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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本宫陪你去？”
夜晓点头：“是，你我大婚很久了，本王都没好好陪你出去走走，本王要去云洲一趟，你就跟着来，沿途赏赏景散散心，去不去？”
“本宫……”她张了张嘴，还是有些为难。
“你不去？没有人保护本王了——怎么办？”
“本宫去。只是……那个人……”
男人的一双大手执起了她的手，夜晓顺便帮她整理好了衣襟，那肚兜的颜色……害他气血翻腾！
“你可以不用说话，本王和卫明远说话，你也可以不用面对他，就陪在旁边，可以吗？”换而言之……让卫明远看看龙沫也可以吧？
想了想，她答应。
“乖——”
这么简单……搞定了？！
不知道卫鸢风和姓秦的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休书什么的最危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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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惊讶、诧异——还有一份不出意外的“意外”。
当夜晓说完龙沫愿意跟着他一起回云洲探望卫明远，身边的这些人无一例外地露出这副表情反问他。
卫鸢风欣喜之余松了一口气，再想想，他又担心：“王爷确定？沫儿会不会只是一时的答应？”哄她回去，万一沫儿反悔了……大家白高兴一场。
夜晓道：“你们别再提起卫明远就行，本王和她说，让她同行保护本王一起去，她没拒绝。”要弄砸也是你们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
“皇兄，你也一起去？”文杰呆了片刻，他提醒他，“父王禁足你不许出北院的！”
忘了吗？
上次你在大殿上揍了二皇兄，父王实质的处罚没有，却有意无意的提及“没事不许离开北院王府”——算是禁足啊！
夜晓压根不把这样的话当一回事，有本事，废了他在东郡的兵权！废了他的王爷身份和大将军身份！
得到夜晓的肯定，卫鸢风心里安定了一些，他急着回去：他是东郡的丞相，不能说走就走，朝中的要务必须提前交给他手下的亲信，联系父亲大人，收拾同路的行礼——
文杰二话不说也往外面跑——禁足的人都能出去，他也要去！
轩辕夜晓横他一眼，拽住他：“你不许去！你的前锋营怎么办，留下来练兵！”
“少练半个月不会死啊！”文杰试探着讨个商量，“再说了，还有几位副将在，我把军务交给他们——皇兄，哪一次出门不是我跟着你一起去的？！”兵权在你那里，你个大将军练兵从来不露面的，他这么个毛头小子算什么？
是，每一次文杰都在，他们是形影不离的手足，只是……这一次，去的人够多了吧。
夜晓不禁瞥向安静坐着的钟兰玉，还有廊下站着的白玄卿。
不用问，这几个肯定也会去！
休书什么的最危险（2）
兰玉难得坐得端庄，她指了指自己，恳切地问起：“我不能去吗？公主想找‘花清羽’，你们打算怎么办？”她是龙沫身边不可或缺的记忆，兰玉提醒大家自己的重要性。
夜晓稳着自己的脾气——争取不发怒。
这个心直口快的死丫头……去了只会惹祸吧，她会在卫明远面前数落“烂渣和公主不配”。
梅朵琢磨着王爷目光中的迟疑，她也想到了这一点，拉过兰玉，用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吩咐：“兰玉，王爷可以让你去——只是，你必须答应大家见到国丈大人不能诋毁王爷，见到国丈大人——你只能说好话。”
“啊？”原本没想到这一点的兰玉恍悟，她没想过要诋毁轩辕夜晓的啊，经梅朵这一说，她后知后觉轩辕夜晓眼神中的敌意是个什么意思了！
耿直的少女纳闷地侧着脑袋问：“梅朵姐姐，我不说他的坏话，我实话实说可以了吧？”
有多少实话实说？
例如，北院的渣男王爷总用王爷的身份欺压他们，做什么都要受限制，看他的脸色，他还跟着他们抢公主！
