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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赛提目露奇异:「我什么时候。。。。。。」啊,莫非是他出去之前咆哮的那一句。。。。。。
米拉奇大模大样点着头:「我和斯图亚特他们一直在找你,但是昨天的大雪把我们分散了,也掩盖了气味。我一个人在这里走啊走,直到刚才好像闻到了你的味道,正想过来找,就听到你吼什么要杀掉谁,然后就看你从这个洞里冲出去。我追不上你,就进来看看你要杀谁,如果你杀不掉我帮你杀啊!」
一席话说完,洛赛提的脸色变了又变,说不出是惊是怒还是懊恼。
米拉奇哪知他在想什么,仍是同仇敌忾:「放心,刚才你一个人杀不了他,现在我和你连手,一定马上干掉他!」
阿卡路尔翻翻白眼。刚才被自己一记目光就吓得大哭的小家伙是谁来着?
「不行!」洛赛提一声厉喝。
米拉奇惊得脖子一缩,不解地问:「为什么?小洛,他是人类啊。」虽然不曾主动侵入人类地界,但这个孤身出现在希塔什的人类有种特别的香味,如果放在以前,洛赛提必定早已将他撕裂了不是吗?。。。。。。
「我当然知道他是人类!」
洛赛提烦躁地绞绞头发,实在无法解释此时混乱的心情,「反正。。。。。。我说不行就不行。」
曾短暂喧嚣的山洞沉默了,各有各思绪。
又过一会,洛赛提才开口问:「你说你和斯图亚特他们一道,他们也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
「应该是。」
「跟我出来。」
米拉奇跟随他走出山洞,洞内又只剩下了满腹狐疑的阿卡路尔。
洞外,大雪已止,日头却并未露面,放眼望去均是白茫茫一片,将希塔什装点成俨如圣境的纯净之地。
远方山峦直刺云霄,好似一只只妄图插入苍穹的鬼怪之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片被污染了的土地,疾病缠身,药石难除,除非化为沧海,将之荡涤无存。
冷风不肯停歇地呼啸着,米拉奇瑟缩几下,颤声问:「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明明答应过会来找我们的,等了好多天你都没出现。」
提及这件事,洛赛提的疑惑不亚于他,但不愿牵扯太多,简短道:「我去见娜尼茜娅。」
「老魔女?」米拉奇惊呼。和洛赛提一样,他们从不尊称娜尼茜娅「女王」,不过他们的不敬,也就是洛赛提带出来的。
「嗯。你们知不知道她最近有什么活动?」
米拉奇认真想了想:「我们也不清楚,听说她前不久好像去了东南方,至于要做什么就不知道了。
东南?洛赛提蹙眉。
以她的地辖,那是前往人类世界的方向。但她已经很久没与人类打交道了,难道是去大开杀戮?
没可能,她不是个会特地远行去捕杀猎物的妖魔。。。。。。
思索中,又听米拉奇说道:「不关怎么样,现在我找到你了,接下来要不要去找斯图亚特,一起离开希塔什?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卡达又开始蠢蠢欲动了。现在老魔女也不在领地,如果你又不出现,我怕他们会卷土重来。」
与人类的世界相同,在妖魔之中也有领土之争。娜妮蒂娜所掌管领土的边境地区卡达,总有不死心的妖魔妄图割分大陆,但每次都被狠狠击退。
作为一个女王,娜尼茜娅的确妥善维持了所属大陆妖魔间的平衡。不过现在她已退居后线,把前线的战斗都交由了独子全全应付。
自从洛赛提开始出战的一百年后,大陆边界渐趋和平,洛赛提也享受了几百年还算逍遥的日子,但总有学不乖的,卡达就是其中最突出的一处。
说到卡达,洛赛提不屑至极,不耐更多。曾经想过把卡达一带的妖魔清空了事,却被娜尼茜娅阻止,说迟早会让他们也归于座下。
洛赛提根本不稀罕那巴掌大的地域,但终究没违背娜尼茜娅的授意。
妖魔之间的亲情是很耐人寻味的东西,明明不密切不关心,却等级森严长令如山,即使桀骜如他,亦从未做过忤逆娜尼茜娅的行为。
如今卡达又再捣乱,洛赛提心知自己应于娜尼茜娅不在时护守大局,只是此时此景,真的要走吗?离开希塔什?
