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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下空空,我本以为她一定会一下摔在地上,但是一只单人沙发神奇的凭空出现在她身下,褐色真皮大而柔软,上面还放着一个金色的圆形靠垫。她扭动了一下,调整坐姿,然后左腿架在右腿上,一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另一手向她对面的空气一让,再道,“你也坐吧。”随着这个动作,另外一只单人沙发倏然出现。
这一切发生的如此鬼魅,我几乎要怀疑自己身堕噩梦之中。低头,看着前襟沾着的古蓓薇的血迹,再抬头,看看正鲜活的坐在我跟前面带微笑的古蓓薇,我暗暗以指甲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
痛……
“看吧,人真是有趣,面对难以理解的事物时,第一个念头都是想确定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古蓓薇扑哧一声笑,跟着将头又朝那空着的沙发点了一点,“坐吧。”
她的话似有魔力,催着我的脚步往前,一步一挪,停在沙发边上。
古蓓薇不再看我,她轻扬手,在空中虚虚一捞,然后递向我,那原本空着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杯咖啡,热气腾腾芳香四溢,好似刚从机器中拿出来。
我不语,亦不接。
古蓓薇也不催促,将手一低,似乎想将咖啡杯放在什么地方,只听一声‘当’响,杯子稳稳落在一张玻璃茶几上。她收回手,靠近自己的嘴边,又一杯咖啡出现。喝了一口,放下咖啡杯时她道,“还不错呢,不想尝尝么?”
在她的话语中,我慢慢坐进沙发,盯着面前那杯轻烟袅袅的咖啡一阵,然后伸手,将咖啡杯拾起握在手中,好温暖……我啜饮一口,浓香……
放下杯子,我对古蓓薇道,“我做好准备了,请你开始吧。”
“唔,”古蓓薇沉吟着,“从哪开始好呢?”
“他……他还活着么?”我道,掩藏不住话里求肯之意,“我想先知道这个……”
古蓓薇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道,“可能吧……”
“可能?”我紧追而问。
“可能的意思就是,他可能活着,也可能已经死了,当然,还有就是他现在活着,可能等下就会死……”古蓓薇解释起来,“我能坦白的是,宁晖的生死不在我的掌握下。”
我无语,只能将眉皱紧,盯着古蓓薇,死死的,我想看出来她有没有在骗我。古蓓薇的态度相当坦然,大方接受我的检阅。其实我很明白,都已经在这个境况下了,我已经成为她案板上的鱼肉了,她实在没有理由也不用耗费那个力气来骗我。
我挤出下一个问题,“不在你,那在谁?”
“啊~”古蓓薇一声低呼,“这个问题我现在不能回答你呢,妞儿!不过我可以明言的是,我有一条必须要遵守的公约,那就是,绝对不危害人类的生命。”停了一下,她双手交握放在大腿上,叹了一口续道,“我得承认,我没有非常严格遵守它!”
问完这两个问题,我口拙起来,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古蓓薇似是很理解我的迷惘,她体贴的提议道,“看来你现在很迷糊,不知道该问什么,要不我先来做个自我介绍,好么?”
“我是古蓓薇……”她以此语做开场白。我连连摇头,打断她道,“你不是,你绝对不是!真的古蓓薇已经死了,二十多年前就死了!你和那个与我们一起进洞的‘古蓓薇’都是假的!是这个山洞产生出来的怪物!”我激动起来,重申一次,“怪物!!”
“哟,妞儿,这么说话可真有点儿伤人呢……”她皱眉做委屈状,旋即展颜而笑,“不过我不会介意。当然,要是你这么排斥我自称为‘古蓓薇’,那我再加个代号好了,我是‘古蓓薇三号’!”
古蓓薇三号……这,听起来真像是……
“噢,对了,要是你想把我们理解成‘复制人’,也不为过。”‘三号’如能窥视我的内心,“但是,我们却不是这个山洞产生出来的。山洞就是山洞,平平无奇的山洞,”说着,她环视了周围一圈,目光在壕沟上停留的时间尤其的长久,“话说回来,这个山洞被日本军人改造得相当不错哟,”她续道,“当时大概有两万人在这里劳作。”
“他们后来全死在这里了,是么?”我问。
“嗨,妞儿,你不能用个好听一点儿的词么?”‘三号’望着我无可奈何而叹,“比如说,‘安息’?”
