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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敏感的他当时肯定察觉到什么,因为我分明看见在他的眼神里隐隐约约地闪烁着泪光。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手拍了拍我发烫的脸庞。
第三十四章 梦的解析
送别了董事长,我开始收拾行李,准备搬进我刚装修好的单身公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不得不佩服我的老板兼好朋友肖雅精准的预见性,因为她的建议,免去了我今天无家可归或苦于租房的可能。
我心情沮丧地收拾着行李,突然惊觉我的红色旅行箱里的所有东西,几乎全是出自董事长之手,粉红色外套是他去年在日本买的,白色羊毛开衫是他从巴黎回来的礼物,那套CD化妆品……
再环顾四周,到处都是他的影子,花瓶里的粉色玫瑰是他昨晚散步带回来的,墙上那副水墨山水画是他一个画家朋友的杰作,白色床单上幽幽地散发着他常用的古龙水香味……
我想我离开是对的,否则我永远也走不出他的世界他的味道,永远也走不出这个没有结果的故事。
一切收拾停当,我拨通了他的电话,我想无论如何我应该有礼貌地向他说声:谢谢!谢谢他这段日子对我的照顾和呵护,谢谢他为所做的的这一切。
“你的电话将转接到语音信箱,如需留言请在嘟声后……”没有开机!一次,再一次,还是没有开机。在我的记忆里,他不到晚上十点是绝对不会关机的,今天是星期一,现在是下午一点,他是有意在回避我吧?!
接下来的日子,我再也没有拨通过他的电话,我在语音信箱里留言也没有得到他的回复,直到有一天,电话里传来“暂停使用”的声音。
我再次跟老公在电话里谈定国庆节回去办理离婚手续的事情,他又是爽快地一口答应。但是我感觉心还是悬挂在空中的,不踏实。他总是给我这种感觉,我想这其实就是我们感情的致命杀手吧!对我的离开,他从不曾挽留过,也不曾为此做过任何的沟通,相反,态度坚决地一口同意离婚,却又在最后时刻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而一再逃避。我想他内心是不愿接受这个结果的,却又没有勇气去改变或接受现状,懦弱!从常人的眼光来看,我是有负于这段婚姻,有负于他,这是因为我不愿意有负于自己。我的人生不能因为一次错误的决定而被定位在勉强上;人生何其短暂;我不能就此舍弃自己幸福的理想;况且;这对他也不公平;每一个男人都应该拥有真正爱着自己的女人。
幸福似乎越来越接近了,但我的心里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我在信里一次次地问格雷:“Areyoureal?”
“YES;IAMHERE,IAMHERE!”格雷好脾气地不厌其烦地回答我。
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格雷全身缠着白色的绷带走向我,我说:“我看不清你,去掉这些东西”。可是我的手却怎么也够不到他的脸。
他的嘴在绷带后说:“我也看不清你。”……
醒来以后我吓出一身冷汗,以我研究《周公解梦》的经验,我有一种不祥地预感。我跟肖雅悄悄聊到这个梦,她笑着说:“我来给你解梦,按弗罗伊德的理论,白色的绷带就是婚纱。傻丫头,你是得了婚前恐惧症!恭喜恭喜!”
真的吗?她说的似乎也有道理哦!格雷是西方人,我想弗罗伊德会更适合他吧!
第三十五章 爱情怪圈
早上打开电脑,竟意外地收到晓晴的MAIL,她人果然在上海,信虽不长,字里行间却充满了甜蜜的味道,但并不曾提到怀孕的事,我一面看信一面便急不可待地按照她在信中留下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喂,我把你的电话搞掉了,幸亏你发了MAIL来,好多话想跟你说哦!”电话里立即传来她喜气洋洋的声音。
“先告诉我你那才子的事吧!”我无法按捺女人天生的好奇心。
“你呢?你好吗?我现在真的很幸福。”即便是看不到她的脸,就光听她甜得腻人的声音,也知道这是一个正泡在爱情蜜罐里的小女人。
“你们会结婚吗?”本想证实一下她的许诺是否就是肖雅的妹夫,但突然间觉得这个问题毫无意义,无论对我、对晓晴还是对肖雅,因为事实上,是与否都不能改变现状,唯有祝福她幸福。
“我想会吧,许诺说孩子出生前一定会的!”我心里一惊,果然怀孕了,果然是同一个许诺。
“晓晴,你了解许诺现在的家庭情况吗?”我问。
“许诺说过一些,不过我并不想了解太多,毕竟我只能关心自己目前的处境。”她显然知道肖奇自杀的事,但她的确也只能如此啊,她不过是一个以爱情为终身职业的小女人而已!
