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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沉的笑了一下,停止了和他说话。
“庆福老弟,丰子的婚事就包在你身上了,你一定要当个媒人给牵线搭桥,事成就给你送份厚实的八色礼。”爹兴奋的说着。
我给村长倒了杯水,让他和爹在堂屋里神侃。
我问娘:“村长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企图,这人不厚道,说话老是连扎带刺的。”
“说不准,以前他是根本不把你爹放在眼里的,头翘得高射炮似的,现在咋就变得这么热情,摸不透,真的是摸不透的。”
第十七章 村子里的人都来道贺
下午,就是我回到家的这个下午,左邻右舍的,见过面的不曾认识的人们蜂拥般向我们这个贫困户涌来,他们都是来给我道贺的,毕竟我是村子里的第一个名牌大本生,而且去的地方也很特别,他们也都是在电视《新闻联播》里看见国家领导人办公的地点就在北京城,而我要去的就是北京,他们向往的地方。
我这个人在省城饭店里干过一段,接触的人也很多,终究是服务行业,内向自卑的我性格比先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为人处世还是游刃有余的,可是现在突然回到生我养我的村子里,面对这么多的热心肠,不由自主的又让我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言语不清,说出的话也是结结巴巴,或者我是头一次碰上这么大的场面激动的,实在有些承受不住。
娘和姐热情的和来的人打着招呼。叫我不理解的是大热的天,爹却是穿着我给他的西装,脚上不和适宜的套上了一双布鞋,看上去极不协调,因为喝醉睡了一觉头皮上那一撮头发调皮的竖立着,也许是爹太想给自己挣足面子了,可是那副装扮太滑稽了,很容易让人和小丑联系在一块儿。可是,我错了,事实上没有人笑话父亲的,争着给爹敬烟递糖,爹的烟袋早撂在一边不用了。爹神气十足,跟个地主似的。
我不知道这些人竟会如此空闲,就随口问后院的四嫂:“他们怎么都不去地里干活呢?难道地里就没有一点活可以做吗?”
“现在是大热天,人们都在歇伏,根本没有人去地里干活的,现在农村的日子可比城市里那些没钱人好过多了。”四嫂一脸抑制不住的兴奋。
我说:“那我就不用去上学了,干脆在家里干活得了,现在国家反正也是不包分配了,上了也是白上,毕业还要四处去找工作,还不如省些钱孝敬父母呢?”
四嫂摸着我的额头:“丰子,你的脑子不会有问题吧,上天对你不薄呀,就没有叫其他的孩子考上大学,偏偏是你。”
我一时语塞,违心的应酬着。
这些人来我家的另外一个目的就是询问爹请戏班子的事情,有人说喜欢曲子戏,有人说豫剧过瘾,竟还有想听梆子的,我对戏种不了解,也不热乎那种拉高嗓子的叫声。村子里的人除了干活,几乎没有别的嗜好,唯一的也就是等着看谁家请戏班。
爹大声吆喝着,快了,快了,明天就去联系戏班子。
大伙吃了定心丸,就陆续回去了。
人送走完了,忽然又听见村长李庆福把广播打开放音了,他再一次宣布了我家要唱戏的消息,而且一连几遍不间断。
我气愤的发着牢骚:“这个狗日的嫌我们家里有钱还是昨地,非要这样折腾人,他话说的好听向镇上申请,那无非是狗屁话,谁会管你唱戏!他自己掏腰包,更是连边都不沾,像他那样的地痞无赖,不再老婆只会生丫头,作孽多了命里根本就没有儿子的种。”
娘急促的跑过去锁上了大门,生怕别人听见我的骂声。
爹此刻的兴奋一扫而光,耷拉着脑袋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爹,你倒是说话呀,这唱戏的事咱们村子前前后后的大小人都知道了,甚至连外村也都听说了,这戏到底是唱还是不唱?”
“唱吧!已经都宣传出去了,不唱这人不丢大了!”爹萎靡的说。
“谁叫你逞能了,老早就把话给撂下,现在不好收场了。狗村长请你喝两杯子马尿就把你给迷惑住了。”娘心了憋了一肚子气也忍不住发泄出来。
“本来我是不喝的,可是他非让我喝,你知道酒我都戒了几年了。”爹小声说着。
“狗改不了吃屎。”娘气愤的骂着:“叫你不跟他来往,你老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你是婊子忍不住寂寞呀!”
