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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场上的阴谋与爱情:暴富年代 作者:语龙
贝铃集团总裁何家全像往常一样,一上班就坐在电脑前查询前一天销售部的出货情况,看到销售业绩和回款一天比一天好,他喜出望外。就在这时,鹿港市公安干警破门而入逮捕了他,小说由此展开。何家全如何一步一步走上商业巅峰,最终又为什么深陷囹圄?同窗好友孙洋、欧阳成如何与其共闯天下成就商业霸业,又为何分道扬镳?何家全落难之际,他们是伸出援助之手,还是落井下石?他们之间有怎样的爱恨情仇?……
对于有情人来说比战场更残酷的是情场;对于生意人来说比情场更残酷的是商场。
春风文艺出版社 出版
第一章 命运转折点
当贝铃集团总裁办公室的门訇然洞开的时候,何家全刚刚启动大班台上的电脑查询前一天销售部的出货情况。
这些日子的销售业绩一天比一天好,让人喜出望外。
何家全轻点鼠标,进入他熟悉的BBC新闻网站,浏览当天的重要新闻。
这是一个平常的上午。
人类居住的这个危机四伏的星球,总有一两处火药桶被点燃,而贝铃集团依然生机勃勃地如常运转,令何家全倍感欣慰。
身为贝铃集团的总裁,何家全是这里至高无上的主人,主宰着贝铃的一切。
未经允许,任何闲杂人员都不得擅自进入他的办公室。
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何家全以为是秘书雅子来送茶,头也没有抬,曲起食指在大班台上敲了一下以示谢意。
即使对下属,何家全也总是表现出自己的儒雅和人情味。
接下来应该是雅子那甜甜的问候:
“何总,早上好!”
可何家全听到的却是一声干涩的叱问:
“你就是何家全吗?!”
在贝铃集团,很少有人对何家全直呼其名。
人们都是何总长何总短地叫着,以至于何家全自己拿起公司的内线电话也总是脱口而出:
“我是何总。”
从惊疑中抬起头来的何家全,看到的是一片威严的警服。
“我们是鹿港市公安局的,现在宣布:你被拘留了。”
这是一次不同寻常的拘捕,贝铃集团大院里一下子冲进来十几辆警车。
铺满了贝铃大厦行政楼层八楼走廊的长绒地毯掩住了纷乱的脚步声。
何家全被铐上了锃亮的手铐。
有人用Betcam专业摄像机认真拍摄着拘捕何家全的每一个细节。
一切都是经过精心准备的。
贝铃集团的所有行政人员都被勒令呆在自己的原位上不许走动。
透过宽大的落地玻璃门窗,他们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老总被押上警车呼啸而去。
何家全瞥了一眼警车的车牌号码,是省公安厅的车。
何家全知道自己卷入到一宗大案中去了。
虽然拘留证的落款是鹿港市公安局,但却由省公安厅直捕,这本身就说明了案件的严重。
何家全不合时宜地想起了苏联的那个笑话。
说的是苏联人认为天下最幸福的事情,是克格勃夜半敲门:
“你是伊万诺维奇吗?你被捕了。”
而自己却揉一揉惺忪的睡眼,沉着应答:
“对不起,你们搞错了,伊万诺维奇住在隔壁。”
摇动一下腕上的手铐,手铐又跳紧了一扣,硌得何家全生疼。
何家全知道此身不是在梦中。
这一次是噩运难逃了。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何家全努力思索着自己到底触犯了哪款天条。
被撞开的大门(1)
想见何家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会有层层挡驾,要连过三关。
贝铃集团实行的是半军事化管理,门卫都是直属保卫部的退伍军人,每天早晨都要像军营一样列队出操。
这里是何家全的独立王国,何家全的坐驾进出厂门的时候,身着制服的门卫要像士兵遇见首长一样立正敬礼,直到目视他那台白色的新款宝马房车绝尘而去。
有一个关于宝马的故事流传甚广:
忠告车主,千万不要向你前面的宝马汽车按喇叭,或者试图超越它;否则,可能有手枪向你开火。
在港澳,黑社会的老大开的都是宝马。据说宝马的车头像一个张开的虎口,威慑力十足,显得杀气腾腾。
