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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奈儿发现，苏世捷真的是越来越好哄了。
现在只要她说什么，他都必信不疑。她想要达到什么目的，就算他起初不答应，她哄哄他，求求他，再适当撒下娇，结果都是她胜利。
他真的越来越宠溺和包容她……
难道，他对她的爱是真心的吗？
夏奈儿的心骤然一痛，每次想到这个问题，她的心就痛的像被拧了一把。
“在想什么？”他伸手握了握她冰凉的小手。
这些时间，她老爱出神，每次目光惘然，面色苍白，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他问，她却从来不说，只笑笑，就飞快地岔开了话题。
夏奈儿想的是，如果苏世捷待她是真心的，那她真的好愧疚好愧疚了。
因为，她从来没有对他真心过，也从来没有对他实诚过。
他一定不是真心的——夏奈儿宁愿这样想，心里才会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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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下午，夏奈儿就驱车去了，苏世捷非得亲自送她到家门口。
夏奈儿拗不过，再三命令他不准露面，不准吓到妈妈。要是妈妈心脏病突然发作，出了什么意外，全都是他的错。
“好。”苏世捷答应着，下车之前亲自帮她穿上厚外套。
“我上楼了你就立即回去？”
“嗯。”
夏奈儿还没下车，就从窗口看到妈妈站在三楼的阳台上朝下望。
因为说过会回来，妈妈应该时刻在留意着外面的动静，一旦有车路过或者停下，妈妈都会出来看一看吧。
夏奈儿把那些大大小小的礼品全勾在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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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卷 第590章：你想窃取我的密码6
苏世捷嫌这些东西重，说要让司机搬她拎上去，夏奈儿怕妈妈看见，硬是不肯。
“我自己可以的，我走路会小心的，才三层楼，你不用担心了。”再说东西都是补品，虽然多，但都不重。
不由分说，夏奈儿飞快下车，关上门，对他招了招手，让他走。
苏世捷却盯着她，示意她先上楼。
夏奈儿很怕苏世捷把车窗打下来，让阳台上的妈妈看见，一步三回头，用眼神示意他快走。
刚回头，就见妈妈居然下楼来接她了。
“奈儿，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重不重？”妈妈立即就分担着，帮她提了一半。
这时，夏奈儿才听到身后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夏奈儿回头时，已经开走了。
她总算松了口气……
“奈儿，那是谁？”妈妈看着离去的车子，纳闷地问，“你谈男朋友了？怎么不留下来一块儿吃晚饭呢。”
“不是，是我朋友的男朋友，我本来是我朋友来接机的，可是临时有事……就派了他男朋友来送我回家。”
妈妈将信将疑，没有多说，带着她上了楼。
“今晚吃饺子。”妈妈说，“都包好了，就等着下锅了，你等等，我一会就煮好了。”
家里的一切还和从前一样，连喝水的杯子都没有变，夏奈儿给爸爸上了香，躺卧在沙发上，闻着空气里特有的气息，有家的味道。
“妈……”她坐在沙发上问，“你在电话里说有事要跟我说，是什么事啊？”
厨房里突然静了一下，过一会，又是锅碗瓢盆的碰撞声。
夏奈儿又喊了一声，妈妈好像没有听到？
夏奈儿起身走到厨房门口，刚进去，就被妈妈赶出来了，让她别乱动，在客厅里呆着。
“你不是说有事要跟我说？”
妈妈的脸色闪烁着：“一会说，一会说。”
夏奈儿刚在沙发上坐下，就听到厨房里传来瓷碗摔碎的声音。
第9卷 第591章：撞死爸爸的肇事者是？1
结果，整个晚饭的过程，妈妈不但没有提起那件事，还整个魂不守舍的。
每当夏奈儿想开口问是什么事，她就迅速岔了话题——
夏奈儿纳闷着，从来没见妈妈的神情这样慌张过。
终于吃了晚饭，夏奈儿帮妈妈收拾了碗筷，本来想去洗碗的，可是她穿的太厚了，行动不是那么灵便，被妈妈抢了个先——
为了不让妈妈起疑，夏奈儿穿了一件很大的大衣，看起来全身都臃肿的，见不出怀了孕。
夏奈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待着。
家里一切还是老样子，家具还是陈旧的，夏奈儿懊恼自己没有赚到钱，把家里翻修一下。
没有空调，有些冷，还好夏奈儿穿得厚……
妈妈洗了碗出来，把唯一的电炉给了她：“把大衣脱了吧，我给你挂起来。”
