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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大箱子放进奥迪的后备箱里，关上后盖，看着她笑。
“你笑什么？”雪儿问。
“这次给个‘的’钱？”
“有票吗？”
“没有。”
“那没办法。”
“得，又算我学回雷锋。”雪儿也笑了，带着苦涩，我们同时想起了从前……
我把雪儿安置在刘莉姿买的那套房子里住下。雪儿急着非要去看看嫂子，我说让她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说，雪儿执意要立刻去。没有办法，我开车把她带回了家。路上雪儿买了一大把鲜花。两个我爱的女人又是相见恨晚，拉着手说起了悄悄话，让我回避，去厨房做晚饭。
刘莉姿拉着雪儿的手，“雪儿，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进退两难，真希望我的病没有被治好……”
雪儿笑了，“嫂子，别瞎说了，病好了多好啊，你们现在这么幸福，我真心地为你们感到高兴，你千万别再想什么别的事了，好好过日子，我祝福你们永远幸福。”
刘莉姿面带难色，“我觉得很对不起你。”
“别这么说，嫂子，这都是命中注定的事，人不能和命争，我早就想好了，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你们能够生活得幸福。”
“雪儿。”刘莉姿被感动了，眼眶湿润，“你真太好了。可是——”
“可是什么？”雪儿问。
“可是——我不能这么自私。我知道他真正爱的人还是你，是我的病才让他又回到我的身边。多亏了他，才使我能够活到今天，我已经知足了。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办，但我一定要让你们两个有情人终成眷属，请你再给我一些时间……”
雪儿要说什么，刘莉姿阻止了她，示意我正在往房间走。
晚上吃完饭，我们又聊到了很晚。雪儿要回住处，刘莉姿执意让我送她。雪儿推辞了半天，说打车很方便，刘莉姿就是不同意。
我把车开到了小区里，停在楼下。雪儿提议在小公园里散散步，我欣然同意。我们沿着石头子铺成的小路往中心喷泉池子转去，夜已经很深，小公园里已经没有了什么人，我们并肩走着，默默无语。
“你还记得那年杭州下了很大的雪，我们一起去看断桥残雪吗？”雪儿首先打破了沉默，眉目含情，完全沉浸在一种幸福的往事回忆中。
“当然记得。”其实在她提起之前我也已经开始回忆，这种夜色这种温柔正是忆起往事的氛围，“那时你多年轻、多漂亮啊，我也是英俊潇洒……”
雪儿扑哧笑了，“我怎么从来没觉得你英俊过。”
“那是你忘了。那会儿我是二十出头的英俊小伙，你是十八九岁的窈窕淑女，哎——”我发自内心的叹了口气。
“干嘛叹气？”雪儿不解的问。
“真想知道？”
“想知道。”
“听实话？”
“当然。”
“那好，你不许生气。”
“我不生气。”
“我后悔当时自己的优柔寡断、思前想后、畏首畏脚……要当时我们就成真了，生米做成了熟饭，你再不依不饶的缠上我该多好，哪会有现在这么多苦恼。哎——”
雪儿脸红了，低下头，也许她也在谴责我那时的畏缩……
雪儿一直住在北京，她怕见父母，他们总是唉声叹气，不停地催促她找一个可靠的人过安稳的生活……雪儿在北京应聘了一家公司，开始给人打工，她觉得这样更充实，每天在繁忙的工作中她会忘记一切的烦恼。
14
刘莉姿的身体已经痊愈，开始回单位上班。我劝她把工作辞了，家里不缺她挣的那么点钱，她执意不肯，说天天呆着更没意思，我想也是她有工作忙可能会充实一些不再整天的胡思乱想，也就不勉强她了，只是让她不要太累、太操劳了。
这天下班，刘莉姿在一家大商场里逛着，看上了一件毛衣，她前后比划着，想象着我穿上了一定很休闲。这时一个男人走过来，在架子的另一侧也开始比划着那款毛衣。刘莉姿抬眼看那男人身材和胖瘦都与我很相近，于是注目看那男人将毛衣展在身前，可惜那男人没有试穿，放下毛衣，又摆弄起另一款。