我无语默然。
“最右边通道通往当年那些日本军人置放衣冠的地方,”‘三号’道,“那里的景致想必你也领略过了。挺震撼是不是?将近两万套军服摆在那,还叠得那样整齐。”
回想那场景,我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一番心理活动又被‘三号’看透。她宽慰着我,“别紧张,他们死得一点痛苦都没有,这条路是他们自己选择的。我不是跟你说过么,我不能主动危害你们的生命。”
“那它们呢?”我望着壕沟里的尸体问。
“当然也是自愿的,”‘三号’有问必答,“不过这里是更高阶的军官,他们选择用刀破开自己的肚子,好像这种死法更高贵更符合他们的身份。”
我难以置信,虽然我对日本人的固执和疯狂有所理解,但面对这样大规模的群体自裁我只有骇然和疑惑,他们为什么选择死亡?我连连摇头,表达着我的不理解。
‘三号’叹道,“好吧,那我就再坦白一点点,我虽然不能主动危害你们的生命,但不代表我不能影响你们对生命的看法。”
我敏感的抓住重点,“你能怎么影响我们?入侵我们的大脑,控制我们的思维么?”
“不,不,”她立刻摇头,“没那么粗暴。”
“那到底是什么?”我追问着,生怕她一下改变主意选择避而不答。
“我告诉过你们,”‘三号’微笑着,“很早以前就告诉过你们。”笑容收却,转作一叹,“可惜那个时候,你们没有相信我,也没有听懂我的话。”
我开始回忆,但是心太乱,乱得无法沉静下来好好思考,不得已再度求助她,问她到底给了我们什么提示?
‘三号’却道,“不是我不肯复述那个提示,而是它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当你抵达这个平台的时候,真相便在你的眼前。何必舍近求远呢?”
我睁大眼四下看,真相在这里?在这个平台?我忽然领悟,问道,“这个平台就是长藤忠雄日记本里那个多次出现的图案,是么?”
她抚掌赞道,“反应敏捷,我没有看错你!”
我一怔。她却好奇反问,“怎么,宁晖没告诉你,你是我特意挑选出来进队的么?”我只有点头。她续解释,“不但是你,所有的队员都是我挑的。”
“封一平不是!”我不由反驳。
“他呀,”‘三号’笑说,“没换掉他是因为他的性格完全符合我的要求呀!”
“什么要求?”
“我挑的是人,不是机器。是人,便有感情,有感情,便有契机。”‘三号’道,“不过小队中有一个人我很不满意,却没法子换掉他。”
“宁晖么?”我问。
“他是我的一个挑战,不过好在变故虽有,却在掌握中。”‘三号’点着头,“噢,对了,他的存在,让我的这次旅途变得更加有趣。”跟着她又摇头,“不过现在有些麻烦……”
我不罢休的追问,“什么麻烦?”
她没有立刻回答,转头看着我,连眨几下眼才狡黠的道,“怎么,妞儿,想拖延时间么?拖下去对你有什么好处呢?就算诱使我将真相全部告诉你,你也无法反抗的呀!”
我暗中咬着牙,就算无法反抗也要试上一试!
不知道此刻宁晖遭遇了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生是死,但他答应过我他一定会尽全力的抗争,那么,我也不能轻言放弃。迄今为止,古蓓薇三号一直很配合,虽然说不上知无不言,但也差不多是言无不尽了。不趁现在时机挖掘出秘密来,奋力一战,将来可能就再无机会。
她说真相就在这里!但她究竟意指何处?我努力的想着,绞尽脑汁的想着,然后得到结论,她所言的真相,极有可能就是我坐着的沙发和眼前的咖啡……
~
我捧起咖啡杯再喝一口,没有立时咽下,在口中品咂。咖啡的口感真实的在我唇齿间流淌,我忍不住又喝了一口。‘三号’不语而笑,举杯轻抿一口。
“这不是幻觉,”我喃喃道,“这是真的。”
“当然。”‘三号’道,“我也是真实的呢,不信,你来摸摸我的手。”她将手向我伸来。
我盯着这只白而小的手掌,然后毫不犹豫将自己的手覆了上去。我掌中的她的手掌带着体温,大拇指按在她的脉搏上,心律正有节奏而动。
她是活生生的人。
“你是怎么把这些东西‘变’出来的?”
