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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做戏做出来的么?我只得沉默。事到如今,到底哪里是做戏,哪里又是事实,恐怕只有那个自以为是的姑娘知道了。
丢下你的同伴,一个人上路,或许有一线生机,但是路上凶险,恐怕不是一个人能应付。别想着偷溜。是警告,也是提醒。
他们在何处?
在我们将要去的地方。
去哪里?
蛇窟。
发奴一路行走,仿佛走在自家的后院子,并非走在悬崖峭壁之上。往下看,这里还只是半腰,却已是险象环生;往上看,烟云盘绕着整座乌山,直至没顶,上面有些什么,是未知的。崖壁上开采出来了这么一条小道,若非有人带路,绝对发现不了。
乌山是乌发一族的圣山,我早该想到,越是古老的种族,所蕴含的东西,越是诡异莫测。林中树木间悉悉作响,不经意看时,一条一条慵懒的蛇,缠在树干虬枝间挺尸。倒真愿意这些都是雕刻,以不至于这般毛骨悚然。脑后忽然滑过一阵风,未转过头去,便已被发奴扑到。望眼看去,一只鹞在树杈上磨砺着尖趾,呱呱两声,冲着我们打招呼……
发奴说别小瞧了林子中的蛇,也别不在意半空中的鸟类,这二者本天生不对盘,姑且这样理解吧,但是有了外来的入侵者,那么就可都在伺机而动了,花落谁家,反正你这朵花受些伤,是在所难免。我纳闷,为何我是这朵花,明明你比我好看许多?她撩撩眼前挡着的发,你以为呢。是了,这是乌发一族的圣山,自然是守候着乌发族人的,哪有自家狗咬自家人的?
行至三分之二处,云层益发浓厚,寒气入骨,脚下踩着的是树枝,还是挺尸的蛇,根本看不清楚,发奴在我和她脚下涂了一层植物的汁,说是防蛇的,我考虑着,移植到病梅馆里种着吧,味道挺臭,也防一防夏日的蚊蝇。
行至六分之五处,臭不可闻,似枯枝烂叶堆积已久,又似腐尸夹杂其间,俄而,三两只鹞盘旋于空,呱呱叫,紧接着俯冲直下,抛来一条死蛇,吓得人半死,胃里又难过之极。可发奴越往上走,显得越是高兴。复又梳好蛇髻,央我替她插上粒油果子,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头上活生生地盘了一条蛇,悠哉地吐着蛇芯。她说,这是对圣山的祭礼。
行至顶端,孤鸟高飞尽,万径人踪灭,什么也没有。
“发奴,你骗了我?”我突地陷入绝望,“他们人呢?!”
“公子何意,发奴不解。”她犹在四处巡望,有些焦急,“快进到蛇窟里去,莫落要来了。”
我冷笑,“哪有蛇窟?”
她蓦然回首,一把把我推下峭壁。剧风从背后袭来,似一把把尖刀划过,痛得只剩麻木。柔体被这样摧残,我并不在乎,只是可惜,我竟成了那头野猪的祭礼…
她在我耳边轻笑,怎么,真以为我能下手弄死你?
好不真切,耳膜犹在轰鸣,那是从高空滑落下来时,偶然的失聪,可她的话我听得明白,原来没死。可是……发奴,也用不着随我殉情吧,为何你也跳了下来?
蛇窟在这里,不跳下来,还能如何?
纵横交错着洞口,高约有两尺来丈,长无法估计,四周弥漫着藤萝,掩蔽了洞口,形成了天然的屏障。这便是蛇窟了,为何见不到蛇影?蛇影不见,倒是听着了有脚步声,我二人对望一眼,同时噤声,摇头不语。
“…这到底是个啥?!老子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种烂东西……啊,老子的屁股…”
“别叫啊!你越叫得狠,它越是喜欢追着你!……娘的,来这边了……”
“……小心它的尾巴!”
“阿菊快进左边的洞!”一波接一波的叫喊,当真是险象环生。
转弯处,奔过来的小姑娘蓦地见着了两个大活人,惊吓得莫以复加,好似平地一声惊雷,有着雷霆万钧之力。
黄卦在那边叫唤,“阿菊!”狂躁异常,像使出了保命的手段,急忙奔来。又是一阵天雷地阵,终于见到了灰头土脸的几人,外加一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发奴疑道,“几位小友,洞里的蛇呢?”
几个人望天,阿菊埋首,“吃…吃了。”
发奴轻叹,“几位小友,守洞的天将,不会也吃了吧?”