所有来访的客人都要出示证件,登记之后方可进入厂区,而贝铃集团八楼的楼层保安还会仔细查验客人的来访证。
最后一关是何家全的秘书雅子。
她会带你到那气派非凡的会客室。
贝铃集团的会客室和何家全的办公室只有一墙之隔,十分宽敞。每月一次的贝铃部门经理工作会议也是在这里召开。闭路电视监控着全厂的生产情况,卫星视讯电话系统则使何家全能够随时和全国各地的经销商面对面地交流商情,发布指令。
雅子要为每一位来访的客人沏上一杯地道的龙井茶。
这是何家全唯一的嗜好。
来广东这么多年了,何家全仍然喝不惯浓酽的乌龙茶。
还是在上海江南大学读书的时候,何家全有一次到杭州去玩。
水光潋滟的西子湖让他流连忘返。在断桥边一家叫彩蝶轩的茶馆里,走累了的何家全向当垆的茶姑点了一壶龙井慢慢品尝。
窗外,苏堤上垂柳飘拂,似少女婀娜的身姿;湖中的荷花已经谢了,田田的荷叶依然泛着昂然的绿意。
已是初秋,正值满城桂花盛开,暗香浮动,馥郁袭人。
这是何家全第一次细细品味地道的龙井茶,沁人的香气直透入他心肺之间,让他久久回味。他已分不清是茶香,还是桂花香。但从此,何家全再也离不开龙井茶。
每年春茶上市之际,贝铃浙江的经销商会派专人给何家全送来杭州梅家坞新采的龙井。
推己及人,一杯上好的龙井茶成了何家全的待客之道。
喝龙井茶是何家全多年来固执不改的嗜好,潜意识里流动的却是他对杏花春雨江南的怀恋。
身为一家年产值十几个亿的大型企业的老总,何家全公务繁忙,让那些经过千淘百滤被允许面见的贵宾等上个把小时是常有的事儿。
何家全常自嘲来贝铃集团见总裁的客人像是排队看医生。
省公安厅的警员却似神兵天降,如入无人之境,闯进贝铃大厦。
雅子看到这些不速之客直扑何家全的办公室,正欲起身通报,却已被一只纤巧而有力的女警官的手牢牢按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省公安厅的人兵分两路:三台警车,前有开道,后有护卫押走了何家全;剩下的人马把贝铃集团财务部滴水不漏地围了起来,翻箱倒柜搜了一上午,最后像蚂蚁搬家一样把贝铃集团这几年所有的账簿全都搬上了车。
何家全被省公安厅刑警带走的时候,贝铃集团的生产线依然在有条不紊地运转着,但直属总裁办的管理层却一下子乱了套。
任何动乱都是从上层先开始的。
贝铃集团的管理方式是何家全一个人说了算,每个部门的首长都单独向何家全负责。
何家全被抓,顿时群龙无首,大家一下子感到大厦将倾,陷入到巨大的惶恐之中。
所有的压力都集中到了总裁秘书雅子身上。
雅子走出大学校门还不到二年。
从吴江大学中文系一毕业,雅子就打起背包南下打工。在广州的人才市场上,雅子遇到了前来招兵买马的何家全。何家全正在物色一位文字能力强,又能处理日常接待工作的秘书。雅子当即被录用了。
何家全是她的第一个老板,她发现“资本家”并不都是蛇蝎心肠。天天在何家全身边上传下达,看着他在商战中运筹帷幄,雅子对这位年轻的老板佩服得五体投地。
如今,大学毕业生越来越不吃香,毕业即失业已不是人们的夸张,而是这些天之骄子们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雅子的大学同学中现在还有在外面飘,找不到就业机会的。
一出校门就能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使雅子对何家全心存感激。
雅子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生就不显山不露水的性格,谨小慎微,不喜张扬。没有社会经验,反而成了她的长处,办起事情来尽心尽力。
女性特有的细腻使她把办公室的日常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这让何家全省了不少心。
雅子拥有一个称职的秘书所必备的优点,那就是忠心和本分。
出了事,雅子才感到何家全的社会关系是那么单薄。何家全的通讯录里几乎全是生意场上的朋友,想找一位公检法方面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很难。
