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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脑中浮现了高中时候的生活片断。那时候的东兴不爱念书,却很有些生意头脑。他的书包里永远装着一份武侠小说和言情小说的清单,并且知道一天三毛钱出租给各个宿舍的“求知”的学生们。甚至为了获取更高的利润,他不知道从哪儿搞来黄色手抄本,以一天一元的暴利迅速让自己挤进了“校园三邪”的行列。那时候,我们几个是死党,可以免费欣赏那些个表面不起眼、内容却火爆的《少女之心》等抄本,并获取了充分的纸上性经验。在东兴的义气和金钱的引诱下,大顺甚至为了得到那20%的回扣,不惜到处为他拉生意,活像个妓院里拉皮条的伙计。为此,学校给了东兴记过处分,并没收了他所有的黄色书籍,像林则徐虎门销烟一样,当众开会,烧毁了那些能给东兴带来极大经济效益的精神毒草。东兴怒火中烧,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带着跟我们同级不同班的教导主任的儿子进了街边儿一个泛着阴暗灯光的录像厅,中途借故尿急退场打了110,让一堆民警连锅端了那家黄色录像厅,并活捉了那个教导主任的儿子。那次,我们领教了东兴的狠辣。那个时代,这种叛逆是我们心中的英雄,我们还天真地认为英雄是铁打的。直到看到东兴最大一次的惨败——那一拖拉机几十筐的久保甜桃。这家伙倾了自己所有的积蓄,跟一些哥们儿东拼西凑,从老农手里直接进了一批桃子。却不想因为没有贮藏知识,并且那年的夏天还异常闷热,几十筐桃子,齐刷刷烂了个遍。以至于我现在还能记起东兴那张绝望的嚎啕大哭的脸。他坐在那堆筐中,发着狠拼命吞咽着已经发软要发烂的桃子。我听见他的嚎叫,凄厉却异常寒冷:“对不起,哥儿几个,这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永远不会!!不会!!”一地是被他咬了一半的桃子。那张脸,也宛如滚落一地的烂桃,黑褐黑褐……
是什么让这个世界变了,是什么让人心变了,又是什么让所有的情感也跟着变了味儿?我们出生在这个世界时,都是一个个无知的纯净的婴儿,那么完美和干净,我们像天使一样被上帝带到了人间。慢慢的,我们成长了,我们开始肮脏,在生活的磕碰中,我们像是大海冲击下的礁石,逐渐有了棱角,这些棱角让我们看上去更真实,但却越来越远离完美。是生活,是生活让我们从天使变成了魔鬼。也是生活让我们从一个喷着香气的柔糯的肉体变成一堆长满了蛆虫和霉点的发臭的腐肉。世界上有完美吗?那只存在于生命的起点,我们越往前走,离完美也就越远。世间任何事情都是互相利用、剥削和被剥削,人和人啊,情与情,永远别想逃脱……
东兴从一开始愿意为我融资,愿意让我进驻,实际上都是为了他自己,就像老鸨们为自己养的几棵摇钱树,她供她们吃,供她们喝,给她们缝制最好的衣服,甚至在有些时候貌似要看她们的脸色,但所有的一切都不过在老鸨的掌握之中。一旦有了好的主顾和大的买卖,照样卖你没商量,商人的最终目的就是金钱……
我站在书柜旁边,翻出还是胎儿状态时的产品,心中很苦,却又很不甘心。人类自身是趋向于不完美,趋向于腐臭,但一生追求的和自己创造的东西却是相反。如今,由于种种原因,我被迫要中断对它的抚养,我甚至不知道今后是否还有机会再继续。哆哆嗦嗦摩挲着那一堆在别人心里没什么分量的烂纸,我的眼里多了一些似乎如林黛玉般自恋和自怜的分泌物。恨不能也点个火把这些纸烧了去,再找俩花树埋上,有可能的话也立个牌子,上面写道“郭敬轩逝去的理想”。几十年后,不用几十年,只要几年,那下面的东西在人心里的位置估计跟我小时候村边儿埋的那条黄狗没有什么两样。我嘲笑般地牵牵嘴角,什么理想,什么事业理念,都他妈荒唐,一切都要变成钱。现在的社会早就把人类的那点儿崇高的理想变成了动物般的欲望。我发狠地把那堆资料甩回到书柜里,什么朋友,什么老板,我就要钱!我要让东兴把剥削我这段时间的价值再给我吐出来,而且吐的比他吃进去的还要多……
