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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沉重,他说维国的病情已恶化,到了非换肝不可的程度了。家里人商量之后,联系到这边的医院,准备给维国换肝,但还没找到合适的肝源。他现在在飞机场,准备陪维国过来,同来的还有小珠。
许维平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谈及他弟弟的病情,我只是隐隐约从朱一帆口中了解了一点点。这边的一切都是由朱一帆亲自打点的,但他对自己老板的事却违莫如深。
既然许维平不愿多说,我也不好多问,只有安慰他说医学已很昌明,换肝只是个小手术,切勿让大家的情绪影响病人的病情。他听了只是苦笑。
他很爱这个弟弟我知道。当初他是少数赞成许维国离婚再娶的人,现在放下所有生意为他奔波就足以证明许维国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
我又问起我有什么事可以帮上忙的。他叹了一口气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小珠未必会尽心照顾维国的,到时就要辛苦你了。
豪门从来恩怨多,我从许维平的口气里听出了他对小珠的不满,也许他也在后悔当初支持这段婚姻。
他让我继续休息,因为天还没亮。我问起明天能不能见到他。他说办好手续之后,中午会过来这边休息。我说要请假回来陪他。他忽然笑了,连声说好,就挂了电话。
朱一帆一早就去接许维平他们,一整个早上都不在公司。我打电话向他请假,他当然是同意的。他还说小珠会住到他现在的家里,他只有搬到我的住处,是许维平安排的,问我欢不欢迎他。既然早有安排,我有异议又如何。
我懂得的只是花旗参蒸鸽子,所以只有用这种简单原始方法来滋补许维平的身体。他一边喝着参汤一边笑,笑得我莫明其妙。我站在他身后为他轻捏着肩头,撒娇地问他在笑我什么。
他止住笑说认识了我那么久,没想到我还是贤妻良母。我把捏着他肩膀的手转卡在他的脖子上,恶狠狠地问:“我以前是母夜叉吗?”
“以前不是,刚刚才变成的。”他执住我的手臂,轻轻一拉,我就倒在了他的怀里了。
许维平睡得很沉,睡着的时候眉头还是皱着的。他刚才那么开心,只不过是不想我为他担忧。我拨开他额前的长发,细看之下,他的五官柔和,想必是心情极软极好的人。嫁给他,我会幸福吗?我忽然冒出了这个念头。
胡思乱想之际,他的电话响了。号码上显示是小珠的,我连忙叫醒他。他只听了几句就立即从床上跳了起来。我赶快为他穿上衣服。他一边穿鞋子,一边说他要赶去医院。
莫不是许维国出事了。我问他要不要去。他怔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说是维国没事,可能找到了合适的肝,他要赶过去谈一下。我又问他要不要公司里派个司机给他。他捏了一下我的鼻子说你现在才想到吗?不称职的员工!
我送他下去,公司的车和司机早就在楼下恭候了。临别前他说朱一帆今晚会搬过来,让我为他收拾一间房间。“没有请示过你,就先斩后奏,你不生气吧!”他问我。
“奴才怎么敢生主子的气。”我没好气地说。他笑着捏捏我的鼻子上车了。
朱一帆只是简单地带了些行李过来,他说怕许维平识破他想在这里长住的意图,所以不敢带更多的东西过来。
我冷淡地说你真不是个好下属,明知是上司的金屋,居然还敢住进来。他大笑:“他分明就是想找我做挡箭牌,没有我这种知情识趣的下属,他怎么能安心地在你的闺房自由进出。”我被他抢白了一番,也懒得再跟他争辩。
晚上我们在朱一帆的饭店里吃饭,许维平带着小珠一起过来。数月不见,昔日的如花少妇已变得憔悴不堪了。身上再没有珠光宝气,脂粉也不施了。
许维平对朱一帆说他走了之后,司机和车就让小珠用,维国的所有医药费都是由公司支付。我听了一怔,他那么快就要走了。也许是看穿了我的心事,他向我暗暗点了点头。
这顿饭吃得没滋没味,我是因为许维平要离开。小珠和许维平是担心许维国的病情,而朱一帆表面沉重,但我相信最高兴的就是他。
许维平安慰小珠,说这里的医术高明,医生对维国也抱乐观的态度,要找合适的肝源并不难。
小珠听了冷冷一笑:“若是找不到合适的,难道我的奢望你们几兄弟会捐给他吗?”