“不，不用了。”
妈妈在夏奈儿对面坐下，这是夏奈儿进屋来，妈妈第一次上下打量奈儿。
她的神色，已经没有方才的慌张了，似乎平息了不少，只是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
夏奈儿低声说：“妈，到底什么事，你就说吧。”
妈妈犹豫了一会，点点头问：“你跟那个牧少爷，又在一起了？”
夏奈儿微微皱眉，妈妈怎么会这么问？
“你听说什么流言了吗？”
不可能啊，牧西城的能力，他们的会面那么保密！怎么可能有流言传到妈妈这里！
“不是，不是，”妈妈凝视着她，“你先告诉妈妈，你是怎么看他的？”
夏奈儿没有直面回答：“你到底想说什么？这件事跟牧西城有关？”
“你是不是还爱他的？”妈妈却也没有直面回答，“奈儿，如果你还爱他，就在一起吧。我一直觉得这孩子不错，对你好，这世界上找不到几个对你这么好的男人了，你爸爸的事，已经过去了，他会原谅你的，你别总是这么想不开，啊？”
第9卷 第592章：撞死爸爸的肇事者是？2
夏奈儿的脑子就仿佛被打了一蒙棍！
以前妈妈是非常反对夏奈儿跟牧西城的来往的。
刚开始夏奈儿跟牧西城在一起的时候，妈妈过来人，一眼就看出了牧西城家世不凡。
她老说这种花花公子不会真心，当不得真，让夏奈儿跟他少接触。
可是现在，却态度转了180°，这件事跟牧西城有关，妈妈又提到了爸爸！
而牧西城说过，爸爸的事，他会让人告诉她。
难道，撞死爸爸的肇事者是妈妈？
夏奈儿觉得这个想法太荒谬了，立即就赶掉了想法，声音却有些打颤：
“你突然提到牧西城做什么，你不是最讨厌提到他了！尤其是，姐姐出了那样的事，爸爸又因为他……你说过，牧西城是家里的禁忌，你现在为什么要主动提他！？”
每次一提牧西城，妈妈的眼眶就红红的，要掉泪。
吓得夏奈儿再也没有敢说过……
妈妈的神情忽然更慌乱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夏奈儿逼问道：“他是不是来找过你了？”
“没有，没有！”妈妈立即矢口否认。
“那你为什么要帮他做说客？”
“不是，不是！”妈妈眼神闪烁，“我就是见你这个年纪了，还没有谈男朋友，妈妈很着急。”
说着这样的话，妈妈却并不敢看她，好像极力在掩饰着什么。
“可是我记得你当时极力反对我们。”
妈妈垂下眼：“那不同，当时你年龄还小，不是谈恋爱的阶段，我也以为他心不诚。现在过了这么多年了，他还对你念念不忘，我看他是真情的。”
“你怎么知道他还对我念念不忘？四年前他就出国了，我和他都没有联系了。”
虽然牧西城回国了，可是夏奈儿从来没有跟妈妈说起过。
可是听她这口气，又像是一幅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被夏奈儿的话一戳，妈妈罩不住了……
第9卷 第593章：撞死爸爸的肇事者是？3
“是爸爸的事吗？”夏奈儿深深地吸了口气。
既然妈妈主动说不出口，她大胆地猜测着，提出来——
妈妈的胸脯大力起伏了一下，情绪再次变得不稳定了。
她别开脸：“奈儿，四年前你爸爸的死，跟他无关……你放开心，接受他吧。”
果然，苏世捷说的那个人就是妈妈吗？
他答应保密的人是妈妈？
夏奈儿证实了心里的想法，虽然做好了心里准备，还是感觉很震撼。
她脸色煞白的，装作不懂的样子问：“你怎么知道跟他无关，你知道内情是不是？”
妈妈看着爸爸的遗像，开始拭泪。
种种的一切显示，这件事必然跟妈妈脱不了干系。
夏奈儿犹如五雷轰顶：“爸爸的死——跟你有关是不是？”
妈妈的肩膀颤抖了一下，因为侧着脸，她看不到妈妈的表情。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妈，你跟我说清楚……你明知道我当时爱着牧西城，明知道爸爸的死是我最为打不开的心结。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妈妈很快抬了一下手，似乎在擦拭落下去的泪水。
夏奈儿的脑子一片空白，她不敢置信地摇着头，但又不敢逼问。
嘴张了几次，都没发出声音。
妈妈忽然起身，走到里屋里去，不知道在摸索什么，过了一会儿，走回来，她的眼睛红红的，手里多了一张照片。
夏奈儿接过来，看到一张黑白的照片。
那是妈妈学生时代的照片，她当时正年轻，青春貌美，留着学生头，身边紧靠着他站着一个男生，跟她差不多大的年纪，个子挺拔，长相也是眉清目秀。
可是，这个男人不是爸爸啊。
夏奈儿紧紧皱着眉，看着这个男人，隐约猜到了什么：“跟这个男人有关么？”
妈妈点点头，然后说了一个故事——
第9卷 第594章：撞死爸爸的肇事者是？4
他们从小青梅竹马，他就住在她隔壁楼。由于两家关系不错，经常走访，两家的孩子也关系要好。
他的性子温和，内敛，对她很好，就是太沉默。
他们相处的模式，她动，他静，她让他做什么，他都说“好”。
有一次两人吵架了，也记不清是什么，一件很小的事。
平时他处处让着她，唯有这次，触碰到他的原则，他没让她。