从东兴跟我谈话那天起,我又开始四处打探,找我的新主子,高不成,低不就,是我现在的典型“海龟”心理。更何况我还在东兴做过VP呢。VP,VP,我已经把自己定位了,怎么也不能上小公司去当些个“微屁”的小职位。带着能让自己感觉牛哄哄的简历,我再一次发现和经历了国内“人才”的尴尬。社会上到处挤满了这种牛哄哄的人,甚至连大街上擦肩而过的陌生面孔,你又能如何知道他不会比你更牛呢?面对着面试单位大拿们的目光,我们的鼻孔要朝上天,因为我们要自信。而背对着人群,我们的头无奈地低下,因为我们很有些自怜,为了自己的“贱”命。找工是艰难的,即使在机会众多的中国。岁月不饶人。我不是刚毕业的毛小子了,我这种年龄是尴尬的,想要的更多,但别人能给的却太少,从零开始心不甘也根本不可能。如果年轻十岁,我或许可以放弃手中的世界,去刨一个新天地,但现在,我只想好好利用一下这个世界,更无耻地说是需要享受这个世界的回报。把自己扔到求职市场上像个萝卜白菜一样被其实也并不算“干净”的手掌扒拉着,有希望,有失望,有沮丧,有愤懑,但到了最后,该有的竟然全变成了无奈和麻木。参加了几次人才市场的招聘会,看到会场开门的瞬间,众多的人呼叫呐喊着,高举双手涌入大门,而各个用人单位些许恶作剧的嘲笑表情就像旧时开仓放粮施舍穷人们的富人一样,让人心寒和恶心。看着一地由于拥挤而散落的一份份沾满脚印的简历,宛如看到一个个理想被践踏,我突然变得脆弱,脆弱到很想哭……
那天,回到家中,已经不早,意外地发现欣欣立在家门口。
爱的被动式(1)
“你怎么这么晚还跑来了?”我微皱了一下眉头。自从上次在我这里分手后,我答应帮她圆这个爱情“梦”,我每天会给她打一个电话,但我一直将时间控制在10分钟内,太长了,把水烧得过热,我怕我这一身猪毛会很容易被褪下去。对于她的电话骚扰,我一般采取装蒜带糊弄的方式,要么装没听见不接,要么告诉她正在开会。
“喂,不要这个样子嘛,都快两个星期了,你也不来见见我,你答应跟我继续来往的……”欣欣可爱地嘟起了嘴。
“我们不是每天有电话吗?我答应跟你继续来往,前提可是你要听话。”我开开房门把她引了进来,“吃晚饭了吗?”
“还没呢,我是听话呀,我提前打电话告诉你的,你没接,我就留言了,你没听吗?”欣欣边放下书包,边回答我。
“噢,我在外面,手机铃声太小,没听见。”我掏出手机,装模作样地看了两眼。
欣欣手冲我一摊:“拿来!”
“什么啊?”
“手机啊。”
“要我手机干吗?”
欣欣一把从我手里抢了过去,甩脱了鞋,跳到沙发上,笑着:“我给你重新录一个,醒耳的,省得你总是听不到我。”
我摇着头笑了笑,顺手把遥控器扔给她:“你自己先看会儿电视吧,我弄点儿吃的。”
在厨房里把饭热上,开始洗那堆快烂了一半儿的菠菜。正洗了一半的菜,欣欣举着我的手机冲了进来。
“敬轩哥哥,敬轩哥哥!咯咯咯咯……”我的手机里传来欣欣的叫声,随后是一连串笑声,“怎么样?以后只要是我打给你的,你就不会错过了。好听不好听?”
“好听个屁,跟母鸡下蛋似的。”我笑着抓回我的手机,揣兜里。欣欣看了一眼我的洗菜池,开始大惊小怪叫起来:“呀,敬轩哥哥,怎么能让你做饭呢,我来白吃就很不好意思了,我来做吧。”
“不用了,你去吧,给小朋友看的
动画片儿快开始了。”我吃吃笑着。
“去你的!谁喜欢看动画片儿了?”欣欣拍了我一下,“你去吧,我来,我来,你炒的,我也怕我吃不下……”欣欣抓过围裙,系到自己腰上,把我推到了
客厅。
真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喜欢在自己爱的男人面前能展现一下自己具备当一个老婆的能力和条件。记得当年跟小雨,我们只会为谁不用去做饭而争吵得面红耳赤,最后我总是会败在她各种无赖的猜拳游戏中,被迫用锅底把自己的脸熏黑。能有人替我做饭,我心满意足了,管它吃的是什么呢。我不再插手,坐在沙发里翻看当天的报纸,随便欣欣在厨房里“灰飞烟灭”……
大约过了有一个多钟头,欣欣羞涩地把我请到了餐桌边儿上,一盘子炒菠菜,一盘子
西红柿炒鸡蛋。好像这些菜用一个小时有些过了。我看了看欣欣细嫩的小手,言不由衷地马屁了一下:“哇,做得这么棒,这颜色配的,红绿灯一样,太有艺术细胞了。”
欣欣脸更红了,盛了一碗白白的米饭递到我面前。我接过来,挑了一筷子菠菜,大口吃起来,这菠菜根本没放盐,欣欣却盯着我的脸,半天不下筷子。我抬头看看她。
“你看我干吗?还行吗?”欣欣看着我,很紧张我对她初次作业的反应。
“还行,挺好的,你……”我指了指她的头,“这西红柿咋跑脑袋上去了?”