许维平有点难堪也有些恼怒,但他没有当着我们这些外人的面前发作,只是淡淡地说还不需要走到这一步。
朱一帆适时地出来扯开话题说已专门请了两个专业的护士护理,医院那边也安排好一切了,让许维平安心回京。
小珠这时插话问许维平是不是不等到手术之后才走。许维平淡淡地说公司的事务烦忙,大哥又不在,他实在走不开。
她听了又是一阵的冷笑:“赚钱比你弟弟的病更重要。”
许维平还是没发作,依然淡淡地解释说这边有朱一帆和她在,他才安心地回去的。
“朱总说不定也事务烦忙,懒得理我们。”小珠还是不懂得识可而止。但朱一帆也没跟她计较,向她保证鞍前马后,只要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一定竭尽全力。
“还是外人好!”她故意说。
许维平回到家里才发作: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我跟朱一帆面面相窥,也不好说多余的话,免得火上加油。
这时他的电话又响了。这一整天他的电话都没有停过。他不耐烦地把手机扔到了沙发上。朱一帆示意我去捡起来,我只把手机拿起来。来电显示是曲灵的名字,我小声地问他要不要接。
他轻皱了一下眉头,接过了电话。朱一帆指了指房间,我明白了,立即溜回自己的房里。过了一阵,朱一帆敲门叫我出去。这时的许维平已恢复了平静。他向我和朱一帆交待了一些关于照顾许维国的事情,未了补充说这个女人是靠不住的,他只能相信我们
我和朱一帆只是一味地点头,别人的家事少知少理为妙,特别是自己上司的家事。
许维平又说许维国的前妻曲灵明天会带女儿来见前夫,若是她与小珠发生冲突,我们只要回避就是了,哪一边也不用帮。
我听了暗暗好笑。避还避不开,还敢惹火上身。
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许维平问我当初赞成他们结婚是不是个错误。我冲口而出地说你的用心良苦有谁知道。
他诧异地问我知道他的用意所在。我见已把话说过了头,只有老实地说许维国没有儿子,你不甘心他的万贯家财落在外姓手里,让他找个女人回来生个孩子哪有错。若是说错,就是错在小珠身上,她还未能为自己的角色定位。
许维平显然也是一愣,他说这世上只有我才是他的知己,也只有我才能猜测出他的心意。“为什么小珠没你那么聪明懂事呢!”
“她被爱情冲晕了头。”我并未多言。
第二天我就见到了曲灵。她也是个很美的女人,但那种美太凌利了。她身边有个小女孩和一个俊男。那个俊男令人瞩目,他每说一句话都掺入两个英语单词。那种目空一切让我暗暗发笑。
许维国见到他们面色立即变了。他强笑着对前妻说谢谢你来看我。曲灵满是笑容,她说见到你脸色那么好,我总算安心点了。小珠在我后面小声说他没死,你还笑得出来。
曲灵又向着小珠说维国有你照顾,我就安心了。
小珠冷冷说你放心,我不会让维国有事的。
朱一帆向我使了个眼色,我们悄悄地溜了出病房。外面海阔天空,管里面风起云涌。过了一阵子,曲灵和她的假洋子出来了,她向我们说了一番感激的话,然后道别。
这时田燕涛匆匆赶来,他交给朱一帆一份文件。朱一帆细看了一下,挥笔签名。这时曲灵打量了一下田燕涛。她之所以会留意他,我想是因为他的光芒盖过了她身边的俊男。
有句话叫人比人,气死人。曲灵带来的俊男外貌俊朗,仪表非凡,但当田燕涛出现了,就把他比了下去。俗气一点来形容这两个人就是一只山鸡一只凤凰。谁是凤凰,瞎子都能分辨出来。
我这时连忙出来介绍田燕涛的身份。曲灵点了点头,她向朱一帆说她今晚还不走,问朱一帆可有时间一起吃晚饭。朱一帆同意了,说会带上我和田燕涛一起去的。原来懂得察言观色的不止是我。
