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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丽芳力挽颓势,“学长,不是这样的……”
“不是吗?我耳朵可没有聋。”他冰冷的目光阻止了她已到嘴边的话。
“学校举办这个比赛是为了增进同学间的友谊,如果搞到最后变成内斗,我看你们六班最好不要再参加了。”话一说完,吕熙平也不给她们辩解的机会,转头就走,唐杰自然也跟在后头。
★ ★ ★
因为可能会被取消参赛的资格,刁蝉这回真的成了全班公敌。
为了赎罪,也希望不要再受到排挤,她决心来请求吕熙平收回成命,让六班能顺利的参加比赛。
磨磨蹭蹭了半天,刁蝉终于来到学生会长室,听说三大巨头经常在这里出没,只要在这里等,一定见得到人。
她在外面蘑菇了好久,就是鼓不起勇气举手敲门。
冷静!现在最重要的是待会儿见到学长该怎么起头?
刁蝉轻蹙眉心,苦思了好久,还是想不出个结果。
嗒!米白色的门板蓦地被人打开。
唐杰一脸沉稳的觑了下正在面“门”思过的刁蝉,脸上没半点惊讶。
“咳、咳。”
“呃?”她这时才从饱含困扰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发现面前站了个高她一个头的男孩子。“学长好,我……我……”
他侧过身好让她通过。“他在里面。”
“嗄?”
“你不是要找吕学长吗?”不必问也猜得到。
刁蝉一脸讶异,优等生就是优等生,居然还会透视别人的心。
“进去吧!不过,最好先暂时停止呼吸。”唐杰轻轻一推,就将小红帽送进大野狼的口中。
暂时停止呼吸?记得是好古老的一部僵尸片的剧名。
起初对唐杰的话还有些莫名其妙,等进了屋内,刁蝉马上被空气中弥漫的烟味给呛得咳个不停,双眼都快睁不开来了。
“咳咳……”失火了吗?可是,这气味好像是尼古丁?
她费力的揭开一条眼缝,搜寻着目标,果然在泪水交织下找到那个巴不得早日登上极乐世界的人影。
“学……咳咳……怎、怎么会这样?”她心目中品学兼优的学长竟然光明正大的坐在这里抽烟!跷着二郎腿,唇边斜叼着烟,邪俊的眼半眯着睐着她,那颓废委靡的模样,就像堕入地狱里的天使……或者他根本就是恶魔本身?
刁蝉不假思索,也是出于本能反应,一口气冲到窗户前,“唰!”的拉开厚重的窗帘,然后打开窗子,让空气流通,免得他们全被闷死在屋里。
冷冷的嗓音像冰珠子般掷地有声的响起。
“谁准你进来的?”
”对、对不起,学长,我知道我不该闯进来,可、可是抽烟对身体不好,你还是早点戒掉比较好。”她深吸一口气把话说完。
吕熙平讽笑的横睨她,“你这么关心我,真是让人感动。”
“学长,我是说真的,你……你如果心情不好,可以找别的东西发泄,不需要这样残害自己的健康。”
他讥嘲的问:“你又怎么看得出我心情不好?”
“我、我听到了。”刁蝉垂下螓首,呐呐的说。
“听到什么?”
刁蝉不敢直视他讳莫如深的双眼,“我、我昨天半夜听到你母亲的……哭声,还、还有东西摔碎的声音……啊!”猝不及防的,她被扣住纤弱的手腕,整个人被拖了过去,摔坐在沙发上。
“你还听见了什么?”吕熙平半眯着愤恨的眼,恶狠狠的问。
该死!他忘了两家只有一墙之隔,如果连她都听见了,那么一、二楼的住户必定也知道发生什么事,说不定整个社区都知道了!
打从医院做完检查回来后,母亲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稳了,老是吵着要去见深爱的男人,要不就无缘无故的大发脾气;又是哭泣,又是摔东西出气,好不容易请来医生打了支镇定剂,总算让她睡着了,事后医生建议他最好将母亲送到专门的精神疗养院,否则病情会更加恶化,这句话让他烦躁到只能抽烟来控制自己的情绪、不然他怕自己也会崩溃。
“学长,你抓痛我了!”刁蝉从没看过他如此凶恶的表情,学长一向对人彬彬有礼,是全校师生一致公认的资优生,生气时顶多用锐利的眼神看得人毛骨悚然,从未表现这么失常过。
吕熙平放开她的手腕,却改将她压在身下,邪邪的笑问:“既然知道我心情不好,那么你建议我用什么方式来发泄?” “我、我不知道。”学长的眼神看起来好危险,刁蝉试图挣脱他的箝制,可是他的力气好大,她根本使不出力来。“学长,请……请先让我起来再……再说。”
他语带讥刺的冷笑,“怎么?害怕了?你不是很喜欢我、关心我,现在知道我有个濒临疯狂边缘的妈就想逃了,你看不起我了对不对?”