欣欣一窘,伸手摸了一下头发,一小块红色的西红柿浆液被撸了下来。“不小心弄的。”欣欣红着脸闷头也夹了一筷子菠菜,没想到一进嘴就全吐到了桌子上,“呸,这么咸啊……”
“咸?”难道说我的舌头是被海水浸过的?对盐的敏感度太低?我挑了一筷子她夹过的地方,果然巨咸无比。我知道是她放盐后没有拌匀。“没关系,再回下锅吧。”怕她太窘,我起身给那盘菠菜加了个工。欣欣一直郁闷地在我屁股后面转悠,甚至郁闷到吃饭的时候都不再跟我多话。
“你怎么了?一盘菜而已啊,谁没个失误的时候啊。”吃完饭,我坐在沙发上逗她。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笨啊?是不是你以前的小雪、贝贝都比我做饭好啊?”欣欣坐在那里抠着指甲委屈着。
“你们女的怎么总爱跟男人的旧情人比啊。没觉得你笨,你们各有特点。”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在一个男人心里特殊一些。我管这叫没劲。
“你们男的就不比啊?”欣欣反驳着。
“当然比,我们只比性能力。”我顺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咬在嘴里,看着她吃吃坏笑。
“哈,那你是没比过他们了?”欣欣机灵地变被动为主动。而我的脸却猛地一沉。看到我阴沉的脸,欣欣慢慢贴了过来,“对不起,我开玩笑的。”看了看她充满稚气的脸,我拍了拍她,笑了:“怎么会,我没那么小气。”
“其实,我是第一次这么完整地做一顿饭,家里面保……妈妈都包了的。父亲也很宠爱我,不太让我做饭。心血来潮挥两铲子,不管多难吃,爸爸总是含笑吃下去,而且还比平时吃的饭都多。”
“你父亲很宠你啊。”我听过很多次她提起她的父亲。
“是啊,很多人都觉得爸爸很严厉,平时不太笑,话也不多,但我一点儿不觉得。他人很好,很有思想和主见的,也很有爱心。”欣欣扬着向日葵一样的小脸。
“当然,看人的角度不一样,在你眼里,他是你爹,在别人眼里,他不过就是个男人。如果所有的女人都觉得你爸爸有爱心就糟了。”我调侃着。
“说什么呢?我听出来了,你是不是在吃醋?”
“拜托,我没那个必要,他是你爹,我又不想做你爹,虽然勉强也可以。”
“我崇拜他,但我没有恋父情结啊,我爱你!”
“呵呵,我有什么好爱的,一个普通的流氓罢了。”
“你可不是流氓,你真实,不像我们学校里那帮男生,一个个没什么阅历,却要装酷。”欣欣撇了撇嘴。
我突然不想深谈这个问题,一个年轻女孩子盲目的崇拜却被她称之为爱情。悲哀!我低头开始摆弄手里的遥控器。
欣欣转头看了看四周,问我:“你电脑呢?我想查查E…mail,今天急忙往你这里赶,没去机房。”
我抬头看了看我的卧室,略微犹豫了一下,总觉得有些不妥,但很快,就把电视一关,站起身:“在楼上,跟我上来吧。不过,我没有口罩,把你熏晕了,我可不负责。”
我靠在床上,翻看着军事杂志,欣欣静静查完E…mail,悄悄站在床边上,一个膝盖跪在床上,呆呆看着我。
“发什么呆?查完了?”我问她。
她点点头,然后慢慢说:“真的很好奇,是什么理由让小雪离开了你,那个男人到底有多出色可以让她离开你?”
