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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富年代-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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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有罪吗?” 
“你们说有罪就有罪。做生意的人都有罪。” 
何家全低下头,他想起了自己温馨的家: 
梅舒在卧室床头摆着一本英文原版《圣经》,何家全曾信手翻过,对上面的一则故事记忆犹新: 
一群人要处死一个妓女,妓女逃到了耶和华那里。 
众人对耶和华说: 
“这个女人是在行淫时被抓住的。根据律法,这样的女人应该用石块砸死。你说该怎么办?” 
耶和华沉吟了片刻,说: 
“你们中间谁自认为没有罪的,请走上前来,用石块砸死她吧。” 
结果,那些人都把手中的石块放到了地上,从年老的开始,一个接一个地走开了。 
“别狡辩,你具体犯了什么罪?”一声呵斥把何家全拉回到现实中来。 
“我违反了《反不正当竞争法》。” 
“不要避重就轻。” 
“向国家工作人员送过红包,算行贿吗?” 
“还有呢?” 
“公司使用过走私的电子器件。” 
负责记录的年轻警官并没有记录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何家全: 
“你再仔细想想。” 
“我想不起来了。” 
提审何家全的两位警官一老一少,分别来自省公安厅和鹿港市公安局。 
年长者烟瘾极大,他踱出审讯室到走廊里去吸烟时,年轻警官抬起头来,用笔敲了一下桌子轻声说: 
“何家全,抓你是因为税的问题。希望你不要东拉西扯,更不要牵涉其他人,否则没有人愿意帮你。” 
何家全瞪大了眼睛,张开的嘴巴很久才合上。 
这是入狱以来他第一次得知有朋友在想方设法搭救自己。 
“怪不得说,对你们这些商人,见一个抓一个有冤枉的,隔一个抓一个有漏网的。” 
年轻的警官提高了嗓门。 
何家全记得这原来是一句新民谚,是形容贪官污吏如过江之鲫,抓也抓不过来,怎么变成说经商的是洪洞县里没好人呢? 
何家全本想争辩,一看腕上的手铐,便缄口不语了。 
自己是犯人,这本不是平等的讨论。 
官字下面两个口,正说反说都是它。 
年老的警官已经抽完烟,又回到了审讯室。 
审讯重新开始的时候,何家全多了一份冷静。 
“何家全,你的贝铃公司有没有照章纳税?” 
“贝铃是鹿港市的纳税大户,据我所知,贝铃集团在鹿港同类企业中纳税是最多的。” 
年老的警官把厚厚一沓发票复印件甩到了何家全面前。 
那是三年前,贝铃在和天讯为争夺学生电脑的市场,由孙洋牵线找人代开的增值税专用发票。时间一长,何家全早把这事忘得干干净净。 
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何家全以为贝铃当初是迫于生存,不得已而为之。现在早就洗手不干了,开始老老实实做生意,照章纳税。时间一长,不会再有人追究。不曾想,雪里埋孩终要见天日,罪过是迟早要在阳光下展览的。 
何家全本想抵赖两句,但看到每一张发票的背面都有自己的亲笔签名,便一下子蔫了下来。 
“我对鹿港市的经济发展是有贡献的。” 
“贡献归贡献,过不会掩功,功也不能抵过。” 
“但你们总不该把我和强盗、窃贼和杀人犯关在一起。” 
“小偷不过是偷别人的钱包。你虚开增值税发票抵扣并没有缴交的税款,就等于侵吞了国库中的税金,是偷国家的钱,罪孽更深。坦白交待吧,这些增值税发票是从哪里来的?”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何家全想起同监舍的牢头的戏谑之语。 
那家伙是个惯偷,他自诩自己是为社会创造百亿财富之人:由于治安不靖,家家都要装防盗网、防盗门,小区还要聘保安;如果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国家安防行业就会破产,大批人失业。 
虾有虾理,蟹有蟹理。 
强盗也有强盗的逻辑。 
何家全心中的支柱摇摇欲坠了。 
何家全不想牵涉太多人,把别人卷进来也于事无补,他决定一人做事一人当: 
“贝铃公司成立之初。为了降低学生电脑的成本,打败竞争对手,占领市场,我开始找人代开增值税发票。” 
“具体是找谁开的?” 
