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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
“那在哪啊？”
“上海。”
“等于没说。”
“既然你表示怀疑，那我只能说不在了，但我的确在上海，所以只能说在了。”
“感觉你好像一个人。”他问我像谁，我只说像我一个朋友，没有告诉他有关陈阳的事情。我问他有没有地域偏见，我不想聊到最后又像陈阳一样变成陌生人，还不如趁早说了算，免得最后觉得我是故意欺骗他似的。也不知道河南人招惹谁了，某些人总是拿河南人说事，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讨厌河南人，我仍会很骄傲很大声的说：我就是河南人！
我对他说我是河南人，如果他也对河南人有什么偏见，现在就离我远点。他说他对哪的人都没偏见，听这句话我高兴了半天，不过他又说了一句：“我不是中国人，我是个外国人！”他明明就一中国人，还愣说自己是外国人。最气人的是他竟然说日本好，我把他臭骂一顿。我知道这对他来说起不了什么作用，他说过自己是个禽兽，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任何人对他来说都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包括他的父母。他说哪里强大他就站在哪一边，就这一问题，我们在网上吵了一个晚上，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就那么想的。有了第一次的争吵，以后就避免谈论这些问题。
春节的时候，听室友讲厦门一般都是年底双薪，要不就是多发一个月的工资。中秋节的时候，我们公司就一人发了二十块钱的带金券。知道老板比较小气，所以春节的时候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否者希望越大，失望也会越大。果真到了春节一分钱都没发，钱没有，东西也没有。这样比较起来，反倒显得以前的老板大方了。钱不是省出来的，该花的就得花，像他这样小气的，要能发了才怪。
我以为就自己点背，没想到在网上碰到头上长角的家伙，他说他们也是分文没有，这倒让我平衡了很多。本来打算春节发了奖金去旅行的，现在计划取消，因为我要攒着钱去上海。我不想回家，也不知道是给自己赌气还是给李伟赌气，我就是不想回去，不想碰到他。小劳二十六就回他家了，剩下我和小广，不过第二天她们全家都来厦门了，她老爸老妈，还有她奶奶。
我晒被子的时候，她老妈也去阳台晒东西，我说：“阿姨好！”
她说：“小王，今天没上班啊。”
我说：“放假了。”
她说：“放假这么早？你春节不回家？”
我说：“不回了。”
她又说：“这样就不太好了吧，要是没放假或是买不着票，不回不回吧，现在放假这么早也不回就说不过去了。”
我说：“人太多，不想挤。”
她说：“再挤春节也得回去啊。”
我没再说什么，悄悄地进了自己的房间，我知道她是好心，想让我春节了和家人团圆，毕竟一年没回去了，也或许她觉得我是个多余的人，妨碍了他们的幸福，但是我有我的自由。不过这自由现在显得多么微不足道，我没有属于自己的空间，我也不能在自己在的空间里想怎样就怎样。本来我是自己掏了房钱的，现在搞得自己像寄住在她们家一样，特别扭。打了个电话给刘媛，想着要是她没回家我就去深圳找她，结果她也回家了。这家伙有一点比我强，比我有良心，她知道自己是父母生的，而我却时常忘了他们。
这几天里，我每天睡到中午十一点，起床上街闲逛。其实我并不想十一点起床，要是让我睡，我至少要睡到下午一点多，但是我怕他们中午吃饭的时候叫我，所以我得在他们开饭之前从他们面前消失。其实住这么久了，吃顿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那样我别扭，他们也别扭，毕竟我不是他们家里的人，我只是一个外人。如果牺牲我一个能幸福他们全家人，我为什么不能两全其美呢？大不了想家的时候大哭一场。我出去也没地方逛，一个人在那么热闹的地方逛街，不是自找受伤吗？为了打发时间，我经常坐车去中山路吃饭，我每天都希望路上会堵车，最好能从中午一直堵到晚上，那样我就可以在车里暖和点，吃了饭时间差不多，我也就可以回家了。
