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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长城图并非一会儿功夫便能画成,闻梓铺好纸,先简单设计好构图,便开始大致描摹起轮廓来。时间一点点流逝,待描好基础轮廓,闻梓一抬头,见夕阳渐沉,一拍腿:“晕!忘了做饭!”
身为大哥的责任就是不能让小弟饿肚子,闻梓毛毛躁躁收好纸笔,忙里忙外,洗菜、切肉、生火、烧水……莫云焕回来时,便看见的是一团乱麻的景象。某人不小心切了手指用纱布包裹得笨笨粗粗的,翘着兰花指捏着菜刀,头发上还挂着菜叶,肩膀上耷着毛巾,蛮凉的天气还弄得一脸大汗。
眼中的笑意一闪而逝,莫云焕放下家当,拦住闻梓道:“大哥,这些打杂的事由小弟来做就好!”
“这怎么行,你在外面站了一天,当然得由我来做饭!”闻梓坚持道:“你去一边坐着好好休息,你若再坚持,便是不给大哥我面子!”
好吧,话已说到这份上了,莫云焕便坐在院中石凳上,悠闲地看着闻梓忙里忙外。观察了这么久,这丫头有时机灵,有时稀里糊涂,对他毫无防备,丝毫不似作伪。姑且再看几天好了,反正他最近也还不能回去,在这里,总比住在客栈强。
莫云焕正思考着,闻梓已将一盘炒肉端到了面前:“尝尝怎么样?”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莫云焕夹起一块嚼了嚼,好像除了盐味,什么味也没吃到……但又不忍拂了闻梓的意,于是点头道:“味道不错!”语气眼神十分到位,万般诚恳。
闻梓终于放下心来,又去端菜盛饭,坐下来,也夹了一块肉进嘴,瞬间,便呆了:“难道盐没放匀?为啥我这块这么咸呢?”夹了一块,又一块……都是一样得咸。
“我做得好难吃!”闻梓叹气道:“习惯放鸡精了,而且这里的盐好粗,掌握不好……”
“鸡精、盐太粗?”莫云焕不明所以。
“嘿嘿,我就是不会做饭怪调料不好,不过,我下次一定改进,这顿就将就吃吧……”某人已经越来越没有大哥风范了。
饭毕,莫云焕说他要出去运动锻炼身体,闻梓宅女一枚,洗了澡,便窝在被子里发霉。来这里一个多月,她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昔日熬夜的黑眼圈早已不见踪迹。远离工业污染电脑辐射,她的皮肤越发得水灵起来。
如此这般,早上闻梓卖画,下午莫云焕卖画,晚上一个健身一个休息,一转眼便七天过去。
这天下午,闻梓正对着面前的画自我欣赏。一边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塞外风光;一边是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的中原景致。万里长城便横亘其中,雄关万里气势磅礴,龙盘虎踞气吞河山。
收起画作,准备去贺家染坊,刚要出门,便见莫云焕回来。闻梓奇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今日生意不错,带出去的书画全卖完了”。莫云焕放好东西:“大哥,你要出去?”
“嗯”,闻梓扬了扬手中的画:“我的颜料是通过贺家染坊的色料配的,先前答应了贺家少爷,若是成功了,便送一幅画过去。如今,我便把画好的画给他送过去,顺便再买些色料。”
“大哥能不能给我看看画的什么?”
“当然可以!”说着,闻梓便把画作递给莫云焕。
万里长城图长约两米,高半米,莫云焕缓缓展开,顿时被深深地震撼了。山是山,草原是草原,城墙也是城墙,然而,组合在一起时,整个画作有种独特的气势,好似金戈铁马扑面而来,带着壮志豪情与昂扬激情,让人心一下子便开阔起来。
“这就是你这几天下午画的?”良久,莫云焕抬头,眸色深邃,似坠入了黯夜星辰:“大哥,你从来没有失忆过吧?”
闻梓怔了怔,落寞一笑:“被你看出来了,是啊,我先前说我失忆其实是乱说的。这是我以前看到过的景象,可惜,我的家,再也回不去了。”
“你的家在哪里?为何回不去,难道是灭国了?”