她一气之下，就说“我们分手吧”，他向往常那样欣然应允，说“好”。
她怀疑他根本没有爱过她。
正巧一个男孩追她，一气之下，她就跟那男生好上了。
她本想激他来找她，主动跟她和好，等了一天又一天……他始终没来。
伤心吧，她喝了很多酒，醉了，在迷糊中把男孩当成他，发生了关系。
再后来，她发现自己怀孕了，本来想要去做人流的，医生告诉她，这是一对双胞胎！
她舍不得，男孩也舍不得，拼命哀求她说留下来。
那时她正读大三，男孩承诺一定会努力工作养家，让她过上好日子。
稀里糊涂的，她就信了男孩的话，缀学回家，奉子成婚。
这个故事妈妈叙述得很平淡，仿佛极力不想去触碰曾经的回忆。
尽管如此，她还是三番两次落下泪来。
夏奈儿何等聪明，故事只听到一般，大概就了解到了始末。
故事里“她”是妈妈，“他”是照片里的男人，而男孩则是过世的爸爸。
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在夏奈儿的脑海中萦绕。
她拒绝承认这样的事情，努力克制着，让自己显得很镇定的样子：“后来呢？”
“后来，我跟你爸爸结婚后，搬到现在这个家里…怀着孕，我也脸见他，就跟他断了联络。”
妈妈拿了纸巾拭泪，目光有些迷茫，继续说：
第9卷 第595章：撞死爸爸的肇事者是？5
“一开始，每天都想他，心里为自己的冲动后悔，这随便一个念想，一生都变了……所以奈儿，我劝你考虑清楚，若是真心爱着牧少爷，千万别错过了。这一错过，就是一辈子。”
夏奈儿深吸了口气，问：“再后来呢？”
“再后来，我生了你们，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我认命了。你爸爸对我其实不错，就是生活平淡。我本以为这辈子就会这样过下去，谁知道一次同学聚会，跟他遇上了。”
夏奈儿皱了皱眉，不愿去猜测这样的结果，可事实，却完全验证了——
“……你们就瞒着爸爸，在一起了？”她问。
多希望妈妈说不是，多希望这个故事到这里可以扭转！
可是妈妈红着眼眶，点点头说：“是。”
夏奈儿的脑子一阵轰鸣，仿佛被棒槌狠狠敲过！
妈妈，婚外情？
她消化了好久，才克制着自己，尽量用镇定的口气问：“你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多久？”
“直到你爸爸过世那天……”
太可笑了。
妈妈在她的眼皮底下跟一个男人发展了婚外情，十几年了，她竟然从来没有发现过？！
“爸爸是被他杀的是不是？”
夏奈儿一时没有控制好情绪，激动地大吼道：“一定是他杀死了爸爸！不然牧西城为什么要包庇凶手？！他说什么保护我，他是在保护你——”
“奈儿……”
“他知道我最在意的就是我的家人，我家人受了痛苦比我自己受了痛苦更痛十倍！所以，他宁愿被我误解，也要帮你隐瞒，是不是？”
妈妈沉默着，掉泪：“奈儿，他不是故意的……那天，雨太大了。我跟他去见面，在车上，谁知道你爸爸早就发现了，他偷偷跟着我们……车开动时，他冲过来拦车，让我下车！雨天打滑，所以就……真的是意外，是意外……”
妈妈仿佛陷入了一个梦魇中，面色苍白，全身开始颤抖起来。
第9卷 第596章：撞死爸爸的肇事者是？6
夏奈儿的心更是痛苦不堪，看到妈妈这个样子，她什么怨恨都在顷刻间瓦解……
“妈……就算是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夏奈儿也流泪，“我是你女儿，我有权利知道……为什么这么大的事要瞒着我？”
“我没脸说啊，没脸说。”妈妈把脸转开，似乎再不敢看夏奈儿一眼。
“为什么不告诉我？就算牧西城为了保护你包庇了凶手，只要外界的人不知道就好了……他为了保护你的名声，才这样做的，你明明知道，”夏奈儿无法谅解地说，“你也明知道我跟他分开最重要的心结是爸爸，为什么要瞒着我？”
妈妈背对着她抽泣：“是，我的错。当时，你姐姐发生了那样大的事情……我料想他就不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才会招惹到这些危险。直到，你爸爸出事，他三言两语就摆平了，我问他是谁，他这才告诉我……奈儿，他混黑社会的，我是怕你呆在他身边受到伤害，我怕他待你并不那么真心，会害了你一辈子！”
“所以呢？”夏奈儿声音破碎。
“所以我瞒了你，让他也不许跟你提起，除非我亲口告诉你。”妈妈稳了稳情绪，“我跟他说，四年为期，若他是真心的，等你大学毕业了，他还爱着你，非你不可，我会同意你们的关系。否则——我死不同意。”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真相……
夏奈儿坐在椅子上，脑子放空，心痛的同时，泪水一直往下掉。
牧西城，傻瓜啊。妈妈随便糊弄他两下，他就信了。
是因为他知道，她最重视家人……
他宁愿背负一切，也要信守承诺，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