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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头挠头的动作突然停下来,低头看着志麻,愣愣的说:“真……真的?”
“嗯。”志麻点点头。
***
二○○○年九月七日我希望能一直看见太阳
告诉猪头我的性向,是我对勇气的赌注。
如果猪头能接受我,我就再接再厉,继续去争取棋。
如果猪头也认为我有病,我就把我的勇气收起来,当一个胆小鬼。
我既然不知道哪条路是对的,哪条路是错的,那就让猪头去决定好了。
猪头离开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他一时消化不了吧!猪头的大脑有时候迟钝的不可思议。
我不想就这么认输,真的不想。
——摘自《芝麻日记》
***
“芝麻!”猪头一大早就使劲敲着志麻的房门,“芝麻!起来!起床了!”
“干嘛啦……”志麻爬在床上,睡眼惺忪的打开房门,“猪头!叫什么叫,火灾啊……”说完伸了个懒腰,猛的倒回床上拉好被子继续睡。
“是啦!火灾啊!起来啦!快点快点!”猪头使劲掀开志麻的被子,然后又打开他的衣柜开始挑衣服。
志麻习惯裸睡,被猪头掀开被子,立刻清醒过来,抱着被子捂住重点大叫:“猪头!这可是我房间!你脑子有没有问题啊!—大早就跑我房间骚扰我。”志麻刚说完,就被猪头扔过来的几件衣服砸中。
“叫什么叫!你不穿衣服睡觉还有理啊!再说你那里我又不是没见过!宝贝什么啊宝贝!”猪头转身走出志麻的房间,一边走一边叫,“快点穿!我在客厅等你!”
“我爱怎样睡关你鸟事!”志麻一边嘟囔着一边穿上猪头砸过来的衣服。
不知道猪头在犯什么神经病,志麻一边往裤子里塞衣服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出去,“呐!我穿好了,猪头,你一大早到底要干嘛啊?”
猪头正在客厅转来转去,转头看到志麻光脚站在地上,身上那件本来很有型的长袖T恤被他乱七八糟的塞在裤子里,牛仔裤上的腰带耷拉下来,一副衣冠不整的样子。猪头皱起眉头,站起来把志麻往厕所拖:“快,去洗脸刷牙,快点快点。”
鬼忙鬼忙的,不知道猪头到底在卖什么药。志麻在半梦半醒中被猪头盯着刷牙洗脸,听着他在自己身边鬼叫:“喂,你不刮胡子啊!给你梳子啦!喂!多梳几下你会死啊!衣服,衣服拉出来!”
猪头不耐烦的等志麻洗漱完毕,又一阵风的拉着志麻在玄关穿袜子穿鞋,然后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打量志麻,点了点头满意的笑说:“嗯!差不多了!”说完又冲里屋大叫,“小兰!我跟芝麻出去办点事!”说完拉着芝麻就跑了出去。
“喂!猪头!你今天犯神经病啊!把我拉到这里干嘛?”志麻手里捧着一大束猪头在路上塞给他的玫瑰,神情尴尬的站在一栋居民楼下,“这花拿来干嘛的?!”
“你猪啊!花当然拿来送的!不然你吃哦!”猪头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居民楼,又抓了抓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低头看,又抬头看看楼牌,“对,就是这里,靠!这里的楼长得都一模一样,存心不让人找到!”说完拉着志麻冲上二楼,找到2014室。
“呼!这家伙不要给我翘家,不然我要他好看!”猪头深深吐了一口气,然后开始疯狂的按电铃。
“谁啊!按什么按!少按一下会死哦!等等啦!”
棋的声音响起来,志麻的脸也同时垮下来。
“靠,猪头,整人不是这么整的,我走了。”志麻—下把玫瑰摔在地上,转头就走。
“喂!你什么意思!”猪头拣起玫瑰,又抓住志麻的胳膊,“这花很贵哎!”
“什么意思?我还想问你什么意思?干嘛带我来这里?看我出丑你很开心啊?”志麻转过身,使劲抓着猪头的领子说。
“喂!放开我!很难受哎!”猪头躬着身叫,“我几时要你出丑啦!难道帮兄弟把……”他顿了顿,也不知道是管棋叫什么好,“把兄弟有错吗?还不是你自己说的喜欢他!”