梅朵面色凝重地摇摇头：“兰玉——就算是撒谎，也要说，国丈大人的身体不好，受不得这个刺激。他关心公主，心疼公主，如果说错了……国丈大人会伤心的。”
兰玉努嘴，她想起一路上听到的闲言碎语：“可我听说……龙涎太子的死是因为这位国丈大人出卖太子啊，害死了太子，害疯了公主……”
筱夫人在后面拍她的肩头，幸好丞相走了，这话说的卫鸢风会不高兴的，筱夫人好言劝她：“兰玉姑娘，这其中的原委，嬷嬷慢慢告诉你，你只要应了梅朵的意思就能和公主同行，你不想去云洲看看吗？”
“想啊！我还想去云宫！听说你们的云宫很漂亮是不是？”
想，那就是答应了！
夜晓吩咐秦杨：“收拾一下细软，后天一早出发。”
休书什么的最危险（3）
“皇兄——”文杰叨叨不休的跟着他出院子，“我也要去——那个死丫头都能去，我也要一起去！我跟着她，保准不让她乱说话，我会在国丈大人面前说尽你的好话！”四下里没有人，文杰轻声提醒他，“我会告诉国丈大人你喜欢皇嫂，求他把你写的那份休书给撕了。”
休书……
他写的休书还在卫明远那里押着！
文杰的提醒，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嗓子——很难受！
不知道是因为休书的存在……还是因为文杰说的那份喜欢！
文杰好话说尽：“皇兄，你的脾气我最了解，让你开口找卫老头要休书是绝对不可能的，你好面子爱装酷，那就我来说——你们备着休书就是因为你刚开始不是真心娶皇嫂的，现在不一样了吧？你喜欢她，那休书就是多余的！”
条件反射似的，轩辕夜晓大吼：“你少多事！他爱给不给，本王会被一封休书威胁吗？！”一个拳头比在文杰面前，他再度提醒他，“本王不爱龙沫！本王不会喜欢一个疯子！本王爱的是多多——这辈子都不会变！”
“你总这么说……你的多多呢？你不去找她，你已经承认她死了吧？明明对皇嫂很好，你还在嘴硬说不喜欢她！”文杰实心眼，夜晓和龙沫从最初的相识到现在，他都在旁看着，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看得很清楚，“你就是喜欢皇嫂！为什么不承认！”
“本王没有！再说——打死你！”
“皇兄——如果云洲的老国丈真的不行了，休书还是要拿回来的，万一不见了，被别国的奸细拿去了怎么办？”
这……倒是提醒了他。
夜晓道：“卫鸢风会收着的。”
卫鸢风是卫明远的儿子——老狐狸一定会把那份重要的“休书”转给卫鸢风保管，在卫鸢风这里——他想什么时候拿回来随时都能办到，神不知鬼不觉地毁掉，还能保全他的面子问题。
休书什么的最危险（4）
“皇兄——你别指望别人，休书这东西自己收着最好——啊呸，不对，既然你喜欢皇嫂，既然你不嫌弃她是个疯子，跟她过一辈子都是你自己说了算的，那种东西不要留了，被我们以外的人知道，天会塌下来的！”
对……终于说出这种感觉了，文杰忐忑不安的心里，就在恐惧哪一天会因为这封休书……天塌下来！
“让你闭嘴就闭嘴！”
“皇兄……”
“再提本王真的打你了——”打得你爬不起来！那就不用跟着一起去了……
“皇兄……”他在原地跺脚！
轩辕夜晓你个死相的——现在拽，将来可别为了这份休书后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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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女人们在收拾龙沫的衣服，选了两件平日里她爱穿的雪缎锦袍。
筱夫人想起了：“还有一身在清风小筑，是不是去拿回来留给公主备着？”
梅朵摇摇头，回眸看了看一旁的大衣箱，里面都是龙沫一个人的物件。
“不用了，这里的衣服就够了，清风小筑的那套就留着那里吧。我们跑来跑去太紧张，别惊了公主，慢点她不跟着我们回去看国丈大人，那可怎么办？”
兰玉闪身进来，龙沫住去了清风小筑，这里的卧室是留给白玄卿住的。但是……这衣箱里还都是公主一个人的衣物。
