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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待梧桐栖-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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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还未用过膳吧?倘若不嫌弃,便在老朽这用膳吧!”大夫真诚道。

    “也好,那便有劳大夫了。”她也回了他一个诚挚的微笑,虽说不知他为何要带他们来这,还免费治病,不过倘若他想要加害于他们的话,也用不着在饭里下毒,因此她很放心地答应他留下吃饭。

    “嘿,老大夫!您要的饭菜送来了!”她一回头,发现说话的是那个店小二,未曾料想他还送外卖呢。

    送来的饭菜还颇为丰盛,有鱼有肉,还有她爱吃的小葱豆腐,不知这大夫如何知道她的口味的,又兴许只是碰巧而已,她也未理会太多,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大夫的房内,他们已经将林濂睿从池子里“捞”了出来,刚出来他便一副解放的模样,想来那池水定是凛冽彻骨的,和这飔风城还真是大不相同。

    大夫扶着林濂睿坐下,便把她赶了出去,说是接下来的治疗不便女儿家观看,当然他这番言辞她是不信的了,在池子那他也未阻止她看什么,像她这么有道德修养的二十一世纪青年定是会自觉地回避了,也不知他在这房内做些什么,但愿不会对林濂睿不利。

   自那天起他们便在雪桦园住下了,这真是个奇怪的园子,温度和外面一样会变化,外面寒冷之时,里面甚至会下雪。那大夫倒也细心,给了她一些御寒的衣服,说是他远行的孙女留下的,不过这衣服这么新,应是新买的了,管他呢,反正有新衣服穿便好,她一向不觉得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

    林濂睿的伤如大夫所说的一般,恢复得非常慢,加之天气寒冷,他又患上了风寒,无疑雪上加霜,他的精神一直萎靡不振,但总算能走能吃。

    小二仍是每天来送饭,每天的饭菜都有新样式,她怀疑她在雪桦园住的这些日子天天都在长胖,而她对美食又不甚感兴趣,看着如此多的佳肴美味,不吃则浪费,吃了又太撑,饶是令她为难了一番。隔日,她便嘱咐小二送些粗粮米饭来既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还令得那小二甚是莫名其妙了一番。

    这样的日子过得不冷不热,直到有一天。

    那日她照例起床去帮大夫打水,却见到已有一名身材曼妙的女子站在井边打水。她登时一怔,手上的水桶滑落到了地上。

    那女子被桶掉落的声音惊动,回到看向她,只见这女子与她年纪相仿,身着紫色的罗裙和素色的上襦,头上简单地挽了一个连月髻,身上未佩戴什么首饰,纵然长得不十分惊艳,却也有一种邻家女孩的亲切感。

    她看见沉霖,旋即甜甜地一笑,放下手上的水桶,帮沉霖捡起了水桶,提到沉霖面前说:“真是不好意思,惊扰了姐姐,姐姐没吓着吧?”

    她说话的声音很温柔、轻慢,怎看都觉得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不过既然出现在这水井边,想来这出身也不会有多特别,她这一说反倒弄得沉霖不好意思了,搔搔头道:“哪里哪里,是我唐突了。不过请问小姐是……?”

    “甘兰,我叫甘兰,是甘大夫的孙女,刚从京城那边回来的。”甘兰对沉霖笑着说,那笑格外真诚,和林濂睿的笑截然不同。

    甘兰这么一说,她才想起自己这身衣服均是甘兰的,有些不好意思道:“近日承蒙甘大夫的照顾,非但不收我们医药费,还提供菜食衣物,连这衣服也是你的,由是不胜感激。”

    “姐姐可别这么说,自我懂事以来,爷爷便是免费帮穷苦人看病的,我们本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后来爹外出做生意才渐渐地使境况好起来。我们明白穷日子不好过,因此没有钱看病的我们便分文不收。”甘兰拉着她的手亲切地说道。

    未曾料想那个有点自恋的老头还颇有几分正义感,听甘兰这么说,他也应不是什么坏人不过谁又保证甘兰说的便是真的?姑且信了他们先吧。

    “甘大夫可真是个好人啊,能让我们遇上也算是天无绝人之路了。还有呀,甘兰,别姐姐长姐姐短的了,指不定我还得叫你姐姐呢。”她也亲热地回应道。

    “甘兰过几天便要过十六岁生辰啦,姐姐想必比甘兰稍年长点吧?”甘兰有些高兴地说道。

    她有些郁闷了,难道她就成熟到了这种田地了?明明自己还比她小一岁,却看起来还长她几岁。她不由得摸了摸脸,莫不是近日来大鱼大肉惯了,吃胖了些,长得富态了点?

