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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又要这个要那个,支使的一家子团团转。偏汤水管事儿的儿子贪恋她长得好看,虽说知道了不是原装货,也没放在心上——这原也是常有的事,反而为了讨自己媳妇开心各种勒逼起自己爹娘来。原本好好的一户人家因此被弄得乌烟瘴气。
舒舒娘颠着那包粉突然想起来说:“说起来我还真不知道你哥哥有没有相好的姑娘。”
又说:“回头我得好好问问他,若是有了赶紧找人查摸查摸底细,要是也是那样的‘敞口子货’,还是趁早让他熄了那心思的好!若是个相宜的人家,便早早走动起来,把这事定下。不过你哥哥那人,我看八成是没有,还得我们帮他相看着。”
说到这里叮嘱舒舒说:“你也帮你哥哥看着些,看那些大概这几年要被发出来的丫头们当中有没有好的,看好了,我们才好去求来。”
舒舒有些儿为难:“我成天在园子里,又不出去,哪知道哪个好,哪个不好。”
“那也总比我连园门都进不去的强!”舒舒娘翻了个白眼道,接着又兴致勃勃道:“对了,我看你之前说的那个吉祥儿就不错,人爽直,心眼儿又好,就不知道模样长得如何。”
这次轮到舒舒翻白眼了:“吉祥儿长得倒是好的,不过人家才跟我差不多大,又在老太太那里服侍,要出园子,且早着呢。”
“那倒是个问题。”舒舒娘纠结起来:“今天这么一说起来,我突然有点儿急着抱孙子了。”
正说着,那块有人来通知说曲奇考好了,舒舒得了曲奇,给娘亲留了几块,便离了厨房去找吉祥儿去。
吉祥儿得着舒舒恰似得了个宝似的,忙把她让到屋里去,又是茶水,又是点心。末了嗔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舒舒赔笑:“前阵子不是四奶奶一直病着么,因此不得空。”
舒舒又递过曲奇:“这是葡萄干口味的。”
吉祥儿且把曲奇放到一边去,攥住舒舒的手悄悄笑说:“你今天来得可巧,今天不该我在廊下站班,一会儿五爷醒了就要服侍五爷读书去,你陪我一起去呗?”
舒舒正被三爷闹得头疼,哪肯再去招惹一位爷,正要开口拒绝,有人冒冒失失地闯进来说:“吉祥儿,外头有人捎来口信说你哥哥又摔了,让你去看看呢。”
吉祥儿吃了一惊,松开舒舒,拔腿就跑。
跑到门口又想起来,回头央求舒舒说:“如今我是去不成了,好舒舒,你且代我一代,回头一定谢你。”
又拿手一指外面一间屋:“就是那间屋子,差不多再过一刻钟五爷就会来——每天差不多都是这个时候,错也错不了太久。”
然后再不等回答,抓着那个小丫头的手就跑了,一边跑一边问那小丫头:“来人在哪儿?还说什么了?有没有说我哥到底摔得怎么样?”
舒舒在那里呆了一呆,无奈地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起身往吉祥儿指的那间屋里去了。
——横竖她呆在这里也没事,不如早些儿过去看看有什么要准备的没有,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舒舒推开门,先是谨慎地向里面张了一张,打算预先测量好逃生路线。
随即又自嘲地笑笑,伸脚迈进门去:你当谁都是三爷哪!
不过心里尽管这样自嘲着,她还是下意识地把书房巡视了一遍。
菊园毕竟是内府主院,因此连书房都要比玫园的大不少,连带书架上的书也多,比起玫园来说直多了两三倍,一部部整齐的码在书架上。也不会有水晶饼这样包装精美的点心盒,一□除了书就是文房四宝。
——三爷想必也没真正拿书房当个书房,只是装装样子吧。
附庸风雅什么的……
甚至金屋密室什么的……
舒舒走进书架,好奇地翻开其中一本书。
小时候她也曾央过哥哥给她弄书学字,结果哥哥给她弄来了两本野史小说,不过也正是这两本野史小说让她发现除些个别繁体字不太熟悉外其它差不多她都能认出来,从此也就不再为难哥哥了,于是今天算起来竟是她第一次这么跟正儿八经的跟书籍亲密接触。
舒舒原以为会看到论语、孟子什么的,打开之后才发现这是一本山河地理志,第一段正是驳斥天圆地方说的,直言地也是圆的,从理论上讲,人要是按着一个方向走过去总有一天会走回原来那个点。
没想到这个时代已经有这么先进的言论了,舒舒有些惊诧。
她一直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时代,只知道这儿的历史跟她所熟知的历史并不一样,却又有些大致相同。
比如西楚霸王仍旧有的,却并没有自刎乌江,而是和刘邦两分天下。
到了三国的时候却又变成一样的了,仍旧是魏蜀吴三分天下。
再接下来她就不知道了,这些还是从那两本野史小说以及偶尔听到的戏文里知道的,她原没有什么接触历史书的机会,她爹娘更不是会懂这些的人。
想到这里,舒舒颇有些着急地在书架上翻找起来,想看看现在究竟是什么时代——按照楚汉和三国这种规律来看,她若是知道了现在的朝代应该能找到与她所熟知的历史相对应的时代的吧。
“你在找什么?”