刁蝉眼眶又酸又热,“我没有,不是这样的……”
“不然是怎么样?还是你怕我身上也有疯子的基因,想打退堂鼓了?”
她听了鼻头不禁酸涩起来,“我、我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学长。”
“既然喜欢我,那么就该有所表现对不对?小蝉儿……”吕熙平轻抚着她细致的粉颊,露出一缕阴笑,“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那我是不是该乘机享受一下?”他的大掌抚上她柔软的胸脯,恶意的掐捏着,“我相信你会喜欢的……”
她倏地睁大美目,四肢都吓得僵硬了,“不要、我不要……”
“你不是偷偷的暗恋我吗?现在我就给你机会,只要取悦了我,我就相信你是真心的。”吕熙平的抚触滑到她的腰际,接着将制服的下摆拉出来,大掌钻进衣服内,隔着薄薄的胸衣搓揉左乳,骇得她扭动得更厉害。“还是你要大叫救命?叫啊!看谁会来救你?”
“不要……学长,这不是我认识的学长。”刁蝉失声大哭,“我喜欢的学长不是这样子的,你不是他……”
吕熙平狂野的黑眸像两把熊熊的火炬,想烧光所有的东西。
“这就是我,以前你看见的只是我刻意表露出来的表象,一个人人想看见的吕熙平,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只有你们这些笨蛋才会被我愚弄了。”
“不是的、不是的!”她泪如泉涌的挥舞着小手,朝他又捶又打“学长,这不是你,不要连你自己都被骗了……”
他脸上闪过怒气,用力的掐握住她的酥胸,“你懂什么?”
“呀……”刁蝉蹙起秀眉喊疼。
“为什么不喊救命?还是你根本希望我对你做些什么?”他邪气的问。
刁蝉泪眼婆娑的瞅着他,“我心目中的学长是那个充满正义感的小男孩,即使不认识我,可是,还是非常勇敢的和坏人对抗,就算流血了也不会哭……”
“什么小男孩?他早就死了。”他不要想起那天的事!
她摇散了黑亮的发辫,“没有!他没有死!”
“他死了!”吕熙平失声大吼,“早在八年前就死了……”那天,他第一次知道自己丑陋的身世,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如果他死了,为什么我还能看见他?”刁蝉怜惜的睇着他狂乱的眼神,“他就在学长的心里,那里住了个小男孩,他正在哭,哭得好伤心、好无助……”
“住口!我没有哭,我没有!”哭泣是弱者的表现,他必须坚强。
泪水像是无止尽的河流,刁蝉举起颤巍巍的小手,抚向他扭曲的俊脸,感觉到吕熙平的身躯一震,“学长,把它说出来,不要再压抑自己了……”
吕熙平恨恨的瞪着她半晌,陡地翻离她身上,“滚!”
她知道自己安全了,缓缓的爬坐起来,用颤抖的手指整理衣装,不时用手背抹去由颊上滚落下的泪。
两人都没有说话,屋内只有刁蝉隐约的吸气声,她没有走,只是不时偷看吕熙平僵直的坐姿,好几次想上去安慰他,又怕他不领情。
现在是什么情形?自己居然还得靠这个笨女生来安慰,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吕熙平真想大笑几声。
“你还赖在这里干什么?”他依旧背对着她,情绪似乎已经平复了。
刁蝉因为他突然开口而惊跳一下,“我……我是有事特地来拜托学长……”
等了十秒,没有听到他的回应,她当他是默许了。
刁蝉清了清喉咙,还有些哽咽,“我是想拜托学长不要取消我们班参赛的资格,不然我……我就太对不起全班,因为这一切都是我害的。”
他冷嘲,“你那么蹩脚的表演,不怕在全校面前出丑吗?”