我估摸着,她是叹这几人的胃口好,牙齿利落,整个洞的蛇都吃光了。“那天将又是个什么东西?”我问。
黄卦立马瞪着我,好似万恶不赦,两眼幽绿发亮。我莫名,老松攀上了我的脖子,勒得死紧,他们若非是人性的化身,我很怀疑这是两条恶蛇。明目张胆着吞我入腹。
骆子平一指顶上,那个怪物,就在那里。那个怪物,四肢勾住藤蔓,倒悬在顶上,偏着个头,两粒油果子般发亮的眼睛,直溜溜地看着发奴,倒是一动不动。
老松腾出个胳膊,摸着屁股,“乖乖,这个东西有灵性的呢。”刚说完,那小怪物就对着老松一阵龇牙咧嘴,似箭般俯冲而来。“妈呀!”老松一声惊叫,再来便是新一轮的追逐。
但见发奴一手做哨,哨音一响,小怪物竟从藤蔓上掉了下来,叽叽叫了两声,发奴再是一吹,小怪物竟跳上了发奴的肩膀,一动不动。
“这便是天将,唤作月华,从发奴有记忆始,它便在这里了。天将本不喜与人群居,族母无奈,也只得任他。我从小侍奉三大神兽,与他们皆是亲近,小友些莫怕,你们吃了它的玩伴,它不如意,自然要吓唬吓唬你们。”
我点头,现在也不是叙旧的时候,“蛇窟已经来了,不知发奴下一步欲往何处?”
她轻笑,把月华抱在怀中,一下一下抚摸着它的头,“公子你怎么还不明白,伙伴既已聚齐,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还要问发奴作甚?”
“走,往何处走?”角落传来骆子平的声音,脸色有些苍白,说话犹带喘,“这个山洞,好似一个漏勺,只有进没有出,你们也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吧,怎么出去?”
她笑,这还不容易。
☆、A24
人头狐身,金瞳赤目,白发利爪,可立可卧,观之莫测,见之心颤,天然尊贵,雍容优雅,传说这就是莫落。月华、天马、莫落,乌发之三大神兽,见过其中之二,天马与月华,莫落仅是听说,万万想不到是这样子。
我一直以为月光下,睡着的是她夫婿,却是一头白狐。
发奴往洞口处吹哨,哨音一响,莫落立马落在了我们面前,似人立时高过头顶十寸,俯卧时也得人胸前。阿菊早已窝在黄卦怀中。老松紧紧抓着我的衣摆,我听见他在耳边碎碎念叨,唯有骆子平一张脸苍白,临危不惧。
我那时想不到,他的勇敢无惧,待见到了白寅,竟爆发得那样悲壮,他的哭声,他的喊声,他的叫骂声,全都留在了以后,留在了有人可以依靠的时候。现在,他是一个战士,想到以后,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是这样想的么?私自惴惴,他是这样想的吧。
发奴摸着白狐的耳朵,声音更是温柔得醉人,表情却有些难过:“…不该来的,要知道,必是有来无回,可舍得…”名叫莫落的白狐,用鼻子嗅了嗅发奴的面庞,乖乖地俯卧在她面前……你这头狐啊,让发奴难过了,便赋予了你人性。她的低喃,不再是孤立的对白。
“坐上来吧,莫落带我们离开。”发奴说得轻巧,可除了她没人敢动。
老松暗地埋怨,开玩笑,说坐就坐,这两头怪物不做声遂罢,不然随便打个呵欠,那獠牙足以刺穿你的脖颈,哪个敢啊。阿菊挣脱黄卦的怀抱,有些小心翼翼地靠前,“他…他可咬人?”
“吃人的蛇反被小友吃了,还惧怕这畜生吃人?”众人皆笑,也打破这僵局,最终三三成次,分为两批,乘着白狐跃了上去。
莫落适才落地,便抖动着身子,催我们下去,自个儿又往发奴凑了过去,偎着她的身边,一双攀岩的利爪,此时小心翼翼地理着她的发梢,或许可以称得上笑的表情,出现在狐脸之上,温柔似水,两心薇薇。阿菊他们什么也不知道,我却是知晓的,只觉得,这时的幸福,不过是给寂静的荒原,平添了一朵苍凉的野花……
原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崖顶,不多时,便挤满了人。多拉来到我的身边,泪眼朦胧,似刚哭过,告诉我,母亲死了。我怜悯地看着她,这样的结果,不是早就料到了么?你要逼她,她唯有一死,不是么?那么,哭什么,哭不回来的。
“发奴,你好大的胆子!”族母一声素装,雪莲自袖口含苞,而至裙摆,次第绽放。衣服飘渺除尘,人却是盛气凌人,委如那千山雪莲傲慢之态,不见其纯洁无暇之容,也未有与世无争之姿,美眸中充满了嫌弃与憎恨,“怜惜你自小聪慧,温婉,服侍三大神兽鞠躬尽瘁,十年前,你撺掇乌离私自离族,与外族男子楼合,我并非降罪与你。今时今日,不想你接二连三,犯下重罪!”
