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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一样,罗红姐。”叶紫晶勉强笑笑。
“今天怎么有空?”
“我来找他。”叶紫晶指指远处的于浩风。
光头疾步而来,冲叶紫晶点点头,客气道:“叶小姐,风哥今晚有应酬,他让我转告你,有事改天再谈。这儿不是谈正经事的场合。”
“是吗?”叶紫晶仰头轻哼一声:“麻烦你告诉他,我今晚有的是时间,完全可以等他到应酬结束,离开这儿。”
“叶小姐,这……”光头面露难色。
“这儿是酒吧,没理由拒绝任何来买醉的客人吧?放心,我会买单的。”叶紫晶边说边走向角落的位置,从那儿可以全方位欣赏到于浩风应酬的场面。
光头走回于浩风身旁,俯耳汇报。
于浩风面不改色,微笑着示意光头坐下,继续着他的应酬。
叶紫晶总算明白自己爱上的男人是何等的酷毙!也许他本就是个让女人迷失心智的魔鬼。
“你以为你爱他,了解他,其实你什么也不知道,也许是你不想知道……”冬子的话浮上心头。
叶紫晶要了一瓶蓝带啤酒。他当初要的就是这种酒,就算最后的爱屋及乌吧!
罗红折回到叶紫晶身旁,亲热地搂住她肩头:“喝点果汁好吗?喝醉了会很难受。”
“会吗?”叶紫晶反问。
所有的人都视她为他的女人,与其说在对她示好,不如说在给于浩风面子。险些,她就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或许还真会被尊称为风嫂!
叶紫晶自嘲地笑笑,接过侍者手中的酒注满面前的酒杯,冲罗红举起:“要不要来一杯?我请客?”
罗红摇摇头,坐正身体,从随身的银盒中抽出一支细长的香烟。
“这就对了,你抽烟,我喝酒,互不干涉。”叶紫晶仰头一饮而尽,眼光不由自主瞟向于浩风。他仍在喝酒,微笑,根本没有注视过她,完全无视她的存在。
叶紫晶抓起酒瓶,再次注满杯子,一气饮干,眼泪却不争气地涌出眼眶。她掩饰性地垂下头,抹抹眼睛。
“不要这样,紫晶。”罗红伸手拍拍她:“不要折磨自己。风哥爱你,他从未这样认真地爱过一个女人,你应该清楚这一点。你也爱他,这不是挺好吗?”
叶紫晶抬眼看看罗红,擦干了泪水。
在他们眼中,自己是个多么不可理解的女人啊!明明有爱,却仍不知足,可笑而可悲。或许他爱的并不是她,他觉得他保护了她,拯救了她,甚至替她报了仇雪了恨,这些都是他爱的表达。她呢,只是承担他这种感觉的傀儡道具罢了。这不是爱,这是他习惯性的施舍。
“他爱我吗?”叶紫晶苦笑一下:“也许吧!”
“紫晶,相信我。”罗红注视她:“很多时候,我们都是依照自己的感觉评定他人,这并不公平。风哥和你想的不一样,他经历了很多事,很多人,内心的惨痛远胜于一般人,作事的方法自然异于常人。但他是个好人,他一旦爱上的人,终生不会背叛。”
“没有,我没有信心。”叶紫晶摇摇头:“我对自己越来越没信心。你可以对我透彻地解释他的一切行径,我呢?却一无所知……我对他知道的太少太少。以前我只知道他爱我,可不知道他为什么爱我?可现在,我明白了,他并不爱我,只是可怜我,同情我,觉得可以保护我罢了……”
“叶小姐。”光头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她们身旁:“风哥在门口等你。”
叶紫晶抬头再望,那群男女中果然已不见了于浩风,一桌人也因此黯然失色。她站起身,有些晕,光头有些迟疑地抬手扶住她,道:“我送你出去吧!”
“谢谢,不用了。”叶紫晶拎起手袋,走向门口。
“她怎么了?”光头看着她的背影,闷闷问道。
“不知道。”罗红抓起桌上的酒瓶,猛喝一口。
“你很喜欢她?”光头再问一句。
“风哥很喜欢她。”罗红所答非所问。
“我也一样。”光头低应一句,继而大步离去。
罗红吃惊地瞪大眼。
这世界怎么一下子面目全非起来?老大的马子兄弟也敢喜欢,然而喜欢就是喜欢,谁也无法预料、无法控制。为什么?为什么会喜欢她?她回答不出,光头也一样。叶紫晶却要定了这个答案。风哥如果也回答不出,就糗透了。
第30节:她是被爱遗弃的人,遗弃的角落
于浩风坐在车内,带着一抹愠怒看着叶紫晶走近。这个固执的傻瓜,如果他今天晚上执意不肯见她,是不是她真要把自己灌醉、喝死?