年夜饭是留在家里吃的，他们的好我要拒绝了也是不人道，有时候接受也是一种美德。还好每天晚上都有头上长角的家伙陪我聊天，他说我是个可怜的家伙，还说我到上海了请我吃好吃的。有他天天陪我聊天，我也没觉得这个年有多么难过，直到初一的晚上，我再一次到中山路去吃饭，看着每个店面插着的小红旗，它们随风摆动，那颜色非常鲜艳，每一面旗子都在向我炫耀过年了，过年了，还有人来人往的人群，他们谈笑风生，他们都是成群结队，就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大街上。我觉得自己像个被人遗弃的弃婴，还是个透明的，他们都看不到我，无论我笑还是哭，他们都当我不存在，这次我没吃任何东西又坐车回去了。
愚人节快乐
在回来的路上，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她也没责怪我，一直问我有没有吃饺子。这个时候我特想回家，而且是马上。我去火车站看能不能买到票，到了火车站，从大厅门口直到有公交车的地方全都是人，他们拖着行李，不知道是排队买票还是排队等车，我觉得挤进去实在困难，就算挤进去，有没有票还是另外一回事，最后还是打消了回家的念头。
春节过后，什么情人节、元宵节、三八妇女节、日子过得飞快。本来打算三月份去上海的，不过厦门每年一度的国际马拉松比赛我还没见过，我想看看这声势浩大的国际赛事才离开。一个朋友去报了名，我也想去报名，拿奖是不太可能，但众在参与，我报名只是为了得到一件印有马拉松图标的T恤。我鼓动小广也去参加，她说她才不想做这些无聊的事情，她本来要陪我去的，后来被同学约走了。我一个人跑到体育场，到了门口打电话给那些人，人家说：“不好意思，我们今天刚刚结束报名。”我做事就不会思前想后，也不知道在出发之前先打个电话问问，心想网上明明贴着报名截止日期还有四五天，不会这么点背吧，结果还真的这么点背。
我说：“不是还有几天截止吗？”
那人说：“报名的人太多了，不得不提前截止。”
我说：“那你们怎么不把通知发到网上？”
他说：“不好意思哦，我也是刚接到通知。”
我还是不死心，我又问：“那我交钱只要一件T恤行不？”
他说：“那也不行，一个号对应一套东西。”
我说：“多加一个人也不行吗？我只想要件T恤。”
他说：“不好意思，这不是我说了算，每年都有的，你明年也可以来参加。”
我想说我就要离开厦门了，觉得说了也没用，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人家不会对我网开一面的。一个人背着包悻悻地回家了，开机看到那个报过名的朋友在线，我说我没有报上名，他说我要是不嫌弃他穿过，他就把T恤送给我。我当然不会嫌弃了，感谢还来不及呢，想着人家送我T恤，我也要送人家一个礼物，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来，最后决定买个CD送给他。
我以为马拉松要跑个十天半月的，谁知道人家几个小时就跑完了，等我睡醒，电视直播也播完了。我还说到现场看一下，现在连直播都没看到，气得我在屋里直转圈。小广直笑我，说：“你别转了，转也没用，明天到网上看重播吧，你以为开奥运会啊，要是开个十天半月，厦门早发了。”说是这么说，可是重播跟直播能一样吗？直播和现场更不一样！我多么期待这场比赛，结果还没看到，我能不遗憾吗？
看看口袋里的银子不是很多，去了上海不知道能撑多久，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过了五一再去，这段时间我先做些准备工作。其实我一直想去武夷山，厦门离那不远，小广家就在武夷山脚下，她奶奶过寿的时候，她说让我跟她一起回去，若是平时我肯定请假去，但是这样的日子去了也挺别扭，何况她姐的婚礼也在这一天，我去了更显得多余。她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决定五一的时候再去。
