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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叶飘飘-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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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关系重大,不想给你添麻烦。”
“是不相信兄弟我吧?”
熊彪忙说:“怎么说这么见外的话!你毕竟是派出所的人,是我们的重点保护对象。我们出了事,无非进去坐几年而已,只要有你在,一切都好说,可要是你出了事,我们等于失了一个靠山。所以这种事我们是不会跟你说的,你也最好别沾边,但好处绝少不了你一份。”
邹伟强也说:“二哥,你应该理解大哥的这番苦心。”
张哨兵就笑道:“我只是随便说说,不是真怪你们,大哥的好心我当然知道。不过再有这种事,最好还是跟我说说,具体的行动计划我不过问,但我至少会提醒你们注意哪些问题。你们昨晚的事太草率了,你们可能不知道,这事已经在做要案处理,当晚就从市局请来了技术专家,把你们的指纹、鞋印都拍了下了。”
熊邹两人吃了一惊。邹伟强略显惊恐地问:“我们什么也没抢到,怎么也要做要案处理?”
张哨兵瞪了他一眼说:“你也不看看抢的是什么人!办什么事情,不要头脑一发热就动手,自以为胆大包天,其实愚蠢。计划要周密,要保证万无一失,绝不能轻举妄动,别把这种事看成儿戏似的。”
熊彪知道张哨兵明着说邹伟强,实际是说自己。他早觉得自己这事做得不麻利爽快,否则也不会睡一天的觉,就点了点头赞扬张哨兵说得对。张哨兵又问熊彪:“怎么突然动了这个心?”
熊彪猛喝了一口酒,骂道:“唉,妈妈的,老子看着人家做生意不舒服,尤其是那些做大生意的。我们不能再这样慢腾腾的熬下去,只会搞一点保护费,没出息。一定要干大事。干大事需要大投资,不去抢怎么来大钱?”
“但也得注意安全,这种事,必须安全第一。我知道你早有这个意思,也很为你上心,近来我瞄中了一个目标,觉得可以试一试。”
熊彪兴奋起来,往张哨兵跟前凑了凑,要他快说。邹伟强也是一副急切想知道的神情,专注地看着他。张哨兵却笑了笑,不慌不忙地喝了两口酒,再燃上一支烟,弄得熊邹两人便打趣他说:“架子摆得挺足的。”
“你们知道,镇上有家柴油机厂,厂长大哥认识,叫罗洪明。”
熊彪说:“前不久我们还在一位朋友家里吃过饭,不过我跟他不熟。”
“你对他什么印象?”
“没什么印象。。。。”熊彪想了想忽然又说,“我想起来了,那家伙好像有点钱,抽的是万宝路,穿的皮衣说是什么意大利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吹牛。但他说话高腔高调,看样子像个有钱人。”
“那家伙还不是一般的有钱人。你猜猜他有多少钱?”
熊彪说:“了不得几万块。”
“吓,差远了。”
“难道还是十几万?”
“哼,这对他来说算什么!”
熊彪和邹伟强就同时啊一声,不相信地睁大眼睛看着张哨兵。熊彪说:“未必是几十万?”
“别大惊小怪,你还是不敢猜。”
“不是不敢猜,是觉得不可能。”
“唉,我说大哥,这方面的事你就不懂了。现在啊,是穷的穷死富的富死。知道现在什么最赚钱吗?一般做生意的根本不算什么,是卖批条,卖车皮,倒买倒卖,走私贩私。罗洪明就是一个官倒。他拿着公家的钱在广州办了一个什么鸟公司,在那边低价进口各种家电产品,然后弄到这边来批发,转手就能翻个倍。一趟水下来,少说也要净赚十几万。这家公司开了一年多了,就我们所知道的他已经做了十几趟生意了,你估估看,他得挣多少?”
邹伟强叫道:“乖乖,真的?”
熊彪也很惊讶,但没再说什么,只是眼里射出恶毒的光,仿佛要穿透什么东西似的。
张哨兵继续说:“我本没有往他身上想,但那家伙太不知趣了,真应了人们常说的那句话:人越有钱就越怄。那家伙每次到我们所里来办事,很少孝敬过银子,而且大摇大摆,大喊大叫。。。。”
熊彪就立起眼睛说:“你们不会不给他办啊!”