曲灵他们走了之后,田燕涛为难地说他送这份文件过来让朱一帆签名就是为了赶回去,所以今晚的饭局他不能来了。
我和朱一帆对望一眼,大家心里都是心照不宣。但他也没多说,让田燕涛以工作为重。看着田燕涛离开,我忍不住感叹:怪不得大家都冒险去整容。
“取之以貌,失之子羽。”朱一帆失笑了。
我们在说着俊男的时候,在我视线之内这时却出现了另一个俊美的面孔。他混身散发着书卷味,温文尔雅,长着比女孩子还秀美的五官,脸上两个浅浅的酒窝可以迷倒所有雌性动物。
他向朱一帆打了个招呼,又向着我微笑。我有一阵的恍惚,对俊男的免疫功能瞬间失效。他跟田燕涛是两种不同的类型。田燕涛属于刚阳型,他却有那么一点娘娘腔,但无损他的柔美。
朱一帆显然跟他是相识的,两人谈起了许维平的病情。他一边说话,一边还不时向我微笑。我真的要晕了!还好很快有护士把他叫走了。朱一帆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笑着说:“我还以为你是麻木不仁的。”我立即涨红了脸。
这晚曲灵请客吃饭是草草收场。朱一帆忙着听许维平的指示,而曲灵有那么一点心不在焉,只有那只“海龟”在不停地显耀他在国外的生活和经历。我听得不耐烦了,只有埋头吃菜。
很快曲灵就说累了,叫人结帐。临别说她握住朱一帆的手说许维国有赖我们照顾了。“别指望那个女人。”她的口气跟许维平同出一辙。“我们保持联系,他有任何事情请一定要通知我。”看来她对这前夫还有一定的情义在,那关心之意表露无遗。
回到住处,朱一帆忽然问我美女既然是祸水,为何男人总是前赴后继。他这个问题惹来我一阵的大笑。我说女人不止是洪水猛兽,还是罂粟,让你们这些男人在快乐中慢慢地死去。你们男人就象是雄蜘蛛,明知是死路一条,却情愿放弃生命,只为那瞬间的欢娱。
朱一帆点头同意,他说爱情是含笑饮毒酒,为爱而牺牲是值得的。我反驳他说可惜你的母蜘蛛却没有为你独守空网,对前来送死的雄性还是来者不拒。
他听了立即笑了,回身抱着我说他前来送死,问我收不收留他。我心里明白,其实我才是那只引火自焚的雄性蜘蛛,明知与许维平和朱一帆之间只是一场游戏,还是不能抽身而退。明知前面是一条死路,后面无路可退,但还是身不由己地继续走了下去。人生本来就是一个游戏,大家的命运都掌握在游戏规则里,我自问还不能改变这些规则,只好任由它摆布于我。
第六十五节 久病床前无孝子
再次见到曲灵是在许维国动手术的前一天。朱一帆早就把动手术的时间告诉了她,还问我她会不会来。我肯定地说她会来。女人还是了解女人的,这天早上却只有她一个人独自前来,她没有带女儿来。我看到了许维国失望的表情还有小珠幸灾乐祸。
许维平也是独自前来。许家的亲属,包括我们的大老板也没有出现,更不用说他们的妻子。小珠很是愤慨,她当着许维国的脸前流着眼泪质问许维平:“你们还有没有把他当作你们的家人。”那声音如杜鹃啼血,听了令人心伤。
许维平看也不看她一眼,表情冷漠地在床边坐下。我连忙把她拉了出去。刚走出房间她就痛哭起来了。我虽然对她没好感,但这时却有了怜悯之心。我安慰了她一番,让护理员陪她去吃点东西。据说她昨天一整天还没吃过任何食物。
房间里许维平握着弟弟的手,小声说着什么。曲灵走了出来,她脸上带着泪痕。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有默默地陪着她。
朱一帆跟动手术的医生打招呼之肝也回到了病房前。曲灵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好半天才问了句:“有多大的把握?”
