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切都在掌握中,三个目标已被锁定,今夜定能擒住原凶。」
「就等石统领你的佳音了。」
「属下等定不让王爷与梁总管失望。」石武恭敬领令。
*****
当午夜一过,云窦开的身形也悠晃晃的出现在冷清的街道上。
轻快悠步的身形还夹著漫哼的小曲,显见身形的主人心情极佳,她边抛著手中战果,打算就这样一路漫步踱回去。
切!什么更倒楣,经过一阵衰运后,本当家现在旺极了。抛玩著手中饱满的钱袋,云窦开得意洋洋。酒足饭饱后赌它一场,这才像个人生嘛!最重要的是,这种靠『实力』赚来的钱,真是太爽了!
在赌场内杀一整晚,将她伤病期间蓄养的精力发泄个够,果然让她满载而归。
她真是爱死那种大伙儿围在一起嘶喊著看胜败揭晓的刺激感,尤其她骄傲的敏锐度用在赌技上愈来愈有心得时,那种立即见分晓的得意,真不是任何滋味可以比的,就算是谈成一桩大交易,都没有这种刺激来得畅快!
该回去了,否则鹃儿大概真的会去找弦姊给我好看!
伸个懒腰,深秋的夜风已带著寒凉,令她忍不住一阵哆嗦,振振双臂,正想走另一条捷径的小巷时,一旁街角的废木材堆传来呜呜的低叫声。
云窦开走近,才发现是只黑色小狗,如果不是正好在月光落照处,还真难在夜色中看清有团黑毛球。
一发现来人的靠近,小家伙从瑟缩的小身躯中探出,兴奋的摇著小尾巴,完全不惧怕的磨蹭来人,显见白天在这的小摊贩常喂它,才让小家伙毫无戒心,喜欢亲近人。
「哇……随便就有一团肥肉主动送上门。」她举起狗儿,摊展那圆圆的小身躯,啧啧有声的打量。「哟哟……瞧这分量,还是只黑狗,未来可期呀!听说黑色的香肉最补了,冬天炖来,一定很美味。」
全然不知眼前人开始产生邪恶的思想,小黑狗只是睁著圆亮小眼,看到对方放下它,拿出一颗肉包子时,它更是快乐的用力摇尾巴。
「嗯咳,看来白天喂你的人铁定无法养你,否则也不会把你丢在这,我说你年纪小小就注定未来要开始流浪,很辛苦的,不如……」
看著兴奋吞吃著肉包的小黑头颅,云窦开再清清喉咙道:「看在本当家今夜心情好,特别带你回去养肥、养大,每天有大骨头和肉吃,但是记得来年冬天……嘿嘿嘿,可要懂得报恩哪!」
小黑狗吃完后,快乐的汪一声。
「成交了,太好了,那就走吧!」她满意的抱起小黑狗,却发现前方街口的老树前掠来一道熟悉的身影,只见对方有些踉跄的靠著大树喘息,按著右腹,好像受伤了!
「那个人……」
云窦开皱著眉,此时从四周走出好几名背著大刀的黑衣夜行者,将大树前的斗笠男子包围住。
「凭你们也想逮住我!」
未及喘息,斗笠男子喝声出刀,暗沈夜幕中的肃杀刀光凌厉迅捷,但已受伤在前,又面对包围者各个皆身手不弱,此时他就算刀法高强也难以突围,很快又被逼至大树前。
果真是在醉八采杀了奶妈的男子!对方虽戴著斗笠,但云窦开对那独特的身形和声音有记忆。
藉著一旁数株大树和屋檐交叠的暗影,云窦开小心来到最近的一处屋宅门柱后,深知前方各个都是一等高手,耳目之利,胜于常人,她不能太靠近,只敢在一段距离之外,观看著发展。
「张统领,王上尊驾已至,再反抗也是困兽之斗。」另一道魁挺的身影从暗幕中走出,对负伤累累的顽抗目标道。
「王爷来到汴赞城了?」这个消息令斗笠男子震惊,连声都听得出颤抖。
「主上亲下手谕,不但我等出京,连武铁骑也出动,你的同伙青邪老和方恶与一干叛逆,已被三十六名武铁骑抓住押来汴赞城,张统领若不束手就擒,莫怪我不念多年同侪之情,将你当场伏杀。」
见对方不语,石武步上前再道:「张统领或可不在乎自身之命,但是一人之罪是否祸及家族后代,请张统领想想,值得吗?」
斗笠男子持刀的手显然迟疑了。
「主上对反叛者绝不容情,但只要有心坦白,就不株连家眷,张统领很清楚,错既已铸下,又何必将祸扩大?」
