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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玄天烬觉得自己脆弱的玻璃心瞬时碎成了一地。
果然如此。玄天昊笑得分外得意。
“凌江月，你……你就真的那样讨厌我吗？”玄天烬再度凝聚勇气，语气分外凄凉，如同惨遭抛弃的下堂夫。
凌江月不知怎地，竟心头一酸，莫名地觉得这样的玄天烬真的好令人心疼，特别是经过洛华宫的几日相处之后，再次面对玄天烬，却再也无法像过去那样不在意。
“不是。”许久，凌江月轻声反驳道，只是……这样被人明目张胆地索吻，还是当着第三人的面，他……
“我知道，你怕羞，所以你闭上眼睛吧。”玄天烬沉声说道，声音透着几分暗哑。
凌江月不明所以，却见玄天烬忽然上前，双手扶着他的肩膀，眨眼间，唇瓣上印上了一记柔软的触觉……
见状，玄天昊恼地剑眉紧蹙，干脆利索地上前，将凌江月拽了回来。
“三哥，江月不喜欢人家勉强他。”啧啧，这调调还真是义正言辞。
玄天烬舔了舔嘴角，香香的，甜甜的，感觉真好……
竟是这样？三人依然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却未发现，这一幕幕戏剧性的变化早已落入慕江雪的眼中，紫衣男子慵懒地勾着嘴角，兴味十足地笑了笑，随即悄悄退去。
（作者有话说：狼笑ing要票票，嗷嗷～～）
第092章 联手
“菊花虾包。一品豆腐、寿字鸭羹、拔丝金枣……”小洛思量着端着托盘穿梭在人流中，走到目的地时，却忽然一愣：她家老爷被狼叼走了？
于是连忙千里传音给“守大门”的小三儿：“老爷呢？”
正在听着小黑和小白唠嗑的小三儿，猛然回神，浑身打了个激灵，意识到小洛在召唤他，连忙打足了精神，回道：“被玄天昊拉走了。”顿了顿，继续补充，“还有玄天烬跟着。”再一想，似乎方才慕江雪也出去了？
正这么想着，却见一身华丽紫袍的颀长男子翩然入内，步履轻快地从他面前走过，还状似无意的瞥了他一眼。
小三儿倒不是担心被慕江雪认出来，毕竟十三年过去了，他现在的容貌还比当年要年轻那么一点点，一般人应该不会猜到他就是当年的萧天清。
果不其然，慕江雪只是随意一扫，便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小三儿暗暗思索着，是否要跟小洛禀明这事，那厢，小洛放下托盘，人影唰地溜了出去，还是极为嚣张地翻墙而出……
小三儿默默地擦着额头的冷汗，总管大人果然是行事“低调”。
与此同时，祈华殿内……
三人僵持不下，气氛有些诡异。
玄天烬被玄天昊突然一吼，原本还意犹未尽，猜测着死狐狸一定“偷吃”过许多回，心里特别不服气！但看凌江月满脸通红，不知是羞还是怒的，一副分外委屈的摸样，玄天烬十分无耻的昂首挺胸道：“相互喜欢的人之间，做点爱做的事情，本来就很正常。”这话是他们第一次亲密接触时，凌江月说的，不知不觉，竟然被玄天烬牢牢记在心里。
闻言，凌江月颇为心虚的别开了视线。
玄天昊见状，笑得格外温和，堪称如沐春风，一开口却是直接泼上一盆冷水：“三哥，您最近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愈发见长了。”
嗤！玄天烬不悦地皱着眉头，沉声道：“这不都是跟着五弟学的吗！”别以为他不知道，这死狐狸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真的拿下凌江月，不然……不然他也不会继续死缠烂打！如果凌江月跟死狐狸两厢情愿，情投意合的话，他倒是不介意成人之美！
玄天烬如此想着，忽然觉得自己真无私，差点感动的哭了。不过——
幸好那种可怕的“如果”没有变成事实，不然他一定会心痛死的！！
“三哥，我和江月有要事相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玄天昊心口一窒，仿佛被玄天烬的话伤到了，正如对方猜测的那般，他的小凌儿确实心思玲珑，让人捉摸不定。作为一个称职的猎人，要有足够的耐心和毅力，等待猎物上钩，但是被属于他的猎物却被其他人觊觎着，这种感觉真不好受啊。
“五弟，真不好意思了，我也有事要跟凌江月谈。”玄天烬面无表情地反驳道，笑话，他要被那死狐狸两句话糊弄去了，那才叫傻帽！鬼才知道，自己走了以后，死狐狸又要耍什么手段去拐凌江月啊！