放下晓晴的电话,让我对“爱情”这两个字产生了无限感慨,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青梅竹马也难敌世事变迁,何谓永恒?难道激情过后剩下的就只有无奈吗?
想想肖雅泰然处之的生活状态,真是高人啊,她或者就是因为参透这藏在所谓“爱情”中的玄机,才独身至今吧?
无独有偶,晚上我跟伊打电话,本是想跟她谈谈许诺跟我们身边认识的这两个女人的事,却意外地听到她的叹息。她说她在TIM的公文包里发现了他跟另一个女人十分亲昵的照片,“他竟然穿着我为他买的衣服抱着另一个女人!”她说。
“那你有没有问他事情的真相?”我问。可怜的朋友,可怜的爱情!
“没有!不过我真的很绝望,我突然觉得好象不了解他了,以后我该怎么办?我该怎样去面对他?”她在哭,我突然也觉得很迷惘,我该怎样去诠释爱情?
不知道人们在歌颂一段爱情的产生时,有没有想过,这同时意味着另一段爱情的死亡,或者说,是对过往爱情的背叛。正如许诺因为晓晴负了肖奇,TIM用一张暧昧的照片伤了伊,我因为董事长负了LG,而又为了格雷伤了董事长……
这是怎样的一个怪圈?在这爱情轮回中,谁是赢家,谁是败将?
第二天,我跟肖雅畅谈了我的爱情悲观论,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认真地看着我说:“我真替你担心,热恋中的你不应该有这种消极的思想哦。”
本以为我的理论会得到独身的肖雅的热烈响应,不曾想我却表错了情。她接着说:“我们只需要去珍惜拥有,尽量不要留下遗憾就好了,不要去想以后的可能。人生的快乐如此有限,我们更不能因为担心可能发生的不幸,而把眼前的幸福给破坏了!”
这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啊,她的爱情呢?
第三十六章 恐怖袭击
有一天,我坐着肖雅亲自开的车一起去办事,她问我:“你知不知道现代女性必须掌握的三项基本技能?”
“我想电脑是少不了的,那其它呢?”我还真不知道,该不会是烹饪或类似的东东吧!
“嗯,听好!分别是:电脑、英文、驾驶。”她笑笑又接着说:“前两项你应该没啥问题,但你如果要去美国,不会开车就会寸步难行,要知道,在美国,驾照几乎已经取代了身份证的作用。”
为了做个达标的现代女性,第二天我就去公司附近的一个驾校报了名。深圳的天黑的早,于是,每天一下班,顾不上吃饭就去学开车了。
九月的一天早晨,我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是格雷打来的。
“早,亲爱的。我现在在纽约,今天这里天气好极了,真希望你也在这里.”他总是设身处地的用我的时间同我讲话,其实他那边应该是傍晚了。
“代我向你妈妈问好!”我闭着眼睛应道,他妈妈住在纽约。
纽约是格雷的出生地,他也有一个工作室在这里。他说他这次将在纽约呆三天,处理一些财务方面的事情,另外,还将同律师讨论关于我签证方面的一些安排。
生活在向我展开笑颜,希望似乎越来越近了。下午一下班,我照例是匆匆忙忙地往驾校跑,这时我正在学倒桩,左脚因为踩离合都快失去知觉了。正待心里烦躁,伊打来电话:“别学车了,快回家打开电视看凤凰卫视,美国出大事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布什被刺了!
打开电视后,我被里面反复播放着的画面惊呆了。骄傲的世贸大楼A塔,一遍遍地在镜头里象集木一般地倾塌,飞机撞向大楼的画面更是象好莱坞的大片。接着,飞机撞向B塔……人们在一遍尘烟中惊慌地奔逃。
凤凰卫视不间断地进行着连续播报,我也没合眼地盯着电视,不停地被画面振憾着。
忽然,我里一惊,格雷,他不正在纽约吗?