“那是你难以想象的远方”,闻梓的声音变得有些飘渺:“即使我用一生的时间,坐着马车,也到不了的地方……”说着,勉强挤了个笑容:“就这样吧,我如今在这里,天天写写画画,又有你陪着,也挺开心的。”说完,拍了拍莫云焕的肩膀,挥了挥手,便往外走去。
望着闻梓离去的背影,莫云焕自语道:“既然有路能来这里,便能回去,我还没见过什么地方,是穷尽一生也到不了的。”
却说闻梓来到贺家染坊,托管家把画带了进去,便在会客厅喝茶等着贺阑风。
不多一会儿,便见贺阑风面带微笑地出来了,还是那个招牌式笑容,然而这次的笑容里却多了一丝真挚而不客套的东西:“闻姑娘,你的画作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在下虽非文人,却是见过不少名家之作,不过闻姑娘的画,色彩浓淡相宜,别出声面,气势磅礴,上面的题字‘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真是说到了妙处!不知闻姑娘是如何想到‘长城’的?在下曾游历过不少地方,还从未见过如此景致。”
闻梓早便知道,见了这画,定然会有此一问。于是用上先前便考虑好的说辞道:“先前我经过内城,有幸到了城中的那座燕回楼顶层包间,从上面望去,内城城墙固若金汤,盘踞雍京城中,以环抱之势,守卫着皇城。我当时便突然有了一个灵感,想起从前见过的大漠风光,便将城墙画为万里长城,皇城画为锦绣河山,外城画作塞外大漠。如此这般,有了气势,却又与皇权并不相冲,方才配得上贺公子的胸襟。”
贺阑风拍手笑道:“闻姑娘心思聪慧敏捷,不仅成功地用染料调色,画画造诣还非比寻常,那幅万里长城图,我已命人拿去装裱,他日便挂于我坊大堂。闻姑娘如此厚礼,在下不知何以为报?”
闻梓笑道:“其实要不是贺公子的染料,我也画不出彩色的画来,所以,这次是想找贺公子再买些色料的。”
贺阑风一挥手,下面就有人端上来一个盘子,上面放着数十个小陶瓷瓶。贺阑风道:“闻姑娘,你看,在下早准备好了!”
闻梓惊喜道:“贺公子,真细心,不知这些色料要多少银子?”
贺阑风摆手道:“只需要闻姑娘把在下真心当作朋友便好,不要提钱不钱的事,往后的色料,用完了,闻姑娘来这里随取随用便是!”
“这怎么好意思……”闻梓还没说完,便被贺阑风打断道:“闻姑娘太客气就是不给在下面子。”
“好吧!”看来大家都是面子货,她深刻能够理解。
贺阑风又道:“其实,看了闻姑娘的画,在下有了个想法。过些日子,便是我爹的六十岁生辰,做儿女的,便想能够送上个特别的礼物,足够新奇,又合老爷子胃口。所以,我想请闻姑娘在布上作画,在下便借花献佛……”
“原来如此,那就交给我好了!”她虽然学的是国画,不过也曾在布上画过油画,基础扎实,触类旁通,想来也是难不倒她的。
“太好了,那在下就拜托闻姑娘了!”贺阑风略略作揖,笑道:“这次,才真不知道如何感谢闻姑娘才好……对了,闻姑娘可喜欢弹琴,在下几年前得一古琴,一直放在书房中,我妹妹却不好古琴,只爱琵琶,所以,一直闲置,未曾得遇知音人……”
古琴?对她来说,便同段誉的六脉神剑一般,时会时不会。闻梓推脱道:“还是留给更适合的人吧!”
显然对方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她不好意思接受,便吩咐道:“来人,把我书房中的古琴取来!”
闻梓连忙拦道:“贺公子,我不会弹琴的,如果你真要谢我的话,就送我一瓶蓝韵流光吧!”蓝韵流光,贺家独有的一种印泥,蘸上此印泥,盖上的印,在夜里,会发出幽幽蓝光,好似有蓝色的水流动一般,十分看好。由于此印泥贺家从不出售,只赠送给朋友,因此在雍京城中,拥有蓝韵流光,便是众公子哥儿显摆身份的一种方式。
闻梓本来也未听过此印泥,却在一次同莫云焕的聊天中,听他提起时,目中带着向往之色,似乎很想拥有一瓶。当时闻梓便上了心,若是有机会,定然替他寻来,虽然,他似乎只是个没有文化的乞丐,但是,人家要印泥,必然是有了进取之心,想要从写字开始,做大哥的,当然要鼓励。
贺阑风了然一笑道:“我怎么忘了蓝韵流光,本来就是应该送给闻姑娘的!不知闻姑娘过去可曾见过,盖上蓝韵流光的戳,夜里可是极美!”
