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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巢-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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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终于来了,戴婷约我这周星期天去河阳镇溜冰。 
昨天放大周的时候,那丫头跑到我们教室门外守着,还往里探了个脑袋。当时我们数学老师还在拖堂,她见了,吓得调皮地伸了一下舌头,马上把头缩回去了。 
大胖见了,故意地咳了一声,然后望望我,挤了一下眼睛,意思是告诉我,你那位来了。 
这该死的胖子,以为传递个消息就又是混饭吃的好机会来了,真是吃香了嘴儿。 
那瘦精精的老头儿终于结束了他永远讲不完的习题,夹起课本,端着他那个一年四季都不离手的破茶杯走了。 
同学们兴冲冲地收捡课本,然后准备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逃离这禁锢了自己十天的樊笼,正在这时,老班在教室门口用力地咳了一声。 
“唉!”全班同学异口同声。 
大家停下手里的活儿,一个个像泄了气的皮球。 
咱班有个顺口溜:“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班咳一下。”因为老班一咳,你就动弹不得,想跑,没门儿,乖乖儿地坐在位置上,哪怕恨得牙痒痒,也得听他唠叨那些“三纲五常”。 
我们老班每当到了放假的时候就提心吊胆,他说:“你们这些留守少年,老爸老妈去挣钱,把个孩子丢在学校不管,我这碗稀饭早晚要被你们这帮小祖宗办泼。” 
老班在上面忧国忧民,我们这帮小祖宗就在下面嘀嘀咕咕,小声通报各自放假的去处,有的说自己口袋儿瘪了,要回家去“搬军火”;有的说要到河阳镇网吧去整它两个通宵,这次一定要闯关成功;有的说作业太多了,郁闷死了,哪里也不想去。至于老班讲的什么,大家很多都没有听进去。 
老班见此情形,气不打一处来,就使劲地用黑板擦子拍打着讲桌说:“你们的父母啊,挣了几个钱——”我们就接嘴:“误了一代人。”马老师瞪大眼睛问:“你们怎么知道下句?” 
同学们就说,我们谁啊,老班之高徒啊。老班很是有些得意,竟然破例只讲了十分钟就宣布放假。要不是那个马屁拍得他格外舒坦,我们担心,再给他半小时,他的安全经也念不完。 
“哟,万岁”。 
同学们在把凳子倒立在课桌上的同时,大声地喊叫着,哐啷哐啷的桌凳撞击声立马在教室响起,像一首变奏青春狂想曲。 
做扫除的同学拿着个扫帚,水都不洒,就直接开扫,教室里立马尘雾弥漫。那些还来不及出去的同学开始骂骂咧咧,但是,回应他们的是更大的灰尘。 
闷了一大周,整整十天,谁都想马上出去放放风,可偏偏轮到自己扫除,换谁谁都会拿扫帚撒气。 
终于可以轻松两天了,同学们像马蜂一样朝学校外面嗡嗡飞去。 
校门外可热闹了,那些摩的司机这时格外兴奋,把喇叭按得山响,因为这时是他们找钱的最佳时机。几十里的路程就可以挣个二三十块,如果运气特别好的时候,躲过交警的巡查,多载两个学生,就是双倍的价钱,尽管价格贵得咬人,可还是有人坐。 
要回家的同学太多了,而在这大山深处,交通又极为不便,摩的便成了这些留守少年乘坐的主要交通工具。 
那些摩的司机期望马上回来跑下一趟生意,往往把车开得飞快,而那些坐车的小子呢,正值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总想体验一下飙车的感觉,于是一个劲儿地催司机开快点。 
此时,学校讲的那些安全注意事项全都被他们抛之脑后了,于是,一些安全隐患就不时地显现出来。 
有一次,一个摩的跑快了,把两个学生摔下了河,那两个同学的父母都在外地打工,闻讯后急得要死。立马从外地赶回来,幸亏他两个只是受伤,一个摔断了腿,一个碰破了头,但都大难不死。最后那摩的司机赔了上万元的医药费才算了事。   
老马的安全经46(2)   
事后,学校又是印安全传单,又是大会宣讲,告诫学生不要乘坐“三无”车辆,尤其是不要乘坐摩的。可是,那阵风一过,学生又都我行我素,照坐不误。 
