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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正是计彩楠最瞧不起他的地方。
当然这也是为什么他总被计彩楠摆布的原因。
这个弱点他自己自然是意识不到。
此刻，他只顾着开小差，早把为小鹿保驾护航的事情给忘到脑后了，更谈不上为救美人而两肋插刀了。
趁此良机，计彩楠不动声色地把锐利地目光扫向陆雨琳。
计彩楠如电的目光，仿佛要把她击穿似的，让她顿时感到有透骨的寒意。
她下意识地把脖子一缩，但她心里很清楚，开弓就没有回头箭。
既然已经站在这间办公室里，再怎么躲也不可能逃得开了。
她按照计彩楠早就私下里教熟了她的一套说词，用仅仅高于蚊子音频0．85倍的分贝，率先发言。
“校长，您误会了。真的！这绝对是意外！不不不，应该说是巧合才对。您看，虽然按照常理来看，这种巧合发生的机率极低。可这并不代表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对不对？而且既然这种巧合已经发生了，就请您老和苗老师都要接受事实，更要保重身体。学校还要仰仗您们这些精英老师呀！”
她一边说还一边不失时机地故意时而低头，时而用眼神瞟老校长和黄老邪，做出一副含羞带媚的美态。
这美人计把壮虎迷得五迷三道，更不知身在何处了。
但黄老邪却不为所动。
“贫嘴！编，编，你就继续编故事吧，你可给我把谎给编圆了啊！反了你们这帮人了，你们眼里还有校纪校规吗？”
黄老邪被陆雨琳的满口谎言和做作的勾引给激怒了，忍不住一步跨到管校长的前面，用手掌猛地用力拍打桌子。
他恼怒的样子更是激起了众学生的不屑。
陆雨琳还真善于演戏和抓住时机。见黄老邪中了圈套，她马上无声地挤出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滑落的眼泪来。
当然，她也没忘记继续偷瞟管校长，察看他的反应。
可老管并没有象刚开始谈话时那样，马上阻止黄老邪的发飚。
见此举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陆雨琳索性按原定计划豁出去了，越哭越伤心起来。
偌大的校长室里的空气被师生间的敌意给凝固住了，只听得见陆雨琳那略显夸张、凄凄哀哀的抽泣声。
管校长不愧是见多识广，知道此时再不表个态，这个小丫头会一直哭下去，事态的发展会更加难以控制。
这样不仅谈话会冷场，达不到查清事实的目的。更会有损自己校长的形象。
于是，管校长马上从座位上起身，示意黄老邪退回原来的站位。
他做出要扶陆雨琳的手势，却并不用手去轻拍她的肩，只是在空中做了个假动作，来安慰不停抽动着肩膀的她。
就这么一个动作，就显出了老管的老道。
他把可能会迅速散步出去的，暧昧流言扼杀在萌芽状态，保持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好啦，好啦！你们还都是孩子吗，只要知错能改，学校还是会接纳你们的诚意的。但这件事影响极大，校方是肯定要给全校师生一个交待的。我也希望这真的只是个巧合。还有哪位同学想跟老师谈谈心呀？”
大家马上清一色地做低头顺耳状，反正就是死也不开口了。
看谁熬得过谁？
谁先开口，谁就输。
反正不管校方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只要得不到口供，就赢不了这一局。
计彩楠的谋略也不可不算高明。
见已经没有希望再谈下去，管校长把手一挥，收起了已经接近僵硬的笑容。
计彩楠注意到，老管的脸部肌肉抽动了几下。
看来，这老家伙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了。
“你们先回去吧。好好上课！当然我还是会随时恭候你们中的任何一位，单独来找我彻底澄清这件事情。若是其他知情的人来谈，我也双手欢迎。请大家抛下顾虑，我是绝对不会透露找我谈的同学的任何资料，我相信一定会有知情明理的同学愿意配合校方查清此事的。”