等到他战胜归来时,大概已人去山空了吧。。。。。。
想了又想,始终无法下决定,又说不出不甘剪断的究竟是什么,最后他权宜道:「距离卡达上回作乱还不到二十年,他们的动作应该不会这么快。边界自有防戍,如果只是小打小闹,让防戍应付就够了,如果不行,我再第一时间赶过去。」
他的决定令米拉奇不解,却又清楚他历来说一不二,只好另问:「那斯图亚特他们呢?他们可都准备好了,随时跟你前赴卡达开战。」
「你去通知他们,叫他们待命。」
「哎?我还以为你会叫他们来,一起解决那个人类的。」米拉奇眨了眨眼,「对了,你是怎么找到他的?我活这么久,还从没见过哪个人类像他那样好闻,吃起来一定更不错吧。
虽是提议,不料惹得洛赛提面色一变,眼中泛起只有战斗时才会毕露的凶光。
「不准动他!」
面对他突然的动怒,米拉奇不禁退后一步,倒不是害怕,毕竟相处几百年,洛赛提的凶相他见过太多早已习惯,要说惊吓,还不及刚才那个人类给他的惊吓来得厉害。
也正因为如此,米拉奇才笃信那个人绝不是简单角色,就算不为了吃,也该除之为妙。而如今洛赛提却说,不准动他?
「这又是为什么?」
米拉奇秀气的面庞凝重着,哪还复先前那幼童般的软弱稚气,这便是妖魔反复无常的典型罢。
「小洛,难道你在保护那个人类吗?还是,你想自己解决他,不希望别人插手?」
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却难住了洛赛提,给不出合理答案。
最终他别过头,固执地说:「总之你不能碰他,其它人也是,你立刻去找他们,就说无我命令谁也不准靠近我们。」
。。。。。。我们?
被这个词眼惊得不轻,聪明的米拉奇意识到不对劲,一时又找不出问题出在哪里,只觉得,现在的洛赛提好奇怪。
就连「茹血者」这个称号,似乎也变得不是这个人了。
为了进一步确认,他小心试探:「真的不要我们帮你?」
「不需要。」
洛赛提矢口否决,眉宇间凝满阴戾,冰冷道:「同样的话不要让我说第二遍。不论是谁,如果敢妄自动手,我一定会抽出他的肠子把他吊死树上。」
第四章
「他走了?」伸脖子望望,洛赛提身后没跟着人,阿卡路尔便问。
洛赛提脸上的寒气尚未退却,走到他面前一扬手,几枚浆果咕碌碌滚到他脚下。
感觉洛赛提比先前冲出去的时候更像火山了,阿卡路尔识趣地噤声,拾起一枚最红的浆果端详端详,圆圆亮亮的,味道不错的样子。
「是给我的?」他摇着果子问道。
仍然没得到回答,不过答案显而易见,因为洛赛提把果子丢给他后便没再瞧上一眼,一副不屑一顾的姿态。
他瞪了果子好一会,又说:「我从昨天一直饿到今天,应该吃点肉比较好吧。」
如果他是想借着激怒对方来引起注意,那么他成功了。
话音刚落,他的领口已被那不知怎么掠过来的妖魔提住,横眉竖目地说:「如果你可以接受生肉,我可以立即抓一百只肉兽到你面前,要不要试试?」
「呃。。。。。。」
眼珠子动动,阿卡路尔这才想起,现在他们根本找不到能生火的干柴。严格来说,在这种冰天雪地,洛赛提能给他找来这几枚鲜果,已经具有相当的难度。
这么一想,他连忙挪出位子让对方坐下,一边对手中果子大啃特啃,以向对方表明,自己真的很看重这几枚貌不惊人的浆果。
他翻覆的本领洛赛提早已领教多回,但每一次面对都还是莫可奈何。忿忿松手,背向他在石板坐下,刚一坐定,便有一只结实的臂膀趁机环过了腰。
嘎吱嘎吱,咀嚼果子的脆响来到洛赛提耳边,还伴着口齿不清的问话。
「刚才那小妖魔是你什么人啊?怎么叫你小洛?到底是他老还是你小?」
「他大我两百年。」见鬼,这箍在腰上的手怎地这么紧?。。。。。。
「喔哦,」阿卡路尔咋舌,「可他看起来比我儿子还小。」
暗掰对方手指的动作蓦地一僵,洛赛提惊愕回头。
「儿子?」
「嗯。」阿卡路尔笑眯眯道,「打猎时捡到的。一个外族小孩,家人可能被野兽吃掉了。反正我没有老婆,干脆就把他当儿子养来玩。刚捡他的时候还只有我巴掌大,现在已经会成天『爸爸爸爸』的喊了。」
「。。。。。。」
洛赛提白眼乱翻,猛用力拉开腰上的手,「把手拿回去,还有,别靠我这么近。雪已经停了。」
「别这么小气。」阿卡路尔不以为意地说,「果子这么冷,吃到肚子里更冷,靠在你身上吃起来才暖和一点嘛。」
「你这。。。。。。」
忽然,阿卡路尔手中的果子啪嗒落地。他的脸色渐变,猛地一推,将完全始料未及的洛赛提推开了去。
「你又发什么疯?」洛赛提恼火转身。
阿卡路尔单手捂在左腰,深灰色的瞳孔里,尽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你给我吃的什么?」他吃力地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洛赛提皱眉:「你说什么?」
「哼。。。。。。」长长冷笑着,阿卡路尔踉跄下地,每一动作都明显忍受着极大痛苦。
「以为你对一具尸体不会感兴趣,现在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轻蔑说完,他跌跌撞撞朝外走去。
洛赛提跨步上前扯住他的手臂,厉色道:「你不是很怕冷吗?想出去被冻死?」
阿卡路尔猛地转身,掀起嘲弄嘴角。
「冻死?你真会说笑。吃了那种东西下去,如果再不喝点冷风,我看我只会被烧死。」
洛赛提一怔,这才注意到,他的脸颊不知何时爬上了几缕不正常的阴红,连眼睛里也布满血丝。
这是。。。。。。中毒?因为那枚浆果?可那种果子他以前也吃过,并没有什么不对。。。。。。糟了,难道是人类和妖魔体质不同的缘故?