    甘兰见她这般举动,噗哧地笑出声来,自觉有些失态后,说道:“甘兰这么叫只是尊敬姐姐,甘兰知道姐姐略小甘兰一岁,姐姐可别恼呀。”

    正当她们聊开之时,只听轰——的一声,林濂睿赤裸着上身从大夫的房中冲了出来,脸上青筋暴起。




第十二章 ;初入雪桦园(二)

林濂睿赤裸着上身在风中颤抖,从他的表情中沉霖读出了:我受够了!

    甘兰见他未着衣衫,羞得转过身去了。而她这种二十一世纪的女性对于男性的裸体早已司空见惯了,何况他不过裸了个上身罢了。

    她径直地向他走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还好吗?忍忍吧,大夫这般也是为了你好,怎能把人家的房子都弄破了呢!”

    他动情地看了她一眼,看得她心生爱怜之情,想来甘大夫的私人治疗颇为痛苦吧,不然如此能隐忍的林濂睿怎会忍无可忍呢?不过看到他破墙而出,她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放下了,既然他这般生龙活虎,该是恢复得差不多了吧!

    甘大夫匆匆地从房里走出来,对着林濂睿叹气:“哎呀,小伙子怎地如此怕疼呀!这么娇弱可是不行的呀!我这房子都坏了,你说这可怎生好呢?”

    林濂睿四下张望,她知道他想找能写字的东西,便很主动地把他原来的那一沓纸和那支毛笔给了他,却登时发现没有墨。

    大夫没等他们找来墨,又拍着林濂睿的肩膀说:“你要是病好了可得给我修啊!我们先换个房间再继续吧!”

    林濂睿一听还要继续,瞪大了双眼看着甘大夫,然后又把目光移向了沉霖,他的眼里充满了哀求,仿若一只祈求食物的小狗一般,眼睛水汪汪的,似欲滴出来了。

    她一想到他当日口吐鲜血,便心一横,对大夫说:“大夫尽力治吧,千万别因为他怕疼而手软,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可坏了。”再一转身,拉着林濂睿的手苦口婆心道:“睿呀,长痛不如短痛,你就随大夫去了吧!”

    林濂睿听她这么一说,差点当场吐血,一脸“你当真如此狠心?”的表情。而大夫则是得意地抚着胡须,那一刹那,她仿佛看到了老爹的影子,再晃晃脑袋,眼前之人又是大夫了。

    林濂睿一脸不乐意的表情跟着大夫走了,她含情脉脉地目送他离去,仿佛眼中写着:“你痛我也痛,我陪你一起痛。”他倒是不领情,摆着一张臭脸头也不回地走了。

    当她回过脸来,才发现甘兰在笑,她问甘兰:“怎么了?”

    她笑出了声,如银铃般清脆,抿了抿嘴说道:“姐姐是喜欢上林公子了吧?”

    她一时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得低头绞着衣角,脸上微有些绯红。心里却暗骂道:谁喜欢那个裸奔男?

    甘兰见她这般模样,心里更是肯定了,拉着她的手说:“姐姐若是喜欢就直说嘛,甘兰不会笑话你的。这林公子倒也是一表人才,虽说年纪轻轻的就失了声,但少说点话,踏踏实实地做事也好。姐姐可要好好把握了哟。”

    她一听甘兰这么说,脸上更是泛起了朵朵红云,虚打了甘兰一下,说道:“胡说什么呀,谁对他有意思了……”

    甘兰噗哧地笑着,也没再说什么。

    晚上用膳之时,林濂睿特地坐在她身边,用筷子沾了米水写道:“我再也呆不下去了,我们走吧!就是死我也不想呆在这了!”

    “胡说什么呀,男子汉这点疼都忍不了,还想成就一番大业?乖乖在这把伤养好了再说。”沉霖嚼着糙米,声音有些含糊地对他说。

    “这可不是一点疼,这是……”他还没写完,甘大夫出现在他的身后,咳了两声:“小伙子啊,这可是不方便和女孩子说的啊,纵然说看你们俩这感情迟早要成亲的,可眼下男未婚女未嫁的,让别人说闲话可就不好了。”末了,还抚了抚胡子,一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表情。

    林濂睿被训后,嘟囔着嘴吃饭去了,她不由得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治疗?如此之神秘又隐讳,还不能为女性所知,真是好奇杀死猫呀!得找个机会让林濂睿告诉自己才行。

    夜间繁星点点,她又失眠了,不知怎么地在现代站着都能睡,穿过来后睡眠质量直线下降,可能日子太安逸了,不容易累,便不容易入睡了吧!