舒舒听到有人问她,这才惊觉屋里多了个人。
舒舒回头看去,是一个年轻的男子,长条脸,细白面皮,跟三爷有七分相像,只是眉眼略正气些,因此知道是五爷。
“舒舒见过五爷。”
舒舒连忙见礼,暗暗怪自己太忘形了,怎么就忘了这里随时都会有人来!
五爷点头:“你叫舒舒?会做曲奇的那个舒舒?”
原来她已经这么出名了……因为曲奇。
舒舒有些儿囧,老老实实地回答:“是。”
又解释说:“吉祥儿哥哥摔了,我来替她。”
五爷并不在意地点点头,又问:“你在找什么?”
舒舒略犹豫了一下,略带几分希望地老实回说:“史书。”
“你识字?”五爷略有些讶异。
舒舒谨慎地答道:“略微认得几个。”
五爷因此随意地一指其中一本书,问舒舒:“这几个是什么字?”
恰是舒舒第一次翻到的那本,舒舒这才注意到这本书的名字叫做《我们的地球》,便说了出来。
五爷没想到她真能认识,又有些兴味地问道:“这本书里说,天并不是圆的,地也不是方的,我们所居住的这个地方,原来是个球,这个球以外乃是广袤无垠的星河——这些,你相信吗?”
无所谓相信不相信,在她原先所在的那个时代来说,这些是常识。
舒舒略有些惆怅,含蓄地回答:“书上既然这样讲,自然是有它的理由的。”
“哦?”五爷越发兴味了:“这么说你是相信的了。那你又有没有听说过,尽信书不如无书?”
舒舒有些不满地撅嘴:“五爷是不是还要教导我‘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五爷把这句话复述了一遍,颇为意外地看向舒舒,问:“这句话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从哪里看来的?”
舒舒心下顿时一个搁楞。
这两句诗原是出自南宋诗人陆游的《冬夜读书示子聿》,难道这时代还没到与南宋相抵的那一时段吗?明明感觉生产力已经很发达,近乎明朝了的说。
当然,也可能是这里的历史上根本没出过陆游这个人。
不管怎么样,五爷以前没听说过。于是,她似乎,好像,仿佛,依稀……露馅了!
第十五章 真渣
当然,也可能是这里的历史上根本没出过陆游这个人。
不管怎么样,五爷以前没听说过。于是,她似乎,好像,仿佛,依稀……露馅了!
不过舒舒是谁,装傻充愣的行家,天真卖萌的翘楚!
舒舒眨巴眨巴了眼睛,问五爷:“自然是书上看来的。我哪里说得出这样的话!怎么,五爷没听说过吗?”
五爷一想也是,便释然地摇摇头:“天下书籍多了,我哪能尽看过来。”
倒也不觉得一个小丫头都知道的自己却不知道有什么丢人的。
问了这一通,又想起来舒舒说在找史书,就从书架的最高处取下一摞来,对舒舒说:“因为平时不看,所以没有放在顺手的地方——这是先秦时候的,你先拿去看吧。”
舒舒忙说:“谢谢五爷。”
又把那一摞书搬到了一个不碍事的地方,然后端端正正到书桌旁束手站好说:“我来服侍五爷读书……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也不要你做些什么。”五爷也自去书桌旁坐下。
舒舒倒有些无措了。
五爷看她那样子,笑笑:“这样,你去给我泡壶茶,然后再等我写字的时候替我磨墨就好。”
“哦。”舒舒就去找茶罐茶具。
倒不难找,就在一个小壁橱里,茶罐茶具都整整齐齐的。
茶有好几种,有红茶也有绿茶,舒舒便问五爷喝哪种。
五爷说:“碧螺春。”
舒舒就照着标签取出那罐碧螺春来倒了一点。
舒舒不懂茶,却也知道,这碧螺春相当不错,比起竹园的那些实在要好很多——之前三奶奶那句话竟不是玩笑。
因此又想,庶出的终归是庶出的,虽说一样住在内府,一样有个院子,细微之处,终究不同。随即又笑自己,自己不过是个丫头,操这些个心干什么!