无奈之中,雅子只好试着给何家全以前的老板——天讯集团的董事长同时也担任着鹿港市龙口开发区管委会主任的余世杰打电话。
几乎是十万火急要找人时的惯例:
被撞开的大门(2)
办公室没人,手提电话关机。
雅子和所有贝铃集团的高层干部一样,只是想寻一条线索:
何家全到底犯了什么事?关押在哪里?有没有可能先把人赎出来。
经过大半天的忙乎,雅子惊动了何家全所有关系密切的朋友,还是没能探出个究竟。
临到下班,雅子才想起该给何家全的妻子梅舒打个电话。
阳光下的神话
押解何家全的囚车一路风驰电掣,沿海滨大道穿过鹿港市的闹市区,向位于西北郊的鹿港市看守所驶去。
望着车窗外的繁华街市,何家全心绪难平。
鹿港是座港口城市,位于珠江三角洲的入海口,面临浩渺的南中国海。整座城市依海而建,填海修成的滨海大道似一条飘带环绕着鹿港。
滨海大道两侧一边是林立的高楼大厦,一边是汹涌澎湃的大海。
大道正中有一块巨形怪石盘踞,笔直的大路在此转了一个急弯。这原是海滩上一块硕大的礁石,被鹿港渔民奉若神灵,称作镇海石。填海修路的时候,市政工程指挥部决定炸掉这个路障,听到消息的鹿港人纷纷来到镇海石边焚香敬拜,请求老天恕罪。
事也凑巧,就在埋炸药的当天,一场海啸袭击了鹿港,惊涛拍岸,冲毁了所有的路基。似乎是天意不可违,决策者也犹豫了。
这块镇海石得以保留,而筑路的施工蓝图却不得不更改。
农民是靠天吃饭,渔民则是靠海生存。
鹿港人世世代代以出海打鱼为生。如果说天有不测风云,大海更是瞬息万变。
渔民是最感到命运无常、世事难料的人,他们时时刻刻都要经受考验,应付突变,生命随时都会受到海上风浪的威胁。因而渔民是最信天命的人。
他们一旦投身商海,却发现商海比起真正的大海更险恶。鹿港人做生意都要拜关公,无论开厂开店都首先要给手执大刀的武财神关云长选个风水好的宝位。
何家全落脚鹿港已经十年了。
十年来鹿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何家全却从来没有闲情仔细游览鹿港的市容:
拔地而起的高楼,川流不息的人群,处处彰显这座沿海城市富足的活力。
在鹿港市宽阔的马路上,很少看到国产小轿车,疾驶而过的大都是奔驰、宝马、凌志等高级豪华进口轿车,偶尔还能看到红色的法拉利跑车或是加长的卡迪拉克招摇过市,仿佛是在开世界名车博览会。
鹿港是祖国的南大门,曾几何时“时刻准备打仗”使这里的蕉风椰雨都弥漫着战争硝烟的气味,国家自然也很少在这里投资。
几十年过去了,仗没有打起来,只看到一江之隔的帝国主义殖民地一天一个样,而鹿港却还是工业基础薄弱民生凋敝的小渔村,被人讥为“一个警察管满城,一家邮局通全省”。
鹿港人千方百计逃往香港谋生,“侨乡”的美名就是这个时候打下的基础。鹿港有四十万人,也有四十万华侨散居在外。一九七八年开始的改革开放使鹿港获得了再生,“发展才是硬道理”又为这座沿海开放城市打了一针强心剂。外来人口开始向鹿港大量移民,海外和内地的投资也蜂拥进这爿“河中有鱼,田中有米”的富庶之乡。绵长曲折的海岸线给鹿港的经济发展提供了广阔的空间,大量价廉质优的“水货”以各种形式通过鹿港源源不断涌向内陆,为鹿港赢来了充裕的资金。一时间“银行多过米铺”成为鹿港的新街景。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上海市曾派出一个以市委书记和市长为正副团长的庞大代表团到改革开放风气之先的珠江三角洲来取经。在鹿港市听取经验介绍时,当时的鹿港市市长是以“遇到绿灯赶快走,遇到红灯绕道走”来概括自己执行中央政策的体会,惹得上海客人忍俊不禁,私下却又连连摇头,表示无从学起。
无论如何,鹿港市的经济是搞上去了。
一部分人先富了起来,大量财富向少数人手里迅速聚集。
有先见之明的鹿港人开始洗脚上田投资办厂,让钱生钱。
何家全以前的老板余世杰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筹办电子厂的。余世杰是土生土长的鹿港人,中学毕业后在当时的鹿港县龙口公社做办事员,他第一次出远门是一九七五年怀揣二百元巨款上北京出差,由于没有开进京介绍信,到石家庄就被赶下了火车,最后还是搭运煤的汽车才混进了北京。
