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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你当我爸爸?哈哈哈,笑死我啦!”
灵犀没笑,又问:“哥哥,我爸爸妈妈是不是也死了?”
“嗯……不知道……”晴川停住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忽然灵机一动:“他们大概飞到月亮上玩去了。”
“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呢?”
“大概,不太会回来了吧?”晴川有点歉意地摸摸灵犀的头。
灵犀扁着嘴,没有出声,两颗大大的眼泪从她眼里滚落下来。
晴川把她抱在怀里,拍着她说:“别哭别哭,我当你的爸爸妈妈吧……好不好?好不好?”
“那你得答应我,永远不离开我。”
“那当然啦。嗯,最多,离开一小会儿吧。”
“好吧,就一小会儿。拉钩!”
“拉钩!”
灵犀不知道,这一句不经意的话,竟会一语成谶。灵犀更不会知道,人生没有几个“一小会儿”,也许,“一小会儿”就是永远。
六
鸟窝是不敢再去掏了,那就看看能不能捞点鱼虾吧。晴川趁灵犀睡午觉,一个人一瘸一拐偷偷跑到河埠头。
晴川将装了一点米饭的竹篮沉到水里。以前天气好运气也好时,过一会儿就能提起来一些活蹦乱条的小鱼小虾。可是现在,晴川绕着小岛将竹篮一次次放下,一次次拎上来,一次次都空空如也。大概是天气还冷,还不到捞鱼虾的季节,要不就是捞的人多了,早捞光了。
看来只好下水摸螺蛳了。
天下起了蒙蒙细雨,风吹过来冷嗖嗖的。晴川迟疑了一下,脱下外裤,只剩个裤头,咬了咬牙,往冰冷的水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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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眼温柔第一章(4)
…
“哥哥——哥哥——你在哪儿啊——哈,你在这儿摸螺蛳啊!”是灵犀,显然刚从床上爬起来,外衣外裤也没穿就跑出来了。
“怎么衣服也不穿就跑出来了?回去!下雨了,快回去!快!”
“我不嘛!我也要摸螺蛳!”
“回去!再不回去我不理你了!”晴川厉声嚷道。
灵犀从来没有听到晴川对她这么厉害,一时呆住。
“回去!不然哥哥不要你了!”晴川又厉声嚷道。
灵犀只觉得晴川的话像雷一般震耳欲聋。她害怕得手脚发颤,猛地一转身就往家跑。不!不!不!哥哥,你不要生气!你不能不理我!不能不要我!我乖,我听话,我穿衣服,我不乱跑了,我,我,我给你煮饭,你是我最亲最亲的人,你说过永远不离开我的……
灵犀从院子里,分十次把所有的柴禾都抱进灶间,仔细回想着的莲做饭的程序,量了米,打了水,倒进锅里,开始生火。可是,柴禾有点潮,生火弄得她满头的灰满头的稻草,浓烟熏得她涕泪直流。终于,火生着了,且越来越旺,不一会儿,锅里就飘出了浓郁的香味,可是,不一会儿,又涌出了浓浓的焦味。糟了!饭焦了!一着急,灵犀赶紧拿火铲子拼命往火上扑打,眼睛却被熏得睁也睁不开。
“灵犀,快来看,哥摸了这么多螺蛳!”晴川喜气洋洋地推门进屋,的莲紧跟在他身后。两人一看灵犀这副狼狈模样,大吃一惊。
灵犀“哇——”地一声哭出声来,“哥哥——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再也不不穿好衣服就乱跑了,我乖,我煮饭给你们吃,可是,可是……娘,哥哥,你们不要生气,我会听话的,你们不能不要我,我要和你们在一起啊——”
的莲泪光闪烁,抱住灵犀,掀起围裙给她擦脸:“不哭不哭,娘不生气,哥哥也没有生气,以后啊,谁再说不要你,我打他!我不要他了!”眼睛看向晴川。
晴川低着头走上来,没有说话,伸手掸了掸灵犀鼻子上的灰。
“哥哥,你不生我的气了?”灵犀不太敢相信。
晴川点点头。
“那你不会不要我了?”
