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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眼i by 卫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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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景文的样子,虽然显得挺虚弱,可是又没烧什麼的,也不至於因为这个就要回家去休养去吧?难道,难道,感冒是假,其实他们。。。。。。
      於雪忽然间两眼精光闪闪,贺瑞博和她的眼光一对上,不知怎麼的就觉得背上有点冒寒气。
      那是什麼眼神儿啊?
      唔,好象。。。。。。好象动物世界裏面拍的,饥饿的狼,突然发现猎物似的,眼睛裏那冒的是不是绿光。。。。。。
      〃哎呀,你们俩到底有什麼事儿瞒著我呀?〃於雪一屁股坐在了床边,一双眼死死盯著景文,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恨不得把他盖在腰间的薄被都盯出个洞来好仔细窥探内裏玄机似的。景文忽然有种感觉,好象自己变成了一只青蛙,被蛇盯上的那种。。。。。。
      〃这麼著吧,大贺你去医务室开个假条,回来我走的时候捎走,下午替你们交上去。不管怎麼说,在学校一天总得守校规吧?你说是不是?〃
      贺瑞博本来不想离开景文半步,架不步於雪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说,终於还是有点不情愿的站起来:〃那我快去快回,你。。。。。。你自己多当心。〃他又看看於雪:〃你。。。。。。你多照看他点儿。〃
      於雪简直觉得浑身的热血都往头顶冲去!
      不就是个小感冒吗?这难舍难分的情分,这依依不舍的眼神,这暧昧难明的气氛,要说没有那啥啥的,谁信啊?
      谁信?
      反正於雪自己是不会信的。
      贺瑞博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於雪立刻张罗:〃哎,你是不是出汗了,要不要换换衣服?〃
      景文说:〃不用了。〃
      〃哎呀,别客气嘛,我帮你拿过来。你柜子是哪个?〃
      景文无奈:〃真的不用了。〃
      於雪再三劝之,景文不从,无奈,又复在床边坐下。
      〃你是不是昨天淋了雨啊?说实话,昨天那雨是下的挺大的。〃
      景文含糊的嗯了一声,没说话。
      〃那个,你们同屋的人呢?〃於雪纯属没话找话说也不能这样讲,打探一下环境也是很有必要的。
      景文又含糊的唔一声:〃他。。。。。。在医务室呢。〃
      於雪意外:〃也病了?〃
      心病。。。。。。也算吧。
      贺瑞博说,离开这裏,就好了。
      可是,真的就这麼简单吗?
      门被轻轻叩了两声,於雪站起来去开门。
      庄颖站在门口,依旧穿著白色的衬衫。於雪楞了一下,庄颖同样愣了一下。
      双方都没想到,开门以后看见的人完全出乎意料。
      於雪先反应过来:〃庄老师。请进。〃
      庄颖先闻到了屋裏浓浓的鸡汤的香味,看看於雪,她说:〃我来看看景文,听说他感冒。〃
      庄颖点了一下头,没说什麼。
      景文掀开薄被,坐起身,可是想下地却床前却没有他的鞋。
      庄颖说:〃不用起来了,你躺著休息吧觉得怎麼样?〃
      〃挺好的,谢谢老师。〃
      庄颖来,显然不是探什麼病本来也就不是生病。
      可是因为於雪在这裏,他的话就不方便说了。
      景文看看他,又看看於雪。
      於雪看看庄颖又看看他,眼睛又闪闪发光。
      又来一个啊。。。。。。斯文儒雅的庄老师,和高大阳光的大贺,完全不是一个类型,可是,也显得非常适合啊。
      这。。。。。。这是师生?年下?年上?
      不,不对。。。。。。庄老师看起来太斯文了,斯文的都不象个。。。。。。呃,两个人在一起看起来是挺协调,可是,两个人都不强势,怎麼办?
      还是景文开口:〃於雪,谢谢你的鸡汤。唔,我没什麼事了,你先回去吧。〃
      〃不行不行。〃於雪一口回绝:〃我答应大贺好好儿照看著你的,哪能提前走了?那他回来还不得找我麻烦啊?〃
      有问题。。。。。。
      於雪又是狐疑又是兴奋。
      肯定有问题!要是单纯的老师来探病,那有什麼话还不能当著她的面说的?还要把她支开了说?
      绝对绝对的不对头!
      年上?年下?