刘莉姿上前，很客气地和那男人打招呼，“先生，您好。我想请您帮个忙。”
那男人放下手中的毛衣，彬彬有礼，“您好，小姐，我可以帮您什么忙？”
“是这样，我想给我爱人买这件毛衣，我看您的身材和他很像，能不能请您帮我试穿一下，我想看看效果。”
“当然没问题。”那男人脱了外套，套上了毛衣。刘莉姿帮他将毛衣扯平，前后左右地打量起来。
“这件毛衣很不错，您爱人一定会喜欢的。”那男人在镜子前转动着。
“这是新款，我一眼就看上了，就是怕不合身。”
“您还真有眼光，您爱人肯定喜欢。不过，您爱人也很有眼光，选了您这么漂亮、还非常会买东西的妻子。”
刘莉姿笑了，想这人话怎么这么多，还挺会夸人。这时，刘莉姿才注目端详了一下这个男人，眉目清秀，很友善。
“太谢谢您了，我就买这件了，您帮了我很大的忙。”刘莉姿微笑着向那男人道谢。
那男人边脱下毛衣穿上自己的外套边说，“没关系，我也没什么事。不过，我还想请您帮个忙，不知您愿不愿意？”
“您说吧。”
“我妹妹要过生日了，我想给她买一件礼物，可不知道是买衣服好还是买什么别的好，我想请您给参谋参谋，女孩子喜欢什么我也不太知道。”
“那好，我就帮您参谋参谋，不过我可不敢保证您妹妹就喜欢。”
“没关系。我相信您的眼光。”
……
东西买完了，那个男人为了表示感谢非要请刘莉姿吃饭，刘莉姿百般推辞，那男人却相当固执。“不就是一顿饭嘛，反正您也得吃，我也得吃，正好是吃饭的点。”
“不行。谢谢您了，我还有很多别的事。”刘莉姿面带难色。
“再多的事您也得吃饭那，咱们就在商场顶层的快餐厅随便吃点，然后您忙您的，我忙我的。”
“不行，真的不行。”刘莉姿的推辞有些松动了。
“您瞧您，一点面子都不给我，想请您这么漂亮的女士吃顿饭的机会都不给我，况且您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您就别推辞了。”那男人很是诚恳。
“我也没帮您什么忙，而且您也帮了我不小的忙。吃饭就算了吧，还让您破费。”
“这算什么破费呀，现在这年月，一顿饭还不就跟请您喝了杯饮料似的，您千万别推辞了，要不时间都浪费在这了，两顿饭都吃完了。好了，走吧。”那男人拉了一下刘莉姿。
刘莉姿真是觉得盛情难却了，甚至她都有些后悔让这个男人帮忙试毛衣，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只好答应，“那好吧，我就再谢谢您了。”
那男人很高兴，“别谢了，您要真过意不去，改天碰上了，您再请我。”
……
饭并没有象想象中吃得那么快，他们边吃边攀谈起来，刘莉姿觉得他们有很多共同语言，那男人有很多独到见解很有意思，他们谈得很投机，刘莉姿发现这个男人长得还很英俊，气质也很好，渐渐的刘莉姿对他有了很多好感。不知不觉他们谈了很久，直到商场要下班了，他们才都醒悟过来已经过了很久，忙双双起身。
“和您聊天很有意思，象您这么漂亮的女士有这么深刻见解的确实不多。”那男人起身，笑着夸刘莉姿。
刘莉姿也起身，含着笑，“我也很喜欢和您聊天，您的话对我很有启发。”
“那我们改天有机会再一起好好聊聊。”
“好啊！”刘莉姿欣然答应。
那男人要了刘莉姿的联系方式，然后很有礼貌地双手递上一张名片，刘莉姿也很有礼貌地接过来，定睛看了一下：XXX公司经理 韩鹏……
第十五章 北京北面儿
1
刘莉姿开始上班后，我的时间也多了起来，闲着没事，就去公司开始处理一些事物。很长时间没有了解公司的情况了，我翻了一下公司的财务账本，发现帐上可以支配的钱已经不是很多，我觉得问题很严重，赶紧把那哥仨找来。
“帐上怎么就这么点儿钱了？钱都干什么了？”哥仨刚找地方坐下，我劈头盖脸的就开始发问。
三人支支吾吾，李跃和邵军都偷偷地看陈枫。
“陈枫，你说说。”我理解了二人的用意。
陈枫挠着脑袋，皱着眉头，“哥哥，这事儿全赖我，本来想早点告诉您的……”
“甭说废话！赶紧说有用的。”我不耐烦地打断他的铺垫。