兰玉第一次看到属于龙沫的男装，她羡慕极了——
“好漂亮——好滑的衣料唉——嬷嬷，我可以看看公主的衣服吧？”
筱夫人忍不住笑：“有什么不能看的？”又不是碰一下就碎的瓷娃娃，“公主不在这里，你想翻翻看看都行，就是弄脏了。”
想兰玉总在模仿龙沫的衣装打扮，她自带的男装没一件能和龙沫的衣服比，她真的好羡慕。
“你们云宫的衣服真好看。”
一句赞叹，筱夫人和梅朵不约而同停下了手里的活儿。
复仇的快感，不快乐（1）
虽说衣箱里补满了衣服……却补不足龙沫的童年……
筱夫人忍着心里的酸涩，独自说着悲伤的过去：
“好看……能有什么用？她想穿好看衣裳的时候——皇上不认她是公主，皇后娘娘也是疯疯癫癫的，总做几个月大婴孩儿的衣服，我只能去杂物苑给公主找小宫女的衣裳给她穿。”
“好不容易皇后娘娘恢复了意识，她能给公主做好看的衣裳了，公主的手却废了，什么好看的衣裳都比不上她的手来得重要——等到皇上终于肯认她了，有了公主的身份，又成了王妃的身份，她却疯了，哪里会懂穿在身上的衣裳是不是好看。”
梅朵也是心碎的叹息，摸着手边的两件，她苦笑着：“这辈子……我的公主从未穿过像样的裙装，从未打扮得像那些王妃一样美丽，她把自己当男人，她眷恋太子留下的几身衣物，总是换着穿太子的那几身……”
真是到了发癫发狂的境地，她就像是附着在龙涎太子灵魂的一具躯壳，里里外外都是龙涎太子的影子。
真正的她……真正的龙沫又去了何处？
兰玉呐呐地摸着手边的几件衣服，她诧异：“是吗？这些都是龙涎太子的衣服？”
“是——丞相大人命人给公主做了好些新衣裳，可惜公主一件都不喜欢。”
梅朵凑下头，她深深嗅着从衣服上散发的……属于公主和太子的香味，“太子的衣服上……有龙涎香的味道，公主身上的味道一样……我想，她一定是舍不得她的太子哥哥的味道。”所以霸着常穿的几件不放。
筱夫人掩袖，吸了吸鼻子：“我记得……那天公主回到中宫，身上就有了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公主说……一颗丹药，太子分成了两半，一人半颗——他们兄妹俩，都有一样的味道。”
兰玉坐在地上，她心里起起伏伏的不是滋味。
感慨的一句：“看样子……公主和死去的龙涎太子感情很好呢……”
复仇的快感，不快乐（2）
不似一般的兄妹，云洲龙氏一族的太子和公主，就像那座神秘的深宫一样……华丽、尊贵，充满玄秘色彩。也这是她执意追来跟着龙沫的执着理由！
“啊……对了——”扯起手里的衣服，兰玉照给梅朵她们看，“这也是龙涎太子的衣服吧？我闻到了……和公主身上差不多的味道。”公主身上的是优雅的龙涎香，是属于女子阴柔的那种幽香，兰玉好奇的问起，“龙涎太子是男人呐，男人的衣服公主怎么穿得下？”
“这……”梅朵正要启齿，从外面又来了一个身影——
玄卿看到女人们在里间整理龙沫的衣服，他没过来，与梅朵殷切的目光对望，他只说：“我喝杯茶……”为何这么看他？
“玄卿！”女人从床边起身，她问出了心中疑惑，“太子的衣服……都是你改的吧？然后……又让国丈大人送回了公主身边……”思来想去……世间的男人只有白玄卿会为了公主穿针引线，还能事事想得周到。
倒茶的手顿住了……他没有否认，亦没有说话。
静谧的屋里，三双眼睛都盯着他……而他平静地用一手倒茶，伤的是左手，一只手料理自己的生活……他会想起龙沫废了右手的痛苦，好想陪着她一起走过所有的痛苦和不堪。
片刻，润了唇润了嗓子的他……喉间嘶哑：
“除此之外……我，什么都给不了她。”
对于她的疯病……他无从落手，眼睁睁地看着龙沫陷在龙涎的痛苦中……眼睁睁地看着她和轩辕夜晓越来越亲昵……心痛之余他好恨自己的无能，又嫉妒轩辕夜晓的身份。
轩辕夜晓，东郡的将军，东郡的王爷，东郡皇室的三皇子，他是龙沫的夫……没有夫妻之实的假身份，他却能霸占了不清醒的龙沫，沫儿越来越听他的话了……
这……意味着，龙沫将属于轩辕夜晓，龙沫的记忆里……白玄卿不过是一缕抓不住的烟尘。
复仇的快感，不快乐（3）
原来……放开会那么痛苦。
看着心爱的人在眼前受苦，碰不得……早知今日，他又怎会答应卫明远，安排那一场肝肠寸断的虐爱！