    她推开窗往外看,雪桦园在月华的普照之下显得格外宁静,白皑皑的雪压着雪桦,白茫茫的一片,真干净。

    咻——又有一个睡不着的人在夜里出现,林濂睿运着轻功飞到了她的窗边,坐在窗口看着她,满目的疲倦。

    “怎么了?”她把手杵在窗框上问道。

    他摇了摇头,顺势跳入她的房间。她忽然想起治病的事,便问道:“甘大夫是怎地给你治病的?”

    他打了个激灵,一听到甘大夫和他的治病方案林濂睿就怕,她还从未见过他怕什么呢,看来这甘大夫是他的克星。

    她以为他不像甘大夫那般封建,怕说出些什么有伤风雅的话,可没想到他这些天来和甘大夫呆多了,潜移默化地也变得腐朽起来,竟摇头不愿告诉她。

    她的好奇心更重了,不依不饶地拉着他问,他皱着眉头看她,可就是不说。嘿,你不说我也会知晓的!只要我假装不小心走错房间,进了治疗室,不就一目了然了吗?沉霖心里暗想。

    许是她喜形于色,一脸得意之情,林濂睿感到很是莫名其妙,仿佛沉霖明了他的秘密似的。

    不一会,他那腹黑性格又暴露了,一脸坏笑地拿起她房间里的毛笔写道:“霖儿想我了吗?”写毕,还满目含情地看了她一眼。

    她翻了翻白眼,这古人不是很含蓄的么?怎地他比自己这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还直白?既然他单刀直入了,她也不拖泥带水了。她肉麻地对他说:“睿哥,人家可想你了!”边说边放着十万福特的电压,企图让他触电。

    没想到他的抗肉麻能力颇为强劲,鸡皮疙瘩都没起,还径直地走向她,一手揽着她的腰,脸慢慢凑近了,便是深情的一吻。

    他的吻热烈而深切,浑重的气息打在她的脸上,房间里四下弥漫着暧昧的气息。他的手有些不安份了,有意无意地碰到一些不该碰的地方。

    正当此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姐姐,甘兰给你送了点夜宵……”甘兰刚推开门,看到这暧昧的场景,“呀”的一声转过了声,飞也似的逃了,只留下一句:“我什么也没看到,你们继续……”

    很显然是不能继续的了,林濂睿有些扫兴地摸了摸嘴角,不满于每次皆有人来打扰,仿佛是有人特意的。松开了揽着她的腰的手。她倒也乐得轻松,若是甘兰不出现,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呢。

    他走到门前,双手将门合上,她不由得心一紧——他要做甚?她又想歪了,他没有向她走来,而是拿起毛笔在纸上飞舞着:“我们离开这吧!”

    “为何呀?你的伤还没好啊!怕痛是不行的!”她严肃地对他说。

    “你当真把我看成那种怕皮肉之苦之人?这个地方不寻常。”白纸上又出现了他雄劲的字。

    “我知道这儿不寻常,可是既来之,则安之,他们能治你的伤,何不顺水推舟呢?万事等伤养好了再说,现在还不是时候。既然他们没有什么动静,我们不如静观其变。”沉霖一一道来。

    他没有再写,盯着她看了一会,又低下头看着明晃晃的白纸,似是在思考什么。半晌,他抬起了头,在纸上写道:“我明白了,就按你说的做吧!我走了。”顿了顿,回头眼角带笑地举着纸:“霖儿可要想我哟!”

    他还是一脸坏笑,走到她的面前,她没再就着他,推着他的背赶他到窗边,对他说:“得了得了,您老慢走,不送!”

    他叹了口气,摇头看了她一眼,便飞回他的房间去了。

    她关上了窗,躺回床上,寻思着明天如何跟甘兰解释今晚的这一幕,像甘兰如此传统的女性看到这般场景,她怕是百口莫辩了,也罢,随他去吧!

    她心事重重地进入了梦乡。

    窗外点点寒星散着明灭可见的星光,铺洒在银装素裹的世界里,摇曳不定,是那枝头轻声叹惋的雪桦花,和编织着一帘幽梦的少女心。窗外风已平。

    林晨……是那个许久不闻的女声。

    林晨……再叫她便要醒了!