这次的北京之行给余世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使他看到了中国的幅员辽阔,也使他看到了中国区域之间的巨大差别,北京作为首都的气派让余世杰真正感受到了当时广东的落后。
回到鹿港市,余世杰仿佛一下子成熟了许多,他开始博览群书,把所有过剩的精力都用在学习上。他感觉到自己变了,不像那些把广东以外的地方都称为北方的乡亲,认为全世界最好的地方除了香港,就是自己的家乡鹿港。余世杰渐渐地有了心怀天下的胸襟。
机会终于来了,一年后,鹿港要选送一名青年干部到中央团校学习。余世杰成了非他莫属的唯一最佳人选。
识时务者余世杰(1)
从中央团校归来,余世杰毅然放弃了当龙口公社团委书记的机会。虽然人人都知道,这只不过是个过渡,鹿港县团委书记的职位正对他虚位以待。
可余世杰对官场全然没有兴趣,在政治中心北京学习生活了两年,余世杰的世界观有了根本的改变。
在首都北京,余世杰曾目睹了为欢迎西哈努克亲王访华而举行的盛大迎宾仪式。
长安街上彩旗招展,万民空巷载歌载舞,夹道欢迎。
国宾车队鱼贯驶来,由开道的摩托车队导引,警卫车队护翼,黑色的大红旗轿车一辆接一辆仿佛没有尽头。
车头的国旗猎猎飘舞,好不威风。
余世杰深深感受到泱泱大国的政治威仪。
“不到北京不知道官小”。
当个芝麻官鱼肉乡里威风一时,已不再是他所孜孜以求的。
余世杰再也不会坐井观天了。
通过对天下大势的分析,余世杰敏锐地觉察到,一个新的时代已经来临,国家是全心全意要把所有的工作重心都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余世杰决定曲线救国,先挣钱,再弄权。
余世杰动员家里人拿出了所有的积蓄,并取得了镇上的支持,开始筹办龙口镇第一家乡镇企业——龙口电子厂。
厂房盖起来了,可生产什么产品还不知道。
正巧,余世杰的一位远房亲戚从香港回乡探亲,带回来一台袖珍半导体收音机,小巧玲珑,音色清晰。跟以前国产的那种又笨又重的电子管收音机有天壤之别。
余世杰把这台小收音机拆开来,照猫画虎,很快就鼓捣出新产品来了。
把产品做出来不是件容易的事,而把产品卖出去则是更不容易的事。
余世杰把所有的资金都投入到生产中,雇了两个凶神恶煞般的“拉长”(生产线的工头)鞭打快牛,一味要工人加班加点,通宵赶工。
余世杰对派业务员人拉肩扛到各地去推销产品的做法不屑一顾,在销售上他有自己的一套独门暗器。
他采用的是“慷慨赠送”的绝招。
余世杰攻克的第一个堡垒居然是军方。
利用他在中央团校的同学关系,余老板打通了总后勤部的路子,向全国两千多个边防哨所每个哨所赠送了一台龙口电子厂生产的收音机。
这在当时是拥军的一个模范典型,总后专门在人民大会堂为龙口电子厂举行了捐赠仪式和新闻发布会,总后的一位主要领导专程出席并发表了讲话,对余世杰和他的龙口电子厂表示感谢。而和这位后来出任军方高层领导的老将军的合影,也被放大后挂在余世杰的办公室,成为余世杰的政治资本之一。
余世杰的第二个赠送对象是各地的老干部活动中心。老干部是最关心国家大事的一个群体,一台袖珍收音机常常是他们晚年排遣寂寞最忠实的伙伴,有时候,甚至比女儿还贴心贴肺。
余世杰深知舆论的重要。接下来,余世杰向各省市的党报大送人情。当年无论在任何地方,记者每天早晨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收听新闻广播。记者的小收音机和军人的手枪一样重要。
余世杰还把触角伸向了体委,那些一大早就起床晨练的运动员最关心的是前一天世界各地的重大赛事。曼谷第一次举办亚运会那一年,余世杰向中国代表体育团的每一位运动员赠送了一台小收音机。
……
栽下梧桐树,引得凤凰来。
中国人最讲投桃报李,一连串的慷慨的大赠送之后,余世杰便开始坐收渔利了。
余世杰在最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