“是这样，前一阵子您去美国给嫂子看病的时候，我的一个朋友找到我，说他想在东郊，就是昌平那边买一块地，建一个度假村，那边有温泉，经营休闲、度假、会议什么的，资金不够，想和我们公司合资经营，我觉得这项目有前景，北京现在正兴这个，就和李跃、邵军商量了一下，他们也觉得项目还可以，那会儿也找不着您，我那朋友又催着赶紧决定，说那块地不赶紧买下来别人就买了，所以我们仨考察了一下，又请人做了个预算，觉得这个项目可行，能挣钱，所以就跟那个朋友签了合同，钱打了过去。谁知道那孙子从此不见了踪影，卷着钱消失了，我们赶紧报了案，可是至今也没下落。”
我一下暴怒起来，“X你们个妈的！这么大的金额你们也敢做主！”
三人都不敢说什么。陈枫觉得有些对不起李跃和邵军，抬起头怯生生地说，“这事都赖我，他们哥俩……”
“赖，赖，赖你妈呀！赖他妈你管什么用！赖你，你把钱给我找回来！少他妈跟这儿流氓假仗义！你的朋友，你的朋友都他妈跟你一样两面三刀！”我痛骂出来觉得舒服了一些。
陈枫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在发狠。
“别他妈跟这儿装哑巴！说说你打算怎么把钱追回来？”我质问陈枫。
“我——我也没什么好方法，多打听着呗。”陈枫一脸让人讨厌的苦相。
我又开始盯着那张嘴，脑子里闪过了一个不好的猜测，但转念想这么大的事绝不应该，再怎么说他也不可能以怨报德，是我使他步入了北京的富人行列，我对他已经够好了，除非是狼心狗肺才会里外勾结着黑我。
“行了，陈枫你出去，你们俩留一下。”陈枫象得了赦免令，匆匆离去。
陈枫一出门，邵军忙凑过来，递上根烟，小声说，“哥哥，说句实话，我们哥俩都有点怀疑陈枫。”
“为什么？”我顾不上点烟盯着邵军。
“当初我们哥俩确实怕这事有诈，反复问陈枫，他说这个朋友相当可靠，发小儿，他不相信谁也得相信他。可出了事以后，丫又说这个朋友有过前科，蹲过大狱。”
“我们当时也说这事太大，占用资金太多，必须等你回来，又不在乎那一两个月，陈枫说这事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擎等着挣钱，让你高兴高兴，给大家加薪。”李跃做着补充，“反正谁也不傻，我们总觉得这事蹊跷。”
我点上烟，深吸了一口，瘫坐在椅子里，陷入沉思……
2
陈枫一口将杯中的啤酒喝干，深吸了一口烟，阴险的笑了起来。“小姐，再来一扎。”
酒吧里灯红酒绿，旋转的霓虹灯变换着颜色照在陈枫的脸上，使他看起来更象一个地狱中的魔鬼……
起初他辞了工作，来到公司，收入翻了几番，他很知足，觉得我确实够朋友。但时间一长，他渐渐地开始不满，尤其是由于雪儿的事他离开公司一段时间，回来后公司里凡是与钱有关的事完全由邵军和李跃负责，自己的收入比他们也差着不少，渐渐的他开始觉得我为了雪儿那件事对他还是耿耿于怀，存着戒心。想了很久他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下去，他要发展，他一定要超过我们。
他一直在计划着、等待着……
机会终于来了。由于刘莉姿的病，我放弃了公司的一切事物，邵军也是为情所惑牵扯了很多精力，而李跃还挂职在原单位每天都要到单位报个到，公司里很多事情那哥俩忙不过来，所以很多大事都让他处理。他的蹲过大狱的朋友很快要出国定居了，他们一拍即合，详细计划好了一切，资金打过去后，那朋友拿着他应得的一份兴高采烈地远走高飞了，他把自己分得的大笔的钱妥善地存了起来……
今天我的暴怒是迟早的事，这件事总得有个了断，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不知我把李跃和邵军留下来是不是对他起了疑心，不过无所谓，陈枫自信事情办得天衣无缝，我们再怎么怀疑也没有任何证据，如果面子上还过得去，他就继续干，过不去索性不干了，自己有了那么多钱，吃喝不愁，要是太不给自己面子，不如把公司弄倒闭算了，只是那样做确实有点孙子，陈枫有些犹豫。一想到那么多的钱，陈枫又会心地笑了，再次把杯中酒一饮而进……
陈枫起身准备走，一个男人迎上来，“朋友，一起再喝一杯。”
“你是谁呀？”陈枫问。
“哦，我姓韩。一个人出来喝酒没意思，想找个朋友一起聊聊。”韩鹏转向吧台小姐，“来两扎啤酒。”
