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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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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我的呼噜神功并非浪得虚名,不过……失眠不是因为这个吧……
  我淫笑。
  还没笑完,两片温软的嘴唇已经不依不饶贴了上来,一只狼爪子捏上了我胸前的敏感点,有技巧地弹捏,另一只狼爪子悄悄向下滑去。
  我身子一紧。清晨本来便是情欲高的时候,何况身上这条狼,还分外有挑动人情欲的本钱。
  所以,我的挣扎也分外辛苦。
  “王爷,陛下……陛下他宣云侍读立刻进宫晋见……”小厮怯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元昊?他怎么想起我来了?我心中暗忖,却发现秦枫懊恼地瘫在我身上,伸出舌头恋恋不舍地舔着我的脸蛋,发出欲求不满的哼哼声。
  圣旨一到,立马把色狼打成哈巴狗。
  我闷笑。
  ***
御书房。
  我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目不斜视。元昊把我召来,却将我忘在一边,自顾自批阅奏折。
  良久,元昊终于想起了我,从奏折里抬起头来问了一句:“你真的叫云泥?”
  头一句话便来者不善。
  “怎解?云泥有何不对?”我怯怯地试探,把球踢了回去。
  “姓就不对,朕想来想去,竟没有什么有名人物是姓云的。”元昊埋下头去翻奏折,随口应了一句。
  我头皮一炸。
  话说得随意,却暗藏机锋,没抓准便一手血。
  果然不如秦枫好对付。
  我决定兵行险招。
  “姓算什么?天底下,不顾自己姓的人多了。”我小声说,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显得恭敬。
  元昊立刻明白了我在说什么,眉毛沉了下去,慢慢合上奏折,冷声道:“什么意思?”
  和聪明人说话太省力,省力到会把自己吓着。
  我尴尬地笑,赶快拍马:“陛下圣明!就是您想到的那个意思……”
  西夏自李唐以来,一直臣服于汉族之下。西夏王族本姓“嵬名”,在唐朝时被赐姓为“李”,宋朝时被赐姓为“赵”,元昊虽是西夏王,却不得不用别人的姓,将来写在史册上,他也是李元昊或赵元昊,而不是嵬名元昊。
  堂堂一国之主,却不能用自己祖宗的姓,好大的痛脚。
  我一脚踩中元昊的痛脚,我只盼他不会痛得一脚踢死我。
  不意外地,我听到了一声怒吼:“你好大的胆子!”
  我干笑,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小的只是想引起陛下的注意……”
  元昊盯着我,向我勾了勾手指头。
  蒙主荣召,我迟疑,考虑是不是该摇着尾巴屁颠屁颠爬过去。
  见我迟疑,元昊不耐烦地一把将我抓进怀里。
  身子一下子僵住。
  这是什么情况?
  “朕早就注意你了……你站在大厅中,虽然穿着下人的衣服,却高傲得仿佛天底下没有人可以做你的主子……”
  我挤出一丝微笑:“谢陛下夸奖……”有那么明显?
  蓝幽幽的眸子迸出一丝火光:“夸奖?哼,你虽然看起来高傲,眼神却媚得很,身子骨也软,怕是早被男人玩遍了吧?”
  脑中“轰”地一声,我咬紧了嘴唇不说话,只怕冲动之下,一张口便是抄家灭族之罪。
  虽然我没有家给他抄,也没有族给他灭。
  元昊的手指轻轻抚上我紧咬的唇,声音似乎有些迷茫:“这么美的人儿,难怪秦枫也心动……”
  暧昧的气氛在空中流动。
  心脏扑通乱跳,我暗叫不妙。
  破釜沉舟。一狠心,我张口咬上了元昊的手指。
  牙尖嘴利,一口见血。
  元昊痛叫一声,一脚把我踢到地上。
  我苦笑,当年我抱狗却不小心被狗咬了之后,也是这样的反应。
  领教到元昊快要杀人的凌厉眼神,我赶忙高声大叫:“敢问陛下:此痛可比得上背祖弃姓之痛?”
  元昊阴阴地盯着我,我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讲:“我夏国党项人先祖,乃鲜卑拓拔氏,拓跋数代英主,纵横中原,何等英雄了得!史书百代称颂,天下莫不臣服,孰料后代子孙潦倒,反认他人之姓为姓,他人之祖为祖?弃姓背祖之痛,陛下忍得?”
  元昊的眼神中多了种玩味:“这话,也是你说得的?”
  我尴尬地笑:“天下人提到陛下,无不推为重才薄色之绝代明主。小人犯颜直谏,无非欲将一身才学卖与帝王家罢了。”顺便给他顶高帽子,挤兑他放过我。
  元昊冷冷一笑:“难道你有什么才学,能令朕无需弃姓背祖?”