“嗨,他敢这样肯定是有底岸的人嘛,如果没有底岸,那不是找死!他之所以用公家的钱开了这家公司还没人管他,也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他岳父老子是省里的一个副书记。你说我们派出所敢把他怎么样?但所里的人没一个喜欢他,都恨他,我就觉得他应该是我们的一个比较合适的目标,要搞钱应该搞这种人的钱,不义之钱,取之何碍。”
邹伟强颇颇点头说:“对,再一个他的钱多,可以多搞一些,一劳永逸。”
熊彪说:“问题是靠得住吗,他真有这么多钱,我很怀疑。”
张哨兵说:“绝对有,少说1百万是没点问题的。”
熊彪说:“那行,就他吧。怎么干呢?”
邹伟强瞪着眼冲口而出:“绑架他!”
张哨兵叫了一声好说:“对,不过不是绑架他,是他的小×;。他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今年刚刚考上大学,女儿读高中。两个小崽子也是讨厌的东西,尤其他那个小崽子,仗着老子有钱,走路趾高气扬,欺负邻居。你们实在想干的话,我看不如把他的崽女绑了,向他要20万。”
邹伟强说:“20万可能太多了,他未必肯给。”
熊彪立刻接道:“不给就杀他的人。”
张哨兵说:“最好还是别杀人。反正这事有我在所里,不怕他报案。”
邹伟强又问:“崽女都绑吗,目标太大了吧?”
张哨兵说:“谁好绑绑谁。”
熊彪把一杯酒倒进嘴里,将杯子狠狠地砸在桌上,捏紧拳头,眼里喷出凶狠的光,说:“行,就这样干。”
这事两个人显然不好做,熊彪就叫上了老三管和,还得找一个会开车的司机,去盗辆车,否则也没法弄。管和就介绍了一个刚入伙的小青年,名叫代云。这代云年方21岁,长得身材小巧,玉树临风,不知道的人都误以为他是一介书生。但这小子陡有一张好面孔,学习成绩一蹋糊涂,读完初中就读不下去了,便缀了学,先是在家跟父亲学稼穑。有一次因父亲跟人为田界之事起了冲突,被人打倒在地,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他便觉得稼穑之事太没出息,发誓要干一种不受人欺负的事情。于是就放下锄头,到街道上一个汽车修配厂做学徒,干活之余便在街头巷尾跟小流氓鬼混。慢慢他就学会了开车,还练就了一副歹毒心肠,嫖赌偷抢,打架斗殴,什么坏事都敢干,其斑斑劣迹跟他的一副俊长相实在很不相称。前不久他见自己渐渐有了势力,叫上弟兄们把那个打他父亲的家伙收拾了一顿。管和见他看上去文质彬彬,实际心狠手辣,又有一门技术,是个难得的人才,就收在门下,做亲信培养。这日,管和叫上他,没有马上告诉他绑架的事,只说去搞辆车。他二话不说就跟他走了。管和最喜欢他的就是这种很知趣的性格,只要一声招呼,他先答应了,再问原由,不像有些有心计的弟兄,先问原由,再根据情况干还是不干。管和按照张哨兵说的没有在河西一带弄车,因为这样容易暴露,而是跑到城东井湾子一带,那里是通往株洲、湘潭两座城市的交通要道,店铺林立,商场繁荣,有几块较大的停车场,停放着来自几座城市的大小车辆,容易下手。两人在井湾子溜了一圈,寻找目标。代云说开车没问题,但我没车门钥匙,上不了车怎么办。管和说不用你操心,我保证让你上车就是了。原来管和手下还有几个手脚麻利的鸡鸣狗盗之徒,使刀的,使拳脚的,配钥匙撬门穿房的,用他的话说他们是熊彪这个集团里的技术力量,除了没有飞檐走壁的人才,其他的必需人才都齐了。这次他就是要那个专门配钥匙的弟兄给配了把开车门的万能钥匙。不一会就看中了一辆小型中巴车,半新半旧,不打眼,窗玻璃上还有窗帘。他叫代云望风,自己去车门前捣鼓了一会,打开了车门,然后叫代云上来。代云这几年车技学得不错,一下就打燃了火,将车开走了。根据张哨兵的安排,车子没敢进镇子,只停在岳大一处僻静的处所,等候熊邹两人的消息。这几天熊彪一直在跟踪罗洪明的儿子罗永年。他发现这罗永年大概因为钱多,整天身边围着一群狐朋狗友,进馆子,打麻将,再不就是带着几个女孩子下舞场,从来没见他独处过,不好引他出来。