      於雪抱定宗旨绝不肯走,景文低头想了想,问庄颖:〃庄老师。。。。。。您认识一个叫简路明的人吗?〃
      庄颖怔了一下,一惯平静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是惊讶,是疑惑,是惆怅,是。。。。。。似乎什麼都有一些。
      〃你。。。。。。也知道他?〃
      景文没兜圈子:〃他现在人在哪裏?〃
      庄颖摇头:〃你怎麼知道他?你。。。。。。是不是在哪裏见过他?〃
      景文说:〃我没有见过他。那本子是他的吧?〃
      庄颖有些出神,慢慢的说:〃他。。。。。。失踪很久了。〃
      这个答案并不让人意外,只是。。。。。。只是看来这条线索也不是太有用了。
      景文看了一下庄颖手裏拿的东西:〃那本笔记在你那儿?〃
      庄颖没说话,他手中拿了两册书,中间夹著的,就是那本笔记。
      鬼眼36
      简路明。
      这个人是谁呢?
      景文沈默了一会儿,慢慢说:〃这件事,应该是从上周五开始的。。。。。。我们打扫宿舍,来检查的老师说,我们这间宿舍应该是住四个人,可是我们一直只有三个。他说还有一个人,没露面的,叫简路明。〃
      庄颖立刻说:〃这不可能。〃
      景文看他一眼:〃为什麼呢?〃
      〃不可能的,不可能。〃庄颖似乎对这个名字反应过激,重复了几次,只是没有说理由。
      〃庄老师,兴许是同名的。〃
      庄颖看看他,闭上嘴不出声。
      於雪这会儿是没有什麼绮色的联想了,但这个人绝对不迟钝。景文苍白,沈默,身上带著压抑和令人觉得。。。。。。觉得有点莫名的心慌的眼神。
      〃你们在。。。。。。说什麼?〃她试探著问了一句。
      景文看著她没说话。
      这种沈默,其实已经坐实了於雪的猜测。
      〃景文,是不是。。。。。。你。。。。。。〃於雪忽然觉得胸口有点闷,她退了一步,坐在了身后的板凳上面。板凳被撞的在地下一滑,发出刺耳的响声。
      〃於雪,你回去吧。〃
      脸色已经隐隐发白的於雪看看他,却摇摇头。
      〃这件事和你没关系的。。。。。。〃
      〃你是我朋友啊,怎麼说叫没有关系?〃
      景文愣了一下。
      朋友。。。。。。
      这个词让人觉得那样温暖真挚。
      贺瑞博是一个,於雪也是一个。
      好象。。。。。。身上突然觉得温暖了很多,那种一直以来的,心底裏冷森森的感觉。。。。。。
      现在已经很淡很淡,几乎感觉不到了。
      〃那个,和我说说,虽然说我可能帮不上什麼忙,不过人多主意多啊。〃
      庄颖站在那儿,有些疑惑的看著他们。
      〃庄老师,你也知道这件事情吧?坐下来咱们一块儿商量一下。你可能不知道吧,我们不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了啊。〃
      庄颖显然很意外。
      景文有点不自在,低下头。於雪说:〃我们毕业之前,也遇到过一次蹊跷的事情呢。〃
      是啊,就是那一天,景文认识了贺瑞博,也认识了於雪。虽然。。。。。。
      景文忽然抬起头来。
      那一天也遇到了没法儿用道理解释清楚的事情。在黑暗裏他失去了意识的半个钟头裏,似乎是看到了过去了的情景,那地下的商场,失火,混乱,还有。。。。。。
      那个带著他逃跑,给他吃糖的人。
      那个人姓什麼?
      景文有点记不清楚了那时候实在是太忙乱,那个夜晚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那个只说了一次,他应该是记得的,可是突然之间想不起来。
      〃。。。。。。就是这样的,我们有个同学,到现在也还没有醒过来。〃於雪说。
      景文发呆的这麼一小会儿功夫,於雪已经用最概括的语言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景文觉得她有点鲁莽并不是每个人都象她和贺瑞博一样,觉得自己的这种异能是自然的,正常的,可以理解并接受的。
      庄老师他。。。。。。
      景文看看庄颖,庄颖也正好转过头来看他。
      那双眼裏似乎并没有恐惧,排斥,怀疑或是别的什麼让人不舒服的情绪。
      好象,只是有点惊讶,还有点。。。。。。
      期待?
      期待什麼?