愚人节这天我收到一个朋友的短信，他说：“你好，氧气。我是脚印。不知道突然发信息给你会不会觉得我唐突？我无聊，所以想找个人聊聊，想到了你，可能因为我们是一类人吧。”我是在新浪网上看他发表过小说，小说名字里有厦门两个字，感觉特别亲切，出于好奇，我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把他所有的文字都看完了。不知道他写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每本小说里或多或少的都有作者自己的影子，因为我有时候也胡编乱造一些。我看东西从来不喜欢留言，但这次我还是留下了我想说的话，以及我的祝福。
我想他可能从我网站上找到我的信息，但我不确定，我问他：“你从哪里看到我的电话了？我网站上吗？今天厦门热死了。没被朋友愚弄？今天可是愚人节。”
“是你的网站，没错。很多人想骗我，我也笑笑让他们骗，尽管我知道他们在骗我，毕竟他们是把我当朋友才跟我开玩笑的。可能夏天快到了吧，今天回家听到很多虫子叫，很亲切的一种感觉。这段时间很忙，中午上了一会网，还给你们的网站提了点建议，应该是没什么建设性的，好怀念厦门，很久都没有过去了。”
虽然第一次聊，但我觉得他人蛮有亲和力的，我一边在网上看小说一边跟他聊。“其实我不喜欢我的工作，对工作也从来没上过心，它只不过是我用来吃饭的工具。厦门很漂亮，我想等我离开了，我也会怀念这里的。”
“所以说我们是一类人真是说对了。我也只是把工作当成吃饭的工具而已。当你把自己的兴趣变成自己的工作时就什么都不再一样了。你是哪里人啊？”
“河南。我觉得你的性格像北方人，我所认识的南方人都很含蓄，一点都不直接，有什么话还要拐着弯说。据说愚人节被骗一年都会有好运，不过现在我对节日没什么概念了。”
“我想你所说的含蓄应该改为城府吧，我有城府，但仅限于交际应酬，对朋友我只想保持坦诚，不能坦诚的做不了朋友不是吗？节日不过是我们加给它的一个称号。”
“那我们是两个极端，我是个头脑简单、容易冲动、且神经质的人，总是事过之后才去思考。”
“不管节日对你是否真的再无概念，不管这愚人节是否能让我们快乐，也不管是否有人会对你说愚人节快乐，我还是想跟你说：愚人节快乐，氧气！”
或许他这条短信触动了我的神经，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起来跑到阳台给他回复。“谢谢你的祝福，感觉很温暖。我是个怕冷的人，我在南方冬天也穿得很厚，现在还穿两条裤子呢。我在阳台上给你发的短信，这里有个漂亮的篮球场。阳台和篮球场是我决定住这的主要原因。你小说里说你也喜欢阳台，是不是受过伤的人都需要一个栖息的地方？只是不知道复原后的心还是不是完整的了。”
“我只南下过，从未北上。我是泉州的，但我家以北就再没去过。可能我还是喜欢南方，我不太喜欢寒冷，甚至是南方的冬天。我的是不能完整了，你的我就无从知道了。我们确实都需要个地方疗伤，因为我们都不太愿意被生活改变。你住金尚那里是吗？我有个姑婆的家就在那里。”
“是金尚，不过五月份我打算去上海，一旦稳定了，生活就会一成不变，人也会变得麻木了。”
“我们写小说大多脱离不了自身的感情色彩，哪怕只有一点点。所以我总觉得会写小说的人都是不太愿意接受生活事实的人，至少是接受得很痛苦的人，我们因为不愿意接受却又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所以在小说里将自己向往完美或愤怒的将一切撕裂。工作不要奢望太多，不然只会让自己受伤的心更疲惫。”
“或许吧，我起初写是因为太闲了，这里几乎没什么朋友，所以没事了就写点，我是写着玩的，是写给自己的。”
“那你还真是特别，我太闲的时候会找其他事情做，不会想到去写小说。我写小说是因为想把自己掩埋的腐烂长蛆的伤口拿出来晒一晒，然后把一切不完美撕毁怠尽。”
在外面站了会又回到电脑前，他问我有没有听过《完美夏天》，这首歌我从未听过，不过电脑就在我面前，我下载下来听了听，感觉还不错。“那首歌很好听，我想吸引你的应该是歌词吧。我比较喜欢王菲、陶喆、许巍、周杰伦的。许巍的歌吸引我的不仅是歌词，还有旋律，或许他的歌只有流浪的人才能听得懂，不过我只喜欢听，不会唱。”我说。
