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清淡的歌声在薄雾中飘飘飘扬扬，像是有温柔的花瓣缓缓散落，一片一片洒在脸上。音色恬淡，不辨男女，却似乎能穿过灵魂穿过时光，抵达到遥远的天际，触摸到最深处的梦境，似梦非幻，似醒还醉。
“……想回到过去，试着让故事继续，至少不再让你离我而去。分散时间的注意，这次会抱得更紧，这样挽留不知还来不来得及……想回到过去，试着让故事继续，至少不再让你离我而去……这样挽留不知还来不来得及……想回到过去……”
来来回回只有这么两句歌词，却没有人听得腻烦，有一种柔软的情怀在胸口萦绕游走，倾尽了三生三世的缱绻缠绵。
回到过去，回不到的过去。
【四、皇陵遇险】
“奇怪，明明昨天是从西边过来的，怎么现在这湖却在东边？”
雾气散去之后，众人发现四周的环境与昨日大有不同，虽然仍是依山傍水，但总透着一股古怪。往前是机关重重，回头亦是迷阵叠叠，可谓是进退两难。
楚凰蹙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J殿下四处查看了一番，提议道：“不如我们分成两队，雷公子三人乘筏走水路，我与少主三人翻山走陆路，毕竟这四周范围极光，只要不进峡谷，脱身应该会比较容易。”
找到楚凰告诉她那个消息，雷婴的目的基本算是达到了，虽然这事可能危及整个江湖，但他却着实没什么插手的余地，何况以他现在的修为，跟着楚凰只能拖她后退。
仔细思略一番，雷婴即点头答应：“三日之后，流风街小聚。”
众人皆知流风街是金鹰帮的地盘，然而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更何况又黎王在，一般人不敢太过放肆。
分开之后，J殿下三人便沿着河道背着陵墓返还。一路上楚凰沉默寡言心不在焉，J殿下虽然担心，但也知道楚凰不打算说，他问再多也没有用。离歌难得收敛平日的浪荡，绷紧神经提高警惕，他曾与鬼殿的人多次交过手，虽未惨败也不得轻易取胜。鬼殿之人一向自视甚高，喜欢单打独斗虐人玩儿，要不然就算他剑法再高轻功再好，也免不得会在群殴之中被人捅成马蜂窝。
与所谓的武林正派有所不同，鬼殿邪魔完全不受戒律条规束缚，谁的武功最好，谁最强大，谁就坐得最高。因而无论是夜尊还是夜君，几乎每时每刻都有遭到下属暗杀的可能，他们之所以能坐在最高的位置号令群雄，就是因为他们本身的不可抗拒违令必杀。
传闻之中，鬼殿夜尊是绝顶强大的存在，就连武林四大家忌惮非常的夜君也伤不得他的一分毫毛。
夜尊，夜尊……
究竟是怎样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楚凰脑中满满的都是雷婴写在手心的那几个字，一笔一划如匕首刻在心尖。
“五色龙骨，只有四块”
凤凰血玉，白玉佛珠，青龙玉玺，玄玉虎符。
四块玉石都已经凑齐了。
那么剩下的，就是传说中骇人听闻灭绝人性的千人血祭圆月之夜，魔慑天下！
她果然是助纣为虐，到头来还要赔上自己的性命。
难怪太后会如此纵容她，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计掌控之中！楚凰忍不住自嘲，可不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天作孽有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作茧自缚，她这次可真要栽在自己的手心了！
“谁？！”
J殿下突然厉喝一声，转向左前方数十米处。
楚凰凝眉望去，百年老树竟在簌簌移动，身后的夹道也慢慢变小，越来越多的古树向他们围拢。
“糟糕，踩到陷阱了！”离歌倏地亮出长剑，护着楚凰周身。
三人背靠背聚拢在一起，静静观察着迷阵的运行，企图能找到一丝突破口。命数不济，在劫难逃，看来这次只可进不可退，只能以攻为守了。楚凰心中腾起杀意，双眸赫然变得赤红。
神又何益？魔又何妨？！