  不去管他语气中的讽刺,我直视着他:“小人不敢,要不要弃姓背祖,只在陛下一念之间。”
  元昊嗤笑:“说得轻松……”轻轻一叹,似乎在自言自语:“英雄靠时势啊……”
  我心中一喜,知道已经搔到了他的痒处:“陛下英明,若论时势,当今便是出英雄的时势。”
  元昊斜了我一眼:“哦?”
  清清嗓子,我开始长篇大论:“方今之世,宋辽并立。宋国固雄盛一时,太祖匡胤、太宗匡义、楚王元佐皆一时豪杰也。然楚王挂冠之后,真宗柔弱,任用文官,猜忌武将,虽有良将而无精兵可统,国力已弱。且朝廷上下厌倦刀兵,马放南山,唯思太平,雄心已没。辽虽强盛,然新帝方立,根基不稳。辽有传言,帝乃杀兄弑父自立,大臣亲贵多有不满其残暴者,辽帝忙于安内,无暇外顾……”
  元昊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你在劝朕自立?”
  我点头,和他说话果然省力,倒少花了好多心思去掉文:“陛下圣明!古曰,天下黄河富宁夏,陛下当年设‘农田司’以促农业,又修青铜峡至平罗县二百里水利,保国库充盈,人丁兴旺。我党项族以畜牧为本,甘、凉之地号为‘畜牧甲天下’,如今也尽归我夏国所有。我国力强盛,实则已可与宋、辽一较高下,无需仰人鼻息。”
  吸了口气,我直直望入元昊的眼睛,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故此,如今之势,不是南北朝,而是三国!”
  元昊目光炯炯,忽然立起,笑道:“立国之事体大,还请先生教我?”
  我也笑。一见我出三国隆中对,他便用刘备的台词,好个元昊,变脸比翻书还快。
  沉吟片刻,我缓缓道出三条:“夏国乃党项人与汉人杂居,欲立新朝,必先昭示万民以新气象。一须弘扬我拓跋先祖之威,激发党项族人同仇敌忾之心,二须借鉴汉制,设立文武朝班,结汉人才士之心,三须整顿军制,令良将精兵,各得其所,立为国效命之心。此三者皆备之刻,便是我王登基称帝、角逐天下之时!”
  元昊眼中异彩连连,笑道:“夏国落后,而汉制详实完备,先生之意,可是汉化?”
  那双蓝幽幽的眼睛捉摸不定。
  我眼珠一转:“不然。国之兴盛,必有一整套持之以恒的建国方略。昔商鞅变法,依本国之情而变,秦始称霸;武灵王胡服骑射,重视兵备,赵始强大。我夏国民性强悍,与兵马为伍,视战死沙场为荣,老死家中为耻,无礼乐诗书之气。马上方能得天下,陛下唯有顺民性,据党项之习奖罚,难道区区汉人礼仪能并吞天下?”
  汉化当然好,不过,元昊可是个深以党项族武勇为荣的家伙,看他每次出行时杀气腾腾的架势便知道了。
  元昊击掌,连声叫好,抚掌笑道:“先生所言,正合朕心,有此宏图,朕岂可辜负?云泥接旨!”
  看样子果然押对了宝。我连忙合作地趴到地上。
  “云泥,朕封你为中书令,总领新政。明日朝堂上,朕将昭告百官,天赐我西夏以重臣,朕幸何如哉!”
  中书令?像我这样没根没底来历不明的人?
  他还真敢封。
  我抹了把冷汗,三呼万岁。打量着元昊一脸毫无芥蒂的笑容,我脑子里闪过两个字:
  枭雄。
第四章
    春末,西夏改元为“广运”,升首都兴州为兴庆府,广营殿宇,昭示万民以新气象,推行新政,依汉礼设立中书省、枢密院、三司、御史台、开封府、翊卫司、官计司、受纳司、群牧司、磨勘司、文思院、蕃字院、汉字院等,地方分别设州、县,招贤纳士,广收汉人之心。
  同年,西夏改革军制,将十二个部落武装改为十二军政区,在全国置十二监军司,每一监军司设都统军、副统军和监军使各一员,由贵戚豪右充任;下设指挥使、教练使、左右伺禁官等数十员,党项人,汉人皆可充任。除步兵外,设立骑兵、炮兵、擒生军、侍卫军。炮兵使用新式投石器,擒生军由后勤、警卫两部构成,侍卫亲军从出身豪族而擅长弓马技术的士兵中挑出,由西夏王亲自掌握。
  新政初行,百废待兴,千头万绪。忙完政务,我回府时已近三更。
  黑灯瞎火,疲倦欲死。元昊这种主子,真能把人的汁都榨干。
  我挥挥手,命侍从退下,一头倒向床上,却惊得跳了起来。
  床上竟然有人。
  还没等站稳,我又被床上那人一把拽倒,压在身下。
  幽暗的月光中,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熠熠生辉,似乎要生吞了我。
  我干咳两声:“王爷,半夜三更的,这个……不大好吧?”
