雪迫切地抓住医生的手，由激动变为请求，她真的好想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哪怕是死她也愿意接受，而不是糊里糊涂！
。cmfu。发布如果连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cmfu。发布她只想活得明明白白，随时了解自己的实情！
。cmfu。发布“实在抱歉，凌小姐，你回去吧！”医生很为难地看看凌雪。
。cmfu。发布“医生！”
。cmfu。发布凌雪意味深长地叹口气，“你知道病人最想了解的是什么吗？是自己的病情。如果她连自己的真实情况都不知道，那她还有什么勇气去挣扎，去和病魔作斗争？难道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不是一种悲哀吗？”
。cmfu。发布她的眼睛里发出哀怨的乞求，她已深信自己有病，但只不知是有什么病，是否会——死！
。cmfu。发布想到要死，她的心莫名的悸痛和孤寂——她总是无数的——莫名！
。cmfu。发布“凌小姐——”
。cmfu。发布医生已被她的真情感动，她说得对，有时让病人伤痛的并不是疾病，而是亲人朋友善意的欺骗。也就是说有时疾病并不可怕，而可怕的却是受欺骗后那种失落绝望的心情！
。cmfu。发布医生整理着手中的资料，他思虑着怎样将凌雪的病情告诉她，王一却冲了进来。
。cmfu。发布“不要，医生！”她绝不能让凌雪知道真相，否则……
。cmfu。发布“对不起，王小姐，我不能实现对你们的诺言。”
。cmfu。发布医生只有抱歉，但他必须说出实情，这件事越隐瞒对病者越造成伤害。接受现实也许对于对抗病魔会有帮助！
。cmfu。发布“不！”王一无助地看着医生，再一次摇头，仿佛上天马上就要倒塌在她的身上！
。cmfu。发布“王一！”凌雪紧紧地拉着王一的手，她的镇静反倒让人吃惊，仿佛面对疾病的是王一，而不是她！
。cmfu。发布“凌小姐，经我们检查你大脑里有一个血肿。”
。cmfu。发布“血肿？”
。cmfu。发布“是的。是十年前的一次车祸引起的，但那时并没有在意，所以这个血肿一直停留在你大脑里，直至它生长扩大，压迫了你整个大脑的大部分组织。”
。cmfu。发布“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大脑已经被压死？”凌雪的惊异令她思路狭窄、混乱。
。cmfu。发布“也不是这么说，但它对你大脑的影响很大，甚至会严重威胁你的生命。”
。cmfu。发布“威胁？——我的生命？不，医生，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
。cmfu。发布虽然凌雪早有准备，甚至莫名地认为自己有病，但让她接受这样的事实还是很残忍，所以她无法令自己平静。对她而言，没有嚎啕大叫已经是够沉着的了！
。cmfu。发布“对不起！”医生也不想让自己的病人接受这样的事实，但这是事实，他无法改变！
。cmfu。发布“难道没有办法了吗？”凌雪不甘心。面对死神，又会有谁愿意不挣扎而低头呢？
。cmfu。发布“没有！”
。cmfu。发布医生耳语。他想安慰病人，但——这是事实！
。cmfu。发布“那——我还能活多久？”凌雪关心的是活，而不是死，但活和死有区别吗，在这种情况下？
。cmfu。发布“很难说，如果你努力挣扎可能是半年，或许更多，但——”
。cmfu。发布“你的意思是我随时会死？”
。cmfu。发布“是的，如果你不挣扎。一切都看你的意志！”医生无奈地点头，却又摇头！
。cmfu。发布“谢谢你，医生！”
。cmfu。发布凌雪僵直地站起来——她只有半年的生命，哪怕她怎么挣扎也只有半年。她是多么想好好地活下去，可老天只给她半年的机会！
。cmfu。发布她慢慢地走出诊室，思想麻木，王一默默地跟着她。
。cmfu。发布“雪儿？”王一叫她她也不理。
。cmfu。发布“你没事吧？”
。cmfu。发布“没事！”
。cmfu。发布她的冷静反倒令人担心。
。cmfu。发布——她只有半年的机会，最多只能存活半年，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待她，给她开这样畸形的玩笑！
。cmfu。发布见她发呆无助，王一只好打电话给何俊，而何俊也正求医无门。
。cmfu。发布“一，雪儿怎么样了？”接到王一的电话何俊马上赶回来，见王一正憔悴不安地守在凌雪身边。
。cmfu。发布“俊，我该怎么办？”王一无力地倒在何俊的怀里。两天了，凌雪还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话也不说，饭也不吃，只叫人揪心！
。cmfu。发布“没关系的，雪儿一定会好的，她是个好人！”是在安慰王一吗？还是在安慰自己？
。cmfu。发布何俊也需要安慰。在这种气氛中他们所以人都需要安慰！
。cmfu。发布“一，让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