只得转头听邹伟强的消息。邹伟强负责跟踪罗洪明的女儿罗莉。这个女孩子的行状却跟乃兄大相径庭,比较内向,不喜欢跟同学交往,每天在家里和学校之间独来独往。罗洪明因挣了大钱,便从单位上的房子搬了出去,住到镇子后面半山坡上一处老房子里。老房子是他的祖传家业,文革时被国家收归公有,做了红卫兵的司令部,在数次武斗中吃过不少枪子,还挨过几发炮弹,毁损严重,年久失修,前几年政府把房子归还给他家后就一直由他父母居住。他这次搬回去便把原来的两层楼增加了一层,大肆装修,还建了一座院子,养花种草,掘池筑山,俨然一座别致的花园别墅。这地方离山脚下大概有一百来米,有一条曲曲折折的林中小路通下去,是罗莉每天上下学的必经之路。邹伟强观察了很久,认为可以把车停在这条小道上,等罗莉经过时动手,四周不会有人看见,不说万无一失,至少也十拿九稳。熊彪听了他的介绍,去看了看,觉得不错,再跟张哨兵说。张哨兵亦认为此议可行。这天,他们就行动了,估计上午快下课了,熊管邹代四人开车来到小路上,拉上车窗,戴上黑色面罩,静静等候。果然,不一会就见罗莉从山下上来。少女看见了他们这辆车,做梦都没想到即将大祸临头。她是个很害羞的女孩,低着头慢慢往上爬。刚刚经过车门,就听到了开车门的声音,她回头一看,就觉眼前一片漆黑,被人蒙上了面罩。管和身强力壮,猛虎叼羊羔似地把罗莉叼进了车厢里。罗莉刚叫了一声,他就捂住了她的嘴,喝道:“别叫,否则一刀结果了你。”罗莉便吓得不敢叫了。管和把她捆住,塞在车厢后座下面。这时车子快开出镇子了,熊彪叫代云停车,他下了车,让他们3 人押着女孩子去管和乡下的一个亲戚家。管和在距城十几公里的乡下有一处老宅子,当年他父亲就是从那迁移到渔湾镇的,后来其他几房叔伯也相续迁走,只留下一位老祖母和几个远房亲戚守着老宅子过日子。老祖母又聋又哑,风烛残年,每天只做三件事:吃饭,拉撒,等死。几个亲戚是没有一点文化的人,根本不知道外面世界怎么回事,也从来不想走出去看一看,在他们看来这片小山洼里的数间茅舍、几亩田地便是他们全部的生活,只要饿不着肚子便万事足矣。管和认为把罗莉弄到这来保证万无一失。他们将罗莉关进一间漆黑的小房间。那些亲戚都上前来看热闹,问这个女孩子为什么蒙着头。管和对他们说:“这是我堂客,不听话,我要教训教训她。这事你们别对外人说,知道吗,我这里有赏。”他每个亲戚给了30块钱。那些亲戚高兴坏了,这点钱他们至少得累死累活干上半年才能拿到,便纷纷向管和保证,管教老婆是应该的,老爷们哪有不管教老婆的道理,我们绝不对外面说,你们安心在这住着吧,想住多久住多久。管和叫亲戚们弄了饭吃了,令代云开车回去听信,他和邹伟强留在这守着罗莉。
且说熊彪,他现在的任务就是跟罗家通报一声。电话在这年头还没有普及,只是一些有地位之人的一种特权。罗洪明是厂长,自然由公家装了一部。张哨兵已弄到了他家的号码,给了熊彪,熊便来到电信局,要了一台本市电话,拨通了罗家。接电话的好像是罗莉的母亲。他对她说:“你女儿现在我们手上,如果你想要她活命,马上准备好20万。如果你想她死,那就报警。”那娘们立刻就吓傻了,等到清醒过来,想问详细一点,对方早已挂机。这时罗洪明回来了,娘们便把这事跟他说了。他听了顿时也有点晕眩。但他很快镇静下来,认为自己没跟谁结仇,也许是哪个混蛋在跟他搞恶作剧。可其实他也知道这未免有点自我欺骗,直觉告诉他情况是非常严重的。他就赶紧去了中学,学校实际早放了学,同学们都走光了。他一路走回来就不停地问路两旁的熟人,看没看见他的女儿。有人告诉他罗莉早就从这里过去回家了。他这才相信,一定是碰上了绑匪。回到家里,两口子根本无心吃饭,坐在饭桌前讨论要不要报警。又想报,怕女儿受伤害,不报吧,那得用钱赎人,可20万啊,这就跟用刀子剜他们的肉一样。这种矛盾的心理把两口子煎熬得好像一下老了10岁。最后罗洪明一咬牙说:“还是报吧,这种事不报事情会更坏。”娘们似乎不太同意,但嘴唇鼓了鼓,终是没反对,于是罗洪明就向镇上派出所打电话。