此言未落，几个受审者立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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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就这么轻易把这帮捣蛋鬼给放回去？那以后还怎么服众呀？”
黄老邪到底是修行尚浅。
管校长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过两天再找他们分别谈话吧。这帮小鬼头可都是刺头呀，哪那么容易招呀？我们可以试试各各击破的方法，相信效果会比今天好一些。毕竟他们还只是高一的学生吗，也别把他们想象成不可战胜的洪水猛兽。对了，你陪我处理这件事情也辛苦半天了，累了吧？你就先回办公室吧。对了，再辛苦你一下，麻烦你顺路把林楠叫到我办公室来。谢谢啊！”
黄老邪听到老校长暖融融的这些客气话，点头不止。
其实林楠在教学楼东区办公，而黄老邪在办公楼的西区办公。要去找他，得多绕个大圈子才能到，根本就一点也不顺路。
这一点黄老邪和管校长心里都明白。可是，有校长的知遇之恩，再远也算不了什么呀！黄老邪想到这，毕恭毕敬的退出门外，一路还乐颠颠地。
没有人能够拒绝高帽子和炮弹上的糖衣，除非他真的是个超脱尘世的仙家。
掌握了人性的这一弱点，正是为什么管校长当年虽然学识一般却能够从众多老师中脱颖而出，把持校长地位多年不倒，面对各种风波，始终四平八稳，一直玩得转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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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教室的路上，几个班干部沉浸在和老校长斗法的快感中，兴致极高。
尽管眼睛有些红肿，小鹿也抑制不住兴奋，在热切的和壮虎打情骂俏。
计彩楠没有参与几个人的打闹，走在最后面。
她心中暗想，这个死老头果然有些辣手，到最后还没忘了策反。
哼，当我们是什么？走着瞧吧！
好戏在后头！
谁笑到最后，谁才是笑得最好！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浮现出一股阴冷的杀气。
不一会，她就换上笑意，追小鹿他们去了。
第三章 原来是你
红卫中学起初是X县排名第一、财大气粗的国企的子弟学校。
校园广阔的占地面积显出这所当年盛极一时的学校的气势。
红卫中学的校园内绿化率非常高，成片的桂花树、枇杷树、香樟树，使校园内一年四季绿树常青，芳香不绝。
二车道的水泥路面贯穿学校的东西校区。
路的尽头是高高耸立的标志性雕塑——希望。
大理石的底座上三个并肩站立的女生手捧和平鸽做着放飞希望和梦想的姿态。
这座雕塑的寓意不言自明。
拥有一张站在这个雕塑下的留影照片曾是X县人民骄傲的资本。
东校区里四栋并排的四层楼房，白墙红顶，所有的窗框都是果绿色，十分养眼。
东一号楼与二号楼之间被两张乒乓球台隔开，东三号楼与四号楼之间并列的是两个宽大的蓝球场。
东校区的最东边紧贴院墙的是纵向的一排平房，也是白墙红顶，分别是食堂、车库、礼堂和花房。
西校区由一个标准的足球场和一栋四层的教学楼组成，环绕足球场的800米的环形跑道。
学校的升旗仪式、运动会等大型活动多在西校区举行。
经历了四十多年的风风雨雨，随着国企改革的深入，企业对学校的资金投入锐减，这所曾经风光的学校自然就逐渐显出衰败之相。
只有夏秋时节，当已经破旧的校舍被满墙碧绿爬山虎和桔黄的凌霄花布满时，才略显出几分朝气。
林楠接到调令时，正是红卫中学最美的季节。
一走进学校大门，两侧的行道树高大笔直，浓荫合龙，不时地有唱着欢歌的鸟儿在头顶飞过。
香樟树特有的香气幽幽地飘到面前，林楠觉得，在这里连空气都是甜的。
自己当初不就是这所名校的高才生吗？
曾经熟悉的同学们现在有不少都在X县政府部门工作，对他们而言身居要职只是时间问题。
人生苦短，真如白驹过隙。