  秦枫冷哼一声,还真的乖乖爬起来放开我,点亮了烛火,走到桌前坐下,却怔怔地不说话。
  元昊封我当中书令,我有了自己的官宅,除了上朝时相见,早已与秦枫老死不相往来。他深夜在此,想必是施展轻功悄悄溜了进来。
  莫非想恃强凌弱,欺负我这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好汉不吃眼前亏。见他脸色阴沉,默不作声,我察言观色,小心翼翼沏上一杯上好香片,双手捧茶奉上,谄媚地笑。
  秦枫“哼”了一声,老实不客气地接过茶来,默不作声牛饮。
  我只得又干咳。
  “王爷,您半夜驾到,所为何事?难道是,特地来此想心事?”我凉凉说道。
  不料秦枫竟点了点头:“我是有心事。”
  我笑:“王爷少年有为,高宅广第、金银财宝、美妾秀童样样齐全,还有什么心事?”
  秦枫又点了点头:“我本也这么以为。”
  我肚里大骂他无聊,终于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有屁快放!”
  夜色深沉,烛光摇曳。
  秦枫额头青筋隐隐跳动,缓缓问道:“你到底是谁?”
  “一个不幸的人……”困得眼皮打架,我下意识脱口而出。眼看秦枫额头的青筋又在跳,我赶忙打点起精神,提醒他:“陛下都不追究了,王爷,您凭什么总揪住下官不放?”
  “凭什么?”秦枫嘿嘿冷笑:“云大人,就凭我是你的苦主!”
  “苦主?!”
  “不用装模作样了!”秦枫恨声道:“早先我便有些疑心,天底下乞丐那么多,为何我会一再碰上你?春夜水冷,你怎么就偏巧好死不死地在我常去的荷塘边脱光洗澡?你那阙《一剪梅》,其志不小啊,放肆妄言,怕是明知陛下志在天下,故意要引陛下注意,好一鸣惊人吧?你是钓鱼的姜太公,胸有成竹,只等陛下咬你的鱼钩,却利用我是天子宠臣蓄意接近我勾引我,好通过我接近陛下,你真对得起我!”
  秦枫激动起来,漂亮的爪子在空中乱飞:“更有甚者,你不但勾引我居然还吊我胃口,骗我订下一月之约,辛辛苦苦等你……三个月,三个月就从乞丐混到中书令,云大人啊云大人,你好本事!
  看着那双喷火的桃花眼,我冷汗直冒,转身刚要逃,秦枫已恶狠狠将我扑倒在床上。
  “云大人,你利用完了我,是不是该给点补偿?你吃完人,好歹得吐点骨头?”
  秦枫的声音又开始沙哑,两只狼爪子开始向我的官服下滑去。
  我无力抵挡他的进犯,唯有认真考虑片刻,点头:“好,我和你圆房。”
  “噗~~~”秦枫一口气立刻岔了。
  我赶忙转过头,堪堪避开那双桃花眼里迸出的火星。
  秦枫的怒吼声响彻云霄:“亏我还以为你是什么贞节烈男!”
  “话不是这么说的……”我尴尬地笑:“我确实挺贞烈的嘛……”
  一看秦枫脸上露出白痴的表情,我连忙表白:“我承认骗你是我不对。不过,我没料到你会对我有这么大兴趣,你害得我差点自杀,这就是你不对了。那天宴会,我本来打算填完词就走,虚晃一枪,只等陛下月下追韩信把我追回去,没想到你居然还能留下我,我不得不哄你订一月之约,以保清白……话虽这么说,能把我逼到这份儿上的人还真不多。被你欺负了这么久,我也发现,其实你还是不错的。你没有摆出王爷的身份强奸我,没有仗着武功逼奸我,还没有用春药诱奸我,你真是个不落俗套的好人……”
  我滔滔不绝地罗嗦,满意地看见那双桃花眼开始恍惚。
  秦枫软软地伏到了我怀里。
  我停止了罗嗦,嘿嘿奸笑:“王爷,你是不是全身很软,提不起力气来?”