这个问题让她很高兴,她立刻便道,“你再不问这个问题,我都忍不住要主动告诉你了!答案我早就准备好,就等着你问我呢!”
她的热情让我害怕,我感觉自己好似陷身猎人陷阱的野兽,脖子上被套了一个绳索,绳子那头就在‘三号’手里拽着。她一点一点的收缩,将我带到她想要我去的地方。可是不待我提出异议,她的解释便迫不及待的开始了。
“这个宇宙是物质的,万物都是物质,这可以当做真理来被认知。”她道,“那么,物质是什么呢?初中物理就教你们,物质基本的构成单位是原子。当然原子下一层还有更微小的构成成分,根据目前物理学上最新的发现,比原子更小的单元叫做夸克。哦,对了,发现夸克的人是个华裔科学家,他也因此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
听到这里,我开始有些头疼,我们只学过最基本的物理学知识,几乎相当于常识而已,若是这个‘三号’再深入讲析下去,我很有可能听不懂她想说什么。好在她及时停下,看我一眼,道,“至于夸克是不是构成物质最小的单元呢,我不再发表意见。科学的认知总是一层接一层,先有大胆的假设,再发明实验方法,假说、论证、推翻、继续假说、继续论证……直至证实……”
我察觉她话里意思,问,“你认为夸克不是最小单元,是么?”
“谁知道呢?”她笑了起来,搁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敲了敲皮质扶手面,发出哒哒轻响数声,“不过我也可以提一个假说,就像宇宙是无限广大一样,也许,物质的构成是无限微小的。”
“这个跟咖啡有什么关系?”我不解。
“当然有关系,咖啡也是物质的一种。”
“那又怎样?”我针锋相对。
“也就是说,从根本上来说,咖啡也是由夸克组成的。”面对我的挑衅,‘三号’毫不在意,态度很好的解释,好像再度化身大学教室里博学的教授。
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不由悚然而惊,“你的意思不是说你用那叫‘夸克’的玩意儿造出了这杯咖啡吧?”
“Bingo!”‘三号’站了起来,面带喜色,“完全猜对!”
我惊极无语,用那么微小的玩意造东西,这是什么技术?能操作这种技术的,会是什么人?
“所以我之前说你若是想把我理解成‘复制人’也可以的意思就是,我有个更确切的身份,”‘三号’停在我跟前,低头看着我道,“我觉得称呼我‘夸克人’似乎更贴切!你觉得呢?”
我鼓起勇气抬头看她,慢慢摇着头,“不管你是什么人,你肯定不是我们的同类!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想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
“喔,妞儿,请你别对我有敌意,我对你可是没有敌意的哟!”她腰微弯,双目与我在极近的距离对视着。我睁大着眼睛,一眨不眨,没有退缩。
我想我的眼中应该没有怒火没有绝望也没有惧怕,因为现在我任何情绪都没有!亦或者千万种情绪在我心头交杂,复杂得超出了我对自身的感知,给我以我现在已经没有情绪的错觉!我只是瞪着她,因为除了这个动作,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好吧,你可以自由的敌视我!”她退后一步,然后摇头一叹,“真是个倔脾气的妞儿。”
“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咬着牙问,眼前浮现出任务出发时的场景,一幕一幕,如在放着无声电影,再开口有些哽咽,“一平、朱投还有张行天,他们的死都是出自你的导演,不是么?”
“当然不是!”‘三号’讶然否认,“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我一开头就表明过,我不能伤害你们,这是公约约定!违反的话,我可能会有不小的麻烦。”
“你刻意安排了这次任务,难道不是想将我们带入必死之地么!”我愤声道,“你安排那一出又一出的意外,难道不是想要他们的命么!你故意用高深的理论混淆我们的视听和分辨力,难道不是想让我们困死在这里么!”