我望了朱一帆一眼,他的表情平静。他告诉曲灵把握很大,虽然有一定的风险存在。他劝曲灵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再来。曲灵没有走,她坐在椅子上发了好一阵的愣。
许维平一直陪着弟弟,没吃午饭也没吃晚饭。朱一帆劝说了几次也无效,只有作罢。他好说歹说才劝服曲灵去吃晚饭,让我陪着许维平,就带着曲灵离开了。
我站在病房的窗前看到的只是许维平的背部。这短短的十个小时竟然让他苍老了许多,脸容憔悴,双眼呆滞。看来能打败这个商场常胜将军的只有亲情。
他的心情沉重,影响着我也变得沉重起来。这时偏偏有不识相的人打来电话,我本不想听,但还是下意识地接了。
对方的声音低沉,他说他是许维泰,让我叫许维平听电话。原来是他们的哥哥,我的大老板打过来的。许维平一早就把电话呼叫转移了,所以所有人都找不到他。
我心情欠佳,所以对自己的米饭班主也不甚客气。我说许维平正陪着他弟弟,他心情烦闷,连饭也不想吃,所以未必会听你的电话。如果他愿意跟你说话,自然会打给你的。
许维泰一阵的沉默,半晌才说如果弟弟的心情好了,请让他回个电话给自己。他又吩咐我有什么情况要第一时间通知他。我答应着他,他就挂了线。
许维平一直守在病房里,我听不到他在小声跟自己的弟弟说着什么。小珠刚走进去就让他赶了出来。
值班的那个俊男医生让我劝说许维平离开,因为病人明天要动手术了,需要的是休息。
我何曾不想许维平离开,但他的固执令众人的劝说无效。我又硬着头皮走进去劝了几句,提醒他许维国需要多休息才能战胜明天的困难。他叹了一口气,用力握住弟弟地手说:“你不能在哥哥面前打败战。”许维国用力地点了一下头,他才带着担忧离开。
在我的劝说之下,许维平勉强吃了一点稀粥。回到床上,他却没有一点睡意。我悄声告诉他大老板打过电话来找他,让我挡住了。他点点头却没说话。
我无计可施,去找朱一帆。朱一帆也没有好主意,他随口说你若是有安眠药给他吃就好了。他提醒了我,当初我与他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曾失眠过,所以医生开的安眠药还剩下一点。
许维平知道是安眠药,一句话也没说就吞到嘴里去了。他要我明天一早就叫醒他,然后就皱着眉头睡着了。
等待永远都是漫长的,许维平在手术室门口不知来来回回走了多少趟。小珠苦着脸,木然地瞪大眼睛盯着手术室那两扇大门。曲灵还好一点,她抓住我手,以致我的手臂酸涨了好几个小时。朱一帆不时望着大家,不时看着地板,表情复杂。大老板每隔半个小时一个电话,我几乎要发火了:“你那么担心为何不过来。”他听了只是沉默,但电话却照打不误。
那两扇白色的门终于打开了,小珠立即扑了过去。许维平却抢在她前面抓住了出来的医生。医生脸带着轻松的微笑,简单地说手术很成功,但还有一段观察期,只要肝恢复功能就行了。
许维平听了喜极而泣,他紧紧地抱住了我。朱一帆旁观者清,他轻咳了一声,提醒我要打电话给大老板报喜讯。许维平意识到自己失态,立即放开了我。我回过头去打电话却见到了小珠狐疑的目光。
大老板接到我的电话,开口便问是不是手术成功了。当听到我肯定的回答时,我听到了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许维国被送到了监护病房,我们都不能进去,只能隔着玻璃看到他麻醉未醒的安祥表情。朱一帆向医生道谢回来,提议去吃晚饭。许维平说他要等到弟弟醒来才放心去。我提醒他要等好几个小时,不如速去速回。他想了想同意了,小珠却说她吃不下,让我们自己去。我想她在意的是与曲灵面对。
曲灵在吃饭的时候说要她回去了,自己毕竟是前妻,关心得太多会影响维国夫妻的感情的。许维平点头同意,他让曲灵有空的时间带女儿来看父亲。曲灵一口答应。
许维国在凌晨时候才醒过来,这时他哥哥在门外已等了一整个晚上。许维平让我回去,不用陪他。可我怎么放得下心呢!于是让朱一帆陪小珠回去休息。她双眼红肿,面色苍白,憔悴得不得了。本来还说要等丈夫醒来,但在大家劝说之下,还是走了。
天刚亮大老板就打来电话,要许维平听。我看了一眼一夜未睡的许维平,小声告诉他,他弟弟彻夜无眠 ,现在才刚睡着。他没说什么,让许维平方便的时候打个电话给他。他又问起了许维国的情况。我只是简单地说还好。
医生只让小珠和许维平进去几分钟看一下醒来的许维国,就把他们赶了出来。我陪许维平回家休息,他在车上已经睡着了。我看着他满脸疲惫,不觉有点心痛。
朱一帆从倒后镜中看着我,问我是不是也一夜没睡。我点点头,用手拔开许维平的头发。短短的四十八小时使他苍老了许多,仿佛一夜之间长出了满头白发。朱一帆叹了一口气,也没说什么。
一个星期之后,许维国转回了他的豪华病房,他已能说笑了。小珠的脸色开始变得红润了,而许维平的头发也长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