她笑,顺着莫落的发,“族母,发奴不知何罪之有,还请示下。”
“私自放走天马,且设局杀害天马,此乃一件。藏匿外族人,栽赃嫁祸,此乃二件。私通莫落,玷染白狐,且毁我蛇窟,盗取月华,此乃…四件,我可有说错,”族母指尖莲花,每数一件发奴眉间便多了一滴水,悄然隐下。
多拉死死拽着我的袖摆,那水是要人命的,我知晓,却也无可奈何,只是看着,看着族母狠戾地痛下杀手。一辈子相熟,反能残忍如斯,短短几天,倒成全了陌生人间的拳拳仗义,人啊,真是莫名。
“然这些都无足轻重,你本来也是可做族母的,难道你忘了么,这个位置还是你让给我的。最不能容忍的,便是你想逃离出去,背叛整个乌发族,背叛我!”
她一把拉过多拉,“看看,看看你养的猪啊、狐啊、貂啊,还有这个小怪物,你都养了些什么东西,一个一个全都像你!你是不是很高兴,你是不是很得意?作为感谢你,让位给我的回报,我会让他们全都去陪你,这样,你也不寂寞,是不?”
嘈杂四起。青天白日下,人却做着罪恶的勾当,不把人当人,不把情做情。冷法批判,罪无可恕。说的不过是一群掌权的木头人,提着脑袋做戏的死皮影,管他是什么,总之,他们不是人。这可笑的正义使我心寒。本是那助纣为虐的侩子手,嘴里却吟着阿弥陀佛,冷眼旁观,阿弥陀佛…好一声阿弥陀佛,度人度己,无悲无喜…
发奴没有反抗,没有挣扎,我是有那么些失望。习惯了沉默,习惯了懦弱,也许,习惯也成一种本能。这可笑的本能同样使我心寒。眼中酸涩一片,一时之间,她得到了什么,她又舍弃了什么,没人知晓,也无人在乎…
“那么,即便我死了,你又真能安心?”发奴淡哂,“不,你会一辈子都活在阴影之中,我的阴影之中,睡觉不得安宁,吃饭不得香甜,族人不得敬重…真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什么叫无足轻重,什么又叫我背叛了族人,一直以来,欺骗天下的都是你,背叛所有人的也是你,这个族母之位,我看你是不想再做了……”她猛地抱住莫落,一阵颤抖,雪白的皮毛上,有着一团嫣红似血,语气森森,“既然…既然你也受不住,那就让给别人!”
雪莲黑边,越发怒放,“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这个位置是我的,凭什么我要让给别人,凭什么!”
“凭你无德,无能,凭你给族人带来天灾,带来人祸,凭你草菅人命,残害十大长老,凭你滥用禁术,逆天改命,凭你早就是一个死人!若非你取银水,导致天地失衡,好端端的一个乌发族,能被你搞成这个样子么?”
“逆天改命的下场,你不会不知:春秋三载,颗粒无收;飞禽走兽,暴动不安;阴阳变化,双十不生;老弱病残,死伤过半;百花凋零,百草枯萎;瘟疫慢行,百年凋敝;族灭人亡,山崩地裂!你知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将是灭族之日!”
雪莲黑心,堕入心魔,她伸手一推,发奴便坠入深渊,“所以,你去死啊,以你作为祭礼,天命自可回归正途…我不会受任何报应,哈哈……”她笑得猖狂,暴虐,披着的雪莲白袍,随着她双手的展开,飘然离身。发奴似一只燕,在烟云中打着旋,崖下的鹞呱呱地乱叫着,像在奏着哀曲,悼念亡人。
莫落见发奴落崖,金瞳赤目,婉转流光,一回身,利爪已没入莲心,生生撕裂开莲身,成了七零八落的碎片。接着仰天一声嘶鸣,顺着发奴一同落崖,此可谓殉情。
电光火石之间,所有的喧哗热闹都已不在,再多的风景如画,都只是残忍,那一滩骨肉血架,待冬雪覆盖春阳暖化,又是盛夏……
阴月元年,据先祖史记,乌发一族招致天罚,其神尊天马殁。后至不久,族中长老相继染病,族母大惊,为安天命,遍寻良方,不得遂俱亡。幸,乌离之女,多拉冒天下之大不韪,为其母上请国婚,大长老乌离终避过一劫。后,全族念其聪慧至孝,特设立圣女之职辅治,长老之职不复设。及至圣女通明,乃衍善德,族母天迅后,全族敬其为尊,厚爱百年。
寒风入骨,多拉拾起族母身上的莲袍,披上。我问她,“你真的,不跟我们走?”她点头,“这可比计谋的还要容易,族母、母亲、发奴,全都死得这般容易,我也不用再下功夫,乌发族全都属于我了,不是么?”