“虽然我真的很害怕,可是,我不能太自私,也要为同学们着想,他们非常期待这次的比赛,所以请学长再考虑一下。”
吕熙平又抽了根烟,诡谲莫测的斜瞅着,“要我取消可以,不过,你可欠我一个很大的人情。”
”嗯,我知道了,以后学长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会尽力的。”刁弹也没有想太多就答应了下来。
他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那就这么说定了。”
刁蝉喜出望外,感激的行了个九十度的礼,“谢谢学长。”
“记得你说过的话,有朝一日我会要你还的。”
刁蝉只顾着开心可以继续参赛的事,并没有留心吕熙平诡异的笑颜。
第四章
刁蝉带回了好消息,让全班欢喜若狂,只差没放鞭炮庆祝,因为进度比别班慢了许多,所以开始了一连串的魔鬼训练,对她来说就像一场噩梦。
午休时间结束的钟声一响,刁蝉腰酸背痛的跟着其他同学回到教室。
“小蝉,你还好吧?”孟皖皖一脸同情的帮她马杀鸡。
她累得趴在桌子上喘气,“我还挺得住。”
“哇!你是怎么搞的?”她咋舌的指着刁蝉身上的青瘀,“怎么手臂和膝盖都是一块块的乌青?”
刁蝉只有苦笑的份,“我已经摔习惯了,这些乌青过几天就会消了。”
“你嘛帮帮忙,哪有人像你这样摔法,我算是第一次看到。”
“那你现在看到一个了。”
孟皖皖翻了翻白眼,“我真佩服你。”
“刁蝉,外找。”门口有人喊道。
她疑惑的看向窗外,用手撑着腰站起来,“奇怪,谁会找我?”
教室外头是个二年级的学长,她从来没见过。
“你就是刁蝉?”
刁蝉呆呆的点头。
“拿去!这是吕学长要我转交给你的信。”那人把东西交给她后就走了。
学长给她的信?
她小脸微红,将信贴在胸口半天,还舍不得拆开来看。
孟皖皖等刁蝉回到座位上,一脸暧昧的拐了下她,“喂——小蝉,我都看到了,想不到这么快就有人写情书给你了,快打开来看。”
“你不要乱说啦!这才、才不是情书。”刁蝉涨红了粉脸辩解。
盂皖皖把脸凑上前,“管它是不是,快拆开来看。”
刁蝉才不好意思当着她的面拆开信,转身一溜烟的冲向厕所。
躲在厕所里,她小心翼翼的将信纸抽出来,还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跳得好快、好大声,深深吸了口气,才摊开信纸——
放学后到忠孝大楼的顶楼来,我等你
没有署名是谁,可是学长的字迹她很熟悉,一眼就认出来了,而且送信的人也说是他,绝不会错。
学长约她见面,这样算是约会吗?可是,为什么要约在顶楼呢?
但她还是满怀期待,痴痴的等着放学钟声响起。
★ ★ ★
做完了打扫工作,怕盂皖皖会问东问西,刁蝉背了书包就赶紧去赴约。
娇喘吁吁的爬了四层楼,总算到了目的地。
推开铁门,吕熙平已经等在那里,随性的靠墙席地而坐,曲起一条长腿,一手搁在膝上,指间夹了根已经抽了一半的烟,地上还留有好几个烟蒂。除了他,身旁还坐着一位肤色黝黑健壮的男孩子,刁蝉觉得有些眼熟,旋即猜想他应该就是上官迅,外号“混世魔王”,就是太会混了,只顾着赚钱,旷课情形十分严重,好几次差点被退学。
“老大,你的小蝉儿来了。”上官迅不正经的取笑,“我们曾经见过一次面对不对?”,
她双颊绯红,“学长好。”
吕熙平捻熄了烟头,朝她勾勾手指,“过来!”
“学长找我有事吗?”刁蝉怯生生的照他的话做。
他出乎意表的问:“今天练习的怎么样了?”
刁蝉困窘的垂下眼睑,“呃,还是老样子,没什么进步。”
“既然这样,不如由我来帮你做个特训。”
她一怔,“特训?” 吕熙平绽出一派优雅的温柔笑容,“没错,由我来找出你的缺点,再加以补救,相信用不了多久,情况就会好转。”
“真的吗?学长,你真的肯帮我?”她的双眼闪闪发亮。
他的表情真挚,让人毫不设防。“那就要看你愿不愿意配合了”
“我愿意、我愿意!”刁蝉感动得眼眶都红了,“学长,谢谢你,我一定会好好的跟你配合,无论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上官迅狐疑的眼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梭巡,“老大,你可是评审委员之一,而且还是组长,要是让别人发现你偏袒,恐怕会引起公愤喔!”