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分配回母校教书，再见到当年的恩师们，却已是平等的同事关系了。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呀！
在林楠的眼中，红卫中学除了房子变旧了，显得更有沧桑感了之外，没有什么其它方面大的改变。
林楠还不知道如今的红卫中学的这帮学生们，早就不是当年那些和自己一样求学若渴的学子了。
现在的这帮学生们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进不了重点学校，心中多少有些失落感，不再对学习抱有希望，更不相信在这样的学校里能够通过学习来改变命运。
学校里颓废之风盛行。
郁闷是学生们最常有的表情。
而学生的家长们，把他们交到学校的目的纯粹是为了有地方让他们容身，不至于小小年纪就浪荡街头、惹事生非，根本就没指望他们能有什么出息的。
年长的老师们对于学生们把课堂当做休息室的种种不屑行为早就见怪不怪了。
上课时有人吃零食、有人看杂书、更有人走神发愣，甚至呼呼大睡，老师们也就习惯于听之任之了。
只要有一个学生肯听讲，就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该讲就讲，得过且过吧。
每天上课尚且不能保证工资到位，不讲岂不更是拿不到钱？
这年头，连教书这样神圣的职业也得跑动哟。
不跑不动，不送不用。不服都不行！
老师不是圣人，也得养家，也得吃饭呀。
如今的红卫中学里，老师们各怀所思，学生们自甘低靡，倒也相安无事。
开学以来，管校长接到投诉最多的总是高一四班。
派上学校的“四大名师”（学生们背地里称为“四大名捕”）轮番上阵，教化这帮刺头。
结果竟是他们相继都辞去这个班的班主任职位，宁愿不要那份略高于别班班主任的津贴。
虽然好容易有个镇得住他们的美女张老师上任，偏偏这个小姑娘又被X县新崛起的一所民办私立学校给挖走了。
这也不能怪人家年轻人缺乏奉献精神，思想觉悟低。
小姑娘还没正式的男朋友都没有，一个月的工资连买套名牌化妆品都不够，还能指望什么。
女人的青春宝贵，不靠扮靓早择佳偶岂不可惜。
面对无情的现实，管校长也只有无奈慨叹。
只是至今这个高一四班班主任之位还虚设着，让人头疼得紧。
群魔无首也确实是件令校方头痛之事。
这帮新进校的小鬼们，远远胜过他们的学长们。
他们的精力超旺盛，捣蛋的花样总在不断翻新，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这不，才开学还没几天就闹出这场集体撬考的闹剧！
这种作为只怕他们的学长们也望尘莫及。
这不仅是羞辱了学校，更是无视他这个校长的一场公然挑畔！
刚才的过堂更是招臭棋！
明明看到他们的眼中有慌乱，也知道他们心虚。
但那个什么学习委员计彩楠的眼神才那么一瞟，这帮家伙就又活了。
看来原来研究的“以恶制恶”的管理方法是失败了。
这些刁钻的小鬼们，有了强盗头子闹得更欢了。
今后，还有更多的硬仗要打呀。************************************
骤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请进！”管校长脸上立刻换上招牌式的谦和笑容。
“管老师！噢，不不不。管校长好！”
林楠笔直地站在门口，身上有当年喊“报告”时的影子。
“快请，快请进。来，坐下！我的高材生，怎么样？感觉学校变化大多了吧？”
老校长凝望着这个如扑面春风般鲜活的帅小伙，笑意荡漾在眉宇间。
“林楠，你可是我钦点到我们学校来的哟！怎么样？感觉还习惯吗？”
“谢谢校长，我感觉挺好的。您还是风采不减当年呀。我要学的东西还太多，希望您不吝赐教！”
林楠眼中有真诚的乞求。
看着这张年轻又英俊的脸，管校长的心中有些激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你呀，还是这么谦虚！当年我就是看中了你这股子好学的劲，觉得你会有腾飞的一天。这不，我果然没看走眼。来！既然是老相识了，你也不必太拘谨。不在谦虚中虚伪就在谦虚中出轨吗！哈哈……”
林楠不自觉地涨红了脸，想起当年管老师扼杀他的初恋时的义正辞严，再想想刚才他脱口而出的暧昧调侃，真是恍如隔世。