    林晨……她真的醒了,窗外温和的阳光斜射进房间,清晨独特的气息扑鼻而来,又是美好的一天。

    她伸了伸懒腰,整理好衣衫便走到窗边,往下一看,林濂睿已然在池水中“受罪”了,不过他一反常态,没有龇牙咧嘴地干瞪着甘大夫,而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泡在池中,倒是那甘大夫龇牙咧嘴地瞪着他,仿佛他不受罪自己心里就不舒服一样。

    她走出了房门,在走廊上碰到了甘兰,她一见干了,连忙说道:“昨晚的事纯属误会,我与他之间没什么的!”

    甘兰哧哧地笑了:“姐姐不必多解释,甘兰心里明白的,虽说甘兰还未有中意之人,但是这男欢女爱之事甘兰也略懂一点,姐姐放心好了,甘兰不会多说什么的。”

    甘兰这么一说,她便更解释不清了,佯装生气地虚打了甘兰一下,嗔怪道:“甘兰又胡说了,我与他当真一清二白!”

    甘兰也未理会她的解释,只是笑盈盈地拉着她的手走了。经过池子时,林濂睿微笑着向她招手,正欲起身向她走来,甘大夫干咳了两声,示意他眼下正光着身子呢,他只好作罢,老老实实地呆在冷池水中。

    那池水还是如往常一样,不断地变幻着颜色,恍若天上的虹一般,倒映着在风中摇曳的雪桦草,清清柔柔地映衬着林濂睿墨色的瞳,深深的,幽幽的,她看不见底。他随意划了一下水面,搅碎了一潭彩虹似的梦,留下一池破碎的清影。她觉得自己心里仿佛也有什么,随之碎开了。

    稍楞了一会儿,甘兰拉了拉她的手,她才意识到自己发呆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跟着甘兰去用早膳了,只留下笑得春风得意的林濂睿与那龇牙咧嘴的甘大夫。

    小二送来了膳食,却为当即回客栈,而是坐着跟她们寒喧了几句:“哎!眼下外边世道不太平啊!听说夏凉的皇帝要来访羌羯了。”

    她一下子未明白小二的意思,便问道:“他来就来呗,有何不太平的?”

    “姑娘可是有所不知呀!这夏凉的皇帝亲自造访羌羯,怕是没那么简单,其中必有阴谋,难免会掀起两国的战争,这太平日子定是不久咯!”小二摇头说道。

    “那又如何呢?”她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其实她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毕竟是个穿越人,对生死这种事也不是很在乎,不过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要有胸怀天下的气度嘛,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是所有穿越人士的准则,关心关心黎民百姓的疾苦也是应该的。

    “还能怎么办,真打起来了就卷铺盖走人呗。只是可惜了这客栈,这几年掌柜的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客栈,就这么说没就没了,掌柜的心里边不知道多难过呢!”小二叹气道。

    甘兰在旁边喝着稀粥,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话,但目光却始终未离开小二,她想是因为古代女子不便议论战事,但又好奇的缘故吧!

    吱——门开了,是林濂睿和甘大夫走了进来,林濂睿满目笑意,走起路来好不潇洒,甘大夫却把眼珠子瞪得大大的,看着林濂睿这般舒坦,他心里倒不是个滋味了。

    林濂睿坐在了她的旁边,端起了她的稀粥,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也未理会她是否吃过,像赌气的孩子一般。

    她瞪着眼睛问他:“我还未用过呢!你怎地都不问问我还吃不吃!”其实她吃不吃倒也无妨,大不了就当减肥呗,这些日子来好吃懒做的,是养肥了点。

    却不想这林濂睿脸皮厚得跟地壳似的,笑嘻嘻地看着她,舀了一勺稀粥递到她的嘴边,示意她:“你想吃就吃呗,我又没拦着你。”

    古人似他这般不含蓄的人怕是很少了,因此甘大夫、甘兰、小二惊讶地看着他亲密的举动,不禁咂舌,纷纷议论起来。

    “哪有人自己吃过了还拿给别人吃的,要吃你自己吃去。”她赌气地扭过头去不理他。

    甘兰见气氛不大对,便出来打了个圆场:“好了好了,都别闹了。听甘兰说句话吧,明日是甘兰的生辰,甘兰常年远行在外,也没什么朋友,两位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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