      景文犹豫了一下,说:〃那本笔记。。。。。。请给我看看。〃
      於雪的目光也跟著,移到了庄颖的手上。
      他的手很瘦,手指很长,有点用力的握著那本缎面的笔记本。
      似乎那东西十分重要,并不是一件普通的东西,而是一个一定要保护的想念,一个不能失去的宝物。
      景文说:〃我心裏有点事不大明白,请借我看一看,或许可以弄明白。〃
      庄颖慢慢把笔记递过来,景文伸手接过。
      缎面本来应该是凉的,但是或许被庄颖握的时间久了,摸上去反而是有温度的。
      景文翻开封面,果然扉页是上写著名字的。和他看到过的,记得的,一模一样的名字。
      这本子最初出现,拿到手翻开的时候,上面却是没有字的。
      庄颖有些紧张的看著景文的动作,似乎害怕他会损伤这本笔记本一样。
      景文再向裏翻。
      日期,五月三日,晴。。。。。。再向后,再向后,他没去看那些日期下面都有什麼内容。这本子是简路明的,但是却由庄老师保管,看他的神态,这裏面的内容他一定看过,而且,这本子对他的意义,并不止一个故友的信物这麼简单。
      找到了。
      景文停下动作。
      眼前这一页的日期是九月四日,晴,星期二。
      景文精神一振,仔细看这一天下面的记述。
      〃今天,四班有个男生摔下楼,死了。
      很奇怪,我说不上来奇怪在哪裏,可就是觉得不对头。
      学校很快把人移走,并且把出事的那一层楼封掉了。
      再经过楼下那一块地方的时候,我好象总能听到什麼声音,可是再仔细去听的时候,却又什麼也听不到了。庄颖说我神经过敏,大概是因为心裏有点惧意,才会疑心生暗鬼,把什麼风吹草动都当成鬼声呖呖。
      也许他说的有道理。〃
      是了,景文见到的,就是这一幕。有个男生摔下楼,死了。
      他看到的,正是那一天。
      日记不是每天都有,似乎是在有值得写的事情的才写,但是一周平均下来也有三四篇。
      十一月七日,小雨,星期三。。。。。。
      景文急切的翻著纸页,刚才在眼前出现过的那几个日期,他记得前三个,后面的印象就不是那麼清楚。但是之后的两个日期下面也都有记述。
      〃体育教室裏那些杂物早就应该清理了,但是却一直没有人过问。如果那裏不是那麼危险的话,如果周萍不是一个人去拿那些垫子,如果。。。。。。可是一切都没有人预先知道,她还是永远的离开了我们。我记得在开学登记资料的时候,她是全班最小的一个。。。。。。〃
      景文抬起头:〃庄老师,本子上的内容,你都看过吗?〃
      庄颖有点僵硬的点点头。
      〃上面记录的这个学期,是不是有好几起意外发生过?〃
      〃是,有好几次。〃
      〃都出了人命吗?〃
      庄颖沈默了。
      景文和於雪互相看了一眼,景文的表情是沈默,於雪眼裏则是疑问。
      〃不,最后一次,不是死亡事件。〃庄颖深吸了口气:〃是失踪。是我的朋友,简路明,他失踪了。〃
      〃为什麼?〃
      〃我也想知道。〃庄颖抬起头来:〃我一直都想知道。。。。。。为什麼他忽然就不见了,连一句话也没有留下,那天本来是要模拟考试了,可是早上起来就找不到他。他的外套鞋子书包鞋包都还在,只有人不见了。只穿著拖鞋和衬衣他能去哪儿?那是冬天啊!我开始以为他是不是去外面背书,又或者。。。。。。去做什麼别的事情了。可是那天考试他就没来,从那以后。。。。。。也再也没有看见过他。〃
      〃没找过吗?〃
      〃学校的结论是,说他因为学习压力大,临近考试尤其紧张,所以。。。。。。就逃走了。这个结论真是很不负责,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我到处都找了,他没有家人,舅舅对他的去留一点也不关心。我一直在想,一直想。。。。。。他那麼开朗的一个人,我也没有看出任何他受不了压力要逃避现实的迹象啊,就算是,他为什麼不能告诉我一声,就那样,一个人不声不响的消失了,我们是好朋友,一直都是。〃
      〃后来再也没有他的消息吗?〃
      〃没有。〃庄颖低声说:〃我被保送了大学,毕业后又回到这裏来任教。。。。。。〃
      景文唔了一声,眼睛虽然在看著庄颖,可是焦点却好象并不在他身上。象是穿透了他,看著别的什麼地方。
      於雪忽然出声:〃庄老师,你是不是还想找到你的朋友,才回这裏来工作的?〃
      庄颖没承认,也没否认:〃我很了解他。。。。。。他那麼聪明,我从来没见他把学习当成一回事儿,更不要说惧怕考试。就算全校学生都害怕考试跑光了那他也不会跑。那天那麼冷,他穿著衬衣能去哪裏?〃
      这样说话的时候,庄颖有点疑惑。。。。。。那天早上,他醒过来。。。。。。上铺上没有人。然后,他去开门出去。。。。。。
      那门闩是销著吧?