不论如何,如果现在让阿卡路尔出去,一炷香的时间定会冻僵。
「不准出去!」洛赛提不容拒绝地反手,将他向石板处拖去。
「给我放开!」一声怒叱,忽忽的风声带着杀气穿耳袭来。
洛赛提敏捷侧身,及时躲开了对方的拳头,却仍被凌厉的拳风蛰痛了脸。不难想象,即使强悍如他,若正面受了这劲道十足的一拳,也是难以忍受的。
这不问青红皂白的攻击让洛赛提怒火中烧,猛将他甩在石板上,卡住他的脖颈,恶狠狠道:「给我冷静!」
阿卡路尔胃中犹如火烤,痛得汗如雨下,目光却依然讥诮。
「想要我冷静,」他费力地说,「你该给我雪块,不是果子。说真的,我宁愿冻死,也不愿被你给我吃的东西烧死。」
洛赛提本就白皙的脸几乎褪成透明,血管突兀,在肌肤下现出细细青红。
「你!。。。。。。为什么?」为什么这样轻易就怀疑他?
不错,他确实因项链的影响而无法下杀手,难道这就代表他会使出下毒这么卑劣的手段?
「因为我不愿是你杀了我!」
近乎嘶哑地吼出这么一句,阿卡路尔忽又笑了起来,自嘲不已。
「我竟然想相信一个妖魔,妖魔?我一定是疯了。。。。。。」
洛赛提的呼吸为之一窒,明明前面那句话让他有种如被安抚的错觉,然而之后的话,却令他感到难言的愤怒。
「我真想杀了你。」箍在对方颈上的手掌逐渐使力,脚踝亦开始刀剜般的剧痛,痛得他更想杀人。
「那就杀吧。」阿卡路尔冷冷地闭上眼睛。
如果早知最后还是会死在这个妖魔手上,他一开始就不会与他接近,好过现在。。。。。。
然而颈上的手却在一点一点松开,耳边传来妖魔粗重的喘息,对他说:「你明知道,我杀不了。」
喔?因为那条项链,对吧。。。。。。
睁开眼,唇角方一撩起,却听见洛赛提低吼:「别再笑了!」那该死的冷笑,让他感到映在这个人眼中的一切都是那么不堪。。。。。。
情绪好像不是自己控制的,若放在以前,洛赛提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竟会动怒怒到只能用吻来封住一个人类的笑。
但无论如何,他的目的达到了。
被封住嘴唇的阿卡路尔再也不想笑了,因为他忽然想起了早些时候,就在这块石板上,发生的事。
那时他骗这个妖魔说,给了舌头,就叫吃。假若依照这种说法,如今岂非反过来,他吃了妖魔?不是他想吃,而是对方的舌头恁是攻城略地般的凌厉,如果当时他也这样给那妖魔吃,恐怕舌头早就不在了。
糊里糊涂地想着,却在不意间发觉,唇舌的攻击渐渐转为了纠缠,对方的缠着自己的,自己的也绕着对方的,如胶似漆,难分难舍。
「唔。。。。。。」
喘吁不知是从哪儿发出来,总之,当两人听见这声意味暧昧的呻吟时,不约而同地震住了。
双唇如触了电似的弹开,两双燃着奇异火焰的眼睛互视着,这才发现,四只手不知何时竟紧紧攀住了对方的身体,衣裳早已不整,同样结实的胸膛,也同样都在急促地起伏着。
尴尬,在周遭的空气中徐徐蔓延开来。
「呃,」为了打破这难堪帅沉默,阿卡路尔低声说,「我好像不那么热了。。。。。。」
「是吗?」洛赛提无意识般地应着,「可我好像有点热了。」
阿卡路尔眉心一颤,忙迭声道:「不会是被我嘴里的毒素传染了吧?」其实,他知道肯定不是,但如果再以「热」这个字眼讨论下去,恐怕将不止是热不热的问题而已了。。。。。。
洛赛提怪怪地睨他一眼,扣住他的肩把他拉至石板中央:「你休息,我去找点凉水回来。」
「洛赛提。」见他势要离开,阿卡路尔急忙喊住。
「嗯?」回过头,红肿中的火焰仿佛被冰山隔住,透出格外的清冷。
阿卡路尔咬咬下唇,其实那里已经被洛赛提吮得有些红肿了,咬起来刺刺的疼。
「我想说。。。。。。也许是我误会你了。抱歉。」他说。