听到猪头的话,志麻一下愣住松开手:“猪头,你不介意我是同志?”
“我干嘛要介意啊!”猪头郁闷的说:“虽然我不太了啦……不过,我们是兄弟哎!有人会因为兄弟是同志就不当兄弟的吗?”
猪头把手里的花塞给志麻,咧嘴笑着说:“再说当初追小兰的时候还不是你帮我,我这次怎么样都要帮回你嘛!不过……不知道那个色狼棋到底喜欢不喜欢男人哎……”猪头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又笑起来说:“哎呀,管那么多干嘛!反正不说就肯定没机会,芝麻,这还是你教我的哦!”
猪头不等志麻说话,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啦!虽然我不太明白,你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色狼棋那只生殖器。不过只要是兄弟你喜欢,我都挺你!好了,喂,我还要回去陪小兰逛街,反正我后面也帮不上忙了,你自己搞定了哦!”
乱挺兄弟的猪头,真是乱来。志麻捧着玫瑰花,尴尬的站在楼道里。这世界上,或许只有猪头这个笨蛋,才会认为把马子和把兄弟都是差不多的事情。
“喂!谁啊!一大早就在外面鬼叫!”棋的声音响起来。
我既然不知道哪条路是对的,哪条路是错的,那就让猪头去决定好了。
猪头已经为他决定了,志麻闭起眼睛,深深吸了口气说:“棋,是我,芝麻。”
门对面拧门锁的声音突然停下来,就像棋在屋子里突然消失了一样,久久的,门的那一边都没有任何声响传出来。
这样捧着花在楼道里站着,很尴尬,非常尴尬,尤其是经过那天,经过那么绝情的棋。
“棋,我……”很艰难的,志麻还是开了口,“我听说你出院了,身体还好吗?”
志麻舔舔嘴唇,不知道要怎么继续说下去,只能继续尴尬的沉默。
“谢谢你没把我昏倒的事情告诉我爸妈。”棋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没,没什么。”志麻的手捏紧玫瑰,玫瑰上的刺穿过包装纸,扎在他的手上,“对……对不起。”
“你有什么可对不起的?”棋咬着嘴唇,拳头轻轻的砸上门。
有什么可对不起的?志麻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血从手中渗出,慢慢的滑过包装纸,终于掉在了地上,“我……那天太冲动了……对不起。”
门那边一直沉默着,志麻看着自己的脚尖,还有从玫瑰上滴落的血滴。
勇气,勇气!鼓起勇气来!猪头已经为他选择了路,他不能临阵脱逃。
“不过,我说的都是真的……”志麻更紧的握住手上的玫瑰,看着自己的血慢慢的在透明的包装纸上连成线,
“棋,我不是逼你,但是我想告诉你,我那天说的话,每一句都不会收回。我喜欢你,从第一天在补习班见到你我就喜欢你。虽然我讨厌喜欢人,讨厌被爱情套住,讨厌失去自由,甚至一度讨厌你。但是我最后还是不能骗自己,不能不喜欢你,不想看不到你。那天晚上,我发现那个要留住我最后一发的人居然是你,我很高兴,真的非常高兴,高兴得想跟你分享我的感觉,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现在知道,我很蠢,我没想过你是不是和我一样的想法。棋,对不起,我总是这么冲动,那天在体育馆也是。以后,我会尽量想想你,尽量不让自己这么冲动。”志麻咬住嘴唇,猛的抬起头,紧紧的看着眼前的大门,热烈的似乎要烧穿它:“可是,棋,你也不要这么冲动好吗?为什么要那么绝对的否认自己?为什么要这么伤害我,这么伤害你自己?在那个面具后的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你自己不知道吗?为什么……”
“够了!”志麻的话还没说完,棋就大喊一声。
头疼,疼死了,该死的头为什么要这么疼,疼得他浑身就像被电打过一样。棋浑身颤抖着,手抵着额头拉开门,用力拉着志麻的衣服领子,将他拉进自己的屋子甩上门。
“你说过什么就是什么,我说过的就是屁吗?”棋抓着志麻的领子,对他大吼着,“我说过不会喜欢你,我说过我讨厌男人,我说过我就是喜欢女人。为什么你还是要问?为什么我那样伤害你也不走?为什么你还要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你总是在逼我?为什么你要喜欢我?为什么你不放弃?”棋看着志麻的眼睛,突然松手,退后几步,颓然坐在沙发上,两手紧紧的抓住头发,喃喃的说:“为什么你这么执着?为什么在我每次想放弃的时候把我拉回来,逼我面对现实里的这个你?芝麻,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想喜欢你,我不能喜欢男人,我不能回去,我好不容易让他们都相信我,让他们相信我已经恢复健康了,我不能再回去了。”
“回去?回哪里?相信什么?棋,你深呼吸,深呼吸。我没逼你,我不逼你,你别吓唬我!”志麻见到棋的声音越来越小,吓得脸色发白,想到那天抽搐着躺在地上,几乎没有呼吸的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果然是没有吸取教训,一而再,再而三的错了吗?