“三哥……”玄天昊有些沉不住气，玄天烬何时变得这样“死皮赖脸”？偏偏她的小凌儿也在，为了保持他的美好形象，威胁什么的，自然不能明目张胆地来。于是——
玄天昊回首转向凌江月，转瞬间已换上一脸温柔笑意，宠溺地拉着对方的手心，柔声道：“江月，我们换个地方。”
凌江月心里头乱糟糟，一连两次被人吻得心神恍惚，偏偏玄天烬刚才突然凑上来，只一刹那的碰触，他竟然也不觉得反感了……难道，他真的对他们两个人都动心了吗？为何感觉会如此的奇怪……
他一直信仰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在转世为人之后，竟被完全颠覆了吗？曾经梦想的娶妻生子也逐渐远去，成了奢望，他对女人也似乎冷感了，而偏偏对男人有了感觉，对方还是玄月当朝太子和五皇子……怎么会这样？
凌江月并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可是现实的打击对他而言，有些太过头了，况且，对方的身份如同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银河一样，如此的难以跨越。
玄天烬和玄天昊，分明是老皇帝最信任和最宠爱的两个孩子。
游园会那日，老皇帝对他的态度，尚且称得上和蔼可亲，而他真的不愿让老者伤心难过……
“有什么话，你们两个都一次性说明吧。”凌江月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分明生疏了几分，如同蜗牛再度缩进了避风港，他不想伤害他们，特别是当他发现，自己已经心动了，偏偏他们如果在一起，众口铄金，舆论会毁了他们的……
见状，玄天昊与玄天烬同时一怔，诧异地相视一眼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们的争执，逼着凌江月远离了他们……这是多么可悲的事实啊。
“江月……”玄天昊强掩失落，微笑着将藏于袖中的锦盒递了上去，解释道，“七星血珊瑚，送给你。”
因为凌江月好奇，所以他堂堂五皇子不顾他人看法，跑上了擂台，还强硬地替换了原来的棋侍，对于玄天昊来说，这与他以往的行事作风完全相悖。一贯温和有礼的五皇子，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有失礼节之事。但他不在乎，他只想亲自将七星血珊瑚交给他的小凌儿，看到他释然一笑。这样便满足了。
凌江月后知后觉地伸手接住锦盒，鼻子一酸，有种流泪的冲动，被人宠着爱着的感觉，他从未体会过，如今有所察觉了，偏偏却不能自私地霸占，而要狠心地……
“我……”
“不许拒绝。”
凌江月眼眶发涩地抬起头，看向玄天昊，许久未语。
玄天烬站在一旁，实在不忍心上前捣乱，免得再度把凌江月逼急了。
然后——
“老爷，该用膳了。”小洛阴森森地赶到现场，干巴巴地道。
凌江月旋即回神，朝小洛点头道：“我知道了。”随后看向玄天昊和玄天烬，朝两人歉意地笑笑，便转身朝着小洛走了过去。
小洛昂着头颅，冷眼半眯，目光扫过如同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的玄天烬，和一脸失落无法掩饰却强作欢笑的玄天昊，内心无比纠结。
“老爷，抓紧我的手，咱们翻墙出去。”
“嗯。”凌江月微微颔首道。
看着两人慢慢地消失在视野内，玄天昊与玄天烬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再度回视对方，忍不住一阵剑拔弩张的愤懑。
“三哥，瞧瞧你干得好事。”
“五弟，分明是你居心不良在先，凭什么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三哥，你这是强词夺理了。你没冲出来之前，我跟小凌儿可是情投意合，气氛融洽的很。偏偏你要跑出来坏事，还贼心不死地索吻，这事可一点也不像你的作风。”
“五弟，难道你没看到凌江月没拒绝我吗？他分明是喜欢我的，如果不是你在这里碍事，凌江月才不会恼羞成怒！”
“开什么玩笑？就凭你这个面瘫？”
“玄天昊，御医没敢告诉你吗？整天皮笑肉不笑的，也叫面瘫，啧啧，你的病情可比我严重多了……”