“关门卖疥药,痒者自来。做这种生意,每次送发票的都是他们找我,收了手续费就走。我拿到发票就交给财务。别的事都不知道。” 
线索到此戛然而止。 
“文革”中,每次追查谣言,查来查去,总是查到最先的传谣者是上公共厕所时听隔壁厕所解手的人说的。 
两位警官无心恋战,不愿刨根问底。录好口供,便让何家全签名打指模。 
提审完毕回到监牢,何家全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蹲在墙角一言不发。提审前,何家全还认为自己是个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对国家有贡献的企业家;提审后,何家全开始意识到自己罪责难逃。   
肮脏的手(2)   
人在狱中,会有一个幻想不断破灭的过程。 
每名囚犯在外边的时候各有各的红火热闹,一被投入大牢,他们首先想到的是如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们会把自己所有的亲朋好友在脑子里过个遍,哪个有权,哪个有势,他们绞尽脑汁与外界取得联系,发出“救救我”的信息。然后是日复一日的等待,一个幻想破灭了,他们会等待下一个日子会出现奇迹。 
狱中方知朋友少。 
当一个人进了监狱,他的社会关系会经受最彻底的考验,亲疏远近立见分晓。 
何家全从提审中感觉到,外边的朋友在为自己上下活动,稍稍感到一丝宽慰。 
何家全渴望铁窗外的自由。 
以前,他永不餍足地追求财富,积攒财富。如今他愿意放弃所有的一切,只为换回一个自由身;可是他人在狱中,财产已被查封,已经是一无所有了,哪来交换的筹码? 
他想起自己的妻子梅舒,他向之许诺的幸福生活而今安在?     
暴富年代 PART5   
万劫不复(1)   
可梅舒还是失去了何家全。 
铁窗隔开了两个世界,一个在里头,一个在外头。 
任何东西只有失去了才会倍觉珍贵。 
幽怨虽有,但梅舒毕竟是爱何家全的。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梅舒此时细细品味出夫妻恩爱的情缘。何家全永不满足的对事业的追求,现在反而成了他独有的魅力。 
“这世界上有太多的人应该坐牢,何家全却不应该受牢狱之苦。” 
梅舒打心底里这么想,亲情常常化解很多大是大非。 
男人生来似乎就是要建功立业的,自古如此。他们过不惯夙兴夜寐、砍柴挑水的平淡生活,非要去取得功名,就算粉身碎骨也无怨无悔。 
古代独守闺房的女子看到春色上柳梢,便悔教夫婿觅封侯。而梅舒却是无处可悔,她不是个张扬的女人,对生活也没有很高的要求,不会对何家全苦苦相逼。 
但男人自有男人行事的法则,一入商海,便身不由己,不用扬鞭自奋蹄,永无停歇和满足。 
何家全的被捕,使梅舒一下子被抛入孤立无援的境界。一个外乡女子,在鹿港无亲无故,想搭救何家全也不知该如何入手。 
人在无助的时候,会求助神秘的力量。梅舒小时候常跟外婆去教堂,那高高的尖顶,空旷的礼拜堂,让她觉得苍天之上仿佛真的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孩儿,不要东张西望。有什么话就默默地告诉上帝吧。” 
“我心里的话,上帝也会知道吗?” 
“知道,上帝是无处不在的。” 
“那么,上帝会帮助我吗?” 
“当然,上帝是无所不能的。” 
“可我每次许了愿,为什么得不到回音呢?” 
