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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华:“罗杰,我送送你。”
罗杰跟江华出来,走到楼梯口,罗杰对江华说:“你回去吧,别跟她吵架,吵也没用,试着去理解她,也许她真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反正她的主意挺正,别人很难改变,多关心点她。让她知道你们的感情就行了。对了,她的生活态度看上去有点让人无法接受,但是一定在注意,这不一定是坏事,我觉得这可能是以后的趋势,多理解,宽容有时候是很重要的。”
江华:“我有时候真的受不了她的生活态度,想起来就觉得心烦,也没办法,就这样吧,你回去休息吧,别再看书了,早点歇着,明天还不定有什么事呢,要是我对付不了她,就交给你了,你故好思想准备。”
罗杰:“我没问题,什么样的人我都能对付,更何况我觉得对你妹印象还可以,我估计我好像能受到一点什么启发。”
江华:“你完了罗杰,你要是能被她这种人迷惑,你大概会完蛋的。”
罗杰:“不一定,一个社会的意识形态的改变总是从那些看上去不太令人容易接受的人身上最先体现出来的,时间长了就能看出来,他们这些人也许对社会做出了贡献,只是当时还不能被大多数人接受而已,这种现象我能理解。”
江华:“可是小妹这种思想观念很成问题,她怎么能出现在我们家?”
罗杰:“这不奇怪,这和她的经历有关,你想想看,当年毛泽东出于韶山冲那个地方,那地方跟马克思风马牛不相及,可就是出了这么一位闹革命的,而且很彻底,这就是历史的机会,你妹出在你家里,一点都不奇怪,也可以说跟你家的环境没多大关系,承认现状,理解她,可能是最好的选择。”
江华:“怪了,你怎么能这样看问题,简直是岂有此理。”
罗杰:“相信很多人都不满于现状,可没有勇气突破,所以压抑着,相反,能像你妹这样率性地生活,至少她自己不会感到太多的压抑,能够随心所欲而又在乎周围环境的压迫,这也是一种境界,而且的一种比较理想的境界,我慢慢去体会其中的道理,所以我提醒你,也试着去理解她,你们是姐妹,沟通或许更容易一些,比我更直接,我只能侧面去理解,好吗?你千万不要发脾气,免得伤了感情。”
江华:“看你挺本分的一个人,骨子里还挺前卫的,连这样的事都能接受,真不可思议。”
罗杰:“不接受又能怎样,难道你能改变?你有这种能力吗?所以,剩下的就只有接受了,这是惟一的选择,主动地接受,或许对事情还能好一些,不至于闹得矛盾激化。”
江华:“我就是接受不了她这个生活态度,敢把工作辞了,我妈知道了非要骂死她不可。”
罗杰:“你也做做你妈的思想工作,让她也别上火,现在的年青人到南方去,总能找到一份工作,那里据说很开放,没有内地这些框框,再说,我看你妹是个挺能干的人,她自己应该能顾得上自己。你跟她平心静气地谈谈,没准你还能接受一点新观念呢。”
江华:“我总觉得她有点太不顾及别人了,把事情看得太简单,南方的工作哪能像想象的一样简单。”
罗杰:“还真别说,深圳那边的事远不是我们在这里能想象出来的。我认识一个人,他也是辞了国营企业的工作到那边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估计站稳了脚。其实,勇敢地迈出去,说不定就是一片崭新的天地。我有这方面的理解,就是没有这个勇气。”
江华:“那她结婚的事怎么办?听她话里的意思,结不成就算了,可她已经和她那个小对象同居了呀,她以后怎么嫁人?”