他推开另一侧的车门,示意她上车。
“不,不用了。”叶紫晶站在车旁,犹豫一下,说道:“有些话,我说完就走。”
于浩风沉默片刻,开言道:“即使你要提出分手,也让我送你最后一程,圆满的划上一个句号。”
他面无表情,语气平淡到了极点,任何人都休想从他的表情和语气中猜出他真正的用意。生活在磨练他意志的同时也打磨了他的心。
叶紫晶呆缓一下,他的确够聪明,一下就猜中了她想说什么,而且看起来毫不介意,叶紫晶不再坚持,坐进车,系上安全带的一刻,忽然记起什么似的扭过头,瞪住于浩风:“说好是送我回家啊!”
于浩风撇撇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只能如此。”叶紫晶反唇相讥:“这年代,君子比妇人还小心眼,有车的君子更可恶,随意劫持人,怒气上来时,脸一翻就拉着仇人去郊外喂狼。”
“应当给那些爱沾小便宜的无知妇女们点颜色看看,免得她们谁的车都搭。”于浩风不动声色。
叶紫晶气结,干脆将头转向窗外,一言不发。
本田车穿越霓虹,穿越夜晚的寂寞高架桥,风驰电掣。
电台一位不知名的歌手孤独地唱着情歌,流行歌曲从某种程度上反映出一个时代的精髓,昔日单纯、直白的抒情意境已是昨日黄花,为这一代年轻人所不屑。八、九十年代经济的迅猛发展,为80年后出生的孩子提供了优越的物质条件,速食文化、网络文化的风起云涌又为他们注入新的思维方式,经济上的不独立,思维方式的差异使得他们处于社会发展的边缘位置,强调个性凹现成为他们人生的唯一标签。
从小,他们就开始标新立异,漂亮、温柔的洋娃娃被女孩子弃置墙角,却抱着丑陋、恐怖的鬼头娃娃在街道上肆意招摇;男孩子们弄坏玩具,摔死宠物,在游戏机前眼睛眨也不眨地欣赏暴力镜头,模仿大人点支烟,撇撇嘴:“我Cow,也太小儿科了吧!”长大后,他们穿怪异、大胆的衣服,捣饬风格迥异的头式,穿舌钉、戴鼻环,卖弄风情,口出厥词……唯恐不被天下人所注意。
活在当下,谁人不怕寂寞、平庸,小孩子如此,年青人亦如此,都希望得到关注,得到认同,这和成为父辈的成年人在酒桌上唾液四射,口若悬河是一回事,只是方式不同罢了。谁能说,三十岁女人醉眼朦胧地在酒吧里点燃一支香烟,斟满一杯红酒的迷离彷徨就比一个十六岁女孩在落雨的夜晚,捧一杯冷冷的苦咖啡,将点唱机打到最大限度,听一曲许茹芸的《日光机场》,寻找一份流泪的感觉来得更深刻、沧桑,形式不同,内容却是相同的。自怜、自艾在任何年代都是女人们迷恋的欲罢不能的迷幻剂。
叶紫晶喜欢看韩剧、喜欢听欧美流行歌曲,喜欢排队看首映……喜欢一个人在加班后的深夜买一杯珍珠奶茶,听着MP4,穿越繁华落幕后的街头,与寂寞和世界擦肩而过。只有这时,她才能让自己的心完全属于自己,也只有这时她才能真正重回年少时的轻狂和嚣张。为了瞬间的真实和快乐她倾尽全力地付出着,甚至不惜与许多人背道而驰……叶紫晶的心苦苦的,涩涩的,象枚没成熟的青梅。
车缓缓停在叶紫晶居住的楼下。她开始恨他,恨他为什么不劫持她,绑架她……也许他已经厌倦,所以不屑一顾,所以想早点结束。
人就是这样的善忘、善变,昨天的最爱一夜醒来已是今日的最恨,明日的淡忘与漠然。人群中不乏会遇到各式各样的人,一个消失,另一个即刻浮现,象是无边无际层层迭加的云朵,让人生如同天空般诡谲。
叶紫晶很想知道,将来取代她的那朵云彩会是什么样?他会爱她比她还深吗?也许会,也许不会……也许把分手放在以后更合适,也许此时此刻根本不该谈及此事,叶紫晶的心,变成了天上的云,瞬息万变。
“我帮你教训了你的胡大哥。”于浩风先发制人,轻描淡写开口。他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她被条子收押后不先找他?难道那个胡启凡比他更值得信赖吗?
叶紫晶一怔,没料到他会主动谈及此事,她以为他将永远隐瞒下去,或许他已经认为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他压根不在意她的感受。
“为什么?”