“这个世界需要帮助的人太多,上帝太忙了。也许他在帮助比我们更需要帮助的人。” 
长大了的梅舒才感到外婆的豁达,是啊,祈祷的目的并不是求得帮助,而是乞求一份心灵的安慰。 
夜阑人静,梅舒会在彩纸上写上何家全的名字,折成美丽的心形花瓣,然后塞进床头柜上的储蓄罐里。那是何家全送给她的,外形是一个张着嘴笑哈哈的胖娃娃。何家全每在狱中过一天,罐中便会多一个心形花瓣,梅舒一边折一边祈祷,希望何家全能够早日平安归来。 
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 
遭此大难,何家全平日里的酒肉朋友一下子少了许多,家里的电话也安静了。只有孙洋一如既往,每天都向梅舒通报有关何家全最新的消息,成了梅舒和外界联络的特殊通道。 
孙洋告诉梅舒,何家全犯的案子是由省公安厅挂牌督办的。贝铃电子工业公司涉嫌委托他人代开增值税发票,偷漏国家税款,数额巨大。何家全是贝铃的法人代表,难逃其咎。 
有两个至关重要的细节,孙洋没有向梅舒提及:一是找人代开增值税发票抵扣税款曾经是他孙洋出的主意;二是有人向省公安厅和省国税局同时举报了何家全和他的贝铃公司,此次是由公安部门和税务部门同时联合办案。 
每天,梅舒都随着孙洋传来的口信或喜或忧。 
为解救何家全,朋友们想了很多办法。 
首先想到的是走上层路线。 
官大一级压死人。既然何家全的案子是上面压下来的,如果能搬动一两个大人物出面,替何家全说情,事情就好办多了。何家全是在北京有很多关系,但都是他单线联系的,交情有多深,谁也不知道。误打误撞,火上浇油也说不准。自古官场无情,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少。 
奉旨救人的事,想得到难做到,只好断了这个念头。 
解铃还需系铃人。 
贝铃公司偷税案已进入了司法程序: 
公安机关在税务部门的配合下,把侦查获得的人证物证形成案卷,移交检察机关,检察机关会对所有材料进行审核,并再次提审犯罪嫌疑人,如事实证据足以认定,检察机关会向法院提起公诉。法院将根据法律做出判决。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司法程序更是一环扣一环。这其中每一个环节都至关重要,法律也有它的弹性,如果每一个环节都做加法,最后得出的判决会很重;如果每一个环节都做减法,最后做出的判决将轻得多。 
“我们目前要做的,是尽量争取每一个环节都给家全做减法,以争取一个最好的结果。” 
孙洋细细给梅舒分析案情。 
孙洋的确做了很多工作,包括千方百计给何家全传口信让他知道贝铃的案子只是税的问题,不要慌了阵脚,言多必失。看着孙洋四处奔波,梅舒想有这样一个朋友真不容易。 
国家正在严打涉税犯罪,贝铃偷税是一起大案,是省里直接立的案,销案是不可能的。只有想办法大事化小,不要再扩大调查范围。 
孙洋引导着梅舒一步步放弃幻想,接受现实。 
看着自己最亲近的人的命运就这样被讨论来讨论去,梅舒心中隐隐作痛。 
梅舒本想花一笔钱从北京请个大律师好为何家全出庭辩护,却被孙洋打消了这念头: 
“贝铃的案子,铁证如山,谁也翻不了。任凭你巧舌如簧,说破老天,还是你辩你的,他判他的。打官司说穿了不过是打关系。远水解不了近渴,高俅想杀林冲还得通过开封府呢。我看主要矛盾在鹿港。”   
万劫不复(2)   
最后请了一个普通话都讲不利索的本地律师来疏通鹿港的方方面面。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让家全在狱中少受些苦。” 
孙洋通过关系要看守所对何家全有所关照,不要让牢头狱霸欺侮何家全,一介书生怎么也不是那些凶悍之徒的对手。 
看守所在鹿港市偏僻的西北郊,孙洋经常开车陪梅舒一起去。梅舒不时去给何家全送些食物,让他打打牙祭,肚子不至于太受委屈。 
尽管见不到何家全,但仍可以送去一片关心。 
孙洋的汽车音响里放着张国荣的歌,每当唱到那首风靡一时的《沉默是金》,孙洋都把音量开得很大: 
冥冥中早注定你是富还是贫。 
是错永不对,真永是真。 
任你怎说要安守我本分。 
始终相信——沉默是金。 
…… 
“你相信命运吗?”梅舒若有所思。 
“我信。” 
沉吟了一会儿,孙洋又补充说: 
“人强强不过命。”   
嫌隙初生   
从小到大,梅舒一直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嫁给何家全后,更像是进了钱柜,从没有为钱发过愁。 
盛极而衰,愈显得出生活的残酷。 
寻常百姓,一怕得病,二怕坐牢。 
人吃五谷杂粮,得病稀奇古怪,一场大病会把家底耗光。多病故人疏,即使九死一生,也会陷入困顿。 
蒙受牢狱之灾,更要破财,而且处处时时都要钱铺路。商人入狱,便失去了信誉,更失去了赚钱的能力,等于被断了财路,坐吃山空,金山也会耗光。 
公安局很快来找梅舒,也是为了钱的事。 
“何家全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丈夫。” 
“何家全涉嫌偷税已被鹿港市公安局正式逮捕。我们怀疑他转移财产。现向你调查取证,希望你配合,如实反映情况。” 
“我知道的会告诉你们。” 
“何家全被捕前有没有给过你钱?” 