晴川又点点头。
灵犀一下子眉开眼笑,脸上还挂着鼻涕眼泪。
中午,的莲不仅做了清炒螺蛳,还专门做了两个荷包蛋犒劳灵犀和晴川,这鸡蛋本来都是拿去卖了换米和盐的,一个月也难得吃一次。
的莲抿了一口焦黑的米饭,眼眶一红,说:“这饭烧得真好吃,灵犀真乖,都会煮饭了。”
晴川没有说话,夹起自己碗里的荷包蛋放进灵犀碗里。
灵犀正忙着对付螺蛳,一愣,夹起晴川的荷包蛋,放到的莲碗里,又一愣,夹起自己的荷包蛋放进晴川碗里。
两只荷包蛋又被的莲和晴川放回灵犀碗里。
天终于放晴了。
每天吃过中饭,晴川就带着灵犀到太阳底下的草垛上睡。他给她讲白雪公主的故事,狐狸的故事,农夫与蛇的故事,美人鱼的故事。
暖暖的阳光下,晴川昏昏欲睡,灵犀却捏着丝巾翻过来覆过去,一会儿面朝着晴川,一会儿背对着晴川。晴川不理她,闭了眼,住了嘴,像往常一样将手揽在她腰上。灵犀觉得痒痒的,就把他的手拿开,他又放上来,说:“我老怕你掉到地上,怎么睡得着?!”
灵犀只好嘟着嘴说:“好吧。”
不一会儿,晴川就睡着了,又像往常一样开始说梦话,他说:“灵犀,别掉下去了啊。”
灵犀就等着这句话,偷偷直笑,伸出两只小手,张开十指,翻来翻去翻了好几下,嘴里偷偷念叨:“二十次,三十次……”
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晴川说了无数次的这句梦话,竟然影响了不止她一个人的命运。
七
晴川十五岁时,已长得很高大。为了谋生,也为了自己的梦想,他虚报年龄,参军去了内蒙古。
那天早晨,晴川拉着平板车,装上简单的行李,带着的莲和灵犀一起到了市里的照相馆,上火车前,他们要先照一张全家福。
三个人打扮妥当后,照相师傅让他们在条凳上并排坐好,给他们摆好姿势,然后拉亮了聚光灯。
强烈的灯光照得灵犀一阵头晕目眩,世界忽然没有了色彩,没有了声音。她使劲摇了摇头,瞪大眼睛,只看见一个黑洞洞的洞口正对着她,然后,那里传出了一个恐怖的声音——“照完相,你的晴川哥哥就走了,再也不回来了,再也不回来了……”
灵犀突然像刚入锅的鱼似地猛地从凳上弹起来,声嘶力竭地大喊:“我不照,我不照,我不要哥哥走!哥哥答应过我,不离开我的!不会的!”
的莲连忙一把抱住灵犀:“我们不是说得好好的吗?哥哥不是答应过你一有空就回来看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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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眼温柔第一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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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犀却像发了疯似地蹦跶。照相师傅不耐烦了:“你们还照不照啊,后面还等着人呢!”
晴川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说:“算了算了,不照了!”
一出门,晴川拉起平板车就往火车站走,再也没有说一句话。灵犀一路上在不停地哭,的莲也时不时地抹一下眼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灵犀终于哭累了,在的莲的怀里睡着了。朦胧中,她听到了乱哄哄的声音,又感觉到有人将什么东西放在她怀里,还听见晴川嗡声嗡气地说:“灵犀,要好好听娘的话啊。”
“呜——”火车的警笛响了。灵犀一下子惊醒过来。
火车飞快游动,随着一声比一声频密的轰隆声,越来越快。灵犀本能地将眼睛越睁越大,恨不得眼睛里长出一万个爪子,钩住这条游动的蛇,钩住一个个一闪而过的窗口。她要再看哥哥一眼,要对他笑一笑,要对他说:“灵犀会听话的,哥哥不要生气,早点回来!”
火车瞬间无影无踪,两条钢轨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车站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走过来说:“还看啥,走啦,都走啦。”
灵犀泪如泉涌,一低头,忽然发现,怀里塞着一本小人书《雷锋的故事》,封面早已被泪水濡湿了。
八
晴川走后的每一个日子,仿佛一下子变长了,水,也似乎变得无味,不再甜美。草垛也变得无声,不再聆听得到那些娓娓动听的故事。
好在,灵犀开始学习写字、吹箫。
静月教她写的第一个字是“爱”。
灵犀问:“爱是什么意思?”
静月摸摸她的头说:“就是你对人好,人对你好。”
灵犀记住了这个复杂的字、简单的道理,还进一步想:静月师太教我写的第一个就是“爱”,而不是“毛主席万岁”,那么,这个“爱”字一定是天底下最重要的字吧?