为了节约俩小钱,我一般是一个月才回去一趟。 
这周星期四在食堂大厅里,戴婷往我碗里夹了几片肉,然后约我星期天去河阳镇滑冰。她说,那溜冰场最近又装修了一下,还安了个大音响,溜起来特带劲。刚才那丫头就是来告诉我别忘记了。 
自从上次坐她老爸的轿车到校后,我俩的关系更铁了一些,但绝不是寝室那帮小子说的那样,她是我的“那个”。在我的心里,我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妹妹或者是一个哥们儿看待,大家彼此合得来,在一起玩觉得开心罢了,仅此而已。 
至于她心里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也觉得没有必要去弄清楚,有些事情就要这样,难得糊涂。   
溜冰场47(1)   
溜冰场里播放着强劲的的士高,在那溜冰的大多是十六七岁的少男少女。 
这里原本是河阳镇丝厂废弃的一个大仓库,精明的老板买下它之后,简单地吊了一下顶,安装了几串彩灯,在墙壁上画了一些动感十足的艺术壁画,使这间大屋充满了青春时尚的气息。于是,每到周末,这儿生意爆满。 
这里面有河阳镇上的小街娃,有附近的初中生,也有我们河阳中学放假了没有回家的学生。这些放假了没有回家的学生,大都和我一样,父母都在外面打工。 
我还有个奶奶在家,回去了至少有人煮饭给我吃。而有的同学呢,就只一个人在家,回去了也是白搭,连个煮饭的都没有。 
还有一类,就是寄居在亲戚家里的,这样的同学也不愿回去。一是他们不愿去过那种寄人篱下遭人白眼的日子。二是他们不愿意那些亲戚把自己当义务工使唤。我们班有几个寄居在亲戚家里的同学,每当到了星期天的时候,就要跟着亲戚家的大人上坡干活。挖地、挑粪、栽秧、打谷,大人干什么,就跟着干什么。俗话说,端了人家的碗,就要服人家管。 
虽然他们和我一样,都是一米七几,看起来像个大人,可是年龄都不大,才十六七岁,身子骨还嫩,劳力还没有出来,因而干起活来格外地吃力。 
你不去吧,人家要说你懒;去吧,身体又吃不消。所以,这样的留守学生不愿回去,一到放假,总是找一个理由留在学校。 
而他们在外打工的父母并不知道这些情况,总是担心孩子放假不回家要学坏,于是就在电话里命令孩子回去,如果不回去,就以断绝生活费相逼。迫不得已,这样的学生就只好到亲戚家里去。去的结果就是跟着上坡干活,经过两天的超负荷劳动,再回到学校上课的时候,就已经精疲力竭了。 
所以在我们这种农村中学,星期一上课的时候,总有一批人伏在课桌上睡觉。 
有一次,老班以为他们又是到河阳镇网吧去玩了通宵,就在其中一个同学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以提醒他打起精神,好好听讲。结果这个同学“哎哟”地叫出声来了,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老班感到很奇怪,我没有用力啊,干吗这样弱不禁风啊!于是就把那位同学的衣领翻开,结果发现他肩膀磨破了一大块皮。老班连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回答,是“半夜鸡叫”的结果。经过询问,老班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在知道了班上部分同学有如此经历时,老班好一会儿没有说话。然后,我们看见,他眼里闪着泪花。过了一会儿他哽咽着对我们说:“过去,我眉毛胡子一把摸,工作不深入,看见你们星期一精神不好就以为你们玩了通宵,就惩罚你们。老师对不住你们,希望你们原谅。老师也是农村出来的,知道农村的苦。” 
那一刻,我们觉得老班不那么可恨了,不但不觉得可恨,反而觉得他像一位父亲,在威严的背后是深沉的爱。 
当然,也不排除上课睡觉是因为星期天玩通宵的缘故。 
留在学校,又没有地方可去,再加上又管不住自己,受不了网瘾的折磨,选择玩通宵的人也大有人在。所以,当老班说这番话的时候,那些上网上了通宵的同学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有人说,留守少年的教育与管理是个棘手的问题,我看确实如此。你看,就这星期天,情况和问题就如此复杂,更不用说其他方面了。 
在强劲的士高的伴奏下,我们一个个甩动着手臂,在溜冰场里一圈圈地滑动着,宣泄着青春的激情,把一切烦恼和不快暂时统统抛之脑后。 