云窦开诧异的看著斗笠男子拿刀的手放下后,马上被这群大刀黑衣客左右架住,掀掉斗笠,从她这方向看不真切,也难以听清隐隐传来的言谈,但从双方互动看来,感觉得出斗笠男子与追捕他的一群人是认得的。
这群人无论身手、来历,一定都不简单。
看到前方的人要离开,她赶紧放下手中的小黑狗,想跟上看个究竟,偏她一放手,小黑狗马上呜呜低叫,吓得她赶紧再抱起,就怕惊扰前方一群人。
「本当家带你走,千万、千万不要叫呀!」
小黑狗乌亮的眼只是无邪的望著云窦开。
*****
翠丰园是汴赞城内最具盛名的豪华巍伟宅第,传言是江南巨富所有,平日只有简单的仆人顾守,负责整理宅子,宅子的主人只在夏季住上几日,经过常让人感到深宅大院的冷清,今夜却是灯火通明、气氛严肃。
「哇……好大的场面,排场、阵仗都不是一般人!」
藏在浓密草丛后的云窦开,惊讶的打量眼前那些身背弓箭,一身铁衣甲,气势威猛,成排而列的阵仗。
正厅的门扉虽未开,里面透出的灯火却如白昼耀亮,中庭左右两旁各列一排身穿铁衣甲,威风凛凛的武士们。
跪在门前宽广的石道上,二十多名受缚的汉子,其中二名颈项被左右以双刀压制,肩足各负箭伤,他们神态愤恨不甘,其他的人也各自负伤,却各个垂首面色惊惶,四周像漫弥著严霜死寂,令人不寒而栗。
青邪老、方恶?
正是那两名神色凶狠被双刀压制的壮汉,样貌诡异险恶,一名白发双鬓却是青绿发色,连眼皮都和青鬓同色;另一名短小肥胖,面庞因肥硕而显得狰狞。
云窦开内心微诧,这两人在江湖上是出名的好色凶残,武功高又恶毒,干下不少奸杀妇女的案件,去年谣传来到西方边城时,邻近四个县镇的府衙,还希望能藉助峒武帮懂江湖人物的能力合作擒凶,最后收到对方转往南方去的消息。
能制住这两人,这些铁衣甲又身背弓箭的人,来历铁定不简单。
依峒武帮最近收到的消息,厅内的人绝对是来头可怕的大人物!
夜风阵阵吹来,寒凉的令她窜过哆嗦,差点喷嚏打出,忙用力深吸口气忍下,大气都不敢再喘一下,深秋的夜可真冷呀!安抚的拍拍臂弯上的小狗头,赞许它一声都不吭,忽又发现脸上传来水滴湿意。
「老天呀!要不要这么增加气氛,这种时候飘雨,我已经又冷又怕了,现在又这么凄风苦雨!」
云窦开内心暗啐不已,开始后悔自己干嘛不回去温暖被窝,而耍好奇跟上。
「张传,身为带刀侍卫的统领,专责保护环妃与小皇子安危之责,却与奸佞勾结,掳劫小皇子,杀害奶妈,你可认罪?」一名王冠翡绿缎袍的男子,朝单独跪于厅门外的男子道。
对方仪态文秀,看似文人的温雅,肩膊却又宽阔的带著武者的精壮,正是坡岸上对石武下令的男子。
「梁总管,张传……只求一死。」已被掀掉斗笠的张传,并未被缚,却是朝厅内的方向头重磕于地。
原想掳劫小皇子,再由他带著人要往邻镇与幕后下令的人会合,没想到奶妈保护小主子安危,坚不放手,逼得他们连同奶妈一起带走,却在经过汴赞城时出了状况,小皇子落到峒武帮手中。
「张统领,请抬头。」
平王府总管梁言纶开口的声不愠不火,甚至有抹温切的柔和,让人很难想像,他是以冷狠残酷出名的小平王身边,最为看重的得力心腹。
「身为带刀侍卫统领,张统领的身分职权并不低,平日廉洁自守,连赏银都不贪,在岗位上更是严守不逾越分寸,如今忽与江湖贼寇勾结,实与常情不合,此事若有隐情,只要坦然招供,王爷定然从宽判处。」梁言纶温声中不无带硬的警示,「否则蓄意谋害小皇子,可是抄家灭族之罪。」
张传面庞僵凝片刻,双眸似有所动,随即再次重重磕首。
「一切都是张传一时贪念所起,原想劫持小皇子和环妃勒索高额赎金,如今更误杀奶妈,属下辜负王爷和环妃娘娘的信赖,实在罪该万死。」
「张统领,据情报所知,此事背后该还有策动者,张统领还是坚持掳劫小皇子,纯为一己之贪吗?」
