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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夏健荣为何分到了图书馆?”
“他是顶他父亲的职。他父亲病故前在图书馆工作,是落实政策。如果不是落实政策,他和其他人一样。什么革命分工不同,纯粹骗人的鬼话。哪天市政公司、自来水公司、建筑公司、环卫所里有市长、局长的儿女在那里修马路,挖管道,掏大粪,革命就真正的分工不同了。”
许兴雄说得很有道理。他的话印证了魏思林那番颇有哲理性的话:
“社会的需要是牺牲一部分人的利益,而去成全另一部分人的利益。”这另一部分人,就是哪些当官的,握有权力的人和他们的子女以及他们的亲朋好友。
人生事业怎能说分工不同呢?父亲做官是用其生命换来的,贫民百姓做不了官是因为没像父亲那样为国,为民献身!
人生事业是人历经坎坷,奋斗得来的,不是靠谁的施舍或给予得到的。惟有庸人,寄人篱下者才需要别人的施舍和安排。
车子很快到了清目路28号。许兴雄把车停靠在距离巷口约30米远的长途汽车站的后门口。
“我把车门锁上,你待在里面,谁来都不要啃声。”说完,许兴雄去了魏思林家。
约莫10分钟,许兴雄回来了。
“你知道发生什么事那?”许兴雄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急不可待地问道。
“这个帅子……”
“帅子……帅子怎么那?帅子也在魏思林家?魏思林在家吗?我父母来没来这里闹事?”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许兴雄将经过大致地告诉她。
“我去魏思林家,他不在。帅子和另外一个人在那里。我问帅子,魏思林呢?帅子说,魏思林去永良家了。我问,魏思林去永良家干吗?你知道帅子怎么说吗?他说和你家人找你去了。并当着你姐夫面向我介绍道,这人是欧阳茜的姐夫。他这么做不是把魏思林给卖了吗?岂不是说魏思林的好朋友都认识你吗!”
“我姐夫也在魏思林家?他在那儿干吗?”
“等你。”
“等我?”她吃惊不小!忙问道:“我家人闹事没闹事?”
“闹事到没闹事,就是让魏思林交人,说是他把你藏起来了。”
“岂有此理。”她愤然道。
“我们去永良家。”
“我母亲和我姐姐在永良家……”她担忧道。
“到了那地方再说。”
车子重新启动。10分钟后,车子驶到永良家居住的大院门口的马路上。许兴雄正准备转方向盘,将车子开进大门。她急忙对许兴雄说:
“不能进去,我妈和我姐姐在大门口。” 许兴雄急忙将车子驶了过去。
幸亏她眼尖,一眼看见了母亲、姐姐、弟弟坐着、站着、蹲在距离大门不远处的安全岛上。
“看没看见魏思林?”许兴雄问。
“没看见。”
“他可能在里面。”
“怎么办?”
“看样子,你父母今天非找到你不可!”
她庆幸,自己幸亏没来这里,倘若来这里的话岂不是自投罗网吗!忽然,她疑惑起来,觉得这事很蹊跷,我母亲怎么会知道我和魏思林在这地方见面?是谁告诉她的?没人知道啊!为什么他们会来这里?她百思不解。
车子兜了一个圈子,也没想出个好办法。许兴雄把车子停靠在距离大门约100米的黑暗处。
“对不起,耽误你做生意了。”她歉意道。
“没什么,无所谓。朋友有福同享,有难共担。”许兴雄好一副英雄气概。
时间疾风般地驶过,再也不回头,两人心情都很焦急。这样耗下去也不是个事,得想个法子解决。她左思又想,假如魏思林在路边或者在大院门口就好办了,许兴雄假装开车路过此地,看见了他,停车打招呼,母亲也不会怀疑他俩有什么不轨之处。现在魏思林不在路边,许兴雄总不能把车子开进院子里,明眼人一瞧,岂不是不打自招吗!