可是,手机怎么也打不通,打去他家里,是语音留言,这才想起他不在D州家里。我只好又去发了一封电邮。最不喜欢对着机器讲话的我,无奈之下甚至也在电话里留了言,指望能尽快得到他的回复。
第二天早上8:30(美国时间晚上20:30),美国总统布什就恐怖袭击事件发表了电视讲话。他说:
“晚上好。
今天,我们的同胞、我们的生活及我们珍视的自由受到了恐怖主义分子的蓄意攻击。许多被劫持的乘客、正在办公的工作人员都不幸遇难,他们可能是:秘书文员、商人、妇女、军方或联邦政府工作人员、为人父母、你们的亲朋好友或邻居。
数千人在恐怖分子的卑劣和罪恶行径下突然间失掉了宝贵的生命……
Thankyou。GoodnightandGodblessAmerica。〃
我永远记得布什在念到“GodblessAmerica”时的沉重表情。
此时,我的心已悬到嗓子眼上,我不停地拔电话,不停地去收电邮。每一次失望后我又安慰自己,这种情况下通讯肯定受阻了。可一转念又想,为什么凤凰卫视能直播呢?
无助之下我打通了伊的电话,请TIM帮忙打打别人的电话问问情况。TIM说:“现在已经是他们的晚上了,不好联系,明早应该就会有消息的,你不用着急,看情况除了事发现场;纽约还是安全的。”我想,如果明天还没有消息就直接打电话去他公司。
GodblessAmerica,上帝保佑格雷!
第三十七章 噩梦
晚上,TIM替我打电话去了格雷公司,这时正是美国的早晨,一个令美国人甚至全世界人惊慌失措早晨,但是,公司没人接听电话。
一个本来用几个号码就可以联接起来的世界,顷刻之间不见了。在动乱面前,高科技的现代通讯手段也显得如此脆弱。
我开始坐卧不安,联想起前些日子做的那个梦,一种不祥的预感一阵阵地袭来,直捣我的心窝。我一遍遍地刷新我的邮箱,但是,曾经每日都带给我惊喜的信箱寂静地沉默着。
终于,美国方面有消息传来,格雷失踪了,在那一个不寻常的早晨失踪了。但是对方安慰道:“现在还很乱,医院里有很多重伤员还无法确定身份。”
也就是说,现在最好的情况就是:格雷受了重伤,躺在某个医院的某一角。
我开始祈祷,希望上帝此刻让格雷安然躺在医院。那怕晕迷不醒,那怕缺胳膊断腿,只要他还活着,只要他还能对我说:“GOODMORNINGCHINA!”
平安是福。此时此刻,财富、事业甚至爱情,一切都不那么重要,只有对生命的呼唤,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呢?
这是一个让人度日如年的礼拜,肖雅体贴地让我在家休息,还间或打个电话来安慰我:“记住,一切都会过去的,而你还将生活下去。事情已经发生,你能做的只有等待消息而已,坚强哦我的小姐!”
伊也过来陪着我,她善解人意地做出一些乐观的设想来安慰我。我感激我的朋友们的关爱,但她们的一切言语此刻无疑都是多余的,我整天除了瞪着电视看相关的新闻报道,就是一句话都不说地想着自己的心事,一会儿自我宽慰,一会儿又绝望地要命。
到最后两天,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这时,我甚至不希望再有任何的消息传来,我不讲礼地让伊叫TIM别再打电话去询问了,心想没消息总比坏消息好啊,至少还留有一线希望吧。
但是,该来的还是来了。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伊接了TIM的一通电话后,红着眼睛呆呆地看着我,然后,向念电视剧中的台词一样地对我说:“你一定要坚强……”
我的世界刹那间苍白一遍,格雷深情的蓝眼睛和可爱的笑颜在我眼前不停地晃动着,午夜梦回,我仍然不敢相信,那个踌躇满志的青年,那个才华横溢的设计师,那个乐观幽默的绅士就这样突然离开了么……这一切到底是真实的还是一个梦?
格雷那一天为什么会去世贸大楼?为什么要那么一大早就赶去?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还是有什么人在等着他?最后的时刻,他可曾想到我……他永远也无法回答我了。
他在给我的最后一封信的末尾写到:MyheartinChinaisheavy!