闻梓摇头道:“只是听过,所以很好奇,倒真是未曾得见。”
贺阑风从后堂拿出一个青花小瓷罐,道:“里面便是蓝韵流光,每次只需要蘸一点便好,盖上之后,永不褪色。”
闻梓万分欢喜接过,又同贺阑风寒暄几句,便拿着色料和贺寿的画布,往家走去。
天空突然一亮,接着,轰隆隆的雷声滚滚而至,闻梓抬头,见天空一片黑云压来,显然便要下雨。护着包袱中的色料和画布,闻梓一路狂奔。
然而贺家染坊离她的住处着实有些远,还未到家,雨点便落了下来。闻梓抱着包袱,躲到一家屋檐下,看着雨点噼里啪啦往地上砸。此时已步入深秋,带着湿气的凉风吹来,有些冷,闻梓便开始怀念起空调和暖气来,不知道这个时空的冬天怎么过……
莫云焕看雨越下越大,而闻梓还未回来,不禁有心担心。相处半个月,他已经完全可以确定,闻梓的确只是个单纯的女子,当初接近他并非另有所图。只是他想知道,如果不是他,而是随便换成另外一个乞丐,她也会同情心泛滥,把他捡回家的么?撇去心中微微的不舒服,他既然已经确定了她不过是无意间碰到他,也没有别的目的,那么,这也是他该离开的时候了。毕竟,他又不是真靠女人吃饭的软乞丐,那就等她回来,便和她辞行吧!
只是,现在雨太大,这丫头又有些糊涂,他不得不出去接她回来。如此想着,莫云焕便撑起伞,锁好门,往染坊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猜猜莫云焕能走得了么?
☆、同床共枕
这边闻梓见雨没有半点要停的趋势,自己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又不敢冒雨跑回去,否则,画布颜料全完蛋。唉,这个时空怎么没有塑料防水袋呢?
正焦急间,便见街道尽头,有一男子撑伞而来,眉目英挺如画,雨点落在伞面上,好像跳动的音符。
莫云焕走到闻梓面前,微笑道:“桑梓,我来接你回家。”既然他都要走了,便不用再叫她“大哥”了,免得每次这么叫她时,他都在心里嘲笑自己,一个大男人,居然管一个小姑娘叫“大哥”。
第一次听他这么叫自己,闻梓愣了愣神,却发现已被莫云焕拉到了伞下,还不小心踩到了他的鞋面上,蚊子低头看了看自己踩得脏脏的脚印,用余光瞟了眼莫云焕的脸色,莫云焕却根本没在意,大手揽住她的肩膀,雨伞倾斜,把她整个儿罩在伞下,而他却有半边肩膀露在外面,很快便被雨淋湿。
“我,你,把伞往你那里挪挪吧,你肩膀都被淋到了……”闻梓发现自己说话有些结巴。
“没关系,你别被淋到就好。”莫云焕低下头,望着闻梓的眼中带着明亮的笑意,因为二人的距离很近,他的发丝被风带起,扫在她的脸上,闻梓的只觉得自己脸痒痒的,心脏也不禁有些痒痒的感觉。
平日里话贩子闻梓一路上想找话题,想出一个,却又自我否定一个,直到快要到家,也没能憋出一句话来。于是悻悻然回到院中,将画布和染料放进屋里,拿出蓝韵流光,打算给莫云焕一个惊喜。
外面下着雨,地上有些滑溜,闻梓一只脚迈出门,另一只脚刚提起,便一个打滑,往旁边摔去。因手中还拿着蓝韵流光,眼见着便要撞到门框上,闻梓手腕一撑,手心中的小瓷罐倒是没有摔出去,手腕却扣在了门框与地面交界处,顿时一阵剧痛。
莫云焕在屋里刚刚换下一身潮湿的衣服,便听到闻梓痛呼声,连忙跑了出来,看见闻梓坐在地上,倚在被她撞到,现在摇摇晃晃快掉下来的木门上,抱着手腕,疼得呲牙咧嘴。
莫云焕蹲下道:“桑梓,怎么了?摔着哪里了?”
“我的手,我的手腕好痛,刚刚我感觉到里面崩地一下,你说,我的手筋会不会断了?怎么办,怎么办?”闻梓泣不成声。
“我帮你看看”,莫云焕轻轻地抬起闻梓的右手,发现手腕处已经高高肿起,而手里还捏着个东西。“你手里捏的是什么?”
闻梓左手抹了把眼泪,委屈道:“我给你带回来的蓝韵流光……”
莫云焕的眸色很深,好似黑夜冰河下的沉沉暗涌,夹着莫名的情绪,语声偏偏又异常得轻,甚至带着点质问的感觉:“所以你刚才是怕摔坏它,所以用手腕撑着地面?”