挡我者，斩！
“你们让开，让我来。”与眼中的赤火截然相反，出口的语气却森寒入骨，似能在一瞬间冰封千里。
J殿下与离歌对望一眼，缓缓腾身登上巨石顶端，脚尖还未落下，便觉一阵热气狂涌而上，剧烈地掀动衣角。眼之所及在刹那化成一片熊熊火海，一直燃烧到天际。火海之上楚凰一身黑衣，双臂半张抵在肩头，发丝凌乱狂舞三千，宛如一只坠入魔道的吸血鬼蝠
“轰！”
巨响过后，方圆百米内的草木消失殆尽，像是十级以上地龙卷风贴地而过，地表空旷寸草不留。
“阿凰！”J殿下惊呼一声，不见了楚凰的踪影。
“我在这里。”幽幽的声音自脚底传出，楚凰正在巨石底边扎了头发，一派淡然自若的样子。只是那双眸中的赤红却越来越刺目，像是有岩浆要从里面喷出来一样，周身涌动的气息也很强烈，如同暴龙的喘息。
离歌飞身而下，快速走到她面前：“你没事吧？”
“没事。”楚凰抖抖眼皮四望一圈，继而选定了一个方向迈步就走，“这边。”
“阿凰”J殿下拉住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楚凰终是顿住脚步，回眸妖魅一笑：“至少……能撑到送你们离开。”
咔嚓
有什么东西碎裂开了，落了一地的残渣。
“呵呵，开玩笑骗你的，我没那么脆弱！”
“啪”的在J殿下面前打了个响指，楚凰戏谑一笑，连那红眸都俏皮许多，看起来不再那么冷漠无情。
离开那片空荡的林地，三人绕着陡峭的山崖走了半圈，一路上倒没再发生什么怪异的事情，然而
离歌仰头望着那高耸入云的山峰，眯着眼有种欲哭无泪的无奈：“没路了……”
本来这山谷地势就极低，从上往下看大概就属于那种扔块石头都听到回音的深渊，是以在谷底，除了那一湾深泉，四周皆是绝壁。下来容易上去难，光靠轻功身法，或许连十分之一都攀不到。
“看来，”J殿下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只能爬上去了。”
楚凰即刻解下身后的背包，从中掏出一个小袋子扔给离歌：“接着！”
“这是干什么的？”离歌学着楚凰进行简单的穿戴，大致猜到了他们的打算，但还是觉得奇怪。招了招手中的奇异的铁爪，离歌挑挑眉，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啊，我知道了，这个跟壁虎有点像……”
楚凰两人已驾轻就熟地上了路，离歌见没人鸟他，不由得闷闷地跟着攀在他们身后。这一爬就爬了整整大半天，等到了上面，离歌一袭花花衣袍已然狼狈得不成样子，三人都消耗了极大的体力，一松开手就各自瘫坐在地上，连喘息都觉得辛苦，更别说开口说话了。
“端云居常年冷寂，难得三位客人远道而来，宫主有请。”一名素衣女子温雅有礼地微微俯身，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J殿下闻言不由得目光微动，她是什么时候来的？不，她一早就等在这里了。
看来他们转了大半天，还是没有逃出这座五指山啊……
稍事休憩，楚凰已然恢复了大半的体力，随手理了理行装，知道眼下是躲不过了，便朝离歌递了一个眼色。
离歌一眼即明，当下挑起那风流多情的凤眉，笑着望向那名双十年华的素衣女子：“有劳姑娘带路。”
“不客气。”素衣女子脸颊微红，娇柔一笑。伸手往边上石壁上轻轻转了一转，楚凰等人所在的地面陡然塌陷下去，离歌惊呼一声，片刻就没了影子。素衣女子转回那石磨，笑得依旧娇美而温柔“真的不客气……”
“噗通噗通噗通”
连着三声，那黑洞大得竦人，楚凰以为自己落入了地狱十八层，却不料只是水渊而已，只是这水
拜托！这是冬天好不好！会冻死的！
费劲心力游到岸边，这一次是彻底精疲力尽了。离歌仰躺在石子堆上，看着空中半挂着的不冷不热的太阳，有种掩面而哭的冲动。谷底……又回来啦……
楚凰抱腿坐在岸边，浑身瑟瑟发抖。
“怎么，很冷吗？”J殿下蹙着眉，不知道那名女子打的什么主意，难道就只是为了把他们困死在这里？
楚凰摇摇头，连声音都带着几丝颤抖：“还好……”