亲爱的,你的心将永远伴随着我!
第三十八章 冲动的美丽
生活忽然来了个急刹车,在我的心上擦出一道长长的阴影。
十月,是跟LG约定回去办理离婚手续的日子,我自然又是先行回去,尽管现在这一纸离婚证书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了实际意义,但无疑对我的心灵是一种解脱。
在机场侯机厅,我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身材似乎胖了些,但鲜艳夺目的服装在人群里十分醒目地跳跃着。SHARON,天呀,这不是我那个英文学校失踪的室友SHARON吗!
几乎同时,她也看到了我,“WOW……!”她带着她一贯夸张的表情向我扑过来。
“你长胖了哦!”一阵激动过后,她认真地看着我说。其实她也胖了不少,透过依然夸张的彩妆,我发现她成熟了许多。
更巧的是,我们搭乘的居然是同一班飞机。登机后,在一个空姐友好的帮助下,我们将座位调到了一起,然后,在我的询问之下,SHARON终于解开了她当初的私奔之谜。
那个周末,她的确是跟我们的口语老师MARK约会去了。SHARON的口语并不好,但她说正是因为如此,她对神秘的英籍老师MARK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好奇心,而这好奇心最终导致了她坠入爱河而不可自拔。
“他好温柔噢,他看着我的时候,那眼神居然能让我想到妈妈。”SHARON扑闪她的大眼睛动情地说道。可怜的姑娘!如果母亲还健在,想必她不会如此迷恋男人温柔的眼神吧。
同样,娇小玲珑的身姿让SHARON很具东方色彩,活泼可爱的性格又让她比一般的女孩子更具亲和力,从小就热爱中国文化的MARK也被这个古灵精怪的中国姑娘吸引着。他们偷偷地约会,激情之下自然就偷吃了禁果。
本来SHARON是准备告诉我的,因为她怀疑自己怀孕了,希望我给她出点主意,所以她跟我约定周日晚自习后一起去湖边赏月。但周五晚上,她跟MARK约会时说了可能怀孕的事后,冲动的MARK立即跪地向SHARON求婚,并要求SHARON打电话给她父亲,因为他打算郑重其事地去拜访未来的岳父大人。
SHARON的父亲一听自己的宝贝女儿被这个长得向鸵鸟一样的家伙搞大了肚子,在电话里立即将SHARON一顿臭骂,并要SHARON马上回家,还说要去起诉“那个英国流氓”。
两个涉世不深的小青年自然是吓坏了,MARK刚好有一个在内地一所大学教书的英国朋友,这之前刚好邀请过他去那所大学一同任教。于是,两人一合计,一不做二不休,等不急收拾行李就买了两张机票离开了深圳,然后直接投奔了MARK的那个朋友。
“那后来你们结婚了吗?”我象一个听童话故事的小孩子,急切地想知道他们是不是“最后终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SHARON笑笑,掏出她粉红色的钱包递给我,“你自己看吧!”她怒怒嘴,指着一张夹在里面的照片对我说。
天啊,照片里的SHARON怀里抱着一个胖嘟嘟的红头发婴儿幸福地笑着,旁边坐着同样红头发的MARK,他胖了一些,看起来竟有几分英俊。“哇,你们还真有效率,这么快就有小鸵鸟啦?”我羡慕地说,“她叫WEELA”SHARON很是骄傲。
MARK执教的大学正好在我的家乡,SHARON这是回广州探望生病的父亲回来,那个能干的商人显然已经接受了女儿的选择。
看来幸福似乎不经意地就降临在了他们头上,谁说婚姻不能冲动?谁说爱情一定要相互了解?不是有一句歌词这么唱的么:老天早有安排!
飞机刚着陆,SHARON的手机就响了,她流利的英语让我大吃一惊,显然,她这一年来收获的不只是一个胖嘟嘟的“小鸵鸟”。我听见SHARON急不可待在电话里告诉MARK,她在飞机上遇见我了。
出口处,红头发的MARK醒目地站在人群前,怀里抱着可爱的小BABY,只见大鸵鸟正牵着小鸵鸟的手在向我们招手。
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