      时间太久了,他也不知道怎麼会突然想起这个细节来。只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很难用常理来解释。。。。。。其他的事情不说,就是眼前的这个学生景文,还有在医务室的那个男生,为什麼会出现在已经封楼很久的,加著重锁的教室裏?而且门窗上,锁头上的积尘一点也没有动过,就好象。。。。。。他们是凭空的出现在了那裏。是一种解释不清的力量把他们放进的。
      景文忽然坐直身,脚伸进鞋子裏面,扶著床架站了起来。
      於雪问:〃喂,你干什麼啊?〃
      景文短促的说:〃我有点事,要出去看看。〃
      〃看什麼?〃於雪:〃我可答应了贺大个儿,要好好看著你的。要是你出去了,我可没法儿跟他交代。〃
      景文看看她,又看看庄颖:〃这事儿很要紧。〃
      於雪抿下唇,回头看看窗外:〃非得现在去?外面又要下雨了呢。〃
      景文回头看了看。
      外面的太阳不知道什麼时候消失了,阴云一重重的压了过来,凉风吹著桌上摊开的一本书,纸页哗哗的响。
      鬼眼37
      景文开始觉得,雨天令人厌恶。
      身体疲倦无力,也许是因为前天晚上的遭遇,也可能是大雨将来之时,气压特别低,胸口闷的象压著一块石头。
      〃景文,你要去哪儿?〃
      〃有个地方,我想去看看。〃
      贺瑞博抿著嘴,抿成了一条有点泛白的线。
      他不是不想阻拦的,但是景文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坚决。
      〃好。〃
      於雪出门的时候,摸了把伞在手裏。虽然心裏有点打鼓,不过她不停的给自己打气,一定是有惊无险,晴天白日的。。。。。。唔,MS日是没有,但是仍然是白天。。。。。。唔,怎麼天色黑的象傍晚?这才刚到中午啊。看一眼手表,12点15分。
      看看外面这麼昏天黑地的,就象下午六七点钟一样。
      景文回过头:〃庄老师,你也去吗?〃
      庄颖拿著那本笔记,根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四个人裏,三个都是懵懂的跟著。
      景文呢?他真的明白自己要去找什麼?
      不,他也不是那样明确。他只是觉得,整件事情的蹊跷之处,一定与他看到的有关。
      那栋废楼,那个他在梦裏看到的出事的地方。
      写日记的简路明,他是不是也有一点这种能力呢?
      他说他从那以后每次经过那裏感觉都不太舒服,庄颖说他是心理暗示的问题,因为觉得同学惨死不能释怀所以才会觉得心中怪异,但是如果简路明也和自己一样有一点可以感应到的能力呢?
      明明是中午,天却黑的象傍晚一样。黑压压的雨云象是就压在头顶,每个人都觉得憋闷,可是又不自觉的放轻了呼吸。
      这种等待著暴雨到来的感觉,既有些忧虑,又有点期待,还有些。。。。。。不明所以的压抑。
      景文他们要向左转的时候,庄颖说:〃有条近路。〃
      他指指旁边,被一片密密的林子遮住的小路,这简直不是一条路。要不是他指出来,别的人都不会注意到。
      他们跟著庄颖拐上了小路,一路上都没有人说话,这条路看起来很少有人走,已经荒了,草长的很长,被踩踏的时候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天色昏黑,树林裏枝叶茂密,把仅有的一点点天光也遮的看不到,虽然没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可是看著前面的人的身影都模模糊糊了。
      於雪手裏的伞又碰到了一边的树身上,她咕哝一声,把雨伞举高一点。早知道要抄这样小路,她应该拿一把手电筒出来,而不是拿一把雨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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