我皱了皱眉,苦笑了一下:“我一开始也在找答案,甚至挖也要挖出答案来。但后来,我知道了,很多事情未必会有清楚的答案,人活在糊涂里,也许是好的。”我想起了小雨的泪眼婆娑,想起了她那句“只是想出就出了”,我的心似乎又开始疼起来。我不愿意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就起身到桌子抽屉里拿出一副扑克牌,招呼她:“来吧,轻松点儿!玩儿21点,会玩儿吧。”
欣欣乐着跳到床上,盘膝而坐,爽朗地说:“好啊,得有点儿奖惩措施。”
看着她,本来想说赌钱,想想她还是学生,如果我赢了她那点儿钱也没意思;又想说比脱衣服,觉得过于勾引和淫秽,她真要敢和我比脱衣服,估计自己也忍不住会辣手摧花了。想起大学宿舍打拱猪,我笑了:“好啊,输了,趴我窗户上,冲外面叫三声‘我是大蠢猪’好了。”
“成,不许耍赖啊。”
我的手气还是不错的,再加上自己比较会装蒜,眼睛一瞪,嘴角一坏笑,本可以再叫牌的欣欣总能被我吓住,我们从三局两胜斗到五局三胜,欣欣还是输了。我心想,幸亏没比脱衣服,否则欣欣现在还不成一裸体美女站我眼前让我血脉贲张?
“喊去吧。”我重新洗着牌,在手里一遍一遍地倒着,还得意地瞥着她。开始她还耍着无赖不愿意去,我坚持着,并一再强调不可无“牌德”,看她磨磨蹭蹭走到窗户边,回头看了看我,突然脸上有了狡猾的一笑,那种笑让我顿时心神荡漾起来,那是一张宛若小雨的笑容。“真要我喊?”她最后问我。
我不假思索地点点头。欣欣悄然一笑,一把推开窗户,冲着黑暗的星空,大喊着:“郭敬轩,我爱你!!!郭敬轩,我爱你!!!!……”
听到这个,我吓了一大跳,弹跳起来,冲到窗户边,顺手把窗户关上,拦腰把她抱过来:“你疯了!大半夜的,人还以为你叫床呢……”
话还没说完,欣欣温湿的嘴唇和整个人就贴了上来,一个站立不稳,抱着她,我滚到了床上……
破败的玫瑰(1)
有温暖的床,有昏黄的灯,有滚烫的吻,有柔软的女性躯体,有两颗拼命跳动的心,有了一切可以合理做爱的成熟条件,我实在不知道有什么理由再去拒绝。更因为,我是个男人,在我不能思考,或者说只想用下半身思考的时候,我只有用这句话来让自己逃脱一些心理上的负罪感和责任感,就像一个歹徒杀了人,告诉法官,我不过是个偷跑出来的精神病患者。
怀抱着欣欣健康青春的身体,嗅着那宛若春天刚冒出的青草般清新的味道,我疯狂地咬住她的舌尖,我的手抚摸着她圆润的臀部。我偷眼看着欣欣的反应,她半合着双眼,呼吸急促,胸部不停起伏。我迅速扒开她的上衣,用手怜爱地托起她坚实漂亮的双乳,那么干净,那么剔透。我跪在床上,把我的脸慢慢埋下去,埋在那片能融化掉任何一个男人刚强的温柔海洋中。那一瞬间,我闻到了一阵异常熟悉的香水味道,虽然淡,但混合了微微的汗味后显得异常刺鼻起来,这让我想起了那夜,那目光,那微汗,那一手潮湿的汗液……这让我突然变得烦闷不堪,并且再度清醒过来,我看了看身下那张脸,是欣欣,不是小雨……
我的身体迅速冷却,虽然没有夸张到如淬火的剑蘸入水中那般迅速,但至少也让我身上膨胀的每个细胞如扎破的气球一样泄去了所有欲望。我离开欣欣的身体,顺手抓过身边的一条毛巾被,扔到了她半裸的身上。我看见她尴尬不解而又有些恼羞成怒的脸。我下地,转过头,用手掌搓了一把自己的脸,猛力甩了甩头发。“时候不早了,该送你回去了,否则宿舍关了门,你又无家可归了。”我双手提了提裤子,不再看她,心里依然还存有说不清的那团烦闷。
“你……真的就那么讨厌我?!”欣欣在我背后说了一句就开始哭开了,哭得抽抽达达,哭得悲痛欲绝,就好像我刚强奸完她一样。这哭声听得我越发烦躁,一分钟,两分钟……我终于忍不住冲她大吼一声:“你她妈哭什么哭?别哭了!听见没?!”欣欣一时间被我凶狠的样子吓住了,立刻止住了声音,但却止不住那抽泣,喉咙里依然一下一下地往上漾着那份委屈。
“赶紧的!我在楼下等你。”我转身想下楼。
“你真不像个男人!……”欣欣坐在床上,咬牙切齿地吐出了这句话。我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