两人各站一侧，恨恨地看着对方，一个劲地冷嘲热讽，许久，忽然相视一笑，笑得有些摧枯拉朽的趋势……
很小很小的时候，他们曾经也是这般，明明感情很好，却老是喜欢找对方的麻烦，伺机吵架，可是每回吵完感情照样很好。自从母后去世，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两兄弟的性情南辕北辙的发展，一个以冷酷掩饰内心的悲伤，一个以微笑向相世人，同样是逃避，同样的……可悲。
“三哥，咱们好像偏移了重点。”
“玄天昊，虽然你这人我越看越觉得碍眼，不过……这一回，咱们不妨联手？”
“正有此意。”玄天吴绞黠地笑了笑，上前两步，与玄天烬击掌为盟，“就事论事，小凌儿对我……”忽然察觉到对方面色一沉，他及时转口，“小凌儿对我们也并非无意，只是他为何要逃避？”
“看样子，我们首先需要解决的问题是，弄清楚凌江月的顾虑。”玄天烬赞同地看了对方一眼后，点头道。
与此同时……
凌江月重回席位，坐在长桌前，有些性意阑珊。
七星血珊瑚正安静地躺在玄天昊交予他的锦盒内，形状如同七星连珠，颜色深红似血，拿在手中意外的沉重，凹凸不平地表面，映照在阳光下，依稀散发出阵阵柔和的光晕，仔细一嗅，似乎还有一股淡淡的沉香。
“这是玄天昊为了讨好老爷，特地去参加棋赛赢回来的？”小洛轻声问道，语调略微戏谑。
凌江月闻言，白皙无暇的脸庞忽然飞过两抹绯红，他几不可查地点点头。
“老爷。”小洛欲言又止，虽然她到现在为止还是看玄天昊那只死狐狸很不顺眼，不过正如很久以前她预测的那般，这人对她家老爷也算上心。
“枣子太甜了。”凌江月忽然道。
小洛闻言，看向他筷子所指的拔丝金枣，讪讪地笑道：“甜好啊，正好补补。”
“……小洛，连你也觉得……”凌江月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忽然眼珠子一转，转移了话题，“灵祈三公主看上他了。”
嗤！小洛摸摸鼻梁，她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不就一点小破事嘛，很好解决啊！“玄天昊没看上她不就得了，再说了，那个矫揉造作的女人，那是老爷您的对手嘛！”
“……”凌江月无语，他真的不该跟小洛扯这些，侧目瞥了眼七星血珊瑚，他微微一笑，如果他不是凌太傅，如果他们也不是玄月王族，如果他们只是普通百姓，事情是不是会简单一点呢？
第093章 关键时刻
文斗的最后一场切磋：书画，两者合二为一。玄月王朝派出的代表是丹青高手朱墨迟，灵祁的代表却是两名白衣少女，仔细一看，那两人分明是洛水城城主慕江雪的侍女：眷书和如画。
传闻慕江雪身侧八位侍女，个个才貌双全，尤其是侍琴，司棋，眷书和如画，不但是难得一见的四胞胎，四位少女乍看之下长得是一模一样，身材高挑，容貌清丽，且人如其名，对于琴棋书画十分精通。
但看玄月王朝的朱墨迟，凌江月无奈扶额，嘴角隐隐抽搐。
“老爷，你没看错，朱墨迟确实是老丑，他倒插门进入凌府之前，正是玄月第一丹青高手，书画双绝。”当年，混蛋凌江月意外地看中了老丑的墨笔，便派骚二去勾引人家，偏偏老丑这厮又憨厚又傻气，对骚二却一见钟情，风头正盛时隐退不说，还心甘情愿地跑到凌府来打杂……
“原来如此。”人不可貌相，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假啊。凌江月感慨地叹了口气，站在擂台上的老丑，已然换下了那身滑稽的太监服，着了一身天青色儒装长袍，精神抖擞地研着墨，晶亮的眸子闪烁着认真的光芒。
凌江月下意识地往骚二所在方向看去，见女子也是一脸含笑，十分专注地望着老丑，那神情分明是骄傲和欣喜。看样子，这两人是真心相爱的，特别是老丑，为了心爱之人，居然心甘情愿地放弃了名誉和权利，这样的挚诚的确令人佩服。
只是——
值得吗？凌江月若有所思地看向老丑，莫名地联想到自己，如果……
“老爷，这一局，咱们来打个赌，如何？”小洛瞥了眼凌江月，见他一脸忧心忡忡，有心要逗他开心。
“赌注什么？”凌江月回神，兴味十足地问道。赌，无非是老丑赢，还是那两个少女赢？他比较关心的是小洛这丫头又要出什么鬼主意了？
“如果老爷输了，散场之后，老爷就跑到玄天烬对面去，偷偷亲他一下。”
“……”凌江月面色微微抽搐，这丫头果然是……折腾人的料，“如果小洛输了呢？”