罗杰:“你又瞎操心了是不是,现在的社会观念在悄悄地改变,我知道很多女孩子都未婚同居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以后会静下心来研究这个社会现象,现在我就不怎么认为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当然,她是你妹,你为她操心是应该的,就是别太过分就行了,否则她听不进去,你说了也白说。算了吧,我掺和进来也没多大作用,就说这么多吧,我回去了,你跟你妹好好谈谈,你自己先别急,听她说,你要是觉得根本无法接受她的态度,轻轻说她几句也行,还要想办法别让你妈太生气了,你要是有什么难处,跟我说,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在所不辞,我觉得我跟人谈生活和理解人生什么的,还不至于招人太讨厌,我没官腔。”
江华:“我好像都快要被你说服了,我想我能尽量跟她好好谈谈,要是不行了再求你。”
他们互相道了晚安,罗杰下楼走了。
江华回到宿舍,见江月已经钻进了自己的被窝,坐在被窝里后《金秋》上的文章。
江月:“还说你们没什么?在外面缠绵了这么长时间。看上去他还不错,比你原来那个同学强多了,那个人整个一个纨裤子弟,俗不可耐。”
江华:“你就这么瞎琢磨吧,你知道我们都说了些什么?”
江月:“那谁知道,悄悄话各有不同,不过我喜欢实实在在的话,那此浪漫的鸟语没用,净是哄人的空话。”
江华:“他说了许多让我理解你的话,他给我做思想工作,让我别跟你生气,听你的观点,理解你,帮你出主意让咱妈别生气。”
江月:“罗杰这人还行,我就觉得咱家最终会有人理解我的。”
江华:你别胡说八道了,他还不是咱家人,我跟他还没谈恋爱呢,你别在他跟前胡说什么。“
江月:“姐,这就对了,你还在找恋爱的感觉,不那么盲目了,其实爱情就是一种感觉,这感觉要是真切了,就轰轰轰烈烈地爱一场,要是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千万别陷进去,那十有八九是个婚姻陷阱,现在的男孩子只顾图自己快乐,很少有人真的懂得珍惜女孩的情感。”
江华:“你明知道你还那么随便,你是怎么想的?”
江月:“姐,我是另外一种人,我愿意那样,那是我的需要,姐,你要是跟男生做了那事,你就明白了,真的是很美的一种感觉。”
江华:“你这个不知羞的姑娘,还好意思说,你才多大,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这不,现在你要跟人家结婚了,人家不愿意,你自己后悔了吧?”
江月:“我没后悔,我只是生气,不结就不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等我到深圳去挣够了钱,找一个好的给家里带回来让你们看。”
江华:“结婚是给自己过日子的,不是赌气给谁看的。算了,今天不说这个了,我也累了,要睡觉。怎么,你还和我钻一个被窝?”
江月:“我想像小时候一样跟你睡在一起,体会被人关怀的感觉,不行吗?”
江华:“你现在是大姑娘了,一个被子怕都盖不住吧?你睡觉老是把被子往身子底下卷,我总是被你凉着。”
江月:“你是姐姐嘛。”
江华无奈,只好和妹妹钻进一个被窝。
她看江月手里拿着《金秋》,就问她:“这上面有罗杰写的文章,你能看出来是哪篇吗?”
江月:“我才看了一点,还没看完呢,这上面没有罗杰的名字。”
江华:“他用的是笔名,你猜一猜,看你能不能猜中。”
江月:“不用猜,我把这东西拎起来抖一抖,就能知道那部分翻得多,折得严重,那就一定是你反复看的文章了。”
江华:“你的聪明劲全用这上面了,不学正道。我是让你从文章中读,看你能不能猜出来哪篇文章是罗杰写的。”
江月:“这其实也很简单,凭我对罗杰的印象,我觉得他是一个善于理解人的那种人,这样的人一般心胸是开阔的,思想比较活跃,同时感情方面应该比较丰富,他的文章要么写得很浪漫,要么写的很锐利,再或者写得很深沉,反正,我一般能看出来,不信,你等我一会儿再给你说,看准不准。”
江华很吃惊妹妹的看法,她才和罗杰认识了短短的时间,竟然敢下这么果断的结论,她自己觉得和罗杰相处了这么久了,都没能仔细琢磨罗杰这个人,只顾自己被他照顾和头怀了,看来以后得好好想想这个人了。
那边江月哗啦啦地翻着《金秋》,并不跟江华说话,她翻个身,把夺在自己身子底下的被子拽出来,往江华这边推。江华一看,自己身上的被子早已经被妹妹无意识地卷过去了,露着自己的半个身子在外面。
江华说:“今晚我得另外盖被子了,要不然晚上非让你把我冻坏不可。”
江月:“人家现在进步多了,知道给你让了。”
江华:“这是你还没睡,你要睡了,肯定就没我盖的了。对了,你跟你对象在一起的时候也这样?”