闻梓像是做错了事:“我知道你想要蓝韵流光,所以找贺阑风要来的,我怕摔坏它,但是我不知道用手腕撑着会摔得这么厉害,我……怎么办,我如果手腕不能动了,以后再也不能画画了,怎么挣钱……我好害怕……”说完像个惶恐的孩子一样,早不顾早前的大哥风范,盯着莫云焕,眼泪唰唰地往下掉。
莫云焕看着平时嘻嘻哈哈的傻姑娘哭成这样,心疼的忘了之前的伪装,一把将闻梓抱在怀里,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道:“别害怕,如果你手腕不能动了,我养你一辈子!”
“真的?”闻梓抬起婆娑的泪眼。
“相信我!”莫云焕紧紧抱着她,眸色清澈,闪耀着莫名的光。
闻梓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莫云焕把她抱起放在床上,道:“桑梓,我过去曾学过一些中医之术,现在便替你行针化瘀,疏通经脉,你好好躺着,不要怕。”
“嗯。”闻梓点了点头,这个世界里,她也就只能相信他了。
莫云焕握着闻梓的手,只觉柔软细腻,有些舍不得放开。她此时躺在床上,一双哭红了的眼睛充满无辜地望着他,满是信耐。
他仅仅是提过想要见识一下蓝韵流光而已,她却上了心,专门为他求来。害怕摔坏了他会失望,她竟然宁愿自己摔着。从未有过人,无缘无故对他好,不因身份,没有目的,以着一颗单纯的心,真诚以待。
幸好,他在回家的路上没有向她告别,要不然,她一个人,时常糊里糊涂,没有了他,又怎么能照顾自己?想到这里,莫云焕唇角微微扬了扬,既然她照顾不好自己,那便由他代劳好了!
从袖中取出金针,本是取人性命之物,此时,却插在一个女子穴位上,以求达到疏通经脉,行气化瘀之效。莫云焕掌心贴着闻梓右手心,内力通过掌心穿到金针之上,闻梓只觉得一股和煦之力从双掌相贴之处传来,金针所刺的穴位上有着阵阵酥麻之感,而手腕上的疼痛似乎好了很多。
莫云焕神色专注,俊美面容如古希腊雕塑般,带着莫名的沉静与让人心安的力量。良久,终于施针结束,莫云焕放下闻梓的手,道:“桑梓不用担心,你的手筋只是受了点伤而已,刚刚我已帮你疏通经脉,好好养个十来天,应该就能好的。”
“真的?云焕,谢谢你!”闻梓终于放下心来,她的手没事,她还能再拿起笔作画,她还能靠自己养活自己……忽然想到自己的大哥身份,又傲娇起来,装模作样道:“今天大哥失态了……”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过去都叫他“小弟”,似乎这次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在不自觉中转变,只是,如果她知道了自己早已看出她是个女子,会是什么样的反应?莫云焕不禁好奇起来。替闻梓拉好背角,莫云焕道:“好好睡个觉吧,醒来后,手腕就不会痛了。”
好久没人这么关心过自己了,闻梓不自觉地嘟嘴自语道:“都没洗澡就睡觉,脏死了……”
莫云焕闻言,低头对着闻梓丢下一个炫目的微笑:“大哥的手伤了不能动,要不,小弟打了水帮你洗澡?”
“不用了,不用了”,闻梓连忙往被子里缩了缩,讪笑道:“其实一天不洗也没什么的,我一向脏惯了,呵呵……”
看着她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捉弄这丫头可真有趣,莫云焕故意伏下身子,埋首在闻梓脖颈边闻了闻,摇头道:“还真是有点味儿,大哥别不好意思了,还是我帮你洗吧!就算不泡澡,擦擦身子也是好的。”
他温热的呼吸扫在耳边,闻梓觉得自己半边脸都在发烧,刻意摒去胸中压抑不住的心跳,闻梓急中生智打了个哈欠,喃喃道:“哎哟,突然好困啊……唔,我睡了……”说着,眼皮还真是半睁半闭,好像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莫云焕见闻梓睫毛轻颤地装睡,也不揭穿,便起身掩门出去了。反正来日方长,他逗她的机会还多着呢!如今,便还是先让她再当几日“大哥”好了,不过,他还真有点想看她换成女装的样子。虽然她长得不是国色天香,但是,却有着一种特别的灵秀娇憨,看到,便让人不禁扬起唇角,心情愉快。
习武之人,自然耳聪目明,夜里,莫云焕是被隔壁的喷嚏声惊醒的,披衣出门,轻扣了下闻梓的房门:“桑梓?”
闻梓“嗯”了一声,又继续喷嚏。莫云焕推门进来,见闻梓蜷在被窝里,像一只受惊的小猫咪,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
坐到床边,摸了摸闻梓的额头,果然很烫。“桑梓,你有点发烧,好好躺着,我去替你熬一碗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