“如果老娘输了，就冲到慕江雪那骚包面前，狠狠地扇他一巴掌，然后骂他变态。”小洛得意地昂着脑袋，听得凌江月一阵阵汗颜，不过话说回来——
“慕江雪是谁？”
“喏，灵祁三公主轩辕语旁边穿紫衣服的大骚包呗。”
“……小洛。”那个人得罪了你？
“如何？”
“……我可以不答应吗？”凌江月相当憋屈地反问。
“当然不行！”小洛骤然变脸，凶巴巴地喝道，顿了顿，连声道，“我赌老丑赢。”
“……”好吧，他连选择的机会都没了。凌江月无奈地摇摇头，继续跟桌上的拔丝金枣纠结去。
一声擂鼓之后，悠扬的琴声响起，规定在一曲之后，双方必须交卷，而这一回合的命题则非常的文艺。
老皇帝亲自命题：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大抵是为了揭晓接下去的话题：为灵祁三公主选夫婿。
凌江月一边挑着金枣，一边观察着擂台上的三人，琴声铮铮，时急时缓，营造出紧张又刺激的氛围。他环视一周后，诧异地发现，弹琴之人竟是……小洛口中的大骚包慕江雪。
凌江月对古琴古筝之类的古典乐并不精通，但仅以他这么一个外行人的水准，也辨得出，这慕江雪的琴艺绝对在轩辕语之上！
看样子，那个男人真不简单嘛。
与此同时，玄天昊与玄天烬两人十分安稳地坐在席位之上，谁也没去惊扰凌江月，正如他们事先约定的那般，在欢庆大典期间，两人均保持“矜持”，不许对凌江月死缠烂打，以免物极必反，到时候把人愈发吓跑了。
话虽这么说，前一刻还信誓旦旦的两人，此刻却心痒痒地使劲地偷看凌江月，恨不得扑过去……这般这般，那样那样……
结果自作孽的两人，无奈地对视一眼后，却只能故作镇定地愈发坐得端正，不知真相只认还道两人如何以身作则，如此云云。
“公主，果真是爱上那个五皇子了？”少年稚嫩的嗓音透着一丝闷闷不乐。
轩辕语不解地看向少年：“绯空难道不喜欢他？”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她可要为难了，认识绯空虽然才短短的几个月，但少年十分的善解人意，又乖巧懂事，很得她心，她也有意认他做义弟，若是这个弟弟跟她将来的夫婿不对盘……她该帮谁呢？
“公主，人家只是担心你嘛，那个玄天昊我看他不简单啊，人家害怕公主嫁过去会受委屈。”少年委屈地皱着鼻子，十分担忧的样子。
见状，轩辕语开心地揉揉对方的脑袋，自信十足地道：“放心啦，本公主是何人？只要他玄天昊不是对女人不行，我绝对能让她臣服在公主的石榴裙下！”
“……”骚二站在两人身后，眉头一抖又一抖，这两人真他奶奶个熊地二，害她掉了一地鸡皮疙瘩，差点恶心死！啧啧，果然还是她家老丑对她胃口。
“小洛，这曲子叫什么名字？”凌江月越听越有味道，不禁问道。
“临江仙。”小洛撇嘴答道，十分不屑的样子，大骚包竟然也会耍弄这些风花雪月的玩意，真是令她大开眼界。
那厢，琴声刚落，擂台之上，老丑和两位少女亦同时放下了手中的墨笔。
两名青衣小太监上前，分别将双方的画作执起，呈到老皇帝面前。之后才是呈现给众人，一股风采之际。
左侧是老丑的画，雕栏玉砌，碧潭寒波，翠竹丛生，一名红衣女子倚栏而立，眉眼含情，神采之间像极了骚二。翠竹丛上房的空白处题词：所为伊人，在水一方。
小洛嗤了一声，打趣道：“哎呦，牙齿都被那厮给酸掉了。”
再看灵祁少女的画作，凌江月面色陡然一变，与此同时，就连小洛也隐隐磨牙，动了杀念，她冷眼唰地一移，狠狠瞪向慕江雪，后者神情挑衅地朝她笑了笑，转头看向擂台。
那画上共三人，却是两男一女，一名白衣男子，一名玄衣男子，还有一名紫衣女子……而背景分明就是刚才的祁华殿。题词：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看到了。”凌江月淡淡地说道，同时意识到这一点，还有玄天烬和玄天昊，两人懊恼地对视一眼之后，十分默契地转向凌江月，但见他面色已然平静，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心中更加没底。
“三哥，是我大意了。”
“我也没注意。”
“接下去，咱们要好好提防那家伙了。”
“其实我更担心你，五弟，轩辕语似乎……一直在偷看你。”玄天烬一顿，面色不善地瞥了眼灵祁使节那方向的席位。
轩辕语？玄天昊微微一怔，心中警铃大作，诸多成年皇子中，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