江月:“哪呀,我们完事以后各睡各的,他经常让我踹到床底下,早上起来一看,他裹着被子睡在地板上。”
江华:“那你小时候怎么没踹过我?”
江月:“咱们是亲姊妹呀,我哪敢踹你。”
不一会,江月把《金秋》看了差不多了,她看着看着,忽然叫了一声:“我看出来了,罗杰的笔名是不是叫林溪?”
江华:“你怎么看出来了?”
江月:“你说对不对吧?”
江华:“对。”
江月:“姐,大胆去爱吧,这个人绝对可靠。”
江华又是一阵吃惊,她不知道江月是怎么从文章中读出罗杰的信息,而且得出这样一个明确的概念。
一篇小小的文章真能看出一个人吗?
江华在自己的心里问。
地处北京办公的中国进出口贸易总公司发来公函,说明国外进口设备的订单合同开始执行,需要支付合同条款规定的设备款项,这部分款项已经由进出口公司用外汇划拨出去,请厂里派人过来进行款项划拨手续的确认。
引进项目的拨改贷资金从上年度已经开始使用,厂里使用的是国内建设部分的款项,由宝鸡市建行监督管理,还有一部分由央行通过国家经贸委直接划拨到指定的外汇管理部门负责按涉外合同进行管理使用。现在,北京那边划拨了部分款项,就表示代厂里使用这部分资金,当然需要厂里去人办相关手续。
芦欣对罗杰交待走后的事,然后就动身去北京了。
芦欣这一走,罗杰就又自由了。
春天真好,卸去了身上的冗装,人们感觉到清爽了许多。
春天里,随着风中的花香和空气中猛然增多的氧气含量,让人的大脑活跃起来,人变得有点不安分了,总想活出一点新鲜的感觉。
江华嚷着让罗杰带她到秦岭山里去看野花,美其名曰春游。
秦岭山的春色没有斑斓的彩色装点,就是浓重的绿,看上去有一点单调,一团一团的绿的色块重迭和起伏,像水墨画上的浓墨浸润的笔法揉出山的形状,而这山峦的叠嶂又差不多是同一种格调,弯曲着相似的弧线向远方绵延,很少有跳动的错落,似是一种固定的情绪向那不知道的尽头悄悄探去,碰上云雾的弥漫,才缓缓消失在那蒙蒙的烟雨之中。
那是烟,还是雨?其实都不是。所谓的烟雨应该出现在江南群山环抱的小镇的上空,而且还必得站在高处去远眺,才能看见浓重的才中裹着炊烟,洇成一种柔美的情调,低低地压盖着斗拱翘檐、白墙青瓦的晚清的院落。
北方不是这种情调,不是直白,就是粗犷,很难得一种天然的柔情。
那伸向远处的秦岭的山峰,即便偶有奇峰,也被白色的才拦腰削去,就是真看见了山的尖峰,也觉得有点与群山的大势不相协调,显得有点突兀。
这是从边沿,或者是从外围看秦岭,或许进入之后另有一种景致和感怀。
但那太深邃,过于幽暗。
罗杰不敢深入进去,尤其是带着一个少女。
江华还是有点兴奋,她喜好新鲜的东西。她来宝鸡才半年不到,以前听说过秦岭,知道太白山的动物和植物资源非常丰富,也知道那其实是原始的森林,估计很难有机会进入那地界。但在宝鸡,还是能近距离地感受到秦岭的气息。她每天都几乎可以望一望秦岭,那苍绿的山在蓝天下挡住了南边的天空,有时候还能看见变幻的云从山的后面上来向上冲,一片一片的白云翻滚着,很快地变换着姿态,扑向太阳,把它遮住,然后太阳就在白云的后面拼命地刺,想要露出脸来,于是在薄弱的地方就会撕破一条口子,把白云烤化,那被撕破的地方最为好看。先是一道金色的剑光从窄缝里刺出,就见那剑光的周围迅速地被熔化,形成花朵的瓣,有时还会有几条细细的丝带在顽强地与那光芒纠缠和搏斗,互相幻化出美丽的图案。这种搏斗很激烈,有时候让太阳的光芒把白云撕得零七八落飘散在空中,有时候又会有更为凶猛的云团席卷上来,彻底把阳光包住,只在云层交迭处露出几许太阳的影子。
天空中的搏杀没有输赢,经常变幻着胜利的角色。
有时候那些白云远远地团成几簇,懒洋洋地挂在空中,让太阳孤零零地独自前行,有时候干脆将那个不可一世的家伙深深地藏起来,让人看不到它的位置。
天空的蓝色很清纯,得益于白云的清洗,要比西安的天空明丽许多。
江华经常遥望秦岭山那边的天空,觉得心情爽朗,她以为罗杰也会经常望天。
现在,她让罗杰带着她进到山里玩,她问罗杰:“你经常看天空吗?看天上的白云,看那太阳从白云的后面划过?”