又去要水泡茶,泡了茶之后端端正正放到书桌上,然后束手在书桌旁站好,候着五爷随时可能有的吩咐。
五爷看她干干的戳在那里怪累的,就笑着让她自己也去看书。
舒舒便听话到一边去看刚得的先秦前的史书。
其实她想看的是近代史,不过她没敢跟五爷说。
即便在看的时候注意力大多也还在五爷那儿,生怕五爷有什么吩咐。一会又发起愁来,墨她可从来都没磨过,一会磨不好怎么办?
少爷啊什么的手把手教丫鬟磨墨写字的段子太多了,不过舒舒倒没想到那里去,五爷又不是三爷!
通过刚才她也知道了,五爷是个正人君子,至少也是看不上她,所以如今舒舒只是单纯的担心技术问题。
好在一会儿吉祥儿就回来了,看五爷读书读得正入神,就什么也没说,蹑手蹑脚来到舒舒旁边,挤眉弄眼的问舒舒感觉怎么样。
舒舒完全没看懂她在表达什么,就比划着口型问她哥哥怎么样了。
吉祥儿摆摆手意思没事。
接下来伺候的事自有吉祥儿来做,舒舒跟吉祥儿示意了一下,悄悄退了出去。
那套史书自然还没来得及看完。她原是想带走的,想想太扎眼,终于狠心地放下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纸屑。
回到竹园的时候四奶奶已经起了有一会儿了,据说去找她去玫园了,她忙忙地又朝玫园那条路上找过去,找到一半看到四奶奶摇摇晃晃地朝回走来了。
舒舒忙迎上去,自责:“真是该死,又让奶奶去寻我。”
又问:“现在我们去玫园?”
四奶奶漫不经心地笑笑:“不去了,三爷要出远门了,玫园里想必正乱着呢。”
咦,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舒舒精神一震,要知道,她眼下最纠结的可就是这件事了。
又想问问四奶奶从哪儿得知的,这事真不真,之前她在五爷那儿分明没听到一点动静的说——哥哥要出远门,做兄弟的怎么也得出去送送吧,他怎么安之若素,啥事儿都没有似的?
四奶奶突然叹:“天凉,好个秋!”
舒舒纳闷了,明明是“暖风熏得游人醉”,怎么就“天凉好个秋”了?
好吧,用“暖风吹得游人醉”来形容也不合适,现在早就不是春天了,可无论如何离秋天还早不是?
偏四奶奶再没说话了,只是机械地往回走着。舒舒只好什么也不问,一路上小心的伺候着,生怕她这么恍惚着,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给绊倒了。
到了第二天,三爷要走的消息果然满园子传了起来。
原来不是老太太要派三爷出远门,而是三爷有一个朋友要伙同着他一起去南边做一桩什么生意,老太太也是晚间三爷问安的时候才听说的。后来老太太是基于让儿子出去锻炼锻炼的心思还是什么别的舒舒就不知道了,总之老太太准了,三爷那边打包着这两天就要走了。
舒舒打算老老实实在园里呆上两天,彻底把三爷躲过去,谁知四奶奶偏派她到玫园送东西去,不是代表她,而是代表四爷,做哥哥的要出门,做兄弟的怎么也该有所表示表示不是?
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稀罕玩意儿,只是一些表示一路顺风之类的物件。
只是送个东西,而且是直接送到玫园去就行,未必就能碰到三爷吧?
舒舒侥幸的想。
谁知只走到柴房附近就遇到三爷了。
三爷这次倒是特特来这里等她的,看到她,笑说:“这次没什么东西拉下了要回去取吧。”
舒舒点头:“果然没有。”
说着把东西一股脑都塞进三爷怀里:“只是这次原就是要给三爷送东西的,在这里遇上三爷可是再好不过!”
又说:“这是我们四爷四奶奶送三爷祝三爷一路顺风的。”
说完竟是转身就走。
三爷有些哭笑不得地抱着东西,喊她:“喂,你不是真让爷自己把这些东西抱回去吧。”
好吧,的确是没这个道理。
舒舒叹气,转过身来,可到底不乐意走过去。
三爷又说:“你放心,这次爷就找你说几句话,绝不动手动脚的。”
这么说你前两次都是不止说话,还想动手动脚的了?
