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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她呆滞了,他不像在开玩笑。
病房门打开,一位医师模样的长者和护士进入,笑容沉稳。
「梁如意,醒过来了?」医师探探她的额头。「你从来没看过妇产科吧?」
「没事谁会去——」她不自在的臊红了脸,让脸部有了血色。
「所以喽,这次瘤已经扩大到影响了你的健康,你该改改观念了。」
「可是为什么会发生?」她生活单纯、烟酒不沾,连性关系就那么一百零一次,为什么她就特别倒楣?
「很难说,个人体质、内分泌失调、压力过大、情绪紧绷……都有可能,算是一种文明病。你放心,是良性的,只是体积太大,手术还是要花点功夫。」医师安慰的拍拍她的手。
她低下脸,一时调适不过这个事实,她不介意动手术,但万一……
她瞥了眼方斐然,一个意念陡然冒出,愈来愈清晰,清晰到她不能忽视,她压抑着赧然,抬头问医师,「我想请问,这个手术,会不会有后遗症?」
「哪一方面?」
「比如说……」她略微迟疑。「不孕。」
方斐然勾起唇角,没有笑出声。
医生摸摸下巴,道:「这很难说,有人会影响,有人不会影响,要看情况,你先别担心这个问题,身体养好再说。」
这是什么答案?她得提心吊胆地做手术吗?就不能哄她一下吗?
房里只剩她和方斐然时,他终于轻笑出来,「你现在就开始担心能不能为我生儿育女了?」
「方斐然——」她嗔恼。「你还开玩笑!」
他原有的忧心忡忡不见了,换上了一张笃定安心的表情。
「如意,你把我放在心上,我很高兴,到现在你还只想到能为别人做什么。」
「我们还是先别订婚吧!」她突然沉郁起来,她不想带着一个不确定因素和他在一起。
他也没半点不悦,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绒布盒,直接打开,取出一枚从初见她几面后就准备好的钻戒,不容抵抗地在她素指上一套到底。
「我在相亲那一天,就决定要定你了,我想要你想了很久,从没考虑过你能为方家生出几个萝卜头。我的理想生活是工作之余能时时和你游山玩水,所以你身体一定要养好;当然,如果你坚持想要孩子,我一定会全力以赴,我身体很壮,你不用怀疑我的功力。不过我老实告诉你,我很讨厌小孩子,吵死人了,每次店里来了小孩,只会把气氛搞糟,我就想眼不见为净,逃之夭夭。而且,有了小孩也不能随时随地和你亲热,很扫兴,所以万一不行有小孩,那正好,我们就过两人世界,多美妙,你说是不是?」
她默默地听、默默地看着无名指上的璀璨戒指,心里填塞着满满的、从未有过的暖潮,她眨着湿润的眼睛,伸臂向前紧环住他的脖子,脸贴着他的肩,嗅闻他令她安心的气息。
「我从未想过会爱上你这样的人,我总觉得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很高兴,能让你这么珍惜、这么付出,斐然,我爱你,很爱很爱,所以,我不想要你未来有遗憾,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
五个月后——
她指尖飞快地扫过键盘,把报告做最后的总结,在她脚边缠绕蠕动的大狗忽然竖起耳朵,发出兴奋的鸣叫。
「你爸爸回来了,快去,别再烦我。」
狗儿听到指示,飞快地窜出书房,大门开启又关上,狗儿被逗弄得跳上跳下,跟着主人的脚步又重回书房。
温暖的怀抱从后包拢住她,她不等男人开口,连忙道:「就快好了,别催我。」
她按了存档,回头吻了他一下。
「我替你带了份炖汤回来;快趁热喝。」
「斐然——」她站起来,转身面对他。「看,我有小腹了,你别害我!」