所长李应雄立刻带着几个干警赶来了,其中就有张哨兵。李应雄向罗洪明问清了情况,要他先去准备20万,再接到那个电话,就稳住他,拖他一下,我们想办法监听对方的位置,如果抓不到他,那就准备给钱,他们在交钱的现场动手拿人。回去后李应雄向西区分局做了汇报。分局对此十分重视,河西一带还从没出过这种事。分局立刻派出了他们的骨干力量来到镇派出所,开了一个案情分析会议。直研究到晚上9点多钟,才大致梳理出了一个轮廓来,基本上认定做案的人至少在三个以上,显然非常熟悉罗家的情况,据此可以断定多半是附近的哪个流氓团伙干的。分局的人就问这一带的社会流氓的情况。李应雄把所里掌握的王富友、李金生、柴勇贵和矿冶的一个有名的流氓情况告诉了分局的人,因知道张哨兵和熊彪关系密切,而张哨兵素日又十分孝敬他,他便打了埋伏,没说熊彪。分局的人便要求李应雄立刻派人去这些流氓中间摸摸底,确定几个怀疑对象,进行跟踪调查。然后派人给罗家电话安监控器,再布置人手制定抓捕方案。散会后张哨兵悄悄来找熊彪,说:“罗老×;报案了。你们得给他上点劲。”
熊彪骂道:“这个杂种,还他妈真是铁公鸡一毛不拨呢。”
张哨后说:“这样,你再去跟罗洪明打电话,千万记住,别在附近打,也不要在河西打,走得越远越好,就去上大垅吧,那里警力松驰,比较安全。你跟他约定会面的时间。。。。”
熊彪打断张的话说:“明摆着要抓我还跟他约什么时间?”
张哨后耐心解释说:“你必须跟他约时间,反正你不去就是了嘛,明天再跟他说发现四周有埋伏,没有跟他会面,要他小心点。你如果现在就去说他不守信用,报了警,要把他怎么样,那上面肯定会怀疑我们所里有人走漏了风声,对我不利。”
熊彪这才明白,称赞张哨兵考虑得很周全。又问:“你看怎么教训他一下好呢?”
张哨兵说:“你看着办吧。”
次日熊彪就叫上代云,开车去了管和的老家,知道管和那里交通不便,食品缺乏,就给管邹两人买了一大包的东西,烟酒糕点什么的。到了地方,管家那几个亲戚又围拢来看热闹,被管和一通乱骂,都缩了回去。管和跟邹伟强住在老宅子最里面的一间房子里,隔壁关着罗莉。坐下聊了一会,管和听说罗洪明报了案,便嚷嚷说“把这小姑娘办了算了,看他还报不报案!”
邹伟强附和说:“对,明摆着放着一个人,不用白不用,难道我们还要怜香惜玉是怎么的!”
代云就笑。熊彪也笑,说:“我来就是这个意思。罗洪明,给脸不要脸,就怪不得我了。”
说罢他就起身解裤带,一边问:“那姑娘不认识你们俩吧?”
管和说:“不认识,每次给她送饭,都是让她背对我们。”
熊彪说:“现在得把她的眼睛蒙起来,手也要捆起来。”
邹伟强就说我去。一会儿后熊彪便进了那间房子,对躺在床上的罗莉说:“姑娘,怪不得我,你爸爸不愿意出钱,他报了案,我只好给他一点教训,对不起你了。”
罗莉像条死鱼似地躺着,任由熊彪剥了精光,一言不发,只是在受到那根肉刺的猛烈穿透时她痛得惨叫了一声。
回到城里熊彪又叫代云开车去了城北,找了一家电信局,拨通了罗家电话,只说了一句:“晚上八点五一广场东南角见面。”晚上他自然是不会去赴约的,似乎身下又痒痒了起来,便跟代云再去管和老家,将罗莉又弄了一回。几个哥们这天也是忙坏了,你方上罢我登场,把可怜的小姑娘整得死去活来。
第二天,罗洪明收到了一封信,寄信的地址他非常陌生,信体也软绵绵的,感到有些异样,打开一看,一眼就见有一小块卫生巾,上面沾着数点血渍。还有一张字条,是专门介绍这小块卫生巾的,说:你胆大包天,居然叫警察在我们见面的地点埋伏,因为你不守信用,就把你女儿办了,这是她的×;血,好好看看,如再跟警察合作,把你女儿的×;操烂。罗洪明恨得把嘴唇都咬破了。罗母见了,顿时昏厥于地。醒来后她号啕大哭,对罗洪明破口大骂,还要冲上来撕扯他的脸。他躲闪不及,被抓出了一道血印,也没有脾气,这时候他其实都想抓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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