戴婷由于从小在城里长大,所以她的冰溜得格外的好,她有时背着双手,有时甩动着手臂,有时随着音乐来个急转身。她兴奋地叫着,大声叫我跟上她。 
我从小是在农村长大的,这溜冰还是上期来河阳高中读书的时候才学会的,技巧当然赶不上她,所以哪里敢去与她一起疯。   
溜冰场47(2)   
那丫头见我在边上缩手缩脚,就滑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沿着外圈滑了起来。其他的小子见了,都盯着我俩,我还有点不好意思。可那丫头像没有那回事儿一样,照滑不误。 
这也难怪,我们出生在两个不同的家庭,她的父亲是镇长,我的父亲是一个民工;她从小长在城里,我从小生活在农村。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父亲调到河阳工作,如果不是因为她过去在城里与一帮小混混搅在一起,成了一个问题少女,被她的父亲带到乡下来“改造”,也许,我们永远也不会认识,也就不会在后来的生活中经历一段刻骨铭心的痛。 
人的命运有时就是这样奇怪,两个本来有着不同人生轨迹的人,由于机缘巧合,偏偏会在红尘间相遇,然后发生许多无法预料的事,就像我和戴婷一样。     
第三卷 年少轻狂   
表弟小飞48   
“郝凯,你的电话。”中午放学,正走进食堂,小卖部的老板孙猴子就在那儿扯着嗓子喊。 
学校小卖部就设在食堂大厅一角,面积不大,由于实行的是封闭式管理,生意出奇的好。 
老板姓孙,承包了这个店,他人长得瘦,加之做生意特别精明;所以;大家都当面叫他猴哥,而在背地里叫他“孙猴子”。 
在乡下,当时手机还不多见,“孙猴子”就在小卖部的门外设了几部电话。由于我们学校有百分之八十的学生的父母在外地打工,于是电话就成了父母与子女沟通的重要渠道,因此,接、打电话的就特别多。 
对于接电话的,“孙猴子”要收一元的喊话费;至于打电话,由于是做关门生意,独家经营,所以也比外面贵得多。 
这个“孙猴子”,真是猴到了家;但是我们学生只能任其宰割,因为除此一家,别无分店。 
食堂里人山人海,勺子敲击搪瓷碗的声音,窗口老板的吆喝声,学生埋怨肉打少了的嘀咕声,混杂在一起,简直像一个菜市场。 
“是谁啊?又要废掉我一个大洋。”打饭要排队,正准备去抢占一个有利位置,听见猴哥的咋呼,只得朝那边走去。 
“一个小崽儿,他说是你表弟。在校门口等你。”猴哥边手忙脚乱地卖货,边把听筒递给我。 
小飞?他来干什么?长这么大,他可从来没有到过我们学校啊。我一脸狐疑。 
“哥,是我,小飞,嘿嘿。”听筒里传来小飞的声音,果然是他。 
“你在哪里?” 
“在你们学校大门口,那守门的死老狗不让进来。要是在我们麻柳,他早趴下了。”小飞话里一股横气。 
“你别乱来啊,我马上出来。”这小子,现在不读书了,满嘴都是江湖语言。 
真怕他惹出什么乱子,我放下电话抬腿就跑。 
“喂,喊话费。”猴哥摊开了手掌。我又折身回来,扔了一元钱在他的柜台上。 
“哥;我在这里。”校门外的平坝里,小飞斜靠在一辆摩托车上,扬起了手臂在打招呼。 
我走过去,狠狠地揍了他一拳,他也回敬了我一拳,然后我俩都笑起来,这是我们两兄弟小时候特有的亲热方式。 
自从姑父下岗后,由于他家经济不景气,加上姑父姑母为了生计四处奔波折腾,小飞已有几年没有到我家来了。 
几年不见,小飞跟我一样,都快成大人了,比我都还高一点,大概有一米七五。可他比我还小一岁,今年才十六。 
他遗传了姑姑的漂亮基因,所以显得格外的帅气,要不是因为辍学而沾染了一些邪气,他完全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标准的花季美少年。 
由于生活在城里的原因,小飞长得很洋气,长长的头发经过挑染,耳朵上戴了一个圆耳钉,帅气、洋气综合在一起,那叫一个字:酷。 
“给。”小飞抛过来一支烟,自己点上一支,然后把烟盒递给了身边的一个少年。那少年抽出几支,又逐一递给了身边的几个跨骑在摩托车上的少年,其中包括两个头发染得红红的女孩。   
那帮街娃49   
顺着表弟手的方向,我发现,原来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一同来的有六七个少男少女,骑的有三辆摩托。 