“他欠揍,我想揙人。”
“你以为你是谁?看谁不顺眼就打谁。那你自己呢?就不欠揍吗?”
“不要激动。”于浩风知道她在没事找事,肆意挑衅,许多女人都有这毛病:“你要想揍我,尽管动手。”
叶紫晶看一眼他毫无表情的脸,自觉难受。他根本就不在乎她。
“你让我怎么去面对我父母生前的好友?胡伯伯、胡伯母有恩于我,为什么你做事从不为我考虑?”
于浩风眯缝起眼,透过薄薄烟雾,望向窗外。他没有做错什么,他之所以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她。这个世上,他唯一牵挂、在意的女人只有她。她呢?却在为另一个男人抱不平,为另一个男人而责怪他。
“每次都是这样,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做就干脆不要。你爱我,可你却从不设身处地地替我着想,你当我是什么?”叶紫晶小女人般絮叨。
“洋娃娃,一个好看的洋娃娃。”于浩风心平气和。
“你……”叶紫晶气极:“你欺人太甚。”
“不要自讨没趣。”于浩风警告她。
“我是自讨没趣,竟异想天开地幻想和你这种人相知、相守。”叶紫晶笑着嚷道,眼睛却红了,湿了。
“是啊,我这种人怎配得上与你相亲相爱,你胡大哥正长长久久地等着……”
“于浩风,你是个大混蛋!”叶紫晶大叫一声,推开车门,跳下车,掩面疾奔。永远,永远都不要再见到这个男人。
于浩风抢步跃下车,一把拽住女孩,凝视片刻,不由分说吻住她湿润的红唇。他才不管她爱不爱他,要不要他,他只知道他爱她、要她,这就够了。
叶紫晶感受着他的热情,两股眼泪却掉了下来。
是的,她曾经很满足于那种近乎娇纵的爱,可是爱情的需求是会变的,他决不会为她而改变,她也不希望他因为改变而痛恨自己,骨子里他就是个自大狂,大男子主义根深蒂固。目前,他们最需要的是冷静而不是爱,仅仅有爱并不能长久。
爱情的花朵太过娇贵,太易飘逝,她不想屈从于生活,屈从于他的爱,她已经够贫穷、够屈辱了,如果再为爱情丧失原则、立场,为爱屈从、求和,那么她的意志将被爱凌迟处死。
于浩风终于抬起头,双眼透出亮晶晶的喜悦。
“一切都在按你的意愿进行,包括亲吻你的女人—我。”叶紫晶声音空洞,犹如来自一口幽深的枯井。
于浩风紧搂她腰的手僵住了,他盯住她,她的脸上毫无往日的激情与羞涩,代之的是一种绝望的沉静,沉静得虚飘,沉静得遥远,让他有些把握不住,甚至有些无法承受。
“我不明白。”于浩风一时语塞。
叶紫晶尽量抑制住内心的起伏,偏过头:“我们并不合适,你需要的是一个百依百顺的洋娃娃,可我不是。”
“是为我打他的事吗?”于浩风保持着平静的口吻,手却下意识地握成一团。
“怎么你还不明白?”叶紫晶微微一顿,重新扬起面孔:“没有人能分开我们,除非我们自己。”
“我不懂。”于浩风提高声调,恨不得把话从她喉咙里掏出来。
叶紫晶沉默片刻,摇摇头:“已经没有意义了。”
“什么意思?”于浩风双眼眨也不眨地看住她。
“我们需要时间冷静。”叶紫晶强迫自己面对他灼人的目光,强迫自己硬起心肠。这个男人的气焰太嚣张,太霸道,应该受到点教训。可是她的心却告诉她,与其说她在教训他,不如说她在教训自己。
“还能再见面吗?”于浩风再问一句。
叶紫晶耸耸肩,极力装做轻松,道:“暂时恐怕不行。”
“我看以后也没必要了。”于浩风猛然后退一步,在夜色中露出一丝迷人的微笑。
从没有女人敢背叛对他的爱,也从没有女人敢指责他的爱,她是个例外,她在利用他的爱无理取闹,甚至以他的爱来要挟他。他的忍让、迁就是有限度的,不会再让她由着性子得寸进尺。他已经为这个女人破了许多例,应该就此打住,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
于浩风头也不回地钻进本田车,绝尘而去。
叶紫晶呆呆地目送他走远,双手捧住自己的脸,眼泪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这不正是她要的结果吗?他成全了她,为什么还这么悲伤?此刻,站在夜风中,叶紫晶希望他突然回来,站在月下,站在树下,站在她面前,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将烟消云散,为之淡忘,为之重生,然而,这里只有风,只有月,只有她孤单的影子。
她仍旧是那个被遗弃的人,遗弃的角落。
第31节:是生活愚弄了他,还是爱情?