忽然,大门对面的安全岛的黑暗处走出一个人。
“那不是魏思林吗!”她惊喜地说道。
许兴雄一瞧,果然是魏思林。魏思林双手抱着膀臂正在路边跺步。
“过去看看。”说着,许兴雄将车子朝魏思林方向开去。
车子“嘎然”一声停在魏思林面前,把个魏思林吓了一跳。他走近车子一看,是许兴雄。
“你在这地方做什么?”许兴雄将身体向右边坐位倾斜,已掩饰她。
当车子快要驶到魏思林面前时,她慌忙把身体和头萎缩下去,紧贴车门的下半部,隐藏起来,哪怕你近在眼前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是很难发现她。再说车厢里没开灯,唯一的光线是路灯射进来微弱的光。
“你是不是在找欧阳茜?”许兴雄问。说着,他把车窗摇起,留下一道缝隙,好让她听到外面的说话声。他下了车,随手关上车门。
“你怎么知道的?”魏思林一脸惊奇的样子,头朝后一仰,双目全张开了,固定不动。
“我从清目路来。是帅子告诉我的。”许兴雄答道:“对过是不是欧阳茜的母亲和姐姐、弟弟?”
魏思林默默不语。他从许兴雄手中接过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这一晚,他不知抽了多少烟,嘴都抽麻木了,还在不停地抽。
“你知道欧阳茜去了什么地方?”许兴雄问。
魏思林摇摇头,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吐出来说:“我也为她担心!不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
许兴雄心里暗暗好笑。
她隔着车玻璃倾听他俩说话。魏思林那焦虑、担忧的样子让她不得安宁。
“她母亲怎么知道你们俩在永良家见面?是谁告诉她的?是不是帅子?”
“是我告诉她们的。”
她吃了一惊!他为什么要告诉他们?是不是有难言之处?还是因为母亲、姐姐、姐夫逼迫他……
“你准备怎么办?这样耗下去?”许兴雄问。
正说着,欧阳云从对面走来。小云从未没见过许兴雄。
“我母亲让我过来看看,有没有我姐姐的消息。”欧阳云把来的意思告诉魏思林。
魏思林叹了口气说:“她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呢?”
“她会不会去她姐姐家?先前开车路过合江路,看见一个人很像她。”不知为何,许兴雄编出这套话来。
“我大姐家就住合江路。”小云答道。
“你几点钟看见她的?”魏思林急切地问道。
“大概十一点钟左右。我说的是好像,没肯定哦。”
小云穿过马路,来到母亲面前,把消息告诉母亲和姐姐。不大一会儿工夫,他又跑过来对魏思林说:“我妈想问问情况。”
魏思林和许兴雄相互看了一眼,随小云过了马路。
她待在车子里疑惑,紧张,不知道许兴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何把她去姐姐家的事说出来。他是不是在玩调虎离山计?假如母亲和姐姐相信的话,经姐姐回去核实,传达室的老头出面作证,她确实去过姐姐家,母亲没得理由再来逼迫魏思林,如果再逼他交人,岂不是无理取闹吗!
过了约莫20分钟,许兴雄回到车旁,其他人原地没动。
“你们谈些什么?”她问道。
许兴雄重新启动车子,向前开去。车子开出去不久,前面有个岔道口,车子左拐弯,停在距离路口不远处的树荫下。
“我马上送你妈和你弟弟回家,然后再送你姐姐。你在这里待一会儿,等会儿魏思林领你去永良家。”
“到底出什么事那?”
“等会儿魏思林会告诉你的。你先下车。”
她很不情愿地下了车,瞧着离去的车子疑惑不解。这里距离大院约500米。现在只有耐心等待,等待魏思林的到来。这时刻,她心脏跳动地异常激烈,像初次与男朋友会面时的感觉,心在“怦、怦、怦”地乱跳。她想去岔路口看看,瞧瞧母亲走了没有,但又怕被她们看见。正在这时刻,魏思林出现了。她急忙迎了上去。
见到她,魏思林惊愣,脚步随即停了下来。她怎么会在这地方?他疑惑不解。
临分手时,许兴雄并没把实情告诉魏思林,只是对他说,我走后,你到前面岔路口,左转弯50米处的树荫下,我留了一样东西在那里,你帮忙取一下。说完,许兴雄开车走了。这一番没头没脑的话说得魏思林愣怔那里足有5分钟。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一见是她,魏思林一阵欣忭。她扑在他怀里,魏思林紧紧搂着她,而后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表示一种安慰。
“你去了什么地方?你妈妈和你姐姐都在找你,为你担忧。”