“有。” 
“给过几次?” 
“几次?他每个月都会给我钱。” 
“数额是多少?” 
“居家过日子的钱,有时候是三千,有时候是五千,没有准数。” 
“他没有以你的名义存过钱吗?” 
“没有。” 
“他有没有以你的名义置过房产和其他不动产吗?” 
“没有。” 
“那么,你们有什么共有财产吗?” 
“家里的东西都应该是我们共有的,我们住的房子是以他的名义买的。” 
办案人员大失所望,他们本以为钓到了一条大鱼。但查来查去。却发现何家全没有什么个人财产,现金存款更是少得可怜,而他的妻子梅舒简直与何家全形同路人,不仅对何家全的财产状况一无所知,而且自己名下也没有任何财产。这和一般的经济案件大不相同。 
孙洋也来找梅舒,带来的却是坏消息。 
公安机关已初步查明。贝铃公司在开办之初涉嫌以找人代开增值税发票等方式,偷漏国家税款逾六百万元。现在查封的贝铃所有银行账号结余的现金只有四百多万元人民币。为争取宽大处理,必须在检察院提起公诉之前,补交所有税款和罚款。 
这里存在巨大的资金缺口。 
孙洋告诉梅舒,何家全犯的是经济案。经济案件最好用经济手段解决,有钱能使鬼推磨,至于怎么去推,才是事情的关键。 
在何家全被捕之后,秘书雅子手疾眼快。把办公室何家全装有手机的提包收了起来。里面有一张信用卡金卡。现在,这张信用卡转到了孙洋手里。 
“公司所有的钱都被查封了。我这里有一张家全的信用卡,没有被公安局收走。我估计上面有钱。你回忆一下,家全有没有跟你提起过信用卡的密码,如果知道密码,我们可以把钱一点点提出来。” 
“信用卡,我没见过家全的信用卡,更不知道密码。” 
“如果再交三百万元的税款,加上贝铃公司账上被查封的钱,可以把税补齐。这样,家全的罪会轻一点。我想问一下,家全有没有让你帮他存过钱?” 
“家全没有让我帮他存过钱。真的没有。” 
梅舒发现自己百口莫辩。 
“你们太不像夫妻了。” 
梅舒参加过孙洋的婚礼,他的新娘是个漂亮的空姐。 
梅舒很想问一问新婚不久的孙洋,真正的夫妻应该是什么样子。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梅舒觉得自己做妻子做得很失败。   
白雪红颜(1)   
梅舒的这种失败感让她十分沮丧。 
直到有一天,公安局的办案人员再次找到她,甩给她一张女孩子的彩照。 
这是一位非常妩媚的女孩,从照片上都可以看出那双眼睛有勾魂摄魄的力量,和梅舒完全是两种类型。 
“你认识照片上这个女孩吗?” 
“不认识。这与何家全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照片是我们从何家全办公室搜出来的。你先看看这封信再回答我们的问题。” 
信是一个叫白雪的女孩子写给何家全的,信封的落款是哈尔滨音乐学院,梅舒一目十行地往下看: 
亲爱的何大哥: 
你好! 
我已平安地回到了哈尔滨。回首往事,我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鹿港的日子不堪回首,只有想起何大哥才让我感到一丝温暖。我的事,学校闹得沸沸扬扬。我已决定退学。至于孩子,我想把他养下来,生命是无辜的。我经历了太多像我这个年龄的女孩不该经历的事情,只有怨自己太轻信别人。 
你给我的钱,我已经存了起来。我已知道积谷防饥的道理。 
你的恩情,我将永生难忘。 
永远记着你的白雪 
(随信寄上一张照片,是我去广东前拍的。) 
“这是怎么回事?”梅舒像是在发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可以肯定何家全给了这个叫白雪的女孩子钱,如果追回这些钱,会对何家全有好处。我们和哈尔滨校方联系过,但找不到白雪,如果你有线索,希望告诉我们。” 
梅舒的大脑空荡荡的,她真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冒出来。 
莫非何家全的生命中还有另外一个叫白雪的女人,信中所说的那个腹中的胎儿又是谁的?梅舒感到这个世界全乱了套。 
迷茫之中,梅舒拨通了孙洋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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