“爹,娘。”姐姐插花拦截:“你们都别在吵了,丰子考上大学本是好事,弄得一家人伤了和气总不是太好,还不如没有考上或者干脆通知书就是假的。爹,现在村里唱一天戏得几个钱?”
爹是个戏迷,他最清楚不过了,可是现在他愣在那里不发表任何意见,估计也意识到自己把事情闹大了。
“爹,你就说句话嘛,家里的事不都是你拿主意的。”我沉着不下来,心里的火也不打一处来,突然又开始讨厌他了。
“管吃管住一天六百,不管吃住一天八百,这是去年的价格,也不知道今年涨价还是掉价了。”
“啥呀,昨恁贵哩!”娘几乎要蹦起来:“吃住能要几个钱,中间相差二百块呢?按六百几是三千块,八百就是四千块。四千块呀,足够丰子一期的学费了,要我说,这戏就别唱了!”
第十八章 爹知道自己闯祸了
爹可能是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犯下了严重的错误,犯了神经似的掴了自己几个漂亮的耳光,还一个劲的嘀咕,我这该打的破嘴,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不说话是憋不死的。
姐姐阻止了爹的冲动,姐姐像个领导样对自己的员工说:“你这是做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是再也不可能收回来了,娘和爹不用操心,这台戏咱家就唱吧,也到了该热闹热闹的时候了。”
“那怎么行,哪里还有脸花你们的钱,你现在是嫁出去的人也在过自己的小家庭,以前你对家里的贡献我和你爹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才好。”娘抽泣着。
我问娘家里的存折上还有多少钱。
娘叹了一口气说道:“去年收成不好,10亩地总共才见了3500元,上个月家里那几只羊卖了1500元,加在一起整5000块,如果拿几千块钱唱戏,你的学费就真的没有着落了。”
我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姐姐拿走我的手机去院子里好象给家里打电话。
“奇怪,没有人接,人能到那里去了?“姐姐自言自语的说。
我还没有开口,门口响起了摩托声音。
是姐夫来了,看他身上脏兮兮的就知道他是刚下班就直接奔这里来了。姐姐回来有一段时间了,姐夫也想念儿子才来的。姐夫看见我们,先给我打了招呼:“丰子,我是来恭喜你的,有啥困难给我说说。”
姐夫为人实在,对人诚恳,但是个子不高,但和姐姐很相配,或者这正是姐姐看上姐夫的原因。
我心里热浪翻滚,姐夫像个救星一样顿时让我们看到了曙光。
娘忙着要去给姐夫打荷包蛋。
“娘,我吃过了,在厂里吃的,你就别忙活了,真的已经吃过了。”
爹这时候变得格外勤快,又是倒茶又是搬墩的。
姐夫的屁股刚挨地就被姐姐吆喝起来。
“咱家上次队里卖地分的钱还剩多少?”
“1万块钱存成死期了,活期村款有5000元吧!折子不是在你的床头底下吗?”
“那你就别坐这儿了,赶紧回去给我拿来。”
“好的,我现在就回。”
“明天也不迟呀!”我补充了一句。
“没事,趁晚上天凉快,明儿一早还要上班哩!”
姐夫说着发动了机器。
爹望了娘一眼,提着小心说:“小旺这个姑爷真不错,当初我也没有看走眼。明天一早我就去城里联系剧团,咱管吃管住还是不管吃住?”
“怎么都行,你是唱戏发起人,我到时候跟着你还债就行。”娘一点也不想和爹说话。
夜深了,姐姐抱着小外甥还在院子里晃着,家里的床位有限,我只好在房顶上睡觉,忍不住叫姐姐上平房顶上来。
“丰子,你咋还不睡哩?不困吗?”