“有趣,这还真有趣……”我的愤怒丝毫没有影响‘三号’的情绪——其实我很怀疑她有没有这种东西——她再退一步,回到沙发,一手托着下巴上下打量我,像医生端视手术台上的病人。
“沟通是一件很奇妙的东西……”她突然道了句在我看来完全是风牛马的话,“从科技的发展和对宇宙的认知来看,人类现在还处在一个非常原始的阶段。但是,人体本身却很玄妙。比如说,人类的大脑对外界信息接受的方式。我研究过不少案例,将近一万多个,每个大脑对信息的接受都不一样,而且我相信,再研究一万多个,我也找不到接受方式完全一样的两个大脑……啊,抱歉,我发挥得太远了些,”她突然停了下来,然后继续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一直态度良好的与你进行着沟通,尽力满足你的疑惑,但却换不来你的感激。而且,你一直用你自己的方式来猜测我,不管是恶意的还是善意的。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妞儿,这就是我之前曾暗示给你、却被你忽略了的一个关键词,‘契机’!”
☆、第53章
【我想要的真相】
“‘契机’,就是这个词,”她的眉毛在跳着,似恶作剧得逞的孩子,“怎样,有印象没?”
我紧张的开始回忆,神经质一般握拳不停轻敲我的下唇,敲得牙齿隐隐而痛,然后我就想起来了,抬头对着‘三号’道,“ 你说你组队时特意、特意……”我继续不了,最为重要的部分就卡在我的嘴边,却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
‘三号’微微一笑,“是特意挑选了队员们,挑选的依据就是他们的某种‘特质’,这就是我说的‘契机’。”
“是什么?”我紧追不舍,“那么,这个契机是什么?”
“就是想象力,”她毫无回避而答,“基于感情基础上的想象力。”
我突然有所领悟,但不用我深想,‘三号’开始娓娓道来。原来,发生的那一切诡异事情,都基于我们大脑因外界环境的影响而衍生出来的想象。
“请注意,我定义的词是‘想象力’,”她道,“它来源于脑电波发生变化时产生的磁场,它是一种生物电,更是是一种力,一种可转化为其他能量的力。”
“也就是说,我们脑中不管想什么,都能变成事实?”我惊异,无论如何不能接受,“这是,不可能的!”
“当然是可能的!”‘三号’不赞同的摇头,“现在人类非常热衷于研究超自然现象——唔,这里我想申明一下,这个宇宙中不存在所谓‘超自然现象’,只要是存在的,就是自然的,只是你们的现代科技尚无能力去研究它而已。抱歉,我又发挥过度了,还是让我们回到这个话题——比如说,有人能用精神控制一些物体的移动,或者一个箱子,有人不用打开看就能知道里面是什么,这样的例子很多,我就不一一列举。噢,当然哗众取宠的骗子也很多,但我要表明的是,精神力不是不存在!它只是太弱,弱得还没有被认知。”
“它有多弱呢,”她续道,“举个例子来说……”
我憎恨她总是用这样的方式解释问题,但是别无选择。所幸她的例子很简单,就是牛顿第一定律:一个物体放在地上,在它一侧施加一个力,当该力小于物体所受的摩擦力时,它是不会动的,只有当施加力大于所受到的摩擦力时,物体才能开始移动。
“而你们脑中的想象力,从能量上来说,是精神力的一种。”她点着自己的脑子做示意,“因此它也很弱,非常弱……弱得,假如用刚才牛顿定律来类比,如期望通过脑中想象来得到一个真实的苹果的话,那无异于企图以一只蚂蚁的力量来推动一个大象。
“尽管弱得不值一提,但不同的人拥有的能量大小是不一样的。我考察了特种大队四千多名队员,研究他们的年体检报告、任务报告和心理考核报告,次次都没落下,最后终于选出了那三名队员,封一平、朱投和张行天,他们三人的大脑最具活力,想象力远大于其他人。”
我听出蹊跷,不由插嘴问,“那我呢?”继而察觉,只要提到任务小队,‘三号’次次都以‘他们’来称呼,好似我并不在其间,是个不相关的局外人。
“别急,我当然不会忘记你,”‘三号’神秘笑道,“你是我们这个任务最重要的女主角!”不待我追问,她便继续发表着对一平他们三人的看法,“这三个孩子都相当的机灵,其中小朱和小封又是特别的看重战友情,而小张呢,性格稍微脆弱了些!但是,小张的想象力却是这三人中最强的一个!”她兴致勃勃的介绍完,忽然一停,对我说,“啊,若是你以为我现在是在描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