14
黑色羊皮脱卸式风衣,象牙白高领毛衣,羊毛混纺长裤,大红色高跟鞋;叶紫晶英姿飒飒的装扮令策划部所有人的眼睛为之一亮。女人的美不仅美在外貌,美在心灵,也美在修饰。
叶紫晶从来都是斯文有礼、漂亮温婉的女孩子装扮,今天的装扮却明显带有愀然之气,也许她的内心和外表一样,经历了隆冬重又卷回无尽的秋凉,可以看出她根本就不想迈出隆冬,明显想残留冬天的萧瑟,毕竟在那寒冷的萧瑟中曾饱有她短暂的幸福。
刘主任一阵风似的卷进策划部时,对叶紫晶刻意的装扮也产生了片刻的惊讶,继而便明白了她的用意,失恋了嘛,可以理解。
“我看了叶紫晶的策划方案,并和客户方交换了意见。”刘盈习惯性地扶扶纤巧的金丝镜架,扬起手中的文件夹:“一致认为叶紫晶此次关于北山索道的广告创意不错,新颖、浪漫而独到,客户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已经顺利拿下这次竞稿,公司也决定用这支创意参与新年度全国的广告创意大赛,不久公司将举办酒会以示祝贺。现在请各位对叶紫晶小姐出色的表现抱以热烈的掌声。”刘盈眉开眼笑,一屁股坐在叶紫晶的办公桌上,拍拍她肩头,继续说道:“我没看错你……广告具体的操作也将由你负责,告一段落后公司会委你以重任。加油干吧!我们对你这匹黑马拭目以待。”
三位男同胞相互看看,忧伤渐渐浮上眼角,他们一一向叶紫晶祝贺,语气再无往日的戏谑,仿佛叶紫晶已化作一颗闪闪发光的紫晶星,耀眼夺目。
叶紫晶笑笑,心里并无特别的喜悦,这份创意凝结着她的心血,也凝结着她爱情的酸甜苦辣。起草它时,她满心柔情蜜意,象在蜜罐中浸泡。现在呢?过多的甜汁已经发酵,渗出涩涩的酸楚。
“紫晶星小姐,”阴老九将油笔斜插到耳背,背手起身:“是不是也该意思一下,表示表示,也不枉我们这帮兄弟陪你耐暑熬寒一程。”
叶紫晶睁大眼,还未答言,刘盈已抢先把文件夹敲向阴老九的头:“去去去,就会敲竹杠。枉你们跟了我这么长时间,竟未受到我的丁点启发,搞出一份象样的方案。倒是紫晶,在短短一年中充分继承了刘某的真传,总算替公司扬名立万,创下汗马功劳,也替我扬眉吐气,了却了一桩心事,我死也瞑目了。”
“就会利用职权,贪功夺名。”刘江小声嘟囔。
“说什么呢?刘江。”刘盈往往有千里觅音的工夫,对属下的嘀咕总能尽收耳底。
“我说我老了,不中用了。”刘江索性大大咧咧说道:“你也一样,该让位给年轻人了。”
吴汉维、廖俊生呆了一下,齐齐鼓掌响应,眉飞色舞。
叶紫晶觉得玩笑开大了,急急起身叫道:“刘大哥……”
刘盈却一反常态,将叶紫晶按回椅子,继而冲刘江扬扬拳头,以示恐吓。
刘江无所畏惧地撇撇嘴,压根不在乎。
“OK,现在开始工作。”刘盈抓起文件夹,声色俱厉地喝一声,头也不回地大步而出。
“老尼姑情绪不对呦!”廖俊生探头目送刘盈走远,反身关好门。
“是不是玩笑有些过分了?”吴汉维手托下巴做沉思状。
“不知道。”刘江摇摇头:“她该不至于真得嫉妒紫晶吧!我欣赏她,就因为她心地坦荡,没有妒贤嫉能之心,否则也不会死心塌地地跟她这多年。”
“不会的,她不是那种人。”叶紫晶肯定地接口。人都会患得患失,当对方的喜悦来得特别猛烈、迅疾时,焦虑、犹疑迎刃而生,这是人的天性,不能算是人性的弱点:“她是我见过的女人中最棒的。”
“女人毕竟是女人,老尼姑能表现到这种地步已经很不错了,不能对她太苛责、太过分。”阴老九总结性地说道。
“领导毕竟是领导,看来以后还是该注意一下说话的方式和分寸。”刘江反躬自省:“紫晶,好好干,一切都有可能欺骗你,惟独自己的才干、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