陈枫觉得这人有病，互不相识非要请自己喝酒，很是讨厌他，“没工夫跟你喝，你丫同性恋吧。”说完转身就走。
“陈枫。”那人叫出了他的名字。
“你认识我？”陈枫觉得奇怪停下脚步。
“我不仅认识你，我还知道你的很多事，你们公司的很多事。我想跟你聊聊。”
“聊什么？”陈枫觉得这人很奇怪、很神秘。
“聊聊方晨，我跟他有仇，势不两立！”韩鹏说到名字时有些咬牙切齿。
陈枫来了精神，很想把事情搞清楚，于是坐了下来。
韩鹏把我为了重新得到雪儿，如何弄倒了他的公司，如何使计让他彻底破产以及又如何羞辱了他等等，原原本本、详细地描述了一番。
“你把这些都告诉我有什么用？”陈枫明知故问。
“我要报复方晨，只有你能帮助我。”韩鹏调查了很久，也想了很久，他知道只有孤注一掷地寻求一个伙伴才能够达到目的。
“你怎么知道我会帮你？”陈枫问。
“因为你们三个人只有你和方晨不是一条心。”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和雪儿的事。”
“你丫在骂我！”陈枫要急。
“绝对没有那意思！方晨为人狂妄、自恃清高，只有你能够和他斗，而且我觉得他一直都在防着你，不委你重用。”韩鹏看陈枫要急，赶忙解释。
陈枫思索了一会儿，“帮了你我又有什么好处，你现在可是一贫如洗。”
“不瞒你说比起从前，我确实可以说是一贫如洗，不过我在杭州还有一套二百平米的房子和一辆奥迪车，事成之后我都可以给你。”
陈枫沉思了一会儿，“说说，你想怎么干？”
韩鹏看陈枫基本同意了，喜上心头，“我想这样……”
3
我和陈枫进行了一次长谈，废话连篇之后，我暗示他我们已经开始怀疑他，最好不要撕破兄弟的面子，最好要做长久打算，最好尽快把钱找回来……
正是这次长谈，坚定了陈枫帮助韩鹏的决心。
不久，我听说老处长被免了职，并且没有保留正处级待遇，还受到了所内的处分。之后，在我的公司做课题的几家厂所负责技术保障的领导纷纷落马，换了一波儿年轻人。据刘莉姿回来说，所里接到了匿名信，信上说老处长利用职权委托一家公司做课题，从不压价，还要从其它项目调资过去，信里的资料和数据相当详细、准确，所里进行了调查，一切属实，所以处理了老处长。
很快，各个课题的甲方单位新的负责人开始对我们公司承担的课题进行检查和评估。负责人们相当的认真，而且刀枪不入，廉政得不拿一分钱，甚至不吃一顿饭。他们查出了我们大量的问题，包括转包课题、经费需求严重超额申报、课题进度滞后等等等等。具有严重问题的课题被立即冻结，一些课题被提出警告。
我一筹莫展、疲于应付。
更加严重的问题发生了。又是一封资料翔实的匿名信，将李跃的导师打入冷宫……没有了技术支持，公司几乎所有的课题都被挂了起来，无法继续开展。
我想到了陈枫，但我不敢也不愿相信，我想到了韩鹏，但我却不能恨他，我是自作自受，商场本来就是战场，商海中会游泳的漂着，不会游泳的淹死。忽然间，我来了斗志，觉得这种充满斗争、尔虞我诈、出卖朋友的商海生活充满了刺激和挑战，使我重新获得了目标。我开始整日不知疲倦地工作，我要带领我的职员们共同渡过难关。
我很少有时间陪刘莉姿了，每天我都回去的很晚，她已酣然入睡，清晨不等她醒来我又已踏上去公司的路途。
4
那晚畅谈之后，韩鹏经常打电话约刘莉姿吃饭、喝茶、聊天，刘莉姿很愿意和他一起探讨很多问题，她觉得对自己有很多启发，况且晚上她一个人在家看电视也很没意思，所以每次她都会如期赴约，他们聊很多的事，刘莉姿觉得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把发生在自己生活中很多的事都讲给他听，说出来她觉得轻松了许多。渐渐地，每天一上班她就开始充满了期盼，希望韩鹏能够快点来电话，希望相约聊天的时间能够快点到来……
星期天，韩鹏约刘莉姿去郊游。自从生病以来，她还从来没有出去旅游过，开始是身体不允许，后来身体好了，我又开始没日没夜地处理公司的危机，刘莉姿很想说服我，一起到郊外散散心，但看到我每天疲惫的样子，话到嘴边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