我连忙把烟放进了裤袋,这是哪啊,校大门,哪敢啊,保安在那里盯着我们这儿。小飞他们几个的到来已经使他保持了一种高度警惕的状态。 
也是,看他们几个的样子,穿着打扮,哪像个良民啊,完全一街头小混混。不知道的就当他们是来校找茬打架的小杂皮。 
那些走读生都把目光投向这里,特别是那两个叼着烟的红头发女孩,更是吸引人的眼球。 
我急得不行,要是让老班知道了,一定会认为我与社会上的不良少年鬼混,保准又得挨批。 
小飞可不管这些,旁若无人地叼着香烟,把我介绍给他的哥们儿,当然还包括那两个姐们儿:“我表哥,凯儿。”接着又把那几个吊儿郎当的主儿介绍给我:“青皮、蛇儿、地瓜、腊狗儿、陈幺妹儿、秦花花儿。” 
那几个正在抽烟的小子、小妞吐出一口烟:“飞儿的哥就是我们的哥,今后学校有人胆敢找你麻烦,电话一声,我们帮你扎起。” 
我嘴里连连说:“那是,那是,一定,一定。”心里却在想:要是让你几个来整一通,到时,我书没有读完,倒进了“号子”。我才不干。 
“你哪来的摩托?”就姑姑家现在这条件,哪里买得起这玩意儿。 
“借的。”小飞吐出一口烟,乜斜着眼回答。 
“吃饭了吗?”我问。 
“没有,早饭都没吃,饿惨了。”小飞揉揉肚子。 
“为什么不吃早饭?”姑妈没在家,他也真够可怜的。 
“没钱了。” 
“姑妈不是每月给你寄了钱的吗?” 
“就那俩小钱儿,早花光了。“小飞用手挖着他的鼻孔。 
“唉,姑妈不在家,你看你搞些什么名堂?”我对他又气又可怜,用手狠狠地点了一下他的额头。 
“哥,能不能借我一百块,下个月我妈寄来了就还你。”小飞终于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 
“你当我是大款啊,我一个月的生活费都才三百块,你一开口就一百块,我喝西北风啊!”见他开这么大个口,我吓了一跳。 
“九十、八十、七十……”见我不作声,小飞伸出指头,竟然像做生意的讲起了价钱。 
“你啊。”我扯了一下他耳朵,摸出一张百元大钞,塞进他的口袋。昨天才从信用社取出来,今天就断了一截。 
怪不得昨晚做梦拉屎,原来是要破财。这是今天早上正熙那小子给我圆的梦;那小子经常在校外打麻将,特信这个。 
“还是我哥好。”小飞拥抱住我,撒了个娇。 
“爬一边去;恶心。”我笑着给了他一拳。 
最后,我还破费了十八块钱,在校门外的小饭馆里叫了六份饭,招呼他那些难兄难妹儿吃了才算了事。 
吃完饭,小飞和那几个小子发动了摩托车,那两个红头发小妞在后面抱着他们的腰,一溜烟跑了。他们把车飙得飞快,将那些来上学的走读生吓得直往两边闪。 
我看了,吓得不行,连连喊他开慢点,可不见了人影,他们早已飙过学校前边那条公路的弯道。 
看在姑姑的面上,我给了小飞一百块,谁知,我这不是帮他,而是害了他。后来才知道,他拿这钱不是去买饭吃,也不是买烟抽,而是去买了白面儿。等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晚了。   
泪眼问苍天50(1)   
那天,当一阵刺耳的警笛在校门外响起的时候,正值下课,操场上、教室的走廊上、校门外一下子聚集了许多围观的学生、周围的村民、租房带学生的家长及摩的司机。 
不一会,我班浪哥参与偷窃的消息得到了证实,因为我们看见戴着手铐的浪哥被警察带走了。 
浪哥从政教处被警察带出来的时候,低着头,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大半边脸。他不敢看同学们,被铐住的双手缩在胸前,肩膀缩得很拢。细心的同学看见,浪哥在微微地颤抖,眼眶潮湿,嘴唇咬得很紧,脸色苍白。 
他也许是吓怕了,尽管他有胆子跟着河阳镇上的那几个小杂皮去偷李麻子的商店,盗走五千块现金和价值两千块的烟、酒等物品,但是,他毕竟不是那种久经沙场的惯偷,他才十六岁出头。 
他没有见过这阵势,也还没有真正知晓法律的威力,所以,此时他的恐惧是可想而知的。 
同学们也被这阵势吓傻了,看见浪哥被警察带出来,一个个纷纷往后退,本来很拥挤的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路。班上的同学都不说话,眼睁睁地看着浪哥,心里挺不好受,那些心软的女生开始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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