“对,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刁蝉经他点醒,也觉得有失公平。“学长,我看还是不要好了,我不想让你难做人。”
吕熙平倒显得气定神闲,“我并不是亲自下场代她比赛,并不算违反规定,就算有人抗议,也奈何不了我。”
“这倒也是,你就别担心了,有学长我当你的靠山,没人敢把你怎么样。”上官迅拍了拍胸脯,豪气干云的说:“来,把你们练习的成果跳一遍给我们看,运动和舞蹈可是我最拿手的,保证把你训练成十项全能。”
刁蝉有些不安,见吕熙平像没事人似的,心才稍稍定了下来。
“快点、快点。”上官迅催促着,“我还专程从家里拿了台收音机来,先放音乐,你慢慢培养情绪,不要紧张。”
过了一会儿,强烈奔腾的节奏在顶楼悠扬的荡开。
她有些难为情的站在他们前面几步远的地方,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两手不自觉的握紧又放松,直到准备好为止。
只要在心里数着节拍就不会有问题了,她可以办得到的!她在心里自我鼓励着。
“一、二、三、四……”
先往左踏出去一步,再往右……举起左手……然后右手叉腰……向后转……步法和动作都记牢了,只要不要忘了就好。
上官迅张着大嘴,瞪凸两眼,那表情比看到外星人登陆地球还要震惊。
“老、老、老、老大,她……”
“哈哈哈……”吕熙平憋了好久,实在忍不下去,一下子爆发出来。
要不是吓到了,上官迅也会跟他一样。
他大喝,“卡!卡!卡!”
刁蝉维持原来抬脚的动作,不敢乱动一下,愣愣的看着他。
“我说小妹,你为什么不跟着音乐节拍跳呢?”他很不可思议的问。
她尴尬的笑了笑,“我、我有啊!”
“你有?!”上官迅怪叫一声,“如果你有,我这个舞王为什么看不出来?其中一定是谁有问题,来!我们再来一遍。”
上官迅将带子倒转,重新再放,顺手拿起地上瓶装咖啡喝了一大口,就见她随着音乐摆动身子,结果……砰!
“噗!”他倏地把嘴里含的咖啡全喷了出来。
刁蝉红着脸蛋,揉了揉跌痛的膝盖,“我、我的脚打结了,真是对不起,学长,我再来一次。”
吕熙平将脸埋在膝盖上,笑得肩膀不停的抖着。
“看你手长脚长,身材纤细轻盈,应该是舞者的料才对,怎么会这么惨呢?你刚刚那样子简直比欧巴桑在跳土风舞还糟糕,老大……”上官迅旋过身来,见吕熙平还没笑完,眉头打了好几个结。“老大,你别笑了。”
刁蝉又羞又窘,“学长,我看还是算了,我自己回家慢慢练。”
止住笑声,吕熙平抬起一张邪美笑脸,眼底藏着外人看不见的东西。“那你永远学不会,也跟不上其他同学。迅,拜托你了,帮我好好锻炼一下她的运动神经,培养她的舞蹈细胞。”
“交给我吧!”上官迅打定主意要将朽木雕成艺术品。“亲爱的小妹,跟着我的动作!不要软趴趴的,跳啦啦队就是要有精神,才能让人振奋起来……”
她手脚大乱的紧跟着他,“是……”
“用力!”
“是……哎呀!”
吕熙平睐着频频跌倒,又频频爬起来的刁蝉,口里呼出一个烟圈,让人更加看不懂他此刻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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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蝉,怎么这个礼拜你每天都这么晚才回来?”刁太太问。
她咬着面包,口齿有些含糊不清,“因为啦啦队比赛的日子快到了……我都要留在学校练习。”其实是学长帮她特训,不算是说谎。
“我看你还是别参加了,专心念书就好,看你每天身上到处都是乌青,万一留下什么疤痕,将来怎么嫁得出去。”
刁蝉才不愿意努力这么久就这么轻易放弃,至少现在她可以每天见到学长,再辛苦也值得。
“妈,我会小心不让自己受伤,等比赛那天,家长可以到学校参观,你可以和爸爸一起来看我们班的表演。”
刁太太拧了条抹布在桌椅上擦擦抹抹,“随便你啦!不过今天是星期天,你就好好待在家里看书,不要再出去了。”
她啜了口鲜奶,点了点头。
平常丈夫上班早出晚归、女儿上学又忙着学校的活动,难得有人陪她开讲,刁太太就开始叙述起这星期左右邻居发生的趣事。
刁蝉偶尔回应两句,有些心不在焉。
“……这几天楼下的简太太也说常常三更半夜听见隔壁有女人的哭声,吵得她都睡不着觉,我是没听见啦!小蝉,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她向来好睡,总是一觉到天亮,所以不知情。
她呛咳了一下,“没、没有,哪有什么哭声,搞不好是她听错了。”
“她那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耳朵尖,我们这整条街各家发生什么事,她都听得一清二楚,她还说有一天见到隔壁那个吕太太出门,脸色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