“姐,你恨我吗?我亏欠你的太多了,一辈子也偿还不了的。”
“恨你什么?你又说傻话了不是?别忘了你是我的亲弟弟,是不容怀疑的。”
“恨,我自己就恨我自己,简直讨厌透顶了,我觉得我在这个社会上就是多余的,什么也干不好,我在外边打了一年工,也没大手大脚可就是落不到钱。”
“钱现在太虚了,物价一个劲的上涨,你的任务我给你说的很明确,不是胡思乱想而是想着怎样把学业弄好,爹娘和村子里的人对你的期望值太高了,千万不能松劲儿。现在正是积累财富的时候,错过了年龄错过了机会就找不到后悔药的。姐姐当年在南方打工的时候也曾在自学大专,并且过了两门,可是结了婚生了孩子什么都放下了,根本就没有那种心情了。”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这些姐姐从来都没有给我说起,或者不想让我们跟着难过干脆就沉默不说。现在我倒是觉得时间真的很宝贵,青春不能在网吧里虚度,不过还不算太晚,从现在开始努力,一切都会改变的。我觉得姐姐就是我心中的榜样,在她面前从没有怨天尤人,从来都是乐观的面对生活中的困难,我一定要向她学习,她是我生活中的老师。
第十九章 唱戏改成了歌舞团
爹去省城了,不是坐班车也不是骑自行车,坐班车他嫌贵,而且根本不会骑自行车。早上起来的时候听娘说他是坐拉砖拖拉机去的。我在心里不听的埋怨爹,真是太好事情了,不该把话说的太绝,没有给自己留有余地,据说现在是剧团旺季,我一方面担心万一联系不到岂不是让村里人笑话,另一方面担心联系到了剧团会狮子大张口晕要钱。
爹走后,我坐立不安,姐夫的钱虽然已经到位了,可是我却丝毫兴奋不起来,这张通知书带给我的不是甜蜜,不是幸福,恰恰成了我的负担累赘,成了我抬不起头的证明。
姐姐抱着外甥坐着姐夫的摩托回家了,娘出去了,说要为我跑跑学费的事情。
摇头扇坏了,固定不了,摇来摆去,我不由给它一拳,把它打翻在地上。不知道是天气的原因还是心里的原因,我觉得喘不过气来,走到轧井边弄了一盆井水当头浇下去,一下子就清醒多了。
我锁好门,去田野里随便走走。对我来说最亲最切的就是回归大自然了,我已经整整一年没有亲近大自然了,城市的喧嚣让我根本找不到一块属于自己的净土。我慢慢的跺着步子,看着脚下的路,身后的脚印,不晓得人们到底是在追求什么。受苦受难的农民天天盼望着过上城里人的生活,而城里的工作者们又向往着乡土气息。如果没有钱的诱惑,如果没有人与人之间的明争暗斗,这个社会的每一寸土地都是乐土,都有鲜花可以欣赏。回忆起这一年多的光阴,盲目的追求变的有序,不谙世事变成了成熟,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见证一个人的生死轮回。眼前的绿色是一幅美沦奂的画,是一种走向成熟的必经之路。
我的学业也是如此,只是才刚刚发芽,还需要努力的培土浇水,等待开花结果,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也并不是很漫长。一个人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我不能坐着等待指靠别人,我要自己挣钱供养自己。想来想去明天我还是去省城算了,昔日这个并不温暖的家此刻变得更加冰冷。等到爹回来,我就向他摊牌,我的事情我会自己来解决的。继而一想,我的娘,我实在不忍心让她再为我担忧。
蓦地,我听到一声汽笛声,抬头去看,不远处迎面来了一辆大客车,这简直叫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可这是真的,第一次看见村里的破路通上了客车。汽车不停的鸣笛,不知道是在向我炫耀还是在指示我躲远一点儿。
“丰子,坐上车,坐车回家。”爹从窗户里探出头吩咐着。
“爹,你干什么呢?你咋会请这么多女人哩!”我不解的问着。从窗户朝里看,我看到多半是人都是女人,且都是打扮妖冶的女人。
“丰子,你不上来就走着回去吧!”
我没有表情的冲他摇摇头,但在汽车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却快步跟在它的后面,我要弄个明白爹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爹让汽车和人在家门口安营扎寨,之后冲着气喘吁吁的我极力的表现自己的功劳:“市里的剧团日程排的满满的,轮到我们家估计你早开学了,正好有一家歌舞团在发放宣传单,我也考虑到咱们村子里还没有来过歌舞团哩,就请他们过来了,一天500块钱,吃住又不关管,太划算了,明天就开始表演,人家还有宣传队,满街满村的宣传,效果肯定会超过戏曲的。”
我喝了一瓢水,停顿一会,说道:“爹,你不是喜欢看戏吗?”