“我走以后,我爸爸是怎样对待你的?”她并没急于回答他的话。
魏思林把经过大致地告诉她。她听后异常的气恼,恨不得现在就回家与父亲断绝这父女关系,永远不再跨入家门一步。
“你是回家,还是准备住你姐姐家?”魏思林问。
“你不用劝我。我没有家。我也不想住我姐姐那里。我去你那里,你如果不接纳我,我就住单位。”她坚定、执著地说道。
魏思林骑虎难下,劝说、拒绝都是徒劳的,唯一就是接纳她,同舟共济,共享人生。
“你不怕失去我?”她调侃道。
魏思林紧缩眉头,默默不语。他抽了口烟,来回踱步。他两眼凝滞她的面孔。打心儿里,他还想做出一番努力,劝她不要一意孤行,顾全大局。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然而,瞧见她那纯情、委屈、倔犟、痛楚的脸孔,他把要说的话全都吞噬了回去。他不想再伤害她。再说,他也领教了她的父母,庸人自扰、专断强横、惟我独尊,与他格格不入。假如他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未成年就早已脱离了家庭,浪迹天涯。
唯唯诺诺地活着,也是活着;顽强进取地活着,仍是活着。但唯唯诺诺活着的人似如庸人,顽强进取的人才是真正的人,活着才有意义。
两人没去永良家,而是一路走回了清目路,走了近一个多钟头,回到家已经凌晨3点。祁家如坐在桌前打瞌睡,帅子却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小茜,你不回家怎么行呢?”祁家如说。
她低头不语,不作任何解释。既然她已下定决心离开家,离开父母,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任何人地劝说都是徒劳的;她不会白费口舌解释什么,一切全由命运作安排。
“魏老师,你看这事怎么办?”祁家如见劝说不了她,转而问魏思林。
魏思林想了一下说:“该说的我都已说过,我也无话可说。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得清楚的,而是谦让和理解。谁都不谦让,谁都不去理解别人,指望别人谦让自己或者要求别人理解自己,未免有些太自私,太不公平了。如果我们每个人都能谦让一步,为他人多考虑一点,事情也不至于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有什么好方法?我们做一次亡羊补牢。”祁家如打断魏思林的话说。
魏思林摇摇头说:“太迟了。”话音停顿片刻:“人的个性与哲理是很难改变的。人看待事物,不是按照事物的本来面目客观地看待它,往往受到自己的经验、环境的左右,而使事物的面目发生变化。”
一听此言,祁家如无话可说,再说就是胡搅蛮缠,死皮赖脸了。既然人已经找到,平安无事,自己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至于她回不回家,听不听劝告,他无能为力,腿长在她身上,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谁也管不了。
第七部第一零五章
早晨7点30分,她从魏思林家里出来。出门时,她心脏跳动地异常激烈,前所未有过的。邻居们用异样的目光虎视眈眈地看她,像是一口要吞噬她似的。各种目光、各种神态……她神魂不定——抬头不是,低头不是;看人不是,不看人也不是,惟有加快步伐走出院子。
穿过清目路,她来到汉江路上的公交车站等候公交车的到来。此刻,她才惊魂稍定。
打昨晚到今晨,她被折腾了整整一夜,折腾的筋疲力尽,浑身像散了架,头脑晕乎乎的,若不是上班,她真想好好睡一觉,睡他一个24小时。
祁家如是清晨4点钟才离开魏思林家,当时天已蒙蒙亮。许兴雄开车先把他送回火营巷,告知父母,她平安无事,然后再把他送回家。
祁家如走后,她和魏思林商量了一下。魏思林坚定地说道:“既然心已绝,也没什么好考虑的,水来土挡,火来水淹。车到山前必有路。”魏思林赞同同居。
单位和往常一样,有事的办事,没事的聊天,看报纸,喝茶,串门子。
“小茜,昨晚干什么去那?”一位男同事问道。
“没,没干什么啊?“她心里一阵慌乱。
“你脸色很难看,是不是病了?”另一位女同事问道。
原先,她那光滑、白润、光彩熠熠的脸孔,现在变得苍白,失去了素有的光泽。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她知道,这两天身上来列加,昨晚一夜又没合眼,丧失了血气和元气,脸色显得憔悴不堪。她小声对女同事说:“我身体不大好,患有白血球减少症,身上那个,脸色就难看。”