自己给自己的痛还不够……他还将龙沫陷在最深的深渊里……
梅朵抱着一样东西走近他：“这么说……公主的嫁衣也是你做的？”在她臂弯里的，正是那件血红的褂子，金丝凤凰犹在……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抚上。
兰玉凑在旁边，羡慕极了，“好漂亮的凤凰，公子这是你绣的？”
男人的刺绣手艺……比女人还上乘啊！
接过梅朵递来的嫁衣，红色灼痛了他的眼。
如果可以，他想回到龙涎离开前的夜宴，阻止龙涎出征，那样……龙涎不会死，龙沫也不会疯，没有害她伤心的那一夜，没有她凄迷悲惨的冷笑！
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龙沫还是云宫里不被重视的公主，龙涎还是云洲所向披靡的战神——而他，还可以和龙沫哀哀怨怨的苦恋和等待……
眼前的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没有了等待，没有了龙沫的笑脸，没有了未来——都是他和卫明远一手造成的。
抱着龙沫的嫁衣，他埋下头，深深嗅着只属于龙沫的味道。
“玄卿……别这样，公主的病能好的话，我相信……她不会再怨你的。”梅朵这样安慰。
“是我咎由自取……”他不怪龙沫。
他给龙沫的讽刺——她都当真了，连他自己也相信，他活在龙涎和龙沫的身边，就是等待时机替白族复仇……龙临渊杀了他的双亲和家人，还有所有的族人……他是在血海里走出来的复仇者，活下来的意义就是要让龙临渊看到属于他的报应！
忍辱偷生二十年……他成功了，龙涎死了，龙沫疯了，龙临渊废了，云洲名存实亡了——可是，他不快乐。
没有了族人，只有龙涎和龙沫成了他身边唯一的亲人……然而他又用这双手断送了所有人的快乐！
复仇的快感，不快乐（4）
“白萱很早以前就劝我放下复仇的心，龙涎收我在东宫，他是在为云皇赎罪……是我不领情，是我把大家都逼得痛苦……”
“事到如今，说这话还有什么用？”梅朵责备道，“回不去了——过去所做的一切都不能复元，死去的大家也不可能再复生，我们只能往前看，公主需要你……你不能轻言放弃！”
“龙沫她……还需要我吗？”她现在……只听轩辕夜晓的话，她的世界里白玄卿只是她的男宠，其他的……什么都不是。
回味了一下玄卿的这句话，筱夫人却道：“玄卿是担心……公主会跟着王爷在一起？”如果是担心这个，筱夫人不得不提一件事，“公主对王爷的意思我不好说，她疯了，就算喜欢王爷也不能把这感情当真吧——可是，王爷是不会喜欢公主的，王爷心里有别的姑娘。”
梅朵讶异的一回头，嬷嬷还记得这事儿呢，她差点忘了！
有关于渣男王爷的八卦，兰玉最兴奋了！
“啊？什么？我没听错吧？那种不懂洁身自好的男人还有心上人呀？是谁？是谁？”是哪位姑娘那么倒霉？
梅朵道：“文杰说——是个叫‘多多’的宫女，云宫的宫女，云宫的多余——”她甫一说完，玄卿紧张地站了起来，梅朵忙解释，“不，玄卿你别误会，虽然公主和那位多多姑娘的身世相似，但公主不是王爷在找的多多姑娘。”
“不可能……”玄卿抬眼和筱夫人对望，他恳切地追问，“云宫只有一个多余，那就是龙沫！轩辕夜晓在找她？你们是说……轩辕夜晓打从一开始就在找龙沫，他喜欢的是龙沫？”
“不是，虽然很想象，可公主身上没有王爷留下的记号。”
因为没有那个印记——他们的洞房花烛，轩辕夜晓毫不客气地把公主赶出了喜房，也幸好公主身上没有印记，这两位到现在……还“相敬如宾”的做着有名无份的夫妻。
臭丫头，碍着你死了？（1）
心里不知是欣喜还是担忧，冲撞在一起反反复复的，听梅朵一说，玄卿的疑惑更多了……
“什么记号？轩辕夜晓留在龙沫身上的记号？”
他在担心，如果有了那个记号……夜晓会彻底霸占了龙沫吧？
梅朵摇摇头，在玄卿和兰玉的质疑目光下，她坦白道：“没有人知道……只有王爷自己知道。”话说到这份儿上，梅朵有了别的想法，“也对呢……王爷有心上人，他又不是真心爱公主的，我们是不是可以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