静月还手把手地教灵犀吹箫。
静月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学习吹箫吗?这是因为,唯有洞箫,才能使一个女人真正地美丽起来。箫里的清虚淡远是我们女人的最高精神境界。清是清静无为的意思,虚是虚无缥缈,是浪漫想象的色彩。淡是淡泊、清心寡欲,将酒色财气置身度外的意思。远是远离尘世、超凡脱俗、隐居山林、情寄山水而悠然自得的意思。箫里的书卷气,箫里的淡定从容,于妩媚中去尽脂粉,就像月光的脸,就像天使的脸,神秘却光明,这是做女人的极致啊”!
“哦。”灵犀点点头,其实她听不懂这些,但她的确喜欢箫,就像喜欢铭刻在她生命之初的流水、落花、笑容一样,她觉得,吹箫的人,箫声,箫声里的西溪,都是生命中最美的。
静月还给灵犀讲佛的故事。
有一次,静月讲到释加牟尼远别父母立志成佛的故事时,灵犀打断了她:“师太,你见过我爸爸妈妈吗?”
静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说:“没有。你是观音菩萨送来的,你就把她当成你的妈妈吧。”
灵犀说了声“哦”,就一骨碌从摆在院子里的竹榻上爬起来,赤着脚跑到佛龛前,久久凝视着佛龛里的观音。
千手千眼观音菩萨美丽、慈祥、温柔。
灵犀跑回竹榻前问静月:“为什么观音菩萨有一千只手一千只眼睛?”
静月说:“世界上不开心的人太多了,观音菩萨忙不过来,发誓变成千手千眼,用千眼照见众生的忧愁,用千手普渡世人的哀苦。”
灵犀点了点头,似懂非懂,在她心里,慈月、静月师太、的莲都是观音菩萨。
灵犀又问:“那我爸爸呢?”
静月想了想,说:“你就把如来佛当成你的爸爸吧。我们都是他的孩子。”
灵犀又说了声“哦”,跑回佛龛前看如来佛。
如来看上去仁慈,睿智,威严,大度,隐忍,神秘,深不可测,法力无边。
灵犀久久凝视着这个沉默的“父亲”,回想着静月说的那些神奇的故事。灵犀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一个“男人”,心忽然莫名其妙地“咚咚咚”跳得厉害。一会儿,他变成了年轻英俊的天竺古国王子,一会儿他变成了端坐在普提树下受众生膜拜的救世主,一会儿变成了疼爱她的父亲,正用宽厚的手掌抚摸着她的额,一会儿居然变成了晴川哥哥!
从此,如来佛成了她潜意识里标准的男性形象。
九
转眼,灵犀到了上学的年龄。一天晚上,灵犀从梦中醒来,朦朦胧胧听见慈月、静月和的莲三个在慈月师太的房间里神秘地谈论着什么。
昏黄的灯光下,三个女人围坐在一起,头凑得很近,神情很严肃,手里什么活也没干。
静月说:“西溪没有学校,我们也没有条件天天接送她到市里上学,看来只能替她找一户城里人家领养。这孩子这么好,我们可不能耽误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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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眼温柔第一章(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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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舍不得。”的莲说。近年来,的莲腰椎疼直不起腰的病越来越厉害,对灵犀也是越来越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白天黑夜,灵犀基本上都呆在庵里。
慈月师太闭着眼睛说:“我仔细想过了,我看,学就不用上了,干脆给她剃度,我看灵犀是个福相,她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就让她永远不要踏入红尘吧。让她跟着我们,一辈子清清静静的,还是个福呢。你们说呢?”
“什么?让灵犀当尼姑?这怎么行?这这……”静月显然很吃惊。
“是啊!”的莲说,“而且,我听叔伯他们回来说,好多庙几年前就已经封的封,毁的毁,好多出家人都被赶回老家了。咱们这儿虽说偏远,可谁知道,万一……”
慈月师太说:“我知道,我也问过村长了。闹了这么多年,都没闹到我们这儿,应该是形势已经过去了吧。如果真闹过来,也是我们的命。”
“可是,让灵犀当尼姑,这怎么行呢?这怎么行呢?”的莲自言自语。
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静月说:“灵犀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上不上学,剃不剃度,都关系到她一辈子,我看还是让她自己作主吧。”
慈月师太又沉吟一会儿,说:“静月,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心里很苦,我不提,是怕你伤心。你看,你,我,的莲,还有天下的女人,哪一个过的是好日子?你不希望她将来步我们的后尘吧?何况,我年纪也大了,不定哪天就走了,的莲身体也不好,不定哪天就扔下她了,晴川那么远,也指望不上。灵犀是你半个女儿,你们俩一起,好歹也算个家。再说了,难道将来,我们让她从尼姑庵嫁出去不成?”
静月说:“可是,如果孩子不愿意,我们怎么可以自作主张呢?”