洛赛提依旧面无表情,似乎置若罔闻,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因为他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来屏蔽随时可能浮出皮表的情绪。
想要扑上去,把对方从头到脚吃得干干净净,以另外一种吃法。。。。。。
唉,这哪里是「好像有点热」如此轻松?
微点头算作答复,再要走,又听见:「洛赛提。」
唤住了他,却迟迟不给下文,他不快地瞥去一眼,离开了山洞。
寒风,算是最好的冷静剂吧。
而吹不到风的阿卡路尔,似乎也忘记了先前那几乎将胃灼化的高热,静静地躺在原处,叹出一口长气。
洛赛提。。。。。。
哎,实在说不出口,要怎么说。。。。。。
「怎么办?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坐在沁凉的浅水里,阿卡路尔却始终静不下心。
算一算,从雪止那一天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只手的天数吧。这些天来的情况证明,他的确中了毒,且是种怪异的毒。不发作时他便安然无事,一旦发作就会像那天一样,胃中灼疼难忍,遍布全身,灌凉水亦是无用。
后来洛赛提想到办法,只要他一感到发热了,便就近找一处河让他泡在里面,虽是治标不治本,但还算有效,否则若让他强忍,只怕早将自己折腾得不成人形。
说到洛赛提,他始终不解的是,洛赛提这样帮他,是因为连累他中毒心存内疚想要弥补吗?
他知道自己这想法可笑,毕竟在前人灌输的理念中,妖魔是那种无心无情,纯粹邪恶的存在,又怎会懂得愧疚、弥补?
然而,即使心知如此,他不还是喜欢上了么?
其实他也很疑惑,因为他不是个多情的人,这么多年一直无牵无挂,不要说喜欢谁,甚至从不曾因为某个人而当真动怒。但就是那天勃生的怒火让他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喜欢上了那个妖魔,否则怎会愤怒到那种地步?
这可真是不好办。
性别什么的姑且不论,对方若是个人类倒罢,偏偏洛赛提是妖魔啊,而且成天盘算着怎么把他吞下肚。
喜欢上这样一个妖魔,不就等于喜欢上天敌,自寻死路?。。。。。。
「哟,真稀奇。希塔什来了个人类。」
猥琐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冥想,睁开眼,看到几个妖魔站在对岸。说话的,是其中一个面貌勉强算是端正,体型最庞大的妖魔。
「啧啧,难得一见的好货色呢。看他那张脸,真是不错。」
众魔哄笑。
阿卡路尔心下一惊。
怎么在这种时候。。。。。。?要是平常他大可以剑退敌,偏偏逢他毒发,六岁小童都能对他上下其手。如今洛赛提也不在,难道注定他命绝于此?
「喂喂,吓傻了吗?怎么连话也不说?不会是个哑巴吧?」妖魔淫亵地笑着,下水朝他步步走来。其它妖魔依然杵在岸上,个个旁观姿态,想必是准备欣赏他们的头头如何凌辱这个「难得一见的好货色」,欣赏完了,便可美美地分一杯羹。
阿卡路尔抿紧薄唇,本已清凉下来的身子又开始隐隐胀疼。
路维尔莱,是强大到天神亲自出面压制的民族。而他,更是路维尔莱最为杰出的首领,从没有人敢如此贬低他的骄傲,要不是他受毒所累,哪儿容得这个恬不知耻的妖魔撒野?
视线扫向后方岸上的行囊,长剑就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