「张传知法犯法,还意图加害皇族,自知死罪难逃,但请王爷看在张传这十年来的忠心,怜我张家血脉,莫为我一人受牵连。」
「你终究做出令本王失望的决定!」
一个冷沈的声从门内传出,纵是隔著门,其声却辽阔得像响透这整座园林,却非贯耳般的震声,而是平淡的传入每个人耳中。
「十年忠心,终也抵不过一个恩情的回报。」
「王爷?」张传愕然抬首。
「张统领,木春元大人为了自己女儿在宫中的地位,可能受已产下一子的环妃威胁,以早年的恩情希望你答应请求,是吗?」一旁的梁言纶道:「这些事王爷早都清楚,念你十年来的忠心,只望张统领坦白以对。」
「如今,本王就成全你想要的恩情。」
大厅之门顿然开敞,如白昼的焰亮也瞬间泄照满园,也照亮跪在石道上的一票人。
草丛内的云窦开忍不住的好奇探了探头,奈何从她躲藏的方向,看不到厅内景致。
「本王留你张传长子一脉,其余亲族全数尽诛!」
「属下……谢过王爷!」
张传双手颤抖,心知这已是恩惠,小平王行事冷狠断然,纵有通融,也绝不见宽待,对待反叛的人,比对待敌人更残酷。
「十年前,本王遇刺时,你曾为本王挡下一剑。」
只见一道峻伟挺拔的身形从大厅内负手步出,庭园内左右的铁骑全虔敬躬身,对方不凡的身形气度,走到谦卑伏跪于地的张传眼前,更显那份天生的魁昂雍容。
「哇……大人物出来了!」暗处的云窦开心惊的看著终于出现的人。
「抬起头来。」
「王爷!」在对方的命令中,张传抬首,看著眼前这令人震慑的人。
「还记得那一剑,让你的胸骨重创,也因这个契机,你得本王重用、赏识,而今--」
几在眨眼之瞬,对方巨掌赫然盖向张传天灵,来势之快与凶狠,令张传连反应都来不及,像由脑海灌下无比威沈的力量,当触目的鲜血从眼窝内随著眼珠进扬出时,悚人的气动再灌过咽喉直冲胸膛--
当张传可怕的声凄号时,气劲已灌胸破膛,一颗赤红的心脏和沾著血肉的一根胸前横骨,被活活打出体内!
这惊悚至极的一幕,连跪在地上,向来为恶多端的一帮江湖恶匪,全被恐惧灌破胆子,各个接近瘫软;更别说暗处的云窦开,早已断息般,完全震愕住,直至一个轻微的咚声从她头上掉下,她吓得差点跳起尖叫!
骨骨骨……骨头!
掉到她眼前的是那根被打出的横骨,战栗的寒气从她脑门一路窜爬过整个背脊,她已经瘫伏在地。
「心既反,忠骨何存!」
关长天淡淡的声,悠悠带寒,俊逸的长型眼眸缓缓回睨石道上的一票人。
「青邪老、方恶掳劫小皇子时,曾意图对环妃不轨,断其五感,汇血锁喉。」
他下令后,回身朝厅内走去。「其余之人毋须经监刑院论断,就地处斩。」
石道上传来无数恐惧的哀喊,草丛内的云窦开没勇气,也无法再看下去,她对膝腿上的小胖狗嘘声道:「小、小香肉,咱们还、还是走吧!千万、千万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以免……」
就在她压著声和小胖狗说话时,一道扬空血红溅洒到她身旁的大树,无数血印子滴洒她手上的小狗头,小狗呜的一声低哎,她吓得拚命以手势要它别叫,此时大刀挥空的声陆续传来,她忍不住拨开草丛探看,只见眼前一颗颗断首在飞溅的鲜红中咚咚滚落地,一具具无头身躯倒下!
「启禀王爷,已全部就地伏法。」执刑的铁骑之首,朝已坐回厅堂内的关长天回禀。
「厚葬张传这位侍卫统领。」
「是。」梁言纶领令。
第四章
云窦开缓缓咽了咽因恐惧而发干的喉咙,这……会不会是什么权贵动私刑的场面,不巧被她撞见了吧?如果被人发现她的存在……
镇定、镇定!云窦开用力捂著嘴告诉自己千万别慌,接著不忘再示意望著她的小胖狗,绝对不要叫出声来。
天呀!嗑嗑嗑……她要赶紧溜才行,否则让这些人发现她的行踪,一定会没命。
传说中的故事,如果不小心看到这么危险的场面,想跑的话,都会很巧、很不小心的发出声音被发现,接著就被--灭口!