棋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身边焦急的志麻,看来这次情况还好,他没有昏迷太久。阳光一丝丝的从厚重的窗帘后透过来,照在志麻手上淋漓的鲜血上。
头很痛,看到他流血,心也很痛,棋伸手,拉住志麻的领子,突然吻住他的嘴。
如果最后都是要放弃,那就让他放纵最后一回。
志麻做梦也没想到棋会吻住自己。没错,他是很渴望棋会因为他的话而感动然后转变心意,但他实在没想到,在棋那么激烈的否定了一切之后,却突然在这个将明媚阳光挡在窗帘之外的昏暗客厅里,深深的吻住了自己。
很想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很想知道棋的秘密,但棋的吻,棋的温暖来的汹汹涌涌,冲进他的身体,让他的脑子就像过了太多电的保险丝一样,“啪”的一声断了线。
棋的手轻轻的探进他的衣服里面,覆上了他的腹部,握住了他的腰,抓着他,把他拖到自己的腿上。
棋的手心很热,一点点的滑过他皮肤,最后帮他脱下上衣。
棋的唇很温暖,从他的唇,吻到他的脸,他的额头,他的眼。
棋的呼吸很烫,微微吹着他的发他的脸他耳朵上的绒毛。
志麻浑身微微的颤抖着,感觉着棋—点点的在他身上移动着自己的手,移动着自己的唇。
那么被珍惜的感觉,让志麻浑身都在颤抖。
真没用,太没用了,很想像个男人一样和棋撕扯,和他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翻滚,发泄身上不知道从那里出来才好的热气。但不可以,没力气,只能任他摆布,志麻紧紧的扒着棋的脖子,像条钉在砧板上的鱼一样,在棋的唇,棋的手下,动也动不了,只能张大嘴,拼命的吸气,让自己不要在棋这样的温柔下窒息而死。
棋一直在志麻的身上流连,从上到下,一寸寸,不肯放过任何一点皮肤,就像他这辈子再也不能碰到他一样。
“棋……棋!”志麻无意识的叫,感觉着棋的舌在他的身上,挑逗着他所有的感觉,然后慢慢的来到他最渴望棋碰触的地方。
棋的唇包裹着他,棋的温暖,从一点伸展到四肢百骸,让他舒服得不能不哼出声音。
那天晚上的棋是霸道的温柔,今天的棋是珍惜的温柔。
那么缓慢,那么珍视,掠夺他的所有感知,陷入到一个只有棋的世界里。
“棋……”志麻努力的向上弓着腰,想感受更多棋的温暖。
棋舌头的柔软,棋上颚的粗糙,同时施与他两种截然不同的快感。
棋的舌动的越来越快,吸取他精力的力气也越来越大。
“不,不要,棋。”志麻觉得自己紧张得连脚趾都在隐隐抽筋,和脚掌呈着奇怪的角度僵硬着,“不要,不要那么快,我要受不了了……”
这次,棋终于放过了志麻,放开了他的阴茎,离开他的身体,站在他面前。
从下面看棋从凌乱衣服中露出的胸脯,看他若隐若现的腰,志麻拼命的从沙发上撑起身体,可是腿一软,滑到地上。
嘴好干,志麻跪坐在地上,不自觉的舔着嘴唇,看着棋的裤裆那里已经开始有些湿润。
棋很兴奋,那么热烈的俯视着他,吸引着他去崇拜他的身体。
志麻抓着棋的睡裤,猛的往下拉,然后努力的稳住自己的颤抖,抱着棋的腿,从他的膝盖吻上去,一直到他的两腿中间。
棋站的很稳,志麻抬眼看去,看到棋仰着头,下颌和头部的肌肉紧绷着。
棋在享受他的服务,志麻更加卖力的舔弄着棋的阴茎,像舔着一个即将融化的雪糕,从顶端一直到最下面柔软的海绵体,一丝一点,一寸都不放过,画着他伞状头部的边缘。
志麻不知道是自己没经验,还是棋在故意延长时间,他们两个人,在这间昏暗的客厅中,彼此亲吻身体,彼此品尝对方的兴奋,却就是不走到最后一步。
“你确定这样就可以了吗?”第二次,也许是第三次喷出自己“青春的热血”之后,志麻终于忍不住扒在棋的肩上,吻着他身上的汗珠,喘着气说。
棋的体力真好,志麻想,棋虽然满身是汗,呼吸却是平稳的,坐在沙发上,像一尊古希腊风格的雕像。
“你……确定吗?”棋终于开口了,和平常不同的,很低沉的,很沙哑的声音,慢慢的在客厅里飘来荡去,“你……上次的……还好吗?”