“换换口味也好。”
我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爹的思想变了,传统观念也更新了,或者是让这个时代逼迫的。
村长像个苍蝇发现屎一样现身我家门口,一脸的诡诈。
第二十章 村长向我提婚
村长李庆福和爹说话的时候,我犹如见了鬼一样逃到了屋子里,但耳朵还在洞察外边的动静,我这个人对任何事情都比较好奇,现在也不例外。我听到村长这样跟父亲说:老哥,你是越活越年轻了,进了一趟城竟然带回了城里的先进文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还让客车穿过我们的村庄,这是值得骄傲的,上次我去镇上开会,镇长说村村通公路的愿望马上就要实现了。你带回来的这群歌舞团,老女人小媳妇长的还他娘的挺俊俏,不过我看他们来这里没有带什么演出用的真东西,会不会是打着卖艺的旗号来出卖色相也说不准的?你打听过他们的来头了?
“谁顾得上哩,现在的人们都是怎么了,也许是真的被钱烧疯了,死人的,结婚的,生孩子的,闺女出嫁的都争着请戏班子马戏团什么的,我是请不到才临时改变计划的,看看歌舞团也是不错的。他们的团领导许诺我要是观看的人低于500人了就不收一分钱,若是少于100人就倒贴给我们1000块。”爹激动的话也颤抖起来。
“真的还有这种好事,天上真的会掉馅饼?”村长怀疑的问。
“要是不信就算了,我还要忙着去帮忙搭舞台呢?”
“别急嘛。老哥,上次喝酒的时候我跟你说的那个事儿,你到底要考虑到什么时候,是不是有意搪塞我。我看这件事情早晚都要去面对的,两个人在一块简直就是绝配,我的眼光很好的。”
村长的话叫我琢磨不透,一头的雾水,他话里的意思是跟爹好象是有约定的,爹好象也没有提起过,因为我觉得我就是他们故事里的主人公,一点也不错,事实就是这样。
“哦,我还没有跟丰子说,我不知道怎么对他说,他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我这个做爹的脾气也该改改了,不能冒失了。”
“据我观察,丰子已经知道了,不然的话为什么一看见我就躲躲闪闪的,我在他的面前很不受欢迎的,更何况我是个村长,他也根本就不把放在眼里。”
爹一急说话就结结巴巴饿:“没,没有,躲着你,是你自己多虑了,要是不信。”冲着屋子里喊叫:“丰子,你给我出来。”
我应了一声,老老实实的走到他们的身边。
“丰子,我和你爹刚才说的话想必你已经听到了,你爹一再强调没有跟你说,那我只好再重复一便,对你的未来和对我的未来都不是坏事。
“村长,等明儿个再说吧,丰子要出去的,他的同学找他有事。”
“你说吧,村长大人,我洗耳恭听。”
村长瞥了我一眼,掏出一根烟点上,猛地吸了几口:“丰子,就我家各方面的条件在咱们村子上没有说的,这和我当不当村长没有起多大作用。我这个人,脾气是稍微坏了点,年轻的时候也做过一些对不起人的事情,可是我早改邪归正了。你要说我有本事罢也没什么本事,连生三个丫头片子,去找算命先生问过,我的命中注定今生无后。我的大女儿和二丫头相继出嫁过着属于她们自己的生活,对我也还算孝顺,只是没有儿子的现实也叫我很无奈,也曾经犯过毛病,也曾有想不开的时候,但是想不开不一定不活着。把我的小女儿嫁给你不是你考上大学时才有的想法,早就觉得你能指靠住,所以就一直等到今天。我的小女儿也学你没有见过面,你爹知道长相开可以,从小就寄养在她姥姥家,高中没有毕业就报名去韩国打工了,听说是去了东海,那段时间天天练习宰鱼,一直也没有个准信儿。这不,前几天突然给我打来电话说过些日子就会回来探家的,我想你们的年龄不错上下,比较般配,如果你能够答应这门亲事,你以后念大学所有的费用都包在我身上好了。”
我睁大眼睛,呆呆的望着他,我的耳朵没有毛病吧!用力拽几下,知道疼痛,看来是在真的现实中。
村长的电话响了,响的还真是时候。
他接听电话的同时,躲避话筒冲我扔出一句:“丰子,这是个机会,你得好好把握!”
“哦!”
第二十一章 村长给我看她女儿的照片
“爹,这家伙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我和他的女儿成亲吗?”
我抓住父亲的胳膊用力的摇着:“你快说到底是不是这样,你喝了人家的就酒是不是早就答应人家了,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啪的一声,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