埋头在双腿之中，掩盖的是炽亮的双眸，还有指尖不断长长的尖利指甲。没有时间了……他们这是在拖延时间……等着她体内的凤凰血玉完全把她吞噬，等着她的魂魄完全被魔化……
然而越是到这种时候，楚凰越是慌张不起来，心宁如水，连一丝涟漪都无法吹起。
却原来，有些事，并非你想做就能做到。
但是……
答应出口的话，无论如何也要做到！
“出来吧。”
楚凰抬起头，对着棱角嶙峋的石壁漠然开口。
离歌闻言一怔，俊美的眼角微微抽搐，随即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脑子……进水了？”
“我有话要跟夜君说。”
石壁一动不动，楚凰却说得认真，离歌伸手在她额头探了探，奇怪道：“不热啊……”
“嘎”
一声鸦叫响彻山谷，来来回回反射在崖壁之间，久久未消音。
蓦地，楚凰敛眉轻轻一笑：“夜君何时也开始畏首畏尾了？一桩简单的交易而已，又不是什么赔本买卖。”
毫无动静的石壁忽然裂开了一道细缝，继而缓缓打开，暗影之中款步走出一名蓝衣男子，雅致温柔的脸上始终带着一丝如沐春风般得笑意，仿佛千万年也不会褪去。身后跟着的两名女婢手里托着几件袍子，其中一个正是方才那个崖上巧笑嫣兮的素衣女子。
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个男人看着温润如玉，指不定会有多残忍。
不过，连夜冥她都不放在眼里，就这种小角色，不必在意太多。
夜烛自身侧拿过一件冰蚕披风，走到楚凰身边轻柔地帮她披上，看到那白皙进项泛着的微红，夜烛不禁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叹。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竟然还能强忍着如此镇定。那一年音姬魔魇爆发，几乎只在一瞬之间。
拢了拢蚕丝衣袍，楚凰顿觉一阵清凉，快要沸腾起来的血液似乎又冷却了三分。
另两名女婢将厚重的狐裘一一为J殿下和离歌披上，温婉娴淑犹如贤妻良母。离歌劣马强吃回头草，一路上与适才那名眉婢眉来眼去，将其逗得娇笑不止，惹得另一名女婢看向J殿下的目光颇为哀怨。
山洞地道颇多，且交错分布极为复杂，绕来绕去差点把楚凰的头绕晕，体内的异变鼓噪越来越难控制，前额开始渗出细细的汗，润湿了一束发丝。然而看夜烛的样子，目的地却是远远未到，楚凰不免有些焦躁：“还要走多久？为什么夜君不自己出来，在自己的地盘还用得着藏头藏尾吗？！”
夜烛有着与雷婴一样的好脾气，不紧不慢一一回答到：“还有一半的路程就到了。夜君有伤在身，暂时不能出殿。而且，这个地方从来都不是夜君的地盘。”
“……”碰到这样的软钉子，凰就是有脾气也发布出来，只能暗自压下心头的狂躁，冷然道，“那走快点行吧？！”
夜烛笑着点点头：“好。”
余光瞥到她眉眼间的那抹不耐烦，夜烛又是浅浅一笑。夜君表面上看起来任性妄为，实际上内心却是成熟而冷峻，而眼下这个少女，表面看着沉稳冷静，实际上却任性而自负。
“你笑什么？”
但不可否认，她的目光很毒。
就算被看破，夜烛脸上的笑意也没有改变一分增减一毫：“你和夜君果然是一对亲兄妹。”
“切”楚凰冷淡地撇撇嘴角，对这个话题再无半分兴趣。
山路九九八十一弯之后，夜烛终于在一间石室前停下，只见他在石门上轻轻叩了三声，又重重敲了三下，石门随之缓缓开启，里面却是一派漆黑。看到夜烛径自走了进去，楚凰也不甘示弱，后一脚跟了上去，不料下面是阶梯，一脚踩空就往前撞去。夜烛伸手托住她，手背被尖锐的指甲轻轻划了一下，即刻裂开一道大口子，涌出一股血腥味。
楚凰心头一动，口中津液蓦地多了起来。
有人点上了通道内的火把，J殿下快步走过来拉住楚凰的手，面上满是忧惧：“阿凰！你没事吧？”
不动声色的半握拳头，楚凰收回手淡然一笑：“绊了一下脚，不碍事。”
夜烛迅速将手背收进衣袖，快速用布条缠了好几圈。亏得她能忍，要不然她一旦爆发，不知道要废多大气力才能制住。看来这个男人对她来说很重要呢……夜君知道她性子刚硬，一开始就做了最坏的打算最周全的部署，不料她却这么容易就妥协，可不就是为了这个男人么？