「我喜欢你胖一点。」他捧起她已脱离苍白的小脸,含住她的唇,大手在她胸前游移。「走;我们一起去洗澡。」
「今天不行。」她挡住他的吻,两眼炯炯有神地闪着。「不对,是很久都不行了。」
「为什么?」他沉着面孔。「这几个月你都很积极的配合,从来都没拒绝过,为什么现在突然——」
她不答,神秘兮兮地笑着,肌肤焕着亮采。自从和他同居后,她一步步地转变,虽然某些方面依旧执拗,比方说,她坚持先同居不结婚,但是在生活和工作上逐渐能一笑置之,不再强求做到百分百,他给她的包容和安全感是原因之一,但她愿意为他改变才是主因。
「你不会要告诉我,再过几个月,我的耳根就不得清净了吧?」他眯起眼,凶凶的捏着她润滑的腮。
她依然笑而不答,飞扬的眉眼算是默认了。
他仰起脸,拍一下额头,「我的天,我的好日子完了,我就说小孩子很麻烦吧,还没出来我的福利就全没了!」
她跃上他的身,攀着他的肩,唇贴住他的耳,「我们结婚吧!」
他楞了几秒,接着露齿而笑,「亲爱的,这才算是好消息!」
《全文完》
所谓一见钟情……
他焦躁地瞄了好几次表,干耗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省道上已经一个钟头了,飞身而过的车辆不知凡几,就是没有人愿意让他搭顺风车到下一个镇上找汽车修理厂的人来拖车。
早知不该让胖子陈代他做汽车保养,不到半个月便硬生生地抛锚在路上,且还在荒郊野外!他打了几通电话,连系不上目的地接待他的人帮忙,只好自己卯足了劲,在车尾放个故障标志,卷起袖子,打开引擎盖,土法炼钢修理一番。二十分钟后,他放弃了,决定到镇上求救,但站在路边比出顺搭手势半个钟头,比得手都酸了,还是没有半辆车停下。
世风日下,治安又差,恐怕没有人愿意冒险让陌生人上车吧?即使是人情味浓厚的乡下。
他暗自咒骂了胖子陈几声,眼看天色快要暗下,就算选择步行到镇上也快半夜了吧?
他不得已振作起精神,挺直腰杆,扬起右手,做最后一次努力。
一辆白色丰田车呼啸而过,在离他五十公尺远处紧急煞车,慢慢倒退回他身旁,驾驶还替他开了右座车门。
他喜出望外,赶紧坐了进去,关上车门。
他感激地朝驾驶座看去,怔了一秒——是个年轻女人,黑发垂肩,身着上班族合身套装,不苟言笑地直视前方,素白的十指紧握方向盘。
「安全带系上。」她冷冰冰开口。
「噢,抱歉!」他失态了,女人眉清目秀,带着莫名的熟悉感,使他忘了打声招呼。「谢谢你,我以为得露宿这里了。」
「到哪儿?」她一踩油门,狂飙的开车姿态吓了他一跳,在稀微路灯的照明下,她随意瞟了他几眼,戒慎的目光泄露。
「下一个镇上。我的车坏了,得找人来修。」车内散放着淡淡女人香,她的动作干练有余、温柔不足,转弯处车子因快速而不时发出「滋嘎」声,她不为所动,似乎在赶路。
「小姐是镇上人?」他搭讪着。
「一半。」她简短地答,不欲多说。
「请问你认识赖育财先生吗?」
她眉角抽了一下,停了半晌,才道:「不大认识。」
「回来度假?」
「应酬。」
她的不热衷让两人陷入岑寂,行驶了十几分钟,前方忽然几道强烈的远光灯射来,他禁不住以手遮挡,她眯起眼,方向盘紧急往右打,他身体朝她倾压,两人短暂的肢体碰触,对向的大卡车以分毫之姿擦车而过,他忙喊,「小心!」
她的小车子在山沟前及时煞住,她喘了口大气,重新发动车子,厉声斥道:「你别叫,我会分心!」
他诧异地打量她——多强硬的女人!和那张柔美的小脸完全不吻合。
「小姐,看得出来你开车技术不错,不过这条路上砂石车多,天也黑了,速度慢点比较安全。」他好心劝道。
透进车厢的光线闪映中,她的小脸微愠。
「怕了可以下车。」她硬邦邦地迸一句。
「那倒还好,我车开得比你快,只是你常往返这条路,若碰到不守规矩的大型车,就会吃亏。」
他话里明显是关心,她不再驳回。