“好像小时候看过吧,长大了没怎么注意,偶尔看看西边的晚霞,太阳我是不敢看的,太刺眼。”罗杰说。
江华:“其实云中的太阳蛮好看的。”
山上的风景真没什么能让罗杰大肆感叹的。非常之怪,秦岭以其博大精深让世人注目,可真到了它身边,你却看不到它的奇丽之处,非常之平淡。那山的走势不能用诗的语言来夸张,同样,山上的花的品种非常之少,这让江华有点失望。
罗杰给江华说,山里面的风景才是真的秦岭的东西,外面其实不反映秦岭的一点品质。秦岭就是这样一座山,它在西部,丝毫没有彰显它的奇丽,它非常之静默,但它内在的东西却是任何人都不敢小视的,只是要进入它的内部,非一般勇士不可,即便是勇士,进入了也会充满危险,但用真诚去理解它,会有一种庞大的发现,并被无限地感染。
江华:“你这是说秦岭呢,还是说你自己?”
罗杰惊讶地看着江华,笑了一笑。
罗杰:“我只是给你说秦岭这座山,没想我自己什么事。你怎么把我当成秦岭了?我是这样的人吗?我以前没想过。我没把我跟秦岭放在一起想。其实,我对秦岭知道的不多。”
江华也笑笑,说:“听你说话,怎么处处都透着哲理。你到底是写小说的,还是研究哲学的?”
罗杰:“我完蛋了,写小说被人当成哲学来看。我给你说,以前有一个作家,叫江浩,被人称为文学界的电影家,电影界的文学家,他自己还很得意,还没等我弄懂这回事到底是说他好还是说他不好,这人就在电影界和小说界消失了。我可不想成这种人。不过没关系,我还没在什么界出现过,无所谓消失不消失。”
江华:“以后等你出现了,你知道曾发生过这种现,你可能会小心一些,你能长久下去。”
罗杰:“也许吧。最起码得让我表达完一些重要的东西再消失,那样我或许会心甘一些。”
这个晚春的时节,十里铺发生了一件事,多少与罗杰有点关系。
茹婷计划着在“五一”节前后办婚事,她把这个计划打电话告诉了罗杰,还问了他与女朋友之间的事。罗杰告诉她一切正常,让她别为自己操心,并说一定去参加她的婚礼。
茹婷与许志为办婚事不停地张罗着,每天都忙忙的,看上去也就是布置新房那点事,一干起来竟然十分复杂,许多不起眼的小事小物件都要去周到地办,平日很自然的习惯与活动,当真要重新布置一下的时候,居然会牵扯到许多令人无法想象的琐碎与繁杂。好在茹芳和姐夫也常来帮忙,给茹婷减轻不少麻烦事。
眼看新房布置就绪,许志跟茹婷商量去领结婚证的事。这时候,茹婷心里打起了鼓,她有点犹豫了。她的心里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她让许志再等上几天,她告诉许志,让她一个人单独呆上一段时间,把心里的东西整理一下,要告别少女时代了,总要思想一番。
许志知道茹婷要想的是罗杰的事。他也认为让茹婷自己好好想想,对他们以后的家庭生活一定没有什么坏处,过去的许多事总要有一个交待,以了却一些思念或牵挂,这其实也是他自己希望的事。
只是,许志到现在始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