女同事关心地说道:“多注意休息,补补血气。”
她点点头,总算把事情给糊弄了过去。
中午下班,她没去魏思林家吃午饭,而是在市政府大院食堂代的伙。
市政府大院设有三个食堂:大食堂(普通干部、职工食堂);小食堂(市级、部级领导食堂);专用食堂(招待外宾和其他省市领导或代表团)。
吃过午饭,距离上班时间还早。她想回单位,找一个僻静的地方休息片刻,以缓解一下身心的疲劳。
单位门口的古樟树下,欧阳敏夫妻俩正在那里等候她。
瞧见姐姐和姐夫,她心里很是不痛快,姐姐和姐夫又做爸爸的说客了,前来劝说她回家。
“吃过午饭了吗?”欧阳敏问。
她点点头。
“下班后去我家?”欧阳敏并没劝说她回家,而是邀请她下班后去她家。
“我哪儿也不去。”她答道。
“你可能误会了?我来,一、不是充当爸的说客,二、不是劝说你回家,只是想和你好好谈一谈。”欧阳敏说:“你有自己的人生选择,我无权干涉。但有一点,你必须考虑清楚,就是现在的工作。”
她默不作声,倾听姐姐地教诲。
“人生,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工作,一个好的工作,尤其对我们女人来说更是如此。”欧阳敏说。
她知道这么个理,工作来之不易,好的工作更是来之不易。昨晚许兴雄也已阐述了这道理。然而道理归道理,道理是用来教育、约束那些庸人和无文凭,无知识,无文化的人,对于她——一个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岂不是庸人自扰吗!现在国家什么都不缺少,缺少的就是大学生。据资料披露:一九七九年至一九八零年,每一千个居民中的大学生数,苏联为一百九十六人,日本为一百五十四人,中国为十一点四人……可想而知,工作对她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凭她的学历和文凭,随时随地都能够找到工作,而且找到的都是好工作。上次陪同外宾去苏州游览,苏州外事办的领导还盛情邀请她来苏州工作,被她婉言谢绝了。
她们来到一处葡萄架下。
水磨石的长廊被葡萄藤覆盖,果实累累,红的像红宝石,黑的像紫水晶,与古建筑、仿古建筑、绿色草坪、艳丽的鲜花、各种树木汇成了一处世外桃源,令人流连忘返。
“你现在是学习期间,单位知道你谈恋爱的话……”
“知道就知道,大不了被单位开除。”她打断欧阳敏的话说。
气氛一下僵持了,空气也好像凝固了,惟有知了不知疲倦地鸣叫。
“下班你去不去我家?”欧阳敏问。
“不去。”
欧阳敏无话可说。
“小茜,你能不能听你姐姐一次话?她是为你好。”祁家如一旁劝说道。
她沉默了片刻,说:“去可以,你们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帮什么忙?”祁家如问。
“帮我从家里把户口簿拿来,用完后再把它放回去。”
“小妹,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也不现实,爸妈早就提防了这一点,谁也没本事从家里把户口簿拿来。”欧阳敏说。
“那算了吧,既然你们不肯帮忙,我也不强求。我要上班了。”
大院开始热闹了起来,人和车川流不息,大官——坐轿车,小官 ——骑自行车,没官衔的——地跑。
望着远去的她,夫妻俩无奈何地摇摇头,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说服她。现在只有回去向父母复命,交差,父亲和母亲正在等候他们的回音。
下班后她没回家,也没去姐姐那里,而是来到清目路28号。
走进院子的那一瞬间,早晨离去时的感受重又涌现心头……好在她已经历了磨练,瞬间的事,心情相对地要比早晨平静了许多。
晚饭,两人是在外面饭店吃的,魏思林懒得做。他们点了三个菜,一盘魏思林最喜爱吃的“炒鳝糊”,一盘她最喜爱吃的“锅巴里脊”,一盘“青菜蘑菇”,一个榨菜鸡蛋汤,一瓶二两五装白酒,一共花去4块钱,这相当于她四天的工资。饭钱是魏思林付的。像这样的开销,两人的工资合起来,每月只够吃10天,吃不了20顿,工资全给花光了,其他20天要饿肚皮。
“上午,我去找汤玉安……”魏思林喝了一口酒说:“我把昨晚发生的事和你我的想法告诉他。说你住在我这里。”
“他怎么说?”
“他没表态。说,“该说的都已经说过,让我好自为之。”
她似乎明白地点点头,问:“汤玉安为何至今没谈对象?”
“他谈过一次对象,女的在歌舞团是个舞蹈演员,长得很漂亮,个头、身材与你差不多,是个学员。那时学员不准谈恋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