“听说你的课很受欢迎呀！”
“您过讲了，真的。我只是尽力做好份内的事罢了。”
“好了，不跟你闲扯了。有两个消息告诉你。还是和从前一样，一个是好消息，另一个是坏消息，先听哪个？”
这种谈话方式让林楠感到很放松，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您就按老规矩办吧！”
“好！爽快！好消息就是学校研究决定任用你为高一四班的班主任！你看，多好的事呀！至于坏消息吗，别紧张。小伙子！其实是指高一四班比较难带，但我相信你是绝对可以胜任的。这个决定可是我亲自向校领导班子举荐的哟，不错吧？啊？”
“高一四班”这几个字反复在林楠的耳边响起。
这可是学校近来最出名的难缠班。
好像还刚搞出个集体撬考事件吧，总之是个烫手的山芋。
虽说他的课上同学们还算配合，但这份任命是福是祸还很难说呀。
“管校长，我很感谢组织上对我的信任。可我经验不足，您看能不能换比我更合适的人选呢。我真的很怕丢您的脸。”
“小伙子，你可别背思想包袱哟。年青人要敢于接受考验吗。再说连世界将来都是你们的，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所谓举贤不避亲，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呀。你若没有这个实力，就算是我的高徒，我也不会徇私举荐的哟。再说经验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你可一定要给老师这个面子哟！”
管校长的话滴水不漏，而且没有回旋余地。
“管校长，您看，我……”
“别推了，学校党委研究决定的事情，你执行就是了。需要帮助时，组织上会考虑的。明天我就在校领导碰头会上向大家宣布任命这项决定，你回去准备准备吧。估计下周一就上岗。先出去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听我说……”
在当年的班主任面前，林楠心里越是着急，嘴上却越是说话慢半拍。
“好了，别磨不开了。我还有事，你先出去吧！下次再聊。”
老校长收起谦和的笑容，端起了学校领导的架子。
林楠只好告辞。
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呢？
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四章 出师未捷
林楠心事重重的回到办公室。
桌上又堆满了象小山包一样的一堆信件。
信封上娟秀的字体和花梢的装饰，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信件一定与风花雪月有关。
一抬眼，正好看见隔壁桌的那个“酒瓶底”迅速地把目光移开，林楠不露声色的将信札胡乱地塞进抽屉里。
“酒瓶底”倒也识趣，咕噜噜地喝着那似乎永远也喝不尽的浓茶。
可是那透过一圈圈模糊的瓶底和厚厚眼镜片射来的窥探目光，象针一样刺得林楠浑身不爽，他的胃里好象吞进了苍蝇，一股股地酸气直往上翻。
对这种偷窥，还真难找出理由和借口来表达自已极度的反感。
从登上讲台的第一天起，林楠就发现女生们的视线，不再只停留在课桌里的明星照或是藏在笔盒里的镜子上，而是热烈地追随着他的每个举手投足的瞬间。
男生们的目光中虽有不屑之意流出，却在悄悄地与他在穿戴和发型上保持一致。
他的课不仅是高一年级各班出勤率最高的，而且课堂秩序还出奇的好。
连最令人头疼的高一四班，也不例外。
这样的奇事，对于久历学海的年长的老师们来说，并不以为然。
他们都深知，现在的高中学生们喜欢新鲜事物，更喜欢新鲜人，尤其是会耍帅的新鲜人。
更有好事者常在老师中及时更新林楠的收信率。
甚至有人提出，在明年的招生资料上最好能印上林楠的照片，让他代言红卫中学的教师形象。这样可以吸引生源，也算是为学校创收，改善一下学校资金运转困难的状况。
对于这些私下里流传的，充满暧昧意味的，酸溜溜的论调，林楠一概不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