「你很勇敢,敢让陌生人上车。」他再敔个话题。
「怕什么?我车上有刀,还有电击棒——」
「而且你是跆拳道黑带高手。」他替她接下去。
她微楞,大概猜到他在调侃她的虚张声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小姐贵姓?我想到镇上请你吃饭,谢谢你好心帮忙。」他寻思如何弄到她的电话号码,这女人很有趣,就这么放过很可惜,也许待在这里的两天可以找她出来消磨时间。
「萍水相逢,不必言谢。」她直截了当地拒绝。
他挑弄着眉,忍住笑,仔细地找着车厢内有无蛛丝马迹透露她的身分。她十指干净,没有戒指痕迹,应该未婚,既是半个镇上人,就该有人认识她,待会再作打算也不迟。
前方灯火通明,车子已进入热闹的镇口,她掀了掀唇,突然问,「你知道哪里有修车厂吗?」
「不清楚。小姐可以指点一下吗?」他撒了谎。他幼年在镇上长大,少年时才举家搬出小镇,成年后回来过几次,他只是想多点时间和她相处。
她不再开口,车子在镇上绕了几条街,停在一家汽车修理厂前面。
「到了!」她下逐客令,还是没多看他一眼。
修理厂的工人迎出来,低头看进车厢,热切地招呼他。
「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他一跨出车外,她立即发动引擎,加速离去。
「先生是梁小姐的朋友吗?」修车工人随口问。
「梁小姐?她姓梁?」他可知道她的姓了。
「是啊!她父亲就是最近要竞选县议员连任的赖育财啊!」
他愕然,瞪着工人。「可是她姓梁?」
「她小时候就过继给她台北的亲阿姨,跟着阿姨姓,平时很少回来,我们也修过她的车,她开车很猛,看不出来吧?」
他沉默了一会,想起她回他的「应酬」两字,放声朗笑起来。
所谓再见钟情……
他抱着双臂,打量着这间十几坪的服务处的装潢,墙上悬着数个匾额,上头的隽刻不外乎是「功在乡梓」、「造福群众」等歌功颂德的贺词,底下还有几张显要的达官们的大合照。
他随意瞄了几眼,目光投射在大型办公桌面上,桌垫下有几张小尺寸的家族合照,他弯腰倾靠向前,凝目注视照片里头的一张张脸孔,看了有一分钟之久。
「来来来,方先生,坐啊!这是上好的东方美人茶,喝喝看,别客气!」方头大耳、红光满面的赖育财拿出茶叶,经过繁琐的泡茶手续后,递给他一杯。
他笑着接过来,坐在客位,啜了几口。
「这次方先生代颜先生来支持敝人这次的选举,真是感激不尽!颜家才真的功在乡里,老先生退休了那么久,还这么关心家乡的事,感恩感恩!」双手抱拳,一开口就是客套话,不愧是政坛中人。
「赖先生和颜家是旧识,他们清楚您的为人,支持您也是应当。」他嘴角噙笑,心思在那张小合照上打转。
「好说,好说,最近竞争也激烈了许多,还好我的几个儿子肯帮忙,加上颜家鼎立相助,希望这次不负众望,连任成功。」赖育财揩了揩汗,拉松勒住他胖脖子的领带。
「赖先生除了四个儿子,还有个女儿吧?」他趁机开个端。
赖育财顿了顿,连忙又咧开大嘴,「是啊,我有个小女儿,从小过继给她阿姨,很少回来这里,所以方先生没见过。您——是怎么知道的?」
他指指办公桌,「我看到你们的族家照片,中间那个最年轻的女人就是她吧?她和尊夫人长得很像。」
「样子像,就是脾性不像,昨晚回家来看我们,今天又要回台北去了。」
他点点头,淡淡地道:「赖先生放心,颜家的支持不会打折扣,我也是这里出生的,不支持您支持谁呢?」
「多谢!多谢!」赖育财再替他斟了满杯。
「敢问赖先生,您小女儿有婚约了吗?」他转入正题。
「呃——应该是没有。」不肯定的语气,可见平日父女俩有多生疏。
「那么,如果由您来安排引见会面,认识认识,您认为可不可行?」
「这——」赖育财犹疑地放下茶杯。「可是,颜家公子不是已经结婚一年多了?」不会想金屋藏娇吧?