身后的石门轰然关上，几人在暗道内又走了一段，眼前才豁然开朗，却是一方热气腾腾的温泉。
那个裸着背靠在边上休养生息的男人，怎么会是雷婴？！
听到身后的动静，雷婴转过头，见到楚凰面露诧异，不由得苦了苦脸无奈道：“没想到顺水漂着漂着就进了魔宫，当初又是何必费那么大的力气找呢……唉。”
楚凰忍不住白眼，这就是武林之人强烈推举的惊才艳绝的武林盟主？！
丫根本就一废柴嘛！呸，连离歌还不如！
不想再理会这个无用的男人，楚凰冷冷望向夜烛：“夜君人在哪？”
“夜君现在不方便见外人，所以只能公子一人进去。”
“不行！”J殿下当即回绝，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他怎能让阿凰独自一人冒险？！虽然阿凰极力掩盖，但以他对阿凰的熟稔程度，又怎么会发现不了阿凰身体的异常。只是阿凰不想他担心，所以他就装作不知道，然而装作不知道，并不代表那就不存在！
楚凰微微一默，转过头对J殿下淡然一笑，继而坚决道：“我要跟哥哥一起进去。”
夜烛微愣，随即笑着点头：“我先去问问夜君的意思。”
“不用了”楚凰追上他的步子，对着离歌冷冷吐出一句话，“暂且相信你一次，哥哥就交给你了。”
离歌拖着被楚凰一记手刀砍昏的J殿下，伸出另一只手对楚凰比了一个OK的手势。楚凰虽然任性妄为，但是从不会乱来，过多的羁绊反而让她束手束脚，难得她相信自己，那么自己怎么着也要信任她一次。
放心把背后交给他吧，就算拼掉最后一口气，他也一定会死守到底！
“有这样的属下真不错。”夜烛真心叹了一句。
楚凰微微一笑：“你也不赖。”
夜烛挑眉：“你想挖墙脚？”
楚凰淡淡瞥了他一眼：“不想。”
夜烛终是哈哈大笑了两声，笑声里意味不明，楚凰猫眼眯起，又问了一次：“夜君在哪里？”
“就在里面了，你自己进去吧。”鬼殿之人，无论在强者面前如何臣服，到头来最忠诚的对象只有自己，也只能是自己。
温泉的温度想来有些高，白茫茫的雾气盈满了整个空间，那天在山间墙壁上看到的水流估计也就是因为这弯温泉才没有结成冰块的。越往里走热气越甚，浓重的白雾在楚凰的眼睫毛上挂上了水珠，楚凰不免睁大了眼睛，眸中火光四射，像是有火星子要溅出来一样。
“哗啦啦”
前方不远响起一阵水声，隐隐约约有个人影爬上了岸，楚凰朝他走去，微蹙眉头试探着问了一句：“夜君？”
“嗯，你来了……”
夜君的语气依旧是冷冷的，阴寒到骨子里，只是此刻还透着一股无法掩饰的疲惫，仿佛经过了一场殚精竭力的拼杀。
随手挑了一块纱布围在腰间，夜君横身斜靠在裘皮榻上，闭目养神，看也不看楚凰。
走近他身前，视线少了白雾的阻隔，看得清晰了许多。楚凰眼中迅速掠过一丝震惊，不可置信道：“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全身上下的皮肉没有一块是完好的，像是被凌迟一般割成了千万片，偏偏却还贴在身上没有掉下来。除了脸，夜君整个人就像是用皮肉混合物堆垒起来的，乍一看还以为是破布娃娃，比偶人还不如。
第一次见到如此触目惊心的伤势，就连一向自诩心狠手辣的楚凰也不禁觉得残忍：“你……疼不疼？”
夜冥有种吐血的冲动，凉凉地翻了翻眼皮，睁开眼看她：“你说呢？”
楚凰自知口误，缄默了一阵。心下却忍不住开始佩服自己，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开玩笑侃大山。不过她还真是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逞强了那么久那么累，最后一次就算妥协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了。执念是那么伤人的东西，放弃一两次，似乎也不是那么难堪。
反正左右自己都笑不到最后了，谁输谁赢用不着她挂念。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