舒舒挑眉。
“你先把东西抱过去行不行?”
三爷看舒舒,好心地提醒:“万一被人看到,这可不像个样子。”
你跟人那啥了被人看见也没觉得不像个样子!
舒舒鄙视地看了一眼三爷,不过还是去吧那些东西接回来了。
接东西的时候,三爷趁机摸了一下她的小手。
舒舒怒瞪三爷。
三爷赔笑:“抱歉抱歉,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
舒舒:“……”
这到底是有多流氓才能做出这么下意识的举动啊!
等舒舒把东西都抱好了,三爷正式开始说话。
三爷有些儿委屈:“舒舒,你不是接了我的东西了么,怎么又这样对我?”
“东西?什么东西?”
舒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先开始是水晶饼、桂花酥,第二天是鸭心肝、芙蓉糕,第三天是……”
三爷掰着指头数,舒舒有些儿囧。
怎么都是吃的,是认定她是一个吃货了么!
虽然其实她就是。
不一会三爷就数到了最后一次。
三爷说:“最后一次是西点,奶油曲奇。所以后来看见你抱着曲奇知道你自己会做爷才会说送错了不是。”
又忙解释说:“后来有几天没送是因为爷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没送过的了。”
舒舒听得心里头有些儿复杂。
没想到那盒曲奇是这么来的,没想到前面还有这么些东西,所以小蝉才会恨她恨成那样吧。
被迫给自己的相好拉皮条,换做自己只怕也会恨这个女人恨到入骨才是。
以前只知道三爷好色,没想到他竟然渣成这样!
舒舒不由忿忿地脱口而出:“你做这些事情到底有没有想过小蝉的感受?!”
“这关小蝉什么事?”
三爷愣住了。
舒舒越发生气了。
心想:也是,小蝉在他眼里是什么,不过是个玩物,他从来也不会也无需去想到小蝉会有什么感受,在他看来,一切理所当然。
舒舒又想起老早听过的一句话来:极品之所以极品,不是因为她(或者他)有多么的爱贪小便宜或者多么的损人利己甚至损人不利己,完全是因为她的(或者他的)脑回路跟人不一样!
何况这又是什么时代,女人本来就没有地位的,更不必说这样一个小丫头。
舒舒忍住气,有些低声下气地劝说三爷:“三爷,你还是对小蝉好着点儿吧,她真的为你做了很多。”
都为他铤而走险了,连她这个发小都害!
当然,这两句话舒舒咽住了,没有说出来。
三爷却只是满脸的疑惑:“这都关小蝉什么事儿啊?爷喜欢的是你啊。”
没想到他竟然死不悔改。
舒舒这回真是气极了,再不说什么,一股脑把那些东西全砸到了三爷身上,拔腿就跑。
第十六章 嫂子
没想到他竟然死不悔改。
舒舒这回真是气极了,再不说什么,一股脑把那些东西全砸到了三爷身上,拔腿就跑。
舒舒很为小蝉不值,豁上自己的清白,得来的不过是另一个人的全不在意。
这是小蝉的悲哀,还是时代的悲哀?
还有汤水管事家的那个媳妇儿,实际上,她们都是被三爷给炮灰了的可怜人。
舒舒又有些憎恨她们自取其辱,但是,其实这一切又跟她有什么关系?
虽说她因此做了一回受害人,可是她在这儿忿忿不平又有什么用?
她是能改变这个时代,还是能改变三爷?
她能做的,大约也就只剩下了独善其身罢了!
连这一点做起来都是千惊万险!
舒舒叹气,怏怏地回了竹园。
四奶奶看她这么回来,未免有些讶异:“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舒舒绞着手嗫嗫地回道:“我告诉奶奶奶奶可别生我的气。”
“这到底是怎么了?”四奶奶纳闷地不行。
“东西……东西我全砸三爷身上了。”舒舒嗫了嗫,一鼓作气说道。
说完闭上眼睛等着受罚。
谁知四奶奶扑哧一声笑了:“是不是三爷又手脚不干净了?”
顿了顿又说:“哎呦,可是我该死!论理儿,可轮不到我说这些。”
这话听起来怎么也不像要罚她的样子,舒舒悄悄地睁开眼睛,问四奶奶:“您不罚我?”
“罚你什么?”四奶奶笑眯眯地问。
“自然是罚我顶撞了三爷,得罪了三爷啊。”舒舒奇怪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