这时,门被“咿呀”地一声推开了。
灵犀站在门外,说:“我不去城里。我不要上学。我要当尼姑。”
静月站起来一把搂过灵犀:“灵犀,好孩子,你不能当尼姑,当了尼姑,要剃光头,不能穿漂亮衣服,不能吃肉,不能吃鱼虾,长大后也不能嫁人,不能生孩子。你不当尼姑,我们送你去城里,给你找个好人家,好不好?好不好?”
“静月!你说的什么混账话?!”慈月师太沉下脸来。
灵犀对静月摇摇头,转向慈月师太,问:“师太,我当了尼姑,是不是就不送我到城里了?”
慈月师太点了点头。
“我是不是能一直和你们在一起?”
慈月师太又点点头。
灵犀立即两眼发亮,一字一句地说:“我当尼姑!”
十
灵犀双手合十,低头跪在佛堂。
今天是灵犀皈依的日子。墙外那棵老梅树开出了几朵花,花很红,被初春的阳光照着,使整个水香庵透着喜气。
慈月师太做灵犀的引进师,静月师太做灵犀的剃度师,她们赐灵犀法号为“雪月”。
的莲站在佛龛旁,流着泪,心里默默祈祷:“观音娘娘,我把灵犀交给您,从今往后,您就是她的亲娘!您就是她一辈子的守护神!你要保佑她,让她一辈子清清静静,平平安安的,我和晴川拜托您了,谢谢您了!”
钟磬过后,慈月师太对灵犀说:“佛门做的事,就是帮助人们‘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也就是报父母、师长、众生、佛菩萨的恩,救济地狱——火途,饿鬼——刀途,畜生——血途这六道的痛苦……”
灵犀凝神倾听,想听懂这些听不太懂的话,却依稀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怒吼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村长的争辩声在其中越来越小,越来越弱,最后如被洪水淹没。
一种不祥的感觉攫住了灵犀的心。她不由自主转过头去,睁大眼睛紧紧盯着庵堂那扇斑驳的大门。
三个女人从灵犀的举动里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如被电触般惊住,随着灵犀的目光看向大门。
世界一时如失聪般寂静。
突然,大门“哗”地一声被推开了,强烈的阳光涌进来,一群戴着红袖章的年轻人也涌了进来,像一个行动协调的巨人,没有多说一句话,开始了摧毁行动。
石碑飞了起来,帏幕飞了起来,经书、木鱼、油灯全都飞了起来,又被狠狠砸烂。
这时,一个膀大腰圆的小伙子,抡起一个巨大的铁锤,用劲全力,朝观音佛像砸去。
慈月师太高举双手,大叫一声“不!”
与此同时,一直站在佛像旁的的莲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奋不顾身地扑向观音佛像——那是灵犀一辈子的守护神啊!
无情的铁锤已经无法控制它的惯性,重重落在的莲的后脑上!
红的血、白的脑浆四处飞溅,溅在灵犀的脸上、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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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眼温柔第一章(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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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犀只觉得双眼如被烈火燎过,痛不欲生,心脏猛地停止了跳动。她本能地猛地转过身子,睁大双眼,模模糊糊看见,所有的人包括那个举锤的小伙子,都惊恐万分地张大了嘴巴叫喊着什么,但她的耳朵仿佛在梦里一般,听不到任何一点声音。然后,她一头栽倒在地上。
十一
“孩子,喝点粥好吗,你都几天没吃东西了。”
灵犀费了好大劲,才睁开涩重的眼睛,模模糊糊看见眼前一个女人,手里端着一只碗,目光慈爱,语调轻柔。
“娘?娘!你没死啊!娘!”灵犀一把抱住她,紧紧紧紧不松开。
“灵犀,她不是你娘,她是城里来的阿姨。”站在床边的邻家婶娘说。
“唉,这孩子真当命苦啊,发了这么多天高烧,连人都认不出了。”站在床另一边的邻家老婆婆叹了口重气。
灵犀仍然紧紧抱着女人,呆滞的目光费力找寻着说话的女人们,忽然又惊喜万分地叫道:“慈月师太?静月师太!是你们?你们没有走?你们还在?”
“灵犀,伯伯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娘已经走了,我们让她睡在竹林里了,师太们也已经走了,回老家了。这都是没办法的事,你别太难过,啊。”村长说着这些话,像使完了浑身的力气,声音越来越轻,声调越来越低。
灵犀听清了,如梦初醒,一下子松开了手。
泪水渐渐盈满她的眼睛,在眼睫毛上凝聚,然后无声地滚落下来,一颗接着一颗。
是的,娘已经死了,再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