  我自然不会蠢到以为是我的一番表白弄软了他的骨头。
  “你卑鄙……茶里放了什么东西?”不愧是秦枫,反应不算慢。
  只可惜还是慢了那么一点。
  关键性的一点。
  一翻身把秦枫压倒在身下,鼻尖压鼻尖。终于轮到我在上面了,我得意地笑:“一丁点儿麻药。放心,只会令你手脚酸软无力。下官专门命人为你配好特制麻药,储在香片茶罐里,专等王爷大驾光临。如此特殊待遇,王爷可还满意?”
  “你……你怎知道我会来?”
  “我做贼心虚……”我老老实实地说。“下官怎敢低估王爷的才智,以为这套小把戏瞒得了您一世?”
  “所以你故意和我东拉西扯,拖延时间,等药效发作?”秦枫的声音已可以用咬牙切齿来形容。
  真是个冰雪聪明的孩子。我甜在心里,忙不迭点头,开心地笑,开始一件一件地剥这聪明孩子的衣衫。
  肌肤滑腻,骨肉停匀,四肢纤长。
  身段不错。我“咕嘟”咽下一口口水。
  以前都是我光光溜溜,他整整齐齐,现在倒过来。
  小人得志喽。
  我得意洋洋地哼起了小曲儿。
  “你在干什么?!”秦枫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当然是和你圆房……刚才我不是告诉你了?”我露出一个无辜的笑脸,食指轻轻划上他的菊花蕾:“忘了告诉你,我就喜欢吃人不吐骨头……”
  “你敢!”秦枫大约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碰上这种场面,气急败坏,智慧严重低下中。
  我相信秦枫如果还有一丁点儿力气,他一定会扑上来和我同归于尽。
  可惜,他连一根小指头都动不了。
  “为什么不敢?难道王爷会因为这种事去告御状,昭告天下,堂堂南华王遭人强奸?”我凉凉地说。
  这个哑巴亏,他吃定了。
  “你……今天你敢上我一次,明天我就上你一百次!”秦枫终于恢复了一点智慧,咬牙威胁。
  张狂什么。不就是欺负我没武功。
  我坏坏地抚上他赤裸的下身,露出色咪咪的笑:“一百次?吹牛。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今天要多上你几次,免得明天你还有力气上我。”
  说到做到。我低下头去,轻轻吮吸秦枫柔软的红唇,辗转深吻。
  “我……我怎么会以为你像他?你根本是个恶棍……”秦枫喘息,喃喃说道。
  我停止了动作。
  “我像谁?”我慢慢地说。
  秦枫冷笑:“你谁也不像。开始我以为你像他……你根本不配!”
  “他是谁?”
  秦枫脸上闪过一丝茫然,闭上了漂亮的眼睛:“……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谁……不过我知道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失笑。可怜的孩子,爱着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
  我苦笑:“我正奇怪,为什么王爷会对我特别感兴趣?原来……我也不过是个影子。”
  秦枫恶狠狠瞪着我:“我瞎了眼,才会以为你像他!”
  我一笑,转身向门外走去。
  “喂,你……你……?”
  转过头,我看见秦枫脸上难以启齿的奇怪神色,微微一笑:“王爷可是想问:‘你不上我了?’启禀王爷:是的,下官改主意了,不上你了。”
  不再去理会光溜溜的秦枫,我推门而出。
  月色流华,夜凉如水。
  不知呆立了多久,我轻轻地打了个寒颤。
  又是这样寂寞的月光呵。
  ***
晚间吹了些风,第二日,我的头昏昏沉沉,身子酸疼,开始缠绵病榻。
  迷迷糊糊躺到下午,宫中却来了西夏王旨意,宣我晋见。
  圣旨砸下,就算病入膏肓也得精神矍铄。立在御书房中,我的腿阵阵虚软,脸上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元昊阴沉着脸,扔过一份字柬。
  我捡起来看。原来是辽国传来消息,辽帝即将增兵夏辽边境。
  “云中书,你怎么看?”
  “威慑。”
  元昊挑了挑眉毛。
  我解释:“我国近日厉行新政,志在天下,辽国必有所留意。此番增兵边境,代表两层意思。一层意思,辽国最近无心攻我,否则不会如此打草惊蛇;另一层意思,辽国对我存猜忌之心,防我有异动,增兵乃是威慑,要令我投鼠忌器,心生顾忌。”
  元昊缓缓玩弄手上的朱笔:“境有重兵,如骨鲠在喉……”
  我微笑:“正是。”陈兵是表象,根本还是在于信任危机。
  “可有计化解?”
  “联姻。”
  元昊不耐烦地皱眉。“中书大人,你不要总是吐两个字出来,痛快点,朕还记得你滔滔不绝的模样。”
  我尴尬地笑,奉旨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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