“多拉…”我多想问你一句,这值得么,这就是你想要的么?
“怎么,”她笑,“又要可怜我了,可怜可怜你自己吧,不要再犹豫不决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多拉虽然此时有些难过,久了,便也能放下,毕竟改革乌发族是母亲与发奴一直以来的梦想,他们狠不下心,那么,多拉来做这恶人。”
略一迟疑,“当初为何…是我?”
她似笑非笑,“你猜。”
何其相似,云月里那只冷眼,密林中有人窥视,“是你?”
后背发凉,也许我只是利用了她逃脱这个地方,却不知正是她让我们参与了这场游戏,狩猎之戏,我们不过是网边擦肩而过的飞鸟,差一点、差一点……
她点头,“从崖顶往下**,崖的另一边是唯一一条离开乌发族的路,往后若是见到了乌发族的人,还望你代问个好…那么,就此别过。”
她留给我们一个背影,这个背影,承载了幻化的雪莲朵朵,高贵,清雅,又开得热烈,火烧似的惹人沉迷。一生之中,有个女子着一身红裙,已夺走了我的三魂,这个孩子,月明流华,爬在云端,与我嬉戏,转身离开,却是毫不犹豫,七魄也随之而去。
恍然发现,我错了。十里寒风告诉我,我错了。错在哪里,寒风划过心尖,痛忘了。寒风说,不要说你错,不要说我对。恩恩怨怨,没有是与非,人生这个谜,几人能猜对,爱情这杯酒,谁喝都得醉。寒风最清醒,我陷入了迷糊。
“游子冶!游子冶!”有人在耳旁喧闹,努力挥挥手,不要吵,让我找个地方,想想清楚,我错在了哪里,错在哪里…到底错在了哪里?!我真的错了?
帽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蛮音相媚好。
潺潺流水,十里桃花,风景如画。真正的世外桃源,真正的人间仙境, 或许就在这里。可惜,你依旧无法开口能言,万古江山,都被发奴说遍。也幸好,这个地方,有你相伴,千载甘愿。湖底水清,湖面成镜,镜双城。芦苇上有一粒蛹,你的爪子轻一些,捅破了,便再也见不到蝴蝶化蛹而生……
发奴想起小时候,我们都是一粒蛹。那你知不知道你的样子很丑,大概没有一个畜生比你更丑,尖嘴狐腮,浑身长毛,唯一讨喜的只有一身顺畅的白毛。可惜这毛,在滚过泥潭过后,浆满了泥,又脏又结,没人愿替你打理。山间有一池潭,你晓得到那里清洗。有趣的是,发奴也在那里,你吓到了发奴。
月明星稀,从梦中醒来,就看见一张狐脸正对着发奴龇牙咧嘴,长而尖的獠牙,猩红的舌头,足以摇曳心神,震慑魂魄。发奴的胆子一向不大,当即被你吓得失声大吼,别忘记,那时发奴只不过是锦衣玉食的小孩儿。谁知道,这像是取悦了你,你对月长啸,林叶疏朗,发奴见着了你金瞳赤目,纯洁无暇,唯有野性,自成一幅风景。
漫山野花开遍,蝴蝶谷之中遍布蝴蝶,我们在哪里呆了多久呢?久到破茧而出,新生之喜,久到成双成对,蝶舞翩翩,久到寒冬腊月,沉睡于地?不,没有那么久,只是一瞬而已,毕竟后面还跟着另外几个小孩儿,走丢了,她们不吵不闹才怪,也许也因为发奴倒坐在你背上,悠闲自得得让她们嫉妒。
她那个时候还不是族母,只是喜欢跟在你我后面满山跑的跟屁虫,不要她跟,她偏跟,撵她她就哭,你说发奴有什么办法。一如后来,发奴自降为最低等的奴才,却偏喜欢与她作对,这也没办法。许久许久,这些事就像上辈子发生的一样,如今想来,除了三两句唏嘘,其他的什么也不想谈,概如长年累月征战的将军,在战场上已乏,剩下的只想安宁。
让发奴想想,除了坐在你的背上,除了跑,不断的向前跑,沿途的风景都成了墨条,还有些什么呢?若不谈风月,发奴想,空无一物。可还有什么比这更加珍贵,发奴与你扑了蝴蝶,山涧烤了鱼,作弄过乌离,偷进过藏书的石窟…除了安宁与欢喜,我们哪有眼泪,即便不小心从背上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