他大笑了几声,「当然不是他,是我私人的要求,赖先生认为我够不够格呢?」
赖育财这次呆的时间较短,很给面子的大方点头,「当然,当然,方先生年轻有为,又是颜公子的好朋友,我们是高攀了。」
「说高攀太见外了,只是年轻人彼此认识,作个朋友,您不反对吧?」
「是不反对——」胖脸为难起来,茶杯在嘴边放了半天,最后还是放了下来。「不瞒您说,方先生对小女有意思,我这个老的很高兴,也乐见其成,她年纪也不小了,没听说有固定对象,可是我这女儿的脾气,说实在话,很难搞!」
赖育财乡下土生土长,说话坦白不拐弯抹角,他说难搞就一定难搞,不是推托之辞。
「怎么个难搞法?」他兴致高昂地凑近赖育财。
「她和我们一向沟通不良,被她养母——就是她阿姨啦,养得跟我们不亲。从小书念得好,老觉得我们没见识,跟她提什么,很少会接受的啦,所以直接和她说这件事,九成会被打回票!我这老的不跟你说场面话,是怕你被她冒犯,我过意不去啦!」说完,语重心长地摇摇头。
「九成会打回票,那剩下一成呢?」
「一成?就只能用骗的啊!」
他闭眼默思,睁眼道:「那就用骗的吧!理由不难找。」
「嗄?」赖育财牛眼大张,他不过随口说说,岂知方斐然竟当真?这绝对是件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您开玩笑的吧?我有几个外甥女,条件比她还好,您要不要见见看——」
「不必,我就是要她!」他截断赖育财的侥幸念头。
「这个——得从长计议。」
「赖先生桌上那张合照可以割爱吗?」他提出要求。
「可以、可以。」赖育财亲自走到办公桌沿,抬起桌垫取照片。
坦白说,给照片事小,安排会面事大,还要女儿心甘情愿,进退得宜,他没有把握这张老脸有这么大作用。方斐然这个人他侧面了解过,除了和颜家渊源甚深,本人颇有做生意的头脑,在台北开了好几家知名餐厅,他并不反对女儿和方家结亲,但如意可没那么好摆弄。
「爸!」
照片还没拿出来,梁如意如一阵旋风刮进服务处,杵在他桌前,赖育财目瞪口呆,说曹操曹操就到。
她背对着方斐然,穿一袭米色纱质洋装,长发松松挽起,背影婷袅,语气直硬,带点赌气味道。
「我有急事要回台北,中午那个饭局我不参加了。」
这就是她昨晚所谓的应酬吗?看来不大乐意参与。
他猛盯着她线条柔细的匀称小腿瞧,弯起嘴角。
「如意啊!」赖育财使个眼色,姿态放低,用安抚的语调道:「今天都是些叔伯长辈,还有几个表姊妹们,他们没见过你几次,你妈都说你会去了——」
「我明白,但是只要那三个表姑在场,我是不会去的。上次才见第一次面,就要帮我做媒,我连她侄子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就找上我台北的妈说情,这次说什么我都不会再自找麻烦。她这么有本领,先把她女儿嫁出去再说,你们别跟着她瞎起哄!」她低头从大手提袋中拎出一罐东西,放在她生父桌上。「这是你爱喝的茶,是比赛得过奖的,好了,失陪了!」
如一阵旋风般又刮出服务处,她从头到尾没瞧过角落的方斐然一眼。
赖育财无奈地摊摊手,对再次见识到梁如意作风的方斐然道:「您看到了,她就是这模样,我拿她没法度,您还是打消念头吧!」
他悠悠然站起来,走到赖育财面前,接过照片,放进口袋,一脸意味难解的笑,笑得老人家摸不着头脑。
「好得很!赖先生,您想办法安排吧,我等候您通知了。」
后记
这个故事的起头意念,纯粹是为了私心喜欢约翰屈伏塔在萤幕上的调调,他不是正宗的俊帅,但很有特殊的味道,因此设计了这个故事。如果不符合读者的期待,还请见谅,敝人只想完成小小的钦慕罢了。
至于女主角,是某个朋友的缩影,如果不讨喜,也请包涵。我尽量在每个故事里,安插不同典型的主角,爱情不分对象,人人都有机会尝到,再次谢谢读者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