他是为上次的事情而愧疚吗?志麻紧紧的搂住棋的肩膀,从他身后吻着他的头,他的下颌,他的耳廓。
“已经好了,棋,我想要你,我喜欢你,我想要你给我你的全部。”志麻喃喃的说。
告白是件幸福的事情,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的告白,幸福的让他浑身发抖。棋决定了吧!不会逃了吧!终于被他感动了吧!
猪头说的对,如果不说,那一切都没有可能。
棋默默的低下头,握住志麻的手,翻过来,看着上面被玫瑰扎出来的伤口,然后举起来,放在自己面前轻轻的吻着。
“对不起,对不起。”棋的声音带着一丝痛苦,从志麻的伤口随着血液钻进他的心。
“为什么要对不起?”志麻靠在棋的背上,闭着眼,“我不在乎。”
棋的背很宽厚,棋的气味很舒服,只要棋可以让他这样靠着,志麻想,他不在乎曾经为这一刻付出多少,被伤害多深。
“对不起……芝麻……对不起……”棋转过身,吻着志麻,抱起他走进里间,将他压在自己的床上。
为什么?棋有如此多的懊悔?
棋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歉喜欢喜欢我……
志麻紧紧的抓着床单,感觉着棋的嘴唇从自己的背部一直滑到腰部,又翻过他的臀部,到了那个让他羞耻得满面通红的地方。
这次,他们终于可以做完了吧!
“对不起,芝麻,对不起……”棋紧紧的抓住志麻的腰,为什么志麻这么天真?为什么在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之后,他都不肯退缩?为什么他要喜欢上自己?为什么要喜欢上这个胆小又无一是处的自己?
“棋子,很刺激哎!我们明天还来这样做。”
很遥远很遥远的,传来一个声音,飘在棋的耳边。
头痛,很痛,撕裂了一样的痛。棋咬住志麻的肩膀,这么的痛,这么的恐惧,他不要再来一次。
“芝麻,我们做完这次,就结束吧!”棋的耐心像是突然用完了一样,将自己的阴茎抵在志麻还未准备好的入口上。“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吗?”
这么样的用力,志麻很痛,棋也很痛,但不是吗?这种恋情就是这么的痛,痛得不得不放弃,痛得不能再承受。
棋坚定的,不管志麻有多么痛苦,推进着自己的凶器:“芝麻,你放弃吧!我们都放弃吧!”
***
二〇〇〇年九月八日起风了,好冷
我们第二次的接触,又没有做完。
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温柔的棋会突然变成那么残酷的凶手。
是因为他的过去,因为他痛苦的秘密吗?
棋的过去,棋的痛苦,只要他不说,我就不能明白。
可是有一点我明白,我不能接受他的提议。
不能接受,不想接受。
我像个别扭的女生,那么慌张的冲出棋的房间。
不是忍受不了那种被撕裂一样的痛,而是我不想和他做完。
这次和他做完,我就真的连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摘自《芝麻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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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志麻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女人之间鸡毛蒜皮的吵架非要把男人扯进来?然后几个男人会再把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