“我刚刚也在听许巍的歌，我有很多他的专辑。会听许巍歌的女孩子不是没有，但实在不多。真没想到我们会有这么多投缘的地方。”
看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明天还得上班，不得不说再见。“也有很多，只是你没有遇到而已，困了，晚安。”把信息发出去后，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当写手遇上写手会是什么样子？他把她写进小说里，还是她把他写进小说里？还是他们共同去写一本小说？仰或也像普通的故事情节一样，有不了解到了解，有了解到不了解？直至陌生？我笑笑，摇摇头，最后还是决定睡觉。
恋爱高发期
好久没有见面也从没联系过的唐辉突然蹦了出来，他说他想找我谈谈，我一口回绝了，谈什么呢？还有什么好谈的？曾经伤害过我的人，我不会再给他第二次伤害我的机会。
自从上次和脚印聊过，他时不时的会给我发条短信，这使我平淡的生活多了点色彩。他说：“从你的眼睛到你的心灵，我已无力前行，和你一样，我对明天的恐惧来自对今天的厌倦，笼罩我，也许天堂就在你触摸的瞬间，可是所有的快乐都在被折磨。”
他发这样的短信，我一点不觉得奇怪，因为他的文字里有很大一部分都像现在这样，不知道他是想到哪写到哪，还是文字太深奥，不过打死我也不会写出这样的文字，像诗一样朦胧不是我的风格，我的文字就像我的人一样简单。
那个头上长角的家伙，每天都十点准时睡觉，而我每天几乎都到十二点多才睡，睡得早了也睡不着。有几次，我也十点睡觉，结果十二点也睡不着，起来上了一个小时的网，折腾到一两点，白天困得要死，后来干脆十二点睡，这样一觉睡到天亮。每次脚印发短信的时候我都跟他聊会。我问他：“男人也有不安全感吗？我现在倒没什么可恐惧的了，反正是一无所有，所以也不用担心会失去什么了。”
“我也一无所有，可我还是害怕，害怕失去自我。”相对于上一条短信，我还是比较喜欢现在这种风格，简单、直接。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着半年换一个城市，边工作边旅行，直到遇到另一半苹果才停留。”
他说：“那我就祝福你早日找到自己另一半苹果。”
“不是找，是遇。我觉得感情是可遇不可求的。无论什么事我都不喜欢强求，我也希望你会遇到。”我纠正他。
“朝朝暮暮，不见伊人影。暮暮朝朝，总觅伊人声。唯是知已，伴以我倾心，却是倾心，宁愿成红颜。知已，红颜谁相思夜，不让相思泪洒千里之外。”他又发来一条这样的短信。我不知道这是他写的还是他抄的，因为我从来不看诗，没有别的原因，只是不喜欢。如果我认识一个整天写诗给我的男朋友，我肯定过不了一个星期就会发疯，不过我觉得这些文字很熟悉，有点似曾相似的感觉，指不定以前在哪见过。“忘了告诉你：我是诗盲。我觉得写诗的人都神经病，我就记得许志摩的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还有痞子菜的那首肉麻情诗，其它的我一句也不记得。”
“是吗？那我刚才不成了你口中的神经病了？”
“哈哈，你自己写的啊？都说写诗的人浪漫，可能我不够浪漫吧，也可能是我欣赏水平有限，总觉得诗是朦胧的，有点半遮半盖的感觉，我比较喜欢直接。有人说我是间歇性神经病，我很高兴在别人眼里我不是个正常的人。正常的人太多了，我不想做正常的大多数，我宁愿是个病态的人，我只想做一个真实的我。”
“那我直接一点，我想我是喜欢你的。我知道你会觉得很可笑，可这是真的，因为你在新浪网上对我说希望我过的快乐。我也不愿自己太正常，正常的人都很庸俗。”我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我不知道是不是一个男人说喜欢一个女人的话很容易就能说出口？但我觉得他真的是搞错了。我说希望他快乐是真心的希望他快乐，我想这不足以打动一个男人，我本就没有这个意思，可能是他误会了，所以我不能再让他继续误会下去，我说：“我没觉得好笑，只是觉得一个受过伤的人不太容易接受一个人，也不太容易喜欢上一个人。我希望受过伤的人、流浪的人都能过得快乐，因为我也是其中的一个。”
“你是不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