她还年轻,有美好的未来,武林大侠女还等著她去发展,千千万万不能在这丢掉一条小命。
嗑嗑嗑……她要很小心……很小心……不能弄出半点声的慢慢离开才行……
嗑嗑嗑……他妈的--该死--她已经很害怕了,她的牙关可不可以不要再打颤了。
她的内心已经学刀疤子粗话啐满篇来练胆,控制颤抖的四肢,小心的转身打算慢慢爬出去,却才一转身就对上一双空洞的死眼,一颗头颅就躺在她眼前!
不能出声……不能出声!她用力捂住差点惊喊而出的恐惧,一手捞著小胖狗,慢慢要往前爬。
「朋友,观赏够了,何不出来聊聊。」厅内淡冷的声,再次传出。
「呃!」云窦开的心已经快要跳出嘴,咽了咽口水。
应该不是说她,她是很不经意、很不经意到这……又很小心,很小心的没出半点声,不可能有人发现,不可能……继续匍匐爬行。
「柱子后、草丛内的朋友,再往前可是巨石挡路,路既难通,何不入内一坐。」
看著一旁的柱子,不远前的大石,正视草丛内的自己,呜……多明白呀!说的就是她了!
「小……小香肉,我如果有个万一,你一定要当只有灵性的狗,回去峒武帮,让每个人都知道……我撞破阴谋牺牲了……看清楚一下外边的人……」
她呜呜哀哀的将小黑狗往上举,狗儿不解的叫著,云窦开当它回应了,再放下来叮咛道:「记得要老大到老五都要替我报仇……算了,弦姊好会计算,光要她走出那个大门,就不知要我付出多少代价……呜……至少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要做满,美酒、美食、大鱼、大肉尽量来,千万别给我拜素菜,还有该化来给我的屋宅、轿子、佣人,呜,念在一场结拜情,别小气呀!」
说完将腰上的钱袋绑在小胖狗身上,这钱袋上有她的名字,白日的街上处处有峒武帮的弟兄走动,如果今夜她真的消失了,这胖狗身上的钱袋迟早会是找到她的线索。
接著深呼吸后决定豁出去,她将手中的狗放下,要它快走,小狗只是呜呜叫,她暗咬牙的用脚将它推远一点,却见它吃力的走了几步又停下来。
见此,她忍不住想喷泪,今晚战绩太好,钱袋太重了,小香肉走不动。
亭内和亭外候著的侍卫们,只见草丛中忽举起一只狗汪汪二声后,便又没了动静,就在梁言纶思忖是否要做出下一个动作时,一个清咳的声传来,草丛内终于有人站起。
「咳咳。」
只见一个穿著过大衣袍,满头乱发又挤著一脸呆笑的女子,臂弯捞挂著一只小黑狗,另一只手僵硬的半举起,朝昂挺傲立的武卫们挥挥手。
「各、各位大侠,半夜还要工作,辛、辛苦了、辛苦了,呵呵呵。」
云窦开勇敢面对眼前阵仗,走近断首的身躯和头颅滚地的血摊前,努力告诉自己脚不要瘫软,目光直视前方,也不要理绊到脚跟让她差点跌倒的东西是什么,直直走就是。
前方的门已开启,一道挺拔的身形,背手屹立于厅堂上方的主位前。
主首的男子墨色长发中分而下的束于身后,镶嵌著紫玉石的额饰在眉心中,衬著晶炯双目,高挺端正的鼻梁,眉眸冷睨中,若电闪般掠茫,给人一种难测的冷与深沉。
彷如尊贵与精雕所刻出的俊伟面庞,神态、眉眸与天生的慑人气度,令人一望定睛的同时,连那身睥睨尘世的淡漠气息,也让人望之心悸。
云窦开知道此人来历非同凡俗。
「敢、敢问这位……伟大的兄台,唤、唤在下,有、有何要事?」她极力镇定,将小香肉抱好,一臂佯装背手,力持自若无事。
对方只是眼眸淡淡一扫,云窦开顿觉一股寒气从背脊窜上:「哇靠!这个人超适合夏天对看,退火呀!」
只是,现在是深秋的夜半时分,这一望,连体内的血液好像都结冻了!
「月夜偶遇也算缘,请。」对方伸手示意她入内就坐。
「喔,不、不了,太、太感谢兄台了……但是和不、不熟的人,在下聊下来、聊下来。」天呀、地呀!她只想赶快跑人。
「有时候坦白会是友好的开始,尤其在明知彼此的身分下。」尊贵的男子已落坐于主位上,面对门外的她。
「不知道、不知道!」她用力摇手、摇头。「在下只是汴、汴赞城毫不起眼的小老百姓,就是完全构不成任何利害关系的过路人、寻常人,不可能知道阁下伟大的来历,呵呵。」
用力挤著笑,云窦开不忘强调。「当然,今晚发生任何事都和我无关,在下忘性很高,经常睡